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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魏文魁-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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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曹操这个时候的军事力,绝对足够镇压兖州境内的任何叛乱,再加上那些世家本有党从张邈、陈宫的前科,名声受损,失道寡助,所以也掀不起太大风浪来。但是等到曹操彻底把吕布给赶出了兖州,荀彧就趁机卸磨杀驴,一方面停止了对州内世家的整肃,另方面也归过于毛玠,把他外放去做了东阿县令。

是勋冷眼旁观着这一幕——估计曹操在下完了指令以后,也是这么干的——因为他很明确地知道,甚至可能比这个时代所有人都更清楚,世家大族的势力有多么庞大,并且他们虽然腐朽、堕落,却还并没有烂到根儿里,是不可能将之彻底扫清的。况且,即便是在世族在南北朝后期就已经烂至无以复加了,但经过隋、唐两次改朝换代的清洗,仍然有很多大家族存活了下来,并且几乎贯穿有唐一朝。所以他想做的,他能够对曹操施加一定影响力所达成的效果,不过就是略微加以压制,为曹操统一北中国稍稍扫掉一些垃圾而已。要是不自量力地加压过重,反倒可能使这阻力触底反弹,把才刚重新稳定下来的曹操集团瞬间便击成齑粉哪。

在这一次整肃过程中,是勋唯一插过的手,就是当成阳县李全等人聚众谋叛之时,他说服了曹操和曹德,派太史慈率军去征剿,毫不留情地杀光了李氏满门。同时对于那个孤家寡人,只有财产却基本上毫无名望和势力的宁可加以扶持,劝曹德任命宁可做了单父县令。

对于是勋来说,这才是自己可以接受的谋士工作——偶尔给主子递几句小话,既维持了社会的稳定,又打击了自己的仇家,还不费吹灰之力。要是除了济阴从事的日常工作外,自己只做这些,那可够多爽啊。只可惜,他最终还是甩不掉出门去耍嘴皮子的临时差遣……

兴平元年六月,是勋从冀州回到鄄城,从此时一直到他出使荆州,度过了半年多的不怎么悠闲的时光……

他发觉管巳对自己的态度有点儿不对。原本小罗莉自从被他强行“盖”过一回“章”以后,春心萌动,总在没人的地方悄悄索取,可是这回是勋从冀州回来都好多天了,却始终没被提过这类要求,甚至某次一时兴起,想要小小kiss一下,都被小罗莉手脚麻利地逃掉了。这是为啥咧?是因为自己娶了老婆而心生妒嫉,心怀不满吗?是勋耐着性子询问,管巳却总不肯正面回复。

他喵的女人心。海底针。真是太难琢磨了呀。

某一次。是勋去探望管亥的病情——估摸着以这时代的医疗水平,那家伙是好不了啦,不定哪天就会突然咽气——拐着弯儿地就提出了自己的疑惑:你闺女最近老避着我,是为啥咧?

管亥平躺在席上,略略斜了是勋一眼:“你老婆也娶了……打算啥时候接到兖州来?”

是勋说我已经写信给徐州方面了,要他们赶紧的把曹氏女送过来,估摸着顶多再有三五天就能到了吧?

管亥接着问:“新妇进门,若是不容我的女儿。那怎么办?”是勋说岂有此理,我纳管巳为妾,以太史子义为中人,文书都已经签了呀,她难道还能否定既成事实吗?管亥听不懂“既成事实”这个词儿,但是大致明白是勋的意思,不禁撇一撇嘴:“大妇若想驱逐妾侍,还需要什么理由吗?她终究是曹氏女,是曹操的远亲,难道你还能休了她不成?!”

是勋悚然而惊。就问管亥,难道你闺女是因为担心这个。所以才对我不冷不热的么?管亥轻轻摇头:“那倒不是……是我某次跟她提起,爹这伤估计是好不了啦,不定哪天就咽了气……没能抱上孙子,实在心有不甘哪……”

是勋听了这话,就不禁有点儿扭捏,说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哪儿好意思推了你闺女啊。管亥瞪他一眼:“那就是说,只要我活着,肯定就是抱不上孙子了?既然如此,那我这就去死!”

