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夜将袭-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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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法身边有两名护卫端着枪步步紧跟，在距离曹林10米的地方停住脚步，他一边整理了一下西装的袖口，一边有些心不在焉的说：“你身上这些小伎俩，我可以轻易卸去。”

曹林站直了身体，笑笑说：“我知道，我只是做个防护，以备万一见不到你。”

王法忽然显得和蔼的笑笑：“曹林啊，我们什么时候就认识了？27年？你出生的时候，我就已经在你身边了，27年了，我看着你一点点成长，你的童年，叛逆期，到长大成人，我无时无刻不看在眼里，现在，我们为什么走到这一步？”

曹林继续微笑着：“你告诉我吧。我想你自己知道的很清楚，这27年来，你扮演的角色没有任何改变，只是从前藏在内心里的邪恶目的，今天终于无所顾忌的展露出来。但是我变了。我变得不再是无知少年，变得不再受你摆布，所以你心里不好受吧？”

王法眼睛向斜上方看着，一脸回忆的神情：“记得第一次带你接驳到我们星系的时候，你才13岁。那时候的你多可爱啊，满肚子的问号，我虽然不能带你参观更多的东西，但那是打开你心扉和眼界的旅程。可是看看现在的你，心中充满了怨恨、戒备，甚至私下里再次进入不欢迎你的星系，还破坏了我们认为重要的东西。是你逼着我这么做的。”王法向上抬了抬脑袋，“那上面，80层楼里，1万多人，他们已经1天半没有东西吃了，知道为什么吗？都是因为你啊，你看看你们这些人在小行星带干的好事，破坏掉别人的心血，难道是一件很好玩的事吗？”

曹林收起了微笑：“这是你的双重标准吗？你忘了你所做的一切，有哪一样是值得称赞的？太阳粒子风暴，小行星撞击，或者，毁灭太阳？现在呢，直接毁灭地球和人类？”

王法轻蔑的撇了撇嘴：“不管走到什么地步，都是你们自己带来的。看来，我们两个是不会再有共同语言了。本来啊，我还想，也许我能说服你，再回到我身边，不过跟着那几个死去的人，你已经被洗脑了。所以……”他说着，用眼神示意身边两名护卫，“我也不跟你玩了。”

与此同时，两声枪响，曹林甚至没来得及看到什么，就感觉到肋骨受到两下重击，打得他倒吸一口凉气，接着就看到身上的防护服缩回“胶囊”，“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随后围在旁边的警卫冲上来，将他按倒在地，手臂扭在身后，让他感觉到肩膀处好像要撕裂一般疼痛，他不由得喊出声来。

曹林艰难地抬起头来，紧紧盯着王法，后者正有些得意地看着地上的他。

王法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笑意：“你是有多么自信，才敢一个人闯进这里。我告诉你，你们的那些小打小闹，终究不成气候，你们人类的历史难道不是这样吗，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甚至不能成为对手，你说呢？”

曹林忍着胳膊的剧痛，使劲咬着牙说道：“我们是比你们低等了不少，但你心里清楚，我们并非孤独战斗，你一直都知道。”

王法眼神里的东西有些变化，不过被他很快掩饰掉，语气仍然不改轻蔑：“有人帮你们又怎样，最后还不是落入这种境地，4天后太阳系里将不再拥有第三行星，也不再拥有智慧种族，我们并没有直接实施毁灭，只是给你们换了个环境，不知道会不会适应得很好呢？”

曹林轻轻笑出来，摇着头说：“你太天真了，我想问你个问题，你知道北京上空的核弹爆炸是什么时候吗？”

王法顿了一下，抬手看了看表，脸上轻蔑的笑容登时消失，他向两边看了看，又低头看了一下手表。

曹林因为疼痛轻轻哼了一声，他感觉胳膊上的疼痛已经快要麻木，看到王法不说话，他知道自己的猜测已经成为事实：“一定是过了时间吧？周围没有断电，通讯仍然良好，有些不对劲是吧？我可以大胆预言，接下来的爆炸将不会对地球造成更多损伤。”

王法盯着曹林的眼睛，提高了说话的音量：“这又是你们搞出的什么花样，我告诉你，不管怎么抵抗，最后的赢家都是我！你信不信，今天你走进这个门，就别想活着出去！”

