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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圣传说之岳武穆篇-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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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顿时乱成了一团。
让马匹急转弯掉头是个难度极高的技术活；即便是以马术而闻名于世的长白山女真部落，也没几个人能练成；乙家兄弟就靠着这一手，赢了不少高手，包括族内的一些金狼勇士。
所以倒拽九牛尾一经使出，乙家兄弟预期看见的是杨再兴背对自己时的那种震惊慌乱和手足无措完全想象不到，杨再兴的控马术比自己兄弟俩还要好还要精妙。
趁慌乱之际，杨再兴眼右手顺势抽出屠龙宝刀，对着乙里补迎面一刀劈出。
杨家枪法：迎对拿
距离太近了，乙里补身形来不及变化，唯有举起铁枪来挡。
“咔嚓”两声，连铁枪带乙里补的人头，被杨再兴一刀劈飞，掉落马下。
以屠龙刀之锋利，又岂是凡铁所能抵挡得住！
乙家的兄弟心灵感应极强，乙里补身首异处，那乙塞补不由得一阵的恍惚。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哪容得你分神。
杨再兴眼疾手快，单手挺起龙胆亮银枪倏然刺出，五郎八卦辊：撑舟脱取
乙塞补躲避不及，被龙胆亮银枪从肋部穿透进去，再出来时，竟然还扯出了些许内脏器官来。
这一戳一转一抽，可是扎大枪的基本功；乙塞补被杨再兴刺中，哪里还有活命的道理？
乙塞补被杨再兴一枪了解了性命，金兵阵中，彷如坟场般的寂静。
女真人征战多年，走的是精兵强将的路线；对付大辽，一直以来都是以寡敌众以少胜多；因此也养成了女真人的傲气。
今天晚上的经历，从营寨被偷袭一直到现在这一刻，女真人彷如在睡梦之中，没有一个人相信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再往前看时，杨再兴已经提枪退马回到篝火边，身上和小白龙的血迹更多了，脸色微红，竟然还挂着笑容，在篝火的映照下，说不出的恐怖“杀神杀神杀神”
金兵的阵中，也不知道是那些个胆小鬼，竟然在喃喃呼叫起杀神的名号；阵中的骚动愈发的大。
女真人也并不是真的不怕死，无所畏惧。
完颜粘罕回过神来，大声喝道：“传令兵，给我下令冲锋。”
一阵“呜呜”的号角声响起，三千精锐女真骑兵，向着杨再兴掩杀过去。
杨再兴哈哈大笑，调转马头，在官道的正中央，踱着轻快的宫廷舞步，往后面径直退走。
小白龙的宫廷舞步，还是去年在东京汴梁城时，跟那西洋画师谭玛士卞学的。
这些宫廷舞步，动作优美，只是用来供皇帝一笑，并无它用；杨再兴学了，也只是顽皮贪玩，最多也只能用来当做训练后的放松。
杨再兴这时驱使胯下小白龙跳出宫廷舞步，加上在群山之间不断回响的笑声，变成了种种的讥讽。
完颜粘罕看在眼里，听在耳朵里，心中说不出的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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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五天陈豆就要上班了。
还是上班好，上班轻松；放假真累。
第一百六十三章：首负
小白龙的宫廷舞步跳得悠闲轻快，才走出了三丈远，后面的金兵已经蜂拥而至，双方距离不到一百步。
杨再兴一夹小白龙，猛然冲出四五十步，与金兵略为拉开距离，然后调转马头，用龙胆亮银枪指着金兵，猛喝道：“来来来，有谁敢来与我一决死战？”
完颜粘罕真是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大声下令：“谁能最先杀死那汉人，得封万户长！”
