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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魏文魁-第1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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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毅却心说这事儿还真不能跟你说,赶紧岔开话题:“因思昔日是使君在公孙将军宴上,受毅之邀,口占一诗,大是佳妙!”环视众人:“惜卿等无缘得见昔日是使君风采,毅今日借酒,乃可一诵也。”当即就把是勋当天做的那首诗给背诵了一遍。

是峻闻之大喜,心说啊呦,这个屌!

是峻有是勋这么个族兄,那真是占了大便宜了,他利用是勋的名头,在许都士人之中是如鱼得水,到处都吃得开啊。要是有人请他赋诗作文,他一定会说:“吾兄珠玉在前,峻又安敢东施效颦?”然后就背一首是勋的诗,虽然不是自己做的,照样引来满堂喝彩。所以是勋但有诗文,是峻是全都要搜集、抄录下来,并且背得滚瓜烂熟。

是勋此前出使辽东,所抄袭、删改的那首高适的《塞上》,回来便先后背诵给诸葛亮和曹操听,对方都一语道破,说结尾不大给力。是勋说那是为了劝谏公孙度,临时想的例子,事起仓促,难免落了下乘,干脆把结尾给改了,重新修订为:

“东出卢龙塞,拥旄驾长车。亭堠列万里,汉兵犹备胡。边尘涨北溟,虏骑遮道呼。辽东兵虽锐,方伯意犹孤。相国乃奋缨,按剑出皇都。总戎扫瀚海,一战断单于。铁甲三十万,骠姚百千余。闻战皆踊跃,虏首割为膴。倚剑立高阜,宇内为三呼!”

这么一修结尾,那就不关公孙度的事儿了,变成了纯粹歌颂曹操武功之盛,人心所向。

是峻在文学上的才能有限,听不出这两个版本孰好孰坏来,只是为自己偶尔搜集到了原版而感到欢欣鼓舞——是勋的这首诗,就从他这儿流传了一个异本下去,后世乃对于这两个版本孰真孰伪,孰佳孰劣,引发了长期的争论,暂且不提。

宴尽而散,柳毅即将是峻安排在郡廨别院,派了几名仆佣,并二韩女服侍。那些仆人出出进进的,正忙着整理行李呢,是峻瞥眼瞧见一老头儿,须发皆白,年岁必在五十开外,于是随口问道:“汝乃随府君自辽东来耶?是乐浪土著耶?”老头毕恭毕敬地答道:“小人即朝鲜土著,前张府君在时,便于府中为佣了。”

“哦?”是峻听了这话,不禁感起兴趣来,当即把身体略一前倾,问他:“张府君何年而殁?因病乎,因老乎?”前任乐浪太守张岐是哪一年死的?老仆回答说:“兴平元年因病辞世。”

是峻继续问:“昔列水之北,有一氏氏,亦郡中显族,闻为张太守所诛,汝可知此事否?”老仆听了这话,脸色不禁一变,眼珠子骨碌碌地乱转,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小、小人不知。”柳毅早就关照过府中了,有关氏家的事儿,谁都不许提起,否则必要乱棍打死。

是峻察言观色,觉得其中大有曲折。于是他暂且摆摆手,斥退老仆,等天彻底黑了,才把对方一个人叫过来,先摘下手上的一枚玉扳指,给老头戴在手指上,温言询问:“汝于氏家之事,必有所知也。今出汝之口,入我之耳,唯天地知之,乃可无隐。”

老仆一边用贪婪的目光瞧着手上的玉扳指,一边额头汗出,犹犹豫豫地还想敷衍。是峻突然一板面孔:“吾之玉戒,如何倒在汝手上?真老贼也!若有虚言,必上禀柳府君,立取汝命!”