别介啊,是勋赶紧劝阻,然后赌咒发誓说自己肯定会努力的,接着脱缰的野狗一般就抱头鼠蹿了。

逃出去以后,他努了半天的劲儿,终于大着胆子找到管巳,故意绷着张脸,用下命令的口吻吩咐道:“今晚你洗干净了到我屋里来。”管巳闻言,双颊飞红,不自禁地就后退了半步,手也摸上了腰挂的长刀:“你、你要做啥?”

是勋依旧板着脸回复:“不是我要做啥,是你爹着急抱孙子啊。你要不来,你爹就没有孙子可抱,他要是死不……他若是有所遗憾,埋怨于你,你可别怪我。对了,晚上来的时候,不准带刀……”

管巳一溜烟儿就逃得没影了,然而是勋瞧她的神情,估摸她的心意,晚上应该是不会爽约的吧。随即他找来两名仆妇,帮忙布置“新房”,左右不过换套清洁的被褥,屋内熏点儿香,再找两枝大红色的蜡烛来点罢了。仆妇们明白主人的心意,还特意准备了一方洁白的丝帕,打算到时候铺在褥子上。

是勋挠挠头,他认为小罗莉肯定还是处啦,这个是不用验证的,而至于会不会有落红……他喵的后世多少姑娘骑自行车都可能给骑破喽,更何况管巳见天儿地疯在马背上,洞房落红的可能性就不会太高。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有这丝帕反为不美,还是收了吧……

唉,突然想起来,当日在郯城外是家庄院迎娶曹氏女,怎么就没人给准备这玩意儿啊,究竟是疏忽呢,还是故意的呢……

是勋赶紧挥挥手,驱赶脑海中纷至沓来的念头。这种事儿越想就越容易钻牛角尖儿,还是算了吧,反正自己也不是太在乎。

于是当天晚上,红烛高照,等了很久,管巳才终于一步一挪地到了门口。是勋一把将她扯进来,顺手掩上了房门。管巳低垂着头,不敢抬眼瞧他,是勋搂定了就狠狠盖上一章,然后嘱咐道:“想让你爹尽快抱上孙子,你就一切都得听我的——来来,先把衣裳脱了吧。”

也不知道怎么的,他脑海中突然就冒出前一世从《今古奇观》上看到过的文字啊——“拥小姐入于彩帐之内,笑解罗衣,态有余妍,半推半就,花心才折,桃浪已翻……”嘿嘿,这花心何在,且待小生来摸上一摸……哦,已经这么湿啦……嗯,等等……

我靠,得亏蜡烛还没吹熄,是勋就着烛光一瞧,就是一手的鲜红啊——这一下当真是欲哭无泪……没娘的女孩儿就是啥都不懂啊……

第三章、四方贵半

是勋原本憧憬着的人生中第二回洞房,结果变成了生理普及课——老师当然是他自己,学生只有管巳一个……唔,听上去貌似挺邪恶的……

管巳确实啥都不懂,相比较起来,当日新婚之夜的曹淼应该是事先接受过了母亲的一些粗浅教育,起码知道夫妇二人不光躺在一块儿就能生小孩儿……当管巳扑闪着好奇的大眼睛,静听是勋开课的时候,是勋就觉得自己还真他喵的邪恶呀,竟然要给个小罗莉灌输这种知识……

总而言之,在这个年代,按这个岁数来说,是勋在那方面就可以说是专家了,但他给小罗莉开的只是基础普及课,很多相关知识——什么体位啊、姿势啊、g点啊、各部位的学名和功用啊,都只好暂且省略。他只是让小罗莉明白了,月事期间是不能行房的,所以说且等你好了以后再来找我……