这个奖励实在是太过丰厚了，万户长相当于一个诸侯，或是一个小型的王国。
用句修仙的话来说，杀死杨再兴，立马能够得道升天了。
粘罕为了要取杨再兴的人头，竟然下了如此重本。
那些金兵人人奋勇，个个争先，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策马扬鞭，向着杨再兴蜂拥而去，生怕落后于他人。
金兵刚冲过了篝火几步，也不知道触发了什么机关，“啪”的一声，第一排八匹战马的马蹄，全部被地面上的铁器给咬住。
经过延安府汤家改良过的伏击利器：诌蹄铁夹！
这八匹战马马失前蹄，即时瘫倒在地下。
冲在前面的金兵开始紧张起来！人马践踏可是很有杀伤力的，一不小心就是自相残杀了。
原来这条官道的地面上预先埋有暗器机关。
冲在前面的金兵这才明白，为什么刚才杨再兴骑马在官道上走得如此蹊跷。
杨再兴还真的不是气焰嚣张，要嘲笑女真人；而是在小心翼翼地避开密布于地面上的那些个暗器机关。
今晚完颜粘罕带来的这三千骑兵。是完颜家族的本部骑兵。属于女真骑兵中的精锐。见惯了各种的场面；如今马失前蹄，事出突然，堕马的士兵急忙滚在了路边，免得被随后的战马践踏。
有没有受伤倒是其次，失去了杀杨再兴的机会，抢不到功劳，堕马的金兵满脸都是遗憾，眼看到手的万夫长飞掉了。
后排的金兵满心高兴。策马跃过倒在地下的战马，继续向杨再兴冲去。
障碍跑对于这些骑术高明的金兵而言太轻松不过了，即便是速度严重下降。
岂料刚跑出两步，第二排战马的马蹄又是被地面的铁器所咬住。
如是者一共倒下了四排次的女真骑兵。
天呐，到底那些懦弱的汉人在这条官道上埋下了多少机关？
这条山脚的官道虽是宽广，最多也只能并排走十骑人马；如今倒下了前面的四排，正在高速行进中的金兵，顿时互相碰撞在一起，堵成了一团，挤得密密麻麻的。急切之间前进不得。
就在这个时候，前面不到五十步远的杨再兴从马镫里掏出一枚大烟花。用火折子点燃，一个火球倏然腾空而起。
“轰”的一声，火球在近处炸开一大片，瞬间把地面照得清晰可见。
紧接着，群山之间突然传来一声鼓响，鼓声隆隆；半空中坠下了一阵箭雨，准确无误地落在了挤成一团的金兵之中。
今晚被汉人偷袭，金兵是睡梦之中被唤醒，起来得匆忙，大部分的士兵来不及穿着盔甲；如今碰到箭雨，惨叫之声四起，鬼哭狼嚎一般，在寂静的山林间反复回荡，让人误以为是到了人间地狱。
完颜粘罕见队伍被堵住，正在着急，一眼看见天上炸开的烟花，头脑里突然记起了去年在大名府麒麟村前的官道上，参谋无名勿迷西劝阻完颜兀术不要轻易进攻的说话。
眼前这条山脚官道的形状，岂不是和麒麟村前的那条官道一模一样？
完颜粘罕心底一道寒气直冲脑门，正要下令退兵，鼓声响起，密集的箭雨已经朝头顶处急速地下落。
才过了一息间，完颜粘罕刚拨开一支长箭，鼓声又在山间响起，紧随着鼓声而来的就是第二轮的箭雨。
从鼓声的大小长箭射来的速度和力量看，弓箭手距离金兵并不太远；奇怪的是，非但听不到弓箭发射时弓弦震荡的声音，连长箭射过来时所产生的破空之声都被那隆隆的鼓声所掩盖。
但闻擂鼓响，不觉弓箭声！
这些弓箭手绝对是训练有素，属于最强的弓箭射手。
女真国师延舍大师曾经教导过完颜粘罕兄弟几人：评价一支弓箭射手队伍的水平，除了准度和射程这两个指标，还有注意另外两个指标：那就是发射的整齐度和发射的频率。
假如弓箭发射的整齐度不高，射出去的箭就不能形成一个平面，杀伤力相对就要低很多；另外，发射的频率越高，单位时间内射出的箭就越多，威力自然是更大一些。
对于整齐度和频率，最高的检验标准就是但闻擂鼓响，不觉弓箭声。
首先，弓弦声和长箭的破空之声能在战场上被鼓声所掩盖，出箭是必定是整齐划一，同心同力；听不清弓弦响和长箭破空之声，也增加了敌人躲避的难度。
其次，弓箭能随着鼓声的号令而发出，让指挥官能根据战场上的形势，发出不同频率的号令，让对手难以适应，防不胜防。
想到这一点，完颜粘罕哪里还不明白自己面对的是怎样的对手！
难怪那杨再兴敢单枪匹马来拦住几千女真骑兵，这分明就是一个早已挖好的陷阱，自己还糊里糊涂，一时冲动就钻了进去。
完颜粘罕猛喝道：“撤退撤退，儿郎们快快退回营地。”
