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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醉了狗醉了-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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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后来,大家知道了王家官庄联中原校长于桂山被任命为小学系统的工会主席。主席这个称谓在国人心目中最是伟大,可是,前面冠以“工会”二字,就让人觉得大为逊色了。

    校园告别了宁静短暂而又喧嚣漫长的暑假,响起了悠悠钟声。
文科办公室里,刚入学来的老师们道不尽情怀,好话、坏话、光明正大的话、悄悄话说不完。马晓向谈得兴高采烈的王业坤发难:“你假前指天指地发誓不回来了,怎么比谁都来得及时?”脸绷起来,夸张的官腔,“对教育事业没有热情就不要再充当老师,更无必要在这里受洋罪。”严肃的玩笑又引上王业坤万千感触,结上眉头蔫蔫拉拉地说开老一套,晚上寻思千条路,白天还得卖豆腐,这是上天给安排好的命运。
有近二十年教龄的民办教师王业坤不止一次打算辞职,暑假前确是又作出了扔下民师这个“叫花子饭碗”的大决心,当时就受到大家嗤笑。这不?他还是如期回校了。整个假期,去还是留的抉择煎熬,他人是难以体会的。他在苦恼得无奈中,走二十几里山路到马晓家,两人彻夜通宵地谈,分析来理解去还是老结论:先干着,看以后的情况再说。
人称“老头儿”的踱进来,看到王业坤情绪不高,缓缓地道:“业坤快四十的人了吧,得拿出点不惑的样子。”再慈眉善目地望着马晓,“小马也参加工作三四年了,应该稳稳当当地混这碗饭吃了。”王业坤被说得黯然情怀下眉头上心头,马晓却是被“混饭吃”的论调教训得扫兴,心中装着三分鄙夷看这个被大家亲切地称作老头儿的俗不可耐的人。细看他花白的鬓发纵横的皱纹,让人又是别有一番滋味了。老头儿似是察觉出马晓的不对味儿,走到门口又扭回头细端详他一番,自语:“越看越象那个人,确是很象。”马晓生烦,中国之大,人口之多,长相差不多的人太多了。
校长马成祥领进两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大家早知道,这是大学生,是会山教育系统第一次分来的正牌大学生。马成祥把其中一位拉到王业坤跟前道:“王老师,这位杨泉生老师是中文系毕业的,和你是一个战壕里的了。”指着正给老师们递烟,看上去较为练达的那位道:“倪诚老师是学政治的,和立达是一家人了。”语文与政治们感到无比欣喜荣耀,纷纷上前与大学生握手。
甭想正宗大学生身份,只看人家垂在胸前一丝不苟的领带,老会山们就不能不自惭形秽,自觉不自觉地升上崇敬之情。大家热心地为他们整理桌椅问长问短,办公室里点染出少有的文明气息。
两位新人刚安顿好,教导处康副主任领一个羞羞答答的半大姑娘到王业坤跟前,说又给他带来一个兵。近处的人应声看一眼不经意地各干各的事,王业坤看着正低头捏柔书包带的姑娘道:“难道从一年级复读?”
