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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鸟之瘾-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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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闲在屋里做针线,阿福忽然拎着东西来,打开包袱一看,见竟是一个小琉璃缸,里面放着削好切成小块的哈密瓜。

“这是?”寤生惊讶。

阿福笑着道:“这是刚从新疆快马运过来的,爷说拿过来让姑娘尝尝鲜。爷一会儿得了空会过来,说让姑娘准备好茶水。”

寤生点点头:“知道了。”

阿福离开后没多久,胤禛果然来了,轻车熟路地在里屋几旁的椅上坐下,笑眯眯地看着她将沏好的茶放在他的手边。

寤生笑嗔了他一眼,在与他隔了一张几的椅上坐下,拿起针线又做了起来。胤禛抿了一口茶,见旁边放着琉璃缸,揭开盖子用小竹签子戳了一小块哈密瓜,伸手喂到她的唇边。寤生瞅了一眼,张嘴吃掉了。

“你怎么想起要送哈密瓜来?”她一边绣花一边问道。

胤禛瞧了瞧她正做着女红的灵活手指,“你前一阵子不是说过想吃这个吗?”

“嗯?”寤生手下一顿,疑惑地看向他,“我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难道又是她无心时候的一句话?

胤禛失笑:“你整天急急忙忙的,不记得也正常。”

寤生脸上微红,不好意思地笑笑。“给皇上、太后、还有德妃送过了吗?”

他伸出手指在她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笑着道:“你管的事儿还挺多嘛。放心,我已经都送过了。我刚从额娘那儿过来呢。”

“这就好。”然后不再理他自顾自做着针线。

胤禛见白色绢缎上显出一朵粉红色牡丹的雏形,唇边不觉勾起一抹轻柔的笑容:“做完皇阿玛的针线,也给我做做吧。不用做大件儿的,比如绢子、汗巾子什么的就行。”

寤生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那些东西哪里用得着我做?你府里难道连个做贴身针线的人也找不到么?我整天忙的跟什么似的,如何抽得出空来。”

胤禛便不再言语。半晌端起茶碗又呷了一口,看似漫不经心地道,“看你每天这么劳累,真想早点把你娶回家……”

针下一颤,左手食指被刺了一下。不动声色地将指尖放在口中轻轻抿了抿,也露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继续手上的活儿,“就是忙了些,倒并不觉得劳累。”

胤禛眉间一跳,将手上的茶碗搁在几上。靠着椅背,手指轻掸扶手,阖着双眼也不知在想什么,面上看不出一丝表情。

室内陷入一阵沉寂中。寤生绣了一会儿,觉得额角有些发胀,就将针线活丢到一旁,起身为自己也倒了一杯茶来。

深秋的斜阳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屋中洒下一地金黄。寤生捧着茶杯,静静地看着地上被拉长的影子,忽然想等他们都老了的时候会不会也有机会像这样静静的坐在一处。

“我……”

“我……”

俩人不约而同的声音打破了静谧,胤禛扬唇一笑:“你先说。”

寤生看了他一眼:“还是你先说吧。”

沉默片刻,胤禛低柔的话语悠悠响起:“我在想,我们就这个样子,看着孩子们长大,看着孩子们的孩子们嬉闹着在我们的腿上爬上爬下……应该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寤生失笑,随即点头:“听起来不错。”顿了顿又道,“我在想……将来这样的时光或许还有很多……可以一起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或者一边听你抚琴,一边看书……”

胤禛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面上微微一笑,心中却不禁低叹了一声:他如何听不出来,她的话语间总是在回避着他的话中隐含的正题。他不怕等待,只是怕等到最后那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心中忽然有些烦躁,他松开她的手站起身,“我走了,你早点歇着,别太累了。”见她点头,掀帘子出了屋去。寤生走到窗前,目送着他的身影出了院子,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他不快乐,她知道。

很久没有去想将来会如何,是因为害怕去想,害怕自己不能给他想要的结果,害怕最终会伤他至深。可是如此拖延不给他答复,只会令他越来越不快乐。

那又有什么意思。

她的心中仿佛有一座天平,一边放着胤禛这个名字,另一边却放了太多的东西——比如自由,比如他的快乐。

或许,早点狠下心来抉择,是对他负责,也是对自己负责。回到最初的寤生和胤禛,她做她的宫女,他做他的皇子,没有纠缠,没有交集。这样,是不是就将一切问题都解决了?不过是痛一下,时间久了,也就淡了,然后心中的伤口终是会愈合。

