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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心锁鹰-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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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飞不语,徐徐回身,正看着秦筝与那个不知名的丫头直如姐妹一般亲亲热 
热走进了拥有无数传奇的千凰楼。   
   那一刻,肖飞忽然生起了一种奇异的感觉,从今以后,这个美丽娇俏的女子, 
也必将成为传奇的一部分了。   
   第2 章千凰楼七公子的夫人,亲自选丫头,已是颇为轰动的一桩事了。选中 
了个丫头,竟然亲自挽着地的手,如同姐妹一般直人千凰楼,更是招来一群人远 
远围观,不知这个被夫人相中的丫头有什么惊人之处。   
   韦小心的美丽娇俏自然颇得让人喜爱,她一路含笑与人点头招呼,全不因众 
人的目光而拘束也是难得,不过真正让别人吃惊的,却是她的另一项惊人之举。   
   秦筝人未进千凰楼,早有消息报回去,下人们已依地以往的安排,在七公子 
秦倦起居的五凤阁外,为韦小心准备好了房间。   
   秦筝首先带着韦小心去看了房间,方才领她去见秦倦。   
   接道理,丫头见了主人,自然有许多规矩要守,诸多礼节要行,但一进五凤 
阁的数重门户,看到那斜倚病榻的秦倦,韦小心就是全身一震,整个人都呆住了, 
什么聪明伶俐机巧百变尽皆忘怀,只是两眼发直,望着那清风白五一般,荏弱到 
了极处,偏又清秀灵雅到了极处的男子,再没了半点灵慧。   
   这等神情虽然失礼,不过,秦倦身旁的人早已见多,就是秦倦本人也不以为 
忤。实在是世上再也寻不出似秦倦这样的美男子,在他的容颜风仪前失态的人太 
多了,大家也早已习惯了。   
   只是书小心不同于其他为秦倦容貌气质所慑之人,在震惊之后没有惊叹,反 
而在张口结舌发了半天呆之后,忽然眼圈一红,猛地扭头冲出了五凤阁,直扑到 
为她准备的房间里,拿被子捂着头,放声大哭去了。   
   这一哭,真是哭得五凤阁内外皆惊,千凰楼上下迷茫。   
   秦倦长得如明珠美玉,并不是凶神恶煞,何至于竟让人看到他之后,就悲从 
中来,痛哭不已呢。便是向来智能天纵的的秦倦,这一回也是全然不解,猜不出 
半点端倪。   
   倒是秦筝心头隐隐猜了几分出来,直追到韦小心身旁,低低与她交谈几句后, 
便和声安慰她。好一会儿,书小心才收了悲声,带着满眼的泪痕,到秦倦面前告 
罪。   
   秦倦并不是冷酷之人,又见爱妻摆明了是要护着这个丫头的,自然也不予追 
究,只是问及她为什么哭泣,韦小心却只是红着脸支支吾吾,眉宇间竟有些淡淡 
怨色。   
   秦倦本不是易欺之人,但秦筝却明显不欲韦小心被为难了,暗中早已递了七 
八个眼色过去,秦倦便不再追问。只是后来在无人时细问妻子,秦筝却是无端发 
笑,亦不肯解释。   
   韦小心进入千凰楼的第一天,便以这等惊天动地、轰轰烈烈的嚎啕大哭开始 
了她的丫环岁月。   
   这天下间惟一一个看美男子看到哭声震天、痛不欲生的女子也因此名满千凰 
