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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醉了狗醉了-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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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当,必须让老师把学生请回来。黄其善好言把她打发走,动员班主任舒宗昌去请没动员成功,第二天早上书记太太来问罪,黄其善只得派闫玉东与富有经验的汪秀哲把学生请了回来。
现在罗二哥又跑了,并且挨了打,被打得流了血,这还了得?黄其善前思后想还是要以工作为重,忍气吞声下驾找到马晓。
“你和罗勇的班主任走一趟,”黄其善道,“把学生叫回来。”
“罗勇说退学了吗。”
“没说,咱有错误,先去说几句好话,把大问题处理在未发生之前。”大度地,“你去伍日民小买部赊两盒烟,记学校的账。”
“假设我不去呢?”马晓道。
黄其善乞求:“得去,全算帮我,就算这是我个人的事,你多少得看点咱三峪人的面子。”
“我级别不到,还是你当校长的去好,这样对罗二哥更尊重。”马晓讥笑道。
“得你去。”黄其善还是谦和地央求。
马晓倏地变出一副凶恶面孔:“告诉你,我不会去的,想让我去?你等着吧!”
话刚落,马晓的学生来报告,罗二哥他们几个在宿舍里逼班长给买烟,声言班主任打了他,班长给买两包烟道歉。
“好,罗勇没回家就好。”黄其善释然。
“他又寻衅闹事,你看怎么办呢?”马晓道。
“怎么办?”黄其善又还回校长的威严,轻蔑地哼一声,“你自己惹的事,连学生也跟着遭殃,有本事就处理去吧!”
“校长,还是那句话,你什么也别管,我去负全部责任。”
“你?你敢!”
来报的学生没听到让回去的指令,站在一边看自己的老师与校长不愉快的谈说,体谅到老师的难题要替班长去买烟了事,马晓道:“校长,就依学生说办?”
“就这么办!”黄其善如三军主帅下全军出击命令般有气魄,“烟甭学生出钱,学校还买得起!”嘱咐学生买烟记到学校帐上。
汪秀哲听说马晓与罗二哥又闹上了,不计前嫌找来慰问。其实,他的蹇运早就来了,窗玻璃早被打碎过几次。他看到这种情况插言:“我们老师不硬起来,只能助长学生闹事的气焰……”
“都象你们两个,就能把学生管好了?我们是教师,对特殊学生要特殊对待,不能一成不变一个标准。”
“校长——”汪秀哲道,“罗勇还象个学生吗?他和咱老师的纠葛先不说,前几天把同班的一个小个子学生推到在花畦里,腿上擦去了一大块皮,受伤的学生哭着说去派出所找他表舅,罗勇才当回事,把这个学生连哄带吓唬,弄了贴伤湿止痛膏给贴上,这学生伤口化浓溃烂昨天请假回家了。”
“我当校长也管不了那么多事,谁出了问题谁负责!”
马晓不想与他们论说长短,把他们打发走赶去学生宿舍。罗二哥一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马晓刚赶到宿舍前,他们便向外蹿去,马晓只差一点没把赵虎抓住,把最后一个堵在了屋里。这一个跑掉是不可能了,这是号称四哥的那个学生。
对这个四哥,马晓有所了解。他父亲是五十多岁的农民,早年,因为家里穷又缺爹,直到近四十岁才用十九岁的妹妹换来了媳妇。就在媳妇生四哥时,为了给媳妇加点营养下奶,他借了东家借西家没借来分文,这因为他结婚时已向能借的人家借遍,到现在也没能力偿还。他不得已中跑二十来里路到学校前的会山溪里炸鱼,右手便随着扔迟了的炸药包的一声爆响飞走了。四哥是穷苦农民家的孩子。
“你在这里干什么?”马晓厉声道。
“玩儿。”
马晓跨上一步,一脚踹去。
“老师还打人?!”
四哥硬气的话没说完又挨上一脚,经这样几个回合,四哥瞪着死羊般的眼睛终于屈服。
“做这样的事多少次了!”
“就这一回。”
啪地一声,四哥又挨上一记耳光,嘴角也现出鲜丽来。站在一边的班长哀求:“放了他吧,老师。”
“你也老实点,要不连你一起揍!”这时的马晓全然是一个横行霸道的恶棍,“把这辆自行车上的绳子给我解下来,快!”
班长机械地解绳子,马晓凶相毕露逼视着四哥,四哥扑嗵跪了下来:“我……”
马晓呯然心惊,对这个熟悉的镜头厌恶得作呕,一脚踹去厉声命令:“起来!”
