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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小说系列-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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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挡剑的人后果亦势必……

“娘——”应雄与英名齐声惊呼,应雄更奋不顾身扑前,要以小身躯为其母亲挡此夺命一剑,他豁尽了!

但,谁都无法料到,应雄故然爱母情深,英名也……

纵使慕夫人并非他的亲生娘亲,但,亲与不亲,在这红尘浊世又有何分别?

红尘浊世在相遇时只在乎那一点真,那一点无私的真;即使她只是一个假的娘亲!

但她曾如此豁尽心力的关心他,还不顾一切要保护他送给她的破玉佩,这善良的女人不该如此的死……

“嗖”的一声!英名竟比应雄后发先至,接着……

“嗤刷”一声!当英名的小身躯刚好以背拦在慕夫人身前之时,紫鸦的剑,已穿过他的右肩,登时鲜血狂溅,英雄,终于溅血!

好炽热的英雄血!他,终于及时以身救了慕夫人?

不!

不!

不!

英名面向着慕夫人,他忽然发觉,他纵然及时不惜一切以身挡剑,但,他的人太小,紫鸦的剑也实在太长了!

也太狂、太狠、太毒、太辣了!

剑,赫然穿过他的右肩背部,再由他右胸而出,接着,再继续势如破竹地插进慕夫人的左心房,再由她的——左背而出!

天啊!

他的血,已经混和了慕夫人的血!两母子的血竟出奇地融在一起,虽然他俩本不是亲母子,却俨如亲母子……

场中所有人全都吓呆了!停手了!那个刺客们的少主小龙王亦瞠目结舌,料不到眼前这个他也曾听闻只是慕龙义子的男孩,会如此以死捍卫娘亲;慕夫人有什么值得他如此牺牲?他送给她的破玉佩,又有什么值得慕夫人以死相保?而自信的应雄更已呆然。

慕夫人仍是紧握着那个她拼死接回的破玉佩,还是一脸慈和的看着仍然低首的英名,血,已从她的心,她的嘴,源源淌出,但她仍鼓着并不太多的残余之气,虚弱地对英名道:“真……好,英……名,不!英……雄,你……的玉佩,娘……最终还是……替你好好……保存着,娘……并没……令它……有丝毫……损毁,你今夜的……表现……很好,并没……令娘……失望,娘……也不能……令……你失望,娘也……没辜负了……你娘十月怀胎的劬……劳……”

“孩……子,我……已尽了自己……所有心力……去……当你的……娘亲,虽然……我自知……以我这种养尊……处优的……女人,这种笼中鸟,绝不……会、也不配是……个好……娘……亲……”

英名眼见她被利剑贯心而过,已是气若游丝,还坚持着要说这番话,心中不忍道:“不,娘,你……一直……都干得很……好,你……是……我一生中……最敬重……的娘……亲!”

“是……吗?”慕夫人的血已愈淌愈急,她的生命也愈来愈弱,她苦涩一笑:“可……惜,我仍是……一个异……常……失败……的娘……亲,至……死,我……也无法……令你……抬起……头来……做……人。”

“不!”英名眼见慕夫人的情况已愈来愈差,心知已不能再延误下去,其实,今次在前来寿宴之初,他也曾想过会如慕夫人所愿,于寿宴中抬起头来,想不到到头来,竟发展至如今这个田地!但见他的小头一面缓缓开始翘起,一面对慕夫人道:“娘,你绝对……不是……一个差劲……的娘!我本来为着一个原因,预算终此一生;也不会抬起头来,但,今夜……”

“我,成全你!”

一语至此,英名赫然毫不考虑,便抬起头来,面对面看着慕夫人的脸。

这还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抬起头来,正面看着慕夫人这慈母的慈颜!

这也是慕夫人第一次彻底看清楚这孩子的脸,亦是最后一次!

不单是慕夫人,就连场中所有人都看见这孩子的脸!

那三十个刺客全都呆住!

荻红呆住!

小瑜呆住!

慕龙呆住!

就连应雄亦呆住!

只有慕夫人,却是苦苦一笑,因为她想不到,自己在临去之前,居然有幸能看见。

……

英雄抬头!

她终于明白这孩子为何低首!

她,终于也明白这孩子的苦衷!

