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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小说系列-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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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风脸上的笑容登时僵硬了;怎会这样?为何邻街会如此喧哗?到底那里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

不由分说,他即时展身一跃,一翻,便冈电翻上邻近屋顶,极目一眺,便远远瞧见一幕令他相当震惊的情景!

赫见邻街之上,正有十数个城民围着两个人,两个倒卧在血泊中的人!

聂风的震惊,也全因为这两个人!

怎会这样的?

这两个人赫然是……适才聂风所遇的两个孩子小南!

小猫!

天啊!

好多的血!有谁会想到小孩子也能流出那么的血!

眨眼之间,聂风已如一根无声快箭般射至血泊之中;只见小猫已头破血流,饶是处变不惊的他也顿时涌起一阵仓皇,他连忙探了探她的鼻子,尚幸还有气息,看来只是在强烈撞后昏了过去;但,最令聂风触目惊心的还是小南……小南的双臂不知给什么辗过,竟然一辗四断,鲜血更从他断开的臂膀中源源溢出,两条幼小的断臂亦丢在他的小身躯旁,情况简直惨无人道!

没料到适才还看见他俩健康活泼、蹦蹦跳跳,转瞬间却已落得不似人形!

变主时腋,聂风虽然震惊,但仍能保持高度冷静;他提气一吐,便用指重重点尽小南断臂各穴,免他失血大多而死,同时更一把撕下自己大片衣衫,尽快替小南小猫的创口包扎!

小猫虽未苏醒但在包扎后头上伤口已然止血,总算未有大碍;然而小南的断臂虽被聂风重点各穴,兼已包扎,还是血如泉涌。他只是一个十岁稚子而已,身上井无内家修为,即使聂风点穴功夫如何了得,他这次实在伤得太重,根本无法抑制他源源不绝的血。

再这样下去他必会血尽身亡;见他已气若游丝,聂风心头为之一惊,慌忙狂催真气轮进其体内,给他吊命。

直至此刻,聂风亦方才懂得张口问那些正周遭围观的城民,道:“有谁知道……事情始末?”城中有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见聂风如此关怀这小兄妹,已热心抢着答:“我知道!是城主独孤一方的门下干的好事!”其余城民但听那女城民如此高声大叫,慌惶劝她道:“牛嫂!说话轻声点!若给城主门下听见你说他们的不是,恐怕……你会有麻烦啊!”

那个牛嫂道:“我不怕!我已穷得快要投井了,还怕什么?我适才分明看见那个无双城门下喝得烂醉如泥,却旁若无人地策马飞驰。这双小兄妹本来平平安安的走在路上,想不到那天杀的狗种竟然毫不勒马,向他俩直冲过来……”

那牛嫂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瞄了瞄小南那双断了的手臂,无限痛惜的续说下去:“这小男孩勇敢得很!我见他奋不顾身,第一时间把她的妹子推到地上,然后立即以自己身体压着她,企图以自身为她掩护。可是如此一来,她的头撞到地上,登时撞得头破血流,昏厥过去;但她总比她哥哥幸运多了,我看见那匹马的马蹄猛然踩中这男孩的臂弯,接着‘嚓’一声,我……实在不敢再看下去……”

“嚓”一声!就因为这一声,小南的双臂顿被踏断!下半生也许从此废了!不!也许他根本便不会有下半生,他如今快要死了,他已来不及长大……仅为了一个无双城门下醉酒策马的一时之快,便牺牲了一个如此活泼的小孩;更可恨的是,这家伙此时早已逃之夭夭……想不到无双城一众低下城民在独孤一方只崇尚军力势力的管治下,人命竟会如斯轻贱?

聂风听罢事情始末后只觉万般不忿,然而他还是必须镇定心神,因为小南的性命全系在他此时输给他的真气之上,他绝对不容有失!

良久良久,在聂风不断贯注真气之后,小南似乎开始有点知觉,他圆而大的眼睛缓缓睁开,但见此刻相救自己的竟是聂风,不禁虚弱一笑,断续的道:“是……你?师……父?”

聂风乍听这濒死的小小生命,还忘不了唤自己一声“师父”,只觉喉头一股热血上涌,鼻子一酸,咽哽道:“小南,不要说话!快……闭目养神。”

小南却摇了摇头道:“不!师……父,请……你先……救……肥猫……儿吧,我……把……她推倒……地上,她……受了……伤……”到了此时此刻,他犹记挂着自己馋嘴的妹子;可见他虽然时常臭她,还扭她耳朵,但其实都是为了她好,兄妹情深。

为防他再说下去会乱了真气,聂风不待他把话说完,已先自怆然道:“小南放心!你妹子……不会有事的!师父……也不会让你如此轻易的死!”是的!他绝不会让他死!若这无辜的孩子真的死了,试问天理何在?

