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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面人-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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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面人一听,勃然大怒,厉喝一声,说:“闭嘴!看你慈眉善目,满面祥和,颇像一个
有道高僧,想不到竟也是个善于恐吓,口出狂言的伪善之徒。”
说着冷哼一声,不屑地继续说:“你们各大门派有什么了不起,须知我疤面人,从没把
你们这些假仁假义的酒囊饭袋看在眼里!”
疤面人越说越气,骤然厉喝一声说:“今天饶你们几人一条老命,在我疤面人未反悔前,
快快滚罢。”
群雄一听,直气得面色苍白,浑身直抖,俱都说不出话来。
尤其峨媚二老允智允仁,两人被骂得老脸铁青,银须飘舞,双目怒睁,冷电暴射,同时
向着疤面人缓缓逼去。
疤面人明知各派前来偷袭大荆山,老和尚偏说是至武当赴会,即此一点,已证实这些正
派人物,多是一些反复无常之辈,因此早起杀机。
这时,见峨嵋二老功贯双臂,缓缓逼来,不禁怒火高烧。
于是,傲然一笑,怒声说:“既然你们两人来了,你们两人就一齐上吧!”
疤面人的话尚未落,峨嵋二老,同时暴喝一声,四掌一翻,猛力推出。
立有四道旋转掌力,力大无比,势如骤雨般,直向疤面人滚滚击至。
疤面人料到这两个老和尚功力定然深厚,不敢大意,立即运足十成功力,暴喝一声,双
掌猛地一翻。
一股势若山崩,疾如电奔的狂飙,挟着一阵刺耳锐啸,卷起漫天枯草碎石,直向四道袭
来的掌风,闪电迎出。
疤面人掌势一出,全场震骇,即是蓝天丽凤,也看得花容色变。
峨嵋二老顿时大惊,两人同时暴喝一声,尽出毕生功力。
轰隆一声震天巨响。
砂石冲天,尘土上扬,劲风激荡,狂飙陡增。
松林内,涛声暴起,枝叶沙沙。
不远的大荆山,响起了轰轰如闷雷的回声。
这确是惊天动地,罕世难见的一次对掌。
砂尘弥空,枯草飞扬中,人影闪动,蹬蹬连声。
疤面人身形摇晃,连退两步。
峨嵋二老身形踉跄,两袖乱舞,一直向后退去。
疤面人心中不觉微微一愣,这时突然发觉自己的功力,与日俱增,较之刚下山时,又不
知增进了多少。
每次与人对掌,对方掌风愈强,自己劈出的掌势愈厉,他似乎觉得这种情形,不止一次
了,但原因为何,他自己仍弄不清楚。
扑通两响,闷哼两声。
疤面人定睛一看,尘土弥漫中,两个老和尚终于拿桩不隐,一屁股坐在地上。
正在这时,灰尘中,寒光闪闪,人影疾动,华山双绝一声不吭,振剑挥刀,幻起无数寒
星,已奔至疤面人身前。
疤面人勃然大怒,冷冷一笑,身形腾空而起,一跃三丈。
华山双绝刀剑走空,顿时大怒,但两人已有了一清真人的教训,再不敢腾空上追,生怕
疤面人故技重施。
疤面人身在空中,一声暴喝,光华倏然大盛,全场顿时光明大放,薄剑已然在手。
华山双绝心头大惊,抬头一看。
滚滚剑光,万朵梨花,宛如一道泻地银虹,挟着震撼人心的隐约雷鸣,直向二人当头罩
下。
华山双绝惊得面色如土,冷汗直流,各自发出一声亡魂嗥叫,疾舞手中刀剑,形成一座
刀山剑海,硬着头皮,想接疤面人这漫天击下的凌厉一招。
蓦地,剑光人影,暴喝连声,立身场外的武当三剑,衡山静尘,以及终南疯道人,纷纷
向场中扑来。
疤面人勃然大怒,厉喝一声,剑势倏变,立由“银龙入海”变而为“龙腾苍穹”。
但见万朵梨花幻成的银虹,骤然集成一道银柱,挟着闪闪银花,再度升上空中。