因为,此刻已经不再低首的英雄,赫然……

唉……

就在英雄抬首的同时,茫茫穷苍,遽地风云变色,仿佛,穷苍也为终于抬首露出面目的英雄而惊嚎……

而就在慕龙镇外十里的一个市集之内,有一个中年汉子,本一直在如蚁人潮间,遽地,他抬首看天,似有所觉……

但听他喃喃自语道:“百年凄清,千年凋零,剑道不出神话,千世万代犹如寂寞长夜,想不到,十里之外,居然能有一股如此强,如此令人神往的——剑的气息……”

啊?他竟能感觉十里外的剑的气息?这中年汉子看似貌不惊人,却有此骄人本事,他是谁?

无论这汉子是谁,他,确是一个对“剑”拥有无上“智慧”的人,一个很可能唤作“剑慧”的人……

“终于也冒起头来了!我本也以为,剑道一直流传的英雄神话,只是一个以讹传讹的讹传,但……如今,十里外竟有如此强的剑中气息;这股气息,甚至会比曾令我惊喜若狂的‘剑圣’,更教我心动不已;这个拥有如此强的剑中气息之人,到底……会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嘿!我就偏不信在剑道之中,能有一个比当今‘剑圣’更令人惊喜的神话!好!就等我来去看一看,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这中年汉子一面思忖,一面已喃喃自语,向着慕龙镇的方向前行。

俨如,他虽不大相信剑中会有闪烁千年万代的神话,他也极渴望一见这个神话……

第六章

永远都在门边。

他所看见的“生死爱恨”,永远都在门边发生!

平生第一次见这些人世情事,那时后,“他”,还只得一岁……

一岁的“他”,却并不如一般周岁婴孩般,被紧紧抱在双亲的怀里,受尽百种千般呵护,他已经懂得以自己的一双小腿站起来!

他还懂得走路,还懂得伶仃的伫立门边。

看着大人们因他而生的一切——

生、死、爱、恨!

他第一次所看的“生、死、爱、恨”,是他一生中第一个师父“重阳”的“爱”和“恨”!

那个时候,一岁的他也是伫立在门边,静静的、无助的看着他的师父“重阳”,以及他的师母……

“重阳!重阳!”

“娘子,有什么事吗?”

“重阳!家里已经没有米了。”

“?!……”

“重阳,看来,你还是写信给慕老爷吧!希望他能看在你是其子英名的第一个师父,看在这孩子仍在我们家里寄居的份上,会送来一些银两解燃眉之急……”

“娘子,这方法……似乎并不可行。”

“为什么不可行?”

“娘子你有所不知;有一些事,为夫还没有告诉你。这孩子,只是慕老爷的义子,且据闻命犯孤星,刑克身边至亲之人;亦因如此,慕老爷也不喜欢此子,才会把去年犹年仅半岁的他,送来我们这里拜师学艺;他其实是故意遗弃此子,去年给我们的银两,已是照顾此子数年之用,为夫相信,他……再不会送什么来了。”

“什……么?原来……这孩子是孤星?怎么你不早点对我说?难怪自去年始,我一直都病不离身,就连慕老爷给我们的银两,也为医我而花光了!感情……是英名把我克成如此的!重阳,那我们还是尽快把他送回给慕老爷吧!”

“不行!”

“干啥不行?”

“因为这孩子,绝不简单!”

“他有何不简单?”

“娘子你不见么?这孩子生就一副英雄的奇相,去年我甫见他,便知道此子他日长大之后,必会成为一个举世瞩目的英雄人物!再者你也知道,他目下还刚好一岁,不但已学会走路,甚至力气也不小。他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天生武者!我‘重阳’习武半生,觉资质平庸,毕生成就有限;但,如今竟有机缘能成为这奇材之师,有机会为他打下武学根基,也是……不枉此平庸的一生了。”

“好了好了!重阳,长话短说吧!这孩子来了半年,你一直废寝忘餐的照顾他,甚至比待我还要好,我……早已忍无可忍!既然现下我已知道此子是孤星,更不能多留他在此半刻!我今日要你好好说个清楚;你,一是留下他!一是让我走!你说,你选谁?”

“娘子,你……为何要这样为难我呢?英名这孩子将来不单会一鸣惊人,他的身世亦相当可怜,我们实不该如此待他,即使他日此子成为英雄后,弃我两于不顾,但能成就一个英雄……也是相当值得的……我俩……”

“哼!说来说去,那你到底是要他?还是要我?”

