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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小说系列-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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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兵?

这柄青龙偃月刀自从五夜插在地上后,从没被人拢出半分,只因为所有无双门下未得城主同意,绝不敢妄动这里一砂一石,而独孤一方这段日子因忙于策划如何对付步惊云与那一万天下兵马,也是忽视了这柄真正的青龙偃月刀。

“铮”然一响!独孤一方终于把青龙偃月刀一把抽出,可是就在他抽刀同时,他的脸色陡地大蛮,啊!他……竟然发现了……

一个关乎青龙偃月刀与倾城之恋的惊人的秘密!

第十三章 刀剑

据说在一百年前,早被当时享誉武林的“武中君子”,列为兵器榜上的“第二位”,地位非轻。

尽管刀排名不弱,但天下第一兵器,反而是——

既然刀非第一,那为何无双夫人却说,倾城之恋,必须以“青龙偃月刀”方能使出?

天下无敌的奇招,竟不倚仗天下第一的“剑”发挥最高威力?却独垂慧限于仅次于剑的——刀?

倾城之恋与青龙偃月刀之间,究竟有何惊人秘密?独孤一方抽出青龙偃月刀之时,又发现了什么?

所谓“刀”,便是专利于“切”、“割”、“斩”。

“削”、“劈”五种攻势的利器;倾城之恋,到底需要有龙偃月刀为它——

劈些什么?

万籁俱寂。

夜色逐渐苍茫起来,天上的星宿,还是如亘古以来的双无个夜一样,纷纷列阵,似在静看着红尘中数不清的段段浓情……

姻缘散聚。

今夜并不是一个良夜。

而是结局之夜。

聂风,他与梦将会地这个晚上,前赴红屋下的秘密机关,他俩与独孤一方的纠葛亦会随之终结。

然而既已接近结局,他俩却为何久久没去会独孤一方?

他俩在干些什么?

时间像是从来都没有移动半分半刻,依然是晚上戌时;在聂风与梦匿居的破屋之内,忽尔响起了一声尖叫:

“哇——”

是小猫的叫声!她是未来的淑女,何以如此不顾仪态,叫声这样难听。

“大哥,不……得了哪!”

“小猫,发生了什么事?”

“大哥,聂大哥他……他……”

“唏,怎么你老是张口结舌,活像个痴岂儿童?快说,聂大哥他究竟怎样了?”

“他……他……正在厨内……”小猫猛地吞了口涎沫,一口气说下去:

“做饭!”

“什么?他……英姿疯疯的师父聂风,竟然在做饭?”小南岂住了!

顷刻之间,这所偏僻的破屋复又响起另一声男孩的尖叫,叫声甚至比小猫更难听。

“哗——”

“姐姐,姐姐!”

“嗯?”

“姐姐,怎么今天你不做饭啊?”

“是!你不做饭,却改由师父来做,我和小猫都很害怕……”

“告诉姐姐,你们害怕什么?”

“中毒呀!姐姐你想想看,师父他……由头至脚,由脚至头,都没有半点像会做饭的样子,他做的饭菜……不知能否人口?我和小猫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可是,难道你们不见,聂大哥正在厨内忙个汗流浃背,手忙脚乱?他贵为天下会雄霸的第二弟子,根本犯不着这样辛苦;这顿晚饭,是他特寺为我们三人而做的;小南、小猫,聂大哥对我们的心意,你俩应该明白。”

小南与小猫面面相觑,默然点头;他们固然明白聂风的一腔心意;若换了是他们,要忍受狭小厨中那股火热煎熬,只怕早已狐叭大叫,更何况是一个只懂动刀动腿的厨外汉?

“你俩既然明白,希望你们能答应姐姐,一会无论聂大哥做的饭菜好吃与否,你们也要装作很好吃的样子,免他心里难受。”

“姐姐,这……岂不是说谎吗?”

梦慨然轻叹:

“那么你们认为,真话与谎话——”

“那一句更为可怕?”

