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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金主-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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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又如何?”
  “就背下来了呀。”
  “……全……都……背下来了?”
  “当然。”
  “……”
  徐元佐看着瞬间被打懵了的罗振权,心中暗暗笑道:若是没背下来,焉敢叫人放火?少年啊,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若是自己准备好了,机会却放你鸽子,那就创造一个机会出来。


第247章 徐盛的新前途
  正常来说,放火这种事总该安排在晚上。徐盛实在摸不透佐哥儿的思路,生怕假戏真做让佐哥儿为难,更让自己为难,故而定在中午。
  徐元佐到现场的时候,火已经被扑灭了,焦烟味还没散尽。一群人闲散在火灾现场,这里捅捅那里瞧瞧,都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徐元佐一眼就看到了徐盛,招手叫他:“有人伤着么?”
  “回佐哥儿,是正午时候出的事,没人伤着。”徐盛道。
  “正午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徐元佐不满道。
  晚上适合放火是有原因的。比如耗子撞翻了油灯,比如猫儿弄倒了蜡烛,比如喝醉了酒的老更夫随手放灯笼……正午跟火有毛线关系?怎么能让它烧起来呢?这实在太考验人的想象力了。
  徐盛道:“是几个伙计在账房外面吃火锅,飘出的炭火把房子点起来了。”
  ——你这非但是考验他人的想象力,还是考验他人的智商啊!
  徐元佐轻轻扶了扶额角,斜眼看徐盛,由衷道:“你觉得人得笨到什么程度才能相信这个故事?”
  火锅的历史最早可以追溯到春秋时代,真正红火起来是在南北宋。到了明朝的时候,皇帝筵请大臣也开始出现火锅了。要说没吃过火锅的人,肯定是有的,但你说没见过火锅的人,恐怕很难找。
  既然大家都见过,你娃要弄个秋老虎天的正午在账房门外吃火锅,炭火还要飞出来引发火灾……吃的人还都得不灭火,各个吓破胆地逃跑……就算是小白文里出现这样的情节也会被人吐槽致死吧!
  “小的、小的就是怕晚上弄得不可收拾……”徐盛支吾道。
  “我觉得你已经弄得不可收拾了。”徐元佐冷冷道:“当今之际只有请人出来背锅了。”
  “啊!”徐盛轻轻惊叹一声。
  “你跟琨少爷有什么书信往来么?”徐元佐问道。
  徐盛微微点了点头:“有,不过没提到过放火的事。”
  徐元佐心中略松。或许在很多人眼里这很令人失望,不过以徐元佐如今的身份地位。以及家族中的影响力,徐琨基本是无法动摇了。既然如此,家丑还是不要外扬,否则连带影响徐元佐对徐氏这块金招牌的利用。
  徐元佐确定徐盛手里没有徐琨的把柄,方才道:“既然如此,你快逃吧。”
  徐盛嘴巴张得很大。大到了能够塞下一个鸡蛋。他瞬间明白了徐元佐的意思,然而徐元佐可不会笨到让他握有把柄。即便他现在想大声叫嚷出来都没用,那几个跟在徐元佐身后,凶神恶煞一样的老兵已经感觉到了什么,似乎正要围上来。
  徐元佐深吸了一口气,满眼怨念,道:“你说这事怨我么?你若是能够做得漂漂亮亮的,我把你放到杭州、苏州店里去,那都是烟柳繁华之地。你再小贪小摸一些,日子岂不舒畅?”徐盛听到如此诚意满满的话,满腔怨气如冰遇汤,瞬间消释了。
  “如今你做出这等蠢事,我又如何能够保你?所以你只有两条路选。其一,隐姓埋名,乡下种地去。”徐元佐竖起食指,又竖起中指。道:“其二,我在金山外的岛上有个产业。尚未铺开,你若是愿意去开荒,倒也不错。”
  虽然时人都说农为本业,商为末业。然而即便在后世有各种机械化农用机械,有农药化肥,种地仍旧是一桩收入与付出不对等的苦差事。否则那些有想法有能力的农村青壮。为何都要外出打工呢?
  徐盛养尊处优十数年,连锄头都没握过,怎么可能去乡下种地?根本没有点这个技能呀!