当晚,两人就睡在了一起。是勋心说哪怕曹淼明天就到,她也会误以为我已经推倒小罗莉了吧,就没啥理由不认这门亲事,偏要把管巳给赶走了吧。

曹淼当然不会第二天就到,又等了四天,管巳还没来通报月经期过了呢,这位是家真正的主妇才匆匆赶到了鄄城。她随身还带了十多名仆役——当然那六名佩刀执剑的陪嫁丫头也在其中——以及七八乘马车,车上装满了各式箱笼。管家鱼他真是喜出望外啊,这些天他为了维持这一大家子的吃穿用度,挖东墙补西墙。殚精竭虑。连白头发都多了好几根。如今凭空接到这么一大笔财物。一边儿点数就一边儿偷乐,仿佛这些钱不是主人是勋的,倒是他自己的一样。

瞅个空,他悄悄地通报是勋:“总价约摸十二、三万钱……不知主人当初下聘,所费几何啊?”是勋想了想,回复他:“大概五万钱吧。”鱼他笑得嘴都合不拢了:“真是大赚了一笔啊。”是勋心说那是曹宏为了拉拢徐州的世族,大摆婚宴,请了无数人客的缘故。这份子钱怎么可能赚不翻呢?

曹淼才进是家门,就立刻摆出了主母的威势,把仆佣逐一叫来,核算他们的开销和酬劳。是勋害怕她跟管巳起什么冲突,就叫小罗莉先躲到管亥的屋子里去,借口照顾父亲的伤情,特意不让她来见大妇。曹淼嘴上没说什么,但瞧神情,很明显就有点儿不太高兴。

当天晚上,小别胜新婚。夫妇二人缱绻了很久。事毕后是勋觉得有点儿疲累,闭上双眼就打算睡了。谁成想曹淼还精神头十足,一边侧身搂着他的胳膊,一边问:“夫君是前几日才刚与管氏女圆房的吗?”

是勋闻言,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谁告诉你的?”是康敏吗?她果然是你们曹家派来的奸细吧!曹淼撇撇嘴:“妾是主妇,这些事情还打听不出来吗?放心,既已有约,我又不会让你赶她走——可是为何她今天胆敢不来见我?”

是勋说人家老爹病重嘛,忙着照顾,有情可原。曹淼冷笑一声:“那管亥又不是才刚负的伤——听闻管氏于夫君有救命之恩,不知经过究竟是怎样的,可能说与妾知道吗?”

是勋长长地叹了口气,心说今晚是且睡不了啦,好吧,那我就把当日护送曹氏父子来兖州,途中为刺客所劫,被管巳和白老五救下的事情,详细说给你听——当然啦,省略了自己提着裤子逃跑的相关情节。

曹淼听完这段往事,半晌不语。可是是勋才刚有点儿迷糊,她就又开了口:“虽然如此,夫君其后不也说服曹兖州,饶了那管亥的性命么?有必要为了报恩而纳管氏女吗?他家终究是黄巾遗丑,哪怕为妾也门户不登对……”

是勋心道我要跟你说我喜欢那小罗莉,估计你也理解不了,干脆:“得人滴水之恩,自当涌泉以报。”曹淼笑道:“想必那管氏女是千娇百媚的佳人,故而夫君不忍推拒吧……明日定要让妾见上她一面。”

是勋只好敷衍:“好,好,肯定让你们见面——太晚了,睡吧,明日一早我还要往州署去办公哪。”

于是第二天早上起来,他就只好把管巳叫过来跟曹淼相见。曹淼见了小罗莉就是大吃一惊啊,不禁转过头去望望是勋:“未知管氏女青春几何?”等问清楚管巳跟她是同年生人,甚至还比她大了一个月,那就更加的吃惊,原本眯缝着颇有慵懒之媚的双眼,瞪得就有如鹌鹑蛋一般大。

是勋心说你这眯缝眼儿一瞪,就有点儿象你家堂叔曹操了……不过理论上曹操跟曹宏、曹豹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啊?还是说曹家、夏侯家世代联姻,dna早就混得一塌糊涂了?

