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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飞飞-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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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纸钱是公家的,我怎么可以不追?”大男孩一脸的认真。

    “哦,那是应该追的。”

    “你是Bewiek酒店的员工?”大男孩又问。

    “你怎么知道?”钟小印用手臂擦了擦脸上未干的泪迹。

    大男孩用手指了指钟小印的胸牌,上面还写着她的名字呢。大男孩又看了看钟小印身后的黑色车。

    “这辆车——”

    “是我们酒店的,对了,我要赶紧去机场接人。我先走了。”

    “把钱拿着——”大男孩还在坚持。

    “我不要。”钟小印连头也没来得及回,就匆匆进了汽车,关上车门,将车启动。

    大男孩拦阻也不是,让钟小印就这样绝尘而去也不是,左右为难之下,他想起他还有话没说。

    “那我改天给你送酒店去。记住,我叫吕辛。你可一定要记住呀!”

    时间已经到了17点35分了。坐到驾驶座位上的钟小印看到表时急得出了一身冷汗,她哪里还能分心听到有人在她车后大喊大叫,现在,她的心情像扣在弯弓上的短箭一样,恨不得获得1万双手的支持,将她这根短箭绷射到机场。

    当钟小印到了接机口时,那里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她将写有贵客“雅鹃”的接机牌举了举,发现从机场里面没有几个人在往外走,她又将牌子放了下来。

    已经是17点50分了。也许是客人在取行李。钟小印拍拍刚才因着急而跑得上下起伏的胸脯,重重地向外喘了口气。

    “请问小姐,堪培拉的飞机有没有到啊?”

    一个导游打扮的女孩向她询问。

    “对不起,我不太知道。我在等纽约的飞机。”

    钟小印回答。

    “纽约?纽约的班机通常都是17点15分到,我以前是专接美国团的。”

    导游小姐边说边肯定地点着头。

    “什——么?”

    钟小印大吃了一惊。难道是自己听错时间了?将麦经理说的17点15错听成17点45了?自己怎么这么没用呀?连这点脑子都没有?现在已经错过接机时间将近40分钟了,贵客想必早已经走了,谁会在机场傻傻地等这么长时间呢?

    “这可怎么好啊?”

    钟小印焦急得用手直搓指示牌。

    “你快去大厅的其他地方找找。”

    导游小姐好心地说。

    “可我……我不认识要接的客人。”

    钟小印的眼光随着导游小姐的话在大厅里来回地搜索着,虽然,她真的不认识她要接的客人。

    “那……就到广播室去求助吧!”

    广播了一通还是没有结果。钟小印拎着指示牌没精打采地准备从大厅向停车场走去。这之中她还在广播室往销售部打了个电话,可是,同事告诉她麦经理已经下班走了。这可怎么好呀?不知道客人自己到哪里去了。她会不会自己找去北京饭店呀?她要不认识可怎么办呀?如果碰上坏人……钟小印越想越害怕,她觉得她此时此刻就是那个要接的客人,孤单地伫立在一个渺无人烟的小岛上,看着满天的繁星,找不到一点温暖的光亮……想到这里,钟小印感觉星星掉进了她的眼里,然后又凉凉地从她眼中落了下去……

    “喂,小姐,你还没有找到吗?”

    导游小姐举着小旗领着一队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走过来。

    钟小印摇摇头。她哽咽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与其说她是因为找不到要接的客人而懊恼,还不如说她是因为自己的愚笨而伤心。是的,有什么比看到自己无用的一面更让人伤心的呢?

    “要不要到出租车站去问问,说不定你的客人正排队等候出租车呢!”

    “……?”

    钟小印一激动,连牌子都拿倒了。她快步地向机场东边的出租车站跑去,万分之一的希望在那里等着她。

    时间真的很漫长呀。在钟小印跑向目的地的时候,她责怪了自己的耳朵——没有听清麦经理交代的时间;也责怪了自己的眼睛——没有时刻盯着钟表;更责怪自己的嘴——要是早点问问人家,也许就不会在接机口白等了1分钟;自己的鼻子也是没用的——闻也能闻出来自己这段时间有些愚笨;当然,最后的罪魁祸首还是自己的脑子——有几个人像自己一样刚刚上了两天班就犯了2次错误?落泪有什么用呢?难道泪水就能将自己的错误冲洗干净吗?可是,越是这样想,泪水越不争气地往下掉,甚至,连擦一擦的动作都没时间。

    出租车站已经有5辆车载上了客人,准备一辆一辆地行驶出站口。钟小印这回决定不能再犯错误了。她将身子贴向了第二辆车。因为,上面只有一个客人,而且,还是女的。

    “请问,您是雅鹃吗?”