“我……”

重阳犹豫。

正因为这一刹那的犹豫,他终于失去了她!

他眼巴巴的目送她愤然离开,毫无补救余地。

一岁的“英名”,仍是倚在门边,眨着小眼睛看着其师母因他而一怒抛夫,只不知,他一岁的小脑袋能否明白?他已为他的师父带来不幸?他的恩师为了不弃他而被弃?

可是当重阳回首,瞥见英名正静静的乖乖的站于门边,似是极端无助的看着他时,重阳赫然感到,这孩子居然像也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似的,不过他只认为是自己的错觉罢了,他强颜一笑,轻拍他的小脑袋,凄然的道:“孩子,别……告诉师父,一岁的你……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孩子你不用操心!无论你知不知道师父曾为你牺牲的一切,师父也不会撇下你不顾的。”

“你是天生武者,师父能为你的将来路,感到……非常荣幸!其实,你义父慕老爷硬把你易名为‘英名’,根本……便是委屈了你!你,本就该用回你原来的名字——英雄……”

“因为,只又英雄二字,才配你面上的——奇相!”

不错!正因为此子天生奇相,所以他第一眼才会认定他是可造奇材,义无反顾!

一切,都因为他的脸,他的英雄之相……

英名就这样张着小眼睛看着他第一个师父“重阳”潦倒的脸,看着他为他所展的牵强笑颜;这个汉子,妻子下堂求去,尽管面上无泪,心底或许也该有泪吧?

果然!夜里,当一岁的英名还没有睡,当他又暗暗倚在其师寝室的门边,便看见他师父在昏暗中流泪。

小小的英名,木然的站在幽暗中的门边,木然的看着他的泪,木然的看着他的爱、恨,再木然的看了他一百八十多天,看了他整整半年,终于,他看着他死!

为他而遭妻遗弃,积郁而死!

岁半的木讷孩子仍是无甚表情,只是重阳去的时候,他在弥留间依稀听见,这孩子终于张着不大灵活的口舌,呀呀的唤了他一声:“师……”

“父!”

孩子第一句学懂的话,居然并非呼爹唤娘,而是“师父”;想必,他这个师父,已是这孩子的小脑海里,认为最亲的人。

一声师父,已代表无援赤子一切感激不舍的心。

重阳去得很开心。

是的!纵使他来不及传他那微不足道的武艺,但他这个师父为他所作的一切牺牲,也配称为他的师父了。

重阳身故之后,英名又被慕龙差使下人,把他送至他的第二个师父那里,然后……

到了英名三岁的时候……

他还是伶仃的站在另一屋檐夏的门边。

看着他第二个师父的“生死爱恨”中的——“死”!

仍是站在门边……

他第二个师父待他之好,绝对比其第一个师父“重阳”不遑多让!可惜第二个师父所结的仇家太多;有一次给仇家寻仇,他的第二个师父以自身武功,本亦可全身而退,可是……

仇家们却改变目标,转以其时三岁的英名为胁;为保这个武学奇材,他的第二个师父,最后竟不惜以自己性命作交换条件,任由仇家们把他生死发落!

三岁的英名,又是伶仃无助的站在门边,木讷的看着他小心灵已开始懂得尊敬的恩师,给八柄大刀——分尸!

他师父的血飞溅到他稚嫩的小脸上,他师父的眼睛犹在慈和的看着他,仿佛为了他,死而无怨!这个三岁的孩子,就在他生命中的这一刻,开始痛恨自己的脸!

全因为,他的第二个师父如斯爱惜他,甚至不吝啬性命救他,也是为了他这张脸,都是为了这张展示英雄奇相的脸!

这之后……

便是第三、第四、第五、第六、第七、第八名师父……

这一干师父们,全都像是同一个模子造出来的,各人年纪不逾四十,俱属壮年,不该短命。只惜,每人都在英名跟随他们一段日子之后,间接及直接地为了英名而死!

然而每人在临终之前,似亦毫无悔意!俨如,他们短短的一生,能够把自己微末所学传给此子,能够为一个未来的神话鞠躬尽瘁,也觉无憾此生!

事实上,英名,亦从没让任何一个师父失望!

五岁,他已开始习练内功,其师逐渐发现他天赋异禀,体力潜能无穷,两年之内,居然已可与他的第五个师父以功比试!

