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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耳-外滩十八号-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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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什么时候他也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一扇窗，点亮属于自己的一盏灯。
“小伙子很孝顺嘛……”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里打量孟凯英俊年轻的面庞。
孟凯努力的克制自己的得意，微笑着道：“应该的！”
第八十四章 又见“耳光门”（一）
吃了些水果权当午饭，程岚给自己泡了一杯蜜柚茶，小口啜着走到有着铁艺雕花栏杆的阳台上。沿街的梧桐树已经变得光秃的了，视线可以越过小院看到街面上的一切情形。
路上行人并不多，这一带都是二战前留下来的老房子，住户比那些动辄上万人的大型社区要少上许多，而其中居民又是以老年人为主——这会儿可能都在午睡。街对面的面包房养了一只黑色的大狗，把身子蜷缩成了一团躺在水门汀上，阳光照在他的油光水滑的毛皮上，反射出耀眼的光泽。
一切都慵懒的让人以为换了时空，能在这座嘈杂的城市里享受这样清净的冬日午后，程岚再次确认自己每月数千元的房租绝对是值回票价的！
这是春节前的最后一个周末，从后天开始就要连续工作九天——用九天的超负荷运转换取七天的悠闲假期——黎明前的黑暗。程岚想起公司几个小助理的抱怨。
抱怨归抱怨，已经敲定合同的实习生哪个不是欢欣鼓舞，到“博纳”来的几个月里，虽说没有工资，可整日眼里看着前辈们身着各类一线品牌招摇过市，耳里听着的是各种最前端的市场咨询分析与策划，运气好的实习生还有机会出入高档酒店、写字楼，参加一些商务酒会，接触到些大小明星，几个月里见过的世面只怕比之前二十年加起来的都要多的多。
这个行业就是如此，五光十色迷人心窍，这一切或“精英”、或“优雅”、或“时尚”、或“奢华”的元素像毒品一样让人一旦陷进去了便无法自拔。久而久之。便让人以为自己的生活本就是如此，即使离开了这个圈子也舍不得脱下那一身浮华。
视线无意识的游移着，不经意间却看到了那个熟悉而温暖的身影。一袭黑色大衣，修长而挺拔。像是对程岚的注视生出了感应，他抬头朝阳台这边看过来，程岚举起杯子向他示意，两人四目相对，同时笑了。
“下来！”唐硕朝程岚挥手。
程岚斜着脑袋，边对口型边比划。“现在？去做什么？”
唐硕微笑，用右手食指和中指模仿人走路的姿势，在面前的空气中“走”了一圈。
“上哪儿？是去吃饭吗？”程岚大笑出声。
唐硕摇头，有一对情侣经过他的身边后又好奇的回头张望。唐硕指指那对情侣，又作出手势开始倒数。
程岚捂嘴笑，长发在身后划出一道漂亮地弧度，人影已经消失在阳台上。
五分钟后，穿戴整齐的程岚已经站到了唐硕的身旁，见他两眼带笑的打量着自己，不由嗔道：“干嘛。是不是很土？”
她穿了一件KENZO的小棉袄，新绿色的雪纺面料，上面布满了用银线绣的花花草草，当时觉得冬天总是黑白二色太过沉闷，对这抹绿色一见倾心，买来后才发觉颜色和款式都相当考验她的搭配功力，竟一直没有找到适合的场合可以穿。
“不土，你皮肤白，很适合你！”唐硕笑道：“一直见你都是大衣加套装，没想到你穿棉袄也很可爱。像个小媳妇。”
“你还是嘲笑我像村姑！”
“应该再扎两个小辫子的！”唐硕揽过程岚肩头，在她发际轻嗅，“很香，哪里会有这么动人地村姑！”
“讨厌！”
两人笑闹着，冬日暖阳懒懒的洒下，照出一路温馨。
“真舒服啊！”程岚伸了一个懒腰。“要是能天天这么睡醒了吃饱了闲逛该多好！”
“起亚和展腾的纠纷搞定了？”
“嗯。庭外和解，由展腾法务部去负责跟起亚接洽，我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剩下的都是律师的事了！”程岚摇头叹气，“起亚也真是，搞的哑巴吃黄连。”