    “不是!”

    “啊??”

    钟小印将手臂举到了自己的颊上,狠狠地向嘴角处抹去。

    就在她眼眉眨动的时刻,她隐约看到最后一辆出租车上坐着一个单身女士。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钟小印将拎着牌子的手松开,双手按向自己的胸部,心中默念着最焦渴的祈祷词。

    第五辆车的车轮终于转到了钟小印身旁,她已经清楚地看到车里的女人了。她是一个长着弯弯眉毛嘴角刻画着几许亲近的女人。在她们两个目光相对的一刹那间,钟小印莫名地认定了她就是她要接的客人。

    “小姐,你是找我吗?”

    “是……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来晚了!”

    钟小印的眼泪又止不住纷纷扬扬了。

    “不会吧?是不是来了没找到我呀?我肚子有点饿了,去餐厅吃了点东西。所以,你肯定找不到我了。快,先别忙着哭了,我还要你帮我从后车厢中拿行李呢!”

    雅鹃笑着拍了拍瘦弱的钟小印,让钟小印想起了妈妈的那双手。

    两个人将行李放到了钟小印开的车里。空调一经打开,车里陡然凉了许多。

    “别开太冷了,你看看你身上的汗珠,会感冒的。”雅鹃温和地说。

    “我没事的。北京的夏天很热的,只要您感觉温度适宜就可以了。”

    钟小印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她不经意地用眼睛看向后视镜,想仔细看看后面这个让她有无比亲切感的女人。

    “饭店的工作累不累呀?”雅鹃问。

    “不累。我是才上班的。连今天计算只有2天。”

    “是吗?”雅鹃露出惊讶的表情,“上班2天就派你出来接人?”

    “是。本来蓝总派是我们销售部的麦经理来,可麦经理临时有事,所以,就派我来了。可是我……今天真的对不起!”

    “我一看你就知道你绝不是故意来晚的。一定是有要紧的事吧?没关系的。”

    雅鹃的这番话让钟小印想起了在机场路上拦截红车的事。可是,她很快又对自己甩甩头,不是因为这个才来晚的,主要的原因还是自己听错了麦经理交代的时间。

    “不是。真的是我不好。请你原谅!”

    说话间,车子已经驶进北京饭店的停车场。天色也有些暗淡下来。

    可是,一踏入北京饭店的门,就又进入了一个明亮的天地。

    餐厅的C座包房是在楼道的尽头。从雅鹃的熟悉程度来看,她肯定是经常来这里用餐的。不知从哪侵过一阵美味的幽香,像乐曲一样拨动了钟小印早已忘记了颤动的内脏。她忽然想起来,自己连中午饭还没有吃呢。不过,这跟雅鹃在机场等了自己半天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钟小印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一身素净的旗袍,心里想着,上苍还是怜悯自己的,让自己碰到了像她这样一个温柔可亲的人。

    深红色的地毯在雅鹃脚下延伸,于一个雕着“竹报平安”的大瓷瓶前静止。

    雅鹃推门进去了。钟小印迟疑地站在门口,她在想怎么跟她打告别的招呼,尤其是刚才自己让人家等了那么半天,要说怎样的话才能将自己愧疚的心情完全表述完整呢?

    这时,包房里面传出一个带有磁性的声音。

    “妈,您去哪了?我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找到乐乐,可把我急坏了。乐乐——”

    一个穿着深色西装的男人绕过雅鹃的肩膀,向门外走来。确切地说,是向钟小印站的方向走来了。

    是他?

    怎么会是他?

    钟小印愣愣地,仿佛一个不胜酒力的婴孩喝了一杯陈年佳酿一样,晕晕糊糊的,只盼眼前的一切是个飘忽虚幻的梦境。她全身的每一个细胞一动也不能动了,心中只翻阅着一句话:为什么又偏偏撞到了他?

