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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品封疆-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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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爷,老爷,就都居住在此。这里的门禁,比起大门和仪门的更为尽责,足要李炎卿破费了二十两银子,才得了通传。

不过这钱花的倒也值得,这门子得了银两,行动就飞快,先是进去通禀,不多时就飞奔而出“原来是香山县刘大老爷到了,小人有眼无珠不识真人,还望大老爷莫怪。我家大老爷吩咐,有请您老进去回话。”

宰相门前七品官,这小小的门子虽然自身是个奴才,可是他却是知府的奴才,且能担当门子,必然是心腹爱将,李炎卿哪敢真把他当一下人看待?忙自说着不敢,随着门子进去,来到客厅,与广州知府林守正相见。

这林守正今年六十开外,也上了几分年纪,倒是个和善的老人,也没什么架子,与李炎卿闲扯了几句家常,又问了问京师的情形,听他答的滴水不漏,心里先信了五成。

接着,又看那三封书信,分别是吏部尚书郭朴,礼部尚书李春芳以及新晋文渊阁大学士高拱的落款,更是不敢小看。他上了几岁年纪,怕看文字不大清楚,唐突了三位贵人,特意拿了一副水晶眼镜戴上,仔细观瞧,至于那部照、告身,倒是懒得验了。

这三位贵人,位高权重,总揽全局日理万机,自不可能万事亲历亲为。刘朝佐虽然是大明朝难得一见的奇才,足可为擎天玉柱,架海金梁,但终究只是个七品地方亲民官,不是什么封疆大吏。

这种举荐书信,自然不能分了三位大老爷的神。都是门下子侄、亲信或是如夫人代劳,不过这落款处的私章,却是如假包换的真货。

当初刘朝佐找李炎卿借钱,除了打点吏部以外,主要就是要买这三封荐书,否则空有告身文书,这官可坐不稳当。林守正见了三封书信,就晓得眼前坐的这个英俊少年,必是大明朝未来的栋梁之才。

他告身上写的原籍是江西,可看这推荐信,他与三位老大人又都成了同乡。一个人同时拥有江西、河南、扬州三个籍贯,与大江南北的三位大佬是乡党,这样的不是人才,什么样的人是人才?这个举人,可是小看不得。

再说眼下香山的局势,他不来还真不好收拾,当下脸上笑意更浓“刘世兄,你这一路上舟车劳顿,想必是辛苦了。不过我还是要说你两句,你既是一县父母,就该以子民为念。香山百姓盼望贵县,如顽童盼父母,似禾苗望甘露,早来一日,民心便可早一日安堵,晚到一日,黎民就要多受一日煎熬,你来迟了,来迟了。”

林大老爷是浙人,这两句来迟了说的百绕千回,大有后世越剧风范,让李炎卿差点忍不住叫好。“林翁,下官方才在大门之外,见了一群无知愚人,啸聚衙门之外,大呼小叫……”

“你都看见了啊,那便省的老夫多说什么。这都是你前任干的好事,自己一死了之,却把个烂摊子甩给本府,你可要引以为戒,行事上,谨慎谨慎再谨慎,不可有丝毫马虎,否则的话,这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下官不敢。只是有他们在外面,下官却是不好上任。地方上,若是已然有了民变,下官只怕初来乍到,难以弹压局面,到时候闹出大乱子来,反而损了林翁您的尊严。”

他这话还是想把责任分清楚,免得将来背黑锅。要知地方官任上出了民变,是一大过失,搞不好是胜固无功,败则摘印的大劣迹。大明的官员怠惰,有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有各种奖惩制度在那,大家一计算就会发现,干的活多错的就多,搞不好就摘印罢官。

相反,要是什么都不干,还能保一个平安,无功无过,至少位子能保住,说不定还能落一个无为而治的好名声,因此干活的也就越来越少,不干的越来越多。李炎卿虽然还没练到那么高的境界,但趋利避害还是懂的,这万一香山有民变,自己还是不要去做官比较好。

林守正忙道:“刘知县,你多虑了。因为香山目下无官,百姓的事情全都处理不了,以至于人心惶惶,加上前任行事多有不检之处,才有些妄人跳出来,行些颠倒伦常之事。不过他们充其量,也不过是叫两声,喊两句,闹不出什么大风浪,若真是起了民变,老夫早就发公文,调动官兵前往弹压了。现在终不过是些百姓滋事,有那些衙役在,料也无妨。你只管安心上任,把你份内之事处理好,老夫等到考绩的时候,自会为你多多美言,让你早日升迁。你年不过二十,就已经中了举人,他日前途无量,只要用心办事,日后自当前程似锦,千万不可自误。”

“多谢林翁栽培,只是眼下外面聚着那些百姓,下官想上任,怕也不大方便。若是被他们缠住,不是失了咱们为官的体统么?”