楼,在一日之间,便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好在秦筝并不因此介怀,依然待她友善,并对所有下人交待,韦小心乎日只 
负责与她做伴,她不在秦倦身边时,则由韦小心代地照料秦倦,旁的事,一慨不 
用韦小心去操心过问,任何人不得支派她。如此信托、如此看重,千凰楼上上下 
下,谁敢不对这个漂亮的丫头另眼相看。   
   再加上韦小心自己,端得聪明伶俐,跟着秦筝,一日之间便将千凰楼中主事 
的几个大人物拜访了个遍。除了在大门前遇着的肖飞与上官青之外,其他人对这 
个漂亮可爱的小丫头都颇有好感。因秦筝这几日与秦倦相伴,暂时用不着韦小心 
侍候,她义不必过问旁的事,闲来便下了厨房,拿出本事,做出数种可口点心, 
一处一处地拜访,几位阁主殿主,俱觉这丫头知情识趣,几位阁主殿主夫人,因 
知秦筝重视她,也不敢以平常丫头待她,都亲切地招呼于她。这样一来,千凰楼 
的大人物们,无论是看在秦筝分上,还是看在自家太座面上,都要对这个小丫头 
容让三分,礼遇有加了。   
   便是秦筝也不由大大惊叹,想不到她竟有如此神通。   
   韦小心虽刻意讨好一些高层人士,但就是对着一般侍从也总是含笑相对,并 
不因得宠而摆出架子来。美女的魅力本来无法挡,更何况她明眸盼兮,巧笑倩兮, 
知冷知热,贴心贴意,更是令人喜欢。不过是三天时间,五风楼出入的下人们都 
已对她留下了极好的印象,只觉和这个新丫头在一起,真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受。   
   如果韦小心还能继续悠闲下去,搞不好整个下凰楼上上下下所有人的心都能 
叫她给争取了过去,只是她轻松的日子也不过就只有三天而已。   
   ——*** ◎*** ——藏地布达拉宫中有神僧应中原禅宗所请,而入中原论佛。 
世人多知藏门密宗有许多中原所没有的奇妙手段,活人性命,度人劫难,颇见奇 
效。藏门神僧,多是几世历劫轮转归位之人,胸中神通更广,所以天下人皆闻风 
心动,但凡有所困愁的,皆欲求活佛渡化解救。   
   秦筝并非信佛之人,但藏门密宗的奇妙手段却是听闻已久,她因牵念秦倦的 
病体,但凡有一点希望也不肯放弃,一意想说动秦倦前去会一会那来自雪域布达 
拉宫的神僧。   
   秦倦却不肯信这等神佛之说,只说,性命若是无法争取,去也无用,性命若 
是可以从苍天手中夺来,他秦倦自己若夺不到,却又有何人助得了他。   
   秦筝也知,天下不知多少人要去求见那西藏活佛,若要真的会面,怕也有不 
少周折。千凰楼虽有权势,但那藏地异人行事奇特,自藏地一路而来,并不曾理 
会过那些有意攀结的权贵,真要让秦倦带病奔波,却又未必会面,只怕反损他的 
身体。   
   如此一想,便不相强,只是自己却不肯放弃任何一点机会和希望,决定亲自 
去见见这位活佛。临行一再命韦小心好生看顾秦倦,小心他的身子,不可叫他累 
了、倦了、伤了、乏了,更要注意劝他记得时时吃药。   
   她拉着韦小心的手,也不知叮咛了多少声小心在意,更是听韦小心保证了无 
数声,方才牵肠挂肚地离去了。   
   书小心眼望马车远去,想到那美艳绝世又地位尊贵的女子,拉着自己的手, 
细细叮咛时的情怀,也是暗叹。怎么一个女人,但凡爱上了个男子,这颗心便再 
也不是自己的了,注定了一生要牵牵挂挂,为人欢喜为人伤。偏还有那样的男子, 
得人如此爱护,却也不肯珍惜,随意地糟蹋自己的身子,真真是忘恩负义之至。   
   如此叫女子心痛牵挂的男人,生得再漂亮,本事再高明,却也不能让她喜欢。 