蓝天丽凤只急得花容失色,手心渗汗,一翻玉腕,呛啷一声龙吟,长剑已然掣出鞘外。
李沛然等,控梭握戟,持扇横剑,俱都兵刃在手,只要帮主一声令下,三堂四坛,立即
飞扑而出,尽诛各派高手。
动魄惊魂的群殴混战,一触即发。
坐地调息的峨嵋二老,一见疤面人腾空上跃的奇奥剑法,顿时大惊失色,知道接着下击
的一招,更是凌厉无比,武当三剑等人,决非敌手,定然难逃一死。
于是,两人倏然跃起,同时厉声大喝:“诸位道友快走……”
说着,两个老和尚,同时转身,僧袖一拂,当先向前飞驰。
峨媚二老一走,武当三剑,华山双绝七人,心头俱都一震,知道事态严重,同时暴喝一
声,纷纷转身狂驰飞去。
疤面人见这些正派人物,愈来愈露出他们的虚伪面目,不禁怒火倏升千丈,恨不得尽诛
几人。
升至空中,一挺腰身,正待挥剑下击,地面突然暴起一阵喝声。
定睛一看,只见九道人影,闪电飞驰,早在数丈以外。
疤面人愈发怒不可遏,他第一次与这些自称名门正派的高手们动手,便遇到了这种围殴、
群斗、齐逃命的事。
于是,身在空中,一声厉喝:“不留下命来,想走吗?”
喝声中,衣袖疾挥,身剑合一,一招“天降寒龙”,直向飞逃的蛾嵋二老九人,电掣扑
去。
但见一道宽约八尺的刺目电光,宛如经天长虹,划空而过,直奔前面惶惶而逃的九道人
影。
倏然,蓝天丽凤一声尖锐惊极的厉叱:“疤面人回来,你想借机逃走吗?”
这声尖锐厉叱,充满了惶急、焦虑、关切。
疤面人听到这声厉叱,心猛地一震,立即震醒了杀机冲迷了的心智,因此,身形一慢。
就在这时,李沛然一声暴喝,抖手打出两支飞梭。
只见两个如拳银梭,挟着刺耳惊心的尖啸,宛如两道奔电,直向疤面入射去。
蓝天丽凤吓得再度发出一声惊叫。
疤面人身形刚刚下泻,两道流星般的银梭,掠顶飞过。
突然,仰卧地上的宋大憨,挺身跃起,扯开破锣似的沙哑嗓子,高声大喊:“老和尚,
慢点跑,武当山在正西方,你们跑的方向是李家集。”
前面飞驰的九人,对宋大憨的呼喊,理也不理,仍然惶惶急急,一味狂驰,不时频频回
头,看看疤面人是否追来。
虽然,九人看到疤面人被子母梭李沛然发梭由空中逼了下来,但九人狂驰的速度,依然
丝毫未减。
此刻,峨嵋二老、武当三剑、华山双绝、终南疯道人,衡山静尘,九人心中俱都暗暗庆
幸逃脱死神,同时,万分感激蓝凤帮李堂主的援手之恩。
这时,疤面人身形飞泻落地,两手一合,薄剑立即插在腰里,举目望了九道狂弛的人影
一眼,又转首对着十数丈外的蓝天丽凤朗声说:“蓝天丽凤,在下昨日已留柬在先,以往过
节,自此一刀两断,以后各大门派全力对付的已不是你们蓝凤帮,而是在下疤面人。”
说着一顿,仰首看天,天已发白,周围景物,已隐约可见,远处不断传来阵阵犬吠和鸡
啼,于是,继续说:“现在已是黎明,在下因有急事必须即刻离此,贵帮李堂主曾三次以梭
袭击在下,姑念他禀性淳厚,为人正直,这件事也就从此不再追究。”
说着,举手一指远处草地上的两具尸体,又说:“这两个老道的尸体,就请帮主几人掩
埋一下罢,诸位保重,后会有期。”
期字方落,身形腾空而起,双袖一掠,宛如一缕乌烟,直向松林射去。
蓝天丽凤柳眉舒展,面绽娇笑,宛如一朵盛开的春花,望着疤面人如烟的身形,清脆朗
声说:“疤面大侠一路保重,今后有机会,请至本帮总坛盘桓数日,以酬大侠盛情,不过今
后大侠,务要小心谨慎才好。”
但四野一片寂静,再听不到疤面人的声音。
蓝天丽凤一双凤目依然望着疤面人消失的方向,樱唇上仍挂着一丝欣慰的微笑。
三堂四坛李沛然等,俱都觉得有些茫然,觉得帮主今夜竟然变成另外一个人,已完全没
有了往日临战时的威凌果断。
有时对疤面人声言厉色,有时似乎又极关心疤面人的安危。
李沛然望了黄仲华一眼,黄仲华立即会意,于是恭声说:“帮主,现在我们可是返回总
坛?”
