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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鸟之瘾-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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俱灰。

所以凝香才会对她说:“我相信你。”然后果断地踏上逃离之路。

她常常在思索,那几个兄弟如今什么也不剩,所有的势力都已被铲除,老八就连健康也失去了,胤禛为什么还要如此狠绝地对待他?让他尝尽孤身一人、亲人尽失的痛苦,然后在病痛、心死的折磨中最卑微的死去。为什么就不能最终放胤禩和凝香一条生路,即使是贬为庶人逐出京城?难道那人还会顾忌他们卷土重来坏他的事?大概,只是因为心里有一口气,必须得发泄出来。帝王,向来都是这世上最敏感的人。

自从他登临高位傲睨天下以来,她就觉得自己再也看不透他了。她心疼他、爱恋他,不是因为她知道历史,而是因为他是胤禛,只是胤禛。

从前,她努力站在他的身旁,即使自己的力量十分渺小,她也绝不让自己做他的累赘,甚至还想要用自己有限的能力去护着他。

然而现在,这样的爱护,他根本就不需要;这样的她,也不再被他放在心上了。

被窝真的很冷,寤生将身体蜷在一起,还是冷得发抖。很想哭,眼泪已经涨满双眸,但是终于咬着牙没有让它落下来。

翌日上午,她才从床上爬起来,脑中还晕沉沉的,用冷水洗了脸,才觉得振奋了一些。

“主子,四阿哥来了。”寤生刚在庭前的躺椅里坐下,小竹抱着两个包袱从院门外进来。

“额娘!”弘历几步走了过来,在她面前半蹲下,紧紧握住她的手,声音却有些哽噎,“额娘……”

寤生微微一笑,抬手摸着他的头顶:“可是散学了?今儿有没有挨先生的罚?”

弘历眼圈微红,但仍扬唇笑着道:“刚散了学,先生今早还表扬了儿子呢!”

寤生微微颔首:“这就好,弘历总是能让额娘放心。……妹妹和福惠可都好,有没有哭闹?”

“他们被皇阿玛接到养心殿了,让人照顾抚养,额娘不要担心……”弘历迟疑了一下,终是道,“额娘,皇阿玛他……”

寤生扬着唇角,温言打断了他的话:“你要相信你皇阿玛,不要多想。你皇阿玛知道额娘爱清静,所以让额娘住到这里来。你只要好好读书,额娘就放心了。这里虽然有点偏僻,但是额娘很喜欢。”

弘历嘴唇嗫嚅了两下,终是点了点头。

寤生轻笑:“真乖。去吧,回去吧,下午还要去尚书房呢。额娘想清静,以后没事多想着功课,不要来叨扰额娘。”

“额娘……”弘历扑进她的怀里,带了一丝哭音。

“去吧,听话。”

弘历在她怀中许久,才红着眼眶起身:“额娘,儿子空闲了再来看额娘。额娘若是不想看到儿子,儿子不惊动额娘便是。”说着咬唇行了礼,低眉离去了。

寤生心中暗叹:这孩子的执拗简直跟那个人一样。

冬去春来。春寒褪去的时候,寤生在北三所已经住了一个多月了。前一段时间她听弘历偶尔得到的消息,知道凝香家偏院的侍卫已经撤了,老九和老十仍然被囚禁在府里,老八却已经被赐死了。

事到如今,那人已经是留情了。寤生听到消息后坐在庭院的石凳上,许久都没有动。

初夏刚至,却已是细雨霏霏。庭前被铲除干净的杂草,不知何时又冒出头来,在雨中越发显得绿油油的坦荡昂扬。

夜渐深沉。正屋里亮着几盏烛灯,寤生坐在桌前,将钟繇小楷一遍一遍地临着,周围除了淅淅沥沥的雨声很是安静,任何烦扰忧虑也在这安静中渐渐散去了。

写完一张纸,她搁下毛笔,忽然心头不知为何一颤,混杂着一丝说不出的异样,在心底蔓延开去。她倏然转头,望向漆黑的窗外,片刻后起身去打开了房门。

外面仍然在下着雨,纷飞飘摇,一股清冷的空气扑面而来,令她的呼吸不自觉地一窒。

穿过四方的天井,她轻轻打开了院门。昏暗的前方,一个挺拔的背影慢慢行着,渐渐要隐没在这夜色之中。

她呆立了片刻,忽然想起什么,转头回了屋,从弘历给她拿来的一大堆东西中找到一把油纸伞,又冲进了雨幕中。

小跑着追上,前面的人似乎听见声音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寤生什么也没说,将伞塞进他的手上,转身就走。

胤禛看着那抹纤瘦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怔忡了片刻,目光落在手中的雨伞上。终于将伞撑开,转头向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翌日清晨,寤生刚起床,就听小竹惊讶地道:“好奇怪,外面怎么放着一把伞?”

