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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飞飞-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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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小印和蓝母来的这家店是蓝母定点的量体裁衣作坊。作坊设在一个古朴的三进四合院中。前一进院子里的屋里是陈列样板成衣的,二进院子才是裁缝室。不用进三进院内,钟小印也能想象得出,那里面不是住处就是仓库。

    蓝母先叫钟小印站到了量体台上,传统的把尺过后,是特殊光谱扫描。接着,大屏幕电脑中出现了几组钟小印穿着不同服饰的图片,有礼服,有正装,有运动服,有紧身内衣甚至还有几身不同式样的泳衣。

    “这几件不太适合吧?”

    钟小印指着屏幕上的几件看起来有着少女特色的衣服说。

    “怎么不适合,我看这几件衣服倒蛮衬你的性格的。”

    “我?这是给我的?”

    “哪有女孩子每天总穿着工作制服的?这几身衣服是我送你的,谢谢你总抽空陪我这个老太太。”

    “不行不行。我不能接受。如果你坚持送我,我以后只好不再在你的面前出现,否则,今天你看我没有什么漂亮的衣服,送我,明天再看我没有车开,又送我,这怎么可以。陪您是我心甘情愿的,我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感觉,又亲切又轻松。我从小只有妈妈一个亲人,认识了您以后您就像我的亲人。我不能接受您的礼物。再说,您也不是老太太,您还不老,真的。”

    钟小印连气也没喘地说了这一大通,脸都憋红了。

    蓝母扑哧一下被她连比带划的样子逗笑了。她怜爱地看着钟小印。

    “好了好了,你别这样急。我知道了。这样吧,咱们来个折中,你挑一件你最喜欢的衣服,其余的我就不让裁缝师傅做了,好吗?”

    钟小印实在不忍再拂蓝母的好意,只好点了点头。

    “那就这样定了!”

    几个裁缝快速地将衣服缝制好,并帮助钟小印穿上了身。名师手工缝制的衣服果然不同凡响,钟小印穿上后仅仅是站在量体台上就已经使蓝母联想到了巴黎T型台上的顶尖模特。

    一个小小的动作有时会让有心人产生恋爱,一件小小的衣服有时也会让有心人产生妒忌。

    钟小印穿上蓝母送的衣服一事,蓝冬晨和麦乐乐以短信的速度接收到了。他们两个人的心里都在嘀咕——钟小印究竟使出了什么通天魔法,将蓝母哄得团团转?平时,蓝母只会送些衣服给薇薇,而且,那些衣服也只是从国外带回来的,相当于一个普通的礼物。而带人去做衣服,连蓝冬晨都快20年没有享受过这种听起来就很温馨的幸福了。这个钟小印还真有点本事!他们两个人私下里给出了相同的评价。

    评价一经给出,结论也应该得出。钟小印为什么会这么做呢?看似小小的一件衣服,是不是内在的含义并不简单呢?这,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是钟小印向他们发出了挑战的信号?拥有了蓝母的支持,是不是拥有了最后的胜利呢?

    时间像大西洋的海岸线一样,还长着呢。麦乐乐在心底里对自己说。

    早上刚到上班时间,钟小印一跨进办公室,几个男同事立即停止了聊天,纷纷媚颜地向她围拢了过来。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麦乐乐的嘴角边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讪笑。她准备导演一场别开生面的舞台剧,而一位重要的男主角此时还姗姗未来上场。

    一名男同事举着一个包过来。

    “小印,还没吃早点吧?看,我特地给你买的汉堡包和冰淇淋。这汉堡包呢,还是热的,这冰淇淋呢,还是冻的。为了让你品尝到原汁原味原样的早点,你知道吗——我只花了5分钟就到了单位啊。”

    “5分钟?这么快?难不成你是坐飞机?”

    “喂,喂,小印,你看看我的,我给你带的是豆浆啊,我今天早上3点起床,精心从1万颗特一级大豆中挑选出100颗像珍珠一样又圆又大又透明的豆模特给你细细研磨的。你喝了以后,一定跟天使一样美丽的。”

    这是第二个男同事在一旁大叫。

    “3点起床?你从1万颗……”

    钟小印有点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喂,小印别理他。我昨天晚上一夜没睡,跑到郊区的农场去见我领养的几头牛……”

    这是第三个男同事开了口。

    “领养的牛?你领养了几头牛?”

