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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刹神龙-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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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力超化无人能比,而天都秀士竟能浮萍虚渡,掌截高峰,何等功力,而自己远不及彼,竟然倨傲,实在修养不足,这么一想,他那当年气吞山河,声贯日月的豪情、壮志,早已化为乌有,心想:“如果能够有个出人头地的徒儿来,倒能替自己争得一口气。”

燕山客早已喝道:“还不跪下!”

唐棣知道这是师父要他正式行拜师之礼,心中好生高兴,忙在两人面前跪倒。

燕山客满面肃容,说道:“我们既然不重视那些世俗之礼,干脆一概从简,就让他行拜师礼罢。”

麻谷老人道:“你说得正是,老化子,坐好受礼啦。”

两个风尘异人虽然游戏三味,但在这正式收徒之顷,倒也不再嘻皮玩笑。

从这天起,那燕山客独自养伤,麻谷老人和大幻神丐,即将武功倾囊相授,看看三月之约即届,唐棣已得到两人真传。

看官,你要知道,那麻谷老人和大幻神丐的武学何等渊博,唐棣岂能在那三个月短时期内,即能尽得所传。原来:一者唐棣自幼就在燕山门下,已练得一身武功,对于武功已然有很深厚的基础,二者是,要知天下武术同源,只是招式方面有所不同,何况又都是武林正宗,更是练来容易。

唐棣在两人悉心指点之下,练来自然是事半功倍。再者是过去一年间在哀牢山中,两老在无事时已传授了他大多半的武学,故尔现今在燕山短短的三个月内,尽得所传。

常言说:棋高一着,缚手困脚,麻谷老人大幻神丐的武功,其实较天都秀士和娲母相较,不过仅差一筹,现唐棣已尽得两老真传,自是大非先前可比。

这三个月中,唐棣无时无刻不在想念蓝茜,不知她寻到了她娘不曾,苗山住所修复旧观不曾,只是说不出口来,现今见三个月之期已届,他师父燕山客业已复原,一切如前。却仍然未听到麻谷老人提过要走的话。

唐棣忍耐不住,这天练功完毕,只见仅有麻谷老人一个人留下,这才走向前去,向麻谷老人讪讪地说道:“师父,日子过得好快啊,我们返回燕山,到现在一眨眼的工夫,就三个月啦?”

麻谷老人两眼,不住的眨了几眨,又向唐棣端说了一会,面现喜色,便不由得仰脸呵呵大笑道:“你这小娃娃,道眼不少,竟然在我面前卖关子,心中有事,不好意思明说,和我打起哑谜来了。我知道你身在燕山,而那颗心却早已到了苗山,找那个女娃娃去了,是也不是?别急,再等两天,我们就可动身啦。”

唐棣心中很奇怪,心说:“现今在山上并无事故,不知为何还要等待两天,是不是虽有原因,他不愿明说,有意拖延?”

他虽然和麻谷老人最是投缘,从来言语无忌,但是麻谷老人开玩笑似的,一语道破了他得心事,一时倒不好意思再往下问。但是每天从早到晚,一心只想早些看到蓝茜,越想越急,便形成无精打采的模样。好不容易又捱了两天,这天早晨,唐棣才起身不久,正在房后地上演练武功,忽听前面传来麻谷老人的大笑的声音。说道:“我算定你也该到啦!”

唐棣闻言一怔,心想:“这是谁来了?”

只听一个苍老的口音说:“你们三位见召!我哪敢慢米!”

接着便听到他师父燕山客的声音说道:“其实麻谷老儿多此一举,我们稍稍绕道,经过贵宝山,即可同往,这次邀约老兄台,前来竟千里跋涉,倍极辛劳,于心却有不忍。”

麻谷老人说道:你们听听,他这不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和老化子只有这短短的三个月工夫,利用这个短时间,将一身功夫传给你徒弟,苗山之行又不能耽搁,要是绕道邀你,至少我们得提早一月动身,我和老化子的这点玩艺儿,岂能抖得个净。再者,你想想,燕山老儿,剧毒才除,身体才恢复原状,如要千里迢迢早走一个月他怎能受得了,再说,要他走一趟,有什么要紧,还怕他的老骨头,塌了架子断了腰不成?”