韦小心已经决定要痛恨秦倦,并且以秦筝为鉴,绝不沦落到如此地步。   
   似她这般如花娇艳,七窍心肝,岂肯为一个男人痴痴傻傻,牵牵绊绊,倒是 
叫男子为了她长吁短叹,牵挂一生,颇有成就感。   
   想到这等壮志雄心,韦小心便觉前途一片光明,纵有千般堆万般苦,也不以 
为意。满脸春风,满眼笑意,轻轻哼着歌,一路回了五凤阁。一路上旁人只见她 
笑靥如花,不免暗中猜测她有什么大喜之事,——*** ◎*** ——静室之中药香 
袅然,雪白的床榻,白纱为缦,白玉为钩,轻软如梦。秦倦半倚半卧在榻上,低 
垂着眼眸,听葛金戈报告红间阁的生意状况。   
   因他在千凰楼威望太高,如今虽已将楼主之位让给肖飞,但千凰楼中大小事 
务,仍有不少由他决断。三日前,肖飞与上官青相伴去外地几处生意较差的分楼 
巡查,楼中事务,更是非请示他不可了。他虽带病,却从不因此畏苦辞劳,带着 
病体处理繁杂之事。   
   “今年先后有江南枫露苑,苏北明玉坊等数家珠宝行窜起与我们争利。各处 
珍珠商都与他们有了联系,因为他们的大手笔购边,使我们不得不抬高珍珠价格 
以确保各地极品珍珠的供货量。金戈无能,全年结余只有十二万两银子,较之往 
年少了许多。”葛金戈的声音低沉,每一字吐出,都似小心冀翼,与其说是担心 
秦倦降罪,倒不如说是生怕语气稍大一点,惊了这荏弱如斯,在他心中,却如同 
神明的公子。   
   秦倦微微点了点头,语声低弱但字字清晰:“今年先后出了好几家财力雄厚 
的竞争者,你还能将阁中赢利保持如此水准,已是难得了。”说到后面,语音越 
渐微弱,眉宇间那掩不住的倦色终是露了出来。   
   韦小心自受命之后,一直小心服侍秦倦,并无丝毫不到之处,自葛金戈入室 
禀报以来,她的眼睛就没离开过秦倦的脸,一看他神色变化,立时上前,柔声道 
:“公子,你该用药了。”趁着书僮书砚上前递药,她扭头给了葛金戈一个狠狠 
的眼神?   
   葛金戈知秦倦向来多病,身体素来如此,这番倒也并没有太过紧张,虽然明 
了这丫头的意思,但心中微一犹豫,竟是没有立刻告退。   
   秦倦摇头不接书砚递过来的药,淡淡问:“什么事?”   
   葛金戈微一迟疑,才道:“楼主知道今年盈余少于往年,命我将拨到永春堂 
施药赠人的银子缩减了一半。”   
   秦倦那看似漫不经心,像随时会因倦极入眠的眸子忽然微微一动,一道慑人 
的异彩眼看就要闪现。   
   美丽的纤手忽然伸到了眼前,托药的姿势很美,美得让人会生出许许多多的 
绮念遐思,而玉手的主人,脸上的笑容则更加美丽,美丽得让人不能拒绝,“公 
子,请先用药!”   
   原本站在旁边的韦小心,不知何时已从书砚手中接过了药丸,正好挡到了秦 
倦与葛金戈之间。   
   书砚目瞪口呆,葛金戈两眼发直,虽然秦倦体弱,但除了秦筝之外,这世上 
还从来没有一个人有胆子打断秦倦的谈话,有胆子这样挡在他面前。   
   秦倦缓缓拍目,看了韦小心一眼。日光淡淡的。没什么神情,谈不上冷,也 
谈不上不冷。但在千凰楼中,除楼主肖飞外,就没有任何人,可以被秦倦如此平 
静地看过一眼后,能不手脚冰凉。   
   但韦小心依然在笑,笑得温柔娇俏,极之可爱,捧着药的手,仍然稳稳地伸 
在秦倦眼前:“公子请珍重身子,快些用药吧。否则将来婢子无颜对夫人之托了。” 
她口称婢子,却明显没有任何一点身为婢子应有的谦卑自觉。   
   葛金戈忍不住低声沉喝了出来:“不得对公子无礼!”   