老头儿吓得双膝一软,当场就给是峻跪下了:“小、小人不敢、不敢隐瞒,确知氏家之事……小人昔日,亦曾于氏家为奴也……”

第七章、逆天出师

是峻在朝鲜停留了整整七天,交割所携带来的各类货物,换得檀弓二百具——所值还不到出货的两成,剩下八成,就算是建造制弓作坊的本钱了——并与柳毅商定了长期贸易的计划,而后便返回海边,启航西归。

这边柳毅乃遣人往濊貊去大规模进口檀木,还考虑着是不是干脆发兵攻打濊貊,以获取更多的资源,暂且不提。且说是峻才登上海船,便见一人身着短衣,头戴巾帻,似高句丽人打扮,正黯然离去,只留给自己一个背影,不禁唤船主来问:“此何人也?”

船主恭敬地答道:“此人自称名叫阿飞,欲随船往登州去。吾云虽自登州来,然归航直放幽州也,彼乃辞去。”是峻“哦”了一声,也未在意。

可是海上出航,自然不可能一直风平浪顺,是峻在回程途中遭遇了顶头风,为怕被刮至辽东,干脆改变航程,重返登州,然后再循着海岸线北归。船主忍不住就唠叨,说早知如此,就带上那个夷人阿飞好了,他愿意出三贯钱做船资,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了。

是峻是建安十年十一月间出的海,本想返回幽州过新年的,就这么一耽搁,直至翌年二月,才终于姗姗迟归蓟城。当即整束衣冠,来见是勋复命,并且呈上柳毅托他交给是勋的一方木匣。

是勋一边听是峻禀报成果,一边接过木匣。只见这匣子为檀木所制,宽和厚都是半尺,长为一尺。雕镂颇为精致。匣子倒并未上锁。但却以绢条封起。涂漆加印,搞得颇为郑重其事。是勋心说这是礼物啊,还是来信哪,有必要这么秘密其事吗?

于是就案上取了裁纸刀来,挑开封泥和涂漆,划开绢条,掀盖来看。却见里面摆着一对白璧;取出白璧,下面是两镒黄金;取出黄金。最下面还有一方牍版。对于一郡之守来说,这点点礼物略显寒怆啊,是勋乃微微一笑,便将璧、金全都赏赐给了是峻。

是峻欢喜接过,然后继续讲述乐浪之行的经过——当然啦,与那老仆深夜所谈,则并未有丝毫的透露。是勋一心二用,一边听他说,一边启牍来看,只见上面也不过一些套话而已。问候起居,怀想昔日相见。略及乐浪风物,并且表达了希望和平相处和互通有无的意愿。

然而转折之间,突然一句话映入眼帘:“偶见君先翁之冢,碑新而无草,应近日乃有洒扫者也,毅亦必关照,不使蒙尘。”是勋忍不住眼皮就是一跳,面色微变。

是峻一直在关注是勋的表情——他得知道七哥对自己的成果究竟满意不满意啊——虽是细微意动,却早投入眼中,于是顿住话头,询问道:“兄长似有不怿,得无柳毅信中语,有冒犯之意?”是这信里有什么话不合适,得罪你了吗?

是勋轻轻摇头,把牍版投回匣中,合上匣盖,本能地以手相掩,嘴里却说:“近日事繁,精神倦怠而已……子高可继续说。”一直等到是峻把经过描述完毕,是勋嘉勉几句,是峻躬身退出门外,他才终于双眉一拧,目光中隐露凶焰……

是勋告诫仆佣,说自己要假寐片刻,谁来都不得打扰。然后从匣中取出柳毅的来信,把那句话又连读三遍,不禁绕室彷徨,衷心忐忑。

他本以为氏伊、是勋父子皆死,家人星散,那俩的尸体被张岐随便找个地方草草掩埋了,从此再无踪迹可现人间。然而柳毅信中却说,发现了氏伊的坟墓,并且“碑新而无草”,明显最近有人洒扫、祭拜过——这又是怎么回事?是乡中耆老收葬的吗?还是残存的家中仆佣、奴婢所为?