谎话固然不好,某些真话却令人听后更为难堪,可能还不如一些出于善意的谎话,有时候,真话甚至比谎话更可怕。

却原来,聂风与梦自发现五夜的人皮被挂于市集示众后,二人并没有立即赶去会独孤一方,反而折返这所破屋。

他和她纵已决定生死与共,总不有就这样撇下小南兄妹,不顾而去:至少,也该为两个孩子打点一切;二人早在他兄妹俩的枕下暗暗置了若干银两,好让他俩日后能好好过活;聂风更希望亲自为他们三人弄一顿晚饭,尽管可能已是他与梦的最后一顿:

何况,小南与小猫仍不知情,他们还要找一个机会告诉他两兄妹,关于他们将要夜会独孤一方的事……

这顿晚饭,正是一个好机会。

此刻的小南小猫,看着桌上三款热气蒸腾、却又态“暧昧不明”的小菜,心头便已涌起一般极端不祥的预感。

这三款小菜,正是聂风亲自下厨的精心杰作。

很“杰”的杰作。

聂风、梦、小南、小猫正各据着桌子一方,准备用膳。小猫乍见其中一款小菜内的“物体”一根一根排列,倒是十分整齐,似得没有多大危险,不由松了口气,满以为这款总算可以给人吃的,于是不由分说,一面以木筷兵了一根,一面装作如获至实的道:“哇!这是人参吗?我还是头一回吃人参呢!吃人参是我的毕生宏愿呀……”

独孤一方素来极为容纵门下,却苛待无双的低下城民;那些较为珍贵的奇卉补药,只会留给无双门下享用,好让他们养精蓄锐。整身待战;低下城民纵然有钱,也绝对禁止购买。

小猫说人参是其毕生宏愿,这句话对于低下城民来说,并非夸大其词,反而十分悲哀;只是这顿饭,小猫的窍愿乎也未必可以达成了……

话未说完,她的笑容已然僵止;她把这根“不明物体”送至嘴边时便已发觉,这地里是什么人参?这是一根本来应该“青葱可爱、夹滑无比”的——莱!

很难想像,一根莱竟能以这种“无坚不摧”的坚硬姿态出现!这根莱,已给聂风弄成焦炭!看来,江湖人一朝要退隐归由,学习平凡,也不是一件易事,特别在做饭这方面,很容易演变为——“惨剧”。

小猫苦着脸,明知那是一根炭,但为了聂风,还是把它往嘴里送;聂风还柔声问:“小猫,聂大哥弄的菜好不好吃?”

小猫正把嘴里的炭嚼的不亦乐乎,也无暇张口回答,只是拼命点头,间中发出一些怪声,似在呻吟。

坐在他身衅的小南瞧在眼里,私下不由窃笑,可是他很快例笑不出来了;梦已兵了一堆“炭”,甚至比小猫所兵的还要多,送至小南碗里,道:“小南,你是男孩子,理应多吃一些,吃吧!”

这下子可令小猫忍后不禁,险些把嘴里的饭菜喷出来。

最难得的还是梦,她真的可以面不改容,以身作则,一着一着的把那些“焦炭”送往嘴里,像是十分享受似的,且还一边吃一边看着聂风,眉梢眼角,满是欣赏之色。

是的!她欣赏他!打从第一次遇上聂风开始,她已欣赏他那颗热爱生命、乐于助人的心!她多么希望真的能够与他一起厮守一生,即使她的一生可能极为短暂。

当她已三番五次的欺骗他后,当她已不想他留在她的身边,与她一起“共死”,的时候,他仍坚持要留在她的身边,他便是对她真正的好!

嘴里焦炭似的菜虽然苦涩难熬,梦却是心平如镜;在她过去十六年的生命里,她有的快乐何其渺小;如今,她总算拥有聂风曾为她绽放的温暖笑容,还有眼前这一顿他为她与小南兄妹所做的饭,尽管这是一顿糟透了的饭,她也十分珍惜。

人生满布寂寞,本来不堪恋栈,但她今生能有一个曾经对她那样的男人,她非常感激。

纵使到了曲终“魂”散之后,一切变作“曾经”,都是值得的。

小南兄妹见梦吃得这样津津有味,心里着实替其嘴巴难过,只是他俩年纪虽小,亦明白梦的一番苦心;兄妹俩互望一眼,当下也是毫不犹豫,抢着兵:

“哗!聂大哥弄的菜真的很好吃啊,太好吃哪!”

“唏!小猫,你怎么吃了那么多,你忘了‘孔融让梨’的故事吗?我是你大哥呀!看我的!”

兄妹俩你争我夺,全情演出,其实仅为了与梦分担桌上这三碟令人难以下咽的菜,他俩年纪虽小,却很有心。

聂风犹未学着,却见梦与小南兄妹有如风掷残云一般,把桌上的菜干个七七八八,还吃得“满头大汗”,不由得甚为感动,好奇问;

“怎样了?我弄的菜,真的那样好吃?”

