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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明-第1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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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福林行至半路,见萨穆什喀已经退兵,追之不及,遂令金吾军前至横山北麓驻扎。自此,除了荆州军小股队伍四处出击,收集辽东人口外,整个辽东半岛大体上平静下来。

如此数日,望海埚城附近,人山人海,聚集了三四万人口。郑福林下令,将所有的老幼妇孺转运至济州岛,留下了万余壮丁,在白玉山、太阳沟及椅子山一带建立采石场,筹集石料。

沈阳城中,一片平静。

岳托、多尔衮顺利突破青山关、古北口,林纯鸿应召勤王,朱由检下诏荆州军不得越过聊城、广平一线,一切都按照皇太极的设想按部就班地进行,顺利至极。

当皇太极接到郑福林率兵万余登陆辽东半岛,并将望海埚城围得水泄不通后,皇太极并未放在心上。千把多兵力,损失也就损失了,作为一国之君,皇太极有这样的气魄。

皇太极相信,以萨穆什喀手头的三千多骑兵,再加上萨穆什喀灵活的战术,足以限制住郑福林进一步深入的步伐。退一万步讲,即便荆州军在辽东半岛兵力达到五万,对沈阳的威胁也是微乎其微,不必耗费更多的精力去关注。

五万兵力,开什么玩笑,荆州军要是能跨海养军五万,财力该要强大到什么地步?

因此,皇太极的目光始终盯在岳托和多尔衮身上,与大明朝廷、荆州来一场深度博弈。

当萨穆什喀将缴获的火枪和火炮运送至沈阳,并带回了超哈尔覆灭、望海埚城陷落的消息。皇太极并无只言片语训斥萨穆什喀,反倒是对火枪和火炮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皇太极立即令人试演火枪和火炮。对火枪,皇太极仅仅下了“射程与步弓差不多,精确度太差”的按语,便将火枪扔在了一边。

对火炮的威力,皇太极称得上刻骨铭心。

野战中,满清骑兵经常面临排成密集队形的步兵,并吃足了苦头。要是有一批霹雳炮,再放入开花弹,岂不是明军密集队形的克星?

皇太极的眼睛里几乎冒出星星来,立即唤来历次掳掠的汉人工匠,令其仿制霹雳炮和开花弹。

这帮工匠曾仿制过红衣大炮,手头的活计算得上一流。他们一眼看出,造出霹雳炮并不难,难的在于开花弹。他们对开花弹落地后还能爆炸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拆了一两枚。

不幸的是,在拆弹的过程中,发生了爆炸事故,五六名工匠被炸得支离破碎,就连简易的工棚也被掀开了顶,燃起了熊熊大火。

皇太极欲哭无泪,只得下了“此物危险,不宜仿制”结论,将仿制开花弹一事放在了一边,不再提起。

倒是那帮工匠看到袋装火药后,深受启发,几月后琢磨出用上蜡的牛皮纸装火药的法子。于是,满清也迅速跨入了袋装化火药时代。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在仿制开花弹发生大爆炸两日后,皇太极忽然接到了报告:郑福林组织上万民夫,在附近山地采集石材,试图筑城。

左右听闻后,大惊,请求皇太极派出重兵,阻止郑福林筑城,顺便将敢于登陆的荆州军赶到海里去。

皇太极却丝毫不在意,漠然道:“他们想筑就让他们筑吧,待快要筑好时再说。”

左右一听,故作恍然大悟状,马屁声不断:“皇上英明,待其城池快筑完毕时,再出兵毁了城,让南蛮子白忙活一场!”

