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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魏文魁-第3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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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峻倒是挺好奇,笮伟明人间蒸发十好几年,竟然跑关中传教来了——他是真的“放下屠刀”,还是暗藏着什么祸心呢?

于是详加询问。纬氓就说啦:“前尘如梦幻泡影,往日之非,吾今悔之莫及,唯欲以佛法自度且度人,以赎罪愆耳。虽然,今日之缘,亦出前日之因,业既造作,必坦承其果——即县尊杀我,吾亦无怨。”貌似是真的痛改前非,专心修行和弘法了。

是峻到处打听,敢情这位纬氓先生在郑县的口碑还挺不错。他是三年前来到郑县的,随即购下了城西一座小小的破祠堂居住,悬挂绢绘佛像,宣扬佛法。跟这年月泛滥的方士气味很浓厚的道士们不同,他既不炼丹,也不制符水,不以妖法救人,也不聚集流民。平常巡行四乡,只是象后世的心理医生似的,引导百姓认清因缘纠葛,拜佛赎罪。他自己耕种三十亩薄田,偶尔也登富家门去讲佛法、求布施,平常粗衣淡饭,所余都用来周济贫民、赡养鳏寡,抚育孤独……

来郑县之前究竟如何,没人知道,自从来了郑县,一连三年的苦行僧做下来,瞧着还真不象是假装啊。

此时郑县之内,因纬氓而信佛法的不下千人,虽然不信,但也颇为感念和崇敬纬氓的人数,更五倍还不止。是峻考虑到在没能抓住他什么把柄的前提下,贸然捕之或者逐之,恐怕会引发县民对县署的敌视,不利于自家施政,因此而暂且放过了纬氓和尚一马,只是私下写信送往洛阳,通报给了太尉是宏辅知道。是宏辅的反馈是:牢牢地控制住此人,随时关注他的动向,他要是始终没什么异常举动,那就由得他老老实实地信佛、弘法好了,不必多事。

可是就为了监视纬氓,是峻此后又多次与之恳谈,结果被纬氓天花乱坠地洗了几回脑,竟然也在内堂把佛像给供起来了。究其根由,乃是峻当年于乐浪为形势所逼,一剑杀死了自己正牌的堂兄氏勋,心中就此留下一个疙瘩,总怕氏勋化成厉鬼前来索命,往往深夜之中,都会被噩梦惊醒。所以纬氓跟他说了说佛教的因果、业障等理论,竟然逐渐减轻了他的负罪感,晚上也能睡得香甜了。

一来二去的,是峻不但信上了佛教,还与纬氓结为莫逆之交。要说笮融当初在下邳胡搞,固然有违修行之道,他还真不是假冒的佛教信徒,而自有其传承。且说汉灵帝末年,有安息僧侣安玄来至雒阳,因功拜为骑都尉,世称“都尉玄”,此人以弘法为己任,渐解汉语后,便与严浮调共译《法镜经》二卷、《阿含口解十二因缘经》一卷。严浮调又名严佛调,这是个中国人,也是有史所载中国最早的出家僧侣,安玄去世后,他还独自翻译出《濡首菩萨无上清净分卫经》等书,又撰有《沙弥十慧章句》一书——笮融正经乃是严浮调的入室弟子。

所以说纬氓和尚对于佛法是相当精通的,想要把心里有疙瘩的是峻拉入佛门,并不算什么难事儿。从此以后,这郑县县署他就常来常往啦,或者为是峻讲经,或者告以民间杂事,劝县尊行善政,要么就是来求布施的。至于今日,纬氓本为了抚恤县内几户贫民,特来求恳是峻资助,结果一见面——你这是想要杀人的表情啊——当即掉头就走。

