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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醉了狗醉了-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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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同一句探询。徐学勇如没看到众人,只用怪怪的眼神盯住刘本方,道:“你中了!”
刘本方张着大口哑言。
“你考中了!”徐学勇说着,抖抖地递上一纸录取告知单。
刘本方接过这张纸细看着,软软地坐下来,大汗和着泪水淋淋而下。静滞在惊与喜中的大家这才缓过神,拉徐学勇一同坐下来。刘本方是参加民师考试转正考中了,这确是不易,全县中学系统以几百民师,每年通过考试仅取十来人转为公办教师。他从任教以来,从有资格参加考试便年年考,每月发的二十七元半几乎全投进了考试的报名费、学习费中。民师的他,今天是从地狱一步进入天堂了。
刘本方情绪趋于平静,但,大家分明看到他喉头有一个大包在动。王业坤如刚病过来般吃力地道:“恭喜你了。”眼里注满了泪。
大家这才想起表示恭贺,纷纷向刘本方贺喜。他听着各人的美言,嘴抖了几抖,“哇”地放声大哭起来。大家一时没有应对的措施,王业坤与徐学勇也马上啜泣出声。当有人劝他们时,郑培才道:“让他们哭吧,哭一阵就好受了。”
“你也是考转的,也经过了这一场吗?”马晓道。
“我是变着法以小学教师的身份考的,小学系统民师远比我们中学多,考转的名额相应也多,而文化水平相对于我们中学老师差些,我当时有考中的心理准备,但还是大哭了一场。”郑培才说着眼圈也红红的了,“人啊!”泪滚出来。
“我们这些民师还是人吗?”刘本方说话了,“我当了十来年的猪狗啊,连猪狗也不如!都说老师数第九,其实民师数不上第九,得数九十九!工作和公办老师一样干,可各方面都被贱视,我教了这十来年学,凭良心说,比公办老师一点都不差,得到了什么?好事给一点了吗?挣的这几毛补贴费,都搭进去还不够!我高师函授毕业三年多了,为考试学习借的钱到现在都没还上。因为穷,我结婚六年了,三十多的人了,小孩儿都没敢要。你们真认为我老婆没生育能力?就在今年春天还做了一次人流!”
郑培才的泪此时成了线,他是听着刘本方的凄惨又想起自己的当年了吧。他们哭着,抽咽够凄情抽咽出大骂,骂不讲公理的世道、骂作贱他们的官儿、骂自己瞎眼背运走上教育这条船上。当郑培才也和着先哭的三人哭出声来时,这里的人没有不流泪的了。同情的泪和着辛酸的泪、高兴的泪、愤慨的泪,把王业坤这片饱含泪水的地再浇灌一次。
“老婆,把家里有的好吃的都做上来,酒要重新喝!为本方喝喜酒!”王业坤大叫着,出门追起鸡来。
王业坤的妻子也为刘本方高兴得流着泪,与王业坤去堵截那仅有的三只老母鸡。大家都上前来阻止,他们夫妻二人与阻止的人要打架般,大家只好由他们。马晓明白,所谓“把好吃的都做上来”,除了这几只不好煮的鸡外,不会做出多少东西,除非把瓜干与所有粮食做来。他掏出钱让杨泉生与小刘去买肉,与郑培才帮着上前捉鸡,故意把那几只咯咯惊叫的鸡赶出院子去。
由刘本方的喜,更衬出王业坤们的悲。围绕着一个地优名额,三方面的劲紧较着,近来神情亢奋的王业坤似是感到了无望,渐渐消沉起来,消沉得让人生怜。他整天眼圈红红的,是一副病怏怏的可怜相:头发干涩蓬乱,颧骨突出两腮塌陷,面皮黄得如尸床上的饿死鬼,衣服在身上空悠悠的,真是“两袖清风客”了。闫玉东每见到交情较好的人,把沉重的目光投过去,遇到其它阵营中的铁杆分子礼貌地淡然视之,对可争取分子报以热情谦逊。赵元伦还是如以前随和大度,可那和蔼的目光深处让人解读出恐怖。