四哥起来,把斑斑劣迹说来一大堆,竟然罗二哥与赵虎哥们儿几个还打算把一个漂亮女同学弄到僻静处亲一亲;竟然还偷了一家饭店的一台录音机及三十几元现钞,走时赵虎还在人家桌子上撒了一泡尿;竟然两次夜间翻进供销社大院,尽管没得手。
马晓听得好累。当四哥再跪下去捣蒜般磕起头来求饶时,他全然不理。这个还未涉世却足以进“少教所”的学生、那个已进知天命之年的同类赵存秋、那个通神通鬼的算命先生……似都在跟前,同时跪着同时磕头。
这就是“五千年古国古”的泱泱华厦、世界中央大中华吗?马晓的心碎了。
他明确地意识到,在自己脚下的是一个不满十六岁的孩子,是一个没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人,是一个需要家庭、社会、学校规范才会成功地走入社会的人。这时,马晓的耳际又萦绕着同村一个叔辈的话——
你们的学生,成材的多,还是犯法进劳教所的多?
眼前的学生,不正是叩着劳教所大门吗?马晓的良知又重新发现,挥不去的悲哀在胸口激荡,直到漫遍全身。老师啊、老师,干了些什么!自命才高八斗不凡脱俗,总觉得当一个老师太平庸屈了栋梁之材,整天怨待遇低、地位卑,无半点愧意地花去老百姓的血汗钱,可把他们的孩子教好了吗?他彻心痛肺地扪心自问,悔恨交加,直想学一学杨令公碑前喋血的壮举,——那也是解却不了心头惭愧与悔恨的。
“老师——,你怎么了?”班长扑上前,拉住塑在这里的马晓。
“老师——”四哥哇地一声大哭,“老师,我把您气坏了。”紧紧抓住了马晓的臂。
马晓被几声哭喊警醒,一展身把两个学生推开,万般柔情地望着四哥:“过来。”拉过来轻轻地扑打他身上的土。四哥无法接受刚才往死里打自己的老师如此的慈爱,张口结舌任凭摆布。马晓象为出征的小兄弟最后整理行装,给他扯扯衣脚又整整领口。
“老师――”四哥与班长同喊一声。
这句“老师”,四哥喊得比班长更富深情更富有崇敬,在马晓听来,似是登上状元榜的学子拜倒在恩师面前的一声喊,似是天涯归来的游子面对慈母爱抚的一声唤,似是受了欺凌的孩子偎到妈妈怀里叫一声亲亲的妈妈。
“能脱离开罗勇他们做一个好学生吗?”马晓平静地征询道,“老师相信你能够。”
“老师,我,我……”几刻前侠肠义胆英雄豪气的四哥成了一个泪人,道出了他的难言之隐。他们哥们儿真来过歃血为盟,谁要反叛,大家共诛之,并且道出因为轮着请酒,他在酒馆里已欠下六十多元的债,说到欠债更哭得痛切。
马晓让班长取来自己的钱袋,里面装的是几天前发的全部工资:七十元整。他全取出来拉过四哥的手放在上面:“拿去,付上欠款,以后再也不要这样了。”
四哥的手象放上了烧红的烙铁,马晓一放手,他倏地把手拳回去。钱,缓缓飘落。
“拿去!”马晓又是一副怒容,斩钉截铁地命令,“把原来的都了结了,以后不管怎样,有我,你的老师!”
班长把钱一张张地拾起来,看着老师似是问给谁,马晓接过钱,强行塞到四哥手里,再一次缓下神容深情地道:“去吧。”
四哥手端着钱,小心地走到门口,回转身惊恐地望一眼马晓,猛地躬身把钱放到门槛上,转身飞跑去。
从学生宿舍回来,马晓头痛欲裂,又犯了怕麻烦的老病,自己不打麻将,把赌局也逐出了宿舍。他似是对什么都没了兴趣,更显颓唐。
黄其善看到马晓可喜的变化,看在眼里喜在心头,猜到这个逞能的小子是被罗二哥一伙治服了,张扬自己的高明:“怎么样?他本事再大,也免不了自找难看,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第十九章 一
    舒宋昌班里分得一个地级三好学生名额,名曰“带帽名额”,是给罗二哥的。班里的学习委员就是他的侄子,学习成绩名列全级前几名。当舒宗昌落笔填表时,为侄子感到委屈为自己感到惭愧。他知道这个地级三好的分量,就是这么几张纸,也许能改变一个人的一生。他鬼迷心窍笔头一歪便填上了侄子的名字,想来个生米做成熟饭蒙混过关。这份不按校方要求的报表交到教导处,故意的作对使闫玉东忍无可忍大发雷霆,让马上改。舒宗昌正听令用刮胡刀片刮错填的姓名,郑培才逛过来发话:“舒老师,别忘了把填写的所有材料都刮去另填,否则就是张冠李戴了。”
“我准备挂羊头卖狗肉。”舒宗昌惨淡地道。
“你什么情绪?”闫玉东对知错不改的舒宗昌不客气,“这样做是不得已,再说上面的材料怎么写怎么算。这是从学校工作出发,为了顺理学校与上级工作关系才这样做,并不是为已为私。”
“别和老同志过不去,”郑培才道,“话是我引起来的,有火照我来好了。”
“你管什么闲事!”闫玉东面对不予理睬却是更往事里钻的冤家失去了领导的涵养。
郑培才正被冷得无聊,有人愿和他说几句自然乐意,便来了个兵来将档水来土淹。等着放假的老师们心中焦躁,已不能安心坐在牌桌前棋坪边,正游荡得无趣,教导处里富有刺激的场面都不想错过,围过来。郑培才趁着人多展示口才,句句理论逼上去。
闫玉东再也不屑应对,这就放假,他很多工作要忙,更不愿绞在口角间失去领导的伟大形象。
“闫主任,我说句公道话,书记的儿子就是法定的地级三好学生了?合理吗?”