唐棣早就溜丁回来,这时才明白,原来是派他去邀请这位唐三钹去了。

店棣急忙上前见过礼,麻谷老人道:“唐老弟,你要再不来,可就要出人命啦!把人家急坏了,可就有人找你算帐了,你来得正是及时雨,解救了那位大旱急云儿的人了。”

随向店棣道:“你快去拾掇,我们便好—[-—路啦!”

原来这唐三钹正是麻谷老人派唐棣师弟前去请来的,当唐棣将北来途中所遇,告诉麻谷老人之后,麻谷老人即已暗作计较,心想:“不好,这事要不化解,终成心腹患,唐三钹的武功不弱,尤其他那三只飞钹更是厉害,在武林各路英雄好汉何人不知,无人不晓,只要一提到唐三钹,就惧他那三只飞钹十分,也可以说是武林中响叮当的人物。他到现在还仍然不知道娲母已遭恶报,身受重伤,若是他前往苗山寻仇问罪,那秀姑哪能天天防备,夜夜小心。

一时疏忽,而遭唐三钹暗袭,那可就灾情惨重了。”

而且秀姑这次重返苗疆,志在移风除毒,造福西南,重建家园,岂能她受到干扰!故尔回到燕山,即和燕山客大幻神二人一商量,在去苗山时,定将唐三钹邀请到一同前赴,尔回到燕山,消除他和苗山间的冤仇,便即日派遣唐棣的师弟携带三人的邀请函,前往川北的剑阁,将唐三钹请来!

唐三钹和这三位武林名宿,皆神交已久,在武昌城中又听得唐棣言语,也是要前往苗山抠那娲母的晦气,正是敌忾同仇,不但是欣然而来,且暗中庆幸如果能得到这三人的协助,往苗山一行,找那娲母雪冤报仇,那岂不是如探囊取物的一般。因此唐三钹把家事交待清楚之后,他便日夜兼程,急奔燕山而来。不敢耽搁,以免延误的约期,恰好今天一大早,便赶到此地,和他们几位会合,以便赶赴苗山。

一阵寒暄,一阵哈哈,唐棣时已拾掇停当。几人用过早餐,各带简便衣着等物,便即刻动身,这时唐棣才知道唐三钹的孙女,并未随同她爷爷前来,这才安了心,不再为蓝茜的事而担忧了。

唐棣追问之下,才知他师弟在前往剑阁邀请唐三钹当时,受命不得说些题外的话,所以到剑阁之后,只传达了三人相邀之意,并未提到其他得事情,而且也未提到返回时间。

月娥也曾想到爷爷此次前往苗山,归斯未定,而距离和蓝茜约定得时间,也很近了,如果我跟爷爷前去,届时不能返回,蓝茜如果前来,如何相见,故尔不肯与她爷爷同来,只有留在剑阁,她一心要等蓝茜。

唐棣心中一想到这件事,便不由得暗自笑道:“一个是为他父仇,一心结缘,便在江湖卖艺,真心诚意寻佳偶,现今在家中静后佳音。另一个是为求解灾消祸,去除冤仇,竟然易钗而弁,虚情假意允姻缘。那蓝茜这套恶作剧,竟惹得那小姑娘,亦疑亦狂,竟候佳音。一说半年为期,依我看应改为何年何月了。蓝茜这个乱摊子,如被唐三钹知道以后,可要丢人现眼啦!”

