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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长安-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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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也不是,打也不是,赶又赶不走,他每每对他没办法,便捏着她的脸蛋垂头叹气,“你这丫头,那么多次了,你玩不腻吗?你还想着跟我多久?”
她嬉皮笑脸,抱着他的手臂扯都扯不开,“能跟多久便跟多久,最好是一辈子!”
一辈子啊。。。。。。。
只是一辈子那么长,明天会发生什么?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谁又会想的到?
在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后,他和她,还会有一辈子可言吗?
瑾苏抬头看他,那水曈潋滟,清丽的毫无杂色,“一辈子,你会不会厌了我?”
“不会。”
他的眼眸那么深,看着她,似乎要堕入她的灵魂深处,“那你呢,你可愿意?”
我可以不在乎你曾经的背叛,只是你可愿跟着我,一生一世,再不分离?
瑾苏被他盯的不自在,内心本就压制不住的罪恶感又层层涌上,吞噬了她所有的感官理智。纤细的手指攥紧了衣角,她低着头,声音慌乱的不像话。
“望哥哥。”
“嗯?”
“如果、”她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还是开口,“如果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会不会原谅我?”
萧望拥着她的手臂有些僵硬,收回了些力,却没有松开,“既然明知对不起我,又为何要做?”
“因为。。。。。。”
她垂着眸,可还未等开口解释,却已被人打断。
“瑾苏!”
宇文成都拜见过老夫人,便到园中去找两人。离得老远,他看见凉亭中的两人,便高声喊道。
“成都?”
瑾苏惊讶着起身,那白衣少年已是迎了上来,“你终于回来了,你不在的时候我都快无聊死了,都没人陪我斗嘴吵架了。不过,你离开那么久,怎么突然回来了?该不会。。。。。。”
成都看看她后面站着的冷面男子,又看看她捂得严实的身子,再偷偷瞧瞧她的肚子,嘴张的老大。
瑾苏抬手猛敲了一下他的头,“喂!宇文成都,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一定是有了孩子,想不到大哥动作那么快,怪不得。。。。。。”他捏着下巴自顾自的说着,可小腿又被她重重踹了一脚。“你胡说什么呢,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跟你开个玩笑嘛。”成都撇撇嘴,指了指身后的白衣少女,“喏,我是找大哥商量和柳儿的婚事的。”
“婚事?”瑾苏这才注意到她的存在,皱着眉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男子,脸上的表情瞬间有些僵硬。
萧望自然知道她在顾忌什么,向前一步,伸手怕拍她的肩背,低声道,“成都已经和我说了要同问柳在一起的事情,她现在已不再是长生殿的人,过去的事,没有人会再提。”
“只是问柳是朝廷钦犯,若想要皇上赐婚,似乎不太容易。”
“你放心,我都想好了。”成都也没注意到瑾苏的反常,看着萧望道,“太子和众侍卫都可以作证,长生殿的白问柳已死在那场火海中了,而我要娶的不过是一个和她长得有几分相似的平常女子。明晚是宣华夫人生辰,我就当着百官的面让皇上赐婚予我们。”
萧望应了一声,“既然你都安排妥当了,我也没意见。”
“真的?”成都似乎很高兴,拉着身后女子的手,“你看,柳儿,我就说大哥不会计较的,你还那么担心。”
“嗯。”
问柳抿唇淡淡笑了笑,却仍是不敢抬头,甚至不敢直视那男子的眼睛。不知为何,从那件事之后,她对他的感觉竟已变成了全然的惧意。而那种情绪并不陌生,甚至熟悉的可怕。
萧望。。。。。。
他真的,只是萧望而已吗?
冰冷的指尖握紧了身旁男子温润的手心,心里的恐惧层层袭来,似乎,有什么事情,已全然无法控制了。
☆、第十八章 失心散
整夜,阴雨连绵。
豆大的雨珠一颗颗敲打在太子书房紧闭的墨色门窗上,再慢慢滑落下去,噼里啪啦的砸在地上,清晰可闻。
透着门窗,只看到紫檀桌上的烛火微微浮动着。桌案旁,一个黑色身影手持纸扇,正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桌上摆着一本已有些泛了黄的书,书旁是一杯茶水,似乎还在冒着热气。
而面对他站着的是一个玲珑少女,她站的笔直,纤细的身子似乎还有一丝抖颤。虽是隔着窗户,看不清她的长相,可却能感觉到,她似乎。。。在面临着什么两难选择。
男人饮了一口手中茶水,修长的手指极富节奏的敲打着紫檀桌面,半抬着头,乌黑的双瞳似乎已洞悉一切。
“怎么样,考虑好了吗?”
