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以待天倾-第8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周四笑道:“你怎知他法号天觉?”叶凌烟见教主笑得古怪,知他不信自己所言,忙解释道:“属下当年常跟少林派的秃驴打交道,光少林寺也不知来过多少趟,他寺中大大小小的和尚,被属下教训过的着实不少。当年我与老莫来在嵩山,正巧碰上这瘦小和尚,他当时只有二十多岁,武功和空问等人却差不太多。老莫掌法高明,百余招上轻轻拍了他一掌。这和尚极是要脸,不依不饶地还要跟老莫较量。老莫胜他一招,也着实不易,便想一走了之,谁料这和尚追出数里,偏要再斗。老莫无奈,想出个法子,让他与属下赛赛脚程,若能赢了我,便与他再斗一回。这和尚那时狂傲得很,根本没将属下放在眼中。属下一怒之下,略施手段,将这秃驴落下数十丈远。这秃驴赶我不上,又回身来寻老莫,不料老莫早已离去多时,让他扑了个空。过后我与老莫相遇,都乐得不行。此事千真万确,日后教主见着老莫,自管问他便是。”

周四听他说得头头是道,已然相信,又问道:“你可知他为何腕穿锁链?”叶凌烟皱眉道:“当年属下见他时,他可未穿锁链。莫非是此后犯了色戒,与小娘子搞得火热,众僧又妒又羡,才想出这办法制他?”说罢捂嘴偷笑,明知自己猜得不对,却眼望教主,神情十分认真。周四知他改不了油滑品性,微微一笑,心道:“当年空问等人被周老伯杀死,空信、空义二人勾心斗角,争夺方丈之位。这天觉僧既是空问的亲传弟子,武功又较空信等人为高,理当做少林方丈,却为何锁链穿臂,形同囚徒?难道是被空信所害,方落到这步田地?”他昨夜听了天心等人殿中长谈,于少林诸多往事已有所知,凭空猜想,倒将个中情由揣摩出了几分。只是天觉身系锁链,并非是空信所为,作俑之人,乃是少林僧空义。当年周应扬将空问等僧击毙,空义斗智斗力,逼空信撞死阶前,原可顺理成章做少林方丈,但其后他却百般推辞,不肯披裟为主。众僧不识其心,还道他虚怀谨慎,不慕高位,自是大生好感。其实空义之所以故作谦让,一来是为了显示仁德,收买人心;二来便是怕天觉从中做梗,私欲难成。天觉虽是后辈弟子,但随乃师空问习武多年,武功已较诸多师叔为高,因其悟性超绝,深得神光和尚喜爱,故神光离寺之前,已将平生所学倾囊而授。天觉由此技艺猛长,其时虽只二十多岁,武功与空问已不分轩轾,每每较艺,空如、空寂等人也往往自愧弗如。天觉年少艺高,行止不免疏狂;空问以言导之,渐敛其性,但他向来不将空义等人放在眼中。空义逼死空信,反被天觉所阻,大欲难偿,自不肯善罢甘休。含忍数日,用话先稳住了天觉,忽一日使出卑鄙手段,将天觉迷倒在禅房。天觉昏睡三日,醒来后见腕脉已断,一条铁链束住手臂,顿时万念俱灰。以他当时身手,要杀空义仍是不难,但空义已抢先做了方丈,众僧趋炎附势,尽成其翼,谁又肯出来主持公道?天觉自知再去理论,便是与群僧为敌,成了众矢之的,一旦大打出手,寺中又不知有多少人要死于非命。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含屈忍愤,在寺中做了无职无守的闲人。后空义病逝,天心做了方丈,他已然将世事看破,一笑置之,更无意与争。

周四虽然聪明,但往事错综复杂,思忖良久,仍难理清头绪。正这时,忽见那长须男子飞身而起,手足腾缩,瞬息万变,一张脸狰狞扭曲,大露狂态。众人虽知那瘦小僧人技艺精湛,但见那长须男子犹如鬼魅一般,在他头上盘旋转折,久不坠落,都不禁为这僧人担心起来。