几人上了路以后,麻谷老人并未将邀请唐三钹前来的真意说出。唐三钹只想是几人结伴去往苗山寻找娲母算帐,所以心中好不高兴。

唐三钹这些年来,一心只想为儿子报仇雪恨,几次前往苗山找娲母为儿子报仇,但是都因为苗山武学的确厉害,以武功相比虽然可和娲母不相上下,但是另外两件,自己便远不如娲母,可以说无法和娲母相抗衡,一是娲母可藉振袖之力,凌空下攻,另外一件便是具有剧毒的铁蝙蝠,尤其是那漫天花雨的一招,更是防不胜防躲了难躲,稍一迟缓,但有被击中的可能,一被击中剧毒便发作,更无良药可医,必死无疑。几次前往,不但未能达到目的,反而狼狈而归,这次有他四人相助,武功均属上乘,武林名宿,那娲母授首有期,死亡到限,那杀子之仇,指日可待。

这一行五人,一路之上,饱览名山大水,寻幽探胜,尽饮佳酿,饱食盛馔,到也悠闲自在,西南各地,气假温和、林繁树密、蓊郁苍苍、江阔水急、帆樯如林、美影如画。一路行走,倒不觉得冷清寂寞。这一天已到了湘西,距离苗山已近,数千里同行,何止廿几天,四人虽皆武林名宿,但一路之上,却绝口不提武学一道,那唐三钹在这二十多天同行之时,却暗地里留了意,仅从四人的脚程之上,便可看出功力均在他自己之上。心想:“当真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我唐三钹过去,总认为自己的功力,超过一切,所以在江湖上常认为别人难以比得上我,便有目空一切之感。这几天一察看,自己和他们四人相比,要相差一大截。那燕山客的轻功行路时脚不扬尘,麻谷老人两脚有似不踏地而行而大幻神丐,他虽年纪老大,但身轻似燕,迈步轻松,而唐棣这个年轻人迈步迅速,两脚疾射前趋,寒如流矢,再过一段时期,这个年轻人必有一番大作为。我唐三钹过去乃是井底之蛙所见极小,便高傲不群。哪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今后要消除这种卑劣的观念了。”

这天晚间五个人到了凤凰县城内,才一落店,麻谷老人即嚷着要酒点茶,吩咐店小二将好酒拿来,好茶送到。麻谷老人道:“明天我们就可赶到苗山,今天在此地,大家开怀畅饮一番,也算替唐三老儿接接风,因为近一个月来,我们昼夜赶路,吃没好吃,喝没好喝,今天大家好好得喝一喝,消消疲劳,明天到苗山后不过百里,离娲母窠巢,已在咫尺,况且娲母这个老婆娘贼奸巴滑的,耳目众多,我们今夜在此地,她岂有不知道的,这样大吃大喝,极容易醉倒。如果晚间娲母亲自或派人前来暗袭,那岂不是极容易的便把我们五个人制住,那时不但报不了杀子的仇恨,恐怕还要搭上这条老命呢!”

但见麻谷老人、大幻神丐、燕山客三人,酒一上桌,便开怀畅饮,大口吃菜,似乎心中没有一点恐惧娲母之感,唐三钹,虽暗自耽心,但看到当前情形,也不好意思加以拦阻,以免破坏现下热闹气氛。在三人面前,更不能示怯,只好拿起酒杯,向众人面前举杯致谢,更连连干了几大杯。

麻谷老人看看大家都有了几分酒意,这才放下杯著,呵呵大笑道:唐三钹不由得一怔,心中说:“当然是到苗山找娲母那个老婆娘算帐,大家联手把那个罪大恶极,人见人厌的老婆娘诛戮,以泄积存心中多年的仇恨,岂能还有其他的原因?”

燕山客拂髯而笑,大幻神丐更是仰天哈哈大笑道:“唐三钹老儿,今番你可被麻谷老儿作弄啦!你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呢?岂不是冤枉之至。”

唐三钹一听大幻神丐的话,不由得丈二金刚措不着头脑,心里大惊,继而一想,不对,这三位都是侠义道中人,也都是性情中人,绝不会和娲母沉瀣一气,狼狈为奸,把我骗来,送交娲母,更不会暗中算计自己,心中却百思不解。大幻神丐所说的“作弄”二字,究竟指的是什么?当下忙问道:“愿闻其详!”