“呜”低沉而缓长的号角声响起，金兵急忙调转马头，抱头鼠窜一般，狼狈逃走。
金兵也是人，也一样对死亡害怕恐惧和惊慌失措；在死神的面前，金人不比宋人强多少。
号角声还未停息，鼓声再一次在群山之间响起，第三轮箭雨从半空落了下来。
经过了三轮的箭雨，三千女真精锐骑兵，逃掉的不到一半，剩下的只能永久埋骨于这片异乡的土地了。
自从完颜阿骨打攻下黄龙府，建立大金国之后，十多年来，女真人未尝一败。
这一仗是女真人立国以来的第一次败仗，也是金兵入宋以来的第一次战败。
这一仗，女真人损失了一千多完颜部落的精锐骑兵，最可怜的是，除了区区一个杨再兴外，连对手其他的资料都不知道，实在是太憋屈了。
后来金国撰写宋史，完颜粘罕直接把这一次战役给抹掉了；而在南宋编写的宋史中，当时的主编…丞相秦桧因为岳飞的缘故，也把这一役给忽略掉；这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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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僵局
完颜粘罕的大营被偷袭，大批的攻城器械被烧掉，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所有的制造匠师被杀得干干净净，一个不留。
建造大型攻城器械的匠师可不同于一般的木匠，是古时候的大杀伤性武器制造专家；跟延安府的汤家一样，是家族的手艺，世代相传。
突然失去整批匠师，要重新聘请，谈何容易！
然而没有攻城器械的支援，单凭勇气和人命去攻打太原这座让人望而生畏的城池，完颜粘罕于心不忍，也不敢下这个决心。
女真族相对于其他的族群，比如汉人契丹人等等，总人口还是太少了。
无奈，完颜粘罕唯有先困住太原城，围而不打；同时发信给完颜兀术，通知他在太原城所发生的事情；最重要的是让完颜兀术知道，西路军恐怕不能到东京汴梁城来与东路军会合了。
与完颜粘罕的信使同行的还有一个人………吴孝民。
吴孝民身怀金太宗吴乞买的密旨，找个适当的时机，叫停战火，与宋人议和。
如今西路军陷入僵局，吴孝民便跟随着完颜粘罕的信使，去找完颜兀术了。
东京汴梁城的情况与山西太原城竟然是出奇地相似。
郭药师在牟驼岗帮完颜兀术找到宋朝的天驷监，获得战马和饲料无数。
当初童贯集合全国兵力组成征辽大军，攻打燕京不成。回国后。所有的战马就地存放在汴梁城西北的天驷监。如今全部便宜了金人。
完颜兀术凭空得获利，遂听从郭药师的意见，兵临汴梁城下。
此时童贯已经率领三万胜捷军回到开封府，钦宗皇帝便把童贯和其他六贼中人悉数贬职赶出京城。
六贼中人，有的在途中被民众所杀，如梁思成；有的到达了被贬去的驻地才被皇帝赐死，如童贯。
“六贼”，这个宋朝势力最大。权势最为显赫的一个朋党，就此消失于历史的长河之中，给后世留下的只有无数的骂名。
金兵围城，马依泽已经仙去，钦宗皇帝无人可用，唯有把守城的大任托付给了李纲吴敏等人；同时让宗泽率领本部一千亲兵，带着圣旨，冲破金兵的围困，通告天下，前来勤王护驾。
完颜兀术虽然号称是五十万大军。实则只有五万女真骑兵；即便加上郭药师那万余契丹降兵，总数也不过七万；完颜兀术于是集中所有兵力。朝着开封府的南门猛攻。
这种情况，跟之前金刀王善的围城策略如出一辙。
李纲是文官，手无缚鸡之力，哪里晓得行军布阵；然而李纲却是在朝廷的档案库里，找到了一份一百多年以前，宋真宗到前线御架亲征，一代著名宰相寇准守卫澶州的详细记述。
于是李纲照葫芦画瓢，依照书中的记载，重新布置守城的器械：修城橹安炮座设弩床运砖石设檑木备火油等等。
等到金兵攻城最猛烈的时候，李纲还使出了一招杀手锏………把钦宗皇帝给硬拖了上城楼，与士兵共同守城。
这还不止，李纲还教宋钦宗在城楼上和守城的士兵们交换食物，钦宗吃士兵们的食物，士兵们分吃钦宗的御膳一时间，把守城的士兵们感动得泪如雨下，感慨万千。
皇帝乃是万金之躯天之骄子，如今居然和天子一同分吃食物，一同在城楼上并肩作战，这是何等的荣耀。
宋兵顿时军心大振。