氏伊中年丧妻,乃纳三妾,照道理说,这三个妾都是签的临时契约,就象合同工,要是生下儿女来,自可常留氏门,若合约期内并无所出,那就各回各家。在这种情况下,没道理再对得罪了太守的氏家有任何依恋啊,更何况那些奴仆呢?还是说其中自有忠心之徒,当日冒险收葬了氏伊,等到张岐死后,或者等到乐浪易主,觉得没啥危险了,这才重修坟茔,再立新碑,并且年年洒扫、祭拜?

那么氏伊既然有坟,氏勋安得独无?!

柳毅为怕消息泄露于第三人知道,在信中并不敢直言其事,只是含含糊糊地略点了一句,这就引起了是勋的误解。是勋压根儿就想不到真氏勋并未丧命,并且就在最近冒险返回乐浪,重葬其父——其实氏勋也料不到辽东竟会发兵去取乐浪,倘若知道,并且预先探知主将乃是柳毅,估计杀了他头也不敢返回——只是担心尚有熟稔氏勋之人在,虽经十余年,亦隐有为氏氏申冤之意。

那么,柳毅在其中,究竟知道了多少?他见到氏勋的坟墓了吗?他联想到了自己身上吗?或许,那立碑修墓之人,已经落在了柳毅手中?柳子刚于信中提及此事,是在暗示什么?他想要挟我吗?

不想此人竟如此可恨!

辗转出世那么多年,是勋几乎都把自己的真正出身给淡忘了,所以才留在幽州,并有欲图辽东、乐浪之意。要是他仍然把这桩事牢牢放在心上,或许反会劝谏曹操,不使东进,辽东、乐浪那些蛮荒之地,就永远隔绝于王化之外好了,省得别生枝节。直到如今得柳毅点醒,他才不禁悚然而惊,但是没办法,后悔药没处掏摸去。

为今之计,只有继续亲自主导东进之事,不许旁人插手,先图辽东,再取乐浪,斩杀柳毅,进而把所有可能遗存的蛛丝马迹全部铲除干净!

其实仔细想来,这些事即便真揭出来,于是勋的损害也未见得有多大。终究如今是是家依靠他。而不是他依附是家;他得以青云直上。主要靠自己的能力。其次靠跟曹操的裙带关系,固然这裙带关系最初是因是家而缔结,但如今已经跟是家没多大关联了。

然而是宏辅并非普通的官僚,还是当世文魁、儒宗,即便真相只当谣言,信的人并不很多,那也足以损害到他的声名啦。在这年月,士大夫最重声名——他终究不是可以腆不要脸的军阀啊——声名若损。即欲久立宦世恐不可得,更别说继续攀升了……

不行,必须尽快解决此事!是勋狠狠地一咬牙关,当即捡起柳毅的来信,用小刀三五下便划得面目全非、字迹模糊,然后投入火盆当中,烧得焦黑。他心中不住地祈祷,祈祷公孙度还是赶紧挂吧,我好挥师东进——应该就是今年啦,就不知道那老兄是春天死啊。还是冬季亡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祈祷真起了效用,或者贼老天终于偶尔一次天遂人愿了。仅仅才过了半个月,逄纪便有密信传来,说公孙度已死!

是勋赶紧召聚群臣,并司马懿一起商议,准备按照原定计划,发兵攻打辽东。诸葛瑾分管民政,站出来表示异议,说正当春耕农忙,非是用兵之时。是勋说顾不得那么多了,如此大好良机,万万不可错过,否则若等公孙康站稳了脚跟,朝廷起码在十年内,休想再收复东北故土啊。

司马懿始终对逄纪有所怀疑,便提出密遣人前往辽东,待消息打听确实了再动兵不迟——以免堕入奸人圈套之中。是勋说这要是等待确切的消息,一来一去,恐怕就到夏季了,夏秋雨际,沿海地区泥泞难行,甚至有可能跟前两年似的,彻底被淹,咱们北路尚未修通,南道若再不可行,计划全都要泡汤。不成,不能等了,必须现在就动手!