他看着身前少女低头不言语的模样,嘴角向上,勾勒出一个弧度,似笑非笑,“解药就在我手中,要与不要,全凭你一念之间。莫非你真的忍心你的大哥像个木头人似的终日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了此残生?”
杨广站起身来,越过桌案,慢慢向她走去。折扇轻轻挑起她的下颚,他的声音,低沉的蛊惑人心,“钟姑娘,难道你就不觉得这世道,很不公平吗?”
“不公平?”她指尖动了动,终于抬了头。
“你为了帮萧望练魔剑不惜牺牲自己,可他呢?对你不过是利用罢了。既然如此,你又何必为了他放弃一切?”男子低下头,靠近她的耳边,低声道,“只差最后一步了,只要你将这失心散设法放入他的饮食之中,事成之后,我和你保证,我一定会还你一个活生生的钟宸,怎么样?”
纤细的指尖紧紧攥着衣摆的下方,她不语,可那颤抖的眉睫却出卖了她此刻全部的情绪。
杨广眼见她内心已然溃不成军,继续蛊惑道,“我知道你和瑾儿的关系很好,所以,我不会逼你,只是你眼见着他们幸福,就没有丝毫不甘吗?”
“这本就是一场阴谋,而你不觉得钟宸才是最无辜的一个?当日,为了完成你父兄的遗愿,他不仅接管邪剑山庄,甚至为了你付出生命,你呢?你就不打算为了他做些什么?你对得起他么?”
“我。,。。。。。”
钟瑶愣了许久,终于低声开口,可那声音,却是沙哑的可怕。
“嗯?”
杨广抱着拳,等她开口。
“你同我保证,不会伤萧望性命。”
“你是大夫,这失心散的功效,你应当比我更清楚。”男人笑笑,背过身去,“我只想让他暂时失去功夫,以免他在皇上面前大开杀戒,弄得血流成河。到时,这下场恐怕更是覆水难收。”
修长的手指探入衣襟内,掏出一个小小的瓷瓶,“这是一半的解药,只要明晚事成,我便将另一半也给你。”
迷茫的大眼看着面前的碧绿瓶子,少女拳心紧握,再松开,终于还是接过了那个瓷瓶。
“我答应你。”
手中小小的瓷瓶,此刻甚至有千斤的重量,那深深的罪恶感压的她完完全全透不过气来。她清楚的知道,这是在和魔鬼做交易。她甚至能想得到,明夜萧望会面临的将是如何的一场血雨腥风。可是她能怎么办?正如杨广所说,她再也忍受不了想爱而不得的苦楚了。日日夜夜,她对着那个冰冷的毫无感知的身体,有谁知道,她已然承受不住了。
所以,她只能对不起他,只有对不起他了!
清丽的眸子找不到一丝焦距,她转过身,向门口处走去,也不顾外面的瓢泼大雨。
“我派人送你回去。”
杨广在身后道。
“不用了。”
她低声,却没有回头。
冰冷的雨水敲打在她的身上,从心底涌上的寒意像一抔剧毒要彻底将她腐蚀。
她在做什么?她到底在做什么?那个男人,她曾誓言不需任何人伤害的人。。。。。。谁能来教教她,到底该怎么做?为何她费尽心机寻找这世上唯一可救治钟宸的解药竟会在杨广手上?
大哥。。。。。。
她重重低喃。
你告诉瑶儿,我要怎么做才是对的?我要怎么做才能救你?我该如何、才能不伤害他?
