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圣传说之岳武穆篇-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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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屠城”这个名词，金兵并不陌生。一年前在扬州已经尝试过了焚城；而就在来常州之前，在明州，也就是高宗出海的地方，金兵也刚刚进行了一个屠城；如今在常州再屠城一次，也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
宋军的举动非常奇怪，居然在城门口撑起了巨大的布幔，布幔前只站着几十个个士兵，挡住城门口的方向。
金兵对此毫不在意，大概又是什么六甲神兵之类的东西吧？有时候这些宋人真是莫名其妙，净搞些虚幻的东西来欺骗自己。当年在汴梁城时已经演出过一次，想不到如今在常州又看到这一幕。
“嘟嘟嘟嘟”，号角声响起，金国的骑兵们一起起步，向着宋军的方向冲去。
七百步六百步五百步，金兵与宋军越来越近了。
“咚咚咚”，常州的城楼上，传出了一阵急速的鼓声。
宋军阵前的布幔被快速扯下。布幔的后面，密密麻麻的全是骑兵，从数量看，比对面的金兵还要多。
这些骑兵，坚固贲亮的铁甲连人带马裹得严严实实，一色的丈八长枪，两边的马镫有些鼓胀，双臂铠上略长，也不知道有什么机关。
看样子，这队宋军骑兵的装备甚至比金兵还要好。
这是什么回事？
金宋两国交手多年，一直都是金国的骑兵对宋朝的步兵，什么时候把规矩改变了，让宋朝也可以使用骑兵了？
这种情况，不要说金兵不习惯，常州城楼上观战的官员和将士也都很不适应。
无论如何，既然已经开始冲锋，双方都打起十几分的精神。
双方的战马都很快，一眨眼的功夫，双方的距离已经相差不到三十步了。
“隆”汴梁城下，突然炸开一声鼓响。这下鼓声与别不同，声音沉闷，扣人心弦。
其他人可能不知道，但在场下冲锋的宋军骑兵全都清楚，这是岳飞亲自擂鼓助威，发号施令。
场下的宋军骑兵，一起从马蹬里掏出一个流星锤，朝着金兵的方向扔去。
一阵黑乎乎的流星锤雨，向着金兵罩去。
想不到，岳飞的部队还有这种打法！
金兵的盔甲厚重，假如对方施射弓箭，金兵还不太在乎；但流星锤就完全不同了，尤其是在双方高速对冲的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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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上山容易下山难

一阵惨叫声过后，前几排的金兵，纷纷掉落马下，而后面的金兵的速度也跟着慢了下来。
两军对垒，尤其是两支骑兵队伍相互冲击，速度肯定是排在第一位的。
速度快的一方，意味着更大的力量更灵活的走位更自由的选择等等。简而言之，速度越快，优势越大。
可能是金兵太久没有和骑兵对战了；又可能是金兵根本没想到宋军会有骑兵，心里反应不过来。总之，金兵速度的下降，犯了兵家大忌。
“咚隆”两下，岳飞再次敲响了大鼓，鼓声在常州的半空轰然炸开，慢慢向四周传扬开去，久久不能停息。
两军相距已经不到五丈远了。
突然间，宋军的队伍前面，有三员大将不约而同地仰天长啸起来。
这三大将，分别是杨再兴罗延庆和张宪。这三人，也是如今岳飞帐下枪法最高的三个，今天岳飞摆出最强阵容，就是要让天下人知道，宋人的骑兵，一点都不输给金兵。
长啸过后，骑兵队伍中的所有人都把手中的丈八长枪往前一挺。紧接着，腰转膀动臂扬腕翻……
宋兵的动作整齐划一，节奏鲜明，按部就班，两千多杆大枪，仿佛合体成一杆巨大的神兵利器。不说别的，单是这些大枪所造成的狂躁无比的破空之声，就已经能够慑人心弦，杀人于无形。
宋兵的队伍前面。腾然出现一堵由枪花合拢而成的海潮。向着金兵阵中卷去。
假如有人仔细观察。就能够发现，这堵枪花海潮还暗含着两重击打，往上击打敌人的头脸部位，往下刺戳敌方战马的眼部。
