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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史情书-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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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使劲摇着头,我知道,我全知道,可是我不愿意相信那是阿玛的回光返照,阿玛的精神就是好,他昨天就是好,我使劲告诉着自己,阿玛不会有事儿的,不会的。可是理智又告诉我,如果不是阿玛真的病重,我能撇下安王府一大堆儿的事照顾阿玛吗?不能,就算我愿意,阿玛也不会同意,与礼制不合的事情除非到了最后,要不然他不会做。
灵丫儿紧紧的扶着我。几个姨娘还有小一点的孩子已经开始抽泣,可是我没哭,我认为,哭不吉利,哭了就会真的把阿玛哭走。
现下这种气氛,让我想起了以前的很多事,和阿玛的很多事。
可能在外人看来,阿玛是四朝元老,是老狐狸,是首辅重臣,可是在我的心中,他就是我的山,我的依靠,是从小疼我爱我见不得我受委屈的阿玛。
阿玛有五个女儿,可是他最疼的是我,我问过原因,阿玛说,一个是因为我是额娘嫡出的,一个是因为我喜欢看书,在他眼里,喜欢看书的孩子就是好孩子。
还有那个花瓶,那是刚进关没多久的事,我和额娘刚搬过来,额娘的东西摆的乱七八糟的没个章法,我跑来跑去的就把额娘的陪嫁瓶子给打破了,那是额娘最喜欢的,我吓坏了,光顾着哭,是阿玛帮我把那个瓶子用糨糊小心的粘好,说不让额娘知道,他说,那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
还有阿玛身上的伤,我见过一次阿玛身上的伤口,当时额娘正给他敷药,我好奇的用手碰了一下,额娘骂我,阿玛则是在吸了一口冷气之后,把我的手握住,让我摸他的伤,他说,我索尼的女儿就应该知道这天下是打出来的,就应该知道这里面还有我们赫舍里家的血。
阿玛最闲的时候大概就是顺治五年到顺治七年,近三年的时间里,阿玛亲自教我读书,教我写字,还请师傅教我画画,他说,别人家的女儿可以不懂这些,可是我们赫舍里家的女儿不能不懂,我们是以文起家的。
我出嫁的时候,阿玛很严肃的告诉我,婚姻是一张白纸,要自己去画,他送了我那个匣子。
我为了岳乐惹怒了阿玛,他让我跪在雪地上,可是我跪的是一早上的雪地,他却心疼了整整七年。
还有阿玛昨天晚上的笑,还有最后他提到我们赫舍里家被人瞧不起时的愤怒。
从小到大,所有的一切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所以在我听见屋里传来额娘的第一声哭声的时候,我崩溃了,我忘了自己的身份,我在众人面前没了仪态。
我知道,阿玛去了,我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去了,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流了出来,我往里冲,我要看一眼阿玛,可是我被三哥拉住了胳膊。周围的人全涌进了房间,唯独我和三哥立在外面。
“你干什么?放开,我要见阿玛。”我回过头狠狠的瞪着他,可是他没理会我的反应,而是向灵丫儿说:“把你们家主子带回安王府。”
“你疯了!”我转过身,想要把他的手掰开,可是没用,一如我刚才想要把他推开一样,“我要去见阿玛!”
“我没疯,是你疯了,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三哥的口气和以往没什么两样。
“我是阿玛的女儿,我的身份就是这个。”
“你不是,你现在是安王福晋,是宗室,你在这儿呆着,一会儿阿玛怎么停灵?”三哥的声音也大了,我们两个听上去就像是在争吵,其实不是,我只是求他,求他让我见见阿玛。
“是,我是安王福晋,我的儿子也姓爱新觉罗,可是我还是阿玛的女儿,阿玛说了,索家是我的根!”
“索家不是你的根,你对于索家来说,是客。”
三哥的这句话让我一时间忘了哭,我的身份,在他那里,从同一个根衍生出来的枝叶变成了客,我苦笑了一下,我是客,我是客……
这就是阿玛和兄长的区别,在阿玛看来我是他的女儿,他则永远是我的依靠,他的家永远是我的根,可是没了父亲,没了母亲,在兄长的眼里,我就是客,充其量是一个比普通客人稍微熟一点儿的客,可是再熟也不是家人。
我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我拉着三哥的衣襟,为了阿玛我给自己的兄长跪下了。
“三哥,就算我是客,就算我是,你让我见见阿玛好不好,就一面,我不给家里添麻烦,看完之后我就走,好不好,我求你,我求你行不行?”我的眼泪已经不是流而是淌了。
“你起来,起来呀,你这个样子让奴才们看见成什么样子!”三哥想要把我拉起来,可是我跪在地上不愿也不能起来。
“阿玛是辅臣,他一殁,宫里肯定一会儿就来人,你在这合适吗?起来!”