选举就要进行,王业坤豁上了,见人就哀求投他一票。他把几个老相好找到一起,诉说失望之情。马晓气愤地道:“你就这个样子,我坚决投给反对票,老师们没喜欢赖皮狗样的可怜相的!原先之所以有些人对你尊重以至佩服,就因你还是条汉子。能做到富贵不淫、贫贱不移、威武不屈才会使平民中还有点血性的小人支持;职显位尊的人有那些趋权趋利的君子们依附。你现在算什么?我看你弃权是最明智的选择。”
“早知道能民主选举,我就不做这半年狗了。”王业坤抹着涕泪道。
余若夫道:“人到了这种处境难英雄,就是投票当选,还是经校长往上报,老王处在这种角度难说怎样表现才对。”
“我有一个没办法的办法。”郑培才道,“老王,你把保险投你票的人名单列出来,再想想有哪些人可争取,这可争取的人也分两类,一类是对你倾向性校大的,另一种是倾向性较小但能争取的。”
王业坤列出了有把握支持他的十四人名单,郑培才就把这十四人又遴选一遍,选出十一人来,根据这十一人与可争取人的关系好坏,一人配上一个,让可靠的十一人在选举进会议室时,盯上给指定的那人,无论采取什么手段让其投王业坤的赞成票,又特别道:“我全心帮老哥,但你们不要张扬,你们几个反正是被别人认为和老王扭在一起的人,填票时先别顾自己,多往周围看着点,对他人起威胁作用也许管用,当然你死靠在另两方的铁杆人物跟前不起作用反受人制,这要在进场时灵活点。”
“这不是太卑鄙了吗?”马晓道。
郑培才气极败坏地道:“你这个人,不是东西!要高尚就把我们策划于密室的勾当公布于众!哼,八辈子也进步不了一点!整天喊卑鄙是通行证高尚是墓志铭,这回就让你用卑鄙帮老王搞张通行证!”
选举会在三方的较劲中到来,有十几人冒着无故不参加会议的罪名没到会。王业坤看到自己列出的十四个支持者三人没到,被郑培才选在十一人中的徐元玖与吴庆功居然也没来。他们显然是避嫌故意不到的,这使王业坤再次丧失了信心。认为可靠的人都不行,何况其余人?他目光呆滞显现着死相。
会议以预定程序一步步走下来,选举结果在一片惊讶中产生。王业坤以绝对优势当选,胜出朱竹花六票,胜出闫玉东十多票。
对此结果,赵元伦表现出非常满意,高兴地道:“这个结果好哇,没出我的所料,这是真正的民主,论哪一方面王老师也该当选,更重要的是我们又开了一个民主先例!”赵元伦让其他领导讲话,领导们无讲话的兴趣,更无一人坐得住,会议开了不足二十分钟便结束。乱哄哄的散会中有人说,这也算又开了会议简短的先例,赵校长应该对此作肯定。
王业坤不管领导们高兴与否,花一百余元宴请了他们,又给赵元伦送上二百元,又变着法送上了二百来元的礼物。赵元伦道:“你这个老王啊,真是糊涂虫,没想想这回的地优是早做了给你的打算的吗?要不怎么搞选举?你再想想,马成祥是怎么分配地优名额的。”王业坤感激地说是这样,是把应该是朱竹花的名额让给了他。赵元伦道:“放心吧,我一定给办好,我还等着大家给我歌功颂德。”
王业坤还是不放心,又提礼物到赵元伦家,说这次地优批不下来,无心再当老师,说得正楚楚可怜,打扮入时的刘玉娟提着大包小包价值不菲的礼物到来。都是老熟人,一通寒喧中,王业坤在刘玉娟张杨的富贵面前更显惨淡。赵元伦道:“干一回教育,是说不干就不干了的吗?这不,刘老师出去这么长时间了,还是忘不了咱学校,忘不了老同事。老王呀,好好干下去吧,什么事都要慢慢来,会有出头之日的。”
王业坤感到校长真心相帮,渐渐放下心来。这段时间正是力争学生参加小中专考试的考生家长出进校长家最频繁的时候,外人都知趣地回避,王业坤也不便再去打搅。
第十五章 二
    迎接验收时,镇里及学校领导大会小会上反复说检查过后马上补发拖欠的工资,保票打得掷地有声,可不但听不到补发工资的一点消息,上月的工资却又欠了一半。有些年轻的老师问赵元伦工资到底还给不给,得到不得要领的含糊,向黄其善询问,得到的答复明确:做梦娶媳妇,哪有那么些好事?恐怕连这个月的都发不下来。