管巳随便行了一个礼,呆了一小会儿就出去了。曹淼皱着眉头对是勋说:“此女终究出身低微,毫无礼数,妾身必要教导于她。”是勋说教导可以,你得注意方式方法,管巳终究是野惯了的,而且武艺高强,别把她逼急了跟你动手。就这么略略恐吓了一番,然后就匆匆逃出庄院,跑鄄城上班去了。

可是这一整天他心里都不踏实,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急忙跨上坐骑,出了城返回庄院。才进庄子,鱼他就急忙跑过来禀报:“主人,不好啦,主母带着她那些侍婢,各执刀剑就奔了管氏女所居的偏院而去!”

是勋这一吓非同小可,赶紧下马,一撩衣襟,就直奔了偏远。才进院门,便听得有叱喝之声,进去一瞧,嘿,就见管巳和曹淼竟然全都撸着袖子,手提大刀,正你来我往地战在一处!

是勋也来不及瞧谁强谁弱,谁占上风,谁处下风。忙不迭地跑过去拦阻。却不期被二女同时转过头来。舌绽春雷,一声大喝:“滚!”吓得他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当下冠歪口斜,半晌都挣不起来。

二女同时发威,“滚”字出口,随即也都觉得有点儿不大妥当,当下各执兵刃,退开两步。管巳瞟一眼是勋。又转过头去狠狠地瞪一眼曹淼,曹淼反瞪回去,同时吩咐婢女们:“还不快将儿夫扶将起来。”

两名婢女强忍住笑,赶紧过去,一左一右地搀起了是勋。是勋长长地透了一口气,心道这是怎么话儿说的,怎么竟然打起来了?人家穿越回去三妻四妾,甚至更多的美女投怀送抱啊,不管婚前多有能耐,多有性格。一扯上床就从此变得温婉娴淑,如小鸟般依人。而且相互间还相处融洽,怎么到我这儿,竟然有幸得见妻妾对战的奇景哪!

他喵是老子太倒霉了,还是老子太不成器,给穿越众丢脸?原本以为就管巳一个舞刀弄剑的是时代之异端,没想到出身大户人家的曹淼也不是光佩着剑好玩哪,竟然也会耍几下啊。这野蛮女友得半个算别有情趣,一整个都嫌多,老子这儿可好,直接该上了俩——老天爷啊,你是有多喜欢耍我玩儿哪!

眼见得夫权就要被二女彻底践踏,那以后这家里还有自己的地位吗?他赶紧扯扯衣襟,正正头冠,努力板起脸来:“成何体统!”招呼曹淼:“你给我出去!”

曹淼双眉一蹙,既象当场要哭,又象打算挥刀砍过来“谋杀亲夫”,恨恨地道:“妾是大妇,夫君你不该……”是勋咬着牙反瞪回去:“此院管氏所居,你先出来,某有话说!”

当下扯了曹淼出院,命她暂且放下手中环首刀,然后避开那些婢女,质问道:“何至于此?为何厮杀起来?”曹淼眼圈一红,假装可怜巴巴地答道:“管氏女甚是无礼,妾身本想教教她礼数,不想她反执刀相向……妾是大妇,难道便由得她欺辱么?!”

是勋说你是大妇,出身又比她高贵,她怎么敢欺负你?曹淼冷哼道:“黄巾余孽,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是勋没打算搞清楚这其中的是非曲折——女人吵架甚至打架,就真能捋清楚前因后果,分出谁对谁错来吗?他只好劝说曹淼:“你们就不能如皇、英一般,相亲相爱,共事一夫么?”曹淼一瞪眼:“黄英又是哪个女人?!”