是峻赶紧给揪住了,说我正因此事要请问先生,还请先生开解除惑……

第十二章、汝之不慧

是峻拦住纬氓,说先生您既然来了,怎可不餐一饭便走?那我岂非有违待客之道吗?好说歹说,把纬氓请入堂中,随即杂役呈上食案来——饭食挺精致,是子高大概是受了是宏辅的影响,也从来“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在口腹之欲上颇下了一份功夫。

食案上有菜五道,君臣佐使,荤素搭配。纬氓并非素食主义者——僧侣而食素,那是南朝梁武帝以后才逐渐形成的习惯,《梵网经卢舍那佛说菩萨心地戒品第十》中明确说道:“若佛子不得食五辛,大蒜、葱、慈葱、兰葱、兴渠是五辛。”此乃最早戒荤的含义;至于肉食,僧侣讲究吃“三净肉”,也就是“眼不见杀,耳不闻杀,不为己所杀”的肉,大可食用。今天纬氓是不期而拜,是峻一开始并没有准备他的饭食,所以食案上那些肉么,也肯定不是为了他而特意宰杀的牲畜,食之无妨。

但是纬氓不饮酒,说饮酒而醉,将会扰乱自己的心神,故此平素只以白水佐饭而已。

是峻请纬氓用餐,说等您吃饱喝足了,我再告诉您自己面上“杀意”之由来,请您为我纾解愁烦。

纬氓也不谦让,当即提起箸来,三下五除二吃了个肚儿圆,随即敛衽端坐,等着是峻餐毕。是峻心中有事,这饭自然也吃不香,略微扒拉了两口,便命杂役撤席。然后摒退众人,与纬氓并席而近,老老实实地就把今天逮着“大盗刘某”之事合盘托出。

纬氓静静地听是峻讲述完毕。这才双手合十。口宣一声佛号:“县尊差矣。佛说不杀生。杀生必造业障,还报己身。前县尊在乐浪杀害无辜,心中不安,至于今日,大害性命,今若再杀,得无懊悔至死耶?且死后下阿鼻地狱,以赎其罪。来世或托生畜牲道,何苦来哉?”

——关于杀害氏勋之事,是峻曾经向纬氓透露过少许,他终究没敢把是宏辅牵扯进来,只说有一亲眷逼迫自己,恐将不利于家族存续,故此无奈杀之而已,留下了好大的心结。

纬氓说了:“不知而杀,如食三净肉,不为罪也;知而杀之。如食不净物,因缘纠缠。必罹后报……”你要是没瞧出其中的冤情来,真当逮着了大盗刘某,那杀了也就杀了,可是既然知道是错捕,再枉法杀之,心里真的过得去吗?种因得果,怎么还可能奢求福报呢?

你是官员,执掌国法,不可能不杀人,然而杀人并不是目的,只是手段而已,杀一有罪之人,解救更多无罪之人才是目的。好比武将领军,为的是报国保家,在此种前提下杀戮再重,佛亦不罪,心亦可安;倘若妄侵他国,或者屠戮无辜百姓,那便是重罪了,即便当时不报,死后必然沦陷地狱,久不超生,就算超生,也会落入修罗道、畜牲道。

所以不知而杀,是公事,是国法,你脸上不会现出杀意来;知而后杀,杀意明显,我才能够一眼看破。奉劝县尊,还是赶紧悬崖勒马为好啊。

是峻说这错捕之事,乃县丞所为,本来不干我事,但我身为一县之令,倘若事情败露,必然会受到朝廷责罚啊,起码这三年任满后得为郡守的前程就要泡汤了,如之奈何?

纬氓连连摇头:“众生平等,县尊之命,与士子乃至庶民之命同也。佛可割肉饲鹰,今县尊不必割肉,而能全人性命,此亦功德,孰谓不值?即不论杀生,以三人之性命,易己之前程,譬若夺人财物以自富,是盗也……”你就真那么宝贵自己的前程,甚至要拿别人的性命来交换吗?