“我不起来,我不多呆,我真的不多呆,我就看一眼,就看一眼。”我就差没给三哥磕头了。
“一眼都不行,现在是送终,只有亲人才能在跟前,你要看,等到过两天奠祭的时候你再看。”三哥见拉不起来我,朝跪在我身后的灵丫儿说:“把你们家主子拉起来,送回去。”
我一把把灵丫儿甩到一边,“三哥,有你在外面挡我的这时间我已经看过阿玛了,你让我进去,你是不是想让我给你磕头,我给你磕,我现在就给你磕。”说着,我就把头碰到了地上。
三哥把我的脸抬了起来,指头捏的我的脸生疼,他强迫我对上他的眼神,眼睛里全是火,“你磕,你信不信,你再磕一个,这索府上上下下百来口人全都得跪下来给你磕头,阿玛的事还办不办了,这就是你的孝道?你以为就你一个人见不着阿玛,就你委屈,就你难过?皇后连照顾阿玛都做不到,你已经比她强多了,知足吧。”
“三哥!”我试图拉住三哥往后退的腿,可是没拉住,三哥退到一边,冷冷地说:“起来吧,别让人看了笑话。灵丫儿,找人把你们家主子掺回去,出了这府,她爱干什么干什么!”
我跪着,几乎是半趴在地上,看着三哥转身进了房间,把门哐当一声关上。
额娘自始至终没有出来,我不怨她,现在她怎么可能还顾及的上自己儿女的争吵?
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没有办法求动三哥,我只能在门外给阿玛磕了头,就像当年我出嫁一样,阿玛,女儿谢您和额娘三十年的养育之恩。

康熙六年,夏(六)

我是哭着回到安王府的,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我紧紧的盯着大门上挂的安王府的牌匾,在这一瞬间,我恨透了这个名字,我恨透了这个家,就是这个所谓的安王府的名头,我连见阿玛最后一眼的机会都没有了。
所以当我走上台阶,看见坐在挨着大门的廊亭里的岳乐的时候,我把眼泪收了回来,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就像是在看仇人,此刻在我的心里他就是我的仇人。
我知道自己这样做是钻牛角尖,可是我不能把火发在三哥头上,我只能在这个时候把火撒到了岳乐的身上。
他见我进来,站起身,想要张口说话,可是被我止住了。
“安亲王,您是不是料定我阿玛殁了我就得回来?劳您在这儿候着了。”
他脸上的表情变了一下,伸出手把我拽住,我的胳膊被他抓的很紧。
“你干什么,疼!”手掰不开,我就用嘴咬,他没躲闪,任我咬着。
他一句话都不说,拉着我就往我的房子走,结果那天全府上上下下都看着我像疯子一样和他们的王爷撕扯着。灵丫儿后来告诉我,那天不光是她惊呆了,人们都被我吓住了。
兰儿甘在我的房里,看样子像是在取书。从她被岳乐养在安王府的那天我就告诉过她,我的房间她可以随便进,想要什么就取什么。这么多年,她没取过别的,来我房间也只是取书,静静的和我说两句话,她总是和我保持着距离,我知道她的想法,虽然岳乐是她的四叔,可是她还是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
见我和岳乐撕扯着进来,她吓了一跳,手上拿着的书啪的掉到了地上。我把自己的嘴从岳乐的胳膊上收回来,喘着气。
“兰儿甘,”听得出,岳乐尽量把声音往低压,“先出去吧,四叔有话和四婶说。”
兰儿甘点点头,从地上小心的捡起书,出去了。
岳乐等了一会儿,估摸着兰儿甘走远了,哐的把门关上了。
屋子里就只剩下我和拉着我胳膊的他。
我们两个就那么瞪着彼此,两个人都喘着粗气。
“咬烂了,满意了,还疼吗?”岳乐先开了口。
“我不满意,咬你一口你就这样,你知不知道我阿玛的伤口比你的深,比你的多!”看着他伸到我眼前的胳膊,我就想到阿玛身上的伤口,我失了控,我头一次在岳乐面前大喊大叫。