六岁,竟以三天之期,把当时其中一位师父的家传掌法完全融会贯通,更能道出这套历经数代改进而仍无进步的掌法缺点,加以改进。

七岁,他的思维更加开窍!任何武功,只要他看一遍,便能道出要诀,且过目不忘,愈学愈多,愈学愈繁愈杂,进境叫人作舌!

而直至他八岁、九岁、十岁、十一岁的时候……

他的师父们已看不透他的资质,也看不透这孩子的进境,缘于他们往往向他授武一个月,这孩子便已——青出于蓝!统统超越了他们!

他们的境界已比他低,当然无法看透他的进境!

更何况这孩子自小沉郁寡言。

就像平庸的母鸡误哺了鹰蛋,可怜母鸡永远也不会明白,自己哺育的小鹰在日渐茁壮之后,它的雄伟,它的力量,会比他们强上多少……

然而,鹰虽强大,鹰虽不凡,鹰虽该早日一飞冲天,壮志凌霄,但,鹰也是血肉之躯,鹰,也有血肉之心,可以会思念当初母鸡哺育深恩?

他这头不应生于鸡群的鹰永不会忘记,他每位师父们的一字一招,一语一训,更永不会忘记,每名恩师在看着他这张奇相时,所流露的欣赏眼神!

每当小小年纪的他,忆起各师父脸上那种为他可以不惜一切的表情,忆起每为恩师的循循教诲,他的心,总会不期然的绞痛。

既然所有师父也为了他这张英雄脸而义无反顾,甚至明知他是刑克至亲的孤星亦万死不辞,那,他以后就不要任何人在看见他的脸!

他再不想任何人因这张脸而对他好,甚至为他这个不祥的孤星而死!

英雄,终于低首!

也终于在他十一岁之年,决定以后在武功上不再进步。

他要成为一个平庸的人。

他不想任何人为要成全它这个不知会否成为英雄的不祥人而牺牲。

只惜,无论他如何低首,如何逃避任何人,如何不让任何人瞧见他的脸,孤星还是孤星,他还是为了一个他逐渐认为可亲可敬的人,带来死亡!

慕夫人……

※※※

今夜,像八个遥远的昨天,也像八个他毕生难忘的“丧”师之夜,同样充满刻入他骨髓深处的悲痛。

血,依旧不住的从慕夫人的心房源源溢出,一直沿着紫鸦的剑流向英名右肩的伤口;这一剑,串起了一双母子,也将要斩断一场母子的缘份。

十一岁的他原亦天真认为,只要以后低着头,绝不让任何人瞧见其英雄之相,便不会有人再义无反顾的为他牺牲,不料……

慕夫人为保他送给她的一个破玉佩,仅为守对一个孩子会好好保存这玉佩的诺言,仍是毫不考虑的扑向紫鸦剑锋;谁又想到,这可怜又可敬的女人,居然如斯重视对他的一个诺言,多于重视自己的性命?

更想不到的是,他的一生,缘何总是逃不出生离死别?

既然逃不出,他今夜也不再逃避任何人了!

这已是他为这个娘亲所能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紫鸦的剑犹在滴血,只因为他的剑还没自慕夫人与英名体内抽出,他实在没料到这孩子居然勇不可当,以身为慕夫人挡剑,故一时间呆在当场,未懂抽剑!

甚至此刻慕府内的所有宾客、刺客亦呆立不动,大家都为慕夫人与英名双双中剑而震惊;然而,就在英雄抬头的刹那,府内所有人都不期然动了起来!

嘴动!

大家都不由自主“啊”的低呼一声,甚至紫鸦亦心头一懔,慌张抽剑!

缘于,他们尽皆瞧见了英名的脸,一张英雄该有的脸!

也终于明白,英雄缘何低首。

这张英雄脸,赫然……

赫然有一道耀目的剑光!

一张孩子的血肉之脸怎会发光?众人瞧真一点,方见此子之脸并非放光,剑光的来源,是他的眼!

他有一双炯炯放光、光得像剑光的眼睛!

那种剑光幻影,就流曳于他的双目之间,仿佛会随时劲射而出,刺杀所有他目光所扫的人。

剑虽是百刃中之君子,惟终究是杀敌凶器;目光如剑,亦即单是目光,已足可挫敌气势!杀敌之——心!