天觉挥拳上击,拳上劲力忽实忽虚,不让对方借力飘腾。怎奈那长须男子每击一掌,掌力都怪巧异常,不易捉摸。天觉挥拳之间,觉出他掌上隐伏了四五股怪异的力道,便不敢故示以虚,收敛拳劲。如此一来,已难以虚应实,辨清对方掌力变化。

那长须男子几股力道交并来攻,只要有一股力道撞上对方拳劲,便可借力飘跃,余下几股怪力仍是寻隙而入,伺机伤敌。这般斗法,最耗心力。那长须男子居高临下,占尽主动。倏东倏西,倏落倏起,将一身本领发挥到了极致。连斗二十余招,居然换了十余种身法,身子愈斗愈飘,腾折翻滚,直似一片柳叶相仿。众人见他如此轻功,尽皆吐舌,连叶凌烟也骂了一声,大是心服。

天觉仰面上击,一应妙招皆施展不出,加之铁链晃动,遮住视线,故十招之中,倒有七招取了守势。众人见他一味招架,都知那长须男子获胜有望,众黑衣人率先喝彩,紧接着西北两面也有人叫起好来。

喝彩声中,忽见那长须男子从半空中坠了下来,好似一块巨石,直向天觉头顶砸落。这一下出人意料。众人尚未看清究竟,只听锁链声响,天觉已轻轻弹起,落地之时,那长须男子手臂已被铁链缠住。

二人刚一落下,那长须男子起足便踢。他双臂被制,状如困兽,两腿连环踢来,都奔对方要害之处。天觉拉住铁链,带得他左右摇晃,那长须男子出腿虽凌厉狠毒,但体斜身倾,便难踢到天觉身上。天觉乘势展动身形,拽着他在场中奔跑起来。二人一高一矮,相差悬殊,那长须男子直似庞然大物一般,足足比天觉高出两头,但天觉带着他在场上转绕开来,竟尔奔行如飞,片刻不停。那长须男子几番挣脱不得,急得咻咻乱叫,两只眼瞪得似铜铃大小,一张脸凶恶无比,活像吃人的野兽。众人都恐他挣脱出来,胡乱伤人,眼见天觉手拉铁链,奔跑间毫不吃力,大是惊奇。

二人在场上愈奔愈快,仿佛走马灯一般,眨眼间绕了十数圈。众人睛眸不转,直看得气短心慌,神驰目眩。那长须男子初时连连挣扎,不肯就范,几次抱住场中古松,将树皮片片抓下。绕得几圈,似乎清醒了几分,随着天觉奔跑,不再死命挣脱。天觉见状,微露喜色,愈发加快脚步。那长须男子武功虽高,脚下功夫终是逊了一筹,磕磕绊绊,渐渐跟他不上。天觉微微一笑,突然停下脚步,那长须男子收势不住,“扑通”坐倒在地。

天觉转回身来,出掌抵在他前心,将一股柔和的掌力传入其体。那长须男子颓然坐倒,目中凶光忽隐忽现,双臂暗暗运劲,欲将锁链崩断。天觉见了,掌力更柔,稳稳护住他一块心田,不受各脉逆气冲扰。

那长须男子大口喘气,目光渐渐黯淡下来,脸上却青紫一片,并不消褪。天觉掌力轻输缓送,不敢稍停,及见他狂态已敛,方舒了口气道:“施主这套拳法已入歧途,运劲之时,全不依正常经络而行。适才贫僧见你真气行入岔路,便思用佛门内功震开你闭塞的经络。怎奈施主陷溺太深,贫僧数次运劲,施主皆避过锋芒,借力高跃,到头来逆气激增,冲扰心脉,反而弄巧成拙,坠落下来。贫僧恐你经脉有损,故牵你疾行,疏导逆气,但你几番挣扎,已伤了手太阴肺经和足少阴肾经。贫僧功力微浅,不能护你周全,那也是无可奈何。”说罢低宣佛号,露出痛怜之意。

