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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魏文魁-第2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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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喜欢拍人肩膀,大概是当领导当得意了吧。拍肩这种举动,其实在本时空的士林中并不流行,那就不是上官对下级的态度,而更似尊长对待晚辈。但是柳毅这般乡儒偏偏就吃这一套——即便他的年岁比是勋为大——当即拜倒在地,表态说:“臣附使君骥尾之心,今已坚如铁石矣!”

干脆不再自呼己名了,“臣”字出口,仿佛是勋就是他该管上司一般。

是勋确实不想再在幽州待下去了,首先是没有这个必要。

他当日受曹操之命镇守幽州,一是为了稳固北方,便于曹操积聚力量,准备南征,二是觊觎辽东公孙氏,三是想要配合扶持鲜卑拓拔部,如今这些目的可以说基本都已经达成了。

一方面,公孙已灭,辽东已定,就连乐浪也归从于大汉朝廷,高句丽内部分裂,自顾不暇。另方面,在曹德代是勋为朔州刺史以后,多年来温水煮青蛙,终于解决了美稷匈奴的问题,曹操将之与呼厨泉部匈奴等同对待,分而治之,布散各郡;而通过是勋、曹德的扶持,吴质的居中牵线,拓拔部也逐渐强盛起来,隐然已可与轲比能、步度根等相拮抗,有他们作为缓冲,鲜卑南下侵扰汉地的频度和烈度都大有减轻。

所以说,北边已定,而至于南方,估计曹操数年内将不会再起大征长江流域之心——他得先好好消化了所得的江北土地再说。

是勋一是没有必要再久离中央、坐镇地方了,二是……多少有点儿想老婆孩子们了。但是更重要的一点,是他在奔赴乐浪前不久刚收到了董昭寄来的一封书信,劝其还朝。

作为铁杆儿的曹操拥趸,董昭等人竭尽全力地把曹操一步步向至尊之位上拱抬,好方便他们这些鸡犬也随之升天。当然啦,想抬曹操,必须得找到合适的理由,比方说此前曹操进位丞相,就是借了平定冀州、大败袁氏的东风。等到这次南征荆襄,虽然损兵折将,终究得到了襄阳和西陵,对外宣称王师乃是大获全胜的。那么既然打了胜仗,还朝后就该颁行赏赐、加官进爵啊,问题是,曹操几已再无可升之路!

曹操是丞相,这是一个才刚恢复的古老官职,设置之初就说明了,其位在三公及列侯之上,也就是说,论起身份之尊贵,曹操仅次于皇帝、太子,以及同姓诸王——臣僚之中,乃为最尊。

要让曹操再进一步,那就是皇帝了啊,这时候就篡位?终究时机还不成熟。在刘协方面看来,要想赏赐曹操,除了财物外,那就只有多加食邑了,问题食邑你总不可能无限制地累加上去——人臣最高爵为县侯,要是县侯享有堪比国王的一郡甚至更多食邑,那象话吗?

所以董昭等人就商量着,可以用两种方式来酬赏曹操。一是虚的,赐曹操九锡,也就是九种此前唯天子才能使用的礼器和仪仗——这方面阻力挺大,因为曹操不是第一个吃葡萄的,前面还有个王莽,而王莽在受了九锡之后还干了些啥,终究有目共睹。

第二种方式是实的,那就是——建藩封国。

汉高祖曾经与群臣杀白马盟誓,规定“非刘不王,非功不侯”,所以汉朝的分封制是只面向同姓宗室的,只有刘氏才能建国称号,或者王国,则等郡,或者侯国,则等县。异姓封侯,都是只有食邑而无采邑,也就是说,你只能享用封地上的产出,却不能掌管封地上的军政事务。当然啦,自从“七国之乱”以后,各国国相也都由中央派任,起到的不仅仅是辅佐和监视诸侯王侯的作用,而直接就等同于郡或县一级的地方长官,王侯全被架空。

董昭等人的意思,朝廷可以新设一种不被架空、享有实际地方管理权的藩国出来,赏赐给曹操。因为是异姓,自然不好再称为王了,称侯则未免泯然众人矣,故此可循周公之例,封一个公国,拜曹操为公爵。

这是故意打擦边球。刘邦当日盟誓之意,是不允许出现异姓藩国,而不仅仅是异姓人不能称“王”,董昭他们偏要抠字眼儿、挑漏洞,说称公不称王,那就不违背祖训啦——此举自然会引发朝野的一片嘘声。

