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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行的酒徒-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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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感觉!不过你说对了一半,这是从英国带回来的,经过特殊栽培和加工的,你知道这是什么植物吗?”“是什么?很像伯爵茶的味道,虽然不知道纯正红茶的味道,但是想象一下,觉得早晨的红茶热乎乎的,比咖啡好,呵呵,真得很舒服。不知道我的杯子里是不是也会跳出一个阿萨姆王子呢?”男孩子的脸干净得像早晨的鲜露,折射着温暖的阳光。从没遇上过这样的孩子,安静地时候,让人不忍心打扰,就这样听他说自己的梦想都觉得和平和幸福。
“pinkleaf,这种植物长粉色的叶子,传说爱情出现的时候,盛开绿色的花!”黎天爱满脸洋溢着幸福的色彩。
“骗人的,这世上没有爱情!”男孩子的表情忽然甚是严肃,目光直刺黎天爱的心脏,“那就盛开不了花了,怎么茶叶的颜色不是粉色!”“好吧,你的推断很有逻辑性,可是你太……,太过理智了,生活中有很多事情不需要那么较真,相信一些不可能的事情,你会觉得生活很幸福!”黎天爱站起身来,却不知道自己站起身来要干什么事,奇怪,刚才明明想着要做什么事的,怎么一站起来就忘了!
黎天爱忽然觉得刚才那个温情的男孩子只是一个幻影,甚至是自己的幻觉,那么明亮又干净的笑容怎么会转瞬即逝。
是因为我们都被抛弃了吗?为什么我会这么认真的看你。黎天爱不露声色的猜想孩子的未来。
“可那是自欺欺人!”男孩子又喝了一口茶,“我猜爱情是和情歌一样,最高境界是余音袅袅。最凄美的不是报仇雪恨,而是遗憾。所以,Pink
leaf——自然只是表面的欢颜,本质上是凋零吧!”
黎天爱的心猛地抽搐了一下,她意识到从前伍恩梓说的“爱比死更冷”这句话有多残酷。
“也许,我以后都不会再看见你了,可我本来还想给你带点我云游四海的纪念。”男孩子站起身,眼中忍住了一滴清澈的泪。黎天爱叼起一根烟,又把烟盒递给男孩,男孩摆摆手说,你也别抽了,挺伤身体的……黎天爱忽然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她不喜欢这种悲伤的时刻,好像分离在所难免,只是时间。
“可我还想听你忧伤的萨克斯。”
“你提醒了我,我还有萨克斯!这可是我唯一值钱的家当,可不能把它弄丢了,实在不行,它还能帮我赚点路费回来找你呢!”男孩子又兴奋道。
“你的父母不去送你吗?”说完,黎天爱忽然觉得自己犯了一个不能原谅的错误。
“他们还有工作,况且,我已经长大了,我能担负我的苦难!”男孩子强忍住痛苦的现实,故作轻松的说道。“你让我觉得你像一个流浪的诗人!不过,你也让我很放心!如果你不介意,我想我可以去送你,看着我的吹忧伤的萨克斯的朋友踏上他去西边的、载满了他对未来所有憧憬的征程。”黎天爱有些调皮的模仿莎士比亚戏剧人物的造型,慷慨激昂的说。
“真的?你把我当你的朋友!”男孩子的眼中闪着久违的幸福光芒。
“当然,你是我的朋友,四海为家的朋友!”黎天爱忽然觉得明媚咖啡屋的名字取得很好,怎么自己以前没有发现,又可能是一个错觉,管它呢。
从火车站回来的路上,黎天爱的脑海中,男孩子的笑容一直挥散不去,一种想哭的冲动突然袭来,毫无防备。
来日方长,如果时间不可以令你忘记那些不该记得的人,我们失去的岁月又有什么意思?黎天爱赶紧把音乐打开,搞什么搞?竟然唱着黄品源的《你怎么舍得我难过》,没有什么比这个时候更令黎天爱悲伤,她觉得街道上的行人都在哭泣,哭得街道上都被咸涩的泪水浸没,所有的一切都在扭曲着,她竟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个这样的男孩子流泪。思绪就这样摇摆不定着,好像周围的人都和她一样悲伤——这个原来打算和新结交的女朋友一起去看媒体上宣传了很久的所谓的大片,可是女朋友却临时有事取消了晚上的约会,只好自己在家里胡乱的转台,打发这令人沮丧的周末;那个本以为回家就可以吃一顿丰盛的晚餐,没想到刚刚参加完家长会的爸爸愤怒的坐在门口等着这个毫不知情的孩子天真的回到家里,然后惨遭毒打;还有一株新鲜的蒲公英在起飞的那一刻兴奋的对伙伴狂呼:我飞了,我终于如愿以偿的飞了,我就要飘洋过海,飞到我梦想中的国度,可话音还没有消失在空气中,它就被一阵大风吹到了下水管中;一只漂亮的花蝴蝶努力的扇动它那一直引以为荣的翅膀,可正因此,一场浩劫正等待着它,忽的一声,花蝴蝶晕眩在网中,接着它的翅膀被那个讨厌的,满身脏泥的小男孩揪在手中,它终于明白了美丽总是过错……