“你知不知道,我阿玛说,那伤口是让我记住,是让我记住他的女儿就应该知道这天下是打出来的,那里面还有我们赫舍里家的血……还有,还有花瓶,”我走到书桌旁边,把放在桌子上的花瓶拿了起来,“你知不知道,阿玛帮我用糨糊粘过一个花瓶,他害怕我被额娘打……,他是我的阿玛,是我最亲的人,可是我就是因为嫁给你,所以不能去见他,不能去送他,我恨你,恨你这个安王府!”我把手上的瓶子朝岳乐的脚底下砸过去,啪,碎瓷片四处乱溅,有几片溅到了岳乐的脚上。
我说不下去了,从府门口收起来的眼泪又一次的淌了出来。
“想哭就哭出来吧。”岳乐把帕子递了过来,我没接,用手把帕子打到了地上。
“我当然哭,我在别人家哭不成,我在自己家也哭不成了吗?”我蹲下来,用手抱着自己的头,嚎啕大哭,这个时候的我,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了。
岳乐蹲下来,把我拉起来,抱着我,“哭吧,我们都没办法。”
他的声音很低,可能在那个时候他也想到了他的父母。我们都没有办法选择,生在天家,很多事由不得我们。
那天,我哭了很长时间,岳乐一直陪着我。
我再去索府的时候,已经见不到阿玛了,见到的只是阿玛的棺木。
岳乐送了挽联,我没见到,我也没想着去见。
阿玛的丧仪很隆重,朝廷给了文臣中最高的谥号,命以一等公的规模葬祭抚恤,来来往往的人也多,热闹,前所未有的热闹。
我是和岳乐一起来的,他在前面和三哥说话,我到后面见了额娘。
几天不见,额娘瘦了一圈,眼圈乌黑乌黑的。
额娘拉着我的手就哭,“那天你三哥赶你,我全听见了,可是,我没办法呀,思敏呀,你不要怪额娘。”
“额娘,我不怪您,从来就不怪,要怨就只能怨女儿嫁错了人家。其实,三哥说的对,我比皇后强,我还能照顾阿玛……”我用帕子捂着嘴,眼泪一滴一滴流了出来。
“思敏呀……”额娘抱着我痛哭,我们都没了最亲的人。
那段日子里,岳乐一直陪着我,我去哪儿他跟到哪儿,他说,害怕我发疯把底下的奴才给吓着了。
阿玛是六月二十三殁的,二十六,皇上转批了阿玛的遗疏,内容是请皇上亲政。
七月三日,朝廷颁旨天下:“经太皇太后允准,皇帝择吉日亲政”。
七月初七,皇上御太和殿,举行亲政典礼。
皇上亲政颁发全国的诏书我全背过了,因为我一直认为,那里面能找的到阿玛的影子。
“朕以冲龄,嗣登大宝,辅政臣索尼、苏克萨哈、遏必隆、鳌拜谨遵皇考世祖章皇帝遗诏,辅理政务,殚心效力,七年于兹,今屡次奏请,朕承太皇太后之命,躬理万机,惟天地、祖宗付托之重,海内臣庶望治方殷……”
阿玛,皇上终于亲政了,您那个实际上的孙女婿真正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力,您的孙女真真正正成了大清国的皇后,您还没走远,您看见了吧?我想阿玛一定看见了。
皇上亲政,阿玛去世,原先的四辅臣成了三个,失去了原有的平衡,没有了平衡,出事就是难以避免的。
七月七日皇上亲政,七月十七,鳌拜就杀了苏克萨哈,一时间,朝野上下议论纷纷。
岳乐那一段的心情也不好,我知道他违了自己的意,那份议政王大臣会议的定罪折子上,他不仅签了名,而且还是领衔具奏。
那段日子里,他安慰着我,我也安慰着他,这就是夫妻,就是日子。

康熙九年,秋(上)

康熙九年(1670年 庚戌)
正月 祈谷于上帝,奉太祖高皇帝、太宗文皇帝、世祖章皇帝配享。起遏必隆公爵,宿卫内廷。
五月 加上孝康章皇后尊谥,升祔太庙。
七月 奉祀孝康章皇后于奉先殿。
八月 诏都察院纠察陪祀王大臣班行不肃者。康熙帝奉太皇太后、皇太后首谒孝陵。
十月 颁《圣谕》十六条。改内三院为内阁,复设中和殿、保和殿、文华殿大学士。谕礼部举行经筵。
我不知道如果世祖皇帝知道他当年钦定的四位辅臣的最终结局时会作何感想?
康熙六年阿玛离世,同年苏克萨哈被诛,康熙八年五月,鳌拜被擒,免死拘禁,而遏必隆呢,太师、一等公爵在康熙八年也统统被夺,直到今年才重新恢复其爵位。
四位辅臣,相比之下,阿玛算是幸运的。
不过,有时候想想,心还是有点儿寒,辅臣尚且能被诛,何况他人呢?