姑娘赧颜转过身去,康副主任忙解释:“不是……”
“我看也不是。”王业坤道,“康主任您弄错了,我今年接的是一年级,你找三年级老师去吧。”
“哎呀,不、不、不是。”康副主任似被这个姑娘传染上了娇情羞意,大半天没道出一句完整话,引得大家好奇地注意起他的怪模样。他终于说明白,这个姑娘是新分来的中师生,叫叶梦。
老师们诧异地望过去,“女学生”蛋清样的脸上扫着一层红晕,亮晶晶的眼睛羞得潮润润的,着装浅画眉旧也掩不去青春洋溢的俏丽姿容。欧阳绛梅抢上前拉住她的手亲热,唐纪凤等女老师一涌地围上来,王业坤在外围连连道歉。杨泉生与倪诚躲躲闪闪地审视着这个姑娘,那神态、那心理马晓尽收眼中,朝他们莞尔一笑,两个小青年泛上窘态。张兆国放肆的淫眼早就专拣她那娇羞处盯上去,王业坤恨恨地挖他一眼,他若无其事地头仰到椅子上自顾唱那不离口的小曲儿了。被聘来整修电路的吴师傅正悬在半空作业也凑上趣,啧啧称赞小姑娘有出息。
后勤主任刘义校推着小推车送来办公用品,老师们围上去挑拣喜爱花色的蘸笔。吴师傅问:“王老师,一支蘸笔值多少钱?”由钱大嘴陪着灌进二两老白干的他,与老熟人王业坤没住地说话,可这句问询好久没有回音,有人觉得冷淡了客人代为报上两角的价格。吴师傅是要把肚子里的酒精全挥发出来了:“我还以为贵得赛金条呢,动这个争抢,也只有网兜煮饺子的老师才把两毛钱的东西抢得欢。”无人再应对,他自顾继续说,“想想也怪科学,各人挑着装饺子的网兜围锅一圈,饺子熟了往上一提,各人的在各人兜里,不管谁都不会被别人赚去便宜。”
一席话说得整个办公室里一片缄默,这个广为流传的老师煮饺子的故事,今天老师们似是听得特别真切。吴师傅虽忙着手里的活计,谈说得却极有兴趣,一发不可收地说下去:“象钓鱼一样,真是有意思。王老师啊,饺子汤里也有营养,你们老师最是懂这些事儿,肯定要分汤了?”
“你说呢?”王业坤一脸怒容。
“我想得分,不知道为多分半勺少分半盏理论到什么地步。”
“姓吴的!”王业坤一声狮吼。
吴师傅这才听出话不投机,再看老师们的脸色更是自觉无趣,“嘿嘿”着模糊太平。王业坤却不放过,咄咄逼人地道:“当老师的历来就是下贱角色,不企求他人尊重,但也不能无端地让人践踏!脑满肠肥的达官显贵们,酒足饭饱任意把老师扯来消遣倒是情在其中,你一个整天吊在半天空挣命的破电工,往老师身上泼脏水又为了什么?这只能说你是一条不分青红皂白到处乱咬的疯狗!把老师咬得声名狼藉,咬得用网兜煮饺子又有什么好处?!”
玩笑开得不轻松,吴师傅慌忙下来草草收拾工具要走。老师们用应酬外宾的措辞客气礼貌地留客的、直言斥责的、不风不火嘲讽的、粗鲁谩骂的,吵成一片,他正如过街老鼠落荒而逃。
理科组的闫玉东与郑培才来找王业坤,又是要一致行动督促校方招待班主任的事,这可说是假期入学来各办公组组长及老资格老师们例行的事务了。王业坤向他们解释已辞去组长职务不想过问闲事,说着一同走出门口,遇上孙仲来。
“你们这些人忙啥?我那里早预备好茶了,可是大半天也没见你们个人影。”孙仲来亲热中满含责怪。
大家不敢怠慢,你一声“孙书记”他一声“孙书记”地围上来表恭顺。马成祥远远地看这里亲热成一堆的人,一缕不快冲上心头,高喊:“各人的事务都处理好了?”此情此境中,大家不约而同地正视孙仲来一眼,他宽怀大度地笑笑,大家也笑笑怏怏散去。
第二章 二
    开学几天来,马成祥觉得自己榻边他人酣睡的鼻息越来越浓烈,隐隐不快酿成无法容忍的恼怒。最不能让他接受的是刘义校与孙仲来打得火热,对他却由火热降到了冰点。他正喝的,是刘义校原先送来的茶,越品越苦涩,气恼冲上来,索性把剩下的半包茶扔了出去,问正在身边沏茶端水的程立达道:“刘主任到哪里去了,知道吗?”