    “是啊——”

    他拿出一个小奶瓶,递到钟小印手里。

    “我是领养了几头牛。因为,我听说,喝牛初乳可以使女孩子又健康又美丽,所以,我就领养了几头小牛……而且,这瓶奶,是我今早亲自为你挤的,不好意思,只有这么一点点。”

    还有几个男同事也在争先恐后地往钟小印面前挤。一时间,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副总经理蓝冬晨正站在他们的身后,气愤地看着这一幕。此刻,在他的眼里,钟小印就像一簇刚绽开花瓣的花蕾被无数只蜜蜂蜂拥着,眼看就要破烂凋零了一样。蓝冬晨厌烦地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他希望再也不要看到这令他有些无法控制情绪的一幕。

    而蓝冬晨后面站着的,正是快乐得快要笑出声的麦乐乐。看着这出戏已经达到高潮了,麦乐乐一脸惶恐地绕到蓝冬晨的面前。

    “蓝总,他们——”

    声音是小的,名头却是大的。所有人听到了麦乐乐的示警声音后都停止了动作。他们呆呆地看着他们的副总经理,像木偶一样支着肢体一言不发了,连刚才抢得最厉害的员工此刻都像含羞草一样乖巧。

    “这是上班时间吗?是谁让你们在这里占用工作时间吵吵闹闹的?麦经理,记下每个人罚款100元,你作为经理罚200元!”

    蓝冬晨指着麦乐乐说。

    “蓝总!这件事都怨我不好——”

    钟小印忽然说话了。她的头低垂着,眼神好像要投射到地心一样。她的声音又柔又细,发出点微微的颤音,仿佛一叶竹笙,在风雨之夜发出的悠扬而战栗的回响。

    哼!又摆出这副委屈的模样来了!

    此时此刻此番景象,如果不是以一个管理者的面貌站在这里的话,蓝冬晨恐怕会抑制不住上前掀开挂在钟小印脸上的面具的想法。她真的不是一个好女孩!蓝冬晨为自己的固执有些气愤。他气愤自己,为什么自己总固执地想相信她是一个好女孩?到底是什么原因在他心里作祟?他有点搞不清楚。不过,现在有一点可以十分明确的是——钟小印不是一个好女孩!想一想,有几个女孩会文身的?有几个女孩胆敢第一天上班迟到的?有几个女孩在街上为一个男人挺身而出的?更别提有几个女孩和男人随随便便就能勾勾搭搭到一块的。

    蓝冬晨不愿让自己在她的面前再多呆上一秒钟,他知道,哪怕是短短的一秒钟,他都有可能被自己身体里软弱的一面所屈服,抵抗不住这小魔女的求饶而改变主意。他打定主意要保持自己以往的尤其是认识钟小印以前的优良品范,不去接钟小印的话,也不给钟小印再说下去的机会,他要像一个给了敌人以沉痛打击的将军一样,迅速鸣锣收兵打道回府。

    接下来的几天天气都阴霾霾的。像是有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上天罩起来一样,天空上一丝阳光都见不到,就连往常常见的澄蓝色都随蓝冬晨阴暗的脸色消失得无影无踪。

    蓝冬晨严肃的一面太可怕了,每次见到自己一张脸都寒得能够滴出水来。如果是生在古希腊时代,自己还真要以为是他那城邦中的奴隶呢。一个不思长进的人是应该受到如此待遇的。蓝冬晨一片好心帮助自己安排工作,自己却屡次三番地违犯纪律,真的是自己对不起他。假若上天也能开口讲话的话,说出来的一定是责备自己的话。钟小印这时体验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伤心。这种伤心不是源自于蓝冬晨对自己的冷淡的态度,而是源自于自己对自己的责难。原来,伤心来得如此容易,像雨后绮丽的彩虹一样,他来个暴风雨,她就会高高悬挂在天空上,一点也不能逃避,一点也不能遮掩。这个感觉太古怪了。他是谁呀?五百年前,自己并没有佛前许愿,在五百年后的断桥递一把油布雨伞给他。他,仅仅是一个和自己有工作或借贷契约关系的男人啊。

    是啊,他不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吗?钟小印躺在床上想给蓝冬晨画一幅素描。首先,他的个子太高大了,不知他看自己的时候是不是有见到“小人国”国民的感觉;其次,他的五官还算标致,只是其中夹杂了一点cool的味道;他的心无疑是善良的,要不然也不会向自己伸出援助之手;而他的管理水平更是优秀,听说酒店业绩的递增率每年都在20%以上……这样的男人好像不是很多,就像河外星系的探索者,要在戈壁滩上或黑海河畔经历一个偶然机缘,才能遇到。