皇太极但笑而不语,却暗暗地派出探哨查探旅顺口,看郑福林筑的是普通城池,还是如襄阳城一般的棱堡。

在皇太极的考虑中,如果郑福林筑普通城池,大可不必理会。自孔有德、耿仲明来投后,满人掌握了红夷大炮铸造之技,大明普通城池在满人眼中,不再是坚不可摧。郑福林筑了城,待抽出空后,直接用红夷大炮轰破即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如果郑福林筑的是如襄阳一般的棱堡,那就另当别论了。皇太极虽从未见过棱堡,但仅仅从模糊的图纸上,便敏锐地发现,在棱堡面前,红衣大炮无能为力,最好的办法就是长期围困,或者说围点打援。

皇太极决定,待弄明白郑福林筑的何城,再做计较。哪想到,当哨探返回后,告知皇太极,旅顺口筑城进展缓慢,连地基都还未完成,根本看不出筑的是什么城。

皇太极大奇,不知郑福林拖拖拉拉地在捣什么鬼。将范文程和宁完我叫来商议,两人也说不出所以然。不过范文程乃精细人,详细地询问郑福林组织的民夫数量、进展程度以及粮草状况。

正是范文程的询问,提醒了皇太极,皇太极陡然醒悟,大笑道:“区区万余民夫,准备筑城至何时?郑福林这是想吸引我们去进攻啊!”

大笑之余,皇太极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冷哼道:“想拿南蛮子的命换朕的巴鲁图?白日做梦!”

皇太极遂不在意,只是下令萨穆什喀不要与荆州军硬拼,将荆州军钳制在辽东半岛以南即可。

也就是说,金州地峡以南,任郑福林折腾。

第500章 假作真时真亦假

诸幕使在瓜洲碰头后,张道涵与朱之瑜返回荆州,郭铭彦返回上海,张兆南下广州,周望、陆世明则迅速北上,分别就任中原战区统帅与参军总管之职。唯有林纯鸿留在了瓜洲,待田楚云率领东南军抵达瓜洲后,再一同北上。

一时间,瓜洲成了整个南部大明的中心,各路急脚递将情报、请示汇集至瓜洲,再将林纯鸿的命令传达至各地,每日往返的信使不绝于路。

情报中,就包括朱由检、杨嗣昌、高起潜以及卢象升等人的动静。

听闻杨嗣昌、高起潜与卢象升因迎战、避战一事闹得不可开交,朱由检左右摇摆时,林纯鸿跌足长叹:“气数啊!气数!不管是迎战,还是避战,总得有个既定方略,如此左右摇摆,让将士们如何自处?”

从内心而言,林纯鸿还是倾向于接受卢象升的观点,在保证边关稳固的情况下,与鞑子决一死战。

卢象升的头脑还是冷静的,这从他仅仅率领五千天雄军将士赶到京师就可以看出。不过,要说杨嗣昌和高起潜有什么错,也谈不上,无他,出发点不同而已。卢象升不当家,当然不用考虑柴米油盐,但杨嗣昌总得为整个朝廷、整个政府的运转做全盘考虑。

其中,杨嗣昌千方百计地节省钱粮,欲运往河南、陕西赈灾,这点林纯鸿就赞赏不已。当前,安内还是甚于攘外,没有这批赈灾的钱粮,河南和陕西说不清什么时候又乱作一团。

待林纯鸿得到消息,朱由检命卢象升节制各路勤王兵马,又命高起潜节制关宁诸路援兵后,林纯鸿恨极,差一点将桌子掀翻在地。

“昏庸、糊涂!既然想迎战,又为何让最精锐的一支力量作壁上观?”

林纯鸿大骂朱由检。高起潜与杨嗣昌站在一起,将关宁铁骑握在手中,必然拼尽全力实施避战的策略,如此一来,等待卢象升的命运就只有一条:战败!

败了也就败了,大明拥兵上百万,少几万人影响不了根本。但是,卢象升在坚决主张迎战的情况下战败,以他一根筋般的性格,必然选择马革裹尸!

卢象升战死,绝对是大明无可挽回的损失!

林纯鸿气急,不免大声嘶吼道:“田楚云到哪里了?让他加快动作,别磨磨蹭蹭的!”