寤生知道是谁还回来的,也没多问,只说道:“拿进来收着吧。”

小竹便将伞搁在门后的角落里,寤生无意瞧了一眼,顿时怔住:这伞好像不是原来的那一把。片刻后又觉得自己好笑,也不再计较。

这日天气初晴,小桃在膳房生火做饭,寤生栓上院门就拿了笤帚打扫庭院。小竹听见动静忙跑出来,神色惊慌:“主子,这些活儿让小竹来做吧,您快歇着。”

“你一个人能做得了多少?我也长了手脚,还能每时每刻都歇着不成?别担心,这里就只有咱俩,那些虚礼都免了吧,你快去忙你的。”寤生淡笑着道,手上的活儿却没停。

小竹拗不过她,只好作罢。

“砰砰砰”大门忽然被敲响,寤生停下扫地,望向紧闭的院门,一时没有出声。敲门声却仍在继续,接着就传来孩子稚嫩的童音:“额娘!额娘!开门!”

“主子,外面是格格……”小竹轻声道。

寤生默立了半晌,外面的敲门声非但没有减小反而更厉害了,还混杂着孩子的哭喊声:“额娘啊!呜呜呜……开门……我是小媞啊!还有福惠……”

眼眶一热,她终于丢下扫帚走了过去将门打开。外面的两个孩子一看见她,一下子扑进了她的怀里,哇哇大哭。

寤生好容易将两个孩子劝住,一手拉着一个进了屋。

“额娘,我问皇阿玛你怎么不见了,皇阿玛说你有事出宫去了……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一回来就住在这里?我和福惠天天等你……”婉媞嘟着嘴,腻在她的怀里。

“额娘,我和姐姐等了你好久……”福惠将脑袋埋在她的肩头,声音闷闷地。

寤生愣了一下,随即轻扬唇角:“额娘这不是回来了吗?额娘嫌别的地方人又多又吵,就这里最清静,所以一回来就住到这里来了。唔,没来得及跟小媞和小八说,额娘跟你们说对不起。”

婉媞搂着她的脖子:“我也要住在这里……福惠也是……对吗,小八?”

福惠重重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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寤生将两个孩子搂住,笑着道:“你们来陪额娘,那谁去陪皇阿玛呢?傻孩子,皇阿玛刚把你们接到养心殿不久,你们就闹着不住了,皇阿玛会多心的。”

婉媞果然烦恼起来,皱了皱好看的小眉毛,不知道该怎么办。

寤生摸着俩人的头,轻言细语地道:“你们乖乖住在养心殿,多陪陪你们的皇阿玛。额娘喜欢清静,偶尔来看额娘两次就好了,不要常来这里。”

婉媞靠在她的颈侧,低声道:“可是小媞想额娘。”

福惠也跟着道:“我也想额娘。”

“额娘也想你们。又不是见不到额娘了,怎么这副表情?”寤生失笑,“回去不要把额娘这些话告诉给你们皇阿玛。他如果知道你们来了,一定会以为你们来吵了额娘的清静,会生气的哦!”

婉媞听话地点头。

寤生想着这两个家伙八成是偷溜到这里来,安抚了他俩好一会儿,让他们以后不要再偷跑,两个孩子最后才终于恋恋不舍地走了。

……

时光流逝,转眼又是一年。

许多个静夜里,寤生闭眼躺在床上,脑中却是无比的清醒。隔了一扇紧闭的房门,一方幽暗的天井,在那暗夜最深处,是一抹孤傲的身影。

在这寒索的深夜,谁为谁辗转反侧,谁又为谁独立天明。

只是那一步,他们谁也不肯踏出。

不过是咫尺的距离,中间却像隔着江海,江海里奔腾的,是时间的洪流。于是就这样彼此望着,内心却反而恢复了平静。因为尽管隔着江海,彼此心头的那个人却一直站在对岸并不曾离开过,只要一抬眸就能望见。

这样就够了吧。她安于现状,他不提前事。只在这样的夜暮中彼此望着心中的依靠,求得一个现世的安稳。

所以,已经足够了。

雍正五年的暮春,紫禁城里又开始了三年一度的选秀。寤生倚在庭前的躺椅里,一边闭眼晒着太阳,一边听小竹坐在她身旁闲聊选秀的结果:封了多少嫔、多少贵人、多少常在。

眉间微跳,她缓缓睁开眼:“你是说,有一个被封为谦嫔?”