是勋难得一次刚愎自用,谁的意见都听不进去,众人皆觉诧异。然而老实人发威,震撼力更为强大,眼见无可违逆,众人也只得俯首听从,各依职司,下去准备。

是勋召集邻郡兵马来会,并于禁所部,约一万四千人,此外还临时招募了乌丸胡骑五千众。即留司马懿、诸葛瑾留守,他自为大将,以于禁为先锋,诸葛亮、阎柔为参谋,郭淮、秦谊、孙汶为中军将,是峻合后。因为预先就已经跟曹操打过招呼了,也获得了曹操的首肯,倘若辽东有变,即可不必待命而先征,所以他只是匆忙给曹操去了一封信,告知出兵之事,估计信使还没跑到许都呢,大军便浩浩荡荡地集结于右北平属国,随即便沿着海岸线向东开拔。

至于借口,那也很好找啊,先使乌丸数部东进,即可以追剿叛胡为名,公然侵入平州境内。

海道方面,是勋匆忙调回了七艘商船,实以兵士,装备刀、矛、弓矢、火药,还让诸葛亮督导,以最快速度临时安置了几具排杆,即跟随在大军之侧,随时接应。是勋根本不怕辽东的所谓“水军”来袭,怕的是他们以大船装载兵卒,偷袭自己的后路,则有此七舟拱护,乃可无忧也。

临行之际,典韦突然找了过来,说宏辅你要去打仗,干嘛不带上我啊?是勋心说你都这德行了,还想上阵吗?可是话不能直说,以免刺激了典国藩,只好随口敷衍道:“恐劳国藩也。”

典韦知道自己就是半个累赘,当下笑道:“吾虽不能骑马,亦可乘车也。临阵对战,自然无力,然督押粮秣,为文吏之事,有何难哉?”我听说打仗就心痒,你可以不让我上阵,但不能不让我跟着。是勋说好吧,那你就跟着后队,协助是峻管理好后勤运输吧。

且说信使快马加鞭,抵达许都,上奏曹操。曹操见了报告就是一惊啊:“此农忙之时,恐卒有厌心,如何可战?!”于禁新编练的新兵,当然是脱产或半脱产的,啥时候打仗都行,问题各郡之兵大多还是服役的农人,两倍于正兵的辅兵、劳役,也都心系田园,在这种心理状态下,面对兵力并不逊于自己的辽东公孙氏,怎么可能打得赢仗?

“宏辅为何如此心急,竟敢逆天时而出师?!”

第八章、公达三策

实话实说,是勋这次仓促发兵辽东,时机选择得相当糟糕。

其一,便是赶在春播农忙之际发兵,这会直接影响到军队的战斗力和幽州本年的农业生产。虽说两年前曹操也是春季发兵,北伐幽州的,然而曹操家大业大,军队不在乎这点点的弱化,辖区农业生产也不在乎这点点损失,为了突出不意,于袁氏兄弟阋墙之际直捣其腹心,权衡得失,是必须做出如此决断的。而如今是勋所管理的幽州不同,论兵力并无碾压优势,再因违背天时而仓促发兵,胜算必然非常的渺茫。

是勋的本意,自然是要赶在公孙度初死,公孙康还未能彻底稳定辽东局势,把州牧宝座坐稳的这一段时间,骤然予以沉重打击。然而,其实他发兵东进的时候,公孙度还并没有真的咽气……

司马懿疑心病挺重,担心是逄纪故设圈套,引诱是勋东进,故此请求是勋再派人前往辽东探查,等消息确实了才好发兵,但被是勋否决了。司沦达猜到了结果,但没猜准原因,逄纪之所以向辽东传递假情报,本意倒并不是要坑陷是勋。