……

林纯鸿的气还未消,又接到了兵部的命令:令荆州军至聊城、广平府待命,不得跨越聊城、广平一线半步。

林纯鸿直接选择了无视,将命令扔在一边,并下令严密封锁这条消息,以免影响十多万将士的士气。

紧接着,林纯鸿又收到了郑福林的战报。

当林纯鸿得知郑福林先后采用围望海埚城不攻、佯装筑城等计,引诱满清鞑子来攻,而萨穆什喀和皇太极均未上当后,林纯鸿心里一动,情不自禁地念道:“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崔玉儿正好在林纯鸿身边,听到之后,不免一愣,随口问道:“三哥哥,说的什么?”

林纯鸿自失地笑了笑,又念了一遍。

崔玉儿听清后,只觉得回味无穷,执笔舔墨,将对子记了下来。

崔玉儿盯着自己的手书默然半晌,方叹道:“道尽了人世间的沧桑与无奈……非大苦大悲之人,无法写出这些话。这应该不是三哥哥自创的吧?是谁写的?”

林纯鸿苦笑不已,写这句话的人还要等八九十年才会出生呢,历史已经改变,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出生。不得已,他随口敷衍道:“偶尔听人念过,觉得有道理,便记在了心头。”

崔玉儿有沉吟半晌,方才问道:“不知这句话与郑叔有何关系?”

林纯鸿道:“郑叔在辽东数次引诱鞑子来攻,结果鞑子奸猾,始终不上当。我在想,能不能趁机会,干脆在旅顺筑城。”

崔玉儿思索片刻,道:“说到战阵,玉儿自是不懂。只是,鞑子发觉郑叔真筑城后,岂不是还有倾力来攻,郑叔能抵挡得住吗?”

林纯鸿笑道:“假作真时真亦假,妙就妙在这里啊,郑叔越是把筑城一事闹得跟真的似的,鞑子就越是疑惑,犹豫不决之下,岂不是错过了最佳时机?”

林纯鸿转眼望向舆图,盯了良久,道:“万一鞑子最终发现上当受骗,倾力来攻,我们就趁机来一场鞑子决不愿看到的大决战,把鞑子的肠子打出来!”

说完,林纯鸿自顾自地拿起几个小人,在辽东半岛、皮岛还有济州岛之间摆来摆去,开始推演战局。推演一开始,林纯鸿即陷入忘我境界之中,浑忘了旁边还有崔大美女。

崔玉儿苦笑不已,复又拿起刚才的笔墨,琢磨对子中的韵味。

足足过了一个多时辰,崔玉儿进来出去业已两次,林纯鸿方才醒过身来,大声叫道:“张杰夫……张杰夫……”

张杰夫就在外间,听到叫声后,立即进来行礼,问道:“都督有何吩咐?”

“传令狄威,令其立即率领龙虎军团剩余两军,自巴达维亚出发,一个月内至济州岛驻防待命。”

“传令戴哲,令其暂停修筑淡马锡城,率领麾下全部工匠至皮岛待命。”

……

“传令张道涵……”

说到此处,林纯鸿忽然顿住了话头,似乎心有所虑,还未完全考虑成熟。张杰夫放下速记的硬笔,满眼疑惑地望着林纯鸿。

林纯鸿挥了挥手,道:“算了,给张府令的命令就不要记了,本督还是亲自修书吧……”

张杰夫躬身行了个礼,接令而出。林纯鸿则坐在了案台前,开始执笔修书。

书信之中,林纯鸿详细讲述了自己的计划,并且着重强调了实施这个计划,需要加拨大圆的大致数目及需要增加的民夫数量。

修书完毕后,林纯鸿在书信之后盖上了大印。

这个大印一盖,法律效力则与普通书信完全不同。也就是说,加拨大圆、加派民夫,这些都是命令,张道涵不得推诿。之所以以修书的方式传达命令,无非就是担心张道涵不解上情,带着怨气执行命令而已。