蓝天丽凤一定神,立即说:“不,先把两个老道掩埋好再走!”
蓝旗坛主贺熊立即由腰间抽出两柄大板斧,向着立在一旁傻笑的宋大憨,毫不客气地说:
“给你一个!”
说着,伸手递出一柄板斧。
宋大憨一眨鹅卵眼,大嘴咧了几咧,一句话没说,霍地接过斧来。
这时,黄旗坛主冯桂泰,白旗坛主郑少巨,两人已将两具尸体抬了过来,放在正挥斧如
飞,掘土挖坑的宋大憨和贺熊两人身边。
蓝天丽凤遥望天际,一直沉默,似乎怀着满腹心事,一会儿眉头深锁,一会儿又绽唇微
笑。
李沛然等不时偷瞧,对帮主今夜反常的现象,只觉得莫名其妙,即是蒲翠萍,也有些茫
然不解帮主究竟有何心事。
但他们怎知道,他们的帮主,正想着如何才能让麟弟弟永远属于她自己,如何把蓝凤帮
的基业让麟弟弟来发扬光大。
可是,当她一想到自己的年龄,她又有些苦恼了。
她不知道麟弟弟今年究竟几岁,她不想去问,她也不敢去问,她只希望麟弟弟像他现在
的体貌一样,看来已经二十一二岁了。
最后,她决定为自己的幸福奋斗,一定要把麟弟弟从任何女人手里夺过来,他永远是属
于自己一个人的丈夫。
想到高兴处,她竟不自觉地笑了,显得娇美已极,动人无比。
这时,三丈外已增添了两堆新土,两个老道就在这座松林前边,永远安息了。
黄仲华见事已毕,又恭声问:“帮主,现在我们是否回去?”
蓝天丽凤略一沉思,计算一下时刻,疤面人可能已脱开众人的视线了。
于是,转首看了两堆新土一眼,立即点头说:“好吧!现在我们回去!”
说着,身形微动,腾空飞上林顶,展开登枝渡叶轻功,向着大荆山闪电飞去。
李沛然等飞身紧跟,只苦了宋大憨和贺熊,两人只得穿过乌黑的松林。
天已大亮,东边天际,已射出一片红光,照在草上,枝上的露珠,一闪一闪,晶莹发亮。
蓝天丽凤一直沉默,李沛然等也都不发一语。
片刻来至山前,蓝天丽凤转身对执事堂主黄仲华,说:“今日午后,在观武厅召集五坛
大头目以上首领,我要宣告这次各派高手前来犯山的经过。”
说着一顿,又看了一下眼前山势,又说:“我先走了,你们沿入山大道回去吧!”