  “小的情愿为爷效力,刀山火海也去得!”徐盛咬牙道。
  徐元佐点了点头:“回家收拾好细软,这就走吧。日后开拓有成。不失你一生富贵。”
  “爷,该去哪里呢?”徐盛问道。
  “我不是说了么?”徐元佐微微皱眉:“金山外的岛上啊。你到了金山海边,一眼就能看到。对了,上岛记得买些柴刀、锄头,一应家私也得自己买好。”徐元佐朝后看了看,罗振权站在安全线左右,既听不清两人说话,又保持着随时支援的态势。
  罗振权并不相信徐盛是徐元佐的一合之敌。在他看来,徐元佐身上的腱子肉有虚张声势的嫌疑,力量并不算很大,不过佐哥儿的身体协调性却是十分惊人。他打人未必在行,但寻常人要想伤他却也不容易。
  “老罗。”徐元佐招了招手:“带了多少银子?”
  罗振权连忙上前,掏出钱袋。
  徐元佐一捏一掂,里面大概有一两碎银,两小吊钱,索性抛给徐盛:“拓荒钱,回头记得做账。”
  徐盛拿了钱袋,面带哀求地看了徐元佐一眼:“爷,那小的就去了。”
  “快走吧。我会跟人说:你拿了我安抚工人的银钱跑了。”徐元佐道:“放火烧账房的事,争取给你留一条线,不说死,好叫你日后回来。”
  徐盛感激道:“爷真是菩萨心肠,小的这就走了,定为爷开创个好局面来。”说罢就要磕头,被徐元佐一把拉住:“别显眼,速去。”徐盛这才忙不迭地撒开腿跑了。
  罗振权耳中刮到了两句,已经明白了来龙去脉,多半是徐盛要交投名状,所以徐元佐要他烧了账簿背个黑锅。他却不知道,徐盛的投名状乃是徐琨隐匿在外的私产。
  这个黑锅,只是徐元佐为徐盛做的职业规划。
  哪怕火灾在半夜,以十分完美的情节铺垫出来,徐盛仍旧逃脱不了金山岛开荒的命。
  徐元佐看了一眼罗振权,道:“还好没人受伤。”
  罗振权多少有些佩服,道:“你这一手真是果决。”
  “一般般。”徐元佐淡淡道:“你听说过司马光砸缸的故事吧。”
  罗振权如今读书渐渐多了,这种典故倒也当故事听了不少。他道:“司马光因为救了小伙伴,成就了这么个神童典故,你也要这么个名头,所以才叫徐盛放火?”
  徐元佐大大摇头:“你对我还是了解不深呐。”
  “哦?”罗振权颇有些不信。


第248章 众生相
  “我已经是神童了,还要这么个名头来显拍自己干嘛?”徐元佐道:“现在账簿都烧了,就得着手整理原始凭证,重新立册,至于走了多少货,该走多少货,都得扒拉清楚。这些活谁来做呢?”
  罗振权哦了一声,恍然大悟:“原来你是要按插人手,接管布行。”
  “说得多新鲜呐!”徐元佐无语摇头。
  布行在徐琨徐盛手下经营了近十年,下面的掌柜、伙计若是来个阳奉阴违、监守自盗、消极怠工……徐元佐哭都来不及!而要安插人手,多半又会被老人所排挤,更会传出一些争权夺利的风言风语,让人觉得自己吃相不好。
  发生了火灾这种事故,旧人新人都得同舟共济,隔膜自然少了。至于那些冒皮呲牙的,也可以不动声色调到闲散岗位上——比如派去北京清点店铺存货之类。
  徐盛放火烧账房的事很快就传开了。
  众人只需要用脚趾头想就能想到:这家伙一定是污了不少,账面无论如何轧不平。在徐琨的包庇下或许还能混过去,现在换了徐元佐这位小爷,除了一把火把账簿烧掉还有什么别的法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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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盛既然要逃亡天涯海角,自然没有必要烧账簿,偷偷找个借口走了更从容。之所以要烧了账簿再走,肯定是受人之托,为人销毁罪证。至于那个人是谁,应该呼之欲出了吧。
  当然是徐琨啦!