时间就在这种漫无目的的胡思乱想中溜走了,可黎天爱眼中的夏天的故事却依然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楼下张奶奶的孙子已经可以借助婴儿车的力量满满的走动,张奶奶一家看见自己白白胖胖的孙子笨拙的走路,笑得合不拢嘴;几个上了年纪的大妈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在傍晚时分凑到一起东家长西家短的聊到大半夜,明知道身边伺机埋伏着很多花屁股蚊子,可她们还是虔诚的相约明天晚上吃过晚饭老地方见;街口那些热爱极限运动的男孩子们越是身边有女孩、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子经过时,就耍帅的吹着口哨吸引别人的注意,被这种勇敢打动的女孩子站在旁边叽叽喳喳的吵闹,为他们叫好加油,男孩子就更有成就感的挑战更高难度的动作;下象棋的老大爷们一边拿着扇子抱怨天气的炎热,一边以大无畏的精神在太阳的暴晒下继续着自己此生最挚爱的活动;红太阳练歌房门前的修车工依然头也不抬的摆弄着好几天前就送来的破车,嘴里嘟囔着,有钱修这老破车,还不如再买一个,他怎么能理解有些东西不是新的就一定好;因为科技的发达,安全岛上再也看不到警察顶着烈日指挥交通的动人场景,可机动车道上面却向上演了一场现场版的F1方程赛。一路开着,黎天爱的心中前所未有的平静,她觉得从前的夏天都是令人气恼的,总会担心任何好的防晒霜都不能像广告里登的那样保护皮肤,任何空调都能使她得那种恐怖的空调病。可今年不一样,好像今年一定会有什么幸运的事情发生一样,她对未来充满了无限期待,她觉得太阳好像应该再明媚一些,她几乎怀疑自己对那个曾经恨之入骨的“明媚咖啡屋”有一种似是故人的欢喜之情。
好像开始有点喜欢了吧,黎天爱吹着口哨享受着。“天爱,我得出趟国,公司临时外派考察,也就十天,上午十一点的飞机,有什么事我都写在冰箱上的那个备忘贴上,我来不及了,先走了,不用来送,公司有车,还有,自己多保重!”刚进办公室,黎天爱就听到郑诺的留言。急三火四的,忘了嘱咐她给我盯着点,万一能带回来一个外国男朋友也行啊!想着想着,黎天爱又开始了这个日复一日的工作,她觉得太阳升起来再降下去对她而言都没什么差别,每天都是一模一样的,又都是不堪一击的,都是春光灿烂的,只是经历这一天的人不一样而已。
在男孩子走后的第五天,黎天爱收到了男孩子从青藏高原上寄来的信,信封是那种淡淡的绿色,好像早春的草原。
男孩子说这次真的坐了很长时间的火车,到了一个他一生都向往的神秘的地方,到了这里他才发现现实和梦想总存在巨大的差异。
不过草原却比他想象的辽阔很多,天也高远很多,只是草却生存的很委屈,好像风沙把它们都吞没了,连灵魂都不剩。整段旅途,他最难忘火车上的28个小时,火车上的旅程是世界上最枯燥单调但是却最触目惊心的经历:刚刚还是一片雪白的芦苇荡,可转瞬之间却又是一望无际的稻田,整齐划一;伴着一阵大雁凯歌般的呼喊,一排挺拔的白杨树就像检阅一样从自己眼前穿过;然后是一片悲惨的荒芜,荒芜,杳无人烟的死寂;刚刚陷入这样的沉思没多久,一片繁华在眼中夺目而出;接着就到了这个让他朝思暮想的圣地——西藏,他终于有机会在有生之年对自己终生信仰的佛教顶礼膜拜。
男孩子最后还说:也许一生中我都在飘泊,可我总记得我在家里的朋友一直在等我回家。看到这里,黎天爱禁不住哭了出来,她想起男孩子曾经讲过的关于企鹅和北极熊的故事:在很小很小的时候,企鹅见过一次北极熊。于是就天天想着他,有一次实在想得厉害,于是决定出发就找他玩。从南极走到北极需要二十年的时间,企鹅走到一半的时候忽然想起北极熊说过不愿意跟他玩。于是又往回走,走回到南极之后还是想北极熊想的厉害,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又开始往北极走。走啊,走啊。终于走到了北极。他轻轻的敲开北极熊家的门,谁知道,北极熊一看见是他,只说了一声:‘我不跟你玩’就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于是企鹅伤心的走了,但是他没有回到南极,只是呆在南极和北极的中央,希望有一天北极熊想他的时候能快点儿见到……她埋怨这个不懂事的孩子总是自以为世上没有真情,却又总把真情流露,她担心还未出现的生活上那些痛苦的经历还没真正折磨他之前,他已经筋疲力尽,不能应对。黎天爱心想走之前,应该给男孩子买一部手机,这样就可以随时保持联系,可是男孩子一定不会要,流浪就是要一个人感受那种不可名状的痛苦和壮观,如果总有现代化科技在旁边不时地震动一下,古迹会被惊怒,流浪就不成为流浪,而变成了潇洒。
