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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盛宠札记-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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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她年岁稍大了,和秦疏影不可能随意相见,自然无法立刻和他说起此事。既然如此,便不能说这些是秦疏影送她的。不然的话,秦疏影随口一句否认就会露馅。
左思右想,无奈之下,清雾只能寻了郑天宁来商议。
郑天宁没料到霍云霭会有此番举动。
在他的印象里,少年天子性子清冷沉静,绝非冲动之辈。但听清雾这番描述,霍云霭很像是突然兴起弄了这些过来。
这可是有些奇了。
郑天宁默不作声沉吟了许久,道:“你且说说看,他为何会弄了这一车东西送你。”
“我怎知晓?他只说让我收下这一车后,再不许去收旁人的。”清雾无奈地叹息了声,忽地想起一事,说道:“我回来后曾遇到过吴林西。他答应送我几株绿梅,不知有无关联。”
郑天宁面无表情地朝着皇宫方向看了眼,而后垂眸,懒懒地扯了扯唇角。
半晌后,他喃喃低语道:“竟是这样么……”
不待清雾细问,他忽地扬眉一笑,道:“幸好你是来寻了我。不然的话,若你说秦疏影送你这个,倒是会引了人怀疑。”
“先生这话是何意?”
“镇国大将军喜好栀子花。因了她的这个喜好,无论是宫里亦或是镇国大将军府,先帝都命人栽了大片栀子。秦疏影性子随意,对花草一向无甚研究。只因感念镇国大将军的养育之恩,对栀子留意稍微多一些。若说他送你绿梅,还不如说他送你刀剑更可信些。”
清雾闻言,轻轻颔首。转念一想,明白过来郑天宁这便是已经答应了帮她遮掩过去,忙笑着与他道谢。
娇娇柔柔的女孩儿,本就生得眉眼娇俏精致,这般欢快地笑起来,容颜更是动人。
郑天宁叹息着摇了摇头,“道谢就罢了。只希望往后你想到为师的时候,多些好事,少一点这种需要替你善后的麻烦,为师便感激不尽了。”又朝清雾摆摆手,示意她若是无事便赶紧离去。
两人在西北之时朝夕相对,对彼此的性情品行都十分了解。清雾晓得自家先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说得再凶,有需要他帮忙的时候必然是义不容辞。就再次笑眯眯地谢过了他,心情轻松地离去了。
这一车绿梅着实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旁人不知晓,但是和吴林西相熟的三兄弟却是知道,这一车绿梅有多么难以培育、多么珍贵。
特别是二哥柳岸汀。
当年问好友吴林西讨要两株而不得。如今乍一见到这么多棵,饶是他素来温和有礼,眼睁睁看着这一盆盆娇嫩无比的植株,且很多还是叫不上名称来的珍惜品种,也是难掩震惊之色。
他全身紧绷不错眼地看着它们,半晌后,又愣愣地去看清雾。
瞧着二哥目瞪口呆的模样,清雾突然意识到,霍云霭送她的这一车东西,许是比她自己意识到的还要珍贵很多。
柳岸风倒是直接得多。
高壮的少年绕着植株走了两圈,啧啧叹道:“吴家的我看过。没你这些好。不过,说起来,移植这些东西需要专人才行罢?要不要哥哥帮你去找吴林西过来帮忙?”