雨水滴在她的额上,在慢慢滑落在她冰冷的唇上,空荡荡的夜,没有一丝回应。
—————————————————————————碧落长安——————————————————————————
真奇怪。。。。。。
瑾苏趴在桌上研究着钟瑶刚刚送来的碧绿瓷瓶,手拄着下巴想着刚刚少女离去时不同往常的局促神情,又打开瓶盖闻闻嗅嗅,似乎没什么味道。
不对不对,若这只是什么补身子的良药,她怎么不亲手交给他,还要自己代劳?可是瑶儿,没有理由要害他的啊。
皱着眉头想了想,又见这瓶底约莫着有六七粒小药丸,便摊开掌心先倒出一粒,瞧了半天,愣是没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又想反正自己最近也是病毒缠身,吃一颗也无碍,也可先帮他试试有没有毒。这么想着,便在右手边倒了一杯水,仰头咽了下去。
动动脖子。。。。没反应。
伸伸胳膊。。。也没反应。
踢踢腿儿。。。还是没反应。
瑾苏敲了敲自己的头,心想自己一定是多心了,怎么能连最好的朋友都怀疑,真是太罪恶了。
昨日,萧望告诉她过了这几日便会把身份还给哥舒瑀,不会再觊觎边关的将士。瑾苏知道,他现在仍是放不下复国之念和血海深仇,可既然已迈出了第一步,她便有信心陪他慢慢改变。她更加相信,假以时日,他一定会放下执念的。
而她也终于知道杨语兰腹中孩子的真相,原来这么久,一直是自己错怪他了。
光是这么想着,她咧着嘴角,就又开始傻笑了起来。
昨天晚上,她就是因为这个一直赖在萧望身上咯吱咯吱笑个不停,他无奈,点着她的鼻尖教训道,“你这丫头,你都多大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疯疯癫癫的,嗯?”
她无赖道,“我才十六岁,跟你一比,本来就是个小孩子嘛。”
“哦?”他盯着她,眼眸一眯,“那你是嫌我老么?”
“嗯。。。。。。”瑾苏咬着下唇,故意惹他生气,“你说呢?”她呼吸清浅,粉嫩的唇贴近男子耳边,轻声开口,“你知道,你同我在一起,叫什么吗?”
萧望没出息的被她身上的馨香蛊惑,眸色又深了一分,“叫什么?”
“叫。。。。。。老牛吃嫩草喽!”
瑾苏笑的猖狂,却没注意到男子眸中的危险,而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他整个人按在了身。下,“老牛吃嫩草?嗯?”他声音沙哑着,薄唇轻贴着她细嫩的脖颈,“大爷今日就是要摘你这株嫩草了,怎么样?”
“不要不要,大爷饶命啊。。。。。。”
脖颈上麻麻痒痒的,她嬉笑着推开他,向床头缩去,可他却不依不饶,钳住她胡乱动作的双手又将她牢固在身。下。
“瑾儿。。。。。。”
萧望低下头,慢慢靠近她,鼻梁轻触上她小巧的鼻尖。
四目相对。
“瑾儿,我们成婚吧。”
“啊?”
这回轮到她傻了,睁着迷茫的大眼看着眼前的英挺面容。
“我说,我们成婚好吗?等回到长生殿,我就命人为我们举行婚典。”
“为、为什么突然做这个决定?”她的声音有一丝轻颤。
“不是突然。”他轻声。
怎么会是突然呢?想娶她,想了那么多年,盼了那么多年,又如何会是突然?
“你不愿意嫁给我吗?”乌黑的双眸紧紧锁住身。下这娇小的女孩儿,她的眉眼,鼻梁,她的人,和她的心,他没有一天不想要占。有。
“你。。。。。。是在同我开玩笑吗?”瑾苏抿了抿下唇,男人眸中情愫灼灼,炙热的她无力逃开,更加不想逃开。可是,这是真的吗?她真的,等到了这一天?
“望哥哥,你是在同瑾儿开玩笑对不对?”
“你很希望我和你开玩笑吗?”萧望看向她,眸中似乎带着些许不满。
“所以、是真的,你真的想要娶我?”
女子的指尖颤抖着,抓着他衣袖的手不知是松开还是放下,竟硬生生扯坏了那质地良好的布料。
“是真的。”
萧望拿下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瑾儿,嫁给我,好吗?”
她的泪差点决堤。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
从来,爱也由他,恨也由他,这么多年,就像是鬼迷了心窍。
瑾苏拄着下巴回想着,头上的凤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差不多就快午时,她看看窗外,想着望哥哥应该快回来了,便兴致勃勃的起身,用清晨新摘的露水泡了一壶热茶。打开瓷瓶,倒了两粒药丸进去,摇了摇,盖上壶盖。
刚做好这一切,男子便适时的踏进了屋。
“在做什么?”