宋朝制式枪术：乘龙舞花大风火轮。
这一招原本是武胜军节度使渤海郡王高怀德高家的合枪技，是高家军冲锋时一起使出的群体合击枪术，里面包含有战阵的内容；后来被宋太祖赵匡胤指名索要，并把这招编写进了官家制式枪术之中。
只不过后来宋朝日渐缺马，而这一招完全不适合步兵使用。便逐渐成了武将的单兵枪技。
岳飞从宗泽老帅处学得此招，把它还原回群体枪技，再糅合杨家枪法的一些群击技，威力更胜当初。
如今岳飞的骑兵部队使出这一招，个中的情形，只能用一句成语来形容。
“如林推进，挡者披靡。”
两千金国骑兵，死伤惨重，少有生还者。
这招乘龙舞花大风火轮的杀戮太重了，一经使出。想收都收不住。
为了营救孛堇，金兵又接连派出了两拨人马。结果都是大败而归。从此以后，岳飞和岳家军的名字，便开始在金宋两国流传开去。
《鄂国金佗粹编》卷第十六：金人回犯常州，分遣兵马等截邀击掩杀，四次见阵，拥掩入河，弃头不斫，生擒女真万户少主孛堇汉儿李渭等十一人。委是屡获胜捷。
岳家军在宜兴和常州所取得的战绩，在江南地区很快就传扬开了。
宋人如今被金兵打惨了，连皇帝都要出海逃亡，绝望的心情已经开始在人群中散播，假如还没有英雄出来搭救世人，接下来就只好准备做亡国奴了。
岳飞在这个时候腾空出现，极大地填补了百姓的心理需要，成为了官民士绅们心里的希望所在。
之所以千百年来，岳飞在民间一直享有盛誉，与这个时代背景关系密切。
岳飞接连几次战役，狠狠地教训了金兵，让宋人看到，金兵也是人，并不是三头六臂，只要组织得好，一样能给金兵予重创。
岳飞以他的勇气和战绩，终于重新唤醒了宋人的血性和反抗的意志。
这个时候，金兵撤退在即，正在疯狂的四出抢掠，要多捞一把回老家；江浙各地的官民，受到岳飞的启发，开始自发组织起来，抵挡金兵。
钱塘县令朱跸率乡兵二千，横挑强敌。他身受重伤，仍然令士兵背负他后，仍然令部兵背负他，继续指挥战斗，最终在天竺山英勇牺牲。
弓手首领祝威和金胜率余部据守葛岭。他们在崎呕的山路上，用泥土覆盖编竹，佯装通道，设下埋伏。金朝骑兵冲击葛岭时，一批又一批地踣仆，乱成一团。乡兵们挥兵刃奋斫，使敌人横尸山谷。狂怒的完颜兀术（宗弼）以大兵从南麓冲上葛岭，因众寡悬殊，祝威金胜等壮烈战殁。
在严州桐庐县（今浙江桐庐县），钱峃钱樱�兄弟和方庚指挥民兵三千人，于牛头山击败了金兵。
金军进犯越州（治会稽山阴，今浙江绍兴市）时，馀姚（今浙江余姚市）知县李颖士招募几千乡兵，同把隘官陈彦一起御敌。他们布列了很多旗帜，迷惑金军，胜利地阻击了一昼夜。
建炎四年三月，完颜兀术的大军撤离平江府时，宋军统制陈思恭率领所部，邀击泊船于吴江县（今江苏吴江市）境太湖中的敌人后军，也取得胜捷。
以上这些事迹，在《三朝北盟会编》《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和《挥麈后录》中都有详细的记载。
完颜兀术终于还是决定撤军了。
撤军的原因很多：比如天气越来越热，水土不服和天气潮热所引致的疾病已经在军中出现，并且有逐步扩散的趋势；又比如要面对越来越大的反抗，等等。
最重要的一个原因，金兵始终都未能够抓获高宗小皇帝。
完颜兀术也抢了很多民间的商船。组建水军。明知道自己的手下水性不怎么样。还是下令出海抓人去了。
大海茫茫，与内河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
金兵的水军出了大海，首先过不了的就是晕海浪这一关；仗还没有开打，自己已经倒下了。结果是，被宋军枢密院提海船张公裕痛殴了一顿，从此远离大海。
大军撤退，当然要有一个拿得出手的理由。
据说完颜兀术放眼远望，发现了一座小山。他问当地人那座山的名字。回答叫阳山。完颜兀术苦笑了，说当年唐朝西征，打到了阴山。这回我东征，到阳山，也是时候止步，班师回朝了。
到这里为止，完颜兀术这次对建炎小朝廷的军事行动可以称得上是完美。
千里行军战无不胜，追得宋朝的皇帝赵构无所躲藏，堪称是女真人战史上的奇迹篇章。
金国的史官把这次行动称为“搜山检海捉赵构”。
这个描述，用广东白话来说。就是“追杀佐赵构九条街。”
抓不抓到是另外一回事。关键是追了九条街道，这个过程太爽。太有面子了。
金兵的撤退，最受益的当然是我们的高宗小皇帝。