所以董昭才希望是勋和曹德这二位曹家的亲族大僚都能摆脱地方事务,返回中央来,帮他站脚助威。加九锡也好,建公国也罢,咱们同时运作二事,要能都成了最好,最不济也起码成就一桩,则曹操可以向前更迈一步,距离至尊之位也就更近啦。

是勋接到董昭的书信,即召关靖前来商议。关靖说这是好事儿啊,您得帮忙,可有一样,您的身份与董公仁不同,乃曹家姻戚也,太过热心此事,难免为人所讥。所以可以暗中推动,但千万不要亲自出面。

是勋问,那我回不回许都去啊?关靖说当然要回去啦,您返回都中,即便一言不发,只要不明着反对董昭他们的建议,那就算是站脚立威了,必能收拢很多的中间派和观望派。是勋微微点头,然后淡淡地一笑:“水到自然渠成,吾还都所谋者,其后事也。”

第十章、挥斥八极

在原本的历史上,曹操既封魏王,又加九锡,这是政治大势,谁都阻止不了,再加上在这条时间线上,曹家无论显性还是隐性实力,都比历史上要强得太多了,所以即便没有自己的协助,董昭也迟早能够达成夙愿。

是勋考虑的是“后事”,也就是封藩建国之后,还应该做些什么。他想要趁机解决掉一个历史遗留的大问题,也即官制改革的问题。

汉朝的官制仍很粗疏,这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其一,地方官数量极少,但是权重,既易造成割据,又易导致豪强或者世家坐大,对中央集权不利;其二,随着户口的繁盛、国家事务的增多,中央没能因应时局而增加合适的部门、官职,导致一府多事,职权不清;其三,宫中、府中,区分得并不明确,九卿大多得名于古代君主的家务官,而其实质,也往往同时同时负责朝廷之事和皇室之事;其四,官员的品级划分得非常粗放,小吏和大老的俸禄差令人发指,但偏偏其中还并没有足够的等级过度,使得下吏缺乏充足的上进心,其结果必然是公卿奢靡、长吏贫寒,越亲民的官反倒越穷,被迫贪污成风。

高薪未必养廉,低薪是肯定养不了廉的——你不能要求每名官员都是圣人啊。

还有就是相权过大,威胁君权,两者之间几乎是斗争而非博弈的关系,遂引发无穷的内耗。外朝的丞相、三公也好,内朝的大司马大将军也罢。往往能够军政大权一把抓。举凡行政、监察、立法、司法。全都一两个人或者单一机构说了算,皇帝可以玩儿各种手段加以分化和制约,但手段都在法喇外,都只是临时性举措而已,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究其实质,汉代是从贵族政治向官僚政治的过度期,而其官制也正体现了这种过度。是勋现在所希望的,就是加速这一转化的进程——世家大族掌权。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也是贵族社会的一种反扑。

在中国历史上,官僚制度的完善是在唐、宋,你看到那时候,还有能够在上操持国柄,在下形同割据的世家大族吗?阶层之间相对更强的流动性,就直接限制了这一社会势力的产生。

汉承秦制,光武改制也只是小打小闹而已,此外有汉一代,包括汉哀帝在内。也曾经多次改革过官制,但不是只动皮毛、不变筋骨。就是头疼医头、脚疼医脚,没有什么大的建树。王莽倒是对旧制下了番狠手,问题那家伙改革的方向根本就错了……

主要是因为阻力太大,改革官制必然会重新瓜分既得利益者的蛋糕,没几个人真大公无私地愿意那么干。所以对于汉制之弊,是勋也曾经多次跟曹操坦言过,也提出过自己一些改革的想法,曹操深以为然,却总是下不了决心去办——别说曹操了,即便换了是勋本人掌权,那也是不敢干的,天下未定呢,就先搞得自家人心惶惶,这不是作死呢嘛!

那只有利用改朝换代的机会来变更官制了,但即便如此,也不是说可以直接把前朝制度推翻,一切从头来过的。如今却突然在是勋面前展现出了一个大好机会——曹操要建藩封国了,那在这个新公国里创设新官制,不是如同白纸上现画画一样,要方便得多了吗?再说了,也算是为将来全国性的改制先做个试点啊。

是勋不但想要建议曹操这么做,还希望可以把这一事务牢牢抓在自己手中——终究他有后世两千年的殷鉴,自认比这时代任何一个人都明白官僚制度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也比这时代任何一个人都更下得去手。只是这事儿光靠写信、上奏是说不明白的,必须当面向曹操建言;而且这事若等到正式建国了再来谋划,未免缓不济急,必须提前就先动起手来。