“有些行规是不能轻易去触碰的，就算是同行之间的竞争，也会有共同遵守的原则。起亚是被蒙蔽了眼睛。这都是规则不健全地情况下才会发生的！所以吃亏了也只好自认倒霉。”唐硕笑着看向程岚，“看来这次获利最大的是你们博纳”
“是啊！不但挣了钱。还结结实实的学了一手！”程岚忽的一指马路斜对面不远处，“看，好像有人在拍电视！”那里围着一圈人，可以看到有人坐在摄像车上，还有人拿着反光板。
唐硕也顺着望去，“是香樟花园，那里经常有人取景。”
程岚玩心大起，拽了唐硕道：“走，我们去看看，也许有明星呢！”
两人兴冲冲的走到人堆里，才看清摄影机上贴着的标签，程岚就开始后悔了——是“LOTUS”在拍最新的广告！
“我们走吧！”程岚往后缩了缩，小声道：“我不想碰见熟人。”
然而唐硕还没来得及答应，就听到一个惊喜的声音，“程岚！唐硕！你们怎么来了！”
程岚无奈的抬头看向说话的人——是安琪！一件短款白色洋装搭配英式窄沿礼帽让她看起来清新而高雅，可以由此推断“LOTUS”新推出的“佳人装”将会针对哪一个消费群。安琪的确是非常合格的广告演员，她的百变气质简直可以胜任任何角色要求！
“我们出来随便走走，没想到碰到你在这里。”程岚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唐硕，发现他也是有礼貌的微笑，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真巧！我们很久没见了呢！”安琪拉住程岚的手，眼里满是期待，“我很快就能收工，等下一起吃晚饭好不好？”
“这……”程岚望向唐硕，见他点了点头，便道：“好，那我们先在周围走走，你收工了给我打电话！”
“不用不用，马上就好了！”安琪像是怕他俩会跑似的，“最多也就半个小时！”她回头问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导演，我想提前收工行不行？”
导演爽快的打了个响指，“你安大小姐发话了当然是没的说！”
安琪欣然一笑，关照程岚道：“你们等我一会儿！”
“好！那我们看你拍，不要赶，要拍的好才行！”程岚点头道：“你的广告跟我的工作是有直接关系的，你可不许敷衍！”
“怎么会！”见程岚语气柔和，唐硕态度和蔼，安琪也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连走路的步子都轻快了起来，“导演，抓紧吧！”
见安琪迅速的进入工作状态，程岚与唐硕相视一笑，两人找了一个视线不错的角落站着看安琪拍片。
“真漂亮……”
“看来白色果然是永远的流行！”
“她会不会很冷？”
安琪单薄的造型在这冬日的街头显得格外引人注意，加上她笑容甜美，举手投足都极尽优雅妩媚，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了。这条街原本就离中心商业区不远，拎着大包小包购物袋的女孩子们都被吸引了过来，边看边小声讨论着安琪从妆容到服饰的每一个细节。
“谢谢你……”程岚看了眼正背倚梧桐树、悠然眺望蓝天的安琪，转身对唐硕诚恳的说道。
唐硕轻轻一拉程岚的手，“她始终是你的好朋友！人生能有个好朋友不容易。”
“是啊，安琪始终是我最好的朋友！”程岚点头轻叹，“我不该要求太多的。”
人群忽的一阵骚动，像是有人正要从外围挤进来。程岚敏感的耳朵捕捉到一句低柔的“Excueme！”，便也顺着望了过去。
第八十五章 又见耳光门（二）
人群忽的一阵骚动，像是有人正要从外围挤进来。程岚敏感的耳朵捕捉到一句低柔的“Excueme！”，便也顺着望了过去。
原来是一名身着浅粉色粗花呢套装的中年女子，长得并不出色但气质很好。一看就是出身于良好家庭的。本来导演助理已经皱着眉头嚷着“别乱挤！”，一见是这样一位看起来很有教养的女人，倒有些愣住了，还是那女人有礼貌的问道：“请问安琪小姐在吗？”
一旁的安琪好奇的走了过来，“我是安琪，您是？”
那女人立刻转向了安琪，这样一来程岚和唐硕就只能看到她的背影了，就听她仿佛又问了句什么，然后安琪像是很懵懂的点了点头。
“这个女人是谁……啊！天！”
程岚倒吸一口凉气。因为那女人忽然高高的扬起右手，跟着便重重一巴掌掴在了安琪的脸上！
“啊！”