   这一喝便暍出祸事来了,韦小心睑上原本春风般的笑意,刹那间化为肃杀冰 
霜,猛地转身,竟带起一阵香风逼人而来?   
   “阁主说得真奇怪,不知对公子无礼的是我这个小婢子还是你大阁主。我是 
公子的婢女,公子的健康便是我的责任。公子是好性子的人,旁人有烦恼忧苦都 
要求公子,公子倒忘了自己的身子是病体了。可是公子忘了,我就该替他记着。 
公子不肯爱惜身子,我便要提醒他爱惜,我这算得无礼吗?难道要眼看着公子操 
劳过度病势发作,才算得个守礼之人——倒是阁主你,明知公子的身子,还一再 
扰他,原来,你倒有礼了。你可知,公子在你之前,已然见了三拨人了,还强撑 
着身子见你。就是公子不肯叫苦,你也该心疼公子,不要随意让他操心才是?你 
身为千凰楼中红间阁之主,难道遇上事情,竟没有半点能力一丝作为,只来烦扰 
公子。难道,非得将公子累得病势发作,你倒又依了礼、还占了理?”   
   书小心的声音清清脆脆,如珠落玉盘,这一番话却足又冲又狠,大帽子恶狠 
狠当头压了下来。   
   葛金戈窘迫万分,自认对秦倦忠心耿耿,关切之情从不后人,岂堪这般污蔑, 
当时就怒从心头起,大喝:“你敢如此说我?”   
   韦小心哼了一声,挺胸上前一步:“我怎么不敢?我关心公子的身体,有什 
么错处,我看不得旁人身为千凰楼中的要人,却万事都要烦扰公子,我心疼公子 
受罪,这又有什么错处。就是将千凰楼中这大大小小的人物都得罪光了,便是公 
子恼我不知进退分寸,今儿,我也要守着公子吃了药休息方能罢休——阁主你要 
是气恼,大可以接着在这里和我一个小丫头吵下去,平白惊扰公子。”   
   葛金戈又气又恨,想他也算是英雄一世的人物,平生除了秦倦还不曾服过旁 
人,如今竟被这么一个丫头斥责。偏这丫头字字句句占着理,抬着关心秦倦的身 
体这么大的名目来压人,他待要争执,听了韦小心最后一句话,再看看秦倦稍显 
灰败的神色,想到自己如此不知节制地放大声音叫嚷,只怕真要震了公子的血气, 
暗自出了一身冷汗,对秦倦躬身施礼:“公子请休息,属下告退。”   
   韦小心大获全胜,俏脸上的寒霜转瞬化为春风般的笑颜:“阁主请慢走。公 
子吃了药之后,还要好好睡一会,也好让药力行开,麻烦阁主转告外头等着的那 
几位大人物,只说公子累了要休息,有什么天大地大的事,一慨明日再议。”   
   葛金戈心头一阵气闷,待要发作,却又恐扰了秦倦,只得暗中咬牙,闷头走 
了出去。   
   韦小心笑盈盈冲着书砚和在室内静立的蓝衫双杀,扮个鬼脸眨眨眼。   
   这两大护卫一名书僮虽然在震惊之下都被惊得合不上嘴,但看韦小心这般神 
情,竟也忍不住冲着她微微一笑,暗中也感到了胜利的欢喜。   
   便是他们这些秦倦的近人,谁不是为秦倦的身体揪着一颗心的。只是心中再 
怨秦倦不肯爱惜自己,却谁也不敢当着他的面如此放肆,想不到今朝一个小丫头 
有如此胆识,做了他们以往都不敢做的事。   
   秦倦一直斜倚着床榻,静静地看着一切,看到韦小心舌挫葛金戈时,已然肯 