“这几天,你跑到哪去了,怎么也不想着叫我们出来喝一杯啊!”一进门,杨大川的大嗓门就响彻整个酒吧间。
“哪也没去,忙上班,忙得跟见了鬼一样,抬不起头。”黎天爱略显疲惫的倚在沙发上,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笑容。
“这天可真他妈的热,走哪都一身臭汗!”杨大川最受不了夏天,他怕热怕得要命。
“现在全球又在升温,不知道我在世这段时间地球会不会变暖到我不能生存……”张巧润还没说完就被杨大川打断。
“你这话是病句,别说了,不合逻辑!”结果又被馒头揪住耳朵。
“你怎么不说话,今天出奇的安静啊!”看见坐在一旁不发一言的黎天爱,伍恩梓问道。
“也没有啊,可能是自己平时太闹了吧,忽然想安静一下,可能更淑女一些……”话还没说完,大家集体摆了一个鄙视的手势表示黎天爱可以不用再说下去了。
“郑姐还没回来?”伍恩梓心不在焉的问道。
“明天!”
“不知道会给我们带什么!真期待啊!”张巧润一脸的欣喜,好像一个酒鬼面前摆了一坛子陈年女儿红一样。这次的聚会,显得有些无聊、也有些压抑,不知道为什么,大家变得没什么话题了,都静静的坐在那里,如果没有人挑出话题,大家就一直这样坐着,不说话也不喝酒,就算是有人挑了一个话题,也基本上说不过三句就结束了,然后又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什么事情,好像屋子内的气氛又活跃起来,几个人又开始有说有笑,就像刚才那段令人心有余悸的沉默从来都没发生过。伍恩梓说最近越来越什么都不想干了,好像是老了,做什么事都心有余而力不足,可他还没说完,就被大家一哄而散,大家都说伍恩梓的这句话太有歧义了!怎么听都有点像赵本山的蚁力神广告词。
可伍恩梓还是一本正经的说,好像他的创作巅峰已经过去了,现在越来越不能静下心来想一些和工作有关的东西,没有想法,毫无创意,他简直就要疯了!
他说从前他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黔驴技穷,但现在他越来越为自己担忧了,他怕自己有一天会因此而变成一个头脑苍白的人。说到这的时候,黎天爱也担忧起来,她说:“伍子,我有同感,小时候我他妈超虔诚的,就找个特漂亮的南韩的小本子,特他妈隆重的记上一段话:艺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
结果呢,那本现在早就找不到了。“这些年,身边的生老病死生离死别的故事,简直是看得目瞪口呆。咱们这么爱八卦,还不是因为觉得生活庸常,总得有事故来刺激咱这麻木的神经吧。这就是告诉我们两个道理:第一,艺术并非绝对高于生活,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场是什么样的高潮;第二,世界上,没有不可能发生的事儿。从前我一直以为自己将来可以做的事情有很多,比如我擅长写作,我一定会成为一个作家,又或者我学了很多年的纯艺术,那我将来至少能在我家的小区开一个个人画展,又或者我对电影很感兴趣,总能写几片影评,实在不行,干脆到酒吧驻唱,可是看我现在呢,一件事都没做成,整天守着一个工作,还很担心会因为做得不好,不得不收拾铺盖卷走人!”“是啊,人生不就是这样,为前途奔波,为钱奔波,什么时候为自己奔波过?什么时候为自己的兴趣爱好奔波过?”自从认识杨大川以来,从没听他说过这么沉重的话,好像这个人从来都是快乐的,谁也想不到他竟有这么多感触。“哎呀,大家今天怎么了?我们明明知道明天还有工作,可我们还是要坐在这里,为什么?就是因为我们大家只要坐在一起就能互相传达力量,互相鼓舞志气,可现在,大家看看,我们现在每个人都想泻了气的气球,软塌塌的,这样还要朋友做什么?朋友就是坐到一起能感到快乐,而不是忧伤和不公平!”张巧润的一席话彻底惊醒了大家,黎天爱看着张巧润,轻轻的笑了!
