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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云散尽-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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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子里面。抬眼看窗帘后面，却隐隐约约看见有一个人的脑袋在晃来晃去。便忙用被子将头蒙住，大气也不敢出。当有声音再次的响起，我吓得畏缩一团，并用双手的食指堵住耳孔。那一夜，我是在一种恐慌中入睡的。
第二天，在交作业时我第一次未能完成作业。老师有些奇怪地问我原由，我不做声，只顾把没有写完的作业给补上。
从此之后，我再不敢写作业写到很晚了，学习成绩也开始有所下滑。只是，我从不敢跟人讲起此事，生怕自己会惹出什么样的祸端来。
在一年之后，我只是考上了一所技校。而此时的姐姐也已经毕业了（技校是高中班学制两年，初中班学制三年），被分配在了一个离家不远的单位上了班。
当走进拥有几千名学生的学校，我的自卑感又暴露无遗。这些高年级的男女学生都穿着清一色的大喇叭裤、紧身的尖领口衬衣、尖头皮鞋，整个身材也显得是修长的。面对着这么多张陌生的面孔，我怕得不敢抬头。起初，我甚至不敢去食堂买饭，每天的饭菜总是同室的同学代买，那如长龙般排列着的队伍也总是让我望而却步。可时间长了，自己也只好硬着头皮去做了。慢慢的，也习以为常了。
我们班的女生住在女生宿舍楼的四楼，一个宿舍住着八个女孩子，床是上下铺的铁床。女孩子在一起总会有说不完的话，每晚常会从在熄灯铃声响起后还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我很快就被这种气氛所感染，心里觉得很轻松快乐。
我所学的专业是采油，班里有四十几名学生，其中女生占绝大多数。
每个月，我们这些学生每人的手里都会领到由国家统一发放十七元五角的助学金。按照当时的生活水平，这些钱已经基本上能维持一个学生的生活了。在食堂里，买上一分钱的咸菜，能够足足吃上一个星期；买上一份素炒菜，也只不过是一毛钱。这让我从经济上已完全摆脱了对家里的依赖性，从而使我的身心都得到了一种彻底放松。只有到了周末才能回家住上一天，也便用不着去每天看妈妈的脸色行事了。
很快的，我与同宿舍小我一岁的女孩子文婷成了好朋友。我们在一起的共同语言比较多，几乎天天是形影不离了。在性格方面，可以说我俩有着鲜明的对比，一个安静一个好动。她活泼大方，总是一副精力充沛的样子，走在路上也总是昂首挺胸的。虽然她只不过是一个相貌平平的女孩，但却对自己有着绝对的自信和乐观。她的知识面很广，懂得许多我所不知道的事情。常常的，她总会在我面前提起她的父母亲，她可爱的家。虽然这个时候的我总是缄默着的，但从心里我却对她充满着羡慕之情。
“雅雯，每个人都有着他让人羡慕的地方。就比如你吧，个子不高不矮，身材适中，人长得也很漂亮。”一次，文婷这样跟我说道。
她是在这个世界上夸赞我长得漂亮的第一个人。
我愣了愣神，似乎有些不知所云。我想，也许正是因为我平日里的谦逊与拘束所致，才促使她说出这一串对我鼓励的话来。我抬起头来，静静地看着她，接着又冲着她无奈地摇摇头，算是对她话的一种否定。
“这可不是我自己一个人的看法，可是通过除你之外整个宿舍的人最后评定的结果。那天你不在，恰好大家又是心血来潮，便争论起‘在咱们八个女孩中谁长得最漂亮’的话题。你若不信，可以去问问她们。”她带着一副极其认真的表情说道。
“你的眼睛不大，但却很漂亮。你的头发又黑又密，真是令人羡慕。特别是你的这一张嘴巴，它最具魅力，长得有梭有角的，蛮可爱的。”她接着作了一个这样的补充。
也许是妈妈时常责骂我长相丑陋的缘故，才会让自卑感一直很沉重的压制着我，使我对自己的一切都过于的缺乏自信了。平时，我很少照镜子，也很少去细细地观望自己的五官。可在这时，我不由得暗暗为自己欣喜起来。便将镜子拿在了手中，开始来细心端详自己。在这一时刻里，似乎觉得自己真的就成了一个漂亮的女孩子了一样。这未免让我从心里滋生了一些幻想，给我的一颗沉闷的心底增添了些许的自信。