  徐阶想想手心手背都是肉,徐琨虽然不成才,总不能往死了逼自己儿子吧。俗话说儿子偷爹不算偷,反正肉烂了也在锅里。一笔哪能写出两个徐字?他知道徐元佐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还特意将徐元佐叫过去暗示了一番,大意便是:账簿能否恢复不重要,关键是得做得平。
  谁都想不到徐元佐在这起突发事件中的角色。
  许多人都觉得徐元佐倒霉,一上任就碰到徐盛这种家贼。不过他们很快就发现,布行的人在“携手共进。攻克难关”的口号下,似乎更加团结了。夏圩和唐行的少年们,操着与众不同的口音,不知不觉中就成了布行的一份子。
  徐琨听说了徐盛的事,对这位“忠仆”还有些念想,可惜已经找不到他人了。直到他再写信回松江,叫人送东西过去,才揭穿了“忠仆”的真面目。为了将这桩悲剧唯一的亮点充分利用起来,他写信给黄员外。叫他趁着账簿被烧去找徐元佐的麻烦。
  徐元佐对于这种小货色已经看不上眼了。
  徐琨若是不在,这位北方一线的经销商根本连见都见不到徐元佐。当年徐元佐以伙计的身份都敢打他的脸,何况现在?直接将默写出来的账簿甩过去,两厢往来清清楚楚,与原始凭证丝毫不爽,要是姓黄的敢乱开口,便去巡抚部院告他敲诈勒索。
  现在与徐元佐往来的人,可都是名震一方的大才子。大名流,大学问家。他们找徐元佐当然不是单纯讨论学问——虽然偶尔心情好了也会传授一些心得。但关键是徐家的经营方式实在让人心动。
  尤其是同在海瑞治下的陆家。
  陆树声与徐元佐是同里,真正的乡达前辈,较之苏、绍的名流更亲近一些。起码语言一点障碍都没有,口音也是一样,听着就亲切。
  陆树声十分保守,与华亭做瓷器生意的陆家并不是同宗。虽然后者已经是松江一流的豪族了。也有举人、生员子弟,然而在陆树声眼里他们还不配与自己联宗续谱——在辞令上当然是说自己不配与他们联宗续谱。所以是彻彻底底的两家人。
  又因为这种保守,沈巷陆氏的产业投资很单一,就是土地。因为陆树声的宅男属性,又因为改姓归宗。与乡亲的关系并不很和睦,投献他家的亲戚很少,大量土地都是买来的。
  海瑞在厘清土地的问题上,最头痛的就是这种买卖关系的田土。因为投献诡寄的土地,地主与佃农口径一致,没什么争议。佃农就算把地要回来,也是换一家势力更大的人家去投献,这就是两户势家之间的博弈了,不会闹到巡抚面前。
  而田地买卖却涉及田皮田骨。有人卖了田骨,留了田皮;有人卖了田皮,留了田骨。一方面有所有权,一方面有耕种事实。再加上没人去衙门登记,不做红契,一旦扯皮起来就闹不清楚。
  更有家族内部矛盾,因为分家不公,或是偷占土地、水渠之类,即便清官都难以裁断。
  海瑞因此定下的司法原则就是:在案情难以明断的情况下,与其委屈兄长,宁可委屈其弟;与其委屈叔伯,宁可委屈其侄——这是尊重长幼有序的传统风俗;
  又有贫富之争,与其委屈贫民,宁可委屈富民——这是儒家的人本主义思想,目的就是照顾弱势群体;
  再者乡党之争,与其委屈愚直,宁可委屈刁顽——这是鼓励淳朴善良的风俗,让司法对社会风气进行纠偏。
  诉讼焦点在争产业的,与其委屈小民,宁可委屈乡宦;焦点在于争言貌争面子争口气的,与其委屈乡宦,宁可委屈小民——这是各取所需。小民需要实惠,缙绅需要体面。
  细细分析下来,海瑞想法其实挺科学的,起码后世的维稳、调解等等先进的法律思想,同样采用这些原则。而法官若是违背这些原则进行裁判,往往会被舆论大肆攻击。
  可惜在此时此地,海瑞的烦恼也随之而来。
  江南多流氓呀!
  江南的流氓起因于抗倭,远比北方、比闽粤都要多。这些流氓非但敢冒名与人争夺产业,还会怂恿、威逼、利诱别人诉讼,获取好处。如此一来,海瑞公案上的卷宗就如小山一般堆了起来。
  站在富户乡宦的立场上再看:你凭啥照顾弱势群体呢?法律的“灋”字从水从廌,就是要平之如水,而廌所以触不直者去之——要将就公平正义啊!你照顾弱势群体就可以违背公平正义了么?那些勒索、碰瓷的弱势群体,就可以猖獗横行了么!
