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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鸟之瘾-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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寤生失笑:“额娘才不会把你扔在脑后呢,额娘的板子可是天天惦记着你呢。”

弘历脑后降下三根黑线,最后也撑不住“噗嗤”笑了出来,又连忙正了脸色:“对了,额娘,你还不知道吧……皇阿玛这两日身体不适,昨儿还发热的厉害呢,原本要检查我们弟兄三人的功课也推后了……”

“他……生病了?”寤生诧异地问道。心中顿时有些不安。

弘历点点头:“今儿皇阿玛似乎退烧了些,照样早朝、议事,但额娘又不是不知皇阿玛那个人,为了国事就什么也不顾了。”

寤生咬咬牙,面色微沉,怔忡了半晌,让弘历回去歇着了。自己放下手中的针线,心内却越发焦虑忐忑。

坐立不安了许久,眼看着窗外暮色将临,她终于横下心来,起身去了膳房。

……

养心殿朱门尚还大开着,东暖阁里橘黄的灯光照在窗棂上,将窗外苍柏的树影拉长了许多,越发显得斑驳幽暗。寤生头一次到这里来,看着殿门外整齐肃立的侍卫,不免惊叹了一下。

有侍立的小太监看见她,上前来请了安,瞧见她身后的丫鬟手中拎着食盒,机灵地陪笑道:“娘娘稍等,奴才先帮您传一声。”见她点头,忙一溜烟去了。

这一等大概就过了有小半个时辰,寤生腿脚都站酸了,最后只好倚着殿外石狮子的台基,心里早把那个混蛋骂了好多遍:竟然还跟她耍大牌?!

等到快站不住了的时候那小黄门才终于回来了,打了个千道:“娘娘,皇上传您进去。”

寤生便从小竹手中接过食盒,跟在小太监身后进去了。到了东暖阁外,阿福笑吟吟地对她行了一礼,轻轻推开半扇门。寤生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抬脚走了进去。

胤禛坐在炕上,面前的几案上摆着一摞摞的奏折,他正埋头奋笔疾书。室内灯火通明,柔和的灯光洒在他的周身,如同隔着薄薄的晨雾,晕出淡金的光彩。

直到批完这份奏折,他才放下笔抬起眼眸,面无表情地看向杵在门口的人:“有事吗?”

寤生心头的火苗顿时窜了起来,但仍然极力按捺住,一言不发地走过去,取出食盒内自己亲手熬的一碗莲子羹,还有两样清淡精致的小菜,然后拎着空食盒转身就走,正眼也没瞧他一下。

手忽然被拉住,拽也拽不掉,她皱着眉回头:“做什么?”

胤禛一脸平静地看着她:“在朕面前还敢有这么大的架子,你就不怕朕降罪于你?”

寤生挑眉冷笑:“万岁爷请便。”

下一刻,还不等她惊呼出声,就被某人用力一拽,跌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第108章真真假假

“一个多月没见,你对我就是这种态度?”胤禛紧紧搂着她,在她耳畔轻声低语,一双漆黑的眸子在灯下泛出温柔如水的光芒。

寤生挣扎不开,强忍着怒气道:“你还好意思说这话?是谁那样欺负我?是谁烧了我的佛经?是谁说不理就不理,说丢开就丢开?又是谁让我在外面等了这么久?!”

胤禛挑眉,薄唇轻触着她的耳珠,声音越发柔腻:“这么说,都是我的错了?”

“不然还能是谁的错?!”寤生别开脸,努力与背后那讨厌的家伙拉开距离,“你放开我!你这个混蛋!”

“你不是说不要再看到我么?这会儿怎么又巴巴的跑来了,还给我熬了粥?”胤禛扬起唇角问道。

“是,是我糊涂了!我不该来!你放开我,我回去便是!从今往后,一辈子也别想到再见我……”说到这里忽然心头一窒,差点落下泪来。

“寤生啊……”胤禛将脸埋进她的颈间,轻声叹息,“你来,我真高兴。”

寤生眉间一跳,安静下来,且听他把话说完,他却半天没了声音,头低垂在她的颈侧仿佛睡着一般。寤生只觉得那相贴的肌肤有些灼烫,忽然想起他还发热的事,整颗心便不自觉地渐渐软下来,那原本想要发泄的一口气,也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明明是这个人无理取闹有错在先,为什么最后心软的却是自己?她闭眼叹了一声,沮丧地垂下了头,摆弄了一会儿衣角,才心有不甘却又不放心地轻声问道:“你还好吧?发热还厉害么?”

