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酆都玉女-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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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巧玲从鼻中“嗤”的冷笑一声,嘴角略披,双眉微扬说道:“我纵然管你不住,大概也有人能够管得住你!”

唐三变闻言之下,似乎怔了一怔,但旋即发出一阵嘿嘿怪笑道:“凌家丫头,你说的人是谁?听你言中之意,莫非你不是单独前来赴约,竟还偷偷摸摸地,另外邀有甚么帮手……”

凌巧玲笑道:“你那点‘百毒郎君’凶名,并未看在我凌巧玲眼内,我何必约甚帮手?不过是适逢其会,另外有几位朋友,想对你查询一桩血案……”

说至此处,语音略顿,扬眉朗声叫道:“窦姑娘、柴姑娘,你们如今可以出来会会这位‘百毒郎君’唐三变了,但必须遵守诺言,把他留给我处死泄恨!”

窦凌波、章凌峰、柴玉芝等,听得招呼,自然均从石后纵出。

但窦凌波于纵出之时,却神功默运,屈指轻弹,把杜强点了穴道。

章凌峰见状微愕,但已来不及问,只得随同窦凌波纵出,与那“百毒郎君”唐三变相会

凌巧玲一见他们,便娇笑说道:“你们去盘问这位相当刁狡的唐三变吧,我要先看一场热闹,静作壁上观了!”

说完,飘身一闪,退往石后,发现杜强已被点穴,不禁“呀”了一声道:“姑娘,我已为你将唐三变引来,你还制住我杜强兄弟则甚,未免太小心了!”

窦凌波笑道:“对不起,凌姑娘,江湖中太险恶,讲究‘逢人只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我为了后路安全,不得不暂时委屈杜朋友一下,等我们与这‘百毒郎君’唐三变,把交涉办完,再向凌姑娘与杜朋友,郑重谢罪就是……”她的语音方顿,忽又想起一事,再度向凌巧玲高声叫道:“凌姑娘,我是以独门手法,点了杜朋友的睡穴,对他毫无伤损,但外人却无法解救,你若擅自伸手,万一出了差错,我可不能负责!”

凌巧玲静静听完,以一种极为不悦的语气,冷笑一声说道:“好厉害的窦姑娘,我就在石上静观,等你们与唐三变把交涉办完,再复向你请教!”

这时,那脸上戴了人皮面具的“百毒郎君”唐三变,目光一扫窦凌波,冷然问道:“唐某与诸位似乎素味生平,诸位却如此神秘地,诱我至此,为了何事?”

窦凌波道:“为了要向你求证一件事儿……”

她边自发话,边自怀中摸出那根毒针,拈在左手食拇二指之间,向“百毒郎君”唐三变,扬了一扬,继续轩眉说道:“唐朋友,你认不认得这根针儿?”

唐三变根本用不着接过细看,只向前走了好几步,目光略注,便点头答道:“当然认识,这是我所用十三种暗器中一种,名叫‘灭绝神针’,姑娘是从何处得来,并如此郑重地,向我查询则甚?”

窦凌波想不到对方竟一口直承,毫不推诿,不禁心中微带诧异地,把两道炯炯目光,紧盯在这素以凶狡出名的“百毒郎君”唐三变的身上,冷然说道:“唐朋友是四川唐门旁支,不会不知道川中有位老侠,叫作‘西川怪叟’龙天武吧?”

唐三变应声答道:“当然知道,我和这位龙老人家,还有数面之识,但已多年未见,不知他是否健朗……”

窦凌波不等唐三变话完,便冶笑一声,截断他的话头说道:“龙天武老人家已归道山,但非善终,是被凶人所害,这根毒针,便是由他老人家的遗体之上寻得,唐朋友既然系此针主人,应该还我一个公道!”

唐三变“哦”了一声道:“听姑娘言中之意,是把我唐三变,认成暗算‘西川怪叟’龙天武老人家之人?”