班主任老师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男人，自信、乐观、有责任感。在他的身上洋溢着一种朝气蓬勃的气息，这是让许多周围的人所望尘莫及的。他对待我们很像一位兄长，更像一位父亲。他跟我们讲做人的道理，以及人的价值观与道德观。有的时候，他也会不由自主地对我们讲起他可爱的小家庭、贤慧的妻子和可爱的儿子。这时，在他的脸上也总会挂着一种十分温馨的微笑，这是属于一个男人的幸福的微笑。
我常常和文婷一起在校园里散步，一起谈一些发生在我们身边的事情。在这时，她也总会发表一些自己独特的见解，并且还会分析得很透彻。她常常唱一些当今的流行歌曲给我听，讲一些她从课外书上看到的有趣的事情。
“雅雯，你相信吗？我这一辈子是不会结婚的。”一日，我们正谈笑时，她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突然间向我宣布说，“真的，我会独自一个人过上一辈子的。”
我被她这句莫名的话语给着实吓了一跳，便不由得睁大眼睛有几分惊讶地看着她。说句实话，我还从没有跟人在一起谈论过将来，也从不曾说过涉及到将来结婚的话题。对于这一切，我从心里就有的是一种恐惧感。
“不，这怎么可能呢？”过了一会儿，我边摇头边说，“文婷，你现在才只有十五岁，这么小的年龄又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将来是个什么样子呢？”
“我会做到的，一定会的。”她有些自嘲地冲我笑了笑说。
“雅雯，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奉陪我的。你敢奉陪我吗？”沉默了片刻，她突然这样来问我。
没有想到她会冷不丁冒出这样的话，来给了我一个如此的措手不及。这叫我心里未免有几分慌张起来，便显得有些踌躇的跟她说：“我可不想这辈子就一直孤独下去的。你要独身自然会有你的理由，而我现在还没有理由要这样去做的，也不懂得自己的将来会怎样。”
说完，我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中，一颗心也变得不平静起来。是的，我是不会去独身的。我这个人从小就很孤单，我可不想这一辈子就此孤单下去的。若是我也会独身的话，这未免让我觉得太可怕了。在心里，我一直渴望自己会在将来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拥有一个爱我关心我的爱人。因为对这个世界的拥有，我从小就是一片赤贫，我可不想将来也只能拥有的是孤独与寂寞的。我跟文婷的处境是不一样的，她从小就被全家人所宠爱，生活在一个温暖的家庭中。而我呢？若在这个世界上让我也能拥有疼爱我的父母，我可以用我的一生的生命去守护他们，即使真的去独身，我也不会觉得孤单的。只可惜我的亲生父母早早就离开了人世间，只留下我与孤单做伴，过着一种寄人篱下的生活。这种在心灵上所承受的痛楚与压力是外人无法体会的，也无人会明白那个还算很遥远的将来对我来说有着怎样的一种诱惑。
文婷的话，让我是百思不得其解。一个年仅十五岁多的女孩子在思索什么？又怎么会有这些怪念头呢？就在前两天，她跟我说：她正在写一篇小说。那她一定是想将来当个作家，写上一辈子的书了。一定是这样的。我就这样想着，似乎终于想出一点的眉目来。
过了一段时间后，在一天中午，文婷把我从宿舍中悄悄地叫了出来。
“雅雯，你从前犯过错惹过你父母生气吗？”在路上，她神色有几分茫茫然地冲我问道。
是的，我犯过的，那又何止是犯过错？因为我的错，让我的父母早早就离开了人世，使我成了父母生命中的克星。所以，上天才会惩罚我让我受更多的苦，叫我的心也就一直充满着忏悔。
见我没有言语，她接着说：“我在从前曾对我的父母犯下一个很大的错误，直到现在都让我不肯原谅自己，我一直就很是后悔。”
“那你的父母原谅你了吗？”她对我点了点头，“那就没什么了，父母对自己的孩子总是最宽容的。”我装作无所谓地说。
