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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春秋-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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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雍不容是天生的赌徒,我赌你不会。”
“不怕茶中有玄机?”
“我也在这方面下了赌注。”
“好,我等你。”周七离座相送。
“我一定来。诸位不必送,我自己会走出去。”
三更时分。
雍不容出现在千手飞魔养伤的农舍。
内腑挨了两刀,就算有灵药仙凡,也不可能在十天半月内痊愈。千手飞魔已可下床活动手脚,但距痊愈之期还早着呢!
由于近来太平无事,迄未发现有人向雍不容下手,因此龙絮絮已有好几天不再化装与他一同行动。留在农舍侍候千手飞魔,一方面也为了提防意外,在这里逗留得太久了,很可能被有心人找到了踪迹,必须小心防险。
“那几块料,确是飞天大圣的爪牙,错不了。”雍不容的语气充满高度自信:“飞天大圣远赴外地避祸多日517Ζ,爪牙失去靠山树倒猢狲散,乘机盗走他收藏的招牌,捞几个钱以便另谋发展,这该是最合情理的解释,也表明摘走招牌的主谋确是飞天大圣。可是,我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可就无法指出毛病出在什么地方。”
“那么,你何不向那几个家伙施加压力?”千手飞魔说:“用江湖朋友的手段取供,抽丝剥茧一步步紧追,就可水落石出了。”
“问题是:如果招牌确是被那几块料找到的,把他们逼死也枉然。”雍不容有他自己的见解:“要查到底是那些人放出的线索,以便让那几块料找到,这可不是短期可以找出头绪的事。
不管怎样,飞天大圣远走外地避祸,往好处想,是他知道自己理亏,故意把招牌的下落暴露,表示认栽,周东主奈何不了他,用这种手段摆平这件事,确也是最好的办法。”
“你不想追究了?”
“算了,和一些小牛鬼蛇神打交道,不会有什么好处的?就得见好即收。”
“这几天,真没发现可疑的人物在你左右活动?”
“确是如此,这件事委实令人纳闷。”雍不容苦笑:“唯一的合理解释,是天道门达到歼除天下群雄目的之后,放弃南京的基业迁走了。他们不找我,我不可能着手刨他们的根,而且也师出无名,除非……”
“除非什么?”
“龙老伯,除非由你出面,把所发生的事故全部公诸天下,我也将两次被他们劫掳的经过公开。”
“不可能的。”千手飞魔苦笑:“即使谣言没说千手飞魔是天道门主,也没有人相信一个世所仇视,被称为魔中之魔的人。所说的任何说词。你,一个龙江船行的小伙计,有多少人肯相信你的话?谁承认你是老几?”
“看来,南京这场大风暴,已没有我的事了。”
“我也要走了,得找地方养一段时日的伤。”千手飞魔沮丧地说:“想做一次好人,几乎把老命送掉,真是天大的讽刺,我还是做我的魔中之魔吧!等伤养好,我得重新找线索,非把火焚云龙山庄的混蛋揪出来不可。”
“雍大哥,海阔天空,你该到天下邀游。”龙絮絮不胜依依地说:“我一个女孩子,也想在为人母之前,在天下见见世面,做一些认为有意义的事,以免日后老之将至,平平庸庸连回忆都阙如,睁着眼睛等死。来吧!波澜壮阔的江湖在等你,我也在等你。”
“我会记得你们。”他诚恳地说:“有一天,我会出去的。如果我愿意与草木同腐,我又何必三更灯火五更鸡苦练武林绝学?当我把身外的牵挂放下时,也就是邀游天下的时候了,我不想白活一场。”
一丝隐忧爬上了他的心头,这“身外的牵挂”,他真的能放得下吗?
四更天,他出现在江东门的一座小屋后院。
“真有下落了?”一个隐身在大树下的黑影踱出问。
是他的兄长有涵,在大胜镇,谁都知道雍老爹的长子雍有涵,是个老老实实,只会下田,连到镇上逛都毫无兴趣的标准殷实农夫,镇上的人,几乎不知道有他这么一个人。
“是的,有下落了……”他将经过—一说了,也将分析的结果说出。
“能够善了,这是相当令人满意的结局。”雍有涵是个修养到家的人,一般家庭中的长子,通常以老成持重者居多:“这件事你办妥之后,我们不欠周东主什么了,你以后的打算,爹交代由你自己决定。”
“办妥之后,我会向爹请示。”他心花怒放,这表示身外的牵挂终于放下了。
“要小心,别忘了行百里者半九十,最后的一刹那,都可能有不测之变。”
“我会加倍小心的。”
“天道门的事到底怎样了?”