定,这一回秦筝是真找着一个可以帮着她制自己的助手了,倒也不负了这一番心 
血。虽然韦小心的言行颇不守主仆本分,但也极可能是秦筝一再交待之故,再者 
秦倦也从未见人在自己面前如此言谈作为,便也如看戏一般,只淡淡地看,也不 
表态插话。看到韦小心送葛金戈时那得意洋洋的一大番话,就是秦倦也在心中暗 
笑,这个名叫小心的女子,原来竟是如此胆大包天,甚至不曾问他一句,就敢代 
他做主了。本欲开口质问,又瞧见韦小心得怠忘形冲着书砚与双系挤眉弄眼,便 
是以秦倦的定力,亦是微微一笑。   
   书砚与双杀震惊之余合上的嘴在看到七公子秦倦一笑后,更是张得让人担心 
下巴会不会掉下来。七公子俊美之名,天下皆闻,而秦倦的一笑,真真是可以让 
人惊艳到当场石化的地步。   
   不过,幸好还有一个韦小心没有被这一笑给迷了心魂,笑吟吟上前,笑吟吟 
再次将药捧上:“公子方才没有阻止婢子说话,现在又笑了,想来是被我这小丫 
头的一片忠心感动了,即如此,就请快快服药休息吧。也好让找这可怜的丫头不 
必白白得罪人。”   
   秦倦伸手接了药,一旁书砚还没有回过神来,幸好韦小心早已注意到了,一 
杯热水跟着递到。   
   秦倦服了药方才淡淡道:“你真是个大胆的丫头。”   
   书小心笑得娇娇悄俏:“公子会怪罪我吗?”   
   秦倦垂眸,似在养神,语气也变得缓慢了:“你会怕我怪罪你吗?”   
   韦小心笑得又矫又俏:“当然怕,可是我更怕不能尽责,将来被夫人责怪啊。”   
   秦倦没有再开口,只抬眸,眸光平和,不过没有看韦小心,反而望向前方门 
户所在。   
   韦小心反应极快,立时一移身子,又拦住了他的视线:“公子自己的身子应 
当珍惜。”   
   秦倦的眼神垂了下来:“我的身体难道我自己不清楚。”秦倦不是凶厉之人, 
却也不是任何人可以随意掌控的,此刻他语气虽仍平和,但一股隐隐的寒意,已 
足以叫人有森然入幽冥的错觉。   
   韦小心脸上的笑意也因这一笑尽逝,却又端然肃容,施礼道:“自然无人可 
以比公子更清楚公子自己的身子,但这五凤阁中每一个人也都知道公子是个不肯 
珍惜自己身子的人。公子不肯疼惜自己,却也请疼惜我们这些下人,我等虽不敢 
与公子比肩,但对公子爱护之意,却是至诚。公子操劳实在太过了,我便是犯上 
也要斗胆管公子一管。公子便是下令叫外头的人进来,我也只当是乱命,不敢领 
受。想来何大哥、陈大哥,还有书砚,他们对公子关切之心远胜于我,必是宁受 
责罚,也同样不忍让公子伤损了身子。”   
   秦倦目光幽深,一直看着韦小心,静静听她说下去,待她说完,不能不承认, 
这丫头的机敏聪慧,竟然很清楚地笼络了蓝衫双杀与书砚的心。   
   “韦小心,书小心,原来,竟如此一个小心?”秦倦的语音极低,甚至还带 
点笑意,但却让书砚与蓝衫双系心头莫名一凛。   
   韦小心依然是笑意从容,施礼道:“我是小心听从夫人之令,小心侍候公子, 
小心在意公子的身子啊。”   
   秦倦只是低笑:“好一个小心,好一个筝。”他抬起头来,淡淡地笑,“你 
是要治我吗?”   