因为逄纪也很清楚,自己跟随公孙度的时间并不长,公孙升济对自己的疑忌之心未能全消。公孙度在日,逄元图不易为害,那家伙完全有掌控和驾驭自己的实力、信心,然而公孙度若殁,公孙康能否驾驭得住自己,自己会不会趁机掀起变乱呢?公孙父子亦不敢过于托大也。故而逄纪担心,公孙度在临终之际。会要求儿子公孙康先杀自己。以绝后患。

逄元图归从辽东的时间不久。跟脚不固,羽翼不丰,公孙康真要杀自己,他连逃都没处逃去。故此眼见得公孙度即将不起,他便赶在老家伙咽气之前,先向辽东传递了假消息,希望是勋能够发兵东进,则自己利用辽东匆忙集结兵马御敌的混乱局面。或可乱中取势,夺得一条生路。

可是公孙度既然未死,则辽东上下人心还算稳固,必然无隙可趁,是勋是不是还能打得赢仗——自家的性命最重要,逄纪暂且顾不了那么多啦。是勋发兵之不合时宜,此其二也。

其三则在于曹操方面,征辽消息传到许都的时候,曹操正在集结兵马,整备物资。计划夏季出师,以伐荆州刘表。是勋也知道自己此去胜算不大。故而主要目的是于辽西一线占据险要,牵制辽东军,以待曹操的应援。然而曹操虽然此前允许他应时专断,终究曹家的主要战略动向不可能围绕着他是宏辅来运作,南征之计既然已定,就不大可能再往辽东派发援军——能够尽量不抽调辽东兵南下,就算挺对得起是勋的啦。

因为这个时候,蜀中的刘备已与汉中张鲁握手言和,在法正的谋划下,将原本的巴郡划分为巴东、巴西和巴郡三部分——旧日的“三巴”之称,只是纯就地理而言,此后即变成了真正的行政区划——刘家占有巴郡,而将北方的巴东和巴西全都让给了张鲁。就此两家重新联起手来,从南、北、东三个方向进取刘璋。曹操不久前得到禀报,刘备的前军张飞、甘宁部已然杀到了成都郊外,估计合围成都只在旬日之间矣。虽说成都城内尚有数万兵马,足够两三年敷用的粮草,但新近主管情报工作的贾诩贾文和却判断说:“众心已乱,兼之刘季玉素来懦弱,吾料不必三五月,成都必破,刘备乃可得全蜀也。”

此前是勋也曾经警告过曹操,倘若刘备彻底占据了蜀中,就有可能跟荆州刘表联起手来,抵御北军;倘若孙家再捐弃前嫌,也与刘表相应,那几乎就是南北朝的局面啊,南征之途,恐将坎坷。所以曹操要赶在刘备未灭刘璋,或者虽然已经灭了,但自身在蜀中的根基尚未稳固之机,抢先南征,先败刘表,以避免南方三大势力结成统一战线。

是勋眼前摆着一个危机,同时也是一个机会,曹操眼前也摆着一个危机,同时亦为一大良机。但若是勋放弃了他的机会,不仓促以征辽东,公孙家孤悬海外,其实于天下大势并无多大影响;而若曹操放弃了他的机会,不赶紧南征,则势力恐怕短期内将无法杀过长江去。故此两害相权,当此紧要关头,曹操不但不会应援是勋,反倒可能要求是勋的配合。

此乃是勋出兵时机不佳,缘由之三也。

关键问题,就在于这年月的通讯水平太差了,倘若在曹操得到刘备进取成都消息的同时,是勋也接到了这个消息,他断然不敢孤身去伐辽东。问题蜀中而至许都,千余里也,许都而至蓟县,又千余里,消息的传输不可能同步,就此产生了绝大的漏洞,使得是勋一时头脑发昏,竟而仓促用兵。