这个时候，皇帝的出海船队也遭受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粮食不够了。
虽然出海的时候已经尽量多带粮食，但粮食带得更多，也耐不住时间的消耗。
整只船队那么多人口，漂泊几个月，坐吃山空是唯一的结果。
金兵撤退后，高宗皇帝第一时间步行上岸，亲自找了个小庙进去要饭吃。和尚拿出五个粗粮饼，赵九弟一口气吃了三个半。
身为皇帝居然如此凄惨窘迫，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赵构上岸了，去了温州。温州州衙成了高宗皇帝的临时住宿和办公的地方。
对于这个结果，温州人民的心情可是忐忑不安，喜忧参半。
喜的当然是在天子脚下，自然会有一些油水流落民间。
忧的是安全问题：看看高宗皇帝之前的几个行宫所在地，无论是扬州杭州又或者只是短暂逗留的明州，全都被金兵血洗焚城。
从安全的角度，即使把高宗皇帝形容为“丧门星”也一点都不为过。
金兵的撤退遇上了一个意想不到的问题：战利品太多了，搬运不动。
是的，金兵有很多战马，但战马要用来驮人，绝对不能用来载货；没人骑兵的保护，连完颜兀术自己都不相信能够走回老家。
大车是一个选择。但大车载重小，行走速度慢，有诸多的不便。
剩下的选择只有用船走水道了。
于是乎，完颜兀术驾驭着庞大的船队，从京杭大运河出发，往北方撤退了。
只不过，完颜兀术心里有种感觉，这次的撤退不可能一帆风顺。虽然说不出什么道理来，但是，一种上山容易下山难的感觉，始终萦绕在完颜兀术的心头，久久不散。
在完颜兀术谨少慎微，步步为营的布置下，金兵的船队顺利地到达了镇江。
镇江府地处长江三角洲的西北部顶点，控制着长江下游的水势，是历来兵家必争的一个军事重镇。
镇江府东南一侧是地势极为低平的太湖平原，水网密布，沟渠纵横；但镇江本身绝大部分土地是丘陵地带，宁镇山脉茅山山脉都在境内。
这些山脉之间就是中国南方最重要的水系…长江水系。
这里不但是长江与京杭大运河的交汇之处，也是现在金国和建炎小朝廷势力分野的地方。
可以这样说，一旦完颜兀术顺利走出这片水域，宋朝就再也奈何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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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各位书友端午节快乐。

第二百六十五章：龙王庙

越到关键时刻，完颜兀术用兵就愈加的谨慎，于是派出了很多的探子，到处打探消息，尽量确保大军的顺利过渡。
很快，探子就回报了一个好消息：如今唯一有可能对金兵产生威胁的是浙西置制使韩世忠的水军；而韩世忠此时正在几十里外的秀州州张灯结彩，与民众欢度元宵节，大肆庆祝金军的撤军。
完颜兀术与韩世忠还没有直接交手过，对韩世忠并没有什么印象。只是知道去年金兵南下扬州的途中，此人的部队曾经不战而溃散。
也就是说，韩世忠很可能与其他宋朝的将领一样，不想与金兵交手。
至于传说之中，韩世忠如何神勇无敌，只身镇压苗刘的叛乱。大概是宋朝那些无耻文人的胡乱吹捧，不值一提。
尽管如此，完颜兀术还是小心为上：白天行船，晚上停泊守候，随时随地做好战事的准备，不给宋人一点的机会。
又到了黄昏时候，船队停泊在焦山金山之间唯一的一个码头。
找人一打听，金山山顶处有座庙，庙宇的名字很长，叫做“镇江金山龙王庙”。那里是附近地势最高点，登上之后足以观察整片区域。
于是乎，完颜兀术带上了他的四名贴身战将，一起骑马上山观察地形去了。
金山之上，沿途树影婆娑，蝉声低鸣；天上月色皎洁，万里无云；山脚之下。江水潮生。声声入耳。
这样的江南夜景。与北方大异；可惜的是，完颜兀术无心欣赏，只想着尽快往山顶上赶去。
不知道为什么，完颜兀术心中的那点不安，越来越强烈了。
离着龙王庙还有一段距里，突然从庙里冲出一大批宋军的伏兵。
山上竟然有埋伏！
完颜兀术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调转马头，往山下逃去。
这时候。山上传来一阵鼓响，在山腰间和山脚处，更多的伏兵冲出来，要断了完颜兀术一行五人的后路。