正想夹一根往嘴里尝尝,谁知梦此时却有意无意的及时止住他:

“聂大哥,你不是有些说话,要告诉小南小猫?”

聂风被一言惊醒,随即停下着,对小南兄妹道:“你们可知道,今夜我为何会亲自下厨,给你们做饭?”

小南兄妹忙不迭摇头,他们正努力不懈地解决着嘴里的异物,煞是忙碌。

“因为——”聂风一字一字的道。

“今夜,或许是我们的——绝别之夜。”

骤闻此语,小南兄妹顿时目瞪口呆。

拿着木筷的手儿停了。

嚼着焦炭的嘴儿也停了。

陡然间,破屋之内随即响起了两声尖叫,是小南兄妹所发出的尖叫!

他们不舍聂风与梦离去,尖叫是必然的;惟在二人尖叫之余。居然还响起了一声……聂风的惊呼!

聂风为何惊呼?

全因为眼前梦所干的事!

梦,赫然已在适才聂风欲劝慰小南兄妹刹那,乘他不觉,闪电出手地了他身上——

三个大穴!

时间一久,三个大穴亦未必可制时聂风,因此梦还继续再封他十八个要穴。

浑身二十一个穴位,聂风当下寸分难动;这次梦的点穴手法奇重,他深知再难像上回那样,自行卫开穴道。他怔怔的瞥着梦,目光中却没有半点责难之意,反流露一股异常失望之色,似已了解她为何要这样做,他怅然道:“你……又骗我了。”

一旁的小南兄妹乍睹剧变陡生,不由上前拉着梦的衣袖,同声嚷道:“是呀!姐姐,你为什么要封师父的穴道?他到底犯了什么错啊?”

梦仅是惆怅一笑,轻轻拍了拍他俩的小脑袋,道:“小南、小猫,你们别太慌张,姐姐这样做也是……情非得已;聂大哥并没什么不好,他……”说时斜斜一瞄正动弹不得的聂风,满目怜惜:

“他,就是心肠太软;姥姥与我二姊的安解危本来与他无关,独孤一方亦可能联同大批兵马在等候着我,危机四伏,他却坚持与我一起;总有一日,他会因自己这副软心肠而害了他自己……”

“小南、小猫,聂大哥和你们一样,在这个世上已没有什么亲人,只有……姐姐,所以你俩好好的记着,无论姐姐此去……能否平安归来,你俩也要代替姐姐,好虾的看顾……聂大哥,别让他要干傻事……”

“他,在与你们年纪相若的时候,其实比你们……更可怜,他的娘……跑了,爹疯了,连兄弟姊妹也没有,只有他自己孤单一个……浪迹天涯;如今,连姐姐也要……离开他了……”

说到底,梦仍是异常关心聂风;但她知道自己不应舍她而去,何以仍要下一个这样的决定?

小南小猫正欲相问,梦何以如此狠心?然而梦井没给他俩一个发问的机会,她倏地手影一挥,在二人眉心轻轻一扫。

“姐……姐……”兄妹俩未及相问,便已浑身发麻,昏了过去。

二人甫一昏倒,梦方才转身,如梦的目光又落在聂风脸上;面颜道:“聂大哥,相信你已明白,何以我会对了你二十一大穴?”

聂风定定的看着她,无奈点头:

“我怎会不明白?我太……明白了。”

不错!他明白,梦也是和他一般的心软;虽然他坚决与她同生共死,她却不想他与她一起冒险。可是无论他明白与否,心头都有一阵隐痛。

她终于还是弃他而去!

“我只是不明白,独孤一方为要破开那座巨塔,需要的实仅是我掌中之气;若你单独前去,根本便没有任何实际的益处给他,他可会放过姥姥、五夜?”

梦摇首道:“不,我决定单独前去,当然已有和独孤一方谈判的条件……”

“而这项条件,就在——你的身上!”

聂风愕然,不明白梦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同一时间,梦淬地闪身上前,右手食指一伸:已点在聂风胸腹间的丹田之位。

说时迟那时快,聂风骤觉一股凌厉真气,自梦的指头源源不绝输进自己体内;与此同时,但听“蓬”的一声,梦本来束着的一头长发,亦因她强催体内真气而散开;那一头乌亮的发丝,宛如漫漫长夜中最寂寞的夜幕。

“梦,你……干什么?”