发出书信后,林纯鸿方才稍稍减轻了点朝廷禁止荆州军跨越聊城、广平一线的隐忧。正所谓西边不亮东边亮,战场并不仅仅只有华北一处,能在辽东半岛大量消耗鞑子的有生力量,效果并不一定比在京师附近鏖战差。

且说卢象升得知兵部令荆州军不得跨越聊城、广平一线后,大惊失色,差点晕倒在地。

卢象升并不是一个莽汉,而是一个亲自操刀上阵、心思缜密的儒将。这次,他力主朝廷坚决迎战,一方面出于他对理念的坚守,另一方面,就是林纯鸿奉诏率重兵北上。

所以,他才敢将天雄军主力驻防在宣大一线,自己亲率偏师勤王。甚至,当他听闻朱由检将关宁援兵交予高起潜统帅之后,也没放在心上。毕竟,有了林纯鸿十多万精锐荆州军,关宁援兵充其量只能锦上添花,并不能发挥一锤定音的作用。

现在,朱由检仅仅因为担心林纯鸿趁机作乱,就将荆州军挡在了聊城以北,差点让卢象升抓狂。

卢象升与林纯鸿接触多次,相互之间有过合作,也有过算计,总体上合作多过算计。从卢象升对林纯鸿的认知上看,卢象升一百个不相信林纯鸿会趁机作乱。从现实情形来看,除非林纯鸿想与天下人为敌,才会在鞑子入侵的情况下,冒天下之大不韪与朝廷为敌。

林纯鸿这个口口声声把黎民百姓挂在嘴头的人,何至于蠢到这种地步?

卢象升心里悲苦,忍不住对杨延麟说道:“朝廷危难,本督死不足惜,只是忧虑大厦将倾,无人支撑……”

杨延麟本为经筵讲官,以文章节义闻名天下,与黄道周、倪鸿宝齐名,并称为“三翰林”。不过,这节义放在杨嗣昌眼中,就如茅厕里的石头一般,又臭又硬,既不懂得经世致用,脾气又臭,见到大山,唯知一头撞上去,不到南山不回头。杨延麟以节义自负,自然看不惯杨嗣昌避战,向皇上上奏章大骂杨嗣昌。

杨嗣昌当然不愿意看到这只苍蝇在耳边嗡嗡叫,授予杨延麟兵部职方司主事之衔,至卢象升军中任参赞。

当下,杨延麟听了卢象升的话后,大惊道:“总督大人何至于口出如此不详之言?”

卢象升摇了摇头,道:“今日方知,袁元素当年之悲苦。等待本督的,很可能就是元素之覆辙!”

卢象升提起当年的一段公案,并声称自己很可能会如袁崇焕一般被千刀万剐,直把杨延麟吓得目瞪口呆:“这怎么可能?”

卢象升道:“畅言复辽,却被鞑子杀到京师城下;本督畅言驱逐鞑虏,却惨遭败绩,与袁元素有何两样?”

杨延麟虽绝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但又不得不承认卢象升说得有理,有气无力地反驳道:“战事还未展开,就说惨遭败绩,总督大人是不是过于悲观了?”

卢象升也不接杨延麟的话,默然片刻,忽然慨然道:“即便千刀万剐,又有何妨?本督当据理力争,劝谏皇上下诏,令林纯鸿速速北上抗击鞑虏!”

第501章 千万人吾往矣

杨延麟性格虽直,但绝不是蠢货,听到卢象升准备劝谏皇上召林纯鸿入京后,赶紧劝阻道:“总督大人,万万不可!林纯鸿狼子野心,路人皆知,虽然暂时顾忌民心,不会趁机作乱,但是,一旦他率兵进入京师周遭,即便杀退了鞑子,也是后患无穷。届时,林纯鸿在朝廷眼皮子下拥兵自重,骄横跋扈,请问总督大人如何自处?”