“不知道,反正他们似乎平空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从四面八方赶来兴师问罪的劫后余生者,恐怕已逃出千里外,今后再也没有人敢提天道门的事了。”
“爹不干涉你的作为,但要你记住:无愧于天,无作于人。”
“家里怎样了?”他转过话锋。
“徐家正式号令南京的城狐社鼠,这期间应酬频繁。我三夜侦查,毫无发现。你说徐霞可能练有歹毒的邪功阴煞真气,我告诉你,徐定远一家男女至亲,都具有这种可怕的邪门专学。二弟,你的估计正确。”
“真的?”他心中暗惊,原来龙姑娘确是被徐霞用阴煞真气击伤的。
“半点不假,我亲眼见他们在练功房练功。这期间,没有任何人接近我们家,也许天道门撤走了,无需为了天地不容的事横生枝节。爹已经重布奇门遁甲,家中的事你不必耽心。对徐家,我们会特别留神。”
“我总有点不放心,总觉得早晚会有杀手到家里生事。”他有点不安地说:“而且,我有预感,早晚不是我去找他们,便是他们来找我。我与天道门之间,似乎有一根看不见的线索牵连着,双方早晚会缠在一起,不死不休。好了,我该走了。”
“银子筹足了吗?”
“足够了。”
未牌初,他便到了茅舍前。
四周杳无人迹,柴门紧闭,寂静如死。
心潮一阵汹涌,毛骨悚然的感觉震撼着他。
不是他来早了,而是有了意外变化。
站在茅舍前面的广场,他定下心神,吸口气三吐纳,虎目半闭,心意神内敛,他成了一个石人。
四周身外的声息,在他耳中息息俱现,连虫行蚁走也清晰可闻。
他不是单纯地用耳听,而是用心神去探索。这是人类久已失去的一种先天本能,一种不可理解的,在目下知识范围中无法接受的感觉,一种神秘得超越常理的潜能,在他身上发生、出现了。
这种发生、出现的或然率,只有千百亿分之一,只有在宇宙某一种力场发生突变,某一种未知因素出了意外,某一种机遇发生超异的变化,才会在某一特定人物身上出现了这种异象。
先知先觉的人,知道有这种潜能存在,所以穷毕生精力修炼,找寻、摸索……
信佛的人,想苦修成佛,佛的所谓六识,就指这种潜能。
谁不想修成天眼通天耳通?但成功的机会决不可能超过千百亿分之一。
“信玄的人,想修成仙,他与天地同寿,能朝游沧海暮苍梧,时空皆掌握在自己手中。
片刻间,他便知道屋内有活的人,有杀气,有不测。
可借,他的天赋不足,修为不深,无法确知屋内到底有何种程度的凶险。
但可肯定的是,这种凶险对他不构成致命的威胁。
他并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但却可以感觉出威胁的存在,假使让他有充裕的时间,运用心神的能力探索周遭的环境,能伤害他的人少之又少。
这片刻的时间,在他来说,已经够充裕了。这就是所谓冷静而后智慧生,没时间冷静,一切徒然。
双目一张,他扭头转身离去。
柴门吱呀呀,踱出一名大汉。
“阁下胆子很小嘛!”大汉高叫。
他徐徐止步转身,颇感意外,也感到不安。
他对这位大汉不陌生,是锦毛虎徐大爷家的教师爷神拳杨波。
他实在不愿与徐家的人有纠葛,偏偏碰上徐家的人。。
“在你们徐家的人面前,我雍不容胆子不小也得小呀!”他流里流气地说:“尤其怕你这教师爷张牙舞爪。天杀的!好像你们破定了我这桩买卖。”
神拳杨波狞笑着向他接近,不怀好意的神情显而易见。
他向后退,示怯的神情也显而易见。
“听说,你就是突然间冒出来威震江湖的天地不容。”神拳杨波毫无顾忌地逼进。
“你这混蛋只会听说?”他嘲弄地说:“如果我就是天地不容,你敢摆出这种混蛋嘴脸在我面前神气?”