“聂大哥,快凝神纳气,我正把自身的五成功力……传给你。”

五成功力?梦为什么要把五成功力传给他?聂风为之一惊,连忙鼓动内息,劲聚丹田,企图把丹田封锁,再把她输进体内的功力回贯给她,他不要她这样做。

惟出乎意料,聂风的内息竟然全不受控,无法汇于丹田;既然他未能控制自己内息,梦的功力更如排山倒海般向他体内涌去。

室内虽然无风,梦的长发却因她过份的催动真气而于半空飞扬;她半张眸子,脉脉的看着聂风,喃喃道:“聂大哥,不要再白费气力了,适才在我对你二十一个大穴的时候,早已用穴位把你全身上下的气与丹田隔开,现下尽管你如何努力,亦绝对无法气归丹田,把我输进你体内的功力还给我……”

聂风情急道:“梦,你这样做……又是何苦?你为何要把五成功力传给我?我有足够的有力保护自己,犯不着你这样做……”

梦苦苦摇头,道:“不,人在江湖,多一成功力,便多一日命,聂……大哥,自我出世以来,你是……对我最好的人;故我与独孤一方的纠葛完结之后,你,仍然是其中一个和还者……”

“但,着你失去……五成功力,此去……更无异寻死;梦,听我说,不要……这样傻,快……住手!”

梦正进行得如火如荼,那里会如言住手?她道:“太迟了。聂大哥,纵使我怀着十成功力去会独孤一方,结果或许亦相距不远,倒不如把这五成功力先传给你,至少对你日后有点帮助;而且,我虽然把功力传给你,也并非一无所得,我牺牲的五成功力,将可从你身上换取与独孤一方谈判的条件——”

“就是你体内一成的气!”

什么?五成功力换一成的气?聂风听至这里,当下什么也明白了。

梦刚才说,与独孤一方谈判的条件就在聂风身上,所指的原来便是其体内的一成真气;只要得到聂风一成的气,便能以之引动那座埋藏倾城之恋的巨塔。

“梦,不要这……样,不要这样!”聂风企图再连劲挣扎,惟依旧使不出半分气力;他愈明白梦在干些什么,便替梦的处境担忧;尽管她能以功换气,但仅余五成功力的她,再加上聂风一成真气,也顶多只有六成功力,要面对老奸巨猾的独孤一方及其门众,未免过于凶险。

聂风既无法抗拒,转瞬之间,梦已在其体内贯进三成功力,她悠悠忽忽的道:“聂大哥,不要再说下去了,如今即使是我,亦已无法放弃。这个‘换气’之法,本恶性是我们先祖‘华恩’之父——代神医‘华陀’的不传之法;目的旨在以一些内家高手的功力,贯迸身中奇毒者的体内,以求把其体内的毒一成一成的逼出,同时之间,亦会逼出中毒者体内的真气;惟救人者必须牺牲五成功力,方能把中毒者一成剧毒逼出,而且从中毒者身上所得的一成真气也是得不偿失。因此若所中的毒并非一种无药可救的奇毒,这个换气之法,等闲不会采用……”

当然了!以多换少并不划算,否则姥姥早以此法换取聂风的真气,开启那道铁门。而梦如今却为了不忍聂风同去,更为传他五成功力,使他以后能够自保,不借采用如此耗损自己的换气之法。可知她对他……

“目下你虽然没有中毒,但我仍然可用这个方法换取你的一成真气,只是在换气的过程中,若我俩稍有差池,便会真气大乱而死,聂大哥,你……听见没有?”

聂风怎会没有听见?可是此时梦贯进其体内的功力已近五成,他丹田之位霎时非常饱满,俨如一个载满清水的袋子,快要爆裂,他已无法回答。

“蓬”的一声!在梦的功力不断充盈之下,聂风再也按捺不住,迟于长嘴一吐,原属于他体内的一成真气,斗地如浪涛般从其嘴里而出,他体内其中的一成真气,终于被梦逼出来了!

“聂大哥……”迅雷不及掩耳,梦的朱唇已飞快移至聂风唇前数寸,正好接着了那道真气,成功他把它全部聂风体内。

太震憾了!震憾的井非世上竟有如斯奇异的换气之法!而是:

聂风与四瓣唇片,已经——

近在数寸!

他和她,还是第一次如此接近;聂风甚至可用“冰心诀”听出。梦的心正在扑扑乱跳;只要她再移前数寸,她与他的唇,便会印在一起……

或许,只要她与他两唇相印,她便不忍再硬着心肠,舍他独去,但……

她会吗?

