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云散尽-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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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雯，也许我们是太有缘分了，你不光是跟我有缘分，也和我的家人有缘分，因为家里人都很喜欢你。我在家里是日渐失宠，这都怪你！说不定有一天我又会“吃醋”的。

　　　　好，就谈到这儿，紧紧拥抱你、吻你！

　　　　愿你快乐，万事如意！

　　　　奇1989、4、29”

　　　　同样潇洒的字体，同样两张大大的信纸。看着看着，我依旧激动得想要哭了。可完全不同的是：前两封信带给我的只有痛苦、愤然、嫉妒和失望，而今日的这封信带给我的却是全身心的欢乐和幸福。那时我从心里在诅咒他的一切，可此时我却在心里轻轻呼唤着他的名子：“佳奇，我的佳奇，我以后再也不犯傻了。我爱你，爱你……”。但愿他真的能听得见我这心灵深处的呼唤。

　　　　一场劫难算是过去，这让我对爱多了一些把握，也让我对自己增添了信心。只是，在心头对他的思念更深了。这深深的夜色不再让我感到孤单无依，也不再令我悲伤。就像是一艘在惊涛骇浪中颠簸的船只找到了一个能够搁浅的港口，终于可以找个地方歇息了，感到的是舒适、宁静和慰藉。当我进入梦乡的时候，只想他能够走进我的梦里头。

　　　　彼此的思念更加的苦涩，在一起的时光也显得更加的甜蜜。当我的面前出现了他，我便会很专心地看着他，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这些给我的心灵上乃至是视觉上都带来了一种很大的满足。

　　　　恋爱的感觉可真好，天天心里想着他、嘴里念着他，除此之外便什么也不愿干了，可又从来不会觉得无聊与空虚，只认为天底下最重要的事情也莫过于是想他了。夜里，枕着他的‘名子’睡去；清晨，又会念着他的名子醒来。

　　　　恋爱令人颠狂，也令人痴迷。在他的紧紧的拥抱中，我似乎要被溶解了，再也没有了属于自己的形体。婚姻虽然只不过是一种形式，可我却看重这种形式。我从不欣赏那些未婚就同居的青年男女，我从心里甚至是瞧不起他们。恋爱应该是纯洁的，婚姻应该是神圣的，我可不想在恋爱的时候就给婚姻撒上了一把黄沙，以至于是到头来不能拥有的是一个美满的婚姻。

　　　　“恋爱发展到一定的程度就该结婚了。”一次，佳奇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真的会是这样吗？”我望着他，有些不解地问。

　　　　“对。”他一点也不迟疑地回答。

　　　　果真是这样吗？我弄不懂的。表面上我在对他摇着头，可心里又是多想能快一些做他的妻子，就连做梦都想的。

　　　　“要是我们结婚之后并不会幸福呢？”也许是他的话过于唐突的缘故，我竟然对着他问了这么傻的一句话。

　　　　他的脸一下子变得很凝重，像是在晴空万里的天空中忽然之间飘过来了一团团的阴云，就开始要电闪雷鸣了。只见他的一张嘴巴努力地张了张，最终还是未能挤出一个字来。

　　　　话一说出口我就开始后悔起来，自己也感到很不入耳。我这人真该一辈子也不谈恋爱才对，一旦是涉及到婚姻我就会心烦意乱。总认为结婚完全是将来的事情，现在的我还没有很好地去考虑过的。不是我不想结婚，我只是不想这么快就结婚的。婚后的两地分居和房子是让人头痛的问题，而且还将要承担起各种各样的责任来。从此后，也许我这一辈子只能平庸地度过一生了。这绝对不会是佳奇的希望，也不会是我的希望。还有：我在他面前的自卑与拘束。我必须得在有一天将这一切给彻底铲除掉，我才可以心安理得地嫁给他的。我可不想将来在自己的丈夫面前缩手缩脚地做事，那将会让我活得很累，也将会让我很痛苦的。