曹林迎着王法的目光看回去，就像他每次面对王法时那样：“我今天一个人来，就没有想过自己的安危，不过在你做决定之前，我必须说明我的意图，我是来谈判的。”

王法哈哈笑起来：“哈哈哈哈，你来谈判？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判！天空上那些东西已经开启，只需要4天，就能积聚足够的能量。我想知道，你到底还有什么条件来谈判？”

曹林垂下眼睛，然后又抬起来，眼神里忽然充满了光彩：“用你们的太阳做条件。”

第二十九章

姜然和姜颖已经在外面站了整整半小时，现在周围已经被记者和人群围得水泄不通，警察正在艰难维持秩序，现场一片混乱，许多人说着不同的语言，都在谈论着里面发生的事。

姜然大声问旁边一名高个子男子能不能看到里面怎么样了，男子回答，刚才进去的人还没有出来，现在警察只是守在刚才短暂打开过的入口处维持秩序，没有其他情况了。

姜颖焦急地在人群里往前挤，但无奈实在挤不过去，退回来和姜然站在人群后方，有些不知所措：“怎么办？曹林这么长时间都没出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姜然虽然也很着急，不过此时他只能安慰姜颖说：“没事的，如果真有什么事，王法应该早就在这儿得意洋洋地发表声明了。”

姜颖急切地从人缝向里看：“哎呀，没事也不能这么久不出来，张上校现在也不知道挤到哪里去了，要不然真想把他拽过来想办法啊。”

“我们再等等，实在不行，就给张上校打电话。”姜然继续安慰道。

头顶上突然亮起如白昼一般的亮光，人群发出恐慌的喊声，只看了一眼正在爆发着刺目光芒的天空就纷纷低头。由卝文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

姜颖的心脏漏跳了一拍，她知道，这是北京上空的核弹刚刚爆炸，只需几分钟，北京城将会陷入黑暗，到底会蔓延多大区域暂时还无法预计，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手机马上会成为摆设。

天空的光亮慢慢暗下去，周围清晰的景物再度陷入昏黄的路灯中，姜颖环顾四周，等待着即将熄灭的灯光，她大声和姜然说话，却淹没在人群混乱的嘈杂声中。

不过她最终没等来灯火熄灭的景象。

刺目的爆发令她看不到的是，地球外围已经被穿上了一层“防护服”，巨型核弹爆炸抛出的高能粒子与这层“防护服”剧烈碰撞，被其中致密的物质粒子吸收掉大部分能量，最终只剩下一部分光子逃脱了保护层，到达人们眼中。

胡嘉桁庆幸自己赶来的还算及时，将行星保护层抛出去时遇到了小小的麻烦，地球另一侧布满了空间站，它们之间形成的凌乱力场险些将保护层的启动装置破坏，好在装置顶住压力，只用了40分钟就展开成功，将地球整个包裹进严密的保护中。

******

“什么？”王法的眼神变得不再得意，“用我们的太阳做条件，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曹林一边艰难地仰头盯着王法，一边咧嘴笑起来：“不，我没开玩笑，就是你们的太阳，α黯星，就像我们的太阳之于我们，她是我们生命的源泉，我想，α黯星于你们，也不仅仅是一个可以围绕她旋转而形成稳固的星系家园这一个功能吧。我以前不明白这样的太阳到底对于生命有什么重要作用，现在我大概知道了，她是你们所需的所有重元素的制造工厂，她用我们看不到的方式，将一级一级裂变为轻元素的原子，再重新加工成重元素抛出来，这样循环往复，你们的星系就是一个自给自足的大工厂。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几乎探测不到你们星系的原因。”

王法哼了一声：“哼，知道了又怎样。你们不知道的东西太多了。”

曹林没有理会王法的嘲讽，继续说道：“以前我们曾想过毁灭你们的太阳，就像你们对我们做的那样，但你知道吗，我们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你说的对，人类比较低等，技术水平和科技能力即便对你们来说也是小儿科，但我们缺乏知识，却并不缺作为生命的尊严，同时我们也知道尊重其他生命。”

王法斜眼盯着被制服在地的曹林，语气强硬地说：“别废话了，告诉我你到底有什么条件。”

曹林咽了一口吐沫，舔了一下嘴唇继续说：“你还记得你们偷走的那个东西吧，用空间站束缚在第二行星的卫星轨道，引力异常巨大的那东西？我想你肯定印象深刻，毕竟是我又偷回来的。你们想的没错，它就是你曾经寻找的具有强大引力的人造物，而且你们偷走的那一枚是我们制造出来的最小的一枚，但威力你们已经见识过了。”