曾被剑圣喻为会成为“剑中皇者”的应雄,此刻亦呆站在英名不远之处,他的眼睛向来都炯炯有神,魅惑却又像永远想看进人的心里,可是与英名的目光相比起来,竟尔大为失色!

两人的眼睛都绽放着剑光,应雄的目光像一柄会看见人心的剑;而英名的目光,却并非可看进人心那样简单,他的眼绝不会看进人心!

他的目光仿佛会——一剑刺破人心!一切都灰飞烟灭!寸心不留!无心可看!

霎时间,所有人在“啊”的一声低呼之后,复再陷于连串死寂,俨如心神已给此子的摄人目光杀个魂不附体!

小瑜更是震惊莫名!她逐渐明白,为何其父在生之时,曾形容英名的眼睛深具一种摄人气势,如同一个世人不配直视的英雄!如今得见其目光森寒如一柄绝世神锋,令人不敢正视;想必这十一年来,他愈是长大,他的目光便愈像一柄剑,难怪他经常低首,因为与一个目光如绝世神锋的人相交相处,并不是一件乐事。

只有慕夫人,却并没有被这孩子的目光震摄,因为她并不怕死,她已经快要……

她孩是那样高兴,因为英名终肯为她抬首而高兴,但听她虚弱的道:“太……好了,想不。到,我……我这个……一直……只懂得……享福的……女人,居然……在有生之……年,可以看见……你的脸……”

“孩……子,你……的脸……一点……也不丑啊,且……还与……应雄……有……五、六分……相似,你俩……真的……像是一……双亲生……兄弟,你……也真的……像……是……我的……亲生……儿子……”

“我……多么……希望……自己……能有……你这样。一个亲……生儿……子,可……惜,我……真的……不是,也……不配……是一个……英雄……的……亲生……娘……”

“亲!”

说至这里,慕夫人斗地喉头一甜,“哗啦”一声,一大蓬鲜血又自其嘴里汹涌喷出,她即时便似要昏死过去,英名与应雄见状齐声惊呼:“娘——”

二人正欲鼓尽自身内力贯进慕夫人体内为其续命,孰料一条魁梧人影霍地如一头巨熊般狂冲过来,势狂力猛地把受创不轻的英名撞开,还勃然暴喝如雷:“畜生滚开!你还嫌你自己这不祥人克不死我爱妻不成?”

事出突然!“碰”的一声,英名惨被撞飞老远,一直飞至慕府大门之旁,被剑刺伤的创口更撞在坚实的钢门之上,登时复再血花四溅!

惟无论伤势如何,英名犹是不哼一声,他,很快便再度站起来!

只是这一次,他亦没有再步近慕夫人,因为适才把他撞飞之人,正是——慕龙!

慕龙已和应雄一起合力贯气进慕夫人体内;纵然英名所学极杂极多,但若论内力之深厚,十一岁的他当然犹不及可列十大高手的慕龙!

他明白,若是没有他,慕府可能更好!他明白,若是没有他,慕夫人今日可能也不用枉自为一个玉佩送死!他更明白,此刻若是没有他的贯气,慕夫人在慕龙强横的真气涌进体内之下,或许还有半丝续命之望……

只要没有他这个不祥人,也许,一切都会更好!

一切都因为他这个不祥的孤星……

可是,饶是慕龙内力足可力拔山河,他毕竟不是神,无论他与应雄如何努力,还是无法可救一个已被刺穿心窝的女人;尽管慕龙曾豪情盖世,掌握逾万兵马的生死荣辱又如何?到头来面对一个濒死的爱妻,他也束手无策!

极其量,他与应雄也仅是为慕夫人延续半时三刻的残命,但见已差点昏死过去的慕夫人,复再张开她那双已弱得难以张开的眸子,气若游丝的看着其夫慕龙,道:“龙,你……哭……了?”

是的!任慕龙是一代名将,经常在人前雄赳赳气昂昂;任他如何刻薄毖恩,他对自己这名爱妻却是真的异常情深,盖因慕夫人确是一个值得任何人爱惜的女子,慕龙早已老泪纵横,哽咽道:“夫……人,你……不要再动气……了,我和应雄……正以气为你续命,你……一定可以活过来的……”

慕夫人听罢,只是苦笑摇首,似乎亦不信自己可以活命,他继而虚弱的朝正孤单站于门边的英名一瞄,忽尔又对慕龙道:“龙,为……何……不让……英……名……过来?”

慕龙一闻她提及英名,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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