“有点……”胤禛闷闷地道。片刻后又抬起头,下巴搁在她的肩上,唇边扬起一抹慵懒的笑意,“不过你来了,就好多了。”

寤生朝屋顶翻了个白眼:“油腔滑调!”

胤禛笑着放开她,端起几案上的粥吃起来,竟然不到一会儿工夫就全消灭光了,连两碟小菜也全吃掉,一点不剩。

寤生坐在一旁,看他胃口不错心里也欢喜,只是面上却不表现出来,似笑非笑地道:“你怎么不让人用银针试试,就不怕我下毒么?”

胤禛接过宫人端来的茶漱了口,用帕子拭了拭唇角,转头笑着道:“只要是你做的,下毒又怎样,我甘之如饴。”

寤生嗔了他一眼:“哼,就知道贫嘴。”见阿福端着药进来,她暗叹了口气,从阿福手中接过。

轻轻吹了吹,又尝了一下,觉得温度合适,才将药碗递在他面前,沉声命令:“可以喝了。”

“喂我。”胤禛目不转睛地瞧着她,将手背在身后。

寤生又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往他身旁挪了挪,然后一勺一勺地喂他喝药。胤禛乖乖配合,自始至终目光都没有离开过她,药喝进嘴里就吞了下去,仿佛完全没感觉到苦味儿似的。

“傻笑什么?”寤生将空碗放下,又服侍他漱了口,然后喂给他一块蜜饯。嘴上虽不服软,动作却明显温柔了许多。“我走了,不打扰你。”谁知刚起身要走,就被他拉住了。

胤禛将她拥紧在怀中,脸颊贴着她的发,闭上眼未发一语。宛若分别多年后的重逢,舍不得分开。

寤生的耳边是他坚强有力的心跳,胸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泉,一瞬间将冻结在体内的所有冰凌悄悄融化,似乎周围一切都跟着变得柔和安宁。

那一刻,她有一种“这就是永远”的错觉。

过去的二十年,都不过是浮光掠影弹指一瞬,更像一场旧梦,却至今不愿醒来。她和他都不再年轻,而剩下的日子已经不会再有一个“二十年”了。如今这样相依相偎,每过一天都该是上天赐予的福祉,又何必要将精神浪费在怄气争吵上?

“胤禛,”她偎在他的胸前,声音低柔沉闷,“咱们不要再吵架了,好不好?”

胤禛轻抚她的背心,唇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你可知我那天为何生气。”

寤生嘟了嘟嘴:“我怎么知道,你发疯呗。”

“唔,我就是发疯,可也没有你疯。我若不烧了你的佛经,过不了多久你就要走火入魔了。我怕你哪一天突然悟了,就要抛开这三千青丝,离我而去了。”

寤生一怔,片刻后直起身看着他,环住他的颈没好气地道:“你原来竟是担心这个……那你不会好好跟我说话么,发什么火?又不告诉我原因。”

胤禛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凑近在她额上吻了一下:“那天弄疼你了,是我不好。你想要什么,我都依你,暂且当做补偿好了;你若是想还回来,强暴我一次也行,我一定任你摆布绝不反抗。”

寤生满脑黑线,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没诚意的家伙!太坏了!你若还那样欺负我,做那种混蛋事情,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看你一眼,我说到做到!”

“好,好,我都依你,再没有下次了。”胤禛连连颔首。

“还有,我要补偿。”寤生抬起下巴。

“想要什么尽管说便是。”胤禛微微一笑。

寤生思考了一下,似乎想到什么,顿时笑意盎然:“我整日呆在宫里快闷死了,想出宫去玩玩,可是你每天又这么忙不能陪我。那就干脆给我一面御牌吧,想出宫透气的时候,易了装就好出去了。好不好?”

胤禛不自觉地蹙蹙眉:“能不能换一个?”

“哼!刚才还说得好听,结果连一个条件都满足不了,我早该知道你口是心非……”寤生沉下脸。

胤禛轻叹一声,屈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尖:“真拿你没办法。”然后唤苏培盛进来,取下钥匙递给他,吩咐拿一面金牌来。

金牌递在寤生手中的时候胤禛还不放心地嘱咐:“不要乱来,出宫也不要乱跑。”

寤生笑逐颜开地接过,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知道了!你要不放心,派人暗中跟着我不就行了!”

胤禛白了她一眼:“我当然要派侍卫跟着你,还能让你一个人出去不成?”