那长须男子体内杂息奔腾,已然开口不得,听了这话,口中发出呜呜之声,挣扎欲起,似乎仍不服输。天觉出另一掌搭在他肩头,微微用力,将他按坐在地,摇了摇头道:“贫僧与施主人前较艺,并无炫耀之心,只是想让各位知道,我少林一套最简朴的拳法,便足以应付天下人物。其它高深武学,更是妙绝时人,堪可傲世。诸位诬我少林偷习魔教武功,难道魔教邪法真的高过敝寺博大精深的武学么?”他这话虽是冲那长须男子所讲,满场人物却都听得真真切切。众人在此之前若听了这番言词,多半不会相信,此刻却心服口服,知其所言非虚,人人垂头不语,仿佛一群无知的孩童,在聆听长辈谆谆教诲。

众僧见状,个个扬眉吐气,挺立如松。不少年轻武僧打定主意,一旦各派退去,便拜在天觉门下,苦研本门技法,纵使方丈不依,也要背地里偷偷讨教,以求来日光大门楣。天字辈的僧人虽无拜师之念,暗下却羞愧难当,偷偷自问:“天觉师兄与我一门学艺,武功却比我授业恩师也不知高出多少?我在少林研武数年,连本门武功的一点皮毛也未得到。天觉师兄技艺通神,我怕是一生一世也赶他不上了。”想到这里,又不禁生出另一个念头:“方丈师兄为了逐退各派,竟抬出魔教欺吓众人。他给寺僧人扣上这偷习魔技的恶名,实在是得不偿失。其实我派武功远较魔教邪法为高,天觉师兄上场较艺,全是为了激励我等,使众僧对本门武学重生自信。”有此一念,更觉天觉可亲可敬,相比之下,天心在众僧心中顿时黯然失色。

天心自为少林之主,从未见众僧对自己如此漠然,但他谋虑深远,也无暇计较此等小事,暗暗合计:“众人适才听我一言,都当我寺僧人邪技在身。天觉师兄此番登场,偏又以本门武功震怖群雄,这一来各派更要胆寒,只怕不须多时,便要遁离嵩山了。”他料得大祸将免,欢喜无限,偷眼望向天觉,内心感慨丛集:“师兄顾全大局,胸襟远非我等师兄弟可比。少林若奉他为主,原是胜我百倍,只可惜他一技独秀,不能广教余子,否则寺内只须有三两个这样的人物,又何惧各派来攻,何求魔教来助?”想到天觉多年来无欲无争,甘受清苦寂寞,而自家高高在上,毫不抚恤其痛,不禁内疚起来。与此同时,又后悔不该弄巧成拙,自担私结邪魔之名,更不该将智明视作合寺救星,盼魔教人物来解危难。

那红衣人眼见天觉技艺惊人,方寸早乱。他纵横江湖几十年,与少林僧曾交手数次,却不知少林寺内,尚隐伏着这等好手,自思亲自出手,也无胜算,心道:“我当退不退,强要寻机生变,此时少林派占在上风,怕是退也不能了。此僧既有如此身手,余者岂是善类?一会儿少林僧趁机反扑,场上恐无几人能逃得性命。”他惧意大起,恨不能立时飞下嵩山,但此刻形势危急,如若仓皇逃窜,乱了阵脚,少林僧猝下毒手,更要杀得众人满地尸横。他惯于审时度势,这时却进退维谷,没了主意。

忽听得场外一人尖声叫道:“各位朋友忙了半天,不知赢了几场?在下晚来一步,可得宰个秃驴,抢一份功劳!”这人说话时尚在数丈之外,一言未了,人已到了场边。

众人听得此声,心中暗骂:“哪来的鸟人?这般不知死活,偏偏在这时触怒众僧!”扭头看时,只见一人自场外腾身跃起,似一只灰色大鸟,直向场中飞来,划过众人头顶,落在天觉身后。这人来得极快,刚一落地,挥拳便拍向天觉背心。