麻谷老人这才将在北京城中,醉菩提大闹酒楼,自己如何在街上卧倒装死,闹得北京城中风风雨雨。后来在香山和娲母相遇,娲母被醉菩提用酒箭点中穴道,扛到妙峰山下分筋错骨,以脉逆转,恐有生命危险,最后醉菩提也丧在一个丑少年手中。

唐三钹听他提到醉菩提,并不在意。因为他和胖和尚并无过节,更不认识。至于醉菩提命丧在那名丑少年手中,自不放在心上。待麻谷老人由醉菩提说到娲母,唐三钹顿时发指,那杀子之仇,怎不令他日眦皆裂。

麻谷老人道:“你先别急,高兴的事,还在后面呢!我要说出来,你的气就消啦,好教你得知,那娲母恶人终得恶报,上天难容,此刻只怕早剩一堆白骨了。”

麻谷老人此言一出,唐三钹喝一声,一跃而起,急道:“你这话果真么?”

唐三钹现在虽然知道娲母已被擒,而遭天遣,仍然两眼瞪圆,脸上发青,只是因为他不曾亲手杀她,一时竞难消得心中积恨!

最使他心中大惑不解的是,既然娲母已然被擒在醉菩提手中,又千里迢迢得赶往苗山,所为何事,岂不多此一举,那么三个人葫芦里又卖的是什么药呢?这倒使他心中百思不解,这次苗山一行,有何重要,除他四人之外更邀约自己跟同前来?

麻谷老人来个先喜后忧,只听他一声长叹,道:“你先坐下来,稍安勿躁,现在你可知我们三个人为何不早告诉你了。你老年丧子,而且断了你唐家香烟,在今天这个社会里,是一件最难过的事,虽然现在娲母多半已死,但是你思前想后,短时间心中之气却是难消,必然仍然想报复,捣毁娲母旧有巢穴,方可心甘,那就难免常去苗山泄愤。”

当下麻谷老人又将苗山早被万蜂王扫穴犁庭,现今由娲母之妹秀姑继承道统,重建家园,发扬苗山武学,各处禁止放蛊,解救受害青年。这些仁慈广被,德泽全施的事向唐三钹说了个大概。并且说道:“唐三老儿,若是你知道那秀姑就是那个你最痛恨的娲母之妹,你必定因为她姊姊罪大恶极,未得到手夺其命而甘心,便会迁怒到她妹妹身上,秘会前往苗山寻仇,但我不是拦阻你的高兴,休想你从今以不能寻仇,而且应该从今以后,更要将那杀子之仇,一笔勾销,化干戈为玉帛,来个两家好!岂不是两全其美吗!”

大幻神丐却哈哈大笑道:“唐三钹老儿,你岂止要将杀子之仇一笔勾销,而且老实得告诉你,今番请你前来,不是要帮助你报仇,事实娲母一死,又那儿再有仇可报,乃是要你随我们前往苗山,主要得却是向秀姑道贺,乃是主要的目的。”

燕山客在容一怔,道:“唐老英雄请坐,他们二位这么一说,你必定仍然不明白这其中的真相,也许心中更是糊涂不清,大惑不解,你先心平气和静下心来,听我详细的告诉你!”

燕山客随将秀姑早年搭救天都秀士,娲母由爱生恨,迫害秀姑。秀姑半死了十余年,多亏万蜂王以金蜂疗治成功,得以残死而复生,娲母痛恨仍旧,追杀未成,反被醉菩提将她置之于死地。娲母一死,苗山失去统领之人,是以秀姑,急返苗山,承继娲母的道统,目的乃在于移风易俗,力使蛊毒之害尽除,为西南各省之人造福,免再遭涂炭。重振苗山武学燕山客燕山客,为人与利。

燕山客又向唐三钹说道:“你想想,这秀姑离开苗疆这些年,一切都不熟稳。这次到苗山,一身的责任,是何等重大,又是何等的艰巨,抱着悲天悯人之心,慈善仁德胸怀,重整苗山,你虽然胸中杀子之恨难消,岂能为一己之私仇,意忍心让秀姑壮志难酬,善念难现,而使那蛊毒祸于无穷,残害青年?”