窦凌波把手中那根毒针,扬了一扬,说道:“不管行凶之人,是不是你,对于这根毒针,怎会留在龙天武老人家遗体之上,你总得以毒针原主身份,向我作一交代!”

唐三变从那冷漠漠死板板的人皮面具之内,射出两道森冷目光,点头说道:“好,我就给你们一个交代……”

他一面说话,一面便伸出右手,不知向怀中摸索一些甚么。

柴玉芝因久闻此人善用各种毒辣暗器,见状之下,高声问道:“唐三变,你想作甚?……”

唐三变笑道:“姑娘不要害怕,我只是取件证物,给你们看看,你们便知我是局外之人,根本无关,不会再向我查问甚么龙天武老人家遇害之事了。”

说话之间,已从怀中取出个扁平铁匣,向前走了两步,缓缓把铁匣启开。

在如此情况之下,窦凌波,章凌峰,柴玉芝等三人的六道目光,自然一齐注向那只铁匣。

谁知唐三变在启开匣盖之后,竟随手把那只铁匣,向窦,章,柴三人一翻。

顿时有数十线寒芒,从铁匣中飞出,分向窦凌波,章凌峰,柴玉芝等三人疾射而去。

尚幸,窦凌波早怀戒心,内家真气始终凝聚备用,见生变,立时扬掌吐劲,向那漫空寒芒,并化为无形气网,扩大范围,连站在她身边,功力稍弱的柴玉芝,也一齐加以护住。

章凌峰功力甚高,虽在变生不测之下,也能够及时自行防卫。

故而,那位“百毒郎君”唐三变,虽起凶心,发出毒手,却并未能对窦凌波,章凌峰,柴玉芝等三人,构成任何伤害。

但就在窦凌波与章凌峰,双双惊变防身之际,他们背后,却起了四种声息。

第一种声息是那高踞石顶,作壁上观的凌巧玲,突然狞笑高叫道:“窦家丫头舆柴家丫头,你们上了当了,替我拿命来吧……”

第二种声息是灵猿“小黑”的一声怒啸!

第三种声息是凌巧玲继“小黑”怒啸之后,发出一声惨哼!

第四种声息则是暗器破空的“嘘嘘”锐啸之声!

窦凌波与章凌峰于听得第一声声息——也就是凌巧玲的狞笑发话以后,不禁大吃一惊,眉头深蹙地,心中暗叫糟了。

因为凌巧玲既已如此发话,显然立下杀手!

自己等因唐三变突发凶谋,变生不测,已尽全力防御,背后再来袭击,却是如何抵挡?忧惊焦虑之下,那第二种,以及第四种声息,已几乎同时并作!

前文曾经交代,第四种声息是暗器破空之声,但这些暗器,似乎失了准头,那“嘘嘘”锐啸声息,竟多半从窦凌波,章凌峰,柴玉芝的头顶上空飞起。

于是,窦凌波等脑海之中,立即把第二种猿啸,第三种人哼等声息,加以电掣联想……

他们认为定是灵猿“小黑”,发现情况危急,突向凌巧玲发啸袭击!

凌巧玲既然惨哼,必已受伤,也由于她受伤之故,那些暗器,才突然失了准头,使自己等万般侥幸地,逃过一场劫数!

这些念头,虽然联想起来,快如电光石火,但是使窦凌波等,怔了一怔。

就这一怔之间,两条人影,双双飞起,投入那相当湍急的巫峡江流之中。

不问而知,这两条人影,定是分明原属同党,竟伪装仇敌,差点使窦凌波,章凌峰,柴玉芝大上恶当的凌巧玲,和“百毒郎君”唐三变!

柴玉芝一怔之后,失声说道:“他们投江则甚?难道以凌巧玲,唐三变如此凶恶之人,竟肯自尽?”

窦凌波伸手拭去了额间自然而然所沁出的冷汗,摇头哂笑说道:“这等凶邪,怎肯轻易自绝?他们若非极精水性,便是另有安排,才投入水中逃命!”