这才是是勋想要辞去幽州刺史之任,返回许都去的主要原因。

且说他才从乐浪返回蓟县,就急忙给曹操写了一封私信——不是上奏。因为他并不想跟是仪似的,从此基本上离开官场,故而并没有直接辞职。汉朝的官制与后世不同,品级、俸禄是直接挂靠着官职,而非官员本人的,也就是说,一旦辞职,立变白身,基本上不会有并无实职却仍有散官、品级在身的情况出现。即便做到三公,去职后再起,也得先做会儿中级佐官——比方天子亲辟的顾问官,或者三公征辟的属僚,等等。

以是勋的身份、名望,倘若辞了职,再入宦途,最佳途径就是重进相府——这倒是他乐意干的,要为新公国设置官制系统,当然必须入幕啦——然而一旦衔接上出了点儿问题,未必还能遽掌实权。所以啊,我不辞职,只是私信跟曹操打个商量,你给我挪回中央去吧。

至于幽州刺史的后继人选,是勋毫无避忌地推荐了广阳郡守、一直跟自己合作无间的司马懿接任。

官场上惯常见到的现象就是“萧规曹随”,除非靠山很硬,或者能力很强、性子太野,一般情况下新任职的官员是不会推翻前任基本政策的,这既有利于政策的延续,同时也会滋生惰性。你想啊,不更旧制,做好了是我的功劳,做错了还可以推给前任,而若变更旧制,出了问题全都得我一个人扛着呀。

当然还有句话叫“人亡政息”,然而是勋只是奉调回京,并非挂了,政治影响力仍在,他不相信有人继了自己幽州刺史之职后,敢冒得罪自己的风险去推翻抑压大族、分化乌丸、扶持鲜卑、鼓励海贸的基本方针。他怕的是新任者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即便不变旧制,仍然可能把事情给搞糟了。自己这些政策,司沦达都是直接的参与者,不能说跟自己的理念完全相同,大方向总是不错的,若有仲达相继,乃可放心离去也。

蓟县、许都,相隔遥远,曹操虽然接受了是勋的请求,表面上也总得走走形式,找幕僚商量商量啊,跟天子递递奏章啊,再加上找合适的空位安排是勋,这一拖就拖到年底了。十一月中旬,终于有天使赶至蓟县,调是勋入都为光禄勋,升广阳太守司马懿为幽州刺史。

是勋接了诏书以后,一边交割政务、整理行装,一边还跟那儿直皱眉头。关靖问他:“主公何所忧也?”是勋说你也知道我还都以后想要做些什么,但光禄勋事务繁冗,只怕从此要忙得一点儿闲空都剩不下啦——我宁可他给我个左右啊,虎贲啊,羽林啊中郎将啥的,品级低点儿就低点儿吧,免得食少而事繁。

关靖闻言,不禁捻须而笑,说:“人有得赐百金者,身负之,而谓不得赐者曰:‘惜乎太重,何不赐帛?’或问何不以车载之?对曰:‘是乃不显也。’其主公之谓乎?”

有个人获赐了一百斤钱,直接背在身上,还跟没受到赏赐的人抱怨,说这玩意儿太沉啦,干嘛上级不赏点儿轻便的绢帛呢?别人就问他啦,既然嫌沉,你干嘛不用车来装,而非要背在身上?此人回答道:“那就无法向旁人炫耀啦。”关靖说主公您现在就是这样,得了便宜还卖乖。

光禄勋是啥官儿?是正经的九卿之一、中二千石,为朝廷显要,别人求还求不来呢,你倒闲事儿忙?你知道光禄勋的基本职司吗?一是掌管宫廷的守卫重责,二是管李大夫和各级郎官,乃是皇帝的顾问总长。曹操这是觉得有一股政潮将至,所以不放心天子,要让你去监视宫廷啦,也只有主公你的身份、名望,以及跟曹操的姻亲关系,才能负此重任,你有什么可埋怨的?

难道你的理想不是辅佐曹公,澄清天下吗?你是想躺在过去的功劳簿上从此吃闲饭吗?怕忙、怕操劳怎么成啊!

然而是勋还是皱眉头,反问道:“其车何在?”钱不用背在身上,可以装车,问题我的车在哪儿呢?谁能帮我操持庶务,使我可以无为而治呢?