当今皇上小小年纪就有了如此心计,对于大清朝来说是好事,可是对于岳乐来说,就不知道是好是坏了。
在康熙六年到九年之间,我又有了一个孩子,经希。
我的卧室
“灵丫儿,把那个线给我。”我挺着肚子坐在榻上向灵丫儿伸手要放在桌子上的线团。
“主子,您身子不方便,夫人说了,您这一胎特别显怀,让您小心点。您还不安分。”灵丫儿把线团递给我,往我身后塞了一个软枕。
“这不是给兰儿甘做嫁妆吗?大的东西都让别人做了,我也就是做点儿贴身穿的。”我往后靠了靠,给自己找了一个更舒服的坐姿。兰儿甘是今年六月被指婚给蒙古察哈尔部亲王布尔尼的。
“您做的能拿的出手吗?”灵丫儿歪着头看着我手上的活,笑着说了一句。
“我让你笑我。”我作势拿针扎她,她斜着身子躲开了。
“您小心闪着腰。”灵丫儿提醒我。
坐直了身子,看着手上的活计,叹了口气,“哎,这嫁到蒙古去,可真是去了就回不来了,关月夜悬青冢镜;寒云秋薄汉宫罗,那种日子,也不知道兰儿甘过的惯吗?我让你给请的人呢?”我刚才让灵丫儿去请兰儿甘过来,这孩子和我不亲,我不请她,她很少主动过来。
“让四儿去请了。”四儿是我身边的小丫头,这么多年,我身边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唯独灵丫儿没走。
“哦。”
“四婶。”
门外一声怯怯的叫声。
“呦,格格,您来了,快进来吧,刚才福晋还说您怎么还没过来呢,这可不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吗。”灵丫儿赶紧迎了出去,把兰儿甘引了进来,嘴上也没闲着,说了一句。
“兰儿甘,来了,坐。”我把手上的活放到炕几上,让灵丫儿把炕几往里掀了掀,拉兰儿甘坐到我身边。我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里,用一只手握着,另一只手摸着。
“四婶。”兰儿甘很轻声的又叫了一句,看得出她有点儿紧张。
“四婶这是不是有毒蛇猛兽,不请你你不过来?”我看着她紧张的样子,开了句玩笑。
“哪能呢,四婶身子不方便,我不敢过来打扰。”她的手抖了一下。
“四婶这里对你没什么方便不方便的,我听说你昨天画了一幅梅花,一会儿拿过来让四婶看看?”我把话题换了。
“是照四婶和四叔画的那副图摹的。”
“那就更应该拿过来看看了,一个人一种画法,哪能人人都一样呢。”
灵丫儿在这时给她上了一杯茶,她的手顺势从我的手里抽了出来。
“四叔拿去裱了,说我出嫁了以后他留着好当个念想。”她捧着茶杯,低着头说。
“噢。”我把放在她身边的手也收了回来,放到肚腹上。
“对了,看看四婶给你做的,手艺不好,也是图个念想,这么多年你就是四婶的女儿,给公主我做了四件,给你也做了四件。给,看看。”我转过身把放在炕几上的活计拿到她眼前。
她稍微把眼帘往起抬了抬,“好。四婶做的真好看。”
兰儿甘从小就没了阿玛,后来身体不好,也没在母亲身边长,十岁的时候额娘也没了,哥嫂也没了,所以在安王府的时候就养成了处处小心,敏感,凡事都少自己主张的性子。
“好就行,我就害怕你看不上眼。”我把东西放回到炕几上。
一时间我们都没了话说。
“主子,您不是说还想给格格叮嘱两句吗?”灵丫儿适时的插了句话。
我笑了一下,“哦,是,我都忘了,兰儿甘。”我转过脸看着她,可她还是低着头。
“就要嫁人了,是大姑娘了,可是嫁的远,四叔和四婶也照料不上你,到那儿去了以后,自己好好对自己,千万别委屈了自己,该吃什么就吃什么,该喝什么就喝什么,要是察哈尔没有,你就派人来捎个话,我们给你送去。刚嫁过去,一时半会儿的不习惯,有什么委屈你就跟察哈尔亲王说,他也是咱们公主的孩子,他会体谅你的……”我就像个母亲一样把该说的都说了,冰月嫁人的时候我没机会说,现在是第一次说,有些事我害怕考虑不周,所以把当年额娘给我说的话我都杂七杂八的夹了进来。
“兰儿甘记住了。”
“你这一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见,可是逢年过节的别忘了让人给捎个信,我和你四叔也就放心了。说起来,你算是咱们家第一个出嫁的姑娘,第一个,做父母的都心疼。”
“公主不也是吗?”她把头抬了抬,看了我一眼。
我笑了一下,“公主不是我们家的,是世祖的女儿。所以你是第一个,第一个嫁那么远的。”我心里痛了一下,冰月已经不是我们家的了。
她抿着嘴笑了,“兰儿甘也舍不得四叔和四婶。”她把手上一直捧着的茶杯放下,张了张嘴,想要问什么,可是玛尔浑却在这时候进来了,我们的谈话被打断了,可是我还是在她出嫁的那天知道了她想要问的话。我当时无话可说。
“四婶,我一直想问您,为什么我嫂子殉我哥的时候要找您说话,她到底跟您说了什么?”