“你放心吧,他们待不住,天不黑,他们就得出城回香山。城内有个云来客栈,最是安静,你在那住上一晚,明天上任,保证彼此碰不到面。我也派下人去,跟香山县那面打个招呼,让他们做好准备迎接就是。”

“林翁果然神机妙算,连这些人闹到几时都算的清楚,佩服佩服。”

“这没什么算不清的,今日是城内的大集,这些人本是来赶集的。卖了东西却又不想交税,就来府衙门外闹上一闹,税课司那就不敢收他们的门摊钱和商税,这已经不是第一回了,你到任之后,须得严加约束,不可让百姓再这么胡闹了。再有,你香山县的夏税已经没交,秋粮可要催一催,虽然是下等县,一年也是两万石的上解,该交的钱粮,也是要交的,否则府里拿什么开支?”

第15章小人林晚荣

说完了正事,林守正端茶送客,李炎卿不好再留,只得告辞而出。好在之前他大撒金钱,积下了善缘。

那位守宅门的门子为他开了后门,送他出门时又道:“刘大令年轻,估计是初次做官,不过也不必过分担心,官场上的事,小人也懂得一些。我家老爷虽然话说的厉害,但是那是他职责所在,不说不成,你不要太当一回事。香山欠税不是一年两年,积累欠粮二十几万石,银子也欠了万两有余,哪能全背到一人身上,到时候想办法疏通疏通,也就过去了。小人与我家老爷身边的马朋友有些往来,到时候也可代为牵线搭桥。小的名叫林三,老爷说我将来必会发达,特意赐了个名字叫晚荣,千万记牢了。”

李炎卿被这名字吓的魂不附体,暗中为自己的老上司的女儿和如夫人祈祷,又取了五两银子过去,那位林三哥欢喜道:“看您这出手阔绰的,将来的前程肯定错不了。我家老爷是不是跟您推荐云来客栈来着?那里千万住不得,只因我家老爷占着两成干股,它的酒饭房钱,都比别处贵了一倍,不核算。我倒是认识一家店房,掌柜是城里出了名的厚道人……”

李炎卿当晚,随便找了个小店凑合,一边盘算着到任之后该当如何施展拳脚,征收赋税,一边盘算着该如何把局面打开,同时让自己能有进项。若是做官做到只出不入,那就没什么当头了。

大明朝的官吏,有不少收入是制度化的,比如淋尖踢斛,这就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可这要下面的人肯交税才行,若是一粒粮食不交,自己上哪做手脚去?

胡乱对付了一晚,第二天他起程出府,赶往香山。按说做知县的,不是想上任就上任,想当官就当官。首先,需要选一个黄道吉日。新任知县于前一天住宿于城外的驿站。

到了上任当天,仪仗队带着指定数目的轿子出城去迎接,在县城正门口有本地名流为第二波迎接队伍,到了县衙门口又有第三波迎接队伍。这是知县的威风排场,也是对县里的百姓广而告知,新官到任,今后大家都要小心一些。

可是这香山太过偏远,这些排场全都讲究不得,李炎卿也就不讲究这些了。就来个单车上任,单人匹马,直奔县衙。这里风景宜人,气候舒适,倒是个神仙福地。县城高一丈七尺,上广一丈,下广一丈八尺,砖石结构,光看门面十分威风。

他信马游缰先在城内转了转,只见沿途深宅大院不知几许,看来香山县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穷,从这些大房子看,富人数量,并不少于沿途所经过的小县城。

那为什么收不上来赋税,难道是豪强当道,土地都入了他们名下,大明没有收入?若真是如此,这差使便不好做了。

他边想边走,却听街上有人正在高谈阔论“晓得么?这次咱们香山设土驱流的事,总算有眉目了。安女王还是有本领的,居然拉来一个读书人撑场面,那读书人生的好面相,一看就是有学问的,径直进了知府衙门,就没见出来。我们琢磨着,他准是替香山设土驱流,去与知府面谈了。你想想,大明朝还有读书人办不成的事么?只要读书人肯出头,这香山设土的事,就有了眉目。到时候,我们香山自治筹安会,可就是咱香山的大功臣。我说,你还不趁早捐点款?要不然等将来土官设立,怕是日子不大好过了。”