梦的发丝犹在半空飘扬,纠缠着聂风的一头长发,宛如结发。又似在尽力摆脱着她和他千丝万缕的关系:霎时间,满室像是只充斥着他与她的发丝……

情丝。

她会印下去吗?她真的会印下去吗?

会的!梦何尝不希望能把唇印下去?这何尝不是聂风和她私底下的心愿,然而,这却是当一切解决之后,她才会这样做,假如在那时候,她仍没有死去的话……

眼前,她绝不能再为聂风增添任何甜蜜回忆;因为若她一死,这些回忆愈是甜蜜,聂风日后便愈是痛苦!

她终于没有印下去!假如命运格外开恩,令她有命回来,才再续这未了的心愿吧!

不独没有印下去,“嗤”的一声!梦更猝地以右手食指一挥,狠狠把一撮她自己与聂风纠结在一起的长发削断,犹如削断了一段本应可以开花结果的情……

“是午的时候了……”

梦此言一出,我登时心焦如焚,低呼:

“梦,即使你我的命如何不好,我们也要一起活下去,你千万不要去……”

“不要去!”

然而梦似乎去意甚坚,并未为聂风的恳求而打动:但见骤失五成功力的她,看来相当虚弱,却仍蹒跚的站了起来,步至门边:她回眸一瞥聂风,也瞄了瞄正昏迷地上的小南小猫,惨然一笑,呢喃:

“对不起,聂大哥……”

“由始至今,我都为了无双夫人,自私地瞒骗你;如今,这是我唯一可以不再自私的机会……”

“你决意把我救离无双,让我这个一生也从没踏出无双半步的人重获自由,这份心意,梦……十分明白,也非常……感激,可惜……”

“无双城对我来说,是一个牢笼;我……只是一双笼中鸟;纵使我的人能与你远走高飞,我的心也舍不下无双的低下城民,他们……太需要我,我的心,还是不能逃出这个牢笼……”

“抱歉,聂大哥,我……”

“我不得不辜负——你!”

“再见!”

“再见”二字甫出,梦已如一双短命的笼中鸟般,“疯”的一声飞出门外,孤身向无双城这个笼的核心,扑火去了!

“梦——”

聂风发狂呐喊着,他绝不能让她一个弱女孤身犯险,可是他二十一大穴被制,除了干丰眼呼叫,还能怎样?

她终于去了!她终于下了一个唯一自己的决定,她决定与他分开!

或许,从一开始的时候,他俩本来便早已注定要分开;又或许,命运早为聂风巧作安排,他今生所期待的梦,并不会是这个生于幽暗、飘零于幽暗、从来都不曾得过半点温暖的梦……

而是另一个梦!另一个仍未在他生命里出现的梦!

但,为何这个乐于帮助贫病、心肠软弱的梦,并不能成为他今生真正的梦?她连一双蚁儿也不忍伤害,她甚至为怕聂风日后江湖遇险,不惜在自己临行前传他五成功力,这样的人,最后为何偏要安排她独个儿寻死?为何偏偏叫她无翻身?

不得超生?

不!

如果这就是命运的意思,命运就是绝对的——错!

聂风偏不信,命运真的牢不可改!聂风偏不信,他至终亦无法把梦悲哀的命运扭转过来!他更不信,自己无法把梦带离无双,把珊珊弱女从无边幽暗的深渊中拉上来!

他一定要助她翻身!

可惜的是,当一切喊归于平静之后,聂风依旧无从移动。

梦已远去一炷香的时间,然而无论他怎样强行运动,还是无法自行冲开梦所封的甘一大穴,他此际空负十四成功力,却与一个废人无异。

如果他的呐喊声能令小南兄妹苏醒过来,也许还可借小南之手替他解穴,只是小南兄妹仍是异常昏沉,渺无反应。

真是呼喊元门!

不过,聂风的呐喊声虽不能唤不要紧小南小猫,也不是毫无功效,它,引来了一个人。

一个偿应在此时此地出现,却偏偏在时此地出现的人!

“什么?”聂风蓦地心头一惊,他尽管无法动弹,仍可感到,正有一股异常可怕的感觉,向着他所处身的破屋急速逼近。

那……那是……

他逐渐明白,何以这数天以来,他心头总不时隐隐感到一股喘不过气的感觉;原来,连“他”也来了!

聂风最熟悉、却又最不了的“死亡感觉”,以及这股感觉的主人,来了!

“崩”的一声!突见四名队长打扮的天下精英,猛地破瓦而下。犹未站定,已瞥见动弹不得的聂风,不由齐声高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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