四周围观的人群中顿时发出几声惊呼，安琪被打懵了，只知道捂着脸颊，睁大了眼睛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不动。“You know what you did！”（你知道你做了什么）
那女人冷冰冰的扔下一句话，跟着转身就走，人群自动给她分开一条道路，程岚只来得及看到她面无表情的脸。
程岚顾不上考虑其他，她几步就冲到安琪面前，着急的问道：“安琪。你没事吧。”
这时候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围了上来，那导演气得脸都青了，“哪儿来的泼妇，就这么直挺挺的走过来打人！”
“老大，我去追她！”摄像助理说着就要往外冲。
“好，你去追……”
“不！”一直没吭声的安琪突然开口说话了，“不用追了！”
“嘎？”在场的人全都愣住了。
“我说不用追了！”安琪忽的尖声叫起来，她的左手因为激动而高举着，右手却依旧紧捂着脸颊不放，“不用追了！！”
“好好好。不追不追！”程岚一把搂住安琪，她反应快，知道这背后说不定还有什么故事，而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再待下去一定会对安琪不利。
人群再次鼓噪起来，“那女人是什么来路？”
“她穿的好像是香奈儿
“哇！”
程岚一阵心烦。她觉得自己和安琪都变成了马戏团的猴子。
“导演。我们是安琪的朋友，现在要带她离开，”唐硕的声音忽的想起，他也不等导演反应过来，就对程岚说道：“出租车在那边！”
“好！”程岚拽着安琪就往街边停靠着的出租车走去，唐硕已经抢先几步打开了后排车门，程岚毫不犹豫的先将安琪塞了进去，自己坐到她的身边。跟着便立即关上了车门。
出租车平稳的开动了。程岚下意识的回头，就见一大堆人还朝这边张望着。不由心中暗叹。正寻思着怎么开解安琪，就听那出租车司机说道：“这位小姐很面熟啊，上过电视吧……”
他话音未落，安琪忽的一把扑到程岚怀里，嚎啕大哭起来。那司机吓得够呛，立刻闭嘴不再说话，狠踩了几脚油门，出租车立刻快的跟飞起来一样。
一路上安琪都是只哭不说话，唐硕坐在前排始终都没有回头，程岚轻抚着安琪的背，脑海里却不由自主的思绪翻腾，那句“You know what you did！”像是魔咒一般，让她不解之余又忍不住打了个寒战——那女人的语气像是恨极了安琪！
不消十分钟，三个人已经回到了程岚的小屋。安琪一进门就把自己狠狠的砸向程岚的大床，面朝下的躺着，肩膀不断的抽搐着。
“安琪……琪琪，要不要喝点东西？”程岚也坐到床上，将一盒纸巾放到安琪手边。
然而安琪一言不发，程岚听到她低低的呜咽。
一只温暖的手搁在程岚的肩膀上，程岚回头，就见唐硕朝她无声地摇了摇头，又指了一下对面的阳台。程岚叹了口气，起身随着唐硕走到阳台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程岚闷声道，“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安琪平时待人接物都很聪明圆滑，几时结下这样的深仇大恨了！”
“我觉得……安琪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唐硕沉吟了半刻才道：“所以她没有让人去追！”
“你的意思是……”程岚皱紧眉头，“我有个很不好的猜想。”
“你想到什么了？”
程岚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还记不记得……TinaMok的那件事？”
“看来我们想的是一样的，”唐硕摇头道：“如果真的是那样，我想安琪这次是惹了大麻烦！”
“唉！”程岚只觉浑身一阵无力。
如果是这样的话，TinaMo变成了安琪，陆师奶变成了粗花呢女人，那么谁又是寰宇小开陆正梁呢？
难道是……顾若愚？
“除了她还会有谁！”安琪将冷藏室里刚取出来的湿毛巾捂在脸上，那里已经留下了五个深深的指印！
“你确定？”程岚担忧的看着眼神狂乱的安琪。唐硕已先离开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还是只留下两个女孩子单独说话比较好。
“我见过他皮夹子里的合家欢照片！”安琪冷冷的道：“前两天他刚打电话说他太太要回国过春节，没想到却是为了这个！”
安琪口中的这个“他”，自然就是顾若愚。