是勋闻言倒不禁愣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反问道:“你在娘家时,都读的什么书?”曹淼面色微变,嗫嚅道:“也没读什么书……”是勋当下拉着她的手,三两步将她扯进了书房,随手从架上取下一卷书来递过去:“念来我听。”

曹淼犹犹豫豫地接过竹简,展开来瞧了一眼,赶紧又倒过来,结结巴巴地读道:“卷之七,传二……武王、王寅(縯)——寅(縯)字伯升,王、王……末年,天下大旱,皇、蝗虫……天,盗贼群起,四方贵(溃)半(畔)……”

贵你娘的半啊!这《东观汉纪》里面生僻字就不多啊,竟然给念成这样,连吃带蒙错了那么多字儿,整个儿一半文盲啊……“当日在诸县雪中相遇,汝口诵‘采采荣木’之句,欲求我的诗作——是谁教你说的?”

曹淼垂着头,略略瞟一眼是勋,低声回复道:“是父亲教我说的。”是勋又抄起腰间佩挂的香嚢来:“此囊……”曹淼眼睛一亮:“夫君一直带在身边吗?此囊确实为妾身所绣……”“上面的字?”“是、是母亲教我绣的……”

他喵的谁能想到,谁能想到啊,堂堂曹家大小姐,竟然是个半文盲!这可不是啥“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时代啊,大户人家小姐当然不要求个个儿都跟是家二小姐似的,熟读经史,可你好歹基本的字儿都得认得吧?好歹讲究妇德的古诗得会几篇吧?好歹娥皇、女英啥的古代贤德之妇的故事得知道吧?好嘛,自己还以为娶了个文艺女青年呢,结果娶了个初小文化水平的傻姑娘!

是宽,这都是你丫作的孽啊!曹豹,你为了把女儿嫁出去扯的好大谎!老子定然不能与汝等善罢甘休!

ps:今天手感不错,一白天写了七千多字,要是晚上还能维持这种状态,再写个三千字左右呢,我就在临睡前加一更,请期待。

第四章、不肖之子

曹宏所生两子三女,全都夭折了,曹豹虽有两名庶子,正室所生,却只有曹淼一女,所以这兄弟俩对曹淼是宠得不得了。曹豹与其兄不同,幼好武艺,成年后最喜狩猎,曹淼年方七岁就跟着老爹出门去打猎了,回来后就缠着家中宾客要学刀枪弓箭——她资质也挺不错,据说如今论起弓马来,已经不在乃父之下。

当然啦,大户人家的小姐不读书、少识字,女工不灵光——光看那香囊上好似翼手龙的所谓比翼鸟,就可以知道了——却喜欢舞枪弄棒,这婆家可不大好找啊。所以当日是宽导演了“雪中偶遇”的闹剧,曹豹要先一句一句地教女儿该如何应对,只可惜他教了很多,结果被是勋一红眼圈就全给挡回去了。也因此曹豹允了是家的婚事——虽然门户不大相当,也还凑合看了,就算将来露馅儿,你本来就高攀了俺们曹家,难道还敢反悔吗?

于是婚事最终得以圆满完成,曹豹嫁出去了女儿,曹宏拉拢上了分支的曹操,是宽达成了是、曹、麋三家联姻的计划,皆大欢喜啊,皆大欢喜啊——是勋你且倒霉去啵,没人在乎。

打探清楚了这些内情,是勋当下就恨不能放声痛哭啊。曹淼瞧着丈夫的神情不对,吓得赶紧搂着他的腰,连声央告:“妾不是故意要欺瞒夫君的……从此我不再碰刀剑了,专心读书便是……”

是勋仰起头来瞧着曹淼的眼睛,曹淼这时候倒也乖巧,赶紧略略一屈膝盖,使自己显得比丈夫要矮上那么半个头。是勋心说这老婆我娶都娶了,难道还能往外轰吗?就算不考虑政治因素,老子也绝对做不出这种薄情寡义的事儿来呀——老子节操还是有点儿底线的。