    让钟小印更没有料到的事情还在后面——蓝冬晨让他母亲进了包间后,自己并没有跟进去,而是悄悄走到已经惊呆了的钟小印面前,俯首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你真是一个小魔女!”然后,带着他招牌式的微笑将手臂环拢了过来。

    钟小印猛然意识到他的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也许是想挟她进入包间,便下意识地用手臂向上阻挡,由于动作过于激烈,她的手臂正好抵到了蓝冬晨的左心窝处,蓝冬晨痛得硬生生将手臂停在了半空中。

    “你——你——”钟小印惊惶地看着脸部扭曲的蓝冬晨,张张嘴巴,像风一样,转身跑掉了。

    金薇薇的姐姐金蔷蔷是5年前定居到新西兰的。她的夫婿丹尼尔是她在英国读研究生时的导师。丹尼尔现在在新西兰的一所环境优美的大学里任教。新西兰有一种叫做wkiwi的小

    鸟,毛茸茸的甚是可爱,金蔷蔷一到那里,立即就被这种小鸟迷住了,而新西兰的猕猴桃和费约果①更是她的最爱。每年7到10月份,白皑皑的充盈了浪漫的滑雪季节也吸引着他们离去的脚步。所以,他们选择在达尼丁城安了家。

    金薇薇的父母在退休后也去了新西兰,与女儿女婿同住在一座老式的有英国情调的木屋别墅内。新西兰濒临海边,全国有几百处海滩,虽然老两口不能参与活力四射的快艇、帆板或独木舟等水上运动,但是,偶尔在浅滩边游游泳也感觉甚是惬意。当他们坐在自家郁郁的草地前听着中文990调频立体声的节目,品着清爽的Steinlager酒时,心中总挂念起金薇薇来。

    薇薇与蓝冬晨已经交往了快8年了。如果按以前的说法,8年的抗战都结束了,他们两个人还没有个结果,是一个不好的兆头。

    在父母的眼里,薇薇是个孝顺的孩子,每个星期基本上都打电话问候二老。只是,从小的教育太严谨了,使得她长大了都还束缚着自己的个性。还好,她姐姐早年到了国外,认识了丹尼尔以后变得随便了一些,否则,也和薇薇一样,只会太注重礼节,而完全丢弃了女孩应有的那份好动与欢乐。

    北京大学这两天要举办一个学术论坛,丹尼尔作为领域内的专家也前来参加。金蔷蔷好久没有回国了,她也很想念妹妹,所以,就跟夫婿一同回来。临行前,两鬓略见白发的父母一再嘱咐,让姐姐多留意一下薇薇和蓝冬晨的事,一旦发现要分手的蛛丝马迹,就劝说薇薇一同移民新西兰,外面的世界也很精彩。

    昨天下午,金蔷蔷不仅没有在机场见到蓝冬晨,到晚上的时候也没在家里见到他。照常例蓝冬晨不是不懂礼节的人,而薇薇也不会不知会他。

    又到了晚餐的时刻了,还是不见蓝冬晨的踪影。金蔷蔷忍不住想开口问问妹妹。虽然妹妹是个极会掩饰内心世界的人,但是,她们毕竟是姐妹,姐姐多多少少都要替妹妹劳一些心。

    木质的餐桌上有一个观音样式的红岫花瓶,金薇薇正修整花瓶中温文尔雅的百合。

    “薇表姐——”

    是麦乐乐和吕辛进来了。

    吕辛和金薇薇是同事,一个是报社的发行部总监,一个是记者部主任。他们平时在报社的碰面机会不多,主要是由于两个人不在同一个部门,而且,两个人所处的部门又没有太多的直接联系。所以,金薇薇和吕辛通过麦乐乐见面的机会算算要比在报社开会时见到的还要多。在吕辛眼里,金薇薇的身份更多的是麦乐乐的表姐而不是他的同事。若不是麦乐乐今天又到报社门口去等他,他坚决不想在昨天来过一次后今天又到金薇薇家吃饭。

    其实,真正的原因还不是因为昨天晚上来过一次了,而是吕辛的心像一支已经迎风而起的风筝一样浩浩荡荡地展翅高飞了。而风筝的细绳被下午那个既挺身助人又委屈流泪的女孩钟小印拽着。以至一想起钟小印,吕辛充满活力的每一根神经就变成了充满火力。他已经切切实实感觉到钟小印那双又轻又柔的手了,而且,他感觉到那双手就在他的前方,只要他奋力地向前跃上一跃,他就能将那只手握在掌心。啊!神啊,快点让我结束在这里忍受思念痛苦的今天,让满载着希望的明天快一点到来吧!