柴玉芝“咦”了一声道:“还有一个人呢,那个叫杜强的,怎么未被凌巧玲等带走?”

窦凌波冷笑道:“杜强被我用独门手法,点了穴道,凌巧玲无法解救,若是带他同走,入水岂非累赘?故而她为了自己性命,便顾不得这位情郎的了!”

章凌峰挑眉道:“我去问他口供,对付这等万恶凶徒,我不惜使用错骨分筋辣手,那怕问不出他那青红皂白……”

边自发话,边自向窦凌波原先点倒杜强的巨石之后纵去。

说至“青红皂白……”之际,章凌峰已纵到石后,口中突然“咦”了一声!

窦凌波从这声惊咦中,听出章凌峰的疑诧心情,遂朗声问道:“章兄何事吃惊?难道那被我独门手法所点倒的杜强,竟神秘失踪了么?”

章凌峰未曾置答,只叫了一声:“波妹与柴姑娘,请来一看便知,这事委实出于你我意料外。”

窦凌波与柴玉芝二女,双双闪在石后,目光注处,也觉一怔!

原来杜强穴道未解,人倒在地,但脑门暨眉心上,插了三四根毒针,早已气绝身亡,进入“枉死城”内!

从这情形看来,显然是凌巧玲于赴水逃生之前因无法带走杜强,而对他下了毒手。窦凌波脸色如霜,秀眉简升腾煞气地哼了一声,说道:“那凌巧玲好狠辣的手段,我因已知杜强舆她有肌肤之亲,是她情郎,才疏忽了这一着,未曾提防她会狠下心肠,杀人灭口……”

语音微顿,银牙一挫又道:“这妖妇虽然侥幸逃走,但下次再若遇上我时,我却定要叫她死无葬身之地!”

这时,章凌峰的口中突又“咦”了一声。

窦凌波讶道:“章兄怎又惊咦?你又发现甚么?”

章凌峰摇头答道:“方才我是有所见而惊咦,如今却是无所见而惊咦,两者情况,是完全不同……”话方至此,已被窦凌波截断话头,秀眉微蹙地,注目问道:“章兄莫打玄机,你这‘无所见’一语,应该怎样解释?”

章凌峰道:“‘小黑’呢?”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儿,震惊了窦凌波和柴玉芝,使她们呆若木鸡!

由于适才猿啸人哼,暗器失准的情况推断,分明是灵猿“小黑”,建了奇功,使窦凌波,章凌峰,柴玉芝三人逃过一场却数!如今,凶邪已逃,“小黑”何在?

窦凌波首先双眉紧皱飞身上了石顶。

她已对“小黑”爱如性命,不见它的踪迹,自然焦急万分!

上了石顶,目光四下一扫,不禁“嘤咛”失声,珠泪立坠!

章凌峰,柴玉芝双双跟踪纵到窦凌波的身边,章凌峰首先关切问道:“波妹,你……你何事落……”

“何事落泪?”的最后一个“泪”字,尚未出口,窦凌波的目中情泪,已如断线珍珠,顺颊泉流而落,手指西北,语音悲咽说道:“小……小……小黑……死……死了……”第三章 说句成谶语 血洗四绝谷

巫山十二峰顶上站着三个满面愁容的少年男女英侠,他们就是“仙霞逸士”章凌峰,及“酆都玉女”窦凌波和柴玉芝等人。

这时章凌峰目光随注,瞥见灵猿“小黑”,倒在江边的一丛长草之内。

他立即纵过,一加察看,忙向窦凌波叫道:“波妹快来设法相救,‘小黑’虽然身中毒针,还没有死……”

这“还没有死”一语,唤醒了窦凌波悲痛万分茫然神智,赶紧娇躯电闪,与柴玉芝由石顶纵落。

经他们细加察看,“小黑”是在右耳根上,被打中一根毒针,业已毒发晕去,只是心儿犹在轻微“卜卜”跳动,并未死去,但已十分危殆!