   韦小心只是笑,笑得春花竞芳,满室生春:“公子取笑了。”   
   双杀与书砚也觉心情一松,也都笑了出来。秦倦不再说话,也不再去看韦小 
心,静静在床上躺下,他真的是累了。   
   书砚忙上前服侍,韦小心回头冲蓝衫双杀又是拼命挤眉弄眼,大做鬼脸,以 
表达她此刻的得意心情。   
   蓝衫十三杀原本是江湖强徒,自臣服秦倦之后,也多只负责他的安全,一向 
少与人言笑。旁人称呼他们,都只是蓝衫何、蓝衫张这么叫。   
   偏韦小心自人千凰楼以来,和众人打招呼总是亲亲热热,全不理他们的冷脸 
冷眼,死磨硬泡,软硬兼施,逼出他们各人的本来名姓,然后见了面,便是一口 
一个大哥,叫得亲近之极。任蓝衫十三杀有多么冷硬的性子,但如此佳人,娇颜 
如花,美丽娇俏,笑容动人,呼唤亲切,被叫得次数多了,终是也生起温柔亲近 
之意了。   
   这一回,当值的这两名高手,见这女子又是挤眼,又是咧嘴,一副得意忘形 
急于和人分享的样子,终是撑不住,什么高手风范都保持不了,不自觉展开了笑 
颜。   
   书小心见把这两个绷着脸的家伙逗笑了,更是大乐,越发笑得春风满面,一 
边笑,一边走到门前,迅速开门出去,转过几重门户,一直走到五凤阁的正厅, 
目光一扫仍坐在厅中的三个人:“陈阁主,铁阁主,何院主,三位请回吧,公子 
要静休。”   
   天雯阁陈修心,铁木阁铁如真,琥珀院何风清,方才已从葛金戈口里知道了 
这个胆大妄为的丫头之事。因知秦倦身子不好,所以他们也只打了主意在外头等, 
谁知这丫头竟然出来逐客。   
   陈修心微一皱眉,沉声说:“我等不敢惊扰公子,就在这里等公子醒转再禀 
报就是。”   
   “陈阁主,公子身子如何,你也知道,他今日已连着见好几个人了,便是醒 
了,也不可再伤神劳心,阁主有什么天大的事,非要惊动公子呢?”韦小心言辞 
间毫不相让,笑容却依旧亲切可爱。   
   陈修心脸色沉了下来,他可不想象葛金戈一样,被一个小女子吃定:“你一 
个小小丫头,管得也太宽了。”   
   韦小心笑容灿烂,辞锋却更加锐利:“我一个小小丫头,从不敢管分外之事, 
我的本分就是照顾公子的身子,找所做的一切都是为着公子的身子。倒是陈阁主 
你,身为千凰楼天雯阁的主事,位高权重,可大事小情,却不见自己做主,动不 
动要请示公子,千凰楼并没有什么大变大乱大灾大难,陈阁主怎么就有这么多事 
来烦扰公子,不知你陈阁主,执掌天雯阁,管的又是什么?”   
   陈修心何曾被个小丫头如此斥责过,怒斥一声:“大胆!”右掌挥了出去。   
   陈修心身负武功,再怒火中烧也不曾想过要打一个不会武功的女人,只想稍 
稍运力将这个碍事的小丫头扫一边去,让她受些教训。谁知韦小心却正好挺胸走 
前下一步,无巧不巧,陈修心的手指正触到她的胸部。那纤柔的感觉吓得陈修心 
飞快缩手,心头一阵迷乱,只觉脸上猛然热辣辣一阵疼,竟是挨了一记耳光,却 
见眼前的女子,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眼中泪水盈盈欲泣,娇躯也气得微微发颤 
:“不要脸,你,你欺负人。”   
   陈修心心中又是迷糊又是气怒,脸上疼痛有限,但羞怒之下,却直如火烧一 
般,以他的身手竟无端让个不会武功的女人给打了,以他的地位,居然当着旁人 
的面,叫一个丫头给掌了耳光,这一刻,心中的愤怒,真是叫他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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