“可是……如果她已经回国了，顾若愚没有理由不通知你的！”程岚只觉得思绪混乱，面对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情，她实在无法做到像处理TinaMok耳光门事件时的冷静自若。
“不管他通不通知我，我这个亏是不会白吃的！”安琪还没卸妆，一张明媚动人的脸此刻却显得有些狰狞。
“你想怎么做？”
“等！”安琪口气里带着一丝奇异的高傲，“我要先看看他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第八十六章 又见耳光门（三）
事实上顾若愚也被妻子的提前回国闹了一个措手不及！
他原先是以为自己将会拥有一个平静而又轻松的周末的，“起亚”已经通过律师表达了同意庭外和解的意愿，一切都将在春节长假之前了结。虽说孟凯的要挟让他十分不快，但如果事情能够顺利解决，那么金钱上的损失也就不算什么了，何况孟凯的那点要求他还应付得了！
所以顾若愚难得睡了一个懒觉，醒来时已是快十一点，司机早就载了安琪进市区拍片去了。顾若愚盘算着到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就去接安琪收工，妻子就要回国了，这就意味着他会有好些日子无法陪安琪，虽说这个女孩儿能干又独立，可身为男人，顾若愚还是觉得有点隐约的歉疚。
鱼和熊掌不能兼得……顾若愚脑海中闪过一句古语。
订好城里最好的印度餐厅的情人包厢——安琪喜欢吃辣，印度菜里浓郁的辣咖喱更是她的最爱。或许晚饭后可以陪她去逛逛街，新年礼物嘛……让她自己挑好了。想到安琪妩媚中带了些促狭的笑脸，顾若愚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喝了一杯果汁，顾若愚走进卫生间洗澡刮胡子。自从和安琪在一起后，他发觉自己越来越注重仪表了，原本只有一种深色的衣柜里也多了不少鲜艳的色彩。他决定在大衣里穿那件浅紫色的V领针织衫——这是以前他无论如何都不敢尝试的颜色。
手机响了，顾若愚心情颇佳的接起电话，“喂，你好，我是顾若愚！”
“Hi，是我，贝蒂。”
顾若愚一愣。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妻子打来的电话。忙道：“哦，你是不是订好机票啦？几时的啊？我到时候来机场接你。”
“我已经在你的楼下了，保安室说你家没人，不让我进去。”
“什么？”顾若愚惊得几乎跳起来，“你说什么？你在我家楼下？”他忽然记起来电显示上是本市的电话号码，心头又是一阵狂跳。
“是啊……”贝蒂的嗓子有些哑，顾若愚觉得自己仿佛可以看到她满是疲倦的脸，“你是不是在外面应酬？没关系。我可以找个地方坐下等你。”
“没有……啊，是，我有点事！”顾若愚慌慌张张的道：“你怎么突然就来了，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我……后面的机票就不好订了……”
贝蒂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委屈，顾若愚觉得自己的咄咄逼人有些过分了，忙柔声道：“小区外面有咖啡店的，你先坐一坐，我立刻赶回来。”
“别耽误你工作……”
“没事。都是公司同事！”
顾若愚匆匆挂断电话，才发觉脑门微凉，竟是出了一头冷汗。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妻子居然一声不吭的就到了！以前妻子不管做什么事都会先通知他，这一次的反常不但令他吃惊。更多的却是忐忑不安。
为什么叫她去咖啡店呢！顾若愚懊恼的一拍脑门——他跟安琪曾经一起在那家小咖啡店吃过几次便餐的，店里的服务生还称赞了安琪漂亮——上帝啊，保佑那个嘴快的服务生这几天生病上不了班吧。
顾若愚在三分钟内换好衣服。到车库取了车子便箭一般的朝高速上口冲刺，他必须得尽快赶回公司给他租的公寓，迟则生变！可惜从松江到浦东就算不堵车也得一个小时。
安琪的电话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顾若愚心急火燎的给她发了个短消息，安琪很聪明，收到短信就会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打电话取消了印度餐厅的预约，顾若愚一手握住方向盘，一手攥着手机……大脑飞速的运转着。还有什么……还有什么是没有想到的？