  守法的富户受害于流氓;海瑞受讥于富户乡宦;劣绅流氓趁机饕餮;这便是眼下江南混乱不堪,令人头痛的众生相。


第249章 陆树声
  陆树声找徐元佐的目的很简单,了解清楚基金会——广济会的运行原理和程序。如果可以的话,他更希望能够加入云间公益这个披着松江府名号的徐家产业。无他,乃是陆家自身结构的问题。
  陆树声与陆树德兄弟二人都身居高位,只是陆树声有隐士情节,呆在家里不肯出仕。陆树德现在还是一方大吏。往上看,陆家还姓林呢;往下看,陆树声的长子才十岁。这就导致了陆家上面没有余荫,下面没有栋梁,全都靠陆树声撑着。
  一个注重喝茶养生、读书消遣的隐士,让他担当这么大的责任,实在有些强人所难。
  之前陆树声与徐阶往来并不密切,因为他觉得徐阶的官僚属性远超学者属性。然而牵扯到了家族兴衰,以及能否顺利将家业传给儿子,陆树声脑子里还是很清楚的。自己既然没有能力,就交给有能力的人来做。
  徐元佐毫不奇怪陆树声这种豁达的心态。如果不是一个将史书读透的人,恐怕连陆树声的儿子叫什么都不知道,然而陆树声慧眼识珠地为他儿子找了两个陪读,却是赫赫有名。一位是兵部尚书袁可立,一位是礼部尚书董其昌。
  “如今机巧刁徒蚕食鲸吞,而部院不能执法如水,苦之甚矣!”陆树声一改平日温和不议人之短的美德,直接将矛头指向了海瑞。
  徐元佐早就知道诉讼之风大起,预备了一个律师团随时盯着。虽然海瑞不能被收买,然而海瑞终究只有一个人,他借调的都是府县衙门的书吏,这些人如今可都是隐藏着的徐党。
  “我家也是侥幸。”徐元佐作出一副羞涩的模样:“若非大父要捐助乡梓,如今怕也是官司缠身。”
  徐家的土地可比陆家多得多了。
  陆树声却不相信是徐阶突发善心。他已经六十岁了。终究不是好糊弄的年轻人。在他看来,徐家在海瑞尚未到任就开始着手准备,要不是有内幕消息,便是见微知著。而后者更符合徐阶那老狐狸的形象。只是不知道这个少年何以在狐狸窝中脱颖而出,直接负责广济会之事。
  “如今老夫也有心助益乡梓,敬琏可帮我参详参详。”陆树声道。
  徐元佐略有些为难。道:“寒家的地产在海部院来之前,就已经在衙门里厘清了权属,捐给云间公益广济会之后,更是在衙门的图册里铁打一般敲定的。如今平泉公的地本就有纠纷,要想脱离出来却是有些不便。”
  陆树声知道自己慢了一步,并不说话,只是看着徐元佐。
  徐元佐目光飘向窗外,心中摸索着海瑞和地方势家的关系:按照徐家确定的战略,海瑞能留任吴抚是最好的。不过现在看起来。徐家是躲过海青天风暴了,但是其他势家仍旧饱受其扰。即便徐阶不发难,他们也会发难赶走海瑞。这无疑是对徐家既定策略的攻击。
  高拱入阁的时间表越近,下一任吴抚的立场就越难说。徐元佐当然不能叫那些势家富户影响徐家的发展——他现在可是徐家战车上的重要一员。
  “小子倒是想到的一个办法,只怕平泉公一人还不够。”徐元佐缓声道。
  陆树声道:“姑且说来。”
  “土地本是家族的立身根本,因为地里的孳息年年都有,就像是养了母鸡下蛋。若是这只母鸡非但不下蛋,反而胃口极大。那么……只有宰了炖汤。”徐元佐道:“那些告肥状的刁民,无非贪心。若是让他们知道。拿了这地,反不如不拿,他们自然就要吐出来了。”
  陆树声迟疑地看着徐元佐:“如何做呢?”
  “一条鞭法。”徐元佐道。
  一条鞭法更早些叫做提编法,并非张居正拍拍脑袋想出来的,而是前人的智慧成果。如今叫提编法的人越来越少,而一条鞭法的名声渐渐大了起来。诚如其名。此法的精髓就在于赋役、税租统统折入田亩,计亩征银,官府只收一个税,简单清晰明了公开。
  这看起来是桩有利民生的好事,然而实际上却很蛋疼:一条鞭法只收银子。
  中国从来不是产银国。大明的银课全靠云南的银矿支撑着。闽粤的海商势家推动白银纳税,那是因为他们有白银。种地的农民又上哪里去找银子去?只能在丰收之后贱卖粮食,换取白银完税,等过了税季,粮食价格回升,他们又得去把粮食买回来度日。
  这一出一入,身家就被洗了一遍。
  江南这种富银区还算好的,到了商业程度低的北方,尤其是西北,直接导致丰收、粮贱、农民破产的悲剧。
  “海青天来江南,本就有推行一条鞭法的重任。”徐元佐道:“让他从诉讼的田产之中推开便是了。凡是诉讼田产,无论最后判给谁,先把三年来的赋税折银缴纳。对于那些刁民,能否拿出银子来?”