若是我的父母在天有灵的话，也请你们能真正的用你们的一颗宽容而又博大的心来原谅我，并将幸福与快乐赐予我。
“可是，我自己却总不能忘记它给我的父母所带去的伤害。”她用一种低沉的语调说。
“是什么样的错误让你觉得有这么的严重，可以跟我说一说吗？”我试探着轻轻地向她问道。
我实在是不懂，并从心里很天真地认为也只不过是小时候犯了一些小错或者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而已，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把头低了下来，并不言语。我俩便都沉默了下来，而从心里又似乎开始变得沉甸甸起来了。
“在很小的时候，你做过一些很美丽的梦吗？就像台湾女作家三毛的文章里所描述的一样美丽的梦？”她这样轻轻跟我说着话，又似乎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只知道漫画家张乐平笔下的三毛，并不知道台湾还有一个什么女作家叫三毛的。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她的名子，我还没有荣幸去拜读她的文章，更是无法来知晓她所谓的美丽的梦。
小时候，我常常会做梦的。只是，我没有做过什么美梦的。常常的我只会从梦中惊醒，它纠缠我，令我充满着恐惧。很美丽的梦我做过吗？是的，我曾经做过的，就在这一年多之前，那是跟那个高高大大的名叫林佳奇的男孩子有关的。只是，那是个很短暂又让我感到很怅然的梦，也许它根本就谈不上是很美丽的。
可是，我不能对人谈起我昙花一现的美梦，更不能向人讲起那可怕的噩梦。也许，到了现在我还无法完全摆脱掉它对我的种种束缚。可我知道，我已经从某种程度上斩断了捆在我身体上的一些绳索了。
这时的文婷已经是两眼含泪了，也使得我对此更加的迷惑不解起来。
文婷，你比我幸运得多，在这个世界上你最起码还有疼爱你的双亲，他们便是你这一生的财富。可我呢？我从小就什么都不曾拥有，我只不过是一个感情世界中的弃儿。
我就这样默默望着她，又在默默中这样想着。
“过去的，就让它永远地过去吧！再也用不着来折磨自己。”我打破了沉默，对她轻声说。
这句话像是在说给她，同时也是在说给自己。接下来，我们俩人便都闭紧了嘴巴不出声了。
看起来，人的性格是多重性的。一个从外表看来活泼开朗的人也会有着重重的心事，真是令人费解。
第七章：矛盾
几个月过后，我渐渐变得爱说话了，从前的拘谨也渐渐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每个星期学校里都会在一片空地上放映一至两场电影，以此来丰富我们这些学生的业余文化生活。在这些电影中，故事的内容都是很健康的，并能够摧人积极向上的。我与文婷同是电影迷，每一场电影都必看的。我们常会为剧中主人公的命运时喜时悲，它似乎将我们自己也融入到了影片的故事中去了。
终于有一天，我壮着胆子由文婷带着第一次迈进了学校图书馆的门坎。从前我还从没有进过任何的一家书店，更不曾去过任何的一家图书馆。
这个图书馆坐落在校园内的中间位置，是一座四层楼的建筑。楼的四周被一片绿荫所笼罩，显得是一派生气勃勃的景象。楼的内外墙壁都是统一色调的白色。阅览室设在三楼，室内有着充足的光线，崭新的桌椅也是白色的。窗户上悬挂着淡蓝色的百叶窗，十分的素洁光亮。在我的眼里，这里简直成了书的海洋，因为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了如此之多的书籍与杂志。这样一来，让我的情绪也变得极为亢奋起来，总觉得它们似乎都伸出手来在热情地跟我打着招呼。
从此后，我就成了这里的常客。我的这副样子很像一个街头行乞的乞丐在饥寒交迫时遇上了亲人，一下子不但找到了一个温暖的住处，而且还有了许多可供充饥的食物。面对主人端来的这么多的美味佳肴我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吃着，也根本就顾不得自己的消化系统好不好又是否能消化得了。我就只顾这样地埋头吃着，显然一副很是贪婪的样子。而这时自己的胃口似乎总是很大，又似乎总也装不满一样。从这些书里，我学到了许多课本上没有的知识，使整个人的视野也变得逐渐开阔起来。