　　　　我心里很清楚，佳奇根本不需要仅仅只是一个贤妻良母型的女孩子做妻子的。不然，他也根本就用不着来跟我谈恋爱的。我一直在他的爱中挣扎，总想能挤出一些空隙来让自己振作，真正地写出一些东西来。可灵感又总是像淤泥中的泥鳅，即便是看得见也很难来抓住。
第三十二章：压抑
　　　　自从与佳奇发生了那场感情波折之后，我已经变得快乐了许多。对于爱情、佳奇和自己，我都多了一些信心和把握。只是，我比以前更加地沉溺在爱河之中不能自拔了。我没心思看书，更无从谈及写作。想着他对我寄予的希望，这又会让我常常不安，可我又无法抛开他专心坐下来看书学习。我一面不想让他为我失望，一面又不知怎样来改变自己才好。这让我觉得自己活得很累，总像是被人关在了一个铁框框里不能活动，甚至连最起码的一点自由都没有了。

　　　　也许是我从小太缺少爱与关心的缘故，从与佳奇恋爱的那天起，我就把他看得比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都要重要得多。我在心里常常想：倘若是我今生今世能够拥有他的爱情的话，我可以把名利、权威、金钱等都统统地抛掉，把荣誉、成功、奋斗给统统地舍弃。我不想将来去做什么样的女强人、女名人，我只想在这辈子能做他的妻子。在无形之中，我已经是把他看成了我今生今世最大的财富了，而且也把他视作我幸福的源泉了。我也不想他将来会是如何的出人头地，也从不奢望他带给我一个金碧辉煌的家。我只要他这辈子能诚挚地爱我，让我不再过孤苦流泪的日子就够了。

　　　　但是，我的这种种想法从一开始就犯下了一个不小的错误，尽管这是我慢慢才意识到的。

　　　　在他爱上我的那天起，他就对我寄予了很大的希望，而这种希望完全超越于我对自己所寄予的希望了。当他的这种希望变得渺茫时，他也便会自觉或是不自觉地把他这种意识、观点无形中施加给我，致使我一颗本该快乐的心变得更加的压抑，以至于让本来就容易自卑的我变得更加的自卑，而不能够从他那里得到丝毫的放松。

　　　　每每拿起笔来，却又让我无从下笔，没有了灵感和激情。为什么非要对我寄予了这么大的希望呢？为什么还非要让我做什么诗人、作家呢？从坠入爱河中，他就已经是牢牢地缚住了我的手脚，让我的一颗心在时时为他欢呼雀跃。可他偏偏不希望我这样，不希望我在爱中沉沦。可我心里又无法放下他，也便只能带给他的是失望了。有时候，我常常在心里跟他说：佳奇，别对我要求太多，你就让我过上一些轻松自由的日子吧！你就把我童年所缺少的快乐给我补偿一些吧！等到有一天我不再会在你面前感到压抑与自卑时，我才会真正地从你那里获得真正的轻松与快乐。

　　　　这天一早下零点班，急匆匆吃了点早饭也便躺在床上睡觉了。被女伴叫醒时，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去食堂买饭的路上，我竟被太阳光照射得睁不开双眼。这时，就见一个人直奔向我走来，当在心里犯嘀咕时，此人站在了我的面前。

　　　　噢，是佳奇！他像是从天而降，我真是快乐极了，头脑也一下子变清醒了。

　　　　“佳奇，是你啊！我真的有点没认出来，可能是刚睡醒的缘故。你好像这些天黑了不少，连人也跟着瘦了。”我一边说着一边伸出自己的手指头勾住了他的手指头，完全将站立在一旁的女伴忘记了。

　　　　他今天穿着一套肥大的旧式绿军服，使他整个人看起来不再是那么高大了。这身衣服对他来说很不合适，似乎是让我感到有那么点的滑稽可笑。倘若他要是在腰间的衣服外面扎上一条旧式皮带的话，那架势一定就像当年红卫兵造反派的头领了。想到这儿，便对他禁不住嘻嘻地笑着，这反倒让他有几分不自在起来。

　　　　“你从哪儿弄来了这样的一身衣服？”我笑着问他。

　　　　“是不是这身衣服很难看，给你丢脸了？”他开玩笑地问道。

　　　　我冲他摇了摇头，依旧冲他笑着。

　　　　我才不会在乎他穿什么样的衣服呢！能够见到他就是我最大的快乐，即便他穿得如同一个叫花子我也会高兴的。

　　　　一个星期后，佳奇再次奇迹般地出现在我的面前。

　　　　他这次穿着一条乳白色的休闲长裤，一件蓝白相间的宽格子衬衫随意地扎在腰间，显得很洒脱。再加上他本身所具有的气质和风度，看上去更让人觉得气度不凡。

　　　　他好像是风尘仆仆地走来，可又没带丝毫的疲乏之意。一眼就能够看出，他整个身心洋溢在一种快乐之中，这是一种无法表达又让人一览无余的快乐。就见他将我紧紧拥住又将我轻轻松开，继而拉住我的手让我坐在了他的身边。