“不合理的事多得很,你一件件都管去,大官儿的儿子当小官儿,老百姓的儿子靠一边儿,这人人会念的顺口溜,当然是现实情况,比安排个三好学生不合理得多,你都去管一管吧。”闫玉东道。
“那些远的事咱无头绪鸣不平,当一回老师,地级三好学生学校就能说了算,咱自己的孩子品学兼优却得不到,一想心里就不服气。”
杜瑞青从人缝里钻进来:“算了,闫主任不必当回事,不该乱管的就少说句,不管什么工作学校有原则。”
这劝架之言引得围观者议论开来,舒宗昌道:“郑老师,不说了吧,说多了招人嫌,幸亏我的舅子不是镇长,又不是为我当镇长的舅子家小孩办地级三好,否则,你放这些厥词我就和你豁命。”
“你影射谁!”杜瑞青羞恼地指着舒宗昌。
“和你无关吧?”郑培才道,“老舒说镇长怎样,你虽有个亲戚在乡里当乡长,可不在我们镇,是吧?”
“这是瞅准了教导处工作忙存心捣乱!”闫玉东暴跳起来。
人堆里张兆国插上言,阴阳怪气地帮上闫玉东的腔。大家认识到扰乱工作是大不韪,把郑培才推搡回组办公室。
舒宗昌装着一肚子不快跟来,耿会计为收每人两元的社会救助捐款也正在。看到这里没黄其善的人,耿会计道:“舒老师不需要生气,和大权在握的人更生不得气。”叹口气,“其实,现在世界上究竟谁怕谁?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再大的权柄就是这么回事。象上次一级晋级,老余到头还是把公道争来了,你应说是最有资格晋一级的,可……”看看大家,“不谈这些、不谈这些,说不说没意思。”极同情地望望舒宗昌。
此时冯升平有与舒宗昌相同的感受,想给哥家当班长的孩子要个县级三好没要来,感慨道:“人家有理(礼),地级三好就是礼品。马晓说过……”说到这里停下来,顺手拣起粉笔向黑板写去:
礼,君子的品格,小人的手段,凡人的情谊与无奈——马晓名言录
这几个字给处在多事之秋的马晓又引来麻烦。二校长来到三年级办公室,飞扬着幸灾乐祸的神采道:“马老师,校长要向你讨教。”马晓不应声,二校长大失面子,如给县太爷传令的衙役般叫喊:“校长有请马老师——”
校长办公室里,黄其善们运足力道等来了马晓。黄其善乜斜一眼道,“马老师,你才高见识广大,今天我们听听你的高见,有什么名言警句尽管说来。”
这里除了在家养病的殷梧声,一应领导全在,都饶有兴味地看着眼前这个放荡不羁的稀有动物。
“你们有什么话直说吧,”马晓道,“用不着这样的阵势,虽说拿蛤蟆得摆下老虎阵,我在你们手里怎能比上一只蛤蟆?任凭处置。”点上烟悠悠吸来。
“我感到学校的任何工作应该先向你请示,用你的理论卡一卡才能实施。”黄其善道。
“我感到非常荣幸,”马晓开怀的样子,“居然当上太上皇了。”应对中,对这些自己觉来无头无脑的话绞尽脑汁品味,想不出为何又出这一劫。
“我先请示你一下,”黄其善道,“你本人的工作做得怎样?”