来年的春天，隐隐约约听说班里几个女孩子在交男朋友。女孩子在一起也开始总爱谈论起有关男孩子的话题，大家对这样的话题也显得出奇的敏感。对于未来，我还根本说不上一个所以然来，只是在我的心里有着几分的好奇，又夹杂着几分的渴望。尽管那个未来在我眼前还显得遥不可及而又深不可测，可我从心里却对此充满着期待。
春天很美，美得让人心旷神怡。这时候，我常与文婷在傍晚时分跑到校外的田野上去玩。此时，我们总是像两只欲飞的鸟儿，快乐的互相追逐着、嬉闹着。也许是从小就生长在乡村的缘故，泥土、田野、树木都会带给我无比的亲密感。每当这时候，我的心也会平静得如一面池水。一股风吹过，泥土的芳香加上麦子秧苗的清香便会扑面而来，直叫人忍不住吸吸鼻子。
“雅雯，你在跑什么？快点站住！”
听见文婷的喊叫声，在田野中忘情奔跑的我急忙收住了脚步，愣了愣神，有点难为情地对她笑了笑。“我觉得呆在这空旷的田野上很有意思，也让人感到很舒坦。”她眼睛望着远处说道。
“你也喜欢农村？”我十分惊喜地问。
“不，我从不喜欢农村，只不过喜欢这农村的田野。”说到这儿，她从嘴里轻轻叹息了一声，“农村人太愚昧无知了。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家被下放到农村。我爸爸妈妈订书订报，可那些人却总是在说：这一家人可真是够傻的了，有这些钱还不如买粮买好吃的呢！你说可笑不可笑？”
“从前农村很穷，在那个时候，吃饱肚子才是他们所关心的头等大事。所以他们才会有那样的认识，这不难理解。那时的农村一直过着一种很封闭的生活，很自然的就形成了一种很封闭的思想。加上又没有文化，难免会有些愚昧，也可以说是无知。记得，我的外婆都五十几岁了才第一次坐上了汽车，她的那一副既惊慌又新奇的样子，我是一辈子都忘不掉的。其实，他们的心地都是很朴实、很善良的。”我这样对她说着，又不由得记起了我的外婆，想起了农村人的那种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劳作生活。
这时，文婷向我苦涩一笑，又冲我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摆出一副不屑的模样。
学生的早恋问题已经成为了一个极为普遍的社会问题，也是让家长和老师们最为头痛的。在学校里，学我们这个专业的女生居多，这也常常会成为了男生所关注的焦点。女生部的专管主任经常会把我们这些女生招集到一起，跟我们讲早恋的危害性，说早恋对于当事者双方的身心都是毫无裨益的。他们将一些历届的反面典型事例讲给我们听，并作了一些客观而又浅显的剖析呈现在我们的面前。目的就是希望我们这些还处于花季的女孩子能做到自重、自爱、自信、自强，愉快而健康地度过我们的学生时代。
同室的女孩子跟别的女孩子相比要相对单纯一些，往往也就好相处一些。这一阵子，在校园内不知从何处忽然刮过来了一股旋风：一些男孩子女孩子在一起竟结拜起什么兄妹姐弟来。有人说，这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已。“在一起胡闹什么呀，真是太庸俗！”文婷做出这样的评判。同宿舍的八个女孩子倒是无一人涉足，似乎并不曾被卷入那个深深的漩涡之中。
每晚熄灭灯之后，躺在床上的我们总是不肯早早睡去，总要难免对一些事情来发表一下看法。也许是受到了一些外界环境的影响，各自把一些在以前从不好意思启齿的想法，也终于敢壮大胆量说出来了，算是刚刚起草成型便拿出来供大家展览一番。这时，我大多都是沉默、一言不发的。
在每个女孩子的心中都有一个美丽的梦幻，一个愿在其中沉醉而不想叫人惊醒的梦幻。
我的大部分课外时间都会坐在阅览室里看书，我如饥似渴地用力啃着一本本书，并随手把一些好的文章摘抄在一个笔记本上。驻守在云南边疆的前线战士的事迹会时刻牵动着我的心，令我为之感动不已。在祖国母亲最需要的紧要关头，不要说去奉献出青春，就是为她奉献出自己的生命也将在所不惜。这种精神是我最为崇尚的了，从某种程度上也成了我权衡一个人道德品质的标准了。