然而此语刚罢,小南浑身忽地一阵剧烈抽搐,又再次昏了过去。

聂风眼见他断臂的伤口犹在不住淌血,心知纵使豁尽自己内力也仅能让他多活一刻;只要他的血一流尽,便再也返魂之术,他急忙问旁观的群众:“附近可有大夫?”不错!唯今之策,必须找大夫以药草替他止血,方能有一丝续命希望!

那个牛嫂又抢着答:“有是有的!而且还有三个!可惜这三个住在这附近的大夫,是城主专为他的门下而聘用,绝不许我们求诊,所以即使你给他们多少银两,他们也不敢妄自医治低下城民……”什么?聂风闻言一颗心更是震惊。独孤一方啊!你实在太过份了!

“那……除了这三位大夫,城里难道已没有其他不是城主门下专用的大夫?”牛嫂又答:“当然还有!只是他们的住处皆距此甚远。最近的一个,也在一里之外,而且那个大夫,还是我们全城低下城民公认为最好的大夫,医术十分高明,人也很好……”聂风闻言登时喜上眉梢,问:“牛嫂,这位大夫居于何处?”牛嫂答:“那大夫就住在城东关圣庙附近的一间红色砖屋内。”关圣庙附近的红色砖屋?那不正是小南姐姐的居处?聂风陡地一怔,怎会这么巧?难道那大夫本是与小南兄妹及他姐姐同住?

牛嫂又道:“不过,那里距此足有一里之遥,这孩子的血又流得那样快,只怕……已来不及……把他送至哪儿了……”来不及?

若是换了别人当然无法赶及!但聂风,他的轻功足可傲视整个武林;一里对他来说,井非太大的难题……听罢牛嫂所言,聂风已刻不容缓再撕下自己身上的大片衣衫,把小南两条血淋淋的断臂包好,背到身后,接着还把小南及小猫兄妹抱起,对牛嫂道:“谢谢你,牛嫂!你这样好心,一定会有好报的……”话犹未完,牛嫂及一众城民骤觉眼前一花,聂风与小南两兄妹赫然在他们眼前奇迹般消失!

只因为,聂风此时的速度已超越了声音,也超越了他们眼睛所能看见的速度……而且牛嫂还发现,她手中不知何时,不知如何,竟已多了一锭银子!

这锭银子,已足够暂解她的燃眉之急,她再也不用穷得要投井自尽了。

牛嫂瞧着这锭银子,眼眶也逐渐懦湿起来,连串眼泪,终于掉到她的掌心,再流到那锭银子上;她不期然遥望城东关圣庙那个方向,低声沉吟:“想不到……人间真的……还有……如此热心……的人,不!也许……”“他根本便不是……人!”“人怎会奇迹般消失?”“又怎会像他那样……”“热心啊?”声音到底有多快呢?

由古至今,从来都没有人能测度声音的速度,只是,假如一个常人跑毕一里,约需用拄香时间的话,那么一个比声音更快的人,要跑毕这一里,或许只需要……血犹未干。

小南双臂的血仍源源不绝汹涌溢出,当然不会如此容易乾透,然而受伤较轻的小猫,额上的伤口虽已止血,唯他的血还来不及乾透,聂风己抱着这双小兄妹,“快如一道惊雷般掠至一里外的关圣庙方圆十丈之内。”

只因为适才他已豁尽他一生最快的速度,他把自己的轻功发挥至空前未有的最高境界,他一定要在小南血未流尽前找着那个大夫,把他救活过来。

还有小南那一双手。

他曾说过要用这双小手把无双城改观过来,如今壮志未酬,聂风怎忍心让自己一生所收的第一个徒儿黯然死去,他一定要救活他!

血,已无限凄厉地沾湿了聂风的衣衫。

想不到他此行本为查探倾城之恋而来,此刻竟为了一个孩子的生死而“劳碌奔波”;聂风啊聂风!你似乎并不适合在这个江湖混呢!

聂风但见经历昨夜那场爆炸后:关圣庙早已一片颓垣败瓦,可是他已对此庙“无心眷恋”;眼前急伤,必须尽快找出那向红色砖屋再算!