再说了——“此事遮掩亦易,县尊有太尉为恃,又何惧耶?特贪婪心起,故障智慧耳。”你也说了,错误是县丞犯下的,你最多有教管不利之过,有太尉是宏辅做靠山,还担心这点点罪名吗?就真会影响到你的前途?

“太尉名显当世,如丝之白,更易染皂,但有点滴之污,人人皆得目见。暗室不可欺,如纸不笼火,既造杀业,必将泄露,则县尊为太尉从弟,或当归咎于太尉矣。太尉若干,县尊为枝,枝若病虫,干可施救,干若病虫,枝叶何存?”世事因果纠缠,不可能有永远不败露的阴谋,一旦败露,以你跟是宏辅的关系,很可能会连累到他。倘若是宏辅居位不稳,你又还有什么前程可言?

是峻闻言,不禁悚然,当下也合十问道:“佛可恕人诓耶?”纬氓说了:“业既造作,要在择善,若诓而能活人,诓孰为罪?”

是峻说我明白了,多谢先生指教。赶紧召小吏过来,命他通知县丞,说刚才商议之事暂缓办理,然后掉过头来,这才询问纬氓今日的来意。纬氓微微一笑,说我今日且先告辞——人命关天,还是请县尊你先解决了自己的问题,我过两天再来求您解决我的问题好了。

是峻送走了纬氓,这才匆匆又去找到县丞陆平,索要了“大盗刘某”的供状来瞧,旋即命小吏掌灯,直入狱中。郑县狱内关押了不少人,但大多并无重罪——搁后世来说,就是违反了治安条例,但还不到触犯刑法的地步——一般关几天就放出去了,只有陈纻、马齐、马钧三人,算是重犯,身带桎梏,给囚在最里面的隔间之中。

三个人是分开关押的,是峻先去见了“主犯”马齐。马伯庸因为招供得快,身上倒并没有什么伤,也就屁股上挨了几板子而已,皮都没破,他养尊处优,这就已经受不了啦,俯身趴在地上直哼哼。狱卒用木棒挑着桎梏,把他拖将出来,恶狠狠地按倒在是峻面前。

一灯如豆,映得是子高面上阴晴不定,颇显狰狞。马齐抬起头来瞧了一眼。就赶紧伏身下去。连连磕头。口呼冤枉。是峻先报了自家的姓名和职务,然后假装并不了解内情,开口便问:“汝非冢岭山间大盗刘某乎?”

马齐眼泪鼻涕横流,反复声明是认错了人。是峻取出通缉令来给他瞧:“所载相貌,分明是汝。”马齐说人有相似,小人实实在在是冤枉的呀。是峻冷笑道:“既称冤枉,如何招供画押?”马齐哭道:“小人惧刑,不得不招耳。”

是峻说了:“吾本疑刘某乃假名耳。不意真名马齐……”马齐赶紧说不是啊,我一直呆在扶风武功,这才是初次踏足关中,什么大盗,跟我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哪!是峻假装沉吟少顷,冷着脸缓缓说道:“如此说来,是错捕矣。然若即宽放汝等,赴洛申诉,吾恐不保其位……”马齐虽然胆小,其实倒也不傻。闻弦歌而知雅意,赶紧磕头:“若得宽放。足感县尊恩德,小人岂敢上告?”

是峻说好,反正你的供状还在我手里,要是敢把此事泄露出去,我就把这份你亲手画押的供状上呈刑部,看弄不死你小丫挺的!

下令把马齐暂且收监,第二个又提出陈纻来。陈兹免因为牙关甚严,不肯招供,倒是结结实实地受了不轻的刑,屁股都快给打烂了,十指还被拶得红肿。是峻见了,不禁皱眉,心说陆平真酷吏也,我跟他搭档可也得防着点儿……板着脸问:“汝何不招,乃至于此?”