小竹做针线的手顿住,思索着抬起头:“嗯,小竹去领东西时听内务府的一个小太监说的,就是叫‘谦嫔’没错。”她见对面的人眸色幽暗清冷,心里有些担心,刚要开口,见主子又闭上了眼,神色也一派平静,还以为自己刚才是看错了,便继续低头绣花,不再说话。

“还有别的新鲜消息吗?”寤生问道。

小竹想了想:“哦,对了,前段时候三阿哥被皇上逐出皇宫了,现在被十二爷管着。”

寤生不自觉蹙眉:“可知是为了何事?”

小竹摇摇头:“这个小竹也不清楚,只听说是三阿哥‘年少放纵,行事不谨’的原因。”

寤生双眉紧蹙,便不再问。

午后阳光温暖,暖风和煦。寤生因无困意,遂起身在院里活动,走了两圈,瞅见院门口落了一地的紫荆花,便拿了笤帚出去。小竹这一年下来也习惯了,因此并未阻拦。

“云姐姐你看,这里好多树,原来这宫里还有这么幽静的地方!”

“你看,那边有人……”

寤生听见清脆的说话欢笑声由远及近,抬眸瞅了一眼,见是两个极年轻的女子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小丫鬟,无动于衷地又低下眼帘,继续将满地落英扫在一处。

“喂!”其中一个女子皱了皱眉,走到她面前停下,将她打量了一番,气呼呼地道,“你是哪处的宫女?见了主子为什么不行礼?好大的架子!”

寤生仿佛没听见一般,兀自扫地。

“哎呀!我的鞋子!”女子脚背被笤帚扫到,惊呼一声跳开去,也就越发气得狠了,转头对跟随自己的宫女道,“你们是做什么的?!主子受了委屈还无动于衷吗?!”

两个小丫鬟刚进宫不久,很想立功,一听这话就捞了袖子走上去。

“住手!”小竹听到不对冲了出来,挡在寤生面前,恶狠狠瞪着那几个人,“谁敢?!”

“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另一个同伴也走过来,冷眼瞅了寤生和小竹一眼,瞥向一旁的丫鬟,“连个高低贵贱之分都没有,还非得让我吩咐不成?!”

一个小丫鬟扬手就对着小竹脸上扇了过来,寤生眼疾手快一把拉开小竹,伸手就捉住了小丫鬟的手腕。一个小擒拿,只听“咔嚓”一声,立刻就响起一阵杀猪般的尖叫,只见那个小丫鬟的右手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软下来,竟是脱臼了,面前几个人脸上顿时惨白一片,那个丫鬟更是没过半刻就两眼一翻痛晕了过去。

“混账!”刚才发号施令的女子又惊又怒又怕,但也绝不甘心,指着另一个丫鬟道,“还等什么?!”

那丫鬟战战兢兢上前扬手挥来,寤生刚抓住她的手腕,就听风声迎面,早已看到女子的利爪向自己脸上招呼,眼角陡然掠到一抹明黄,心念霎时一动,还未来得及阻挡,顿时“啪!”的一声脆响,脸颊就挨了重重一下。

女子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容易得逞,愣怔间忽然听到脚步声,接着身旁的人都跪了下去:“皇上!”

胤禛已经走到跟前,面色暗沉阴翳,冷眸一转,其她的人全都吓得伏地跪下,浑身颤抖。只有寤生面无表情地站着,别开脸去。

“来人!”话音刚落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几个侍卫,像是从天而降一般,恭敬地半跪在他面前。

“将这几个人交给内务府,按律论处!”胤禛的声音堪比九幽寒潭。

不等那几人惊叫辩解,几个侍卫就将她们拖走了。

寤生将小竹从地上拉起来,吩咐道:“厨房里的水应该烧开了,快去看看。”

小竹瞥了一眼皇上的脸色,见他根本没看自己,便低头告退了。寤生弯腰拾起笤帚,继续扫地,只把旁边那个人当成空气。

胤禛只觉得一股从未有过的怒气“呼”地直窜上来,在脑中心头蒸腾叫嚣,胸口微微起伏,许久后闭了闭眼,从腰间的荷包中掏出一个青瓷小瓶,随手掷在地上花堆中,声音已经带了些撕裂的沙哑:“拿去敷脸,别让朕再看到你这副鬼样子!”