窦凌波探怀取了一只扁形玉瓶,从瓶中倾出一粒赤红色的小小丹丸,撬开“小黑”牙关,并弄些江水,喂它服了下去。

章凌峰一嗅药香,便知道这红色小小丹丸,绝非凡品,遂注目问道:“波妹此丹,是能解毒?还是为‘小黑’暂时抑住毒力,不会攻心?”

窦凌波的妙目之内,仍蕴泪光,微摇臻首地,低声一叹答道:“药无上妙药,对于培元固本,增强气力,均具神效,但解毒却嫌药不对症,只能为‘小黑’暂维心脉不断,保住一口气儿而已!”

柴玉芝道:“能维持多久时光?”

窦凌波苦笑道:“一个时辰之内,大概尚可保命,过了此限,便自难言……”语音略顿,又自叹道:“针对毒力,这还是‘小黑’生具异禀,所中又非要害,才尚留一口气儿,换了一般武林人物,早就遭害身亡,化作南柯一梦的了!”

章凌峰向窦凌波问道:“波妹,我们如今可不可以替‘小黑’把右耳根上所中毒针拔下?”

窦凌波想了一想,点头示意。

章凌峰伸手拔出毒针,并替“小黑”在针孔上,敷了点解毒药粉,口内又“咦”了一声

窦凌波诧道:“章兄有何发现?”

章凌峰道:“我本来以为‘小黑’是被那凌巧玲妖妇,暗发毒针所伤……”

一语未毕,窦凌波便接口说道:“当然如此,‘小黑’必是阻止凌巧玲对我们暗算,把她抓伤以后,才中那妖妇的毒手!”

章凌峰瞪眼道:“这样说来,凌巧玲那妖妇,未免太以阴险深沉,所用毒针,竟有两种!”

窦凌波方对章凌峰投过一瞥诧异眼色,章凌峰已拈着那根拔自小黑耳根的毒针,朗声说道:“这根针儿,与我们先自群猿尸体内,所发现者不同,却与‘西川怪叟’龙天武老人家遗体上所获者,完全一样,若是凌巧玲所发,则不单这妖妇,身怀两种暗器,甚至连龙老人家的遇害之事,也是这妖妇所为!”

柴玉芝银牙紧咬,一旁恨恨道:“推而广之,我的血海深仇,也必定与这妖妇有密切的关系!”

窦凌波愧然叹道:“唉,我们真是太笨,好容易才找到这么一个可疑人物,却不自小心,不单被她逃走,并差点误中毒针,把我们全都送入‘枉死城’内!”

章凌峰苦笑一声道:“我们上当遇险,巳成过去,借水遁而去的凌巧玲和‘百毒郎君’唐三变,也只好再行设法追寻。目前急事,乃是救治灵猿‘小黑’,因为波妹喂它所服灵药,暂遏毒力,不会攻心的一个时辰效用,眼看就到了呢……”

窦凌波好生疼爱“小黑”,一双妙目之中,泪水盈盈地,悲声说道:“章兄,我实在喜欢这只通晓人言,善解人意的灵猿,何况,它这次所以遇害,是为了替我们犯险解围而致,你能够想个办法,救救它么?”

章凌峰叹道:“天生灵物,谁不钟爱?但凌巧玲所用毒针,毒力至剧,眼前在这‘巫峡’江边,何来对症灵药?”

窦凌波听至此处,妙目之中所蕴含的两眶泪水,已再度泉流而出。

章凌峰扼腕咬牙又道:“可惜,可惜,我那专解百毒的‘碧玉球’,偏偏已被歹徒骗去,否则,若有此宝物在手,‘小黑’所中剧毒,岂不……”话方至此,窦凌波秀眉一挑,凝神侧耳地,抬头向章凌峰叫道:“章兄你听,这是甚么?”