想想自己的出身。原本不过穷沟里的佃农而已,奋力打拼到了如今的地位,能够娶上士人家的小姐,哪怕是个不老靠谱的半文盲小姐,那就已经挺幸运啦,难道还敢奢求太多吗?曹淼虽然有点儿蛮横,又不大认识字,外加会舞枪弄棒……虽然接触时间不长,却能瞧得出来姑娘对自己是真心的……说不上真的爱情,起码她愿意花心思、下力气来维系这段婚姻。非自由恋爱能够得到这种结果,也勉强可以认了吧。

再说了,不是文艺女青年也挺好啊,那就不会拆穿自己文抄公的真面目,也不会整天伤春悲秋的还老把小心思憋在肚子里——难道林妹妹那种女人。真的适合做老婆吗?

想到这里,他不禁也环过双手来。搂住了曹淼的肩膀。长长叹了口气:“汝为大妇,我又公务倥偬,内事都要由你来主管,不多识几个字是不行的。从明日起,我来教你读书吧。”

他花了好大功夫抚慰曹淼,完了又跑偏院去对付管巳。就见小罗莉跪在管亥的病席前。眼圈红红的,是勋一进去,她便赶紧扭转了脸。是勋过去安慰几句,管巳只是撅着嘴委屈道:“还从来没人敢这么欺负我呢!”

管亥咳嗽一声:“那是因为有你爹护着你——你既为妾。便不可对大妇无礼啊,大妇随时都可以把你赶出去的呀。”管巳恨恨地道:“不用她赶,爹,咱们这就收拾了东西,离开这儿!”

管亥苦笑道:“你爹我如今这个样子,还能走到哪里去?”

是勋今天对曹淼才刚有了彻底颠覆的认识,但他跟管巳相处不是一天两天了,小罗莉是什么性格,什么脾气,他基本上已经摸了个八九不离十,当下转换话题问道:“适才汝二人放对,可惜被我给拦住了,要是继续打下去,谁能赢呢?”

管巳一撇嘴:“那女人倒挺有两下子,可都是场院里练出来的本事,从来未曾真上战阵去与人较量过,顶多再有七八合,我必能胜她!”

是勋点头:“原来如此。嗯,你要是这就走了,或许她还以为你怕了她,肯定会输给她哪。”管巳秀眉一轩:“我怕她?我这便过去砍翻了她!”

“住口!”管亥呵斥道,“妾杀大妇乃是大罪……咱们要还是领着兵到处跑,你谁都不用怕,也不用管那些律法,可如今、如今……”

是勋觉得经过自己那么一打岔,小罗莉的情绪大概稳定了一点儿,这才过去扶着她的肩膀好言劝慰。不过他也清楚,女人不是那么容易说服的,水磨功夫且得下呢……可恶的是自己还得见天儿去上班,不能一直留在庄中看着她们俩。思来想去,最终决定把管亥父女先接到鄄城内的宅邸居住——让那俩先分开一段时间,自己再慢慢地劝说吧。

隔了几天是休沐日,是勋带着曹淼前去拜见曹操——不管怎么说,曹淼也算是曹操的堂妹,是亲戚,没道理不走动走动啊,而且自己也正可以趁这个机会再跟曹操套套近乎。曹操见了曹淼,非常喜爱,当即把妻儿全都叫出来,与是勋夫妇相见。

曹操这时候共有一妻二妾,正室为丁夫人,无所出,但是收养了过世的刘夫人一儿一女——曹昂和曹……曹某,小姑娘只有乳名,而且是勋对曹操的闺女们完全没有研究,根本就对不上号。刘夫人还有一子曹铄,由卞夫人抚养,此外卞夫人还领着八岁的曹丕、六岁的曹彰,抱着三岁的曹植,身边儿最为热闹。还有一位环夫人,是勋有点儿印象,貌似就是她后来生下了著名的——称象神童小曹冲。

未来的魏文帝和黄须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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