寤生手上顿住,看着那个小瓷瓶,将眼泪全吞进肚子里,咬着牙拾起,垂睑低声道:“谢皇上垂怜。”

“你……”胤禛攥起的拳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牙齿咬得咯吱响,片刻后骂了一句,“混账!”猛然走过来,手臂一捞就将她抗在了肩上,怒气冲冲大步进了院门去。

第113章流露真情

“砰!”的一声,寤生被重重摔在了床上,眼冒金星头晕目眩,令她好半天没能爬起来。

胤禛负手立在床前,冷冷地看着她:“你不是很厉害吗?还能连一个巴掌都躲不过?!你是看见朕在附近故意做给朕看的吧!想试探朕的心思!想知道朕是不是对你还有情!那朕就告诉你,莫说你挨了一个巴掌,你就是突然面目全非卧伤不起,朕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下一次,若是再被朕发现你出院门一步,决不轻饶!”

寤生听着房门“砰”地被关上,听着脚步渐行渐远再不停留,心里忽然就空了。她呆呆地望着帐顶,眼泪像决堤的洪水滂沱肆虐,却丝毫没有感觉。

她发现自己错得离谱,原来那最后一线温情也不过是她的幻觉罢了。

泪越流越多,恢复知觉之后是彻骨的痛意,她翻身趴在枕上,终于闷哭出声。就让她再软弱一次,就这一次……

院门外,一人长身玉立,背影依然挺拔高大,只是在这一片透不过阳光的树荫下显得孤寂萧索。微风拂过,卷起明黄的衣摆,伴随着斑驳摇曳的树影,令这死寂的景象多了一分生气。

他走到花堆旁,低眉看了片刻,弯腰慢慢抓起一把细小的紫色花瓣。花瓣有的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光泽,有的已经枯萎,有的还染了灰尘,看不出它们曾经灿烂的本色。

修长有力的手指渐渐收紧,低垂下来。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双眸又恢复成了一汪幽深的寒潭,目光穿过层层繁密的枝叶,望向天边不知处。

手指松开,紫荆花瓣从指缝间滑落,打着旋儿落在地面,青缎朝靴从上面无情地踩过,掠起一阵轻风,那花瓣也跟着被卷起,翻转着跌落在别处。

小竹站在门口,听着屋里压抑的哭声,看着那个远去的孤傲背影,心头不知怎的突然一酸,捂住嘴哭了出来。

四月的时候弘历来看她时带来一个好消息:他皇阿玛为他赐婚了,娶得是富察氏李荣保家长女,为嫡福晋。已经择定吉日,五月三十奉旨成婚。

“额娘,儿子成婚那天,你会去吧。”弘历满眼期待,“皇阿玛说你会去的。”

寤生一怔,按下心头猛然袭来的蛰痛,努力笑着点点头:“儿子成婚,额娘怎么能不去?放心吧,额娘会去的。”

弘历咧嘴一笑:“那就好!”

五月三十的下午,北三所忽然热闹起来,一队宫女太监捧着妆奁吉服宫装等物鱼贯而入,一个小太监宣读了口谕,几个宫女就低眉走上前来,要为她梳洗更衣。

寤生也不推拒,任由她们摆布,等到全部准备停当,已经是日暮西斜了。寤生难得盛装,面容也略施了粉黛,越发显得转眄流光,风姿照人。

几个宫女争先恐后地上来扶她,寤生就这样被前后簇拥着出了院门,坐上了在外停候多时的软轿。她看了一眼立在门边的小竹,微微扬唇:“等我回来。”

小竹眼圈一红,重重点头。

这时的乾西二所笙鼓不绝热闹非常,寤生受了宫人一路的跪拜行礼也面色淡然无动于衷,此刻见了这等满目大红的吉祥颜色,也不禁微有动容:毕竟是儿子的婚礼,是他长大成人的标志,她这个做母亲的怎能不高兴?

吉时快到,庭院、大厅内都宾客满至,寤生的软轿刚停下,只听三声清亮的鞭响,宫人们都迅速有致地在离此不远处的一扇门外恭敬地侍立。

随着一声尖细响亮的嗓音:“皇上驾到——”所有的人都应声跪下,一乘明黄软轿映入寤生的视野,同样在殿门外停下,寤生这才发现自己还坐在软轿上。

胤禛被扶下轿,转眸瞧了她一眼,微怔了一下,随即慢慢走了过去,面容却依然清冷如水。寤生垂下眼睑,自己下了软轿,大概是许久没有穿花盆底子的缘故,刚要小心翼翼地跨过地上的轿杆,谁知脚底突然一滑,还来不及惊呼就要像地面摔去。

胤禛长臂一伸,就将她捞进了怀里,寤生一抬眸就撞进他闪着薄怒的眼眸中,呼吸一窒忙低了头,胤禛也已将她放开了。

“别给朕丢脸!”他凑到她耳边冷声低语,“就是想对朕投怀送抱也要分清场合!”