这世上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没有谁会是谁的一辈子。他和她爱已至此,人生早已无憾。

于是放下茶杯,开始收拾东西。他送给她的所有东西,能装的都装在一起。

只是心中似乎被什么绞住,纠缠地钝痛,连呼吸都跟着困难。她捂住胸口喘息了一会儿,稍觉缓解,才又继续收拾起来。

过了好几日,这天下午得了闲,正巧在内右门附近遇到阿福,忙唤了他一声,让他稍等,自己回去取了那个包袱来塞进他怀里。

“姑娘,这么一大包东西是什么?”阿福疑惑地问。

寤生淡淡一笑:“给四爷的。你别打开,给四爷拿去,他一看就会全明白的。”

阿福应了一声,抱着包袱往南三所的方向去了。想来胤禛大概在胤祥那里。寤生望着阿福离开的方向,心里顿时空荡起来,仿佛突然之间什么也不剩了。咬咬唇,收回目光,转身往回走。

日暮将临,寤生早早洗浴完,栓了门,呆呆地在桌边枯坐了半晌,才拿起手边的针线继续做起来。

手指却有点不听使唤,无端的颤抖,好几次针下都走偏了,针脚也不细密,还扎了自己的手。她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扔下手里的女红,熄了灯,扑倒在了床上。

“砰——”的一声巨响,外间的门竟被一脚踹开。她吓得翻身坐起,就见一个黑影摔了帘子进来,接着只听见“啪!”的声音,有什么东西被重重扔在了桌上。然后衣领就被揪住了。

她感觉到自己被一双寒光湛湛的眸子盯着,面前的人粗重的喘息声很显然是在努力抑制着心中的盛怒。很久很久过去,她听到他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然后就被紧紧拥进怀里。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是什么让你做出这样的决定?”胤禛的声音低沉沙哑。

寤生暗自攥紧了拳,压抑着心中的纷乱繁复,笑了笑,一派轻松地道:“突然不想爱了。觉得没有意思。总的说来,就是我不相信你,从来都不曾相信过你。再说,事实上也没有怎么爱过你,自始至终都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罢了。所以,从今往后咱们还是撩开手吧,反正大家都年轻,就当玩了一回。”

“……”

耳畔的呼吸声又逐渐加重,身上被他的手臂硌得生疼,只是这些却全然没有心中袭来的痛意尖刺猛烈。她闭了闭眼,仍努力笑着:“四爷回去吧,今后就莫要再来了。”

“好,好……”胤禛怒极反笑,“你以为我是一厢情愿?你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我抱过的那些女人,哪一个不比你漂亮,哪一个不比你强?你说的不错,不过是玩玩,我也正好腻了,从今往后就撩开手吧。”他将她狠狠推开,站起身,昏暗的光线下正好瞥见桌上的东西,冷笑了一声,“这些东西你不想要了扔掉即可。爷送出去的,从来没有收回的道理!”说完,甩手出去了。

寤生愣怔了许久,慢慢滑进被子里。原来是这样,原来自己果真从来就没有过识人之明,原来这里的一切她都不曾看透过……

心中空空如也,连痛也不剩了,只有无尽的麻木如藤蔓一般在心底爬行蔓延。

明天,还是找人来修一下门吧……这是她至此唯一算是清楚的认知……

乾清宫,东暖阁。

烛灯下,帝王批阅完当天的最后一份奏折。李德全躬身进来,将冷掉的茶盏换下,奉上一碗刚沏的淡淡的普洱。

迟疑了一下,李德全微微抬眉,低声道:“皇上,听说四阿哥跟寤生姑娘闹起来了……”

“嗯?”康熙抿了一口茶,声音轻描淡写,“闹什么?”

“……小六子跟奴才说,他看见四阿哥拎着一包东西怒气冲冲的去找寤生姑娘……好像是俩人要撩开手……”

康熙微怔,随即挑眉,唇边勾起一抹淡笑:“年轻人嘛,多闹腾一下有好处,可以释放过剩的精力,有益健康。”

李德全脑后降下三根黑线,唇角不自觉地微微抽搐,垂眉顿首:“皇上,寤生姑娘住的正屋的门,好像坏了……”

“明儿让人去修,多大点儿事?”