他没想到自己进府衙的事,居然被演绎成了这样,看来街面上,这香山自治筹安会,倒是很有些势力,已经都能勒索商铺了,这又是一大对头。若是不把他们处置了,商税这块,就又收不上来。

一路来到城北县衙所在。但见黑漆漆的八字墙,低矮残破,上面贴满了告示,他只当是这县衙虽然没有正堂,但部属得力,运转正常,仍然有文书发告。

等凑过去一看,却见上面字迹歪歪斜斜,都有碗口大小,写的不是狗官还钱,欠债不还满门玩完就是大明官吏滚出香山否则冚家富贵。大有后世有活力的社会组织催讨债务的风范,这东西居然出现在了县衙的八字墙外,这地方的衙役干什么吃的?

在八字墙下,还有些人在叫卖些杂货商品,也都是不入眼的小玩意。他扫了两眼,没见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就拉马进了大门。等一直到了仪门,也不见人值守。

那副“门外四时春风和甘雨,案内三尺法烈日严霜”的对联,已经被风吹雨打,斑斑脱落,看不出什么了。至于那块众所皆知的戒石,上面的文字只能是用猜的,看是看不出什么,只剩下一个公字和一个暗字,才勉强可见,余皆不可读。

背面字样,也只剩民脂民膏四字,其他全无法辨认。等穿过仪门,甬道两侧的六房之内,只听得人声喧哗,原来衙门的书吏,都在此地办公,故此不曾在外迎接。说来这也是大明吏员典范,为公事废寝忘食,不仰上官,这倒是风骨可嘉。

“押大押小,买定离手,快押快押,早押早赢钱啊。”吏房内,几张桌子凑到一处,白纸上写着海碗大的大小两。一个坐庄的赤着上身,手拿骰盅,高声吆喝着,各房书办,衙役也全都工作的热火朝天,铜钱铺了一桌子。

有的兴高采烈,有的高声骂娘。李炎卿进了门,却也没人发觉,他在后面看了半晌,才有一个输光了钱的衙役看到他“怎么?要打官司?先到申明庭,找宗族解决吧。我们新县令还没来呢,有什么冤枉,也过几天再说。实在不行,就自己买把刀去把仇人剁了,也比在这等老爷来的便当。”

“没什么,看几位玩的欢喜,所以想来搀一手,不知道行还是不行。”

“哦?你有钱么?我们这里与民同乐,只要兜里有铜子,就能来玩,不问官民,全都行。你押多少?据我分析啊,他这把八成开大。”

“我身上没带着零钱,就押这个吧。”一张纸扔到了赌台上,看着不像银票。那位庄家只当是房地契约,伸手把纸捞了起来,边看边道“容我看看,不知是房是地,看看做价多少。咱这个地方做价最公道,比起外面当铺的小押可要规矩……”

他说到这才看清,这纸不是什么田地契约,而是朝廷吏部发的告身,下面盖着吏部大印。那书吏这才知道,原来这年轻人就是新来的县令。他这已经得了知府衙门的消息,知道新县令将到,但寻思着来不了这么快,哪知果然到了眼前。

当下只好一把掀了赌台,跪倒在地道:“小人吏房司吏张元德,给大老爷请安。小人不合迎接来迟,怠慢大老爷,请大老爷责罚。”

余下众人,也吓的魂不附体,纷纷跪倒磕头施礼,号房内跪倒一片。李炎卿一摆手“罢了,都起来说话吧。还有把衣服先穿上,这光着膀子,都成什么样子。咱们有话,到大堂再说。”

那张元德却犹豫道:“这……大老爷容禀,咱们有话还是在这说的好,那大堂眼下不大方便讲话,容我们收拾收拾,再来迎接大老爷才好。”

第16章初到香山

方才进来时,李炎卿已经看了一眼大堂,若不是说自己确定自己是在衙门里,绝不会认为那里就是大堂。整个房屋都已经摇摇欲坠,不知道什么时候房子就会垮掉,在那里面办公,确实是冒着生命危险,或者说是用生命在办公。