陈纻趴在地上,梗着脖子:“吾本无罪,有何可招?”是峻把马齐的供状拿给他看:“汝党已招供矣,汝安可免?”陈纻冷笑道:“三木之下,何不可供?然纻非畏死之人也。”

是峻心说这家伙倒有些难弄……想了一想,又问:“闻汝等于食肆中讪谤朝廷,有诸?”陈纻说了:“朝政阙失,吾等士人岂不可议耶?何谓讪谤?”是峻倒是也挺好奇,说你究竟议论了些什么朝政呢?可敢当面对我陈述?

陈纻闻言,不禁有些犹豫——他自己说不怕死,未必是真话,只是不肯身背污名,无缘无故就死罢了。这真要他当面指斥县令的施政,万一把县令给说怒了,随便安个罪名处死自己,那还不简单吗?真要说吗?未免太过危险啦。

见他犹豫,是峻不禁冷笑:“既敢宣之于肆,乃不敢当面直陈耶?”你也就这点儿胆量吗?还装什么大义凛然的正人君子!陈纻受不得激,又一想,现在安自己身上的罪名就已经挺恐怖的啦,事已至此,且让我死也死得壮烈一些吧!于是略微组织一下语言,便将食肆中对马齐等人所语,敞开了分说一遍。

是峻冷着脸听他讲完,随即撇嘴而笑:“真无识之论也。”他的施政理念大多来自于是宏辅,自然早有对付反对者的完善说辞,当下条理清晰地逐一加以驳斥:

“汝云吾为厚其税赋,当知税赋为国家根基,若无税则国乃贫,国贫则必生乱,但不害民生,厚赋何过耶?”

可是税收多了,就一定会危害到百姓的生存吗?就一定会官逼民反吗?“国家税负,本有定额,吾非加赋,而能多征,孰谓不良?”商业若不繁荣,商税自然收得就少,商业若是繁荣,商税自然丰足,商贾按照朝廷的规定额度缴税,怎么会变穷呢?我三市合一,给了他们做生意更大的空间,从中可以获得更多的利润,这本是公私两便之事啊。

再说朝廷增吏的问题——“今之吏较汉之吏,所增亦不过一二成耳,何得谓多?”中央分三台三省十二部,机构是增加了,但职权清晰,减少交叉,不但办事方便,而且真没增加什么人——“乃可免冗吏冗政之弊也。”至于地方上,虽然正牌公务员的数量增多了,但你以为原本那些编外人员就不吃朝廷钱粮?他们的俸禄大多由正职官吏拨给,说到了还是来自于国库啊。怎么可能改编外为编内,就把国家给吃穷了呢?

“至于乡贤耆老,固能为朝廷分忧,亦易生尾大不掉之弊。彼等既掌乡梓,则兼并乃不可免,土地兼并,国赋必缺,是真害民也。”从汉朝开始,历代都大力打压地方豪强,难道就全是错的吗?前代的贤守令,难道就全都是乐意跟豪强和平相处的吗?

“汝之不慧,一至于斯,即赴都应试,料必不中也!”是峻越说越气愤,干脆命人把陈纻拖将过来,强捏着他的手指在供状上按了手印。陈兹免始终绷着的心弦终于就此断裂,趴在地上,双眼紧盯着那份供状,放声大哭,心说我这就要完蛋啦,而且罹此重罪,估计就连家中寡母也将受到牵连,说不定同日押赴刑场正法!真是祸从口出,若有来生,可再不敢随意臧否朝政啦!