“很好。”马晓打上官腔,“我相信本人所任的课,与全县相比,会比我校一部分老师强一些,不会低于本校平行班的水平。”
牛利众翻翻白眼道:“我认为你那两个班,别人教成绩会更好。”
“当然了,”马晓道,“你教,成绩一定更好,吃姜还是老的辣,花儿还是野花香,你比我老,你肯定好。花儿的问题是附带出来的,与本话题无关,这无关的花儿嘛,咱就不说了。说到老的比少的要好还有个好佐证,那就是杨贵妃从李隆基的儿媳妇成为李隆基的媳妇后,经过反复体验说,老的比少的悍猛。当然,我们是借此说老的强、好,并不是说性乱方面的问题。至于黄校长嘛,那一定是更上一层楼。”冷眼看一圈听得哑然的众位领导,“还有什么要请示?不然本人开路了。”
马晓起身要走,黄其善大喝一声“站住”,马晓回转身,牙咬得“咯咯”响。
“我大把年纪的人了,这态度行吗!”黄其善站起身来,眼睛红红地,“你这个不知人理常伦的东西!”
闫玉东也说来:“校长这么大年纪的人,这样的态度,太不象话!”
马晓看去黄其善黑白参半的头发,颤颤巍巍的一把瘦骨,忘却千万种羞辱,顿感惭愧,在喝斥质问声里,如泄了气的皮球,一副落魄相道:“校长,我是不应该这样做,这确实有失晚辈的身份,请原谅。”黄其善火气稍落,嘟噜着年轻人太不识相的话,闫玉东再来一番道德评论,也老了的刘义校惺惺惜惺惺,也义愤上几句。马晓洗耳恭听,领导们说得烦了,把他逐出办公室时,他觉得好怪,难道领导们摆下阵势就等他这一转身吗?
偷觑的老师们看到马晓似中了什么邪,好奇地问为何如此温顺,他烦得难受,无心照顾大家的兴趣,更无法自我排解乱成一团麻的心绪,信步踱向校外。
他来到小河边,留心找个合适的地方涉过去,却看到水中自己的影子,发觉水中灰暗的自己陡然清瘦了不少,一个多星期没刮的胡茬直硬地蓬散着,如刺胃的针毛,全是一副潦倒相。再定眼细看,那水影像却模糊了,只有一个青黑的影子,似素描像刚廓出外围,水底的一层腐草枯叶却清晰地映入眼底。他不想再让自己溶在这肮脏之中,从高高低低远远近近的几块石头上抄过去,穿棉鞋的脚极不利索,仅七八步的泥潭两次险些歪进去。他顺着走势较矮的山脚向上攀,走了几百米就累得心虚气短,找根树枝作拐杖继续上山的路。脚下化又未化的薄雪好滑啊,每一步都是这样艰难。他费时一个多钟头,终于攀上了大拉山主峰下的小山头。他抬眼向上望去,通向主峰的路陡峭难行,坐到地上喘息着,体内向外蒸腾的热气告诉自己内衣已被汗水浸透。“我已经衰老了吗?”他闪出这个立时就让自己感滑稽的念头。才近三十岁的人,正是体力精力最旺盛的时候,真不知为何有如此荒唐之念。可运周身气息体会一下,自我感觉极坏,想到卧病在榻的老人也不过如此,一时自信全然崩溃,颓然仰倒在雪地上。不知过了多久,他感到浑身冰冷的时候,似听到身下大地深处隆隆不息的咆哮,愤怒的溶岩激荡,似是体内又注入了催发新生的力量,试着活劲了下有些僵的肢体,默念“我还行”,心劲一聚陡然站立起来,一气跑到主峰顶。
站在山顶眺望,学校是童话里的小人国,房如兔舍,六百米环形跑道的操场如农家拉碌碡打小麦的场子,星星点点的人如蚁蝼,这方生生息息的世界如同儿时掘出的一个蚂蚁王国。他叹息:玉皇或天主,你们创造的人类太渺小了。
正是残阳铺泻的时刻,一轮苍黄的落日映出半天灿烂,远远近近的山岭层层叠叠,绵绵伸延向极目难望的苍茫处,高高低低的峰巅岭头一片白亮,幽暗模糊的山谷一派恍惚神秘。
此景此情中,他不免生出“江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的感慨,养育芸芸众生的大自然,江山不改,碧水长流,白诩为万物之灵的人呢?五千年也不过短短一瞬间,何况可数的几度夕阳红就把个体的人红去。人,一个个粉墨登场忙碌碌,到头是一抔黄土掩尽风流。
他的灵魂如入了天国,心神轻松超然洒脱起来。
回到学校,同舍的人正找他,邀他去喝年终酒的郑培才更是找得急。这之前他是不会应邀的,这时欣然应约,面对等在这里的座上客程立达,友好地淡淡一笑。他坐下来看着菜肴饥饿感陡增,一巡酒下去便不停地夹起菜来,好多日子没体味到入口的东西如此香甜了。
这场酒在平和的气氛下进行,马晓居然喝过程立达敬来的酒友善地回敬去,程立达高兴地道:“马老师想开了,以后我们要好好地联合到一起来。我听你说棋理,棋要尽量连在一起壮气才能经得住搏杀,今回咱要实践这个道理。”
不多时,马晓就在郑培才二人的谈说中弄明白,黄其善弄来了四十本减价挂历,已决定在晚自习时间发下去,明天早上开总结会散伙。看着马晓漠不关心的样子,郑培才调动情绪道:“你猜,挂历怎么分的?”