“肯定在孙书记家。”程立达道。
“他们在干什么?”
“喝酒呗!”程立达甚是不齿地道,“要不就在啃西瓜。听人说,今早上天不明他就扛来一篓西瓜,都认为是送给你的呢,没送咱这里肯定送到孙书记家了。”
马成祥的喘息渐渐粗重起来,脸红涨起来,切齿道:“去告诉他,马上把假前假后公物的损失情况找班主任核查一遍报来,出半差错看我怎么收拾他!”
刘义校的确在孙仲来家喝酒。刚开学,孙仲来就和他重叙了校友情谊,礼贤下士先请了他,他回请,孙仲来则再拉他意思意思,三来两去没停歇。今天早上,刘义校给孙仲来送上西瓜,趁晚饭间又让饭馆送一盆羊肉汤到孙家。刘义校正喝得得意——轻而易举就与大权在握的书记建立起这么深厚的友情当然得意。程立达传来话,他征询孙仲来,得到让快吃了去打理工作的答复。这个答案是刘义校始料不及的,不免倒吸一口凉气,思忖:难道书记这官儿不如校长大?
马成祥正等程立达回话,高会计找来,请示补收学费是否向孙书记汇报。马成祥眼尖尖地盯着他诘问:“你先说这学校是谁的,现在其它两处联中还没合并来,这个中心中学的名堂能算数吗?你给我说说,他姓孙的算老几!”一气穷追猛打。高会计站着静听完训斥,一丝若有若无的诡笑从脸上闪过,问马成祥,刘主任今年送来的西瓜味道如何,又引得马成祥再潮上一波气愤,七分怒火三分懊恼地道:“咱没这个福份品尝,他就是给送来,我也把这些臭东西扔到他身上!”
“不会从此不吃西瓜了吧。”高会计道,“天这样热,西瓜消暑最好,买百儿八十斤用不了几个钱。”
“不吃西瓜死不了人吧。”
“年年吃人家刘主任的瓜,也该让刘主任尝尝你的瓜了,最好让老师们与刘主任一起品尝。”
看着高会计灵动的笑眼,马成祥一沉,道:“好!”
回来复命的程立达又接受了一个任务,买两篓上好的西瓜来。看到马成祥火气正盛,程立达慌忙去执行任务,他买回西瓜这里气氛已缓和,马成祥和颜悦色,高会计随和地打着哈哈。他们拣一个最大的剖开刚要吃,二校长闯进来大嚷,说一定是刘主任又送来瓜了,埋怨不告诉他,抢起一块就啃。马成祥怒气又被触发,愠色厉声道:“一边吃着去向所有老师下个通知,我要在大办公室开一个西瓜宴,别忘了,务必把我们的刘大后勤主任和孙大书记请到。”二校长糊里糊涂地得令而去。
马成祥吃罢,踢着一地的瓜皮道:“原来不光刘义校家产西瓜。”问身边二人,“不如人家的甜吧?”
程立达瞄过去道:“想吃更甜的?到孙书记家讨去。”
“臭小子,少拿我开涮。”马成祥道,“想他那好的可以去要嘛。”
高会计扔下瓜皮看看马成祥的脸色程立达的嬉皮相,把脸尽量拉长一副滑稽相:“小程啊,人家往高处走了,咱也让马校长领着投靠去啊。”
“行!”马成祥松松爽爽地笑笑,猛敛悦容道,“我先领你们到西瓜宴上和他接触一下再说。走!”