“放心,我飞不走的……对了,”她伸出手指挑起某人的下巴,似笑非笑道,“为了不辜负你的好意,今晚我要强暴你,我会一直等着你处理完政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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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随即挑眉:“尽听君命。”

不过这晚寤生没能如愿,等胤禛去时,她已经支撑不住在躺椅里睡着了。胤禛瞅了一眼旁边几案上放着的一碗已经融化了大半的冰块,还有一碗尚腾着热气的清茶,以及白绫、蜡烛、马鞭等物,嘴角立刻抽搐起来:这个鬼丫头准备搞什么?!然后好气又好笑地将她小心翼翼地抱起,轻放在了床上。

……

过了没两天寤生就换上男装出宫了一趟,跟随的除了同样装扮成小厮的小竹,还有分布在身后不同位置易容成行人的侍卫们。

她在市集逛了一阵,又同小竹去有特色的小饭馆饱餐了一回;然后去广化寺拜佛许愿;最后还去了东郊桃园,找到那棵刻有两人名字的桃树,还有那座已经去了墓碑的假冢。她绕着那棵桃树和假冢转了一圈,见天色不早,便拉着小竹回宫了。

绛紫的霞光在天际晕染开来,为地上万物笼上了一层炫目的光彩。寤生行至御花园中,难得见此美景,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

转过几座假山,不远处见年氏散步行过,寤生笑着唤了一声:“枕月。”

年氏转过头,看见她忽然怔住,全身像定住了似的杵在那里,脸上是完全陌生又惊讶的表情。

“你怎么了?”寤生走过去,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傻了?发什么愣?”

年氏直直地看着她,双眸迷离,慢慢泛起一层薄薄的水雾,正在寤生诧异间猛地扑进了她的怀里,紧紧抱住她。

“你到底怎么了?”寤生有些担心,“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让太医瞧瞧?”

半晌,只听到年氏沉闷的声音:“突然有点头晕……走不了……”

寤生不疑有他:“那我送你回去吧,我背你好了。”

年氏并未推拒,乖乖地被她拉至身后,趴在了她的背上。

寤生背着她到了翊坤宫正殿的厢房,已经累得气喘吁吁香汗淋漓了。年氏嗤笑,一边吩咐丫鬟沏上茶,一边拿出绢子为她擦汗。寤生嗔她一眼:“你还笑?你又不像小时候那么点儿重,再说又背了你那么远,就不能让我喘喘气流流汗了?”

年氏扶她在椅上坐下,接过丫鬟奉上的茶,让丫鬟们都散去了,这才将茶碗递在寤生手里:“喝口水吧。”

寤生一气喝了半盏,又引来年氏的笑声,她没好气地搁下茶碗,看着年氏道:“这会儿怎么又不晕了?”

话音刚落,年氏脚下一个趔趄,就软倒在了她的怀里。

寤生一头黑线:“耍我很好玩是不是?”

年氏轻笑出声,毫不介意地坐在她的腿上,将头偎在她的颈侧:“我刚才真的有些头晕,多谢你送我回来……”说着抬手环住她的颈,在她脸颊吻了吻。

“你……”寤生眉心若蹙,转头看向她,“规矩点好不好?不然小心我把你扔下去!”

年氏也来了脾气,忽然坐直身,凑过来就吻住了她的双唇,双臂仍然紧紧环着她的颈项。

许久之后,就在寤生快窒息而亡的时候,年氏终于松开了她。紧接着,在一声惊呼中寤生狠狠将她推开,也不管她重重跌在了地上,起身就走。

年氏似乎并不感到疼痛地从地上爬起,冲过来将寤生抱住,贴着她的后背惊慌失措地道:“我错了……对不起……不要走……我再不这样了……求你不要走……”

寤生竟然挣不开,终于气道:“松手!”

“我不松开!我一松开你就会走……别走好吗?陪陪我……我不想一个人……呜呜呜……”年氏到最后竟然哭了出来。

寤生立了半晌,听到背后传来的哭声越来越伤心,闭了闭眼,长叹一声:“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喜欢你……呜呜呜……难道也有错么?!我只喜欢你……不是活在回忆里,我喜欢的是现在的你……呜呜……”

“你究竟喜欢我什么?”寤生忽然觉得即无力又头疼,“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这是在折磨你自己,你明知道我不可能喜欢你。或者说,我已经不可能再喜欢除他之外的任何人了。我可以拿你当朋友、当姐妹,但是却无法再给你更多的感情了。你再执着于我,又有何意义?”