他说士起你是知道我的,运转天下、挥斥八极,我对自己有信心,但勤劳庶务,非我所长也——在幽州我不就指个大方向,具体事务全都委派你跟子瑜、孔明他们去办的吗?入朝不同在幽,手下全是一票朝廷委任的正经官僚,不是自家征辟的僚属,就怕指挥不动啊。

关靖劝他别担心,说曹公必有安排,不会让你难做。况且——你既然知道自己的短板,那就应当迎难而上,努力去将其补足啊,怎么能够一直逃避呢?

是勋这才点了点头:“士起所言是也。”我不可能一直玩大撒把,再说了,想当初赶鸭子上架去做过一任县令,那时候手底下可啥班底都没有,不也勉强混过来了嘛。好,我就听你的话,争取去补上自己的短板吧!

第十一章、叔勉之心

是勋自乐浪而返广阳蓟县之后,隔了不到一个月,是峻也匆匆从青州赶回来了。是勋心说你小子动作倒快——是怕时间拖得长了,我会找借口不要你了吗?未免思虑过多。

当下询问相关迁葬的事宜,还问是仪老头儿此后有何反应。是峻苦笑着说还能有啥反应?初始如丧考妣,没人的时候暗中垂泪,见了我就直瞪眼,然而事已至此,他再郁闷也终究于事无补啊。我又劝他说七兄是有情义的,既然答应了要扶助我等兄弟,必然不会食言。于是老头长叹一声:“皆吾之过也……”也就只好接受现实了。

是仪返回老家营陵,在安葬了氏伊以后,就整天窝在家中读书、弄孙,谢绝宾客,一副就此归老林泉之态。是峻请求是勋,说在这件事儿上,确实是我老头老来昏悖,把事请给做差了,他自己这也算是认错了,七兄你大人大量,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

是勋淡淡一笑:“伯父于吾有大恩也,吾岂会怪之?”

嘴上虽然这么说,却终究难以释怀。经此一番波折,要说他对是仪老头儿毫无怨怼、不生隔阂,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只是他也没想就此更进一步,去对付那老头,甚至去对付是家。反正已经敲打过了,那就这样吧——只是若要他与是仪的关系恢复到过往,无异痴人说梦。相见争如不见,从此能躲就躲吧。

等到朝廷任命他为光禄勋的诏书到来,是勋便整理行装,打算离开幽州。返回许都去。关靖、诸葛兄弟、郭淮、是峻等都是他的弟子、宾客。受征召而入府。暂理幽州事务,如今一任官员一批僚属,当然不可能留下啦,也全都得带着走。正如是勋所担忧的,他此后就要正经回朝坐衙,光禄勋中皆正牌朝官也,没几个可以安插僚属的位子,这票人难免暂时的投闲置散。需要给他们找个新的发展方向才成。关靖不用理了,这人本就没有了为宦之心,其余几个,是勋找过来一打问,众口一辞,想要外放去做县令长——终究这是最正经的起家官途啦。

此外郭淮还提出,直接把自己放至军中,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是勋尽皆首肯:“吾当上奏曹公,料无不允也。”

可是他并没有着急启程——眼瞅着这就快年底了,一般情况下总得过了年假。才好赴任啊。况且,他还传信去草原。希望此次返京可以带上是魏,一并去觐见天子。小家伙老放在外面,他多少有点儿不大放心,本欲以恩义相结,若长年不得见面,则恩义何在?再一则,携拓拔部少主正式谒见天子,也可以使朝廷对鲜卑问题更加重视起来。

十数日后,是魏携带着奉献给天子的礼物,匆匆来至广阳与是勋相会。见了面一瞧,嚯,小家伙已经长得比自己都快高上一头了,威武雄壮,毕生所见也就吕布吕奉先堪可比拟,就连太史子义和诸曹、夏侯全都不成。他是建安六年正月在朔州收的是魏,一晃眼五年过去了,是魏是高阙年已二十,不但彻底长成,就连胡子都留起来啦。

是魏见到是勋,当即大礼参拜:“孩儿拜见父亲大人。”是勋赶紧双手搀扶,然后上下打量,微笑道:“吾儿真猛士也!”想要习惯性地拍拍是魏的肩膀,可是觉得这小个子拍高个儿肩膀显得太过诡异,只索作罢。

再朝是魏身后一瞧,那自称汉室宗亲的刘晓也拜伏在地。是勋免不得又去搀扶刘晓,然后问他:“卿辅佐吾儿,颇得力否?何以教之也?”刘晓回答说:“《春秋左氏》、《史记》、《汉书》、《东观汉记》,公子均已能诵也。”

是勋不禁眉毛微微一挑,心说谁让你教他史书来着?固然,跟胡人讲儒家的大道理,他们未必听得进去,而就算听进去了,也仍然改不了性子,但光讲中国的史书,里面可全都是些纵横之策呀,会不会越教就越桀骜难驯?