他呲了呲牙,露出洁白齐整的牙齿——当年被文武两兄弟揍掉的是乳牙,后来恒齿长出,已然无碍。
柳岸风这话说到了清雾的心坎上。
她也知道,绿梅不比寻常梅花,更为珍惜,也更为娇气。
如今还未到移栽梅树的最好月份。这些已然是提前了日子取下的,若是栽种的时候再不当心些,恐怕没多久就会枯萎败落。
可是吴林西前面才兴高采烈地说要送过来些他自己培植的绿梅,而且清雾也已经欣喜地答应了下来。
如今这些话还犹在耳畔,自己就突然弄了这么一车过来让他帮忙栽种……
此时此刻,清雾怎么也不好意思向吴林西开那个口。
柳岸风看出了她的羞窘,笑道:“你怕甚么?哥哥我去帮你把他叫来,不就得了!我记得他今儿刚好不用去学堂。”
说着转身就要跑。却是没走两步,就被人横臂拦了下来。
“若是你去,定然要坏事。直截了当地将事情和吴林西说了,固然省事,但他的心里,怕是不会好过罢。”
开口的是已经回过神来的柳岸汀。
他斜睨了弟弟一眼,转眸朝着清雾笑笑,道:“这事儿还是我去办罢。再怎么说,我也和他更为熟稔些。好歹能说得让他更容易接受一点。”语毕,又恋恋不舍地看了眼那些绿梅,这便快步朝着府外行去。
吴林西是在当天下午赶到清雾小院子的。
柳岸汀去到他那里的时候,恰好吴家开始摆午膳。吴林西看柳岸汀去了,就留了他一同用膳。又遣了人过来柳府说一声。
待到晌午过后,两人又谈了会儿功课和科举的事情,这便一同往清雾这边赶来。
吴林西到的时候,脸上非但没有失望和沮丧,反而带着柔和的淡淡笑意。
清雾一看到他这副样子,晓得他是真心不介意了,便大大地松了口气。忙迎了过去,将他请进院子里。
一看到院中植株,吴林西便再也挪不开眼了。一颗颗看过去,从地下的根茎到上面的枝桠,每一株都细细瞧过。甚至是枝干上的纹路也不放过。
柳岸汀笑道:“我没说错罢?清雾的这位师父,可是一顶一的雅人。他择出来的品种,必然极佳。这些品种,也只交友甚广的郑先生能弄得,若是没了他的出手,恐怕你我此生都难以一见。”
“是了是了。”吴林西眼中闪着奕奕神采,赞叹道:“多谢郑先生。若不是他,我便没了这个机会了。”
他越看越欢喜,最后听清雾朝他道谢,忙连连摆手,反而还朝着清雾重重一揖。
“还请妹妹答应,往后这些植株由我来帮忙照料。”这样,他才能时常来看望它们,一饱眼福。
郑天宁没料到吴林西居然会出手相助。听闻是柳岸汀去劝的,他颇为好奇,忙问清雾这事儿的来龙去脉。
知晓了前因后果后,郑天宁摸摸下巴,面上的表情颇为让人费思量。
清雾研究了半晌,没有看透。最后却听郑天宁低低地叹息了几句。
那些话她听得不甚清楚。不过,隐约是——
“若他知晓自己送了东西后,反倒让那小子多了来府的机会,怕是要怄上一肚子的火气了。我到底要不要告诉他呢?”
清雾听了他这些字句,又细细思量了下,有些反应过来,霍云霭当初送这一车的东西,好似是不想让她与吴林西多见面的。
她有心想要弄清楚霍云霭这个想法的来由,正打算细问郑天宁,却听郑天宁问道:“雾儿可曾听说过‘群芳宴’?”
“‘群芳宴’?”清雾隐隐觉得这个名称有几分耳熟,再仔细去想,却辨不出这个的来由。故而摇了摇头。
郑天宁就将这群芳宴大致与她说了下。
他性子素来闲散,极少去管外间之事。除非与清雾相关的,方才会费些心思去搭理一下。
听闻他将这“群芳宴”讲解得如此详细,清雾隐隐地有了个想法,却不甚确定。便有些犹豫地问道:“先生想我提起这个,莫不是……”
“正是。”
不待她将那句话将完全,郑天宁已经十分肯定地打断了她。
“为师正是准备让你参加那群芳宴。不只要参加,而且……”
他扯了扯唇角,闲闲地一笑,“务必要将‘画’之一试的头筹拔下。”
☆、第五二章
清雾参加群芳宴的事情定下来后,可是忙坏了柳府的几位主子。
距离那个盛大的宴会,已经没有多少日子了。
何氏听闻这个消息,暂且将儿子们的婚事搁在了一旁,赶紧去寻好的绣坊给女儿做身好看的新衣。
柳岸芷兄弟三个也没闲着。
柳岸芷和柳岸汀四处去寻最适合女孩儿作画用的文房四宝。
三哥柳岸风没事的时候就往清雾这边跑,给她加油鼓劲。又生怕妹妹在比试前紧张,没事就给她讲笑话逗趣。
清雾这才知道,三哥居然肚子里藏了那么多好玩的事情。一个连一个地听着,笑到肚子疼后,他还能接着说起又一个。
清雾忙连连摆手,“不行了不行了。等下怕是要提不起笔来了。”
柳岸风也知道自己经常做事没个轻重,听她这样讲,赶忙收了话头,紧张地问道:“怎么样怎么样?可是会耽搁一会儿的练习?”