    “吕辛——你在想什么?”

    麦乐乐的手指点向他的额头。

    “我在想钟——”

    吕辛说到这里,眼睛看着麦乐乐,忽然想起此时身处的环境。

    “中什么?”

    麦乐乐好奇地瞪大了双眼,等着他接着说下去。

    “我在想,我终于可以有一个秘密了!”

    吕辛开心地笑着,他心里偷偷地享受着那个小秘密,和秘密中可心的佳人。

    “好啊,你竟敢有秘密?对我你不可以有秘密!”

    “如果我的秘密是个女孩呢?”

    吕辛心底的欢快越来越强烈,他真想马上让全世界人知道他恋爱了。虽然,这只是他一个人的恋爱。

    “我决不准许!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被别的女人抢走!”

    麦乐乐坚定地说。

    “幼儿园大班的小朋友们,该吃饭了!”

    金蔷蔷和丹尼尔走过来,看着在他们心目中永远长不大的小妹妹和小弟弟,笑着说。

    “不,我不吃饭。我要让吕辛给我个交代!”

    麦乐乐站在桌边不肯坐下。

    “什么交代呀?”金薇薇从厨房里走过来插问。

    “乐乐让我交代心中的秘密!我刚对她说,我心中的秘密是个女孩,她要我交代!”

    “吕辛心中的女孩还用交代吗?”

    金薇薇笑着。一直以来,吕辛不是都与麦乐乐成双入对的吗?虽然每次吕辛都辩白自己只是将麦乐乐当作是自己的妹妹,但麦乐乐不这么认为。

    看着吕辛脸上流露出的尴尬笑容,金薇薇不禁心下吃惊。莫不是吕辛真的心中另有所想了?唉!自己也太多虑了。怎么会呢?吕辛和冬晨一样,都是稳重而又负责的人。

    几个人分别落座。麦乐乐还在对吕辛不依不饶。为了扯开话题,吕辛忽然想起了他们的餐桌上还缺了一位。

    “冬晨怎么没来?今天还很忙吗?”

    是啊,昨天在机场没有见到,今天蓝冬晨再不出席可就有点失礼了。

    “冬晨今天要陪他妈妈吃饭。”

    金薇薇还是那样的话语轻柔。

    “蓝伯母回国了吗?”

    “是啊。今天下午回来,所以,冬晨选了他妈妈最喜欢的谭家菜给妈妈接风。”

    “蓝伯母此次回来是不是为了什么大事?”

    金蔷蔷将话接了过来。

    “还不太清楚。不过,冬晨已经约请了我和乐乐及吕辛明晚到他家吃饭。”

    “哦!”

    金蔷蔷若有所思。

    “这次回国,妈妈和爸爸让我和你姐姐带你回新西兰。”

    中文说得一向不好的丹尼尔突然说。他的“妈妈”和“爸爸”叫得很亲,每一次都让听了的人很是感动。

    “去新西兰?”

    这可是金薇薇脑海中从未出现过的念头。她知道,这是爸爸和妈妈在向她下最后通牒。如果她与蓝冬晨还是没有结果的话,她……这,这不可能!她不敢想下去。

    金薇薇在北京除了麦乐乐外,没有其他的亲戚。有时到冬晨家玩时,若是晚了也会将就住在他家的客房。所以,冬晨家她非常熟悉。

    进了客厅,金薇薇没有见到蓝母。她知道,蓝母一定是在楼上换衣服。蓝母是一个很讲究穿着的人。以往,每次见到金薇薇都要送她几身从国外带回来的衣服,也偶尔向她传授一些淑女的穿着技巧。这也不是说金薇薇对淑女的穿着打扮不很熟稔,只是作为一直生活于上流社会的蓝母更深谙此道。

    金薇薇在1层的沙发上先行坐下。刚问过管家,冬晨还没有回来。麦乐乐和吕辛也还没到。吕辛和蓝冬晨家是世交,蓝母偶尔回国时,都会邀请吕辛前来小坐。这其中还有一个大家都默契的深意,人人都认为吕辛以后会迎娶麦乐乐,而麦乐乐又是金薇薇的表妹,这样一来,蓝冬晨和吕辛就会顺理成章地成为一家人。

    门外有汽车的声音,金薇薇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在她的心底,她是希望进门来的是蓝冬晨。