没钱的日子只有借助赊欠来度。早饭间,田大嫂的豆腐担子又放到了教师宿舍前,老师们又来赊豆腐了。裴兴瑞端着碗接上四分之一块豆腐,落落大方地要账本作例行的记账。田大嫂把正向汪秀哲碗里放的豆腐没好气地摔到筛子里,大叫:“你们老师要成心砸我的营生,我二百斤豆子的本钱全让你们赊光了,今早上做豆腐的豆子是借来的,坚决不赊了。”听了这话,汪秀哲红上脸来嘟噜着“不好意思”佝偻着身子退去,刘本方与杨泉生、丁庆繁等想来赊欠的转身就走,裴兴瑞却是陷在进退维谷中,抖抖地端着豆腐痴着。田大嫂白他一眼瞥瞥嘴道:“豆腐给你了,总不能逼着你四处里借三毛钱,记账吧。”把记账本直向裴兴瑞碗上扔来。也来要豆腐的舒宗昌把捏在手里的三毛钱递给田大嫂,说了声给裴老师交上,空着碗拉上满脸细汗的裴兴瑞就走。赶过来的彭凌生事,说田大嫂太刻薄,引来她半早上臭骂。
这餐早饭,没赊来豆腐还是目睹了这一幕的老师们吃得难以下咽,裴兴瑞与彭凌两人尽管有舒宗昌开导,还是绝了这顿人间烟火,在宿舍里如困兽游走。饭后回到各办公室的老师们,眼红得都如吃了死孩子的野狼,鼓涨着被剥去那可怜的尊严所致的躁狂,不是死盯着一处发呆,就是大骂世道大骂官老爷。
马晓也为“豆腐事件”躺在大宿舍里神游得懊丧,正制止这里几人不着边际的叫骂,裴兴瑞与彭凌等七八人涌进来,大喊老师不能干了。马晓斩钉截铁地道:“这样吧,我们来一次集体请愿要工钱。”
“对,就这样干,我们也这样想!”裴兴瑞道。
“这就去!”有些人大嚷。
马晓问大家可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小青年们嚷道:“大不了开除!这发不上工钱的臭老九早干够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老师们似是找到了发泄的口子,闻讯向这里云集。可谓是人多议论多热气高干劲大,相互壮着胆气要一同涌到镇里。老实人徐元久此情下也现出不老实,催促大家不要再在自己家里耍嘴皮子,马上行动,董全兴等在大嚷就这么办,表现得急不可待。此时,大家望着马晓,等他一声令下。杨泉生道:“这样做有些过激,我们最根本的是要工资,不是为了发一时之气。”
“只要大家心齐,带头的坚决,怎么办怎么好。”郑培才挤进来说着,挂在脸上的是对还不下决断的马晓的讥讽。
“还是要讲点策略方法。”余若夫道,“再说,办这事不应该有头,大家都是头。”
“这不可能。”马晓狠狠地道,“我甘愿当头!”
老头儿在外围大喊:“谁也不要胡闹,都回去,马老师到我那里去,我有事要与你好好唠一唠。”
“我谁的都不听。”马晓决绝地道。
冯升平拿出一本信纸眨眨小眼道:“不管怎么办,想参加的就签上字吧。”把信纸拍到桌子上。
“对,就这么办。”马晓道,“谁愿要工资谁就把名签上,我拿着签名去给大家要!”
郑培才一听签名,本能地后退一步,马晓话音一落,他把身边的丁庆繁等几个小青年往前一推,在他人向上涌的混乱中溜去。顷刻,这里的人都签了名。老头儿终于挤进来,审视着大家,反复让大家都冷静,可所有人都躲着他的目光,有人甚至厌烦地皱起了眉头。老头终于停下劝说,摇摇头,居然也拣起笔把名签上来,道:“既然如此,到各办公室让没签的都把名签上。”
马晓与裴兴瑞、彭凌几个来到各办公室让人签名,最终有十几人以各种理由不签。王业坤面对展在眼前的签名单,拉着眼皮如丢了魂的活死尸,在杨泉生一脸大惑不解的注视下,有气无力地道:“我不同意这样做,也阻止不了你们,就不签了吧。我一个民师,工资全发给也不过二十七元半。”大家惊诧中,他长长叹一声,把头埋下去。还是同是民师的唐纪凤体会到他此时的心境,说老王情况特殊,大家才想到他正处在申报地优的关键时刻,反而对异己生出同情。新调来的杜瑞青居然公开说这种行为有反党性质,马晓几个正与他辩说要工资与“反党”的关系,赵元伦风风火火地找来,可怜腔里含气含愤:“有事先找我,你们、你们是乱弹琴。”面对老师们冷冷的面孔,“工资发不上是我无能,一切都是我这个校长不称职,大家骂我打我都行,甚至可以集体上书罢了我的校长,就是不能搞这样的行动。”极是悔恨地,“你们,我在家吃饭的这点时间就闹出大乱子!我们就当没这回事,都安心干自己的事去。”说着向前夺马晓手中的签名单。彭凌应急中一挡,把他推了一个趔趄,他没站稳就再上前来,哀求道:“我的好老师们呀,这……马老师,你饶了我吧。”