他环顾四周,依旧茫无头绪,遂不由分说一纵而起,便跃至庙外一棵足有八、九丈高的参大古树顶上,极目一看,脸上不展的秋云当场一扫而空。

他终于找到了那间红色砖屋!

愈是接近,聂风愈便愈觉得这间红色砖屋残旧不堪。

从外观来看,这间砖屋倒也不小,似乎内里还有一个庭园。甚至还会设有东西二厢……只是,这间屋子异常破旧;门外那些砖墙,每块砖均残旧得如同千年化石,仿佛干脆得可以一指戳破;或是放声一吼,也会把整间屋子震塌……这间屋子有多久历史了?聂风猜测着,一百年?二百年?三百年?

抑或,至少已有千年?

面对如此破;日的陋宅,尽管聂风非常情急,也不敢奋力拍门,过于惊动这位可能已有千岁的“老人家”,恐一时错手,屋子的大门会立即迸为寸碎,他惟有轻轻敲门。

“咯咯”!敲门声在门内响起寂寥的回音,久久却未见有人前来应门。聂风私下不由焦急如焚,心想:“不妙!难道小南兄妹的姐姐外出了?那个大夫也不在?”当下正想不顾一切,再大力一点拍门之际,就在此时,门内倏地传出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吐出一个简单的字:“谁?”谁?聂风只觉这个女子的声音似曾相识,不过他已无暇细想,他忙不迭地答:“在下聂风!姑娘,这里是否小南兄的家,他兄妹俩受了重伤,人命关天,请你快些开门吧!”门内那个女子霎时静了半刻,不知是否因听见“聂风”的名字而呆住了,然而乍听“小南兄妹”受了重伤,当下也刻不容缓启门。

“轧”的一声,门终于开了!

聂风顺眼一瞥启门的女子,脸色为之大变。

到底是缘?抑或仅是一场荒唐的梦?

他想不到!

他真的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居然还有机会可以再见那条鲜红色的血痕!

这个启门的女子竟然会是她?

那个他曾在街头邂逅的卖唱姑娘梦?

“梦……姑娘,是……你?”聂风难以置信地瞥着眼前的梦;他蓦然醒觉、小南兄妹口中所说的那个好心收养他们的姐姐,可能便是……她?

他随即问:“你……就是小南兄妹的姐姐?”梦并没有否认,她瞥了瞥聂风,又瞥了瞥伤重不醒的小南兄妹,似已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蓦然转身,道:“聂大哥,小南看来伤得十分严重,你快抱他两兄妹跟我来吧!”聂风连忙跟在她的身后,一直向屋里走,然而他还是问了一句:“梦姑娘,这里……是否有一位大夫与你们同住?”“与我们同住的大夫?聂大哥,这里并没有什么与我们同住的大夫……”糟了!这里井没有大夫与他们同住?

聂风心头陡地一沉,难道……他虽然的找着了小南兄妹的姐姐,却找错了地方?牛嫂所说的大夫并不是住在这间屋?而是可能住在附近另一间同样红色的砖屋?

就在聂风惊疑之间,梦却猝然回首,那双充满魅惑的眸子看着他,续说下去:“不过我们这里虽然没有同住的大夫,却也有一个大夫。”什么同住不同住?大夫不大夫?聂风愈听愈糊涂了,问:“梦姑娘,那……这个大夫是谁?”“这个大夫就是……”梦斜瞟着他憨态可掬的脸,饶有深意地答:“我!……时代愈进步,男女之间的分野便愈少。”

某些时候,女人,甚至比男人更精明能干。

可不是?自古以来,在“文”方面,已有李清照及鱼玄机此等博学多才的“才女”;在“武”方面,更有女扮男装、代父从军的木兰,冲锋陷阵面不改容,绝不比男儿有丝毫逊色。

还有聂风此刻所遇的梦!

聂风早已被梦领往屋子东面的一个厢房内,小南兄妹也被放到房中床上;却原来这间屋子本分为东西二厢,穿过破落的庭园,便是如今他们处身的东面厢房;这里,也是梦替病人看的地方。

这间屋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聂风并不奇怪梦既已沦为卖唱,何解还会有这样一间屋子?这个世上,有些孝子贤孙虽已五穷六绝,仍会因敬重先人,宁愿穷死饿死也不会卖掉祖先遗留下来的祖屋,哪怕没有余钱把屋子修茸,即使满目颓垣败瓦也是好的!

聂风只是势难料到,梦居然是低下城民口中那个医术精湛的大夫!