  “如此一来,等若赎买自己的土地啊。”陆树声颇有些纠结。
  徐元佐正色道:“平泉公,小子冒昧说一句:国家法纪纲常岂能践踏。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之所以势家豪门惹上如今这些麻烦,不就是为了偷税逃役,不去衙门登录么?”
  陆树声脸上一红,烫得发晕。
  徐元佐也不怕得罪陆树声,又道:“寒家虽然没有惹上诉讼之苦,然而之前清退的田亩数量,却是数倍于有争议的田亩。甚至不惜得罪亲族,再不准人投献、寄名。”
  “少湖公身为士则,行为世范,令人钦佩。”陆树声深吸一口气,对此也只能赞叹。
  徐家三万亩地是正经买来的。在此之外还有二十四亩、八十一万亩等说法。这些或是投献寄名,或是诈冒亲族,其中的利益链盘踞在徐家管事、中小地主、衙门书吏之间。要将他们立刻剔除干净是不可能的,徐庆如今正在做厘清土地的事,风声所到,下面还比较克制罢了。
  “换个角度来说,完了三年的税之后,地产总算是确凿无疑了,日后也不惧刁民勒索,可谓快刀乱麻,永绝后患。”徐元佐劝道。
  陆树声微微颌首,深以为然。


第250章 风雨欲来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为了保全名声,不至于堕落到跟人对簿公堂,不少士绅愿意息事宁人,捏着鼻子把药灌下去,然后再将一腔怒火发泄在海瑞头上。
  这多是有钱人家,比如徐家、陆家。然而有些人家并没有豁达到放弃上百亩的田地,所以他们选择了当即就将怒火发泄到海瑞头上。
  一时间,针对海瑞“糊涂”、“虐绅”的声音飞快散播出去。这些人顶着势家的名头,大部分只是势家的管事、中层管理人员。因为真正的缙绅有官位作保,大明律保障他们的利益,真正被触动了奶酪的,其实是那些人。
  宽泛算起来,陆树声可是国家领导人级别的高干了,与他的交流当然得第一时间告知徐阶徐老先生。
  徐阶听过之后只是庆幸自己早早有了准备。如今江南闹的事,就跟踩了狗屎把鞋扔掉一样。徐阶和陆树声虽然同样丢了鞋赤脚走路,但前者好歹没被狗屎膈应一回。
  “为何不让他家一起进来?”徐阶问徐元佐。
  老先生一辈子干的事情就是以弱胜强,暗地里结党对抗严嵩、暗地里结党对抗景王……在他的思维定式里,能结成利益共同体是最明智的做法。
  徐元佐微微沉思了一下,觉得这个问题由徐阶问出来,略显肤浅。确定不是自己审题失误之后,他道:“大父,若是放外人进来,恐怕会很麻烦。要不要给他们看账呢?若是让他们看,那么……”
  徐阶轻轻扬了扬手:“老夫忘了,这银钱都是用在我家产业上的。”
  ——三万亩田地的收益,数万金的收入。你说忘就忘了……
  徐元佐轻轻吐了口气:紧抱壕的大腿,我没错!
  “不过你这般将陆平泉顶了回去,略有不妥。”徐阶抚须道:“乡里之中,二十年内没人能媲美陆氏。”
  ——老爷子,您太保守了。在这块被称为魔都的地界,徐光启不出。没人能跟陆氏争锋。
  徐元佐是学过上海乡土历史的,对这样的名人多少有些了解。他道:“孙儿在想,云间公益是不能叫外人入股的,否则面子里子都叫人揭穿了。”他见徐阶微微颌首,继续又道:“不过孙儿又想,能否组建一家商社,专门为豪门大户掌管家产。”
  徐阶面无表情,思索了一番,道:“就是为他们做云间公益这种会社?”
  “正是。他们摸不清咱们是怎么运作的。那咱们去帮他,以商社的名义去。等于他们一次性雇了一大批伙计。”徐元佐道。
  “所以,如何让他们信得过你呢?”徐阶问道。
  徐元佐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名人的声望有担保作用,然而这种信誉担保是随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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