第十三章、曹魏五京

马齐受的伤最轻,陈纻受的伤最重,马钧则在两者之间。是峻收拾过了陈纻,第三个便提审马钧,那小年轻也不哭,也不闹,只是双眼发直,貌似给吓掉了魂儿似的。是峻问他三句,他结结巴巴地只能答上半句,而且越是害怕、紧张,这口条也越不顺畅,是子高很快便听烦了,干脆重新收监。

不出是峻和陆平所料,第二日中午,便有人自称是扶风小吏,跑来郑县询问,说我等护送应科举的近百名士人途经贵县,不意遗失了三个,贵县可能帮忙访查?是峻随口给含糊了过去,然后特意又隔一天,才把上好了伤药的陈纻等三人给送将回去。

对扶风官吏的口径,是说此三人遭逢冢岭山中大盗刘某,估计刘某给他们用了刑,要打听山外的消息,县中遣人探访,得讯后突入拯救,好不容易才给捞了出来。陈纻他们有画押供状捏在是峻手里,自然不敢说什么真话,对此也只得唯唯而已。

倒是因祸得福,本来以三人的身份,是没有上公车的资格的,只能跟在后面走,如今身上有伤,却可以名正言顺地去乘坐马车啦。

马齐、马钧打落门牙和血吞,只好咬着牙关咽了这口气。陈兹免却私下里恶狠狠地对同伴们说:“吾若得中,必不能与其干休也!”马齐说你算了吧,听闻县尊乃太尉是宏辅的从弟,靠山很硬,你这得做到多大的官儿才能得报此仇?恐怕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吧。陈纻冷笑道:“此仇不共戴天,安得不报?是贼佯为经首文魁。阴怀狡诈。不信乃无蹉跌!”正所谓“爱其人者。兼爱屋上之乌;憎其人者,恶其余胥”,陈纻本就不值是宏辅的政策,如今恨是峻入骨,干脆连他的靠山一并恨上了,思以报之。

扶风众人在郑县城外又歇了两日,再度启程东向,十数日后终于抵达都城洛阳。

洛阳乃因位于洛水之阳(北)而得名。传周公东征,破武庚、定殷顽之后,为了镇定东方,遂在此地营建二城,东为宫寝所在,名王城,西为宗庙所在,名成周,总称洛邑。平王东迁,弃宗周镐而都成周洛;后为秦并。更名洛阳,属三川郡所辖。汉高祖刘邦灭楚兴汉。初都即在洛阳,后迁长安,而将洛阳作为河南郡治。光武帝刘秀考虑到关中残破,复以洛阳为都,因为当时谶纬之说大行,称汉为火德,恐与“水”字边相冲,故此改名为雒阳。

“雒”这个字,本指“鵋保簿褪且恢中⌒望^鸟——益州即有雒县,为广汉郡治。

逮至以魏代汉,曹氏践极,议及都邑所在,柱国夏侯元让等建议仍处安邑,太傅曹去疾等建议迁往许昌,太尉是宏辅则属意长安。是宏辅说了:“安邑在河东,山川包夹,诚利于守而不利于攻。然吴子有云:‘在德不在险。’都于险要,必疏忽于德,非可长治久安者也。许昌在东,四方辐辏,全无地理之险,亦不足为天子居所……

“昔汉高祖定鼎洛阳,独娄敬请都长安,高祖以问留侯(张良),留侯曰:‘洛阳田地薄,四面受敌,此非用武之国也。夫关中左殽函,右陇蜀,沃野千里,南有巴蜀之饶,北有胡苑之利,阻三面而守,独以一面东制诸侯。诸侯安定,河渭漕輓天下,西给京师;诸侯有变,顺流而下,足以委输。此所谓金城千里,天府之国也。’今陛下起自关东,先定兖、徐,复平宛、洛,则东国无事,所忧者在西,乃定关中,以向凉、益,服羌胡而控西域,不亦宜乎?