话落身起,直向一片怪石竹林间,闪电掠去。
接着,发出一声悠扬悦耳的长啸。
啸声,随着蓝天丽凤闪电飞驰的身形前进,划破大荆山寂静的晨空,群峰空谷之间,立
即响起了回应。
啸声,清幽昂扬,愈啸愈高,如梵铃,似凤吟,声入霄汉,直上云端。
李沛然等俱都发觉他们帮主的神情有异,但却没一人出言置评,八人展开轻功身法,沿
着入山大道,默默飞驰前进。
这时,啸声已停,但那声清幽如凤吟的余音,仍飘荡晨空,游绕于松竹怪石之间。
蓝天丽凤一声啸毕,身形已到了半山。
天上蔚蓝如洗,晨雾缭绕谷中,野花遍山怒放,吐着芬芳,彩羽小鸟齐唱,飞跃枝头,
山中空气,新鲜中带有一丝潮意,深深一吸,倦意尽消。
蓝天丽凤无心欣赏这大自然的美好晨景,她心中一直急着飞回总坛,飞到麟弟弟的身边,
她要不顾羞耻地抱他,热情地吻他。
这时,蓝天丽凤的心智,被热爱冲迷糊了,热爱给了她无比的勇气。
蓝天丽凤疯狂飞驰,一道隐约亮影,登岭过涧,径奔四座绝峰之间,一直飞进总坛石堡
中。
蓝天丽凤掠空而下,一两个闪电飘身,已进入麟弟弟的厢房里。
但她完全呆了。
她看到卫天麟盥漱已毕,调息已完,长衫儒巾,手持折扇,容光焕发地立在室内。她有
一个不祥的预兆——麟弟弟要走了。
这时的蓝天丽凤除了芳心战栗,再没有抱麟弟弟的力量,吻麟弟弟的勇气,她直觉地感
到,麟弟弟将再不属于她了。
卫天麟见蓝天丽凤闪电扑进室来,心头也不禁一怔,再看了她的神色,立即茫然不解地
问:“姊姊你……”
蓝天丽凤也急急颤声问:“弟弟你要做什么?”
卫天麟一定神,微微笑了,淡淡地说:“小弟尚有许多急事待办,不能在此久留,现在
等姐姐回来,小弟便要告辞了。”
蓝天丽凤心如刀刺,头如雷击,粉面苍白,凤目含泪,娇躯猛烈一战,立即颤声问:
“你……你你说什么?”
卫天麟看了蓝天丽凤神色,心头不觉一震,立即茫然急声问:“姊姊,你怎么了?”
蓝天丽凤正值热情如火,爱得疯狂的时候,怎能经得起如此骤然打击。
一阵沉默之后,蓝天丽凤突然粉面如纸,扑身如电,倏伸玉臂,已将天麟抱住,神情如
痴如狂地嚷着说:“不,不,我不能够让你走,我不能让你走,你是我的,我要你永远在我
身边!”
蓝天丽凤娇躯颤抖,神智昏迷,越说声越高,愈抱愈有力。
事出突然,距离又近,两人之间相距咫尺,伸手可及,加之这是卫天麟做梦都没想到的
事,整个身体竟然被她抱进柔怀酥胸里。
卫天麟一阵心惊肉跳,只闹了个手忙脚乱,立即收敛心神,挺指轻轻点了一下蓝天丽凤
的黑憩穴。
蓝天丽凤嘤咛一声,秀目一闭,睡着了。
这时,门外已立了不少侍女,看了室内情形,俱都神色茫然,瞪着一双晶亮眸子,不解
地望着天麟。
卫天麟俊面通红,立即尴尬地微微一笑,向着门外几个侍女,和声说:“请快扶帮主到
床上去!”
三个侍女急步走了进来,立将蓝天丽凤扶住,三女一阵忙乱,解佩剑,脱披风,然后送
到内室床上。
卫天麟呆坐椅上,心中紊乱已极。星目望着床上的蓝天丽凤,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这件突
发的事情。
他一直问着自己,走,抑或是再住些时日?
最后,他依然决定走,因为急待他办的事太多了。
他想悄悄下山,又觉得情礼不合,那样对蓝天丽凤太难堪了,那会伤尽她的自尊和威严。
尤其,对深爱自己的人,更不该如此残酷。
但等她醒来,能走得了吗?
卫天麟由椅上立起来,缓步在室内徘徊着,想着方才蓝天丽凤的疯狂举动,令他身不由
己地打了一个冷战。
不知过了多久。
卫天麟忽然停住徘徊脚步,星目一直盯着床上的蓝天丽凤。
蓝天丽凤黛眉紧蹙,双目微闭,在她长而黑的睫毛中,正缓缓流着晶莹泪水,一直流到
鬓间耳际。
鼓膨膨的酥胸,正不断地剧烈起伏。
蓝天丽凤醒了,但她黯然仰面伏在床上,作着痛心的暗泣。
卫天麟心中极感不安,立即走了过去,轻声亲切地问:“姊姊,你醒了吗?”