当然现在不是考究这个问题的时候,他转回头来,牵着是魏的手,扯着跟自己一同坐,然后详细询问草原情况。是魏说如今拓拔部在汉朝的支持下,已经吞并和收服了周边十多个鲜卑、匈奴、乌丸部落,从幽州的代郡,直到朔州的云中,全都是拓拔部的牧场。西部大人蒲头曾经挥师来攻,被诘汾、是魏父子给打退了,北方的步度根、东北方的柯比能倒没敢轻举妄动,遣使约和,步度根还建议与拓拔部联兵攻打蒲头,平分他的土地。

是勋就问啦,你们父子是怎么考量的?又是怎么应答的?是魏回禀道:“儿部虽渐强也,然亦不如步度根,若与相合,灭蒲头后,彼必获大利也,强者愈强,儿部乃危。故此虚与委蛇,只道卒伍疲乏,暂不堪战,约以后日。”我们表面上应允了步度根的请求,但是跟他拖时间,等拖到自身跟他一般强大以后,再联合出兵西进不迟。

是勋连连点头,说你们应对得法,那我就放心了。于是翌日便即启程,带着弟子、宾客,以及是魏、刘晓等人,先乘船前往登州,然后再经陆路返回许都。

其实时间还很充裕,他完全可以直接走陆路的,只是如此一来,在通过青州境内的时候,受礼法约束,就免不了必须绕路返回老家营陵,去拜祭一番氏伊的新墓。装模作样地给氏伊上柱香、磕几个头,是勋倒不在乎,然而他短时间内实在不想再见到是仪了,干脆——我打登州走,你就不能怪我不回老家啦。

人与人之间的隔阂,或谢能通过时间才能逐渐消除,是勋是如此,是仪亦同然也。是勋和是峻都不知道,是仪在返回营陵,葬下氏伊以后,越想越是气闷,忍不住就写信给身在徐州的三子是宽,将此事大略说明了一番。主要是仪认为此等大事,儿子不知情不大合适,但老大是著既无能,嘴上又没把门的,还是不知道为好。其下便是老三是宽是叔勉,颇有智计,是仪提醒他要注意是勋,勿使此子异日害我是家也。

是仪为大宗,氏伊、是勋这支为小宗,然而大小宗也并非一成不变的,是勋的势力日强,很可能异日篡夺了大宗的地位。原本是仪觉得,若能使自家子孙永享福禄,就算把大宗的地位让给是勋亦无不可啊——总比他脱离出去自立门户,从此不管大宗的死活要强。可是既然已经知道了此是勋为假,身上并无氏(是)家血脉,他却断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了。

因而关照是宽,说你得防着点这事儿。你大哥是个没本事兼没主意的,老四也不靠谱,幺儿貌似跟是勋彻底的一条心了,将来卫护大宗之责,就全要落在你的肩膀上啦。

写完信,遣心腹家人送往海州。是宽听说老爹来信,急忙恭敬地接过,先洗手,再展开,才读了几句,就不禁面色大变。是叔勉心说老爹真是昏了头了,这种事儿自己咽了就好,干嘛一定要告诉我?!我就算跟是勋再怎么不对付,终究还是兄弟啊,不知道此事,便如同是峻一般,兄弟仍有得做,既知道了此事……此事再无可善了之理!

当即就将书信搁火上烧了。送信的家人还奇怪哪,三公子这是啥意思?就听是宽吩咐他:“汝归营陵,可对父亲说,吾一时不慎,未及拆封,便误烧了书信也。”家人说我可不敢对老爷撒谎。是宽双眉一挑:“吾何曾命汝诓言?但直陈所见,并直陈吾教汝之言可也!”你就跟老头子说,我是看完了信再烧的,但同时也得告诉他,我教给你说哪些话。

家人一头雾水,只得告辞返回营陵。是叔勉终夜难眠,第二天一早便前往麋府上拜望,对大舅子麋竺说,他想要前往许都中央就职,请麋氏帮忙找找关系和渠道。麋竺闻言吃了一惊,忙问:“叔勉欲弃我耶?”

自从当年跟曹宏兄弟斗法失败,麋子仲就觉得自己前途一片灰暗,只好听从是宽的建言,牢牢保住陶氏兄弟的大腿,才算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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