不待清雾开口,一旁懒懒的声音已然响起:“当然不会耽搁。笑上一盏茶的功夫不停歇,不过会耗尽力气罢了。又怎么会耽搁作画呢?”
听了他这暗含讥诮的话语,柳岸风有些慌了,围着清雾不住地道:“怎么办怎么办?我怎么帮你能好一些?”
最后被他念叨得烦了,一向懒得出手的郑天宁都冒了火,直接一巴掌把他推出了门外。又将屋门大力闭紧,还上了栓。
初时外头还有点怨气十足的唠叨。后来渐渐没了声音,紧接着,是少年跑走的快速脚步声。
郑天宁听着柳岸风走了,刚松了口气,便听脚步声再次临近。不多时,门上响起了几下轻叩。
他略有些烦躁地开了门,正要开口呵斥,却见柳岸芷拿着上好的墨砚,柳岸汀抱着上佳的纸笔,正立在门外。
看到郑天宁脸带怒容,兄弟俩有些诧异。细问之下,才知缘由。
柳岸汀先是替柳岸风赔了罪,后又道:“他性子有些急,做事时常考虑不周。我等下便去寻他,和他好好说说,这几日没事的时候莫要来寻雾儿,省得扰了她的练习。”
柳岸芷想了想,却是接道:“不只是三弟。这几日我们都不要再来打扰妹妹了。”
“这倒不至于。不过是场比试罢了,何须如此紧张?先前不过是因了那小子突然间太过聒噪,吵得头疼,这才将他赶了出去。”郑天宁笑笑,“如往常一般便好。只是那比试之前的一日,需得彻底放松下好好休息,莫要再来找清雾玩耍便可。”
兄弟俩这便将他的话好生记下,依照着行事。
其实接下来几天的练习,出乎清雾的预料,十分地随性。
郑天宁说了,任何事物都有可能受到命题之人的青睐。即使如此,谁又能猜得中到时候会要求画甚么?倒不如想画甚么便画甚么。只要画法娴熟,心中有丘壑,便完全没问题。
画法娴熟,一个需要天分,一个,便是需要勤练。
清雾凑着这次的机会,将自己这几年所学系统地回顾了下,从基本知识到后来的提升练习,都好生地按照回忆一步步地练习过来。闲暇之时,就寻了确定点的物什来描绘。有时候是一株草,有时候是一朵花。
郑天宁也不多说甚么去惊动她,只在旁边紧紧看着。偶尔她画法有误或者行笔不够妥当,才会出声和她提起一二。
清雾这些天也没落下了练字。每日里都在画画的空档将平日里的练字计划写足了。这也是郑天宁的意思。
——书画本是一家。她临摹的是霍云霭的字,多年下来,自有一股子气势在里面。
正是这种气势,恰好可以弥补她性子里的柔和娇,让她的画不至于太过绵软,失了风韵。
日子过得极快。转眼间,便到了比试的前一日。
这一天,郑天宁果然说到做到,不准旁人再来随意打扰清雾。却又不拘着她,让她依然如平时一般行事便可。
清雾不解。想到这些时日来的认真对待,忍不住问道:“不知这次比试究竟有何意义??”