    是吕辛和麦乐乐来了,她心里多少有点失望,但她的脸上还是挂着似蒙娜丽莎般的永恒微笑。

    吕辛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正装,衣衫处熨烫得平整的线条像一个一个的栅栏一样,将他整个人画成标准的童话王子。他彬彬有礼地将一盒包装得很精美的礼盒交给管家,走过来和金薇薇打招呼。

    三个人相对而坐。金薇薇为了能随时看到蓝母下楼,选了背对着门外的沙发,吕辛和麦乐乐则背对着楼梯与她攀谈。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素色旗袍裙的身影出现在了二楼楼梯口,准备下楼。金薇薇站起身来,仪态大方地向楼梯走去,吕辛和麦乐乐也跟随着金薇薇站了起来。

    当看清楚从楼梯上自上而下的人的时候,三个人同时愣住了。

    “钟小印?你怎么在这儿?”

    麦乐乐叫出了声。她不相信地看着钟小印,又看了看表姐,她实在搞不懂钟小印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金薇薇是没有见过钟小印的。一见之下觉得钟小印青春之中透着一丝别样的气质,就像一个玻璃杯中的橙汁一样,鲜亮亮地还有一丝甘甜。金薇薇当下心中对钟小印有了好感。这样的女孩是出色的女孩。

    “你们认识?”

    金薇薇微转了身子问麦乐乐。

    “是啊,她是我的同事钟小印。新来酒店的。属我管辖。”

    麦乐乐没忘了在说钟小印的同时抬高自己的身份。

    金薇薇从麦乐乐的话中听出了一点点不快,她皱了皱眉。也许是面前的这个女孩太优秀了,惹得一向对自己充满了自信的表妹对她产生了妒忌。

    金薇薇很快地笑了,她向钟小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钟小印与他们一同到沙发处聊天。

    “麦经理,是蓝伯母要我今天来陪她的。您是薇薇姐吧?蓝伯母一直在楼上夸奖您呢。”

    “你叫我薇薇姐,我叫你小印,好吗?”

    “好,薇薇姐!”

    钟小印笑着点点头,接住了金薇薇伸过来的手。她的声音格外动听,像百灵鸟一样在宽敞的大厅内流动,连大厅墙上悬挂的壁画都跟着轻轻颤动。

    不过,大厅里颤动最强烈的人还不是麦乐乐和金薇薇,而是吕辛。他一动不动地呆在那里,用眼睛中的光亮将钟小印紧紧罩住,一刻也没有放松。如果说,那天在街上见到的穿着一件职业装的钟小印在太阳底下看起来像一朵SunFlower的话,那今天从楼梯上款款而下的就是降落到人间的peri。是什么神秘的力量将他这两天朝思暮想的人送到他的眼前?是不是伟大的爱神啊!无处不在的爱神终于关注他了。吕辛在心中对爱神顶礼膜拜。

    “你还记得我吗?”

    吕辛站到了钟小印的面前,他不能再让自己刚刚上升起来的情感温度慢慢降下来了。他要勇敢地站到她的面前,让她知道自己的存在,让她知道有一个人为她朝思暮想。

    “你?”

    钟小印有些吃不准地看着他,感觉他的面目有些熟悉,但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

    “还记得吗——昨天在街上你替我拦阻那辆红车——”

    “啊?”

    钟小印想起来了。她想起昨天下午在去机场的路上,一个大男孩冒着炎炎的烈日跑在一辆红车的后面……今天,大男孩变成了帅气的男人,穿了一身笔挺的白色西服,好英俊!简直酷呆了!刚才自己连看都没敢正面看一眼,怪不得自己不认识他了呢!

    “你们都认识了?”

    一个温和的声音从他们背后响起。他们几个人从看到钟小印的一刻起就忙着吃惊、惊讶、感叹,没有注意到蓝母已经下了楼,来到了他们身边。

    “是啊,蓝伯母。这位小姐昨天下午在街上救了我一次。没想到今天在这里见到她,真是太巧了。我正要找她呢,昨天,我还欠了她200元钱——”

    “你还欠她200元钱?”

    还没等吕辛讲完,麦乐乐就叫了起来。她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吕辛这样的富家子弟会欠钟小印200元钱。

    蓝母也问:“是昨天下午吗?”

    吕辛源源本本地讲了起来——那一天,他带领报社的发行人员上街卖报纸搞促销。一辆车在他们的摊点前停下,司机坐在车里购买报纸。吕辛将报纸递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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