大明有规矩,官不修衙。这衙门的维修,是朝廷的事,花的是公款。如果做官的把衙门修的太好,反倒会被人检举,说是横征暴敛,盘剥百姓。一般来说,不管这地方官腰包如何丰厚,衙门也大多破烂,这也是地方官的门面。不过这种门面是有限度的,如果搞到危房的地步,那也就忒过分了一些。

“赶快把大堂打扫打扫,咱们就在大堂说话。本官新来,按规矩难道不该排衙么?还有,咱们的人还有没有,都叫来,我有话说。”

这做地方官的不如京官品流清贵,不过也有自己的好处,这威风也是其中之一。新官上任,满衙胥吏都要前来参见新上官,一声呼喝,所有胥吏都要齐齐跪倒拜见。这就是县令的体统,大令的威风。

一干公人手忙脚乱,忙和了半天,总算把个如同垃圾场的大堂收拾出来。李炎卿换好了官服,将两头翘的公案桌放好,李炎卿头戴乌纱,身着青蓝色样式的鸂鶒补圆领官袍,居中端坐。堂下,三班六房,公人聚齐。这些人也全都换好了公服,但见一边是皂衣翎帽一边是青衫方巾,跪倒排衙,倒也是颇为威风。

只是这数量上,似乎忒少了一点。香山是下等县,不过按照规定,也有四十多人的编制,也就是说,这些人属于正役。而一般来说,大明各县都会有帮役,或者叫副差,如果加上那些人,那么香山县怎么也得有百十来个公人才比较合适。

可是等把全县公人聚集一处,前后数了三次,却连三十人还不到,这还是加上了战斗力基本为零的六房书办在内,这样战五渣的衙门,也就不怪别人把催债的恐吓信,贴满整个八字墙了。

再看大家手里的家伙,连水火棍都做不到人手一根,铁尺单刀,就更连想都别想了。锁链子全县衙门只有一副,明显武力值不足啊。

“大老爷,这也不能怪我们啊。”张元德说起这个,也是一脸无奈,“咱们香山是个穷地方,民穷地薄,收不上赋税来。这正税都上不来,那些杂税就更是连想都别想,衙门里没钱,也就没法购置家伙。大家的粮饷还都欠着,好几个月没发了。”

“原来如此,这地方我进城时也看了,见这里豪宅大屋也不少,也不是没有富户,怎么钱粮却征不上来?”

“大老爷有所不知,咱香山县是永乐爷爷金口加封过的穷县,穷的掉渣啊。一半的土地都在海里泡着,田地里没什么收成,这夏税秋粮,是一等要命的事。至于那些富户,这话怎么说呢,大多是靠海吃海,这个事您懂吧?这些靠海吃海的人,眼里根本就没有王法,您还能指望压根不把王法当一回事的人,肯去交税么?所以咱香山这地方不是没有富人,不过是没有肯交税的富人而已。做那海贸生意的,都是本地的几个大族,族中丁壮子弟众多,几个巡检司里,也多是他们的族人,咱难道还能拿上王法,去锁人要税么?”

大明这个时候还实行着禁海政策,号称徽王的汪直已经被杀,但是倭寇问题并没解决,三天两头有倭寇袭击的消息传来,东南地区还处于个战备阶段。所谓海贸生意,说白了就是走私。将各种禁物,贩卖出洋,有的甚至直接贩卖给倭寇,两下里贸易生财。这买卖都是非法的,怎么可能有人合法纳税?

李炎卿点了点头“这事本官知道了,你们先把前任的公事移交过来,我查查卷宗,看看有没有什么犯人在押,案子上有没有问题。”

张元德道:“回大老爷的话,咱香山这地方,若是有什么纠纷诉讼,大多是在乡里,由香山十一都的宗族首领出面解决。尤其自从前任大老爷自尽之后,这地方更是有事都找乡里解决,没人来咱这告状,所以咱的监狱里,现在一个人没有。若是有人的话,弟兄们也好拿来拷打拷打,找家里要钱,就因为没有犯人,无事可干,我们才在这里赌博。”

方才八字墙外,那些卖东西的小贩,原来也是这衙门里的公人。只是聚赌输光了本钱,就到外面去摆个摊子做点营生。至于说到为什么公人连编制都不足,张元德一摊手“连粮饷都发不出,更别提油水了。这样的衙门口,待着也没意思。大家有办法的,就都去想办法了,我们这些没办法的,才在衙门里等死。”