天觉正运掌为那长须男子疗伤,猛觉背后恶风不善,忙起脚反踢。来人出掌如电,堪堪击上其身,不料天觉腿发似箭,正踢在他臂弯。这人手臂酸麻,掌力顿失,尖叫一声,突然手脚并用,击向天觉后背要害。天觉为那长须男子驱除逆气,正在紧要关头,此人拳脚来攻,竟无法回身招架,当即仍出腿反踢,与之周旋,一半心思却注于掌上,生怕运力太猛,伤了那长须男子。来人在他身后蹿蹦跳跃,轻捷无比,两手抓、砍、戳、点,灵活异常,招招意在三盘,处处皆走弧线,变招奇快,令人防不胜防。

天觉只以一腿应付,甚感吃力,二人斗了数招,他脸上已渗出汗来。原来他运气疗伤,已然大耗心力,再与来人拆招,又要卸去他拳脚上诸多古怪力道,方不致伤了那长须男子。如此一来,心神渐分,比之适才酣斗数百招,更加动魄惊心。

天心见来人尖嘴猴腮,身材高瘦,拳脚却收发如电,极尽刚柔变化之能,只恐天觉有失,忙向身后几僧使个眼色。几僧会意,纵身而出,齐向那瘦高男子扑去。这几人都是天字辈中的好手,纵跃之间,颇见功力,眨眼间抢到那高瘦男子近旁。

那高瘦男子斗天觉不下,甚为沮丧,见几僧扑来,飞起一脚,踹向一僧小腹。那僧人侧身出掌,毫不相让。不期那高瘦男子发腿无踪,砰地一声,正踢在那僧人额头,直将他踢得倒飞出去,血溅而仆。

那高瘦男子踢倒一僧,冲场外叫道:“这和尚厉害的很!我一人斗他不过,你们几个再不过来,秃驴们可要以众欺寡了!”话音未落,只听场外有人哈哈大笑道:“久闻郭先生一套五形鹫拳,打遍秦晋两省,怎么一到了少林寺前,便派不上用场了?”这人刚一说罢,场外又有几人笑了起来,笑声洪亮异常,直震得周遭林木沙沙做响,听来却纯出于自然,并非有意炫耀内功。

众人笑声入耳,心头俱是一震,但觉几人一笑间内力虽各有千秋,却都醇厚至极,若无四五十年寒暑苦修,断难达此境地,均想:“听这笑声,几人必是顶尖的人物。这几人一到,不知又要生出什么事来?”周四杂在人群,也甚吃惊:“来人是何方神圣?内力竟这般了得!看来今日之事,终无了局。”

场外几人笑罢,又有一人开口道:“能胜郭先生的人物,当世可不多见。少林派有此能人,大伙便进去瞧瞧吧。”说话之间,只见场外轻飘飘跃入六人。这六人自众人头顶掠过,竟尔微风不起,状如飘絮,落地时无声无息,好似原本就站在那里,连衣袂也不摆动。众人见状,惊讶更甚。木、盖二人同时“咦”了一声,只觉这几人甚是眼熟。

几人跃入场中,便有二人晃动身形,奔天觉扑去,余者面带笑容,都向那红衣人望来。那红衣人见这几人倏然而至,竟似得了极大的强援,精神一振:“主人终于将他等请来,我又可在少林周旋一阵了。”众黑衣人也都双眼发亮,胆气大壮。

周四定睛观瞧,只见站立四人,年纪均在五旬开外,一人身着华服,红光满面,一副养尊处优的富绅模样;另一人乱发披垂,僧衣破旧,是个胖大头陀。余下二人,身上都穿了件半新不旧的道袍,头上却裹了块灰色方巾,非道非俗,器宇甚是不凡。这几人随便站立,却与常人大不相同,每人身上都隐隐然透出一代宗师的超凡气象,虽只寥寥几人,气势上竟丝毫不输于百余僧人。周四又见强手,心中烦乱。木、盖等人也眉心深锁,预感将生变故。