人与人呆在一起长了，难免会产生摩擦，特别是对于越来越亲密无间的朋友来说。我与文婷就属于这一类人。
“我每一天都从书中吸取我需要的营养，从没有让自己虚度一天。我可不像你，什么书都看，连一点选择性都没有。我只看对自己有用的东西，是从来也不会在那些没有用的东西上浪费自己宝贵时间的。”一天，她这样对我说，似乎现在的我天天都在虚度年华一样。
也许是在心底深处所蕴藏着的一股不动声色的自尊心受到了她的驳斥，便使我不由得生气起来。再想想平日里她时常为我言辞中的用词不妥而横加挑剔，又常常在我对一些事情发表看法时冷嘲热讽。我便再不肯对她做出让步，便大声说：“你别总觉得自己了不起，就总是想把别人踩到脚底下。我承认你现在比我强，看过的书比我多，懂得的事情也比我多。但这并不等于你永远就会比我强，也不等于我就会永远落在你的后头。我告诉你：我从来就没有虚度过光阴，每天我也都是从书中在吸取养份。”
听到这儿，她瞪我一眼。这让我一颗憋气的心一下子放松了许多，觉得从某种程度上给自己挽回了一点的面子。
就这样，我与文婷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争执起来，直争到了面红耳赤才方肯罢休。
如果做朋友不能将朋友跟自己放在同一个位置上，还要让一个人去仰视另一个人的话，这样的朋友最好是干脆不要做的好。真正的朋友应当是平等的，这种平等并不取决于财富与学识的多少。
可是，我的心还是受伤了。有一些日子，我们甚至不再理睬对方，就像彼此不认识一样。面对她傲慢、目空一切、自命不凡的态度，我不由自主就会眼睛噙满泪水。心里也因此变得黯然，就像一轮暖洋洋的太阳被阴云覆盖住了光线。
我想：我一定是一个又傻又蠢的女孩，如妈妈所说的一样。正因为这样，最好的朋友才会看不起我。以后，我一定要有出息，要让所有的人看得起我。到那时，文婷就再不会来笑我的无知，就连妈妈也再不会把我看成是一个又傻又笨的人了。
这样，一种更沉重的自卑感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使我又度过了一段孤独寂寞又忧郁的日子。我在这时总会悄悄地走进阅览室里去博览群书，并且尝试着自己动手写上一些东西，来以此寻求在心理上的一种平衡。
第八章：初露锋芒
渐渐的，我对诗歌却是独有情钟。
“韩雅雯，刚才学校的广播里在播放你写的一首诗，你听见了吗？你写得可真好，朗诵诗的同时，还配着很好听的音乐呢！”一天，同屋的一个女孩子在路上兴高采烈冲着我大声说。
“是真的吗？”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真的，我刚才也听到了。”她身旁的女伴附和着说道。
正因为这件事，使我们宿舍里一下子便充满了快乐而祥和的空气。毕竟这还是我们班级在校广播上播出的第一篇稿件，而且作为我又是她们的室友，她们才感到一种莫大的荣幸和欣喜。她们一个个与我热烈拥抱，嘴里不住地说：“祝贺你！雅雯。”“雅雯，恭喜你！”似乎它所带给她们的兴奋程度已经远远超出了所带给我的兴奋了。看着她们，我的一颗心除了感受到集体的温暖之外，还有的就是自身的几分成就感。从前，我的作文总是写得糟糕透顶。看来，什么东西都不会一成不变的，只要付出努力就会有意外的惊喜出现。
文婷的一张脸依旧是冷冰冰的，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嘴角含着是她一贯的讥讽。
几天后，班里正在上作文课。语文老师是个五十几岁的女教师，热情而富有耐心。这节课也是她给我们上的第一节作文评论课程。
“我们写的《欧也妮…哥朗台》一文的读后感，班里有两位同学写得特别好。一个是韩雅雯，另一个是方小霞。其中最好的还是韩雅雯写的这篇，它让我读完后非常的感动，也让我从她文章中受到了很大的教育和启发。”老师在讲台上振振有词地说道。
紧接着，老师动情地读了起来。先读了方小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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