　　　　我用眼睛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带有一种不解的迷惑。

　　　　“雅雯，我给你带来了一样东西。”他言语中有几分的神秘。

　　　　“是什么东西？”我十分惊喜地问。

　　　　在我的记忆中，除了他给的爱与关心，以及他曾经送给我的一本书之外，似乎佳奇还没有送给我别的什么东西。

　　　　“给你，”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背包里掏出一本杂志放在我手里，“雅雯，你就好好地来看看它吧！”

　　　　神秘了半天，原来只不过是一本杂志，这未免让我有些怅然若失。“看什么呢？”我有些莫名地冲着他问道。

　　　　“我认识的一个人的小说在这本杂志上发表了，他可真行。”他说着从我手里面拿过这本杂志翻到了那一篇小说，“他喜欢文学并一直坚持写作，投出去的稿件也常常是被人退了回来，可他从来也不对自己泄气的。看看现在，他的小说终于被印成铅字了。你知道吗？雅雯，当我看到它的第一眼，我就立即想到了你。我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看到你印成铅字的作品？论才华与天赋，你可比他强多了。我也便在今天特意把这本杂志带来，给你看看的。”

　　　　说完，他将这本展开的杂志轻轻放回到我的手中。

　　　　这是石油人自己创办的一本内部杂志，我在平日里就不喜欢看。将它拿在手中，我根本就看不进去，便轻轻将它合起来放在了一旁，我的视线也从这本杂志的封面上移到了他的脸上。这时，我多么希望他将我再次紧紧拥住，送给我一个甜蜜而悠长的吻。只见他随即将我丢弃在一旁的杂志又重新抓在了手中，以最快的速度翻到了那一页硬是塞在我的手中。

　　　　“雅雯，你要看一看嘛！就算我求求你了，好不好？”他的语气中充满着恳求，并流露出一种让我无法拒绝的眼神。

　　　　我只得强硬着头皮把这篇小说看下去，还得乖乖地来读完它。因为佳奇正端坐一旁一直在默默地盯着我，看起来是相当关注了。

　　　　这里写的是一篇描述一只家犬的微型小说，故事情节不够生动，语言的应用上也很呆板。我是从来就不喜欢什么家犬的，更谈不上要为它们来写上一篇这么生涩的小说了。

　　　　“你觉得他写得怎么样？”当我终于看完了，他一副很关心的样子问。

　　　　“不怎么样，”我不屑地说，“我从来就不喜欢这本杂志的，更谈不上喜欢这篇小小说了。”

　　　　佳奇沉默了下来，我也跟着沉默了下来。从他的脸上我分明看到了一份落寞与失望，只是我并不以为然。

　　　　现在，我比以前快乐了许多，也开始与身边的许多人交往。当我和佳奇在这惟一的一条马路上散步时，我也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显得落落大方的。身旁的他虽然比我高出许多，可他的身高所带给我的“威压感”早已经消失了，我似乎已经让自己完全适应了这种距离感了。

　　　　这单身宿舍楼的三楼有一处是专供放电影与录像的大房子，晚上正好要放映电影，便买票与佳奇一同走进去。演的是香港喜剧片，故事情节生动逗人，我们常为剧中情节的滑稽而捧腹。该笑就要笑得开怀，这种观点似乎让现在的我很推崇。

　　　　这段日子以来，我感到自己活得放松了许多。我一直想让自己活得轻松一些的，我也很想将从小就压在我身上的包袱给卸一卸的。

　　　　如果说人生是一架天平，我的生命便就是那所有的砝码。只是，当我将所有的砝码取出来想要称一称爱情的份量时，天平的指针便会发生严重的倾斜，使我无法称出爱情到底有多重。渐渐的我也开始明白：我现在已经是把爱情看得远远重于我的生命了。当我拥有爱情的时候，我就很自然的感受着自己生命的存在了；没有了爱情的时候，也许生命对我来说已经失去了意义。