“大是大非问题,对谁都不能轻饶!”未见王大胡子其人先闻其声,说话中,与几个镇领导走了进来。
镇领导们在从舆论签名到现在不足一小时的时间里就知道且来到,不由得老师们不吃惊。大家迟疑中,警笛的凄鸣把学校撕裂开来,两辆警车停到学校主道上的同时,十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察跳下车如临大敌。
由警察警戒的全体教职工大会在操场上召开。主席台上的赵元伦等学校领导们如受审般低着沉重的头,镇领导们个个端着严面。庞书记讲话了,只字不谈工资问题,更不谈当前的情况,满口的大道理,什么“安定团结是党的基本方针”、什么“一切负从组织是一个老师的根本行为准则”、什么“党与国家的利益高于一切”,讲得伟大而又神圣,接下来沈镇长又是如上的一番训导。看上去,一身酒意的王大胡子摩拳擦掌急着要讲话等得按捺不住。不作美的是,县教育局的几辆小车鸣着长笛开到了会场前。对这一行领导迎接的一阵骚乱后,胡言涛局长讲开了“为人师表”、“教好学生是天职”、“老师就是教学、教学、再教学,工作、工作、再工作,服从、服从、再服从”,副局长黄浑又如鹦鹉般把局长的话学舌一遍。
终于轮到王大胡子的嘴对上话筒,他先睃一遍台下的臣民打上两个酒嗝,拉开了威严的长腔:“在我们伟大的中国共产党领导下,我们的教育事业大大的好,可是,有一些躲在阴暗角落里的不法分子唯恐天下不乱,无事生非!我告诉你们,我们党委政府坚决不会让这些闹事分子得逞!我看你有多能,能上天摔下来就不轻快!有的人今天闹事、明天闹事,今回就让你知道点厉害!居然学开了毛泽东搞文化大革命那一套,搞开了串联,竟和我党对上阵了!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你是想死不看好日子!文化大革命都能否定,有些人几条小命很好‘否’!你大口一张就要工资,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钱是好来的吗?可知道有些刁民成心和我党作对,死乞活赖不交提留吗?我看咱老师中有些人和刁民一样,不是好东西!是和那些刁民一样,想找一顿穷揍!工资发不全理所当然,你们当老师的想一想,教的学生都得满分了?还有脸要工资?这是嫌我党没有和你们算学生分数的账!你是闲得难受了,想被关进局子修理一顿了,要不,嫌发不上工资辞职不干就行了,何必搞反党大串连!”
台下的老师们鼓躁起来,引来在会场四周的警察让“老实”的厉声断喝。赵元伦在台上语重心长地连喊“老师们”,王大胡子嗵嗵地拍开了台桌,秩序终于又稳定下来。王大胡子再讲下来更显激愤,却是没了刚才领导的风范语无伦次了,但语意大家听得懂,党与政府要对犯上作乱的人绳之以法。
最后,牛利众代表学校讲了话,直接声明,谁要闹事,谁就是马上推行的新管理制度的中下岗的首选对象,讲得全场笼上了阴森森的恐怖。
长达四个小时的会终于结束,有的老师要回班里照应学生,得不到允许,得到都回办公室待命的指令。马晓与裴兴瑞、彭凌杨泉生得到马上到校长办公室的传讯,几个警察立时靠上了他们。他们每人被关进一个房间,在领导们的监督下反醒。校领导们真地大忙开了,每人分得几个“一时受愚弄的老师”苦口婆心地做思想工作,让这些人悬崖勒马猛醒过失,退出签名,与“别有用心”的煽动闹事者划清界限。程立达面对工作对象,口口声声说有的人马上就要被法办,这不免让受教导的余若夫不服。叶梦居然温声细语地问马老师他们这次要被定什么罪,说着居然流下泪来,余若夫拉上她离去。其他人也无心再听训导就要走,程立达喊了一声:“刘本方!你才考转,就翘起尾巴来了?我对你说,你两年后才能正式转正,才是干部身份,辛辛苦苦考来不易,可别轻易……哼!”刘本方听着抖抖地站立不稳,瘫到椅子上,连说自己一时糊涂,就要写不再要工资的材料。程立达把他拿纸的手打到一边,道:“我很忙,你在这里与大家慢慢写吧,都写好了你给我收起来交去,要是缺一份儿,你就考虑考虑!”刘本方惊恐地目送去程立达,哀怜怜地看一看不知所从的其他人,先是哽咽,接着如绝望的村妇嚎啕起来。