奇克新和他福晋的事是我深埋在心底的痛,这大概也是我和兰儿甘亲近不起来的原因,她看见我会想起她哥,她嫂子,我看见她,其实也会刻意把奇克新和她的关系切断,要不然那个梦就会再一次缠上我。
所以她的问话让我正在给她梳头的手抖了一下,梳子掉到了地上。
愣了一下,没急着回答,先笑了一下,然后我想要斜着身子把梳子捡起来,岳乐把我扶住了,他弯下腰,捡起梳子,递给我。
他替我回答了这个问题,“兰儿甘,你嫂子让你四婶好好照顾你。所有的人都放心不下你,同样的话,你额娘当年也说过。今天,四叔和四婶也说一句,好好照顾好自己。”
岳乐说话的时候,他把胳膊搂在我的肩膀上,紧紧的。

康熙九年,秋(二)

奇克新夫妇是我这辈子的噩梦,兰儿甘仅仅是提了一句,我就睡不安稳了。
这样的梦已经做了好几个晚上了,梦里面全是红色,连里面的人都是红色,所以从梦里醒来的时候,身上已经出了一身的汗,房里除了我再没旁人,摸了摸身边冰冷的床铺,叹了口气,如果岳乐这时候在就好了,最起码还有一个人可以陪我说说话,可是岳乐没在我屋里,这两天他去了兰尔泰房里。灵丫儿也没在,孩子不舒服,她这两天也是忙的两头跑,至于那个新到我屋里的四儿,我还不大习惯让她陪我。衣服湿了,只能自己颤颤巍巍的下床,走到箱子跟前取了件换洗衣裳。天还很黑,冬天本来夜里就长,做了噩梦,我也不愿意再继续睡下去了,既然下了床,就索性拿了本书,然后才爬回到床上,就着灯看了几页太史公曰。
天快亮的时候,我才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儿,可是刚睡着没多久,就被玛尔浑吵醒了。
先是门被敲了几下,本来就没睡踏实,敲门声虽然声音不大,但是还是把我叫醒了,睁开眼,往外听了听,是玛尔浑的声音。“额娘,额娘。”
我赶紧回了一句,“来了!”
把放在被子上的书拿开,翻身下了床,刚下床的时候头还晕了一下,赶紧把床柱扶住,站了一会儿,等到不晕了,才走到门前,刚把门打开,玛尔浑就啪啪的行了礼,“儿子给额娘请安。”抬起头,笑了一下,“扰额娘清梦了。”
“没扰额娘的清梦,倒是你这啪啪的行礼把额娘给吓着了,进门来不行吗,外边冷的跟什么似的,快起来吧,地上凉。”我把玛尔浑拉了起来。
拉着他往里走,嘴里问他:“怎么今天一大早就过来了?”
“回额娘的话,昨儿师傅让找一本棋书,儿子想额娘这里有,本来昨天晚上过来的,可是忘了,所以今天一大早就赶紧过来了,要不然拿不出去就要让师傅骂了。”一边说,一边用右手在脑袋上摸了一下,朝着我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是该骂,这些事昨天就应该干好的,以后不准再忘了,扰了额娘的清梦没什么,扰了你阿玛的,你就惨了。”我用手在他的额头上点了一下。
“儿子记住了。额娘,书在哪儿?”
“一时还想不来了,好像是在最上面,架子的最上面,好长时间没翻了。”我把拉着玛尔浑的手放开,指着书架的最上面。
他自己取了一张椅子站在上面够了半天还没够着,急的跟什么似的,跳下来就往外跑,我把他叫住了。
“你干什么去?”
“找阿玛。”
“阿玛还睡着呢,额娘给你拿吧。”说完,我就走到椅子跟前,提了口气,一只脚踏了上去。
玛尔浑把我的后衣襟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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