郑天宁生性随意,对她严格,却不严厉。清雾自小跟着他学习那么多年,自然知道他一直对所有比赛都不放在心上。
正因唯独这次和以往不同,她心里的疑问才越积越多。
郑天宁笑笑,并不多说,只是和前几回一样地回答道:“往后你便晓得了。”
清雾几次询问都没能得到确切答案,如今比试近在眼前他依然如此,她便知晓他是铁了心如此了。只能暗暗叹口气,将这疑惑搁下,转而静心研习。
其间,丹青来禀,说是有人要见清雾,还带了句口信。
人是秦疏影派来的。口信是,主子要见她。
丹青听了,只当是秦疏影要见清雾。但郑天宁和清雾都知道,那是霍云霭要见她。
清雾哪会拒绝霍云霭?当即站起身来就欲往外行。走了两步,想起来先生的嘱咐,又慢慢停住了步子。
……人,还是被郑天宁挡回去了。
他说了,就算天王老子过来,也不见。
他的乖徒儿今日必须静下心来,调整好心态。这一次,必须一举夺魁。
……
到了那一天,清雾一早就换上了母亲给新做的衣裳,收拾停当,望着举行宴席的府邸去了。
她这些年不在京里,参加宴席的夫人都没见过她。见到一个穿着粉色衣衫的女孩儿过来,均是眼前一亮。
长期受到霍云霭的影响,女孩儿的气度不同于寻常人家的姑娘,别有一番风姿。
举手投足间,婉约天成,却隐隐透着无法言表的清雅疏朗。低眉浅笑时,丝毫不带有怯懦和退让,反而有种让人无法言说的温婉高华。
好些夫人都暗自赞叹,说女儿家到了这个份上,算是极致了。相貌一顶一的好,但凡见过的人,无不惊艳。风度亦是十分出众。既娇俏得惹人疼惜,又悠然闲适地让人挪不开眼。
这般的女孩儿,百年里怕是也难得见到一个。
夫人们这样议论着,清雾却是全然不知晓。
她心无旁骛,只跟郑天宁往里行着。直到前面那慵懒的男子猛地一顿足停住脚步,这才抬眼去看。
不远处,有个白色的身影,正立在垂柳旁,清冷而又孤傲。只是他站的位置极好。旁人看去,只能望见垂柳。只对着清雾这边现出了身形。
四目相对,白衣少年唇角微微扬起,朝这边稍一点头。
清雾不知道霍云霭为何来了。但见他要她过去一见,便和郑天宁说了一声,往那边径直行去。
“你怎么来了?”
行至少年身旁,清雾讶异地问道。
霍云霭听了她这疑问意味十足的话语,再看她笑靥如花的娇俏模样,不由眉端紧拧,面上的肃然之色更是冷凝了些。
——他怎么来了?
想他昨日要见她,她推拒得那样干脆利落,丝毫余地都没留不说,甚至也没留下只字片语,告诉他下一次何时肯去见他。
他白日里忙着政事时倒也罢了。到了晚上,夜深人静,细想这些,不由得愈发心里不说滋味起来。辗转反侧许久,终是打定主意。
她既是不来,他去寻她便是。
紧着赶着将最为重要之事提前处理好,把所有普通事务推后,霍云霭这才腾出空闲来到了这里。
谁知她却完全没有受到未见面的影响,面色极佳,显然睡得不错。
……想来,只他一个人因了没能相见而耿耿于怀罢。
霍云霭满心郁结无处发泄,拉过她的手,握在掌心轻轻揉捏着。
直到女孩儿面露赧然脸颊泛起了害羞的绯红,他的心里才好歹舒坦了点。
感受着掌中仿若无骨般娇柔的触感,他有些上了瘾,不知不觉地一直握着,竟是忘记了松开。
清雾见他拉着她的手不放,生怕自己会误了比赛的时辰,忙压低声音急切道:“比试将要开始,我、我需得赶过去了。”
话虽说得急,但是,她并没有自顾自地将手抽出来,而是在等着他主动松开。显然,并不抗拒他的碰触。
白衣少年忽然觉得,心里头好像那么难过了。那口郁气,也慢慢消散不见,却而代之的是欢喜和愉悦。
或许是心里太过开心了。平日里谨言慎行的年轻帝王,面对着女孩儿的催促时,不知怎地就说溜了嘴,把心里头的话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
“这几日我一直想念你得很。你,可曾想起过我?”