    偏偏,自己就这样随随便便地遇见了他。虽然,大多数的时候,他见到自己是不开心的;虽然,他很少正眼看过自己一次;虽然,他一开口就是调侃的语调,但是,自己好像对他的这一切并不反感,相反,好像还有一点点欣赏和……和什么?那两个字钟小印不敢让它们从脑海里蹦出来。恐怕,那两个字一蹦出来的话,天,就不是颜色阴暗的问题,而是天会塌下来了。

    一想到天,钟小印无端地联想起了第一次值班那个夜晚。不知道那个漫天弥漫着雨丝的夜晚,电话是不是他拨来的?如果不是他拨的话,那还会有谁呢?飘雨的雨夜,讲着飘逸的诗话,又飘然地登上钟鼓楼的瓦檐上……

    唉!唉!怎么一天到晚脑子里总是蓝冬晨呀?钟小印在床上摇摇头,想起今天还有重要的事要做。

    头天,她接到医院的通知,说是疗养院空出床位,她妈妈可以转过去了。她向麦乐乐请示后与同事倒了个班。一大早,她就约上雷雨与她一同接妈妈转院。

    雷雨今天也与同事调了班,换了便衣,自掏腰包租了一辆出租车。

    疗养院的路很远,要从城里坐车经过顺义、转过2个有些高度的山。

    疗养院的建筑看上去有点像日本的邸宅建筑。日本的邸宅建筑是中间一套正房两边是厢房,正房和厢房之间用雕花通廊连接,房子的前面通常衬有一湖碧水,将整个建筑倒映在湖中,光影绰绰,瑰丽万分。而眼前疗养院的建筑是用蓝色小楼替代了日式的木屋,在水的三个环面面前都有一高两矮三座小楼,楼与楼之间连接的已将通廊改为了参天碧树,高大的华盖吻系着楼顶,蓝绿相间与湖中的景色遥相呼应,宛若一片世外桃源。

    湖的另一面没有建筑的地方则是蜿蜒的花坛和绿丛,直通向山下的路。沿山道上来,车子开上20分钟就可以看到疗养院了。

    疗养院的门口停放着一辆jeep。这是一辆戴姆勒·克莱斯勒产的4升6缸的牧马人Rubicon。这个车的名字是以一个十分著名的越野路段命名的。方长而厚实的前脸安放在高大粗糙的轮胎上,渗透出格外的野力和刚强。这是蓝冬晨最喜欢的车。平时,只要是他自己驾驶,他一定会开这辆车出门。只是,疗养院门口的这辆车,会是蓝冬晨的吗?这种车型并不常见,应该是他的车。他怎么会在这里?钟小印心下暗自叫苦。如果呆会儿遇上他……那些事情可不能让妈妈知道!私下里,钟小印吓得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有气无力的妈妈。

    (未完待续)

    车子从东面的小楼绕过去,就可以直接到达钟小印妈妈要住的北楼。从高处向下看,车子像蚯蚓一样穿过树丛下,在北面靠西的小楼前停下。

    雷雨让钟小印在车上陪着妈妈,他头一个下了车,将行李拎到病房里。然后,他又折身回来,一把抱起钟母,快步地向病房走去。钟小印在后面跟着一路小跑。

    钟母的病房是在2楼,他们停在了电梯口。

    “雷雨哥,累不累?”

    “没事的,小印。”

    “刚才应该找个轮椅或小推车就好了。”

    “不用了,坚持一下就到了。”

    雷雨额头上的汗顺着鬓角处淌下来,流过的地方冒起隐隐的烟雾,在开阔的楼道里散发出一股热气。

    “雷雨哥,看你流了好多的汗!”

    说着,钟小印提起脚尖用张纸巾去擦拭雷雨的汗水,而抱着钟母的雷雨则像狂风吹动的竹竿一样,尽力将身子向下、向侧弯向钟小印,这模样像极了一对已生活在一起多年的夫妻。

    电梯的门刚巧在这时开了。出现在钟小印眼角余光里的是蓝冬晨和蓝母的脸。

    “蓝伯母,您好!蓝总,您好!我是来送妈妈住院的。”

    那一边,雷雨已经忙不迭将钟母抱进电梯。他顾不上与钟小印一同向蓝冬晨和蓝母打招呼,只是略微地点了一下头,因为,他已明显地感到怀抱里钟母的分量正在加重,他急于将钟母送入病房。

    “小印,我先上去了。”

    雷雨说话的工夫,电梯门关上了。

    “小印,这么巧你妈妈转到这间疗养院!”