萧望一进门便见她忙活的样子,脱下身上外袍挂在屏风上,从背后拥住了她,低声问道。
“再帮你泡茶呀,现在外面那么冷,想帮你泡杯茶暖暖身子呢。”瑾苏放好茶杯,将它对着壶嘴。回过头,手指点了点他有些凉的脸颊,蹙眉道,“是不是很冷?你看你,穿的那么少,快点坐好,我去给你拿件衣裳。”
“我哪里有那么娇贵?”
“马上要入冬了,怎么能不注意点?”瑾苏嘟囔着,“看你,身上那么多伤还不注意着点,要是生病了,我可不负责照顾你。”
“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萧望低笑,握住她的手,将要往外走的她向自己的怀里拉去。
“像什么?”
他点点她的鼻尖,“唠唠叨叨,就像个小媳妇。”
“你、你才是小媳妇,不对,你是小相公!”瑾苏羞红了脸,伸出手推搡着他。
——小姐,楚公子找您。
门外的丫鬟禀告着。
——啊?你让他在后花园等我,我马上就来。
瑾苏瞧了瞧门外,朝着小丫头喊了一句。刚要起身,又被人拉住。
“不许去。”
身前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黑了脸,“留下来陪我。”
瑾苏无奈,“人家大师哥好不容易才来一次,我怎么能不去见见他?”
“谁知道那个楚云天对你打的什么心思,总之,不许去见他。”萧望拉着她,看软的不行,又搬出硬的。
“你不说我倒是忘了,”瑾苏抿抿唇,瞪着他,“上次你把我大师哥打的没了半条命,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你上次还刺了我一剑,我也没找你算账呢!”他见招拆招。
“好啦,是我的错还不行嘛。”瑾苏低下头,‘吧唧’一声吻上他的额头,“我就去一会儿,马上就回来。”
这个醋坛子,她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对了、”瑾苏走到门口,又嘱咐着,“你记得将桌上的热茶喝了喔,瑶儿说了,对你的身体有好处的!”
“噢—”
萧望见留不下她,又拖长了声音,似乎在表示自己的不满。
手指挑起桌上的茶杯。
一饮而尽。
☆、第十九章 鸿门之宴(必看)
宣华夫人二十二岁生辰,文帝一改平日节俭之风,在含元殿设宴款待众臣,大肆庆祝。
独孤皇后并未出席,天子高居于主位上,而坐在他身边的女子,红衣罩体,袅娜纤巧;一头漆黑的长发高高盘成云髻,发上一支金步摇,步摇上金花玉兽,五彩珠玉下垂。细耳上一双镶着珍珠的流苏耳坠缓缓垂下,玲珑生辉。
她黛眉画得很淡,额上贴着云母花钿,嫣红的华贵裙摆拖了一地。杨柳依依,肤若凝脂,檀口点丹砂;一双美眸魄人心弦。
整个宫殿铺着厚厚的金丝地毯,房梁上挂着精致的彩绘宫灯,大小官员按官衔大小分两侧而坐,一直蔓延到宫殿门口。太子一行人当然是居于天子右手边第一桌,而宇文氏就坐在大殿正左侧一方。
问柳邻着成都而坐,似乎不太习惯这宴会上官员互相寒暄的虚假场面,只是偶尔起身被宇文成都热情的介绍给众人,大多时候,都只是低头看着杯中之酒发呆。众官员自然对她这与长生殿刺客如出一辙的长相惊诧不已,可见宇文成都对她呵护备至,宇文尚书又未露微言,虽是纳闷儿,也不好直言。
萧望与杨语兰同桌坐着,却未坐在太子及众亲王公主身旁,只是选择了个略微清净些的地方。他自顾自的饮着杯中美酒,余光扫过身侧女子欲语还休的模样,低眉开口,“有事么?”
她轻咬着下唇,“萧大哥,我。。。。。。”
“怎么了?”他晃着酒杯,出声问。
“我、有件事我想了很久,该不该和你说,可是,我腹中的孩子越来越大,这样,对你很不公平。也会耽误。。。。你的幸福。”
萧望不语,等着她继续开口。
“娘对我那么好,可我却由始至终都在欺骗她,我觉得,自己很卑劣。所以,我们。。。。。。”
“你想同我合离?”
“不、不是,你,你休了我吧。”她眉间满是挣扎,不知是用了多大的勇气,才能在最心爱之人面前说出这种话,“本就是我不守妇道在先,你就算休了我,也不会遭人诟病。”
“你没有欺骗娘,是我骗了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他的声音很沙哑,“你不必感到自责,是我的问题,过了这几日,我便会给你一个交代。”
“什么?”语兰睁着大眼,不知所措的看他。什么叫是他欺骗了娘,他的话,究竟是何意思?