忽听得惊呼声起,场上两名僧人突然飞向半空,恍似断了线的风筝,直向众僧立身之处砸去。原来二僧见入场几人中有两人飘身向天觉扑来,急忙上前阻拦,不料这两人来势不缓,竟与他二人撞在一处。二僧经此一撞,登时飞腾上天,只觉得五内翻滚,如万虫咬噬,落地后骨骼劈啪作响,胸骨、肋骨尽被撞断。

那两人震飞二僧,脚下轻点,来在天觉背后。一人含笑出掌,印向天觉背心;另一人自顾身份,立在一旁观战。二人年纪都已不轻,出掌之人身着青衫,做书生打扮;观斗之人粗衣旧鞋,面带刀疤,身躯高大健壮,倒像个打铁的铁匠。

天觉惊觉背后有人挥掌击来,忙俯身起腿,向后弹踢。那书生见他腿法了得,腾高三尺,避开来腿,挥掌又击向他肩背。天觉一腿踢空,隐觉来掌用力极巧,实而若虚,有而若无,较之那高瘦男子又高明了许多,自家如不回身招架,势难躲开,心中不由一紧。他出掌抵在那长须男子背心,自不敢轻易收回,只恐收掌之下,那长须男子气冲心脉,立时要死于非命,只得运气护住后心,硬接对方一掌。

那书生见他不躲不闪,已明其意,突然翻掌变招,拍向他头顶。天觉猝不及防,这一掌击个正着。但听砰地一响,那书生竟被震飞出去,在空中翻滚卸力,方才拿桩站定。场边四人见状,眉毛都是一跳。观斗的疤脸老者也“咦”了一声,显得甚是吃惊。

天觉实受一掌,头上一阵晕眩。他本有护体之功,不畏拳剑,但一来那书生出掌险诈,击其未防之处;二来他护体之功须反弹对方之力,方有护己伤敌之效。无奈他掌抵那长须男子前心,不敢运气反击,故尔一掌击来,他竟硬生生接下了九成掌力,只将一层掌力反击回去,将那书生震出丈外。

那书生未料这僧人功深至此,吃了小亏,低叱一声,又向天觉扑来,双掌翻飞起落,掌上如添锦簇。天觉虽不回头,也知这几掌高妙无方,自家拆解不得,低哼一声,唯有运气挺受。那书生出掌如电,顷刻间在天觉背上印了数掌,一件僧衣被掌力震得片片飞舞,四散飘落。这数掌奸险巧妙,掌掌运劲不同。天觉既要防身,又要化其掌力,其间便生疏漏,虽只有一丝掌力顺他手掌传入那长须男子心脉,已激得那长须男子满面血红,全身巨颤。

那书生连发数掌,伤敌不得,高声赞道:“少林高僧,果然名不虚传!”说话间向那疤脸老者递个眼色。那疤脸老者飞身上前,与那书生同时出掌,击在天觉背心。

天觉中掌之下,只觉两股力道一股刚猛无俦,一股暗柔难测,一反一正,俱含无穷后劲。身后二人乘他迟疑,掌力狂吐而出,如泄如崩。天觉向前俯身,仍难卸尽这两股大力,一小半掌力顺他手掌冲入那长须男子体内,多半掌力自双腿传到地上,两脚登时陷入土中半尺多深。

那长须男子心脉被逆气冲扰,神智已然失常,全仗天觉柔和的掌力,方保得气顺血平,猛觉一股大力撞入心间,周身如欲炸裂,也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力量,蓦地大叫一声,双掌齐出,击在天觉胸口。天觉一番心思都在背后,那料到他会突然发难。饶是他内功深湛无比,也受不得这开石裂碑的两掌,叫得一声,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身子栽了两栽,单膝跪在地上。背后二人见他已受重创,居然并不逼迫,飘身退在丈外,面上俱有得色。天心见天觉吐血不止,心急如焚,正待唤众僧去救,背后已有四僧抢出,向天觉奔去。