还是赵元伦一校之长有水平,无奈的表情加上长者的关怀、领导者的苦心,让人不得不快交上不再要工资的材料。黄其善却显得工作水平下一个等次,面对工作对象连吸上两支闷烟,问这些人准备怎么办。宋志林当场揭出黄副校长平时也有对发不上工资的怨言,欧阳绛梅更出格,说一声不退出签名就向外走,看到不远处行色匆匆的郑培才,脱口骂来:“什么东西!”黄其善在屋里听到叫骂,声嘶力竭地道:“骂什么我都听着,骂得对,可我们是当老师的,只能听人家摆布,有什么办法?”这样的气氛下,胆小的还是胆大的,一齐涌出去,把黄其善要求大家可怜他的哀鸣甩在身后。
闫玉东想趁机好好地表现一下,但难以完成伟大工作,只得让首先退出签名的老同学汪秀哲帮着做其他人工作,使汪秀哲成了众矢之的。
做不成的工作还得赵元伦亲自来做,但最终还是有一部分顽固分子拒绝退出签名。这时,马晓与里面的几个领导正闹得不可开交,他那“要工钱没错”的叫声与领导们“不识时务自找难看”的喝斥交织在一起,门口的两个膀宽腰圆的警察拉着随时冲进去收拾歹徒的架式。屋里突然一阵沉寂后传出了清晰的对答:
“你是一个教师,只有无条件地听从教育局!”
“我先是一个公民,才是一个教师,有权维护自己的正当权益!”
“你的做法违法乱纪!”
“我正是在尽一个公民的职责,维护国家法纪!”
“太强硬没好处,况且你也要不来工资!”
“我不会向邪恶妥协,要不来工钱也要这个理!”
“你这样到头来要吃大亏!”
“这个世界需要吃亏的人,我甘愿吃亏!”
“那就给你点处罚让你过把瘾!”
“请拿出处理我们依据来!”
……
高一阵低一阵的辩驳牵动着全校每个人的心,让人愤懑,让人畅快,让人酸楚,让人……
门哗地一声大开,马晓似是夺门而出,门前的警察就要上前拦截,跟出来的胡局长带着一脸怒容摆了摆手。马晓在惊恐的、同情的、深情的、愤然的,还是兴灾乐祸的、恨其逍遥的目光中走去。
赵元伦蹙着眉头看着马晓远去的背影,在上上下下的领导们面前大说一通这人的“不知深浅可恶之极”,把脸色稍现平和的领导们领导进饭店。酒席间,赵元伦替冒大不韪闹事的老师赔尽大礼,好话说尽,却始终化不开领导们的严面。庞书记针对老师的管理问题谈来,对赵元伦的管理水平颇有微辞,胡局长更是直面对其作出了毫不留情的批评。王大胡子责令校方马上给马晓一个记大过处分,让其校会上检讨。赵元伦心里犯着嘀咕一次次向庞书记看去,沈镇长代为作出结论:“算了,不能与这样不识相的人一般见识,可是,再闹出事来,不是处理一个马老师的问题。”
第十五章 三
    安下马晓一伙闹出的乱子很长时间,赵元伦还是赶不去后怕挥不去疲惫。他反复认识时势,认识自己。当前出了这样的大乱子,前几天地优教师的选举结果又是出乎意料,上次副主任的提拔也不尽人意,使他越来越清晰地认识到,自己在大事上往往被复杂的表象所迷,经验与认识没有与思维配合好,使感觉出了偏差,致使没有针对性地做好工作,同时真正认识到这方得来不易的宝地并没有想象的好驾驭。回顾近一年的校内工作,看工作热情日趋低落的老师们,再想一想镇里的情况,似是处处现出危机。最近他到镇里,沈镇长与庞书记都问同一话题,今年升学情况会怎样,这显然不是对学校升学的关心,是对自己不满意的流露。沈镇长问及黄其善的工作如何,赵元伦不能不说好,因为沈镇长不知迷了哪门窍,早有定论,黄其善多年来配合工作做得都很好,有时虽然学校领导一大群,只有这一个人独立支撑工作。再是,他与王大胡子心理上已有难以愈合的裂隙。那是几天前的一个晚上,王大胡子在他家喝醉,硬让竹花儿陪着回去,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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