“熊坏断后，其余人往山下冲锋。”完颜兀术话音刚落，身边一个粗大的汉子翻身下马，象一座铁塔一般横亘在山路上，拦住了庙里冲出来的伏兵。
五息只用了五息的功夫，庙里的伏兵已经冲到了金狼勇士熊坏的身前；凭这几下脚力就可以判断，这些伏兵中没有弱手。
两杆大枪一把大刀首先招呼到了熊坏的身上。
“乓乓乓”的几声脆响。击打在熊坏身上的兵器，仿佛是打在巨石上一般。震得那些士兵的手掌阵阵发麻。
扛过了伏兵第一轮的击打，熊坏双手一振，双手臂上的十八个精钢圆环哗啦啦转个不停。
千万不要小看这些精钢圆环的转动，随着这些钢环的转动，即可增加击打的威力，又能卸去一部分对手打过来的力量，是近身击打的妙法。
熊坏大喝一声，全身劲力鼓荡，左右手各挑一个腕花，腿部和腰腹部齐齐发力，竟然沿着狭窄的山路向前猛冲。
少林二路罗汉拳：臂开中门似车轮，合手阴阳叠双肘这一招，乃是罗汉拳中群战的技法，务求贴近对手，一击毙敌，尽可能减少对手人多的优势。
以一敌多，近身至关紧要。因为越贴近对手，对方越是投鼠忌器，担心误伤了自己人，反而给自己增添了机会。
如此形势还使出这般凶狠的招式，不退反进，不愧是女真人的金狼勇士。
伏兵们没有想到金人如此勇猛，措手不及之下，被熊坏肩打肘顶脚踢，登时有三四人或是身亡或是重伤。
山路上随即出现了一小片的空地来。
熊坏正想发力，继续向前冲刺，突然发现脚下被绊住了。
熊坏低头一看，原来是刚才被自己打趴下的一个伏兵，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腿，死也不放手。
女真人固然英勇，宋人也是铮铮铁骨。
“张老三好样的，鞑子是外家高手，用绳网上。”远处一把沙哑的声音飘来。
话音刚落，熊坏一阵凛然，对方的眼光好生歹毒。
熊坏正要发力变招，几张大绳网从几个方向兜来，一下子把熊坏给困住了；接着七八条粗大麻绳出现，一下子把熊坏绑得紧紧的，动弹不得。
然后，两把尖刀出现在熊坏的眼前，往熊坏的眼窝狠狠戳入。
金狼勇士熊坏惨叫一声，登时失去了知觉。
熊坏的惨叫声在山间荡漾，传到了山脚，让完颜兀术心里一紧，又损失了一员忠心耿耿的猛将。
作为完颜兀术的贴身护卫，熊坏有着很特殊的地位。
首先，作为一个天赋秉异的超级大力气，在崇尚力量的女真人族群中，给完颜家族挣得了不少的荣誉。
其次，熊坏凭借一身强蛮的外家横练的功夫，统领着铁浮屠………这支完颜兀术最为看重的特种兵部队。失去了熊坏，铁浮屠的战斗力肯定会有所下降。
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金狼勇士熊坏的忠心不二和绝对服从，很难再找到合适的替代者。
总之，熊坏的陨落，对于完颜兀术而言，是个难以接受的损失。
趁着熊坏抵挡住庙里伏兵的这小段时间，完颜兀术一行四骑，已经接近冲到到山脚处了。
山脚处的伏兵显然没有做好准备，甚至连绊马索这类的防御器械都没有来得及安装，结果被完颜兀术他们冲了下来。不但留不住人，反倒折损了不少伏兵。
还有大约七八百步，就能够回到码头。回到自己的大本营。
这个时候。前面有七八个伏兵手握长枪。用自己的身体来做绊马索，神威凛冽地站立在道路的正中。
完颜兀术身前的三位贴身护卫全都是金狼勇士，武功高强，手中的长兵器舞动，这七八名伏兵，大部分倒地身亡。
三位金狼勇士在前面开路，完颜兀术在后面跟随，这本来是个很好的安排。岂料这个时候熊坏的惨叫声传来，完颜兀术心神恍惚，缰绳乱晃，胯下战马被地面的尸体所绊，竟然将完颜兀术掀倒在地下。
真是天赐良机，周围的伏兵纷纷涌了上来。
无奈，三位金狼勇士只能够返身杀入重围，回救完颜兀术。
才几息的功夫，完颜兀术已经挨了两枪，尚自负隅顽抗。外围一阵骚乱。三匹甲马冲了进来，捞起完颜兀术就往外冲。
“绳网绳网！”伏兵的外围。有人在大声嚷嚷。
紧接着，数张大网牟然出现在山路上，朝着完颜兀术他们罩去。
一旦被这些大网笼罩实了，完颜兀术他们肯定插翅难逃，沦为阶下囚。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两个身影迅速弹起，以身为饵，把这些渔网卷移开。
单凭身形，完颜兀术就已经知道，这两人是自己身边轻功最好的两位金狼勇士………飞鹰穹牵和飞虎穹挂两兄弟。