　　　　当他再次将我拥入怀抱的时候，我多么想能与他这样同守一生，即使我这一生只会是平平淡淡的，我也已经认为是自己生命中的辉煌了。也许是因为对他爱得过于执迷的缘故，我也已经把爱情放在一个最高的位置上了。所以，我便总会站在下面来仰视爱情，这样即便让我站得两腿发麻、双眼呆滞，我也不肯停下来歇息的。

　　　　分手的几天后，我收到了他写来的一封很潦草的信件。

　　　　雅雯：

　　　　你好！我总是觉得有许多的话要对你说，可要说的话又实在让人“倒胃口”，至少又让你感到伤怀气恼、大动脑筋。我不知自己为什么常做一些叫人不愉快的事，大概哪根神经真的出现了问题。

　　　　罗嗦了一遍，言归正传。在无意中，我看到那本杂志上的一位朋友的作品，在头脑中就立即想到了你。你比他强多了，我多么希望你也能有所收获啊！于是，我便把那本书特意给你带去，让你看看的。我的本意是想激励你一下，而你却对它不屑一顾。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觉得空落落的一片，像是失去了什么。

　　　　知道吗？雅雯，和你交往，首先是你的才气吸引了我，我对你寄予了很大的希望。“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也许，我是该记住这句格言的，是不应该对你抱有太大希望的。雅雯，你总是让我失望，也只能让我失望。人都有着自己的追求和理想的，别人的意志是很难强加的，即便是强加的，效果也会是不尽人意。看来，我是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你了。也许，正因如此让你从心里产生了抵御情绪。我曾在心里塑造一个“爱人”的形象：她有着自己的追求，有自己的个性，能够生活得充实。我不希望自己的爱人只知整天围着锅台转，心里除了爱人就是孩子。也许我太理想化了，但这恰恰是我的追求。

　　　　雅雯，你现在的业余时间里都在干什么？生活得是否充实？我又会在什么时候才能一睹你的文采？我知道你也在看书，可看得再多不动手来写又有何用？我的第六感觉就感到现在的你很懒散，是一只“不懒猫”。我真希望你以后能够变得勤快一些，不要总是让我为你失望。

　　　　我知道你很爱我，我又何尝不是呢？但是，我们应当冷静一些、理智一些，我们不应因为互相的思念而耽误了一切。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你说是吧，我的小妞？

　　　　你不要总呆在个人的小圈子里打转，你应该跳出来，看看周围，看看外面的世界。你看，我就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给你教训了一顿，其实，教训的不光是你，也是在鞭挞自己。有冤枉的地方就请你多加包涵了。

　　　　吻你！

　　　　祝你快乐进步！

　　　　奇89、6、17

　　　　看着他的这封信，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使得我一颗本来欢畅的心变得极其的沉重，似乎让我再也找不到属于自己的一点的轻松了。就在我感到身上的负重卸去一些的时候，佳奇就这样地来给我重新背上了一个包袱，令我这样的步履艰难，心里面的那一份刚刚拥有的放松也已经是荡然无存了。这让我觉得心里很委屈，可想哭又哭不出来。

　　　　为什么要对我寄予这么大的希望呢？为什么不能让我这颗饱含创伤的心得到一点轻松呢？在文学这列急速向前行驶的列车上，早已经是严重超载了。为什么还要把我硬给塞进那个小小的缝隙里去呢？年仅二十岁的我，还是搭乘不上这列火车的，即便他从别人那里为我买上一张退票放在我的手中，可等到我慌张地跑到了那个站口，却只能是看着那列车在我的眼前开走。我没办法让它为我停下来，就是我对着它哭喊、哀求也都已经是无济于事了。只得走回来，手里握住那张作废的车票来告诉佳奇：我的脚步总是迈得太慢又太迟，所能看到的只是他一脸的沮丧吗？

　　　　现在的我不想去奔波去跋涉，也不想要什么样事业上的辉煌。我只想这辈子守住他，做他的妻子。可他偏偏要一赌我的文采，又要让我偏偏去做一个什么成功的女人。而当我手中握住笔，眼前面对的却只能是一张白纸，没有了灵感与激情，只有的是对他满腔的爱。没有人能告诉我该怎么办才好，也没有人能告知我该有个什么样的将来。