“是。”

第54章欠个解释

今年初冬的第一场大雪来的比去年要早许多,寤生打开门,看着外面银装素裹的皑皑世界,想起来今天是那个人的生日。

已经一个月过去,除了去乾清宫奉茶有时会打个照面外,其他时候都不曾遇见过。即使撞面,俩人也几乎连一个对视的眼神都没有,心照不宣的刻意回避着对方的目光。

心中始终是空荡的,即使每天睡前都会鼓励自己要学会忘记,但总是在不经意间会想起那个熟悉的身影。她想这是正常的,毕竟无论他如何看她,她对他的心意并未有改变过,突然不在一起了,最初总会有一些不习惯,慢慢也会好起来的。

爱情不能当饭吃。所以这一个月来她每天依然勤勤恳恳地做事,没有出过一丝纰漏。她想起有一次遇到十三胤祥,少年盯着她瞅了半天,最后只说了一句话:“你的心真狠。”

她不置可否地低眉,对少年福了福身,然后默然告退。

甩甩头,抛开脑中有些凌乱的思绪,锁上门去了清茶房。

康熙御门听政结束,召皇子、大臣们去暖阁议事。寤生依然稳稳端着托盘进去上茶,然后低头退出,暖阁门关上的时候,她听见里面传来咳嗽声。有些严重的咳嗽,她希望自己是听错了。

康熙瞥了一眼捂住嘴咳嗽的儿子,“老四,太医看过了吗?”

胤禛点点头,好容易压抑住,缓了一口气,“回皇阿玛,看过了。只是有些伤风而已,并不碍事。”

康熙颔首:“平常多留心,不要以为自己年轻就不把身体当回事。”见他点头应允,便将众人的注意力又放回到正题上来。

等到里面的人议完事陆陆续续的出来,寤生进去收拾了茶碗,然后又为康熙重新沏了一碗滚滚的普洱。

康熙在一堆奏折中抬头看了看她,微微蹙眉:“怎么穿这么薄?回去把鹤氅穿上,大红色羽缎白狐皮的那件——朕喜欢看你穿那件。”

“是。”寤生淡淡一笑,行礼退了出去。

回屋去换上鹤氅,歇息了一会儿,便复又往清茶房去。

“哎哟喂,怎么一转眼又找不着人了……”大冬天的都穿得厚实,御膳房总管常公公看起来就越发像个硕大的饭团儿了,一眼瞧见她来,擦了擦额上渗出的汗,没好气地把手中的食盒塞进她怀里,“德主子身上不好,皇上特意吩咐御膳房熬了燕窝粥,让你送去呢……真是的,一有正经事儿就没影儿了!”

寤生忍着笑,将食盒拎在手上,“知道了,寤生这就送去。”

还未走到永和宫,穿过一个角门,抬眸就见前方不远处斜对面的另一个角门里出来一人,转眸间也看见了她。

“十四爷吉祥。”寤生走到近前行了一礼。

“这是往哪里去?”少年笑着问。

“德主子身上不好,皇上让御膳房的人做了燕窝粥,寤生这就送过去。”

少年唇边的笑容更耀眼了几分:“正好我也要过去瞧瞧额娘,咱们一起吧。”

于是两人微微错开一步,一前一后的往永和宫去。边走边随便说着话。少年暗自将她打量了一番,见她一袭大红的鹤氅更衬出她晶莹雪白的肤色,越发显得秀美俏丽,宛若那初开的傲雪红梅,不禁赞叹出声:“阿兰穿红的真好看。”

寤生双颊微红,笑看了他一眼,“你自己不也穿红的么?”少年裹着一件大红猩猩毡白狐裘,面若皎月,色如春花,比平日更多了几分雍容隽秀。

十四双颊顿时绯红,心中却是欢喜,嘿嘿一笑,忙岔开话题,“我来帮你拎吧。”

寤生摇头:“不用劳动十四爷,又不重。”

两人一路行过,宛若盛雪淡日下一缕温柔的暖风,轻轻卷起飘洒而落的雪花。半路上有扫雪的宫人远远瞅见,慌忙停下低头躬身退至一旁,待二人走过,怔怔地望着他们的背影,竟连扫帚也忘了拾。

常听人说郎才女貌金童玉女,如今才算是真的见识了。

宫人正暗自感叹,忽觉脊背一寒。转过头,正对上四爷冷冽的眸子,惊惶间忙伏地跪下,额头磕在雪地上,吓出一身冷汗。直到脚步声越行越远,才颤巍巍地抬起头,看那身裹一袭玄色黑狐裘衣的挺拔男子往刚才那两人所行的方向去了。

寤生同十四刚到永和宫正殿,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回过头,心中不免一跳,低眉退到一旁:“四爷吉祥。”