由于小猫的额头已然止血,并无性命之虞,所以梦此刻第一件事要做的,还是先抢救伤得最重的小南;聂风但见她于弹指间便解掉他为小南双臂所缠的碎布,更连忙以一些药液清洗小南伤口,手法之快及熟练,简直如一个深不可测的高手在行招一般,令聂风也禁“叹为观止”,佩服得五体投地!

也许,她真是一个深不可测的高手……聂风心想:“如今的女人真是多才多艺,‘八面玲珑’!像梦姑娘,她不单歌唱的好,医术竟也如斯高明,瞧她外表弱不禁凤,真是不能小观!只是……”“她既已悬壶济放,何以夜里还要到市集卖唱?”聂风尽管有点迷惑,当然不会鲁莽出言相问,而且此刻也并非间这些问题的适当时候;而梦此时已然用药把小南两个斗大的伤口止血,只是,她脸上依然一片尤色;霍地,但见她沮丧地以双手撑着床沿,一颗头垂得很低很低,低得令那头柔滑的长发险些覆盖了她整张脸;她的秀发,恍如千行眼泪……她何以如斯沮丧?

难道……聂风心头霎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道:“梦姑娘,小南他……怎样了?”梦缓缓侧脸瞟着聂风,轻轻摇首道:“聂大哥,太……迟了……”

“太迟了?”聂风非常诧异的道:“梦姑娘,你的意思是……”

梦恻然答:“他的伤口此刻虽然止血,再无性命之忧,但因他失血太多,断臂亦太久,恐怕……他那两条手臂是……驳不回的了……”驳臂?聂风一时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世上,居然会有“驳臂”这种神奇医术?他不期然追问:“梦姑娘,你……本来有方法可以替小南驳回双臂?”

梦点头道:“嗯。那是我先祖的不传秘法‘驳骨续筋’,只要人的手足并未断了很久,还是有特殊方法把它们驳回……”

“故如今小南的臂骨,我还是可以用这个方法驱回原位;只是他的‘手筋’因断得太久,筋接口处已全枯干,所以即使驱回了骨。他的一双手也会……”“瘫了?”

一个人若双手瘫了还有啥大作为?小南还说要以自己一双手去令无双城改观?如今……

想到这里,聂风不禁五内如焚的道:“除了这样,真的……别无他法?”

梦看着聂风,支吾:“办法还是有的,只是……”“只是什么?”“只是必须有一个人愿意牺牲他自己的两寸筋脉,让我把这两寸手筋一切为二,每条一寸,驱在小南双臂筋脉的枯干接口上,这样,他也许还有复原的希望……”

聂风闻言随即毫不考虑的道:“梦姑娘,我愿意结小南两寸筋脉,事不宜迟,请你快动手吧!”

此语一出,梦随即深深的凝视他坚定的脸,眸子中隐隐泛起一丝异常欣赏之色,似在讶异他那颗毫不考虑的心,她试探地问:“聂大哥,牺牲两寸筋脉并非小事,在‘驳骨续筋’的过程中倘有什么差池,你自己也会瘫了,你,真的不怕?”聂风淡淡地答:“若能牺牲我两寸筋脉便能扭转一个孩子一生,我不怕。更何况,小南已是我的徒儿。”

乍闻此语,梦仿佛为之一呆,讶然问:“什么?聂大哥,你已收了小南为徒?你……懂武功?”嘿,她竟然不知聂风懂得武功?她何以明知故问?是否只为掩饰她那不可告人的身份?

聂风答:“懂得一点。”梦认真的道:“那我更不能让你这样做了。聂大哥,你知道吗?所谓‘一寸筋脉一成功’,你牺牲两寸筋脉,便等如废了两成功力,这个牺牲实在……太大了……”是的!增强两成功力对习武的江湖人来说,非要两、三年时间不可!这个牺牲不谓不大!

然而聂风兀自坚持:“梦姑娘,在下不认为这是牺牲。区区两成功力能挽回一个孩子的一双手,实在划算得很……”“你可知道,每个孩子都像一页未曾编写的历史,我与小南虽是萍水相逢,但我不希望看见他因为双手断了而成为一页糟透了的历史;只要救得了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将来也会为人间带来的新的希望……”哗!这样傻憨憨的道理也说得通?真是亏聂风想得出来!

梦私下为之失笑,惟尽管她认为聂风有点憨宜,他的真诚与热心,还是深深触动了她……有些时候,女人喜欢的,正是这种憨直青年;其实憨直的人大都单纯、善良,也多会是好男人……只是,她是否也是一个好女人?