他看着王法的眼睛，后者的眼神有些漂移，但没有说话，于是他接着说：“现在我告诉你，我们还有一颗比它强得多的人造物，它能产生的引力将是3倍于我们太阳质量的恒星所产生的引力场，如今，它就在α黯星的最中央。”

王法的眼神瞬间变得暴怒：“什么？！你胡说！”

曹林迎着王法的眼神，说：“没有，我没有胡说。你也别激动，我们将它做了时间线平移，平移时间是个随机数，从3个月到3年不等，时间一到它就会出现在α黯星的正中央，不过，它会立即进入下一个平移，当然，这是有条件的，那就是你们不听任何劝告，谈判破裂，继续掠夺人类的太阳，或者今后任何时候你们做出不利于人类的事情，平移都会立即结束，3个月或者3年后，你们的太阳将进入晚年，而且脚步飞快。”

王法向后退了一步：“你说的都是胡扯！你没有任何证据支持这样的说法！”

曹林笑笑：“需要证明吗？不过你记住，反悔的机会是0，即便仅仅是证明一下，也将是α黯星最后的晚餐。”

王法已经哑口无言，紧紧盯着曹林，说不出话来。

曹林转头看着两边按着自己的警卫：“你们还要继续押着我吗？你们面前的领导，是要毁灭我们的人，难道现在还没醒悟吗？”

有几个警卫立即松开了手站到一边，另有几人犹豫着没有动，其中一个人开口：“我身不由己，我的家里人……被王法控制着，对不起。”

曹林叹了一口气：“我可以向你们保证，这一次，他将彻底地失败，我们人类是一个整体啊，不该由着一个毁灭我们的人，来控制我们的生活。”

有人不确定的问：“你真的……能保证打败他？”

曹林坚定的回答：“是的，我保证。”

最后几个警卫慢慢都松开了手，站到曹林身后。曹林揉着两个肩膀站起来，看着面前仍然紧张不安的王法。

“王法，你失败了”曹林有些怜悯地说，“不过我保证，你将体面的走开，我不会为难你，你只是一个代言，这不是你个人的错。但是我的条件是，放掉所有已经收押或者秘密藏匿的人类，撤走所有你暗藏的力量，将地球卫星轨道上的空间站悉数收回，还有，将戴森球送回你们老家，今后，永远不再踏进太阳系。你明白吗？不再打人类的任何主意，这是底线，我的有生之年，我的子孙，子孙的子孙，都会盯着你们，也会盯着α黯星中央的人造物，你放心，毁灭一个种族，不会由我们来开头。”

王法的眼神从游离中聚焦回来，忽然笑着说：“呵呵呵……你不怕，总有一天我们的技术会达到一种程度，你们的威慑将不再是威胁吗？”

曹林摇摇头：“那将是我们后辈的事情，你我也许都没有机会见证。不过，我们的这段历史，永远都将被铭记。”

******

国贸三期大楼周身的力场消失地毫无预兆，当天空忽然飘洒起绵绵细雨，乌云渐渐不再诡异的旋转时，有人才大喊起来：“力场消失了！”

接着许多人从大楼的正门蜂拥而出，在外围街道上的人群忽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有人声嘶力竭地大喊，有人兴奋地冲向刚刚涌出来的人质，焦急变成了喜悦，无助变成了激动。

姜颖抱着姜然的脖子跳起来，大声喊着：“成功了！成功了！！曹林成功了！爸，我们成功了！”声音混杂在周围人群疯狂的喊声中，混杂在记者们激动的播报中。

“爸，我们成功了！妈！我们成功了！”姜颖停下来的时候，跪在地上，泪水再也忍不住，流淌在她幸福微笑的脸颊上，“妈，你快回来吧，我们成功了！你看看呀！”

姜然扶起姜颖，脸上也已经老泪纵横：“小颖啊，别哭了，这么开心的事，应该笑啊！”

姜颖擦了擦眼泪，转身看着周围的人群，许多人抱在一起，都是等待许久的家人，还有更多的人互相拥抱着，庆祝这个等待已久的胜利。他们也许还没有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人质事件的胜利，这也将是全人类的胜利，不用多长时间后，他们都会发现，自己见证了如此不可思议的一刻。