　　　　姜杰再度出现在我的梦里，却显得是这样的模糊、陌生而遥远，就像是脑海里突然闪现了儿时在某部电影里看见的某一个镜头一样，没有言辞，没有情节，也没有了结局。

　　　　看来，又到了我感情最脆弱的时候，也是我又在想寻求慰藉的时候了。
第三十三章：一个听来的故事
　　　　偶然中，我从中央广播电台的《午间半小时》节目里听到主持人讲述的一个真实的故事。没料到，当我把这个故事听完之后，我的心受到很大的震撼。我很像是一个在夜间迷路的人，看见了眼前的一盏灯火。我也将会在这盏灯火的指引下走出迷途，寻找到一条自己能够行走的路。

　　　　从中，我开始领悟了一些道理，一颗沉闷的心也变得是豁然开朗。这也让我更深刻地认识到，作为一个女人首当其冲是要懂得自爱。

　　　　见到佳奇，我是一脸的快乐。我这副快乐的样子很像是刚刚得到了一块美玉，要准备拿出来让他帮我来鉴赏一番的。

　　　　“佳奇，我从《午间半小时》里听来了一个故事，一个真实的故事。当我听完之后，心里很不是滋味。它让我想了很多，而更多的还是让我想到了将来的自己。真的，我可不希望自己成为那个故事中的女人。”我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对他说道。

　　　　“快，来讲给我听听，是个什么样的故事？”他拉住我的手让我坐在他的面前，有些迫不及待地催促说。

　　　　“这个故事可以说是一个作家眼里的妻子。”我笑着，一脸认真地向佳奇来转述这个故事。

　　　　“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里，他和她都成了下乡知青，同在一起插队。也就是在那段极其艰辛的岁月里，他和她恋爱了，这也算得上是同命相连了。在后来，他们两人又一起回城，并且很快结婚了。婚后，这位丈夫经过自己的努力考上了某大学的中文系。本来，妻子也是一个有理想有追求的人，可为了他们的家，为了要成全她的丈夫，她完全将自己的理想与追求放弃掉了。在家里，她无怨无悔地做起了一个典型的贤妻良母。丈夫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在了一家知名的报社担任编辑。随着他的小说不断发表，渐渐的，他成了全国闻名的作家。而妻子呢！她依旧在家里整日忙碌着，丈夫、孩子成了她生活的全部。

　　　　“有时候，看到妻子整天地在为这个家操劳，他心里也很是过意不去，便总是想帮妻子做一些什么，可她从来也不让他插手。他成了妻子最大的荣耀，妻子好像也很是乐意自己成为了名人的妻子。可是，他眼里的妻子变了，渐渐的变得是越来越庸俗了。那个曾经在他眼中的一个有才气有天赋的女孩子再也不见一丝的踪影，似乎犹如幻影般彻底消逝了。最让他为之痛心的是：他常常看到妻子站在街头巷尾向一群女人大肆传播着她所听来的一些桃色事件和凶杀案。他也实在弄不明白她都是从哪儿听来的，竟会有那么多。看着妻子讲得很是津津有味，他心里真不是滋味，也总会让他在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感。一时刻里，他似乎再也不认识了眼前的妻子，一个有理想、有追求、有个性的女孩子怎么会变成今天的这个样子呢？有时候，他甚至常常地怀疑眼前的妻子与从前的那个她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一次，他又构思了一篇小说，这篇小说让他兴奋得难以自抑。他非常想把这个巧妙的构思来讲给自己的妻子听，便拉着妻子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开始充满激情地讲述起来。当讲到还不到一半时，他抬头看妻子，却发现她早已经倚靠在沙发上睡着了。这时，他真是伤心极了，并认为在自己身边连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了。是的，妻子为他牺牲了一切，她本来也可以有所作为的，可为了家、为了丈夫和孩子她全部都牺牲掉了。看着在一旁熟睡的妻子，他从心里很是心疼。是的，为了这个家她是太累了。

　　　　“默默地看着眼前的妻子，也便越发觉得她变得陌生了起来。他在心里不禁自问：‘她到底是我的妻子呢，还是我的仆役？而我到底是她的主子呢，还是她的丈夫？’”

　　　　佳奇一直很专心地听着，用眼睛看着我，面带着微笑。看我在这时停了下来，便不由得问：“雅雯，你把这个故事讲完了吗？”

　　　　“讲完了，这就是故事的结束。”我对他点头说。

　　　　“你认为这故事中的女人很可悲吗？”他一副十分认真的样子来问我。

　　　　“我认为很可悲，又是很可怜的，反正我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