“甭去费神,给也可不给也可。”马晓道,“等于过年拣只兔子,有没有一样过年。”
程立达大所失望,喝起酒来没了刚才的兴致,还是说出了分配方案。郑培才气概昂扬地道:“黄其善瞎了眼,是调腚让人踢。只要小青年们有种性,他校长的日子就再难过一回。”看到马晓还是平静得无一点反应,生气地骂,“你是丢魂了!”马晓笑笑宠辱不惊的样子。
第十九章 二
    三年级办公室里,雪白的日光灯辉下打扑克的吵嚷成一锅粥,马晓把领回来的挂历往桌上一扔道:“谁愿要就拿去吧。”牌桌外围的观众近水楼台,跑上前就抄起一本。老刘抢到手一本半裸体美女像随即扔下想换一本,在扔下的同时,其余的被抢光,急忙再抓刚放弃的,这同时别人也把另一头抓住,两人都下意识地一拉,皱起的封面嘶啦一声扯下来。正打牌的人急忙中放下手里的牌却没抢到,抱怨这一场乱把牌场搞乱了,连连问马晓为什么不是每人一份。
郑培才与倪诚在别人疯抢中稳坐钓鱼台,看着抢到的人美滋滋的样子,没抢到的的羡慕生嫉妒的神态。郑培才对着“胜利者”道:“该有的不抢也会有份,不该有的抢去还得乖乖送给别人。”这话效果极佳,几个抢到正沾沾自喜的小青年自知资历浅好事难轮到头上,脸顿时红涨起来,抢到手的挂历犹如被施了障眼法抢来了一只癞蛤蟆。老师们纷纷问怎样分配。
“不是什么好东西,谁抢到谁就要吧。”马晓回答得没兴趣,“起码我不想要。”
“你臭什么!自己不想要,别人就不想要了?你送给别人,别人会要?”郑培才义愤地道,“虽不是好东西,从这里可看出领导对老师们的看法如何。若有我的一份,反而不稀罕不愿要,要是没有我的,说什么也得问个不给的理由。”
老师们都是责怪的话语,马晓只得说明了班主任和在团委、工会挂点衔的每人一份。
“图书室和实验室的闲人们有没有?”郑培才问。
大家瞪着眼盼不出马晓的回答,倪诚道:“听说他们有。”
“后勤的人有没有?”郑培才又问。
“也有,”倪诚道,“听说连伙房师傅都有。”
“他娘的,给我的这份也不要了!”郑培才道,“当班主任,才和后勤打杂烧水的一个级别,我们一般老师连那些人都不如,这是对我们前勤卖命的老师们的蔑视侮辱!”
他的话又一次产生出活酵母的力量,把老师的自尊酿成了熊熊烈焰,有份没份的齐骂起来。欧阳绛梅一失冷静,摘下眼镜拿在手上敲得桌子叭叭响,荡漾着一身帼国豪气。受“蔑视”的大都是小青年,他们强烈的自尊在如此奇耻大辱面前把自己烧得理智尽丧,一呼百响,向校长办公室涌去,欧阳绛梅也硬拉上叶梦跟了上去。
其它办公室的受“蔑视者”也相继遇涌进校长办公室,在齐声质问的声浪中,黄其善如一个狂风骤雨中的孤独跋涉者,无力的解释如惊涛骇浪中的求救声,完全被淹没。有些人觉得晓理泄不去一腔屈辱,拍打起桌子来。黄其善忘了“大把年龄不容人摔打”的尊严,躲在一角的椅子上,哭、笑、怒都不解决问题,只好缄口任其闹,一口接一口地吸烟。
“干什么!”闫玉东踱进来就是一声狮子般的怒吼,“纯属胡闹!有事可以协商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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