寤生面色一白,咬咬牙深吸了口气,低声道:“谢皇上提醒。”

胤禛眸色顿时一寒,负手转身走在前面,对着里里外外跪着的人道:“众卿平身。”

到了正厅,胤禛当先在主位上坐下,见她还愣怔在面前,修眉一蹙:“还愣着做什么?”

寤生看了一眼与他隔着一张几案的另一把铺着大红绸缎的椅子,想到皇后按礼也应该来,因此脚下不觉微有踌躇。

“坐过来!还让朕重复不成?!”胤禛面色不善。

寤生微垂眼睫,抬步走了过去,在椅上坐下,转头看着他道:“皇后……”

胤禛眼角一扫,带出几分寒意,打断她的话:“皇后身体不适。”

“哦。”寤生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转开脸静静地坐着。

下面接连有来贺喜的,寤生眸光微转,就见大厅里座无虚席,亲王、郡王、贝勒、公卿及其家眷都在,她对着离自己这边最近的十三福晋微微颔首,露出一抹柔和的笑容。十三福晋兆佳氏也扬唇而笑,对着她点点头。

吉时已到,外面的鼓乐之声越发响亮,鞭炮齐鸣,还有司仪高亢清亮的唱礼声——原来是弘历已经将新人接了来,这会儿在殿门外行诸多礼节。

射过金箭,然后是新娘跨门槛、跨火盆、跨马鞍……在众人的叫好声中,弘历终于领着新人进了大厅,见皇阿玛和额娘都坐在大厅上,面容难掩喜色。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等到新娘被送进洞房,弘历转过身又对着皇阿玛和额娘行了一礼。寤生笑意盎然,拉他起来。

东西两旁分别为男客和女客,喜宴开始,寤生就被丫鬟扶着在女眷中坐下,正好旁边就是兆佳氏。其余女眷来敬酒,寤生少不了要打起精神应酬,不一会儿就喝了好些。她也不推拒,只要有人敬酒就仰头喝尽,心情反而因这酒意愈加畅快,连一旁的兆佳氏也不禁惊讶,称赞她真是好酒量。

弘历在男客那边敬了一轮酒,早看见这边,忙端着酒杯过来,一边为自己额娘挡酒,一边又向长辈们敬酒,脸上也早已酡红一片,只是看起来还尚无醉色。

……

喜宴一直进行到深夜,弘历的兄弟们去闹了洞房,众人才散去。寤生端坐在椅上,看似面色平静,脑中其实早迷糊了,眼前也是一片朦胧分辨不清。

几个丫鬟上来扶她,她半睁开一双迷蒙的眼,挣脱出胳膊,不耐烦地道:“走开!”然后一下子趴倒在了桌上,竟然呼呼睡了过去。

胤禛去而复返,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几步走过去将她抱起来,看着她人事不知的模样拧紧了双眉,冷冷地嘀咕了句:“丢人现眼!”然后大步向外走去。

夜风吹过,带起一丝凉意,寤生脑中微微清醒,感觉到自己似乎被人抱在怀里,无力地挣扎了一下,眉间紧蹙,手不安分地挥舞,无意识地打在了他的身上,嘴里含糊不清:“放开……”

“再闹朕就把你扔到地上去!”胤禛沉声怒道。

寤生额角疼痛,脑中又再一次糊涂了,越发晕眩混乱、口齿不清:“冷……胤禛……”

胤禛脚步一滞,顿觉有满满的疼痛充斥在心间,面色越发地阴沉,双臂却不自觉地将她搂紧了几分,快步往养心殿而去。

到了暖阁的里间,为她摘掉头饰,宽了外衣,将她放在床上,吩咐宫人去准备醒酒汤,俯身皱眉看了她一会儿,就要离开。谁知刚移了半步,衣袍就被揪住了。

寤生眉心紧锁,似乎十分难受的样子,梦呓喃喃:“胤禛……别……离开……”

胤禛心头一震,不可思议看着床上的人:她是在求自己别走么?印象中,她如此软弱地对着自己说出这等乞求之语,似乎还是第一次。此时的她,卸掉了所有防备的外壳,那么真实又脆弱的展现在他眼前,怎能不令他心疼爱怜?

“别走……冷……”

声音细弱蚊蝇,可他还是听得很清楚,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她的手,在床边坐下,扯过被子为她盖好。见她嘴唇有些发紫,额头冷汗涔涔,面色也苍白,忙伸手探向她的额头,心头立刻一惊,对着屋外扬声吩咐:“快传太医!”

“胤禛……好冷……”她难受地呻吟一声,不安稳地转开脸,手却依然紧攥着他的衣袍。

“我在这里……”胤禛俯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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