她牢牢的看着聂风,像是想真真正正的看清楚他,良久良久,她终于仰天倒抽一口气,道:“好!聂大哥,那我便代小南先行多谢你……”“我们这就开始吧!”扑鼻的药香,宛如一个奇幻飘渺、轻得可以一指弹破的梦。

躺在床上的聂风,在如梦如幻的药香之下,脑海开始迷糊起来。然而,他还是可以感到,梦适才盖在他鼻子上、那条蘸满麻药的粉帕已经移开,他还可依依稀稀听见她在他耳畔梦呓般的低语恍如一段醉人的情话:“聂大哥,这些麻药,足以你在我‘驳骨续筋’的过程中完全没有丝毫痛苦,不过恐怕你这一睡,也要睡至明天清晨了……”聂风虽已逐渐昏沉,惟仍若断若续地答:“梦……姑娘,一切……都……拜托……你……了,希望……小南……真的可……得回……双……手……”说着说着,他终于昏睡过去。

想不到他在此昏昏沉沉之间,所记挂的还是小南的手;梦默默的瞧着他,在确定他已失去知觉后,不期然的,她蓦然像鼓起勇气般,轻轻的抚了抚聂风的脸。

他的脸是那样的柔和,柔和得如同一张孩子的脸,或许在这张脸后所埋藏的那颗心,也是一颗从小至大也丝毫变异的赤子热心梦一面轻抚着他的脸,一面无限怜惜的轻声道:“聂大哥,你知道吗?这么多年了,我所遇的人不外乎那数种;你,却是最‘珍贵’的那种,你是那种‘外热内热’的汉子……”哦?她居然以“珍贵”来形容聂风?聂风何时变为稀有的珍禽异兽了?

不是的!红尘众生,不外乎只可大概分为“外冷内冷”、“外热内冷”、“外冷内热”“不冷不热”以及“外热内热”五种。

其中的“外冷内冷”和“外热内冷”,更是枭雄霸者的一般修为;至于“不冷不热”,只是平庸苍生;而“外冷内热”的人本性原属不坏,可惜过于卓越不凡,空有热血而不为人知,每每在自痛苦。

五者之中,最完美的,当然便是“外热内热”那种;一个人若能内外都那样完美,简直是人间极品,以“珍贵”二字来形容他,实在不足为过。

可喜的是,这种“稀有人种”仍未绝迹;更想不到的是,茫茫人梅,漫漫岁月,她在此时此地,今生今世,也能有缘遇上一个聂风……梦一直的看着聂风的脸,也看了看正昏迷不醒地躺在聂风身畔的小南,她自己的脸却不知为何突然而起一股哀伤;终于,她取出一个以白瓷烧成的盒子;只见盒子内盛着一些不知名的透明药液,药液之中却浸着一些针线,和数柄薄而锋利的七寸小刀!

她取出其中一柄小刀,把它放到床畔的烛光上燃烧;刀锋在火光掩映之间渐渐烧得一片通红,就在刀子烧得通红刹那,她猝地举刀。

已是时候“驱骨续筋”了!这套她祖传的秘法,不知在她十六年的生命中练习了多少次,简直已到了熟能生巧的地步!但见她小刀一割,便把聂风左臂弯内的皮肉割开,当场血如泉涌,她随即“嗤嗤嗤”的点了聂风鲜血出处的几个大穴,先遏止血再汹涌而出,接着下一步,亦是“驱骨续筋”最重要的一环……这重要的下一步,是否要把聂风臂弯内的筋脉挑出,割下两寸?

原本应是这样的事,可是,她,并没有这样做……出乎意料地,梦只是从那白瓷盒子所盛的药液里,轻轻牛起一起针线,一针一针的把聂风割开的伤口缝合,每一针皆异常小心翼翼,就像惟恐自己二针之失,会彻底破坏聂风内外俱圆的完美一样。

聂风既已紧决成全小南,她为何要这样做,难道她已忘了小南的双手?聂风既已紧决成全小南,她为何要这样做,难道她已忘了小南的双手?

她当然没有忘记,更没忘记小南是一个乖孩子!

她忽地从白瓷盒子取出另一柄刀,放到烛光上烧红,接着,她轻咬红唇,咬得红唇快要滴血,她霍地抨起自己如流云般的衣袖,沉郁的看着聂风道:“聂大哥,你宁愿牺牲自己两成功力相救小南的高义,我实在万分佩服;可是你不要忘了,小南不仅是你徒儿,也唤我作姐姐,这两寸筋脉,其实最应牺牲的人,是‘我’!”“我”字一出,只见她手起刀落,那七寸小刀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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