安琪所有的衣物都在松江的房子里，公寓里应该不会有什么蛛丝马迹。说实在的。他已经快有一个月没有回过公寓了……老天！他几件常穿的外套和衬衣全都在松江，看来得找个机会把贝蒂支开，再找人将衣服送回去……
顾若愚猛的一拳砸在方向盘上——贝蒂为什么突然就来了！
“吱……”
一个急刹车，克莱斯勒已经停在了咖啡店的门口。顾若愚跳下车，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上台阶，搁着咖啡馆明亮的玻璃窗，顾若愚一眼就看见了坐在角落里那个女人，一身浅粉色的套裙——那是顾若愚去年给妻子买的圣诞礼物，他一直觉得香奈儿的经典套裙非常适合贝蒂温柔娴淑的气质。
“切莉呢？”顾若愚四处张望着寻找女儿的身影。
“她没有跟我一起来，每天晚上都有钢琴课……你知道的……”贝蒂神情平静，视线却一直胶着在顾若愚的身上。
顾若愚猛的意识到自己一见面只知道问女儿的事实在有些过分，连忙带着歉意的道：“飞了十几个小时一定很累了吧？赶紧回去吧！”
贝蒂点了点头，伸手要去提行李，被顾若愚立即阻止了，一手一个捞起两个大箱子，没走几步却被服务生叫住，“顾先生……这位女士还没埋单！”
顾若愚狠狠的瞪了那服务生一眼，贝蒂已经手忙脚乱的翻着拎包，好半天才找出一张钞票递到服务生手里。
“不用找了！”顾若愚道，拎起两个大箱子就往台阶下走。
贝蒂回头看了眼目瞪口呆的服务生，小声的说了句“sorry也忙忙的跟着走了。
“很漂亮，也很大！”贝蒂参观着自己丈夫的住处，很满意的点头道：“就是可惜了那间厨房了，你又不会做饭。这几天我好好给你做几顿好吃的！”
“嗯……你累了，我给你去放洗澡水吧……”顾若愚觉得嗓子眼有点卡，便下意识的去松领带结，手伸到领口才发现自己压根儿就没系领带！
“等一会儿，不急。”贝蒂打开箱子将衣物取出，“你这里衣架够不够啊？”
“不够就去买呗！”他见贝蒂将所有的衣服都一件件的重新打开了再折叠，只觉得一股烦躁从脚底心直往上窜，“好好的干嘛重新叠？”
贝蒂抬头一笑，“我习惯了，箱子里衣服堆在一起难免会起皱褶，你这里没有熨衣板吧？得去买一块……”说着，她的眼神又停在了顾若愚的胸前。
顾若愚下意识的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敞开的大衣里正是那件安琪给他买的浅紫色针织衫！
“呵呵……”顾若愚干笑，“圣诞节的时候公司Party就想穿的鲜艳点，你觉得怎么样？”
“眼光不错！穿着显年轻了！”贝蒂点头，起身将整理好的一叠衣服捧着就往衣柜走。
顾若愚忙伸手接过，“我去给你放吧，有两个抽屉根本是空的！公司给我弄了个五门大橱，真是大材小用了。”
贝蒂笑道：“可不是，你一个男人家哪里用的了那么大的衣橱。”她见顾若愚胡乱的将衣服塞进最下方的抽屉里，不由皱眉道：“算了算了，还是我来吧！真不知道你一个人是怎么自己照顾自己的！”
“有钟点工的，隔一天来一次……”顾若愚刚说完就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看来还得找机会给钟点工打电话串通口供！
“钟点工哪里有家里人细心！”贝蒂半跪着将抽屉里的衣服重新码得平平整整，“你工作那么忙，也不懂得照顾自己，回头我给你煲汤，国内的材料一定很丰富。”
“你看，这些死角都积灰了，”贝蒂将沾了少许灰尘的手指伸到顾若愚眼前，“不是说春节前一定要大扫除的吗？既卫生也吉利，明天开始好了……嗯，先从卧室开始……”
顾若愚知道贝蒂的“大扫除”一定会比法国大革命更加彻底——这绝不是他愿意看到的，可他找不到理由反对，只能硬着头皮听着，同时也不禁诧异自己居然能忍受贝蒂十几年如一日的唠叨！
“好啦！”贝蒂直起身子，手在腰里锤了几下，“岁月不饶人，才蹲这么一会儿腰就酸疼酸疼的……我先去洗澡！”
“好！洗完了你先睡一会儿，晚上出去吃饭！”“嗯，今天也只能出去了，等我明天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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