“好,大家听了我老婆的话一定要振作起来,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努力,只要努力,就一定会好起来的!”杨大川举起酒杯说道。
“是啊,想想当初我们是多么所向披靡,怎么会是今天这个样子,这不是我们啊!”张巧润也举起酒杯。
伍子看了一眼黎天爱,什么都没说,慢慢的才好像鼓足了勇气一样的举起酒杯。
“怎么能因为我女人不在,咱们就士气消沉呢!太不像我们的风格了!”黎天爱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虽然郑诺比黎天爱大几岁,但黎天爱总是叫郑诺女人,她说郑诺就好像她的另一半,是她的女人。第二天,郑诺带着满脸的倦怠回国了,从机场回来,歇都没歇一下就又直奔公司,黎天爱不理解,为什么一个女人可以这么能干,好像一个铁打的人,她笑着想:如果和王进喜生活在同一个时代,也许王铁人就有伴儿了,也不至于郑姐到现在还孤零零一个人。
“女人,很久没有一起这样躺在一起了!”因为刚回国,公司特意给了郑诺半天假,躺在被窝里,两个姐妹又像从前一样聊开了。
“是啊,以前总觉得当学生的最苦,学业太繁忙了,很少有休息时间,现在才知道,工作了才最苦,都没有休息时间!”郑诺笑着说。
“女人,我记得上学那会,馒头总讲鬼故事,我怕得全身发抖,半夜里大眼瞪小眼,实在不行了,就干脆跑到你的被窝里,你的被窝好暖,我一会就睡着了!”
“是啊,那时候你最相信我,你知道有我在,就没有鬼!”
“我怎么会像一个小孩子!”
“像小孩子好啊,不会累!”
“可你知道小孩子也有累的时候啊……”
“可第二天,她会把昨天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然后又快乐的生活。”
“可能是吧!”
……
“女人,你知道吗?昨天,我看《蜘蛛侠》,我忽然希望身边发生一场有惊无险的灾难,然后蜘蛛侠横空出世,将我解救!”
“果然是童心未泯,我记得上次你看《剪刀手爱德华》时,痛哭流涕,恨不得把自己的手拿下来,给剪刀手换上。”
“是啊,我总是喜欢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还有《查理和他的巧克力工厂》,我一共看过六遍。”
“还有《夜访吸血鬼》,还有《断头谷》,我在想,怎么这个时候,你就不怕了呢。”
“对了,我忽然想起来,你还记得对面家的那个整天吹忧伤的萨克斯的男孩子吧!”“记得,他这个年龄的孩子总想让自己显得与众不同,总想在别人轰隆隆的掌声中赢得尊严,这个年龄总是很危险,太过轻浮,以为自己能搬动整个世界,结果怎么样呢,发现自己是那么渺小和苍白,对什么事情都无能为力,甚至改变不了自己,对了,他怎么了?”
“他去了西藏!”黎天爱的脸上忽然闪过一丝兴奋,好像在炫耀自己的壮举一样。
“西藏?怎么会,哪天的事情?”
“就是你走之前两天的事情,他还给我寄信了!”
“我走之前两天的事?这怎么可能,我走的当天还见过他!”郑诺忽然坐起来。
“不可能,是我送他上了火车,我亲自去送的,他……,对了,我这里还有他寄来的信。”黎天爱赶紧下地,把男孩子寄来的信翻出来递给郑诺。
“可我明明看见他,背着一个旅行袋倒是真的!”
“怎么会,你一定看错了,街上人这么多,你开车又快,一定看错了!”