“四哥也是去看额娘?”十四望向来人。

胤禛面无表情微微颔首,并未多看二人一眼,径自往前去了。

半晌,十四回头对寤生道:“走吧。”

寤生点点头,跟着十四到了德妃常居的暖阁。宫女早进去通报了一声,这会儿为他们打起帘子。进了屋,就见德妃偎在炕上,身上盖着薄毯,那人已经宽了狐裘坐在德妃下手,同德妃正说话。

“儿子给额娘请安。”十四行了一礼,自己解了裘衣递给一旁的宫女,在胤禛对面的椅上坐下了。

寤生这才上前行礼,将来意说了,宫女忙接过食盒。德妃笑着道:“快给姑娘看座,上茶。”

也不过略坐了坐,转诉了康熙口谕,便起身告辞。德妃也不便强留,让跟前伺候的宫女送她出去。出屋走了没两步,忽然听见里面传来咳嗽声,接着是带了点沙哑的磁性声音:“额娘且歇着……咳咳……儿子不能再过了病气来……咳咳咳……就先告辞了。”

“瞧瞧咱母子病到一块儿去了……天寒,你也保重,少操心劳累的。还有,今儿是你的生辰,既然病着,就莫要喝酒了。”

“是,谢额娘提醒。额娘早点歇着,儿子就先告退了。”

寤生听得心中“突突”直跳,顿时有些不安:那家伙不是一向身体强壮么?怎么还会病成这样?脚下便不由停住,转过头望向不远处从暖阁里出来的人。

胤禛虽也走这边回廊,却仿佛并未看见她,与她擦身而过,往前面去了,不一会儿就没了人影。

寤生怔怔地看着他冷峻挺拔的背影,在那一瞬间心脏似乎突然复苏一般剧痛起来。她闭了闭眼,稳定了一下心神,慢慢往前走。

去御膳房回了差事,就领命回去歇着了。康熙最近国事越加繁忙,再加之天冷,想着她的体寒之症,总怕她冻着,因此自入冬以来每天都让她早早回屋了。

寤生回到院子,见正屋门大开着,心中一惊,想起回来换衣服忘了锁门,第一个反应就是遭了贼。连忙冲进屋,却一下子怔住了——双脚钉在了门口一般,目瞪口呆地望着椅上端坐着的某人。

一个多月来胤禛第一次正眼瞧她,开口第一句是:“爷饿了。”

她回过神,捂住胸口喘息了片刻,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你饿了,上这儿来做什么?这里又不是酒馆。”

胤禛挑眉,一副“我喜欢,我愿意”的霸道无赖样儿,“想吃你上次做的长寿面了。”

寤生心中一怒,干脆不再理他,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坐在椅上慢慢喝着。胤禛面无表情地瞅了她半晌,长叹一声,一边起身往外走,一边慢悠悠道,“吃碗面还让爷自己动手……什么世道……”

“咳咳……”寤生一口茶呛在了嗓子眼儿。

不一会儿,小膳房里忽然传出一阵“哗啦啦”、“乒乒砰砰”的声音,很明显,是有什么厨具一股脑地掉在了地上。

寤生闭着眼揉了揉发疼的额角,放下茶杯去了小膳房。

“让开!”看着摔在地上的锅碗瓢盆,她敢肯定这人百分之百是故意为之。收拾完,仔细净了手,狠狠瞪了这混蛋一眼,“四爷想吃就请去正屋坐着,不要在这儿捣乱!”

胤禛看着她终于一改这一个多月来淡漠的表情而露出令他久违的生气面孔,心中终于觉得满足。见她在盆中装了白面,忙自动去水缸里舀来一瓢清水,“我帮你。”

“别一回全倒进去,一点一点的倒。”寤生没好脸色地指挥着。胤禛便听话地将水一点一点的倒进面里,见她用手和面,脸色一变,忙停住了。

“水很凉……”

寤生白了他一眼:“倒水,废话少说。”

“你来倒水,我来和面。”

“你会吗?”寤生皱眉,“壶里的水快烧开了,那就再等一下,用温水和面,更好吃一些。”

胤禛放下手里的东西,嗔了她一眼:“不早说。”却忽然捂住嘴走到一旁咳嗽起来。咳了好一会儿止住,“我忘了自己还咳嗽……不能过了病气给你,还是下次再来吧。”