☆、第五三章
两人相交素来坦诚。听了霍云霭的问话,清雾并未多想,微笑答道:“自然是想念的。我每日练字时,总对自己写出的不甚满意。总想着若你这时在身旁,能够指点一下,便再好不过了。”
虽然她话语里只提到练字时候,但一想到她每日里都会如此,少年的心便瞬间欢喜起来。
恰在此时,清雾看到远处郑天宁在向她招手,晓得时候不多了,忙和霍云霭说道:“我需得过去了。若是误了时辰被取消了参加的资格,可是对不住先生的一番苦心。”
霍云霭就算再不舍,也知晓此刻不能强留她了,只得松开了手。
清雾匆匆和她道了别,转身正要离去,却听身后的少年在轻声唤她。忙顿住步子,回身去问:“何事”
话音刚刚落下,额上便传来温柔触感。
是他轻轻地落下了一吻。
“愿你成功。”
少年低声轻喃着。垂眸之时,恰好看到看到女孩儿脸颊微红地点了点头。
他心中一动,忍不住轻轻用手臂环住她,将她带进怀里,又落下一个轻吻。
原本以为这样就能解了心中的渴望,谁料,却更加地心痒难耐,愈发地不舍了。
他生怕自己舍不得让她离去,忙在这时匆匆松开她,急急地背转身去。深吸口气缓了缓心神,说道:“快去吧。郑天宁还在等你。”
清雾笑着应了一声,便赶紧朝着柳林外行去。
听到她的脚步声远走,霍云霭慢慢转回身来,贪恋地看着女孩儿的背影。心里却还想着刚才她的那几句话。
……每日里都会想起他么?
霍云霭每想起她那回答一次,心中的欢愉便会多上几分。
即便只是在练字时想起他又如何?
终归是日日念着他的。
年轻的帝王唇角微微勾起,眉梢眼角上满是遮也遮不住的愉悦笑意。
笑过之后,再看到已经空无一人的身侧,他眼神黯了黯,心里又开始空落落地,没了着落。
一瞬间,无边的孤寂就又铺天盖地向他袭了过来,让他措手不及。
……
“群芳宴”名为“宴”,更多的却是“赛”。这是因“赛”而聚集在一起,举办的宴会。
比试“画”的会场设在了一处极其宽敞的院子。院中四周缀着各色菊花,当众是排列齐整的十排四列桌案。案上搁有笔墨纸砚。
不过,这些物品都只放在了桌案的一角,并未占据太多空间。只因大部分的参赛之人都会带了趁手的文房四宝而来,原先备置的这些,便无需再用。
清雾跟随郑天宁到了院子之后,便见已经有十几位姑娘走到了桌案之前,着手整理自己带来的各色物品。而陪伴她们过来的众人,则立在了院子边角处,远离最近的桌案也至少有一丈远。
虽说场内未曾在外圈设立桌椅。这些女孩儿们都是出身氏族或者官家,相伴之人的身份可想而知。但没有人因只能站着而恼羞成怒。恰恰相反,大家都为女孩儿们接下来的比试而紧张挂牵着,只觉得站着能够看得更为清楚些。
郑天宁和清雾一到院子里,便有不少夫人姑娘朝着这边望了过来。又有人盯着她,窃窃私语。
清雾不知缘由,正打算看看自己身上是不是沾染了甚么尘污,便听身边男子懒洋洋说道:“无妨。不过是徒儿你太过惹眼了些,她们忍不住多看了你几眼。”
郑天宁这话说得半真半假,不过眼中,却是带着显而易见的戏谑之意。
清雾只道先生这是怕她紧张,特意出言调侃罢了,便笑着回应了几句。然后接过郑天宁帮她拿着的笔墨纸砚,走到了场内一处空着的位置。
刚站定没多久,她潜意识里就感觉到四周有不善的目光。环视四周,入眼都是陌生的面孔。她只道是自己想错了。
静下心来等了约莫有一炷香时间,命题之人步入场内,赫然便是鸿儒王老先生。
他须发已然全白,身形消瘦,穿着宽大的外衫,颇有点仙风道骨的意味。
看到他出现,女孩儿们叽叽喳喳的声音方才渐渐少了下来,四周归于沉静。
王老先生年