神拳杨波勃然大怒,猛地飞跃而上。
他扭头便跑,标准的打不赢就跑的泼皮像。
“雍不容,你给我回来!”身后传来徐霞倒还悦耳的叫声:“杨师父,不要追他。”
他止步转身,站在原地双手叉腰屹立。
除了徐霞之外,还出来两位侍女,两位大汉。
徐霞仍穿了淑女衣裙,女人味十足,似乎近来这位大小姐’母大虫已经变了,不再穿劲装耀武扬威,大概到了思春期,知道展露女人的魅力了。
“徐大小姐,你知道我不怕你。”他似笑非笑半真半假一拍;胸膛:“我现在正苦练武功,总有一天,我要把你们兄妹一个个摆平,你相信会有这么一天吗?”
“你已经是天下闻名的天地不容,是吗?”
“真的呀?”
“你听我说……”徐霞跃然欲动。
他已看出徐霞要突然抢出。先一步急退。
“事没办妥,你这就走吗?”徐霞止步急叫。
“反正你会替周东主办妥。不需我出面了。”他也不再退走:“你大胜关徐家,已经与龙江船行往来密切,很可能结成同盟。取代了南都城隍与飞天大圣的地位,成了实至名归的新的南京双豪。
你们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已经没有我的事了,而且可省下七百多两银子,我何乐而不为?”
“本来是你先找到的,应该由你把招牌归还龙江船行。南京的情势仍然不稳,天道门可能转而胁迫本地的人士,徐家与龙江船行将首当其冲。你能撤手不管吗?”
“老天爷!我即使胆子比天大,也不敢管天道门的事,你开玩笑未兔开得太过份了。欲壑难填,你徐家的权势已接近峰巅,基础尚未稳固,竟然又想向更高的权势挑战。其蠢无比。走也,不关我的事。”
说走便走,扭头撤腿狂奔,用的不是轻功,而是真材实料的奔跑,速度十分惊人,两脚运腿如飞,脚下虽重,但身体的弹力极为强韧。
屋右的一丛小树下,隐藏着两个青袍人。
“追不上的。”一个青袍人显然阻止同伴现身追赶:“就算你用轻功追,两里之后你将气衰力竭,而他的速度仅略慢而已,他不会出现疲劳力竭的现象。”
“你是说,他有赶长途的轻功?”同伴问。
“他用的不是轻功,不折不扣的飞奔。”
“这……”
“这是一种天生的奇异体质,他可以长期这样飞奔而不至于血液沸腾。也就是说,这人是一个天生的练武奇才。此人不除,将是一大祸患。”
“你是说……”
“他说他正在练武,成就必定比一般人快三五倍,甚至十倍,练成钢筋铁骨只须三年两载工夫。遇上明师,更快。
以他的机警,胆气,反应、不逞强等等性格估计,就目前状况判断,咱们的人已找不出几个能与伦比。”
“你是不是高估他了?”
“是吗?绸缪及早,不然后悔嫌迟。”
“可是,连大自在公子也奈何不了他……”
“他决不是你们猜想中的天地不容,那晚我看到那家伙的现身轻功,比流光遁影更高明更迅疾。”
“但如果是,万一失败,岂不增加一个可怕的劲敌,还慎重一点好。”
“记得,我已经警告过你了。”
“我会留心注意他的。”
“但愿你真能注意他。”
………………………………………………………………………
第十五章
近些日子以来,南京往来的江湖名人愈来愈少,连二流人士也视南京为畏途,天道门南京的大屠杀,让那些稍有名气的人心惊胆战,提起天道门人人变色。
第一件血案传抵南京,那是发生在武昌府的事,该地极孚时誉的仕绅刘景恩,名列湖!”十大名儒之一,也是有名的诗酒狂懦。
狂,也就是脾气不好的代名词,加以家道富裕,难免得罪了不少人。
刘景思死在黄鹤楼的一场诗酒盛筵上,背肋被人捅了一刀,奇准地刺透了心房,出于刺客行家之手。
现场的长案上,留下只有江湖朋友才懂的追魂符信记。
刘景思不是江湖人,也不是武林人,只是一个曾经考中举人的地方仕绅,一个自以为文章诗酒无人能及的狂懦,一个与江湖人武林人沾不上边的地方名流。
追魂符是刑房的捕役发现的,捕役是江湖白道朋友,消息因而外传,官府有一阵好忙。
这天午夜过后不久,雍不容兴高采烈离开了财星赌坊,腰囊中有今晚赢来的百余两碎银,二十余吊制钱,当然该兴高采烈,手气旺的人,就是这一付德性。
小巷子黑沉沉,赌客与嫖客往来匆匆,谁也不理会旁人的事。
午夜,是这一带销金窟的最灿烂时光。
两个酒鬼相搀相扶,醉话连篇脚下踉跄迎面而来,把小巷子堵住了,巷子本来就很窄小。
近来,他已被人看成在秦淮河鬼混的浪子,但比往昔当船行小伙计神气多啦!