这时曹林从人群中挤过来，和姜然父女俩拥抱在一起，久久地没分开。

“小林啊，你小子是怎么想的，就不怕万一不成功怎么办？”姜然在三人都站直后看着曹林的眼睛问。（文*冇*人－冇…书－屋－Ｗ－Ｒ－Ｓ－Ｈ－Ｕ）

“说来话长，我们回去以后慢慢说吧。”曹林笑得合不拢嘴。

姜颖则兴奋的跳着：“你太棒了！你太棒了！回家赶紧好好说说！”

“对了，王法呢？”姜然问道。

“姜叔叔的意思是，那个‘王法’吧，和我之前猜的一样，王法本人只是和我一样被改造过的人类，但所有思想都被一个颅内植入装置远程控制，也就是说，他是一个被别人的思想占据的人类躯壳。刚才控制他思想的那根线断掉了，现在他正躺在地上，等待医务人员来，不知道他还会不会恢复原本人类的思维。”

“算了，关心他干嘛，我们回家。”姜颖开心的大声说，“回家下馆子，好好庆祝一下！”

曹林转身看了一眼激动的人群，又向天上望了一眼，然后转回来搂着姜然父女俩的肩膀，咧开嘴笑着说：“走！”

第三十章（完结）

太阳刚刚从地平线升起来，还埋在海面浓浓的晨雾中。海水低低轰响着扑打向岸边，许多海鸥在浅水中站立着，不时扑打翅膀飞到远处，再飞回来。

除此之外，四周静悄悄的。曹林站在一块巨石上，望着一波一波涌过来的海浪，心里所有杂念都随着慢慢沉淀。

“在这儿站了多久了？”一个带着东南亚口音的英文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曹林回头微笑：“不知道呢，没怎么注意时间。”

奥斯曼缓缓地走在沙滩上，动作虽然不再矫健，但依然坚定，她苍老的面颊充满着慈爱：“2个小时了。”

“哦？是吗，完全没感觉到啊。”曹林伸展了一下身体，“站在这里仿佛能净化我心里所有的不愉快，海浪的声音让我平静。”

奥斯曼走到近前停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是啊，我经常来这里看日出，一个人静静地聆听，好像可以和世界完全隔绝。不过一旦离开这里，心里立即充满了忧虑，也许现在，我终于能静下来了。”

“你们俩聊什么呢？”张炜也从远处走过来，一件薄薄的衬衫，一条沙滩短裤，光着脚，显得无比得放松。

曹林打趣他：“大清早穿这么少，你不怕感冒啊！”

张炜摆摆手：“咱身体好啊，用不着那么矫情！”然后他转成英文，“奥斯曼女士，你也起这么早啊？”

奥斯曼爽朗地笑起来：“当然，我这岁数，早上睡不了懒觉，只好起来散散步。”

张炜走近后对曹林说：“我昨天到这里时候你已经睡了，没和你打招呼，奥斯曼说你这几天睡的很踏实。”

“说实话，自从那天以后，我一直睡得很踏实。”曹林笑笑，然后接着问，“怎么样，你那边没什么事了？”

张炜撇撇嘴：“我跟他们说了，有事儿也别找我，我要休息。”不过随即他就恢复了普通的笑脸，“其实，事情基本都结束了，我申请了休假，正好奥斯曼女士邀请我，说你也在她这儿，我想也没想就飞过来了。

“现在跟你报告一下进展，戴森球所有组件都拆卸完毕，6天前就已经全部在我们的监控下离开太阳系。地球上曾被秘密抓捕的‘修复派’人员大多数均已安全返回家中，有少数几人……已经发现了他们的尸体。卫星轨道附近的空间站陆续穿过接驳通道返回α黯星系，我们要求‘摆渡者’将对地球的影响降到最低。另外，地球上残余的那些顽固不化的‘摆渡派’已经集中抓捕，进行再教育。还有火星轨道附近的力场干扰器，就让他们随着火星的公转一起铺满火星轨道吧，说不定什么时候再用到。

“你应该比较关心莫藤森吧，我听说他曾经在人质危机中被王法收为重要人质，他说服王法放他出来，就立即绑架了姜然父女俩，这件事结束后，现在完全没了踪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羞愧而避不见人，被收为人质这件事也算是足够讽刺了。