寤生擦了手走过去,面色不善地瞅了他好一会儿,终是暗叹一声,再狠不下心肠,拉着他出了膳房,穿过正屋去了里间。

里屋内暖气熏染,为他宽了狐裘,搭在衣架上,又倒了一杯热茶递在他手里:“坐一会儿吧,我去做面。什么过不过病气的,我哪有那么娇弱。”然后也不再理他,自己掀了帘子出去。

做了两碗面,直接端进了里屋去,见那人闭眼靠在椅上,手指在扶手上轻弹,极悠闲的样子。

“吃面。”她将筷子塞在他手里。

“好香……”某人很大方地在桌边坐下,笑着赞叹了一声,然后就开动了。

餍足之后,寤生收拾了碗筷,倒了茶给他漱口,又端来水净了手。然后抓了一把散香扔进香炉里。接着去沏了两碗滚滚的碧螺春。俩人面对面坐在凳子上,中间隔着一张圆桌。

寤生看着茶碗中腾起的雾气,半晌抬眸,见对面的人正凝眸望着自己,袖中的拳攥了攥,努力笑着道:“四爷还记得一个多月前我们说过的话么?”

胤禛挑眉:“你还欠我一个解释。”

“我已经解释过了。”

胤禛的唇边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可以再说一遍吗?”

寤生脸上的笑意渐渐冷却,低头看着茶碗中溢出淡香的清茶,“四爷不用消遣寤生。既然已经撩开手,就不要再纠缠不清了。”顿了顿,轻声叹了口气,“我对你的感情也慢慢淡了,你也早腻了,在一起还有什么意思?”既然不能给他想要的结果,既然最终会伤害他,还不如从现在就断了,总好过最终在他心上划过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心中突然变得烦躁,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他,冷冷地道:“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背后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还未等她回头,就被人从身后紧紧搂住。

“你欠我一个解释。”耳畔传来咬牙切齿的低沉的声音,“真正的解释。收起你那套敷衍之词,真想把我当成三岁小孩不成?”

寤生的心防在这一刻轰然倒塌,但却仍然做着挣扎,“不……不是敷衍……不是……啊……你在做什么?!”耳珠忽然被他用嘴含住,湿热的感觉引起身体一阵战栗,令她突然失去了所有抵抗的能力。

胤禛热烈的吻沿着她的耳侧落在了她的颈项,熟稔地撩拨着她的敏感,口中却含糊不清地追问,“告诉我……你的解释……”将她紧紧抵在窗前的桌案,不留一丝空隙。放在她纤腰上的手也适力揉捏起来,寤生顿时感觉有些站不稳,呼吸微微急促。

“……你放开我……嗯……混蛋……”身上一阵阵的发软,却被他箍得丝毫不能动弹,更可怕的是,他的一只手已经解开了她外衣的扣子……

“说啊……告诉我那个真正的解释……然后放开你……”他的手终于伸进了她的里衣,在她光滑的肩头、精致的锁骨上流连揉搓着,并似乎还有向下的趋势。颈间的吻却越发变得激烈,吸吮着她敏感之处皓白滑腻的皮肤。

“……不要……嗯……混蛋……放开我……”眼泪终于落了下来,肩头的凉意令她恐慌,只是声音却混着喘息溢出,气势就弱了许多。

胤禛的呼吸也变得粗重,“告诉我……就放开你……”热烈的吻从她的颈项移到了她裸裎的肩头。以他此刻的视角,里衣内被抹胸包裹的挺翘的饱满在眼前若隐若现微微起伏。他心中剧跳,闭了闭眼,终于抬起头,将她被剥开的衣衫掩住。

寤生无力的靠在他的身上,双颊飞红,声音喘息不定,“我怕……”

胤禛心弦轻颤,将她打横抱起,在床边坐下,紧紧搂着她问道:“怕什么?”

寤生揪住他的衣袍,将脸埋进他的怀里,半晌哽噎出声:“……我怕……”到最后什么都不能给你。

胤禛心中似有了然的微痛,手轻抚着她的背,柔声低语:“告诉我,你究竟怕什么?”

寤生坐直身体,与他对视良久,最后搂住他的颈,将他紧紧抱住:“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那天我全说的是气话,你不要相信……”

寤生心头微觉一松,在他颈侧印上一吻,低声道:“想知道我怕什么吗?”接着,腰上就被他拧了一下,她闷哼一声,张嘴咬住了他的耳垂,“……我怕在你后院子里呆久了,会闷死。”

胤禛轻声一笑,心却越发疼得厉害,胳膊不自觉地收紧,似要将她嵌进自己的身体中去,“有我在,不会闷死。”

“是吗……”她轻轻推了推他,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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