    蓝母关切地问。

    以前,钟小印已经对蓝母讲过,自己的母亲正在住院,但是,她并没有向蓝母提起过蓝冬晨帮助她那件事的原委,所以,蓝母对钟母住在她家的疗养院一事并不知晓。

    “是啊,多亏了蓝总帮助安排。”

    “哦?”

    蓝母用眼睛去看蓝冬晨,语气里携带了大大的问号。

    钟小印忙私下里去看蓝冬晨,不小心正好碰上蓝冬晨冷淡的目光。

    “蓝伯母,对不起,我不能陪您了。我要先上楼了。”

    说完,钟小印也没等蓝母同意,一低头,择了安全通道的口,拾阶而上。

    疗养院里的病房看上去更像个酒店的客房。2张宽大舒适的床贴右侧而立,从床脚延伸下去的是托放电视的台子。直对着门的通道过去是通往阳台的门户。门户的右边平行着一个小小的房间,是带淋浴和浴盆的卫生间。阳台墙壁的上半部分是透明的玻璃,下面镶着的是五颜六色的瓷砖组成的波提切利的“春”的画面。阳台上陈设了几盆君子兰和仙人掌,郁郁葱葱的蕴涵了生命的希冀。

    钟小印进门时,雷雨没在屋里,卫生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钟小印估计,雷雨哥正在那里。房间里只躺了钟母一人,另一个床空着,不过,上面有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想必是有病人的。

    “妈,您感觉怎样?”

    “我挺好的。没什么事。”

    钟小印帮妈妈将枕头垫了垫,她感觉母亲的脸苍白而又消瘦,像一朵开败了的白菊,圣洁的生命中渲染着些许无可奈何。钟小印鼻子一酸,眼泪又涌到眼眶。她强力将眼泪咽下去,不想让妈妈从自己的眼中看到任何不好的信号。

    “小印,电梯里的那个人就是帮助我们的蓝总?”

    钟母突然问道。

    “嗯——”

    钟小印的手哆嗦了一下,她不知道妈妈为什么突然之间提起了他。

    “你怎么也不给妈妈介绍一下?这么没有礼貌!人家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我也好谢谢人家!”

    “啊……嗯——”

    钟小印嘴里凌乱地支吾着,怕妈妈看到自己的心事。

    “你们蓝总的眼光可有点问题呀!”

    从卫生间里出来的雷雨手里拿着湿漉漉的毛巾,走了过来。

    “什么问题?你怎么知道?”

    钟小印紧张得连接毛巾的动作都没有。

    “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

    “是警察你也只是个交通警——”

    “交通警每天也要看人呀!”

    雷雨在钟母身后狡黠地眨了眨眼,就好像已经洞穿了钟小印每一个思索头绪。

    “那你说他有什么问题呀?”

    钟小印赌气地噘起了小嘴。

    “不是不道,时间未到。时间若到,自会知道!”

    雷雨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钟母的床前,用热气腾腾的毛巾给钟母擦脸。

    钟小印在一旁傻看着,私下里琢磨雷雨讲的话。蓝冬晨的眼光到底有什么问题呢?雷雨哥真的看出什么来了吗?自己和蓝冬晨本来也没什么的,有什么可被他看出来的?蓝冬晨刚才到底流露出什么眼光了呢?除了看到他很冷淡别的也没看出什么呀?自己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从一大早上就满脑子蓝冬晨,真讨厌!

    “小印——”

    “什么事,妈妈?”

    “刚才蓝总身旁的该是他的妈妈吧?”

    “是啊,就是我向您提起过的刚从国外回来的蓝伯母。她对我可好了。”

    “一看就知道她是个非常善良的人。小印,妈妈也转妥疗养院了,妈妈想去当面向人家致谢!”

    “妈,不要了!您身体不好,别起来了。要谢的话,我去好了。我代表您去谢他们!”