唐三钹听完燕山客一番话呆呆地坐了半晌,随即右手向头上一拍,但是一声长叹,道:“罢了,就不必再说她身系艰巨,造福人群,兴利除弊的事啦!

就以她被娲母迫害之惨,竟能甘心忍耐,不图报复,我虽有伤子之仇,但两相比较,我今天尚有孙女在侧,慰我晚景,我怎能再忍心向她寻仇而加罪于无辜!罢罢罢,此恨便在今天一笔勾销!”

麻谷老人先前还以为要唐三钹放弃寻仇,定然很难。哪知三言两语。他不但立刻消除了那杀子之仇。而且喜形于色,当下一但大拇指道:“难得你老兄不再记前仇,从此以后,剑阁苗山两地一块乌云,化得无影无形,阳光再现,和暖生春。痛快!痛快!今晚我们几人,必要痛饮一番,不醉不休。”跟着便大呼店小二送佳酿,添好菜。

听说娲母惨遭醉菩提杀害,那唐三钹虽然未能亲手杀死娲母,但她业已惨死,心念老天有眼,恶有恶报,可为作恶者戒。所以心中的仇恨,实已消了多半,便觉舒畅多了,更是酒到杯干,喝个痛快。大幻神丐更不消说了,一生酷嗜杯中物,见酒发疯,狂饮不停,燕山客儒雅长者,只是浅斟慢酌。麻谷老人,虽然饮酒不多,但是今天晚间,有唐三钹在座,原先就声言替他接风,又加上唐三钹为人豪爽,几句话便放弃向苗山寻仇。麻谷老人又从旁欢酒,便也多喝了几杯,唐棣虽然可以喝上两三杯,但今天有师父在座,也就一杯不动了。唐三钹、大幻神丐、麻谷老人三个人,却真的喝得酩酊大醉。

唐棣服侍几人了一晚,第二日清晨,几个人便收拾好了行装,算还店钱,一行五人,全放开脚步,直往苗山疾行,百多里得路程,以几人的功力来说,何用半日,便已到达,只见那一块废墟之上,重新建好了几间茅屋,虽是简陋,但从外观看来,却也雅致,别有一种,情调,及走到近处一看,却大有不同,茅草为顶短竹为篱,居所内外周围,鲜花遍地,红黄争艳,藤花蔓草,绕篱而生,绿意盎然,红花似锦,环境清幽典雅,真乃世外桃源!

麻谷老人、大幻神丐、唐三钹,皆曾到过此间,见往日那轩楼宏阁,已成过眼烟云,都有无限感慨。叹日才光之有限,悲人生之无常,转眼成空,一切均离我而去,是以名利之心不可有,争强斗恨之意应早弃,娲母如此,其他之人,又何独而不然?人生当以利他为目的,去私心,舍邪念!仰不愧天,俯不怍人,心安理得,快乐一生,但是幸福,何必妄求,自寻苦恼!

唐棣一到此间,却有不同,竟置如画美景于不顾,两眼巴巴地向四下里瞄看,一心只想早点看到蓝茜,哪知不但没有看到蓝茜,而且也没有看到一个人前来迎接,心中倒好生失望,不知蓝茜现在又跑到哪儿去了?