屋内沉静了许久,只间或可闻啜泣抽噎的声音。腰间的手渐渐松开,寤生默立了片刻,只说了一句:“你要好好的。”就再没回头地出了屋去。

……

转眼就到了雍正二年十月,年羹尧入京陛见。一路趾高气昂浩浩荡荡,皇恩荣宠到了极点。黄缰紫骝,王公以下的大臣都是跪拜相迎。胤禛亲自出午门等候,年羹尧骑马而来,直到周围大臣皆尽变色之时才下马行君臣之礼。

这些都是寤生从弘历口中得知的,看着儿子那不同以往的冷然严肃的面孔,她仿佛看到那个人心里也憋了一口气却又不得不暂时隐忍的表情。

她知道胤禛最近心情极坏,但也知道他忍耐力极强——这毕竟是一个优秀的帝王必须具备的优点。年氏以及福惠无论是生辰还是生病,胤禛都毫不吝惜地赏赐各种东西:包括奇珍异宝、名贵药材、美味珍馐等等。年氏可谓一时间宠惯后宫、体面无比,令不少新晋嫔妃羡慕嫉妒不已。

寤生则比以前更加淡泊低调了,真可谓深居简出。自从上次与年氏之间发生那种不愉快的事以来,她就再没有去看过年氏,逢到年氏生辰或身体不适,她都是派跟前的丫头去或送礼或慰问;因为胤禛的许可,她也不用常去皇后那里请安,平日就基本不出景仁宫。

除了有几件事一直压在心头之外,她其实过得还算悠闲。

这日上午,端详手中这块金牌许久,她终于横下心来,让丫鬟去告诉胤禛一声,自己换上装出了宫去。

第109章情意二字

下了马车,寤生领着小竹穿梭在大街小巷中。时值初冬,却并不十分寒冷,一轮淡日挂在当空,为大地增添了不少暖意。

逛到中午,从广化寺出来,两人稍觉疲累,寤生提议去了清音阁,在二楼东面包了一阁不大的雅间。对面的台上正演着一出《荆钗记》,寤生拉了小竹在自己身旁坐下,一边吃着点心喝着清茶,一边看戏。

整个雅间内就只有她二人,小竹已跟她出来过几次,受了她些训导和感染,便不像在宫中那样矜持拘束,随性大方了许多。寤生当然也一身轻松,逍遥自在。

吃了个七成饱,寤生掏出怀表看了看,然后低声在小竹耳边交代了几句。小竹脸色一变,有些担心地瞧了瞧她,最后又被她三言两语打消了顾虑。

于是轻手轻脚将正前面的活页屏风掩了,两人迅速的换了装束,又将屏风拉开,继续看了片刻戏。寤生回头瞧了一眼,发现守在雅间外的几个侍卫并未觉察,ωωw^∪МDtxt^còm¥ūМdtΧt小说*下载因此故意扬了扬声音对小竹道:“我想起刚才咱们路过的有一家梅花糕不错,你去帮我买几块来。”

小竹也微扬声应道:“是。”

寤生摸了摸揣在怀里的东西,起身将小竹拉在面向戏台背对门口的主位上坐下,自己学着丫鬟的样子低着头,微微躬身打开帘子出去了。

出了清音阁,确信侍卫们没有跟上来,她扬唇一笑,往什刹海的敦郡王府而去。

幸好清音阁离此行目的地不算十分远,她跟小竹撒谎说自己刚才忘了问济藏方丈讨一个东西,说什么都得再去一次,用不了一个时辰就回来,让小竹耐心等待就好;又说怕被皇上知道了挨骂,所以千万不要惊动外面的侍卫。那小丫头大概是想起上次皇上发火烧了佛经的事,才被说通心思应承下来,不然是一定要跟着她的。

不过寤生琢磨着胤禛要问小竹她的行踪,小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知道的全说出来的。

那丫头都不知道出卖过她多少回了。她有些头疼地想。

不到两刻钟,眼瞧着敦郡王府就在眼前,她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停下来歇了片刻,喘匀了气,这才一派气定神闲地走上前去,从怀中掏出金牌递给肃然守在府外的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侍卫长模样的青年手中,沉声严肃地道:“奉旨前来向十阿哥交代几句话。”

侍卫长将手中的金牌翻来覆去仔细瞧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才递还给寤生,同时吩咐一个侍卫领她进去。

到了二进院的厢房外,不见下人的影子,侍卫顺手为她打起了门帘。寤生故意正了正头上的六合小帽,拢了拢衣襟,转头对那侍卫道:“因宣皇上密旨,请门外十步等候。”