二校长忙得不亦乐乎,把西瓜宴的通知下到各办公室,回到校长室扫地打水更是一阵忙。因今年分来老师多,他从第一线退下来在校长室打杂,叫了近二十年的绰号“二校长”到现在算是名符其实了吧。马成祥到来问准备好了没有,他一肚子怨言,说自己这大把年纪的人了,一个人也指使不动,王业坤听到吃就等不及了过来看情况,让他提桶水,他百般推脱,让老殷去提,这个老殷也是一百个不情愿,去这半天了还不回来。正说到这里,政教主任殷梧声提水进来,二校长马上改换语气,说他任劳任怨的好话,殷梧声不声不响地放下水和各人点头打个招呼走出去。二校长朝他身后瞪几眼,恨恨连声,说这老殷表现得象好人,其实不然。马成祥无心听这些闲言,二校长及时转话题压下声音道:“刚调来的汪秀哲是个人物,昨天光我见,他去了孙书记家两趟。”“真是这样?”马成祥终于有了兴趣,敏感地沉思片刻,“没想到他初来乍到就显山显水了。”
校长办公室里,老师们或站或坐乱嚷着,孙仲来与刘义校进来坐定,程立达就手把菜刀麻利地大斩一气,新来的大学生倪诚与郑培才上前帮着到处分摊,桌子上红红绿绿地就摊满了。大家正要动手,马成祥清清嗓子朗声道:“我们今天也算摆了个宴,只要是宴席就得讲究礼数讲究主次上下,这头一块应该是孙书记的。”说着双手捧起一块恭恭敬敬地递上去。他又拣起几乎有半个大的一块,目光罩定刘义校道:“第二块理应给你刘主任,你是种瓜的行家,味道怎么样应由你给我们下结论了。”一直把瓜递到刘义校嘴边,“品品味道吧,和你家的比味道是不是欠纯正?”
刘义校接过逼到嘴边的瓜愣在那里,脸红白交变着。马成祥极是谦恭地礼让:“尝尝嘛,别的可凭灵敏的嗅觉,瓜是需要用嘴啃的。”大眼一瞪,“毛主席说过,要想知道西瓜的滋味就要亲口尝一尝。”这句换了物象变了味的伟人名言和着马成祥浑厚的中音,不亚于毛泽东站在天安门城楼上宣告中华人们共和国成立的庄严。
不得已的刘义校抿着小口咬一点,含在嘴里又忘记嚼了。整个办公室里死一般地静。马成祥招呼大家吃,程立达与二校长、张兆国立即动作开来,一边招呼着一边向老师们手里递,大家还在这云里雾里回不过神来。有人已不想享受时令鲜品暗中退场,有人持瓜在手也如刘义校般无所适从,逮住一大块大嚼大咽者也不乏其人。余若夫慢条斯理地啃完一块,一手拎着瓜皮一手理着头顶上那稀疏的一丝不苟的头发,悠悠然踱出去,郑培才拉拉身边的小青年武玉浩等随即跟上。这导致阵脚大乱,全跟着向外涌。顷刻间,只剩下应该在这里的几个人。
孙仲来安坐着一个劲吸烟,接过来的瓜就放在面前一动未动;刘义校目光直直地愣着;二校长端着瓜啃得两手两腮,还没忘了昏黄的老眼滴溜个不停,幸灾乐祸的神情;程立达刻意装扮着年轻老成的姿态,随时留意捕捉马成祥的意图;殷副主任与康副主任低头默坐在一边。马成祥一脸骇人的笑容道:“老师们都走了,我们继续吃、继续吃。”洋溢的热情卷来的凛凛寒流把刘义校激得牙齿抖出声响。
回办公室的老师们和着西瓜的滋味体味到,当前这换汤不换药的学校,风平浪静的表面下正有惊涛骇浪在卷涌,前行中的学校又要经受暴风雨洗礼了。
王业坤兴致闲来诌起辞儿——
乱嚷嚷,静听大戏鸣锣开幕;
闹哄哄,笑看小丑粉墨登场。
有人分析这骈句的“合掌”之弊,新分来的师范生们从中进一步感到西瓜宴的不同寻常,不知就里如坠进五里烟云。杨泉生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引来老会山们七言八语:
“大学生脑子里装满了学问,没考虑俗事的空档了。”
“知道一群狗争一块骨头会打架吗?”