    钟小印忙不迭地按住想将身坐起来的妈妈,着急地说。

    东面正中的楼房是疗养院的职工的办公地点。此刻,蓝母和蓝冬晨正在一间会议室里喝茶。他们准备喝完这杯茶就到另一间蓝氏企业去看看。那间企业不归蓝冬晨管理,是蓝氏聘请了一个业内资深人士在进行打理。平时,蓝冬晨是不到那里去的,这次,因为母亲从国外回来,所以,蓝冬晨陪同母亲一一前往。作为蓝氏企业的副董事长,母亲每次回国都要视察几家企业。

    “冬晨——”

    “是,妈妈。”

    蓝冬晨站了起来,准备听从妈妈的吩咐。平常,妈妈语气凝重地叫他,都是有重要的事对他讲。蓝冬晨是个标准的孝子,对妈妈从来都言听计从。他认为,如果连自己的妈妈都不孝顺的话,就别谈什么对其他人有真心了。所以,他与人打交道一般都要看人家是否孝顺,这是他选择朋友的第一标准。

    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妈妈向他招招手,示意他坐下。

    “冬晨,这次我回国,不止是要到企业随便走走,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就是想看看我们蓝家什么时候准备婚礼。”

    “是,妈妈。您说的婚礼不会是我的婚礼吧?”

    “为什么不会呢?你都这么大了。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爸爸早已经有了你了。我们蓝家一脉单传,我和你爸爸还有你的爷爷奶奶都指望着早点抱孙子呢。”

    “妈,我想再考虑考虑。”

    蓝冬晨的心里猛然间窜出钟小印的身影。他惊骇得手一颤动,茶水差点从杯里倾出。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杯中自己眼睛的倒影,波荡的水面虽然无法看清晰自己眼睛里窜动的东西,但是,凭内心的直觉他知道,他的眼睛里在这个时候是没有薇薇的影像的。奇怪,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自己是个无情无意的薄心人吗?

    “还有什么没有考虑周全的吗?”

    蓝母将手中的茶杯放在几桌上,温和地看着儿子,等待他的回答。从这几天的接触中,她已经隐隐约约感到儿子好像有了一点点变化。这个变化外人也许看不出来,但是作为生他养他的母亲,蓝母还是明显地觉察到了。

    “妈妈,我知道长辈们都很疼我关心我,希望我找一个将来能帮我一同支撑起蓝家事业的伴侣。其实,我也一直是这样想的。所以,妈妈,您别太催我了。”

    “冬晨,你和薇薇交往已经8年了。这8年来你还没有考虑清楚吗?还要考虑多久呢?”

    “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你想说什么?妈不老也不糊涂。妈看出你是喜欢上了小印那孩子了,是不是?”

    “钟——小——印?”

    蓝冬晨的眼前闪过刚才钟小印与那个男人亲昵的擦汗动作。他愤怒地大叫了一声,这一声大得出奇,连他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我怎么会喜欢她?她算什么?一个刚毕业的黄毛丫头,浑身上下显露着张狂与随便,上班不是迟到就是与男同事打情骂俏,最最不能让人接受的就是腿上还文着一朵恶心的蝴蝶。我怎么会喜欢她?全世界的女孩都嫁出去了,我也不会娶她!”

    蓝冬晨一连串地将这段话说完,长出了一口气,仿佛将刚才眼里的不快影像全部打扫干净。

    蓝母静静地听完蓝冬晨的话,笑了一下,拿起茶杯送到唇边,轻吹了一下热气,没有喝,又将茶杯放下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冬晨,作为母亲,我就有必要提醒你,你必须好好斟酌与薇薇的关系,她一个女孩家与你交往了8年,年龄也很大了,你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你要对薇薇负责。”

    “薇薇吗?”

    蓝冬晨站起了身。他知道,他母亲说的没错,如果自己真的不想和薇薇结婚的话,就要早早向薇薇说明,不能耽误薇薇的终身大事。但是,自己如果不和薇薇结婚的话,又会和谁结婚呢?有谁比薇薇更适合自己呢?难道,自己的心中真的另有她人了?如果没有的话,又怎么解释以前从来没有动过不和薇薇结婚的念头呢?如果另有她人的话,那么,那个人——是谁呢?蓝冬晨不禁呆了。

    “是啊,我是在说薇薇——”

    蓝母又在一旁提问。

    这真是一个不好回答的问题。怎么对母亲说呢?说自己一直以来和薇薇没有激情,说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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