杨延麟的脾气甚对卢象升的胃口,来到军营,不过数日,就与卢象升相交甚深,所以,这番话说得实在,并无一分夸大或者闪烁其词。当杨延麟说了这番话后,见卢象升无丝毫放弃之意,接着劝道:“杨嗣昌之所以对皇上不加劝阻,就是担心将来无法承担后果。总督大人,请听下官一言,召林纯鸿进京,只能皇上主动提起,任何人都不能提起,总督大人更不能!”

卢象升苦笑数声。他想到了杨嗣昌的父亲杨鹤,当年,还不是朱由检首肯对陕西之贼进行招抚,但是招抚失败后,朱由检却委过于杨鹤,将杨鹤论罪戍边。摊上这样一个习惯于委过于人的皇帝,并不是臣子的福气。卢象升也正是出于对朱由检的了解,方才揣测自己很可能被凌迟处死。

不过,作为臣子,这些话当然说不出口,只能放在心里,不让任何人知晓。

卢象升思索良久,虽对林纯鸿信心有点不足,而且认识到自己有可能因为此事身败名裂,但卢象升毫不退让,掷地有声地说道:“虽千万人吾往矣!”

杨延麟本就是个砥砺品行的偏执狂,听到卢象升决然之言后,不免热血沸腾,断然道:“天下可以没有杨延麟,但不能没有总督大人,奏章由下官来上!”

卢象升摇头道:“不必!本督虽百无一用,但还有点虚名,皇上当会重视。”

杨延麟感慨万千,盯着卢象升清瘦的面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崇祯十年十月十五,卢象升上奏章,劝谏朱由检速速调荆州军入京勤王。此奏章一经传开,立即掀起了轩然大波,把早就暗流汹涌的朝廷搅得一塌糊涂。

对满清鞑子的入侵,朝堂之臣大多保持强硬态度,如杨延麟、黄道周辈,如过江之鲫,充斥满堂。如杨嗣昌、高起潜辈,一直都是少数派。朱由检之所以令卢象升总督天下勤王兵马,承受不了朝臣的压力,也是原因之一。

绝大多数强硬派,也就是出于愤怒,过过嘴瘾而已,因此,用什么力量作战、能不能战而胜之,皆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奏章之中,左一句调天下兵马、右一句召集天下兵马勤王,一点用处都没有。

这帮人出于对林纯鸿的恐惧和厌恶,绝不愿意看到林纯鸿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因此,他们对朱由检禁止荆州军跨越聊城、广平一线举双手赞成。

但是,现在卢象升以总督天下勤王兵马的身份,突然提出要召集林纯鸿进京,直接将他们可怜的自尊击得粉碎。朝堂短时间内几乎陷入失声之中。

朱由检看到卢象升的奏章后,倒是非常理解卢象升缺兵少粮的苦衷,既不斥责,也不赞同,只是将奏折留中不发。

朱由检的态度,激怒了一些以“天下为己任”的臣子,纷纷上奏折痛斥卢象升。其中,以黄道周的言辞最为激烈,说什么朝廷每年耗费大量银子养军,到头来,却要去依靠居心叵测的军阀,“天下武将,宁不羞乎?”

原本,黄道周前段时间痛斥杨嗣昌、高起潜,对卢象升颇多赞赏。现在,黄道周笔锋一转,说卢象升应该知羞知耻,不该把希望寄托在林纯鸿身上,让人大跌眼镜。

卢象升对这些当然了如指掌,却安之若素,日夜苦等朱由检的回复。

朱由检的回复没有等到,倒是等到了多尔衮兵锋直指怀柔的消息。军情紧急,卢象升不待宣府、大同、山西三总兵兵到,仅仅率领五千余天雄军,赴怀柔迎敌。

哪想到,多尔衮压根没有与卢象升作战的意思,令博洛率两千骑兵缠住卢象升,自己亲率主力迅速南下通州,与岳托大军汇合。

旌旗招展,人吼马嘶,五万余精锐士卒齐聚通州,气势迫人。这些职业强盗经过月余的行军、作战、劫掠,收获颇丰,粮草、金银堆积如山,掳掠的汉人超过五万余人,皆被绳子串在一起,形容枯槁。