在秦淮河鬼混的混混们,不但对他尊敬,而且害怕,他的大拳头揍起人来像大铁锤,混混们怕定了他。
这里本来是南都城隍的地盘,目下混混们改奉大胜关徐家的旗号,似乎已得到指示,如无绝对必要,最好不要招惹他。
龙江船行的招牌,是徐家找到送回的。徐家兄妹并没向周东主提及雍不容参予的事,但船行的伙计,已听到一些风声,知道第一个发现招牌下落的人是雍不容,但没有人顾意惹麻烦透露内情。
他逐渐成为有名气的混混,甚至有人背地讨戏称他为天地不容。
人怕出名猪怕肥,他有耐心地等候事故发生。
天道门早晚会找到他的,他断定天道门的山门堂口仍在南京。
武昌刘景恩血案传来,他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天道门作案遍天下,兔子不吃窝边草,不会在南京山门堂口所在地做买卖,只执行锄除仇敌的暴行,锄除之后不留信记,只是单纯的仇杀。
他准备再留一段时日,天道门再不找他,他就要离开南京,正式邀游天下了。
小巷曲曲折折,已经看不到巷底财星赌坊的焕光。
但他目力超人,已看清两个酒鬼是两个不起眼的中年水客,已有七八分酒意,不久酒气一涌,可能就得躺下啦!正是混混门剥猪猡的好对象。
果然不错,两人身后不远处,跟来一个花子爷打扮,挟了打狗棍吊着讨米袋,鬼鬼祟祟面目难办的人,很可能就是剥猪猡的能手。
“喂!你两个家伙不要往里走啦!”他避在一旁好意地大声叫:“摸错了门路,会走背运的。”
“你……你说什……什么?”一个酒鬼含糊地问,脚下没停,两人跌跌撞撞继续往巷底走。
雍不容摇摇头,不再理会,刚将目光从两个醉鬼的背影收回,眼角已发现有物高速闪动。
他轻咳一声,假装没看见。
噗一声轻响,后脑挨了不轻不重的一击,接着右章门穴一震,便昏昏沉沉跌入花子的怀中,立被扛上肩,向屋顶疾升。
这是一座大宅的后花园,足有十来亩大小,花木扶疏,夜间显得阴森恐怖。
守园人的小屋一灯如豆,花子将人往堂屋的地面一丢,挑亮灯,这才开始搜查雍不容。除了银钱,雍不容身无长物,连小刀子也没有,当然不可能会有暗器。
花子灰发如蓬,象貌狰狞,一双怪眼精光四射,三两耳光抽下,雍不容大叫一声清醒了。
但穴道被制,动弹不得。
他认识这位花子,却不想点破。
“你……哎哟!你干什么?”他惊恐地叫嚷。
花子满目疑云,不住狠狠地打量他。
“你不可能是天地不容。”花子刺耳的嗓音好可怕。
“我……我是吗?”他装糊涂。
“跟踪你的人说你是天地不容,你是吗?”
“我是赌坊里混的雍不容。”
“哼!着来老要饭的是找错人了。”
“你要找谁?找人打听消息,是吗?”
“不错,但你……”
“我也许会告诉你一些你要知道的消息呢!我混得不错,手面广,朋友多,为人四海.见多识广。你只要不伤害我,我无条件供给消息。”
“混蛋!你还想提条件呀?好,算你手面广,朋友多,也许真能供给我所要的消息。我问你,你听说过五湖游魂牛五湖吗?”
“岂只是听说过?早些天,他就曾经在南京逍遥自在,同行的好象有个母的……”
“她叫五毒三娘劳三娘。”
“对,五毒三娘,没错。他们替紫霞神宫一群女强人助拳,曾经大闹龙江船行。”
“唔!不错,你确是消息灵通。我问你,最近可知道他两人的下落吗?”