城楼之上，人人奋勇，个个争先；近一点的用檑木砸，远一点的用弓弩射，再远一点的用石炮击之，打得热火朝天，不亦乐乎。
可怜完颜兀术接连猛攻了七天，不但把郭药师那万余降兵拼个精光，连带金兵也折损了四五千人，可把完颜兀术给心疼死了。
完颜兀术的军备情况本来就不如完颜粘罕。
完颜粘罕是一个州一个州地打下来，虽然绝大部分是宋朝的官兵自行投降，毕竟是步步为营，完颜粘罕的部队人员完备各种军需设备齐整。
而完颜兀术是孤军深入，人员不整；各种军需………尤其是攻城器械更是欠奉。
虽然完颜兀术临时搭建了很多简易的攻城器械，比如云梯；虽然完颜兀术试用了很多种战术，比如用夜晚用高手偷袭，等等；在这座宋朝最为巨大的城池面前，不但占不到半点便宜，反倒丢盔弃甲，损失惨重。
完颜兀术见此，索性停止进攻，静候西路兵的到来。
完颜兀术清楚粘罕的为人，自己的东路军所缺的人员物资，完颜粘罕的西路军里一定能找到，而且数量不会少。
宋金双方一下子给僵持住了，战场也安静了下来。
冬天的太阳下山特别早，还未到戌时，天色已经昏昏沉沉。
汴梁城皇宫，养心殿御书房内，钦宗皇帝好不容易等到李纲结束报告，离开皇宫，正要叫唤太监回后宫休息，突然又听到通报：“崇国公太宰兼门下侍郎白时中白大人求见。”
说句真心话，钦宗皇帝开始羡慕几个皇弟，尤其是三弟赵王赵枢；听门下的太监说他今天又找了一个妃子，还是从西天印度过来的，是什么婆罗门，虽然皮肤有点偏黑，但长相妖娆，美丽动人，充满异国风情。
自己在城楼上看着那些女真野人漫山遍野，不要命地冲上来，身上那股刺鼻的羊膻味道隔老远都能闻到，整天提心吊胆；而自己的兄弟们还在府中风花雪月，吟诗作对，优哉游哉。
这是个什么世道！朕还是个皇帝不是？
宋太祖赵匡胤害怕宰相专权，为祸子孙，于是把宰相的职务给取消掉，分拆为若干个太宰少宰；至于这个白时中太宰，钦宗皇帝只记得他是进士出身，其他的就一无所知了。
每逢此刻，钦宗皇帝愈发的怀念自己的老师；有马依泽天师在，自己就无需如此的费神，这般的劳心劳力了。
想到这里，钦宗皇帝又记忆起马依泽临离开前那番话，杀死康王赵构和小种经略相公种师道。
这段时间，康王赵构十分的消沉，上朝也是一言不发；而种师道，如今应该还在勤王的路上，应该还有七八天才能抵达。
难道真的是非杀不可吗？
想着想着，钦宗皇帝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小心翼翼地抚摸着。
里面是马依泽留给他的最后一件遗物：三日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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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人心难测
每个人都有正能量，钦宗皇帝也不例外。
这段时间与李纲和吴敏等大臣呆得时间长了，每天勤于处理朝政，又上城墙与士兵们同甘共苦无论是城墙上士兵们盈眶的眼泪沿途百姓由衷感激的表情和盛赞还是身边众位大臣的认同和恭维这一切，让刚刚当上皇帝的钦宗已开始经渐入角色，感觉自己越来越有一代明君的气度和风范了。
最为奇妙的是，钦宗皇帝感觉到自己心中逐渐生出一团火来，这团火驱使他去挽救这个孱弱的国家。
卧薪尝胆奋进中兴拯救民族等名词，这段时间一直在钦宗的耳边盘旋。
对于朝中大臣的建议，尤其是李纲吴敏等人的主意，钦宗皇帝几乎是无所不依，无所不从。
即便是极为严苛的李纲，也不得不承认，这段时间的钦宗，“离圣君不远矣。”
钦宗皇帝看着双手低垂，毕恭毕敬地站立在御书案前的白时中，不由得心底冒出一阵的厌恶。
这个太宰兼门下侍郎，脸色黄褐，颧骨高突，细眉细眼，一个猪兜鼻，再加上一对招风耳，还有下巴那些疏漏得可怜的胡须，真是要多丑有多丑。
实在难以想象，他是如何爬到太宰这一高位的“徽宗天子在位的时候，多以貌取人。象蔡京童贯朱勔等诸多重臣，无一不是相貌堂堂气宇轩昂之辈；而这个白时中如此丑陋不堪，竟然还能担任太宰一职，肯定有所长。”
想到这里，钦宗皇帝强忍心中的心中的厌恶。轻声说道：“白卿家此时来见朕，所为何事？”