曹操接到是勋传来的通报以后,不禁大吃一惊,随即觉得自己的脑仁又有点儿疼了,几乎重要犯病。他急忙召聚谋士们商议,贾诩首先站出来帮是勋说好话:“将在外,君命有所不从,乃应其时势而动也。是宏辅既得丞相允诺,自可专断,发兵虽不得天时,亦仗丞相之相援也。惜乎南征之事,未及相告,乃至错算……”

当日郭嘉临终之际,是勋向曹操推荐贾诩接掌情报工作,原本只是临时起意,脑海中灵光一闪,等回来以后,越想越觉得这主意靠谱。因而当他听闻郭嘉已然病死在返回许都的途中,而曹操也特意写信来通报此事,顺便抒发内心的抑郁,是勋趁机就复信重提此议,把贾文和好好地夸了一通。向曹操夸完贾诩以后,本着施恩必望报的原则,他又特意写信通知贾诩本人,说目前空出这么个职务,对曹家非常重要,我已向主公推荐,主公若真用君时,望君勿辞。

所以贾诩对是勋是心存感激的,因为靠着这个机会,他可以真正挤进曹家的核心班底,去发挥自己的专长,同时也等于为自家打牢了根基。贾文和一生谋划,专为保命,逮着机会也想进一步攀升,他倒并没有争权夺利之心,但也恐怕自己派不上什么用场,则曹操可以随便逮个机会就卸磨杀驴。如今终于靠着新任命而固其权势,如何会不感激荐举人是宏辅呢?

这正是贾诩赶紧站出来帮是勋说好话的缘由所在——站在是勋的立场上来看,他此番仓促出兵,不为无谋,不算大错;虽说就全国局势而言,时机挑选得很糟糕,但亦不可苛责并深罪其人也。

听了贾诩的话,曹操微微点头,但随即又摇头,说你讲的我都明白,但是宏辅若单独发兵,在没有我派发增援的前提下,胜算究竟有多大?我们又该当如何应对这一局面呢?

荀攸直言不讳,说宏辅此番出师,与丞相前日追讨蹋顿、二袁不同,夏季未至,并无雨水阻隔通路,只要规划得当,直接把战线前推到辽水岸边,问题是不大的。只可惜兵数有限,又无大将坐镇,想在辽水畔击破辽东军主力,难度高了不是一星半点。只恐迁延日久,等到夏秋涨水期再无进展,则后路一断,粮秣难继,就容易被敌军趁隙击破。

荀攸拿出上中下三策,请曹操定夺:“急遣使以阻宏辅,命其退兵,此上策也,然恐敌前遽退,恐为所趁;遣一大将相助,若能渡辽水则可继进,若不得渡则及早退兵,此中策也;任其自定行止,我即南征,不遑相援,此下策也。”

荀攸本人是建议取上策,直接要求是勋退兵的,那样即便在后退途中遭到敌军的追袭,损失也不会很大,不至于伤筋动骨。贾诩却赞成中策,先让是勋往前打一段再说——不过是勋麾下并无强将,他本人参谋能力无双,做主将的经验不够丰富,这确实是危机所在,必须命将前往应援。贾诩说:“丞相前既允宏辅专断,而军初进、阵方合,胜负未分即召还之,恐伤其心,并动摇其威望也,再使镇幽,不亦难哉?”你原本答应得好好的,现在还瞧不出输赢胜负来呢,就要求是勋退兵返回幽州,他在当地的威望必然下降啊,那还能够继续稳固地守备地方吗?

曹操沉吟良久,他本身自然希望是勋不仅仅具备参谋之才,真的率军上了前线,也能打得赢仗——终究辽东的形势,是勋肯定比自己,以及自己麾下这票谋士要清楚啊,他仓促出兵,或许有其不得不然的理由呢。若能在自己南征之际,是勋亦于辽东击破公孙,则不但后顾无忧,还能极大地提振士气,进而威慑刘表、孙权,岂不是好?所以——咱就取中策,给他派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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