“不会错的,我亲眼看见的,再说,当时我没有开车,我是坐地铁回的家收拾东西,你忘了,我回北京的时候是从公司把车开回来的。”郑诺肯定地说。
“怎么可能!一定是错了,你在地铁看见他?可他应该在火车上才对啊!”黎天爱还是不愿相信。
“就算我认不出来那个男孩子,但他的萨克斯我一定认得,他在地铁站里吹着他那一成不变的萨克斯。”
“可这信……”“算了,你要是不信,明天我带你去,幸运的话,他应该还会在那里,我当时以为他是被家里赶出来了,无家可归,靠吹萨克斯赚点饭钱,当时,我还让我的同事给了他点钱,我怕他看见我,他的自尊心那么强盛,我还是很少见过!”郑诺说完,黎天爱就沉默了,他觉得那个男孩子是不会骗她的,因为他没有朋友,可黎天爱却愿意做他的朋友,他那眼睛里的真诚一定不是假的。这一夜,黎天爱又失眠了,她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自己明明看见那男孩子登上向西的火车,她也想不通信明明是从西藏寄来的,可为什么他竟分身有术的站在北京的地铁站。
他站在阳台上一根一根的梦抽烟,晚风掠过她的额头,发丝飞舞在烟雾中。
等这包烟快抽完的时候,黎天爱已经把多年来所有的关于那个男孩子的故事回味了一遍,把他们曾经一起在天台上侃大山的细节充分地想念了一遍。
有过开怀大笑,有过把酒当歌,有过亢奋的激进派言论,甚至有过面红耳赤的争吵。
现在看来都变成了昨日的歌声。
这个夜晚依旧很冷,隔着窗帘黎天爱看不清夜空的星星。她忽然想给那孩子打个电话,但是她没有。
她在心里假设各种各样相见的场景,也许只是轻轻地说一句,你还在?
也许只是微笑,又或是被欺骗的愤怒?甚至是对那孩子道一句:你走的这些日子,还是很想你的。
就像她曾多次在梦中对那个看不清的身影喃喃地说:我永远不会离开这个城市的,我会一辈子留在北京陪着你。
看不清他的脸,他也不曾有回应,却只听得黎天爱一厢情愿地说:给我一个温暖的家,给我一个孩子,我们永不永不说再见。
那是黎天爱苍白的爱情吧?看不清楚地对象,看不清楚地去路。
第二天,黎天爱早早起床做好了早点,等着郑诺。郑诺一起床,惊讶的看着满桌的早点,说道:“说吧,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家伙!”
“你忘了?你昨晚说,今天会带我去那个地铁站!”黎天爱赶紧说。
“噢,我想起来了,你看我……”郑诺脸上露出不好意思地笑。
“没关系,贵人多忘事!”
“这真是有求于人啊,嘴巴变得这么甜!吃面包都不用抹果酱了!”郑诺笑着说。
吃完早点,黎天爱赶紧把碗快收拾过去,催促着郑诺,郑诺一边穿鞋还一边奇怪,这丫头什么时候和那小子这么铁了?“喏,我上次就是在这见的,这次不在,不知道是不是被人家赶走了,这里是不能摆摊的!对了,我还有事呢,差点就耽误了,行了,不陪你了,我先走了。”说完,郑诺就像一条无尾鱼一样消失在人海中。“一定是看错了,果然,今天就不在了吧!”黎天爱忽然很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她好像急急忙忙地赶到这里就是想证明那小子真的已经在青藏高原上了,在那里虔诚的拜佛。不过,黎天爱的心中总有些忐忑,她害怕就在自己转身的一霎那,那小子就瞪着一双又惊又恐的眼睛望着她。
川流不息的地铁站总是给人一派繁忙的感觉,好像这是所有靠忙碌为生的人们的必经之地。这里既有愤世嫉俗的年轻人所表现出来的青春期的狂妄情绪和对政治及社会的沮丧,也有对爱情的强烈渴望和放纵,孤独的文字显得落魄而廖寂,潦草的图案则揭露作画者内心的激情和澎湃。朋克,嬉皮,这是一个穿什么都不为怪,做什么都不正常的年代。路牌广告,宣传海报,寻人启示,商标,油漆……全部汇集在一起,一层又一层,重温着不同的人所激励的不同故事,在北京地下通道的墙上记录着一些人不为人知的委屈。
黎天爱想,要不然就在这里待一会也好,看看别人忙得像无头苍蝇一样,感觉也挺好,虽让喜欢看别人的苦难是人们的普遍特点。想着,黎天爱找柱子后面的椅子走去,可当她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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