“其他的……应该没有了，怎么样，还满意吗？”

曹林笑着拍了拍张炜的肩膀：“行了吧，你这个大上校，对我这平民老百姓还说什么报告，我也不敢当啊！”

张炜摇摇头：“你现在可是名人，我这上校，恐怕也不如你的名头大啊。兄弟我不怕跟你说实话，我这辈子打心眼儿里佩服的人不多，你是最近的一个。和其他人聊起来的时候，他们也都对我说，让我一定在关键岗位给你找份工作，发挥你更大的潜能。我当兵这么多年了，做过的决定不计其数，我自诩已经很成熟，但这也成了我的缺点，你这人啊，永远不怕前面的困难，虽然有时候很冲动，却一直怀着一颗包容的心。我觉得我做不到你这样。”

曹林低头看着脚下，勉强挤出一丝笑：“你别说的这么认真，让我很不习惯。”

张炜看了看奥斯曼，笑着用英语说：“我昨晚就说了，曹林这人啊，你要夸他，他肯定岔开话题。你看怎么样，这不就开始了。”

奥斯曼摇着头，一脸慈爱的笑容：“以前我只是从张小军他们那里听说你，没想到本人真的如此谦虚，程雪和曹海良的教育非常成功啊，我能看得出你身上有他们的影子。前些天托马斯和我联系，问我有没有意愿去做NASA的顾问，中间还说起你，托马斯说你是他佩服的唯一一个非天体物理学家。”

曹林惊喜的问：“托马斯回到NASA工作了？”

奥斯曼点点头：“是的，他回去了，还带回去一批顶尖科学家，我看他能高兴上好一阵子了。”

曹林欣慰的笑笑：“嗯，他那个人呀，除了嘴巴不饶人，其他都挺好的。”

张炜想起了什么：“对了，姜然和姜颖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他们去‘废墟’那里了，而且打算找胡嘉桁要来观察时空块的工具或者技术，姜然对这个很在意，姜颖只好陪着他一起。”

“你有什么打算？”

“我打算等待，即便知道了他们在什么时间点出现，我们还是要等待，那样的等待会更煎熬。所以我倾向于，好好的生活，享受没有‘摆渡者’的世界，把之前丢失的快乐都找回来。至于我妈他们哪天回来，我情愿把它当作意外的惊喜。”

“也许过两年你就不这么想了。”

“你说的对。人的每个阶段都有不同想法，也许过一段时间我就会加入观察时空块的行列。”

“行了，不说这些了，不过我最后说一句，哪天你休息够了，一定要来找我，我有重要的工作岗位给你。”

“行，上校同志，我巴不得呢。”

这时太阳已经钻出浓雾，渐渐变得刺眼，远处的沙滩上开始有赶海的人，带着自制的工具在刚退潮的海滩上拖行，寻找滞留在海沙下的蚌类，几个孩子边跟在大人身后捡拾新翻出来的蚌壳，边开心的追逐嬉闹。

一切看起来都开始回到正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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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中的海，和清晨看日出时候的一样，只是更蓝，更清澈，白色的沙滩反射着亮闪闪的光彩，让人感觉心旷神怡。

曹林站在沙滩上，努力回想着刚才在做什么。他抬头，看到胡嘉桁站在前方。

“别想了，是我和你接通的超感通讯。”胡嘉桁笑着说，“睡梦里会更容易一些。”

曹林环顾着周围不太熟悉的景色，说：“这应该是你想象中的场景吧？这里和我的草原不太一样。”

“你猜对了。”

“有什么急事找我吗？在我度假的时候还用超感通讯来联系。”

“其实……”胡嘉桁停下来，似乎在斟酌着语句，“其实，没有太重要的事，只是想来告诉你……我要走了。”

曹林有些不敢相信：“为什么这么着急？”

“总部召唤我回去了，还会有更多的任务等着我，我在这里做的很棒，回去后会接到更加重要的任务，这也要感谢你。”

“可是，你不打算休息一下，或者，多和我们待几天，也许大家在一起和你告个别什么的？”

“和你进行超感通讯，就是我告别的方式。曹林，我在地球上待了50多年了，我被你们之间特殊的感情深深地打动，如今的我，不知道如何处理和你们的离别，所以暂且用这种方式吧，这样对我来说好处理一些。”

“你不打算和其他人一一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