几人走得近了,只见那屋前屋后,有几个白衣女子在锄地,像是在耕种。头也不抬,专心的翻土播种,并没有看见来人。

忽听咿呀一声响,那茅屋的门开处,出来个白衣女子,正是媚娘,她倒像早就知道几个人要来似的,并无半点惊讶,迎了上来。

道:“敝师叔已派人前来传话,说几位这几天早晚必到,只因她老人家最近忙于到各地,宣谕苗胞,安心工作,今后禁止使用蛊毒害人,免得拆散别人的家庭,伤天害理。今天不及赶回迎迓,请各位恕宥,乃命我留在此地恭迎在驾。”

说罢,便请几人进入屋内,各人都落了座,媚娘奉上茶来。这时唐棣便急忙上前拜见,这时仍未见蓝茜现身,心中好生失望,媚娘在这时,却莞尔在笑,仔仔细细向他由脸上往下看到脚下,将头连点。

麻谷老人呵呵笑道:“老化子,你说这叫什么?这叫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爱看,越看越有趣,哈哈,我们这一趟来得可不冤枉,这杯喜酒,是喝定的了。”

大幻神丐也大笑道:“麻谷老儿,你还说不冤,其实冤透到顶啦。我说不该让这娃娃拜师,你却不理,这媚娘现下成了我们的亲家母,你说我们今后岂不是比天都秀士和秀姑矮下一辈去,人家作官的都欢喜连升三级,你我却降级一辈,你还在那儿嚷着不冤枉,我看你是冤枉到家了。”

两个人这一打趣,嘻皮斗笑,惹得满屋的人都大笑不止,这其中只有康棣例外,他不但笑不出口,却羞得满脸通红,抬不起头来,偷眼一看媚娘,只见她眉开眼笑,极端高兴的样子,道:“各位和敝师叔,和天都秀士认识在先,订交在前,自然仍是平辈论交,何必另改称呼。惟独小女自幼放纵,顽劣成性,难成大业,今后倒要请诸位时时教诲,多多指导!”说着,向燕山客一裣衽。

那媚娘在太行山和哀牢山两次见过唐棣,对他也很认识,只是未曾说过话,蓝茜两个多月以前,赶回苗山,才知道她娘并未远离苗山,那日万蜂王一把火烧了苗山去后,她就返回,召集了星散的女侍,待火一熄,便立刻整理废墟,伐树砍竹,刈草拌泥,建了几间简陋的茅屋居住,此外更督促侍女们每天整地播种,植花栽草,以为师父闻讯即可立即返回,哪知最先回来的竟是女儿蓝茜。媚娘倒惊惧不已,为蓝茜耽心,本想让她立即逃走,岂知蓝茜一说所看到的情形,才知娟母伤重险些丧命,已由女儿雪娘,救往小五台山中,求医治疗,生死不明,这才替女儿放下心。

数日后,秀姑和天都秀士也到了,即日承继了道统,四出宣谕,严禁苗疆女子,再对男人放蛊,且将那些已受益毒的男子,施药解救,释放回家。

秀姑四出宣谕,仍由天都秀士陪伴,并携带蓝茜同行。蓝茜在未出发之前,早已将结识唐棣的经过告诉媚娘。并且从师叔秀姑,和天都秀士口中,得知康棣生性仁慈,爱心不渝,急公好义,并且这一年多以来,虚心接受罗位武林异人指导,武功大进,未来的发展,必在武林中出人头地,真是一位杰出的青年。

其实媚娘早就看出蓝茜对唐棣生出爱情,以在哀牢山中冒死救唐档,盗药疗伤,特别关怀来看,蓝茜对唐棣一见倾心,钟情于他。故尔今天一见康棣,便不转眼细细地观看。同时也可了解女儿的眼力如何。

武林中的人,都具有豪爽性格,自无世俗的那套虚假,麻谷老人和大幻神丐一打趣,故尔那媚娘即恁地说话,燕山客忙一拱手。

道:“小徒愚蠢,今承媚娘不弃,何等庆幸!”

麻谷老人呸了一声,说:“别咬文嚼字啦,燕山老儿,须知徒弟现在可不是你一个人的,我和老花子,也都有份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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