一个书吏的俸禄是每月米三石,实发米一石、银一两,捕快的月俸大约为书办的三分之一。在场的衙役书办集中一下,李炎卿盘点了积蓄,还是发的起一次俸禄的。

又对众人说道“本官新至,前事不管,但是这个月的俸禄我先发了。至于将来的事么,将来再说。我两手空空,从京师到香山,不是来做菩萨,也不是来积德还愿的。不过我这个人向来最讲义气,有我口肉吃,就有大家口汤喝,绝不会吃独食。所以大家谁有办法,就给我说出来,努力创收,咱们衙门要是还是这么半死不活的模样,下个月的粮饷,我也没辙。”

见这长官说话爽利,又发了一个月的钱粮,大家的士气倒也提高了不少。张元德又朝两个衙役吩咐几句,让他们出去买了酒肉回来,算是本地的公人,为新来的大老爷接风。

“大家辛苦,这往后都是自己人,这些俗礼不必讲了。至于大家高兴了玩几手也不是不行,不过既然都知道新官要来,却还是聚众赌钱,这便不够聪明了。以后大家做事,要学着聪明一点。”

他嘱咐了几句,有公人去把他的马拉到马房饮喂刷洗,又有人一拍脑袋“大老爷,您在本地没房吧?”

“没有啊。这后堂不就是我住的地方么?”

“坏了,我们当您和前任一样,不住在衙门里呢。后堂那还乱着,根本住不了人,我说哥几个,跟我来一趟,咱赶紧把后堂收拾出来再说。”

李炎卿倒是好脾气“不急,现在天还早,我也不住。咱先吃饭,吃完喝完再收拾不晚。我那前任不住在衙门里,他住哪?难道他在本地有房子?”

张元德听这一问,面露怪笑“您的前任倒是在本地没房子,不过他也不住衙门里,他一向是住在春风楼的。”

第17章百姓闹衙

李炎卿虽然是初来,但是只要听到这个名字,以及张元德那古怪的模样,就也能猜的出,所谓春风楼,是个什么所在了。

只听张元德说道:“您前任蔡大老爷建德公,自从到任之后不久,就被那安女王勾住,在春风楼一住不走,衙门里的房子基本不住,也就空下来了。这不是小的们怠惰,实在是那房子空着没人住,天天打扫也没用不是?”

这是李炎卿第二次听到安女王的名字,忍不住问道:“这安女王是什么路数?我在街上,怎么也听有人提过她?”

“大老爷有所不知,这安氏本是个外乡人,听说还会些拳脚。据说本是走江湖卖解为生,结果与地方上的土豪起了冲突,逃亡在外,沦落到香山。当时她身无分文,维生都成困难,没奈何,就只好把自己卖到春风楼里,去做那卖笑的营生。她生的有姿色,可是不会那些吹拉弹唱的本事,生意也不算太好。”

说到此,张元德笑了笑“只是蔡翁到任后,不知怎的,就被她迷住了。等蔡翁一死,她就跟着一群人闹腾香山自治,驱流归土,在胸前那两堆地方,用墨笔写了香山二字。等到客人光顾的时候,只那么一抓,就等于把香山握在了手里,所以得了个绰号掌握香山,后来就有人叫她安女王了。您还别说,靠着这个噱头,她的身价也抬起来了。原来一次不过几十文钱,现在却要七百文才能过上一晚,若是到邻县应局,车马不算,也要一两银子的身价。”

李炎卿点点头“怪不得她那么热心搞这香山自治呢,闹了半天,这是有实际好处啊,这人出了名就是好,连收入都上去了。我说元德,本官来时,见那八字墙上,写满了乱七八糟的言语,这可不怎么像话。哪怕新官不来,你们这些吏员,也得把差事担起来,把那些乱七八糟不着调的东西撕了它。那八字墙,是贴重要告示的地方,贴了一堆乱七八糟,朝廷体面何在?咱们衙门的威严何存?天天贴着那个,你们在百姓眼里就没了地位,还怎么去收税啊?”

张元德面带尴尬“大老爷有所不知,那些文书实在是……撕不得啊。”他正要解释些什么,却听外面一阵喧哗吵闹,大家在这里聚餐,外面也没人把守,被一群人径直闯进衙来,像撵兔子似的,将衙役书办撵的东奔西走,鸡飞狗跳。而早有六七个人,将李炎卿围在当中。

“好啊,你这狗官,居然还敢来上任?难道不曾念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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