原来在奔流江水的上流蒙蒙雾气之内,传来了一阵隐约歌声。

章凌峰,窦凌波,柴玉芝三人,凝神听去,听出那歌声是首李谪仙的诗句:

“巫峡夹青天,巴水流若丝,水流有到处,青天无尽时,三朝上黄牛,三暮行太迟,三朝复三暮,不觉鬓成丝……”

章凌峰听至尾声,色然而喜,从口中发出了宛如瀚海龙吟的一声长啸!

窦凌波知晓章凌峰此举是与歌声酬答,遂向他注目,问道:“章兄发啸,与那作歌人酬答则甚?莫非听出了什么,认识他么?”

章凌峰点头答道:“此人乃我道义之交,各种文武学识,皆极高深渊博,故想发啸把他引来,或许他身边带有甚么能够救治‘小黑’的解毒药物,也未可知。”

窦凌波“哦”了一声道:“章兄的这位道义之交,定必也是当世武林中的知名人物!”

这时,上流的茫茫水雾之内,歌声已歇,并起了与章凌峰相和啸声。

章凌峰偏过脸儿,向窦凌波笑道:“波妹大概知道此人,他也列名于‘乾坤小八剑’中,就是精于剑法,擅于易容,并富于智计的‘追风剑客’茅浩。”

窦凌波自然久闻“追风剑客”茅浩之名,遂心生希冀说道:“章兄,快点把茅大侠请来,免得江流太急,他一时收不住轻舟直下之势。”

章凌峰笑道:“波妹放心,适才江上啸声,便显示茅大哥听出是我,已在前途,将舟拢岸……”

说至此处,伸手向上流江岸的雾影之中一指,含笑继续说道:“上流江岸的雾影之中,已有人影闪动,大概是茅大哥赶来了!”

窦凌波目注一看,颔首说道:“不但有人,还是两个……”

转瞬之间,人影已驰出雾影,是一个风神冲朗,腰佩长剑的青衣书生,和一个瘦骨嶙峋,身着紫色儒衫的中年文士。

章凌峰认得那风神冲朗的青衣书生,就是至交好友“追风剑客”茅浩,但却觉得那瘦骨嶙峋的紫衫文士,甚为陌生。

茅浩驰至距离窦凌波等约莫丈许之前,便自双眉微蹙,愕然止步!

章凌峰说道:“茅大哥为何面带诧色?难道你不认识小弟章凌峰了么?”

窦凌波在他耳边,低声说道:“章兄不要怪人,你自己胡涂,尚未将脸上的蒙面云巾除掉!”

章凌峰这才恍然,赶紧除去蒙面黑巾,茅浩目光一注,冷冷问道:“章贤弟一向光明磊落,怎么如今竟蒙起面来,莫非有甚见不得人之事?”

章凌峰起初委实被茅浩问得一怔,但却即会过意来,苦笑说道:“茅大哥何出此语,是否你在江湖上闻得小弟的什么劣迹?”

茅浩叹道:“杀人之家,辱人之女,怎会是我‘仙霞逸土’章贤弟所为?但流言如箭,众口烁金,贤弟为何不设法查明真相,替自己洗刷洗刷?”

章凌峰道:“小弟怎不尽力洗刷,来来来,我先为茅大哥引介两位武林同道,巾帼奇英!”

说完,先指着窦凌波道:“这位窦姑娘,芳名凌波,是‘铁面阎君’包效肃包老前辈的衣钵传人。”

茅浩“哦”了一声,立时肃立抱拳,向窦凌波注目含笑说道:“茅浩昔年曾见包老人家馨椟,唯近年风萍流转,拜谒无由,想必老人家一向安好?”

窦凌波也恭身答道:“多谢茅大侠……”

“茅大侠”三字方出,章凌峰便在一旁,截断窦凌波的话头道:“彼此均是侠义同道,波妹不必再称呼什么‘茅大侠’,便跟着我叫‘茅大哥’吧!”

窦凌波果然立即改口,向茅浩抱拳一笑,说道:“多谢茅大哥存问,家师托福安泰!”

章凌峰又指着柴玉芝,为茅浩引介道:“这位柴姑娘,芳名玉芝,便是惨被凶邪冒用小弟名号,杀害全家的唯一幸存之人!”