“你马上就会明白的。”萧望看着她,这个女子,终究到尾都是善良的不染尘埃,只是他,辜负她了罢。“语兰,你会不会怪我?”
“怪你什么?”
“怪我娶了你,却又耽误了你。”黑眸扫过一旁离得很近的哥舒瑀,杯内酒香醉人,“我看得出,他很爱你。”
“他?”
“的确是我对不起他,如果可以的话,请代我好好补偿他。”他低声说着,也不顾女子不解的目光,眸色复杂,扫过她的下腹,“给孩子取名字了么,我上次听你唤他。。。。。念儿?”
“是,念儿。”纤细的手指轻柔的抚摸着腹部的凸起,她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呼吸,他应该睡得香甜。嘴角挂着轻柔的笑,她轻声,“是想念的念。”
“念儿,萧念、萧念,。。。。。。很好听。”
“他。。。他不该姓萧。”语兰咬着下唇,声音轻不可闻。
‘不、没人比他更有资格以萧姓冠名。’
萧望苦笑了一声,仰头,又是一杯。
酒过三巡。
含元殿歌舞升平,觥筹交错,可再是热闹,这场景在达官显贵眼中也是屡见不鲜,毫无特别的玩意儿。众大臣明面上互相寒暄着,可谁都看得出,人人都是无聊的紧。
内侍上前,不知在文帝耳边说了句什么。他拍了两下掌,舞姬歌女悉数退去。
众官员本正趁着这乐声互相寒暄巴结,没想到弦乐突然停止,整个大殿也突然安静了下来。官员们大眼瞪着小眼,一副不明原因的样子。
“众卿家不必惊慌。”
天子靠在软椅之上,看着左侧方稳声开口,“成都啊,朕听说你有事要求朕,说吧!”
“回皇上。”
宇文成都成都拉起身侧的问柳,站起身来,走到大殿正中,面对着天子慢慢跪下,“臣想请皇上,赐婚予我和玉落。”
“赐婚?”
文帝看着那跪在殿上的纤弱女子,似乎觉得很是熟悉,“抬起你的头,给朕看看。”
白衣胜雪,倾国倾城。
天子日理万机,本是不该记得一个区区刺客的长相,可她却是白问柳,生着一张让人过目难忘的倾城面容。就算看遍花丛如文帝,也未见过世间几人能出其右。
不单是天子,就连刚才未被介绍过的众大臣,此刻也是满目吃惊之意。
“成都啊,”文帝眯着眸,声音听不出情绪,“你刚刚说,她叫什么?”
“回皇上,民女宋玉落。”倒是问柳先开了口。
她抬起头,眼眸直直瞧向大殿上方的天子,眉间没有一丝躲闪。她想她不该再懦弱下去了,这个男人为了她,甚至不惜以身家性命做赌注,只为给她一个正大光明的身份,甚至是她从未提过的身份。他那样清楚地了解自己,在地狱生活了那么年,她最想要的,不过是一方光明。
那方光明,该是他们一起努力去得到的,而不该只是他,独自费力去撑着已坍塌下的那半片天。
“宋玉落?”
文帝上下打量着她,“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长得,很像一个人?”
“皇上指的可是那名叫做白问柳的女子?”她淡淡笑着,嫣红的唇不点而赤,水瞳潋滟,“方才已经有好多大人说我的面容与她很像,莫非皇上也识得她?不过我听成都说,她早前几个月却已葬身火海了。只是可惜,民女家中也并没有什么姐妹罢了。”
她目光清明,纯粹的毫无杂色,似乎蛊惑着让人不得不相信她所说的每一句话。
“你是哪里人,家中有些什么人?”
“回皇上,民女是长安人,家中只有父母二人。”
“是吗?那你的父母是做什么的?”
“爹娘在经营着一个小酒楼,生意还算不错。”
她早已想好了应答,也决计是露不出破绽的。这长安城的酒楼不下千百,就算他派人调查,也很难一时查得出来。
“嗯。。。。。。”文帝蹙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这女子的言语没有一丝慌乱,甚至毫无一丝破绽,他也曾听太子等人提过,隋军剿灭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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