“况周之兴也,都在镐,其衰也,都于洛;汉之兴也,都在长安,光武其东,羌乱不平。是知居西则安,居东必荡矣。”

然而终究旧汉朝的凉、益二州尚未平定,吕布暂且不论,刘备自汉中分道而出,可以直抵长安,故此群臣都以为悬危,不肯定都关中。最终太宰荀攸等人建议,仍都雒阳,得到了群臣附和,天子首肯。

礼部享祭司郎中高堂隆上奏,说曹魏政权因“当涂高”之谶语,且自汉禅让得国,当由汉火生魏土,应之土德。汉桓帝时宋、楚之间见黄星,汉灵帝时有黄龙现于谯县,黄为土色,此亦皆为土德之明证也。汉朝是怕被水给克了火,所以改洛阳为雒阳,如今我朝水生而土润,正不必避讳,请求仍旧改回洛阳原名。

天子本来不怎么信这些有的没的,可只是改个地名而已——这年月又不象后世,上到国家档案,下至地方标牌,全都得修改,改名的成本太高,此际皇帝一声令下,说改也就改了,费不了几个钱——无伤国计民生,因此当即准奏。

乃定五京,以洛阳为京师,长安为西京、安邑为北京、许昌为南京,复以天子故籍之沛国谯县为东京。

汉都雒阳,二百年基业,宫阙辉煌,结果被董卓一把火烧成了白地。当刘协东归之时,史书记载:“宫室烧尽,百官披荆棘,依墙壁间。州郡各拥强兵,而委输不至,群僚饥乏,尚书郎以下自出采稆,或饥死墙壁间……”建安初年的司隶校尉丁冲与河南尹缪尚无奈之下,竟被迫迁往西方的河南县去办公。

然而虽都许昌,就理论上而言只是暂时举措,倘若汉室不亡,终有一日要回迁故都的,故此乃徐徐修复雒阳城。等到钟繇继任为司隶校尉,夏侯惇为河南尹的时代,终于得以离开狭僻的河南县,返回雒阳。只是十数年间,城池虽完,宫室未复,直到以魏代汉,决定了定都洛阳以后,天子才命工部尚书杜畿督营宫室。延康二年正月,南宫初竣,天子始率百官,自安邑铜雀台移居于此。

可是等到这一年的秋季,陈纻等人风尘仆仆地进入洛阳城的时候,庞大的宫殿群尚未彻底竣工,街道上难免尘沙飞扬,载运货料的大车络绎不绝。护送的扶风官吏首先把他们带到了城西的百郡邸——搁后世就算是各省市驻京办事处了,但并不分散,而统合为一——上报名册,核对人数。陈纻等人就此被移交给了扶风郡长驻京城的官吏。

其邸名为“百郡”,是因为按照东汉朝的行政区划,司隶校尉部一、刺史部十三,下辖一百多个郡,真要每郡给一套院子就得一百多套,每郡留置五吏就是五百多人,以这年月的城市规模,那是根本安置不下的。所以很多人口稀少,或者所在偏远的郡,往往数郡并合一院,每郡也就设一二吏员罢了。扶风算上郡,独有一座不大的院落,吏足五名,这一下子塞了近百号人进来,光站着就给挤得满满当当的啦。

好在选部早有预案,事先在西门内外租赁了十几座民居甚至庄院,以安置前来考试的士人。所以陈纻他们才在百郡邸打了一个转儿,连口水都没能喝上,便又被赶出了城,入居一所庄院。据说此乃太尉是宏辅的别业也,占地百余亩,有房数十间,此外院中也临时搭起了天篷,足可安置三百余人。

雍州四郡的士人,就全都给安排在这儿暂住了。

听说乃是宏辅的别业,陈纻满腔怒火再度涌上心头。可是他在洛阳无亲无故,无可投靠,又是选部预先安排好的住址,也不便拂袖而去。羞恼之下,干脆掏出小刀来在梁柱上刻字泄愤:“扶风陈纻,含冤被屈,暂栖檐下,久必还报!”等到刻完了,气也消得差不多啦,这才长叹一声,主动把最前面那四个字儿给铲掉了……

随即头悬梁、锥刺骨,刻苦复习,务必此试得中,则报仇的万里长征才算迈出了第一步。

马伯庸好了疮疤忘了疼,又打算扯着两名同伴前往洛阳城中游逛,却被陈纻、马钧给一口回绝了。好在经过这段时间的跋涉、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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