茅浩双眉方轩,章凌峰继续说道:“柴姑娘起初也以为这桩血仇,是小弟所为,遂受尽千辛万苦,跋涉入川,拜谒包老人家,请求主持正义,并曾将小弟,拘到‘幽冥地府’,加以审问,但如今柴姑娘业已明白,小弟也是受害无辜,共同查缉真凶,了断此事……”

窦凌波听至此处,接口笑道:“章兄,我也要修正一下,以后,可不必再称呼‘柴姑娘’,也跟着我,叫她芝妹。”

章凌峰点了点头,茅浩是足智多谋,反应敏捷之人,仅从这“你跟着我叫”,和“我跟你叫”的修正称呼之上,已看出章凌峰与窦凌波这一双英雄儿女,虽是新交,已积情愫。

这时,他也指着那位紫衫文士,向章凌峰、窦凌波、柴玉芝三人笑道:“章贤弟暨两位姑娘,我也为你们引介一位极负盛名的武林奇侠……”

语音至此略顿,目注紫衫文士,扬眉朗声说道:“这位就是四川唐门旁支,但却青出于蓝,冰寒似水,号称为当世用毒圣手的‘百毒郎君’唐三变!”

这番话儿,简直把章凌峰、窦凌波、柴玉芝三人,听得一齐怔住。

当然发怔,刚刚有个“百毒郎君”唐三变,与凌巧玲双双纵入江中,遁水而去,如今,竟另外又来个“百毒郎君”唐三变……

章陵峰等凝思至此,已被茅浩看出他们神色有异,诧然问道:“章贤弟,你们又何面带惊疑神色,这位唐兄,以前虽然曾误入歧途,名声不好,但近数年来,却已恍然顿悟,尽改前非,变得如仙如佛了呢!”

章凌峰摇头苦笑道:“小弟怎会不信茅大哥之言,只是刚才有位‘百毒郎君’唐三变,在此跃入江中,水遁逃去,如今却又出来一位唐兄……”

茅浩听得愕然叫道:“章贤弟,你说什么?刚才曾有个‘百毒郎君’唐三变,在此遁水而去?”

章凌峰颔首道:“正是,小弟已然被人冒名,闹了‘双包’,谁知在唐兄身上,又来一次,岂不太以令人惊异?”

唐三变目光微转,向章凌峰问道:“章兄,适才那冒称小弟名号之人,是怎样出现,怎样逃走,请你对我详详细细地,叙述一遍好么?”

章凌峰道:“唐兄所嘱,当然遵办,但在细述详情之前,可否先奉烦唐兄一件事儿?”

唐三变道:“章兄不必用甚‘奉烦’字样,但有所命,唐三变无不尽力。”

章凌峰遂把这位“百毒郎君”,引到江边丛草之间,指着昏卧草中的灵猿“小黑”说道:“这是我波妹所有的一只罕见灵猿,适才中了妖妇毒针,唐兄乃当世用毒圣手,既然凑巧驾临,定可救它一命的了!”

唐三变毫无难色地,点头笑道:“我自改邪归正以来,誓不用毒,但各种解毒药物,则是随身携带,俾便游侠江湖,济人救世,这灵猿所中毒针若在,请章兄先给我看上一看!”

章凌峰立郎把那根拔自灵猿“小黑”耳根的毒针取出,递将过去。

唐三变接过毒针,方自略加注目,窦凌波已以关切神情问道:“唐大侠,这针上所蕴的毒力,是否极为特殊?你能不能够……”

唐三变不等窦凌波把话问完,便自截断了她的话头,正色说道:“这针上所淬的,不是一种毒物,而是性质相反的三种毒汁。故而几乎以任何药物施救,均难见效,甚至于反而会把中毒之人,加速死亡地,送进鬼门关内!”

窦匪波听得唐三变这样说法,以为“小黑”生望已绝,不禁目蕴泪光,神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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