“不知道,他们好象是躲起来了,花子爷,你应该去找紫霞神宫的人讨消息。”
“紫霞宫主那泼妇,恐怕已逃出千里外了。”
“好,我告诉你我所知道的消息,也是我目击的事实,事情就发生在巷底的另一边小巷……”他将五毒三娘五湖游魂,计算楚酒狂的经过—一说了,最后说:“另一天夜间,在柳翠楼附近的迎春阁,有一个武功了了的年轻女人,扮粉头暗算一个追查线索的不速之客,所用的毒,正是五毒三娘的毒物。
这表示五毒三娘已落在仇家手中了,连她的毒物也易了主。老花子,你认为五毒三娘与五湖游魂,还会活在世间吗?”
“哎呀!那扮粉头的年轻女人是谁?”
“不知道,反正一定是天道门的人,她把所暗算的人,交给天道门带走,却是千真万确的事。”
“狗娘养的!他们怎能如此对待我的侄儿?”老花子暴跳如雷,咬牙切齿:“好,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我知道天道门一个杂种住在何处,我这就去把他弄来对证。”
吹熄灯,老花子匆匆走了。
雍不客手脚一伸,挺身而起。
“我得跟去看看。”他自言自语,启门一闪而逝。
从石城门往北走,直至清凉门,这一带中间隔了一座清凉山,没有街,只有路,不时可以看到零星的住宅,或者疏落的大户人家园林。
老花子轻功超绝,飞檐走壁身轻似燕,在山野黑夜中飞驰,更是风驰电掣速度惊人。
不久,离开小径,向左一折,隐入一座具有园林之胜的大宅院。
全宅黑沉沉,不见有人走动,天快亮了,应该有勤快的仆人走动,但却杳无人迹。
原来是一座空宅,最多只有三两个仆人看守,谁愿天没亮就起床干活?
从上东院的一座屋顶,赫然发现院厅中有灯光。
厅门是大开的,而且听到人声。
老花子正想往院子里纵落,右邻的屋顶黑影乍现。
“那一方面的朋友一早就大驾光临呀?朋友,你未免太大胆了吧?黑影的老公鸭嗓子十分刺耳,站在屋脊中袍袂飘飘,象个突然幻现的幽灵。
老花子一惊,颇感意外。
“咦!你不是江对岸,大顶山枫林小苑的一剑横天齐华吗?”老花子似乎对自己所看见的人仍感惊讶:“你这家伙真有出息啊?你曾经公开举行封剑的仪式,武林豪客江湖朋友众所周知!斯
你居然在封剑十年之后。鬼鬼祟祟出现在风雨未止的南京,而且身上佩了剑。去你娘的!你算啥玩意呀?”
南京的对岸是江浦县,大顶山是城西郊的一座小山,山南.麓的枫林小苑是武林颇有名气的地方。
主人一剑横天齐华,是早年的武林十英之一,是侠义道英雄中,并不怎么孚人望,剑下不留情的一位前辈,已逐公开封剑十年,已逐渐为武林朋友所淡忘。
早年的武林十英,也早已为江湖朋友所淡忘。一剑横天年纪最轻,目下也是年过花甲的小老头,重新佩剑在江湖亮相,算是对武林禁忌的一大讽刺。
老一辈的高手名宿也不尊重武林禁忌,难怪后生晚辈敢于为所欲为了。
封剑封刀,必须有充裕的时间,和公开的仪式,与参加的有身份同道人物。而且在公开仪式举行之前,有充裕的时间了断往昔的恩怨是非。
尔后,仇家便不能再登门提任何要求了。并不是每一个提刀握剑杀了人的凶手,都可以任意宣布封刀封剑以逃避仇家登门索债的。
破誓重行佩剑提刀出山,方式比较简单,但也需经过公开的宣布,决不可在一时气在头上,重新抓剑握刀乱砍乱杀的。
老花子的话,已表明一剑横无今晚佩剑出现,是向武林规矩公开挑战犯忌的事,话说得刺耳难听。
“就因为南京风雨未止,老夫不得不佩剑自卫”一剑横天嗓们大,表示理直气壮。
“你这混蛋真可耻。”老花子语气伤人:“你是投错了胎入错行,真不知道你是怎样混到武林十英之一的地位的?我老花子是邪魔外道,看正人君子不顺眼,但总觉得在我这邪魔外道眼中,你佩起剑来委实要多丑就有多丑,怎么看也不顺眼,而你却不是正人君子。”
“也许老夫的行为,在某些人眼中认为有点可耻,所事我一剑横天齐华,一直不能被人看成真正的侠义英雄。”一剑横天的刺耳嗓门,说起有份量的好话也同样难听:“老夫封剑十年,总不能让人杀上门来也不用剑自卫,所以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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