蓝天丽凤没有回答,她的胸部起伏得更烈,泪水,流得更疾了。
卫天麟不觉间,轻轻坐在床边,两掌合捧着蓝天丽凤的一只玉手,低声说:“姊姊,我
现在离开你,将来我还会回来……”
蓝天丽凤突然一翻身,伏在天麟的怀里哭了,同时抽噎着连声说:“不,我不要你离开
我,我不要你离开我……”
卫天麟一手轻轻抚着蓝天丽凤的秀发,一手揽着她富有弹性的娇躯,轻声说:“姊姊,
冷静点,你应该知道,需要我办的事太多了……”
蓝天丽凤未待天麟说完,立即哭着问:“你要办些什么事?”
卫天麟略一沉思,说:“很多,很多!”
蓝天丽凤立即停止哭泣,问;“你什么时候走?”
卫天麟剑眉一动,嘴角一阵牵动,终于说:“我想现在就走!”
蓝天丽凤突然由天麟怀里坐起来,急声说:“好,我同你一起走。”
卫天麟全身一战,大吃一惊,倏然由床上立起来,惶声说:“这怎么可以,全帮帮务何
人掌理?”
蓝天丽凤飘身下床,翠袖一拭眼泪,倔强地说:“管它谁来掌理,我一定要跟你走,我
不放心你一个人离开我……”
说着,立将宝剑佩在腰间,呼的一声,锦衣大氅已披在肩上。
卫天麟傻了,他确没想到蓝天丽凤竟是如此任性,如此倔强,如此地不讲理。
蓝天丽凤急步走至外室,对着院中一个黄衣侍女,怒声说:“请三位堂主即刻来。”
黄衣侍女轻声应是,转身就要离去。
卫天麟心中大急,惶声大嚷:“姑娘慢走!”
走字未落,亮影一闪,已挡在黄衣侍女的身前。
黄衣侍女功力毫无,本能地惊得退了一步,举目一看是卫小侠,粉面绯红,立即低下了
头。
卫天麟立即对着蓝天丽凤神情焦急地说;“姊姊,别慌,有话慢慢商量……”
蓝天丽凤立即沉声向:“你还走不走?”
卫天麟处在这种状况之下,也不得不撒谎了,立即连连点头,无可奈何地说:“好,好,
不走!”
蓝天丽凤见天麟答应不走了,芳心狂喜,加之看了天麟那副无可奈何的样子,竟忍不住
“扑哧”一声,含泪笑了。
于是,立即对黄衣侍女,说:“回来,不要去了。”
黄衣侍女,轻轻又瞟了天麟一眼,才转身姗姗走去。
卫天麟如获大赦,深深吁了口气,缓步走回椅前坐下。
蓝天丽凤绽着胜利的微笑,也坐在另一张椅上。
卫天麟望了蓝天丽凤一眼,低声说:“姊姊,可知我是以两种身份出现江湖?”
蓝天丽凤笑容顿失,知道天麟依然要走,于是点点头。
卫天麟又说:“姊姊既然知道,就可想象得到,这中间定有一段不平凡的原因。”
蓝天丽凤双目一亮,似乎想起了什么,立即问:“弟弟,李堂主说你是魔扇儒侠孙浪萍
的徒弟,外间又传说疤面人是昔年的腾龙剑客卫振清,昨夜在各派高手面前,你又加以否认,
这中间姊姊一直不甚清楚,弟弟可否将详情说给姊姊听听?”
卫天麟一阵犹疑,而有难色,沉思良久才说:“目前有很多事,我自己也没弄清楚,因
此我无法说给姊姊听。”
说着一顿,看了看手中的折扇,又说:“我只能对姊姊说,腾龙剑客是我的父亲,魔扇
儒侠是我的世叔,但我却从未见过父亲和孙叔叔!”