所有的士卒无不士气高涨,期待着扩大劫掠范围。多尔衮志得意满,顾盼神飞,颇有点不可一世之态。自与岳托汇合后,多尔衮便是最高统帅,岳托也得听其命行事。

五万大军深入敌境作战,仅靠探哨侦察,显然无法获取战略级情报。依靠着汉人中的一些败类,满清鞑子自有一套情报获取体系。诸如朱由检在迎战、避战之间左右摇摆,杨嗣昌与卢象升争斗不休之类的消息,多尔衮倒是了如指掌。

入夜,俘虏营中,哭声不断,四处都是唉声叹气的声音,间或有烈性的汉子受不了鞑子的驱策,暴力反抗,被鞑子打得四处翻滚,惨嚎不断。

甚至还有些鞑子直接冲入俘虏营,枪头所指之处,将胆敢露出不忿之色的汉子直接挑翻在地,鲜血横流,汉人俘虏无不掩面。

与俘虏营截然不同的是,鞑子军营中,到处是篝火,鞑子们军纪严整,军营中几乎难以听到喧闹之声。防守最为严密处,几乎连咳嗽之声都难以听见,那里便是多尔衮的中军帐。

中军帐中,多尔衮与岳托正在议事。

岳托似乎与多尔衮有了分歧,颇为激动地说道:“十四叔,我大清数次入京师周边,能带走的,几乎没什么留给大明的。儿郎们劳累月余,所获不过五万余俘虏。其余粮草、牲畜、金银更是少得可怜。据闻,越往南,南蛮子越富裕,我认为,大军应兵分数路南下,扩大掳掠范围,而不是驻扎在通州无所事事!”

岳托年不过四十,脸型长如驴,一双眉毛几乎倒竖着,容貌甚丑。由于过于激动,脸部肌肉虬结,长长的眉毛一抖一抖的,看起来更丑。

多尔衮远比岳托冷静,不见一丝激动,淡淡地问道:“去年我大清入关,收获奇丰,并不缺粮草,掳掠的丁口也未完全消化,皇上为何令我等毁边墙入关?”

岳托哼了一声,道:“天下还有谁担心财货过多了?”

多尔衮心里暗叹,这他娘的和对牛弹琴有什么区别,整日只会抢啊,杀的,光他娘的会打仗有个屁用!心里虽如此想,多尔衮还是耐心地说道:“临出征前,皇上曾对我言道,此次南下,目的有三:其中之一就是掳掠丁口、粮草、金银和牲畜;其二……”

多尔衮顿了顿,显然在琢磨怎么说才能让岳托听明白,过了片刻,多尔衮接着说道:“大明养兵超过百万,为何每次我们如入无人之境?除了明军懦弱,不敢接战外,更为关键的原因就是,大明贼寇横行,能打的军队,大部都在剿匪。这帮匪寇,无异于帮了我们的大忙。”

岳托颇不服气,道:“我大清巴鲁图纵横无敌,何需贼寇帮忙?”

多尔衮一听之下,几乎暴走,好不容易按捺住火气,道:“能减少点阻力,自然是好的。我们的第二个目的就是,让大明军队放弃剿匪,北上勤王,致使大明陷入无休止的内乱之中!”

岳托最终醒过味来,点了点头。

多尔衮见岳托明白,接着说道:“大明内部,并不是铁板一块,最大的一股势力,就是荆州的林纯鸿。据闻,林纯鸿拥兵十万余,颇有战斗力,如果能挑拨明朝廷与林纯鸿之间的关系,致使两者互斗,我大清就更省力了。汉人有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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