两行清泪顺着完颜兀术的鼻梁往下流了下来。
两位金人以身饲虎，用自己的生命来卷开绳网，让伏兵也为之一楞。
就趁着这丁点的功夫，在电光火石之间，完颜兀术和另外一名金狼勇士，迅速冲开一条血路，赶回大营。
韩世忠筹备了很长时间的斩首行动，虽然也杀死了金国的三位大将，但毕竟让完颜兀术逃脱掉，斩首行动宣告失败。
《续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七十五有以下的描述：世忠谓诸将曰：“是间形势，无如龙王庙者，敌必登此觇我虚实。”乃遣将苏德将二百卒伏庙中，又遣二百卒伏庙下，戒曰：“闻江中鼓声，岸兵先入，庙兵继出。”敌至，果有五骑趣龙王庙，庙中之伏喜，先鼓而出，五骑振策以驰，仅得其二；有红袍白马，既坠乃跳驰而脱者，诘之，则宗弼也。
这次斩首行动的失败，殊为可惜。
从事后分析，很明显，庙里的伏兵出来早了。
想象一下，假如庙里的伏兵晚一些才冲出来；又或者是山脚处的伏兵先起，断了完颜兀术几人的退路，又将是怎样一番光景？
在山里面，几百人围攻，还有诸如绳网等各种器械的协助，一旦包围成功，就算完颜兀术几人是三头六臂，到头来只能是束手就擒。
假如这次斩首行动能按照韩世忠所设想好的剧本来走，中国历史的发展可能又是另外一番的景象。
可惜的是，斩首行动最终还是失败了。
失败的原因，只能归结为完颜兀术命不该绝。
历史上常说的“谋事在人而成事在天”，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了。
回到大营后，完颜兀术仔细一想，这才明白过来：他被韩世忠耍了。
秀州的花灯纯粹是个烟幕弹，韩世忠早就带人到了镇江，甚至料到了他一定会去龙王庙，这个地区的至高点去瞭望。
完颜兀术的脸色一阵阵的发白，太可怕了，差点就命丧黄泉。
能逃过这一关，真是意外，那本是必死之局。
惊恐之后，完颜兀术突然变得愤怒起来。
是的，完颜宗弼愤怒了。这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魔头，如今只是被受害一方的惊吓，居然愤怒得要死。
完颜兀术写了一封战书给韩世忠：是爷们的就约个日子死磕，看谁打得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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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黄天荡（一）

对于完颜兀术的挑战，韩世忠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历史能够证明，对于金兵的挑战，韩世忠还真的从来没有退缩过，这一次也比例外，即便己方的人数还不及对方的零头。
八千宋军水师对十万金兵。
韩世忠这次能够孤军出战迎敌，也间接证明了上次对金兵的不战自溃，确实是被黄河大水所拖累。
两天后，金宋两国各自最为强大的两支水师在镇江地段的长江水域相遇了。
如今已经是初夏，卯时刚到，天空便开始放晴了。
完颜这几天都睡得非常不安慰：在金山上被惊吓固然是一个原因，而不明白为何韩世忠胆敢前来迎战是另外一个原因。
从多个方面收集到的情报资料可以得知，韩世忠的部队一直都只有八千人的编制，从未逾越。
不是韩世忠不想扩编，而是高宗皇帝逃跑出海了，韩家军与建炎小朝廷失去了联系，得不到朝廷的补给，所有军费都要自行解决。
虽然韩家军也有抢掠州府，但韩世忠始终保留底线，不去侵扰百姓；在军费得不到保障的情况下，能不缩编已经很不错了。
问题是：以区区八千宋兵，韩世忠凭什么来向完颜兀术叫板？总不可能主动前来送死吧！这里头肯定有什么蹊跷所在？
完颜兀术终于找到答案了。
一千多艘船只还没有全部驶离码头，包括完颜兀术在内的十万金兵，就已经被江面上的情况给吓唬得一愣一楞的。
说真的。所有的金兵还没有见过这种架势：长江那极为宽阔浩荡的江面上。一字排开三四十艘巨大的战船。
这些大战船长约三十多丈（九十多米）。甲板上建有三层船舱，顶舱上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