蓝天丽凤听得一脸茫然,柳眉直皱。
卫天麟苦笑了一下,又说:“至于外间传言疤面人即是腾龙剑客,是因为疤面人手中持
着那柄武林至宝腾龙剑,因而如此猜测,我昨夜否认疤面人不是腾龙剑客,是因为我已确定
传我武功的那位异人,不是我的父亲,因此,我才否认。”
蓝天丽凤越听越不解,越问越糊涂,继而诧声问:“传授你武功的那位异人是谁?”
卫天麟摇摇头说:“不知道,他从没对我说过他的身世、姓名、来历。”
蓝天丽凤看了天麟手中的折扇一眼,又问:“你孙叔叔的宝衫、魔扇,一定是那位异人
转赠给你的了?”
卫天麟毫不犹豫地说:“不,是另外一位异人。”
蓝天丽凤听得一愣,沉默良久才愕然猜测地说:“这位异人,一定是你孙叔叔的好友。”
卫天麟神色黯然地说:“不,正是我孙叔叔的仇人。”
蓝天丽凤确实愣住了,她几乎不敢相信天麟对她的谈话是否有诚意,于是茫然不解地问:
“你怎么知道这位异人是你孙叔叔的仇人?”
卫天麟轻轻一叹说:“这位异人临走前,曾在地上留言,待我发觉,只剩下几行残句,
其中有一句这样说……如遇……儒侠必剖其心……方……心头之恨……”
说着一顿,看了一脸惊奇的蓝天丽凤一眼,继续说:“事后经我猜测,那句话可能是,
如遇魔扇儒侠,必剖其心,方消我心头之恨。因此,我断定这位异人是孙叔叔的仇人。”
蓝天丽凤紧蹙眉头,又问:“这位异人是谁?他为何不当面对你说清楚?”
卫天麟依然摇摇头说:“不知道,当我醒来,异人已不见了,不过,我一直到今天,仍
怀疑我在那个小洞里,究竟睡了几天,只知我一觉醒来,已是正午,而我的功力,却增高了
不少。”
蓝天丽凤听得螓首直摇,问了许久,依然没问清楚。
但这一问之后,使她顿时知道了天麟确有许多事等着他去办理,因此,再不愿坚持将天
麟留下来。
于是,心平气和地问:“弟弟,下山第一件急办的事,是什么?”
卫天麟未假思索地说:“第一步先去终南山。”
蓝天丽凤立即愕然问:“弟弟去终南山做什么?”
卫天麟自知说溜了嘴,但又不便再改,于是,灵机一动,立即说:“我去终南拜谒铁面
佛心南召老前辈,想在她老人家面前,探询一下家父和孙叔叔的消息……”
蓝天丽凤未待天麟说完,立即问:“弟弟,你可知南召老前辈的清修之地?”
卫天麟被问住了,楞了半天才说:“我想一定住在一个极大的尼庵内!”
蓝天丽凤扑哧笑了,一指天麟,佯嗔娇声说:“你这个傻弟弟,终南山蜿蜒数百里,群
峰林立,寺院不计其数,你逢庙便问,得费多少时日?再说这些世外高人,多不在庵庙之内,
你盲人瞎马,胡闯一通,何时才可寻到?”
卫天麟一阵沉思,心说:“槽了,那时为何不问清娟妹妹?”
蓝天丽凤看了天麟的呆相,不禁微微有气地说:“你这人只知傻想,为何不问问姊姊
我?”
卫天麟一定神,眼睛一亮,面现惊喜,立即欢声问:“姊姊你知道?”
蓝天丽凤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卫天麟立即迫不及待地急声说:“那就请姊姊快些说出来吧!”
说着,一双朗朗星目盯在蓝天丽凤的粉脸上,急待她的回答。
蓝天丽凤柳眉轻蹙,秀目眯忪,两眼望着院中天庭,樱唇愈闭愈紧,似乎正沉于往昔的
回忆里。
蓝天丽凤一面回忆,一面漫声说:“十八年前,我曾随师父她老人家去过终南,那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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