那红衣人见状,冲身后叫道:“此僧已伤,还不取其性命!”他知众僧即使习了邪技,也未必有人高过此僧,此僧若毙,实乃去一大患,纵使群僧恼怒,大打出手,最多也不过群殴之局,己方已有强援到来,便是混战,也可抵挡一阵,大伤少林元气。众黑衣人闻言,均知良机难再,当即有五人纵身入场,三名黑衣人拦住四僧,另两人欺上前去,挥拳出腿,猛击天觉。

天觉伤势沉重,眼前金星直闪,勉强抬起手来,左右遮挡。那两名黑衣人在他身前身后转绕不停,招招狠毒,欲置他于死地。天心见四名僧人被三个黑衣人挡住,天觉已是性命堪忧,便思唤众僧一拥而上,来救天觉,猛然想到:“我若命众僧齐上,立成混战之局,非但合寺僧人要死伤惨重,各派也不知有多少人要毙命嵩山?纵有智明等人帮助,我少林派也毁于一旦了。”他知合寺武僧绝难与满场人众相抗,便不敢轻下决心,一时又急又气,暗怪智明无情,直到这时还不现身。

便在这时,又有三名黑衣人冲入场中,围住天觉。这五人虽非顶尖人物,但联手对敌,显然训练有素,同时出招,威力陡增。游斗之间,天觉背上又中了一拳一腿。众僧目中喷火,几名年轻武僧大喝一声,冲出队来。天心大急,忙将几人喝住。几僧握拳侧目,各现怒容。天心不敢与几僧目光相对,强忍悲痛,垂下头去。

周四眼见那五名黑衣人似五只恶狼,围住天觉嗥叫猛打,一腔怒火冲上顶门,眉锋一挑,便要现身。木逢秋见了,忙将他衣袖扯住,暗下摆手道:“场上能手甚多,我等未明虚实,不可轻动。”周四向场边四人望去,心道:“这几人俱是劲敌,人群中更不知有多少强手?我此时出去,大是吃亏。此番我意在保全少林,这天觉僧的性命,只有交由天定了。”当下仰头望天,任那五名黑衣人肆虐。

那五名黑衣人见众僧无意来救,狂胆更盛。一人狂吼一声,从后面将天觉拦腰抱住。天觉挥掌后击,忽觉腰间一麻,已被利器戳中,忙气运腰背,将那人震倒在地。正要起身时,迎面又有一人凌空踢来,足尖晃动不定,点向他咽喉。天觉闪避不及,挥铁链缠向那人双足,不料半个身子突然麻软难动,适才被戳之处,似已有剧毒侵入。他手上一缓,来腿正踢在他左肩。那黑衣人鞋内藏了细小的暗器,一踢过后,他半个肩头立时酥麻不堪,无法转动。

天觉怒不可遏,右掌暴伸,将那黑衣人足踝抓住,左腿随起,将另外三名黑衣人踢翻在地。这一腿似扫似点,乃是他平生功力之所聚。那几名黑衣人中腿之下,腹部“阴交”穴尽被封住,一经栽倒,再也无法爬起。天觉一腿踢出,倾尽全力,毒质乘虚而入,荼毒全身,一张脸由白变青,罩上一层死气。他连中数掌,本已受了重伤,毒质入体,自然发作极快。众人见他伤重至此,犹有这般神威,无不骇然。

天觉自知性命难保,露出凄苦的笑容,费力将手上黑衣人提起,向他脸上淡淡扫来。那黑衣人头下脚上,直吓得面如土色,口中呜呜咽咽,似哀恳、似哭泣,竟难吐出一字。

天觉冷冷一笑,神情极是轻蔑,运劲抖臂,将那黑衣人掷了出去,口中缓缓地道:“原物奉还,原……物……奉……还。”声音低沉嘶哑,似拼尽最后一点力气,方吐出这四个字来。那黑衣人被他掷出,直飞出七八丈远,落地时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