“朝真暮伪何人辨,古往今来底事无?”
“酸碱相遇要发生剧烈的化学反应了。”客串进来的郑培才笑嘻嘻地道。
吵闹中,马晓取下挂在墙上尘封已久的三弦琴,错杂弹来的嘈嘈切切之声,远不是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清纯音律,让人听来倍生烦恼。琴声里飘荡起张兆国不离口的小曲儿——
小二妞哟——,去打狗哟——,后峪碰上小放牛,小放牛的往前凑,好妹妹呀——,哥给你脱衫挠肉肉,别怕——,哥哥知道你苞儿娇,哥的铁线会慢慢抽……
闫玉东没参加西瓜宴,约上同乡小青年刘德谦与董全兴作陪宴请老同学汪秀哲。在几处学校混荡了十来年的汪秀哲深知友情之重要,在这里有老同学做同事又有幸受到热情款待,喝得开怀谈得畅快。谈起人际关系难处,两人颇有同感,闫玉东板起脸印堂上蹙出个“川”字道:“哪里都一样,这社会没人了,就说我们这里吧,扳着指头数来没几个好人。就说你那个中学同学郑培才,这小子最不是东西,鬼怪刁滑,被人称作‘鬼子’,光听绰号就知是什么货色了。你的老乡程立达是去年来的中师生,论说,还是我们的校友,这是专高处添土矮处掘坑的小人,简直就是校长腚后的屎苍蝇……”刘德谦他们打着帮腔,一斤酒没喝完,十来个大大小小的人物就被解剖得赤裸裸血淋淋了。
郑培才发现到处没有闫玉东几个,头脑一转便来到闫玉东家。他听着屋里喝酒的吵闹声,看到门前有一张锨便顺口大说着“借锨用”,闯进屋里来。他的到来,主人们十分厌烦,但不能不表现出十分的热情盛邀其入席。
让他人先把刚调来的老同学汪秀哲拉拢去,郑培才极为懊恼。第二天,他亡羊补牢,拉上小青年武玉浩作陪把汪秀哲请来。郑培才的这间单人宿舍与一般老师两三人合住一间或是住七、八人的大宿舍相比算是很方便,可比闫玉东两间房子一个院的双职工居所相形见绌,更何况妻子不在。他让伙房炒的几个菜客人来时早凉了,要冲茶,从伙房里打的水却不开,只得从床底下拉出来一只破电炉子,一壶水没烧开,电热线断了两次,他接着线自嘲,除非他这样的好人才有这好家什,最后还是武玉浩出去要了一壶水才解了燃眉之急。
条件尽管简陋,酒喝得还算尽兴,叙谈更是让人高兴的,从头叙到尾又从尾叙到头,三叙两论,两人叙出表叔侄关系。他们酒足饭饱回到办公室已是第二节晚自习时间,守着一杯茶吞云吐雾的闫玉东问道:“热乎了热乎?”