年轻侍卫低眉应道:“是。”

她微微颔首,挺直脊背负手走了进去,门帘放下时,室内的光线顿时暗了一下。寤生一眼就瞧见那个坐在桌边抱着酒坛的人——他显然瘦了许多,面色憔悴胡子拉碴,再不是从前那个豪气云天面容俊朗的胤誐。

“老十……”她走过去,站在他的面前,低低地唤了一声,双眼已经酸涩了。

老十一副浑浑噩噩的样子,打了个酒嗝,又为自己满上一碗酒,咕噜咕噜喝起来,压根没感觉到屋里多了一个人。

“老十。”寤生皱了皱眉,见他还没反应,微提了音量,“胤誐!”

老十浑然未觉,又倒了一碗酒。寤生忍无可忍伸手将酒端了起来仰头一口气喝尽,然后将酒碗重重扣在了桌上。

愣怔了一下,老十眉头一皱,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猛然一把揪住寤生的衣领将她差点提了起来,面容已有些微扭曲,恶狠狠地道:“你不要以为老子现在不是郡王了就奈何不了你这条狗……”说着就要举起酒坛向她脑袋上砸去。

“老十!我是寤生!”寤生急了,用力抓住他的胳膊,“你睁开眼好好看看!你连我也认不得了?!”

“嗯?”老十手上顿住,微微睁开些了眼,眸中看起来清醒了不少,半张着嘴,直愣愣地盯着她。

寤生拿下他尚还揪住自己衣领的手,又夺下他另一手上的酒坛“啪”的一下顿在桌上。这一声将发愣的老十惊醒过来,他有些赧然地垂下头,一下子坐在椅上,面色不善地道:“你来做什么?”

寤生秀眉蹙起,在旁边的椅上坐下,看着他道:“你就这么讨厌我来?”

老十别开脸不看她:“来看我笑话,还是为他来教导我?”

寤生将一只空碗摆在自己面前,满上酒:“今儿我来这里,他不知道。”说着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

老十手指一颤,慢慢转过头望向她,依然皱着眉道:“你不怕他万一知道了?”

寤生挑眉笑笑:“我不过是来看看朋友,知道了又怎样?”

老十面上有些动容,但仍然别扭着,闷闷地为自己也倒上一碗酒,一口气喝掉了,抹了一下嘴才道:“你还当我是朋友?”

寤生喝掉酒,微微一笑:“你和凝香,永远都是我朋友。”

老十眼圈顿时红了,掩饰着咳嗽了两声,沙哑着嗓子道:“……丫头,回去吧,被他知道了不好,他会责怪你的。你也该知道,如今不比从前,当皇上的想的事儿多,女人也多,你一旦跟他不和了,会有别的女人趁虚而入的。快回去吧,我现在除了不能出府,跟从前没什么两样。”

寤生面色微沉:“你这叫没什么两样?我刚才差点都没认出你。老十……”见酒坛已空,干脆将他面前的酒碗全收了,正色道,“以后不要再喝酒了,心情不爽的时候喝酒最是伤身。”

老十咧嘴笑了笑,只是这笑容在寤生眼里只觉得比哭还难看,挠挠头道:“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

寤生握了握他的手,面容缓和了一下:“你答应我了,就不能反悔。我过几天有了机会还会来看你,要是被我发现你还这个样子,我可饶不了你!”

老十重重点头,笑道:“不会的,一会儿我就把自己收拾干净。”想到什么又沉了脸色,叹了口气,“下次与其来看我,还不如去看看老十四吧。”

寤生心头一窒,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十四跟你不同,他对我有过的心思也不是什么秘密的事,胤禛一直在意……我这会儿去看他,不是反而害了他么?”

老十大概是听到了一个不想听到的名字,嫌恶地皱皱眉,冷哼了一声。

寤生心弦微动,眉心若蹙地望着他:“我听说你被禁在府里是因为四月的时候奉差擅回,可有这事?”

老十双眉拧得更紧了,搁在扶手的拳紧攥着,目光不知看在桌上的哪一处,咬牙愤恨地道:“走到张家口的时候,有人暗中给我留了字条,字体是八哥的,我认得;纸上说我若将灵龛送到喀尔喀必不能回来,回来的路上会中埋伏。我思来想去,八哥定不会骗我,就托病回来了,谁知一到京师,就被削爵囚禁起来,连八哥的面都没见上,我想问他清楚也没有机会……”

“字条呢?还在吗?”

老十从腰间的荷包里摸了一会儿,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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