白时中拱手说道：“陛下圣明，微臣前来，乃是要揭发兵部侍郎尚书右丞兼京城四壁守御使李纲李大人的阴谋。”
这白时中人虽丑陋，说话倒是字正腔圆，自有一番气度。
钦宗脸色一沉，说道：“李纲大人乃是朕的弘股之臣，白卿家说话要小心。”
李纲虽然为人严厉，说话刺耳，从不转弯抹角；但这段时间一起共事。也培养出了感情；尤其是在城墙之上，李纲每每站在钦宗皇帝的身前，抵挡冷箭，让钦宗也是颇为感动。
“微臣当然知晓李纲大人乃是国之栋梁，正因为如此。微臣才要独自前来，面陈陛下。揭发李纲大人的私心；臣是一片赤胆忠诚。望陛下明察。”
白时中说完，立即跪了下来，不停地磕响头。
过了一会儿，见白时中的额头开始冒血，钦宗才开口道：“白卿家有话直说，让朕听听李纲大人有何阴谋。”
白时中不敢起身。就跪在地上问道：“不知陛下有没有听说过赌博？”
宋朝在法律上是明文禁止赌博的。但因为徽宗天子带头倡赌纵赌，文人墨客吟诗作赋为之涂脂抹粉；其结果造成了徽宗年间的赌风炽热，上至文武百官，下至市井之徒贩夫走卒。少有不会玩的。
钦宗皇帝不知道那白时中要搞什么名堂，便点头答道：“这赌博之术，朕只是略知一二。”
钦宗皇帝跟白时中并不熟悉，当然不会回答其实我很喜欢赌博这玩意。
白时中马上接过皇帝的说话：“陛下。那些赌徒在钱快要输完时，就会尽其所有押了上去，输赢在此一着，这就叫‘孤注一掷’。陛下在城楼上不过是李纲大人的‘孤注’罢了，真是危险啊！”
见钦宗皇帝不作声，白时中继续说道：“车，不立险地；炮，不走夹缝；这是下棋的要领。战局如棋，那李纲老练纵横，不可能不知道其中的利害。而李纲胆敢犯忌，让陛下亲临前线，只是为了他自己的一点私心。”
白时中说到这里，突然收声，嘎然而止。
“怎么不说了？”钦宗皇帝的语声中带着怒气。
“请陛下赦免微臣的冒犯之罪，微臣方才敢说。”白时中知道钦宗皇帝开始认同自己的观点，心中暗自欣喜。
“朕免你无罪，快说吧。”钦宗不耐烦了。
“谢皇上宽容。”白时中索性站起身来，拱手继续说道：“这李纲逼迫陛下到城楼前线去，冒此大险。如果胜了，世人皆说，这是李纲的功劳；如果陛下有什么闪失，那李纲还可以另立他人为主。如论如何，他李纲都会名垂千史，这就是李纲的一点私心所在。”
御书房内，顿时一片寂静。
书案的烛台上，其中的一根长蜡烛突然爆了一下。烛光摇曳，让死寂一片的御书房增添了一点点的生气。
白时中匍匐在地面，纹丝不动，静候命运女神的判决。
前段时间，钦宗听从李纲的提议，把“六贼”全部贬职，赶出京城。
虽然后来因为金兵围城，朝廷不再继续追究“六贼”的余孽；但白时中乃是被太师蔡京一手提拔上来的，之前一切只奉蔡京父子的意图行事，朝中官员多有得知；这段时间，白时中可谓是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
白时中曾经尝试过去拜访吴敏李纲等人，得到的答案全都是要等战事消停，金兵退却之后，再行商议。
开玩笑！真的等到战事消停金兵退却之后，我白时中还不是如同瓮中之鳖网中之鱼，任随你们处置。
左右思量，白时中还是决定不能束手待毙，便来一招恶人先告状，先把你李纲搞臭再说，谁让你李纲不给我一条活路。
至于这招的成败与否，钦宗皇帝的反应如何，就听天由命吧。
什么都不做肯定是死路一条，自己先出手可能还会有一线生机：这就是白时中今天前来告状的理由。
说实在话，钦宗皇帝还从来没把事情往这方面想过。
以前马依泽还在世的时候，每一件事情，马依泽都前后左后，错综复杂地解说一番，然后说出几种方案来让自己选择。
如今马依泽不在了，钦宗皇帝只能依靠李纲等人，想不到反而被人所乘。
想到马依泽，钦宗皇帝条件反射般地又记起了马天师临离开前的吩咐：“要获得李纲和吴敏等人的效忠，必须得杀死康王赵构。”
“李纲和吴敏等人莫不是想安排朕死在金兵之手，好让他们能推举赵构当皇帝？”想到这里，钦宗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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