“闲着无聊喝了一壶。”郑培才道。
“我也喝了一壶,只是自己喝得没意思,要早知道你老郑设宴我就去借锨了。”闫玉东悠悠地道。
稍迟疑,知情的几人哈哈笑起来,其他人莫名其妙,刘德谦一番解释,大家又笑上一阵。
第二章 三
    赵元伦挨打后心灰意冷,当确知自己被任命为小学中心校长而马成祥为中心中学校长时,如跌进了深渊,又败一阵的失意完全淹没了他。改换门庭成为他手下人马的耿会计前来祝贺,告诉他中心中学是党支部书记领导下的校长管理制,他很快领会到其中奥妙,心中冷笑一声,如服了回春丸,笼罩在家里整整一个暑假的阴云被这一抹轻笑荡去。
教改大会他堂堂正正地去了,散会后到镇里扯上半天,又到了中心小学机关——原教育组驻地,王朝马汉张千李万的早已恭候多时。刘六这个昨天的上司今天的下属忠诚地扮演着辅臣角色,各教学片负责人几乎全是原教育组的人马,都是久经世故的人,迎逢得热情得体。他们叙罢旧情叙新情,来到馆子喝一回同在一条船的交情酒。
赵元伦回到赵家坪的家时,牛利众早恭候多时了。牛利众在赵家坪联中做教导主任工作已有两年多,只因学校规模小,上面没有正式下委任状。这次改革名正言顺的官儿都无处安置,他自然沾不到官味儿,只因赵元伦已成了小学中心校长,赵家坪联中一时又合并不到中心中学,让其暂时管理学校工作。他摸不透“暂管”的头衔有多少份量,是前来讨教的,掩饰不住的美滋滋的神情使赵元伦生厌。说到“暂管”正题,牛利众更是流露着成为一校之总管的得意。让赵元伦无名火上涌:“让你管你就管,不让你管,你就站在一边看!”
“让我暂时管理,你看,这到底算什么名份,怎么管才行。”牛利众还不知趣。
“我问你,人家封你当校长了,还是封你当主任了?”
牛利众一时摸不清赵元伦的意图,不知该说什么好,被一通没好气的发问逼得愣神儿。
“既然没正式宣布你什么职务,那你就是一般老师,量着自己的身份去管吧。”
牛暂管受到如此轻薄才掂出了自己的份量,沮丧地道:“管个屁,让学校乱去吧!”
“大乱还是大治又管你什么事了?”赵元伦换上语重心长的语气,“老牛呀,不管怎么说,你我不是姓马的船上人,他不会给咱什么好处,工作上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们一起共事这么多年,我不会扔下你不管。”
牛利众从老主人那里搞清了自己的位置讨来行为策略,什么都不管不问,甚至连他的尊容老师们都越来越不容易见到了。本来就厌倦了闭塞的山沟的几个公办老师,趁大好机会来无影去无踪,好个逍遥。在校时间经常的是几个民办老师,就是他们,家里正有一大堆农活要干,也不能按时按点到校上班。女民师刘玉娟带着两脚泥巴走进教室,遇上叫赵虎的学生打同学,她上前劝解,被赵虎一头撞在乳上,她气恼得哭,老师们更无心绪上课。较年长的民师李友才找到牛暂管要求维持秩序,牛利众正在懊丧、愤愤然中,听到聒噪发开了邪火,让他找马成祥找孙仲来去。
王家管庄联中合并不到中心之前,镇里明确指示于桂山再招揽一阵,可是他只承认教改大会宣布的“主席”职务,对学校日常管理不闻不问,并且三天两头地到小学中心驻地找新上司赵元伦,要求马上就任主席之职,这处联中也完全处在自由状态中。两处联中的问题从各个渠道反映上来,孙仲来与马成祥都等着对方去处理。在孙仲来的提示下,王大胡子三番五次责令马成祥协调好下面的工作,可这岂是容易事?为怎样尽快把下面两处联中合并到中心,为校舍的扩建筹备工作,镇里组织的大会小会碰头会让马成祥应接不暇。中心里的教学工作也不正常,教导主任黄其善抱“病”在家,康副主任当惯了附属,工作既无主动又无魄力。马成祥在内外交困中,当再次接到王大胡子让尽快处理好下面联中工作的指令时,他让程立达专程给牛利众送去一张条子,让务必维持好学校工作,若再这样下去或者出事,拿他是问。
牛利众揣摸着这口气、这份量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找赵元伦讨教。赵元伦看罢条子愤然:“欺人太甚!工作就是尽心干,闪失也难免,他姓马的拿人不当人!”过一会儿气恼收起来换上凄然神情,“哎——我们赵家坪联中是小庙,出来的和尚也让人看不起。老牛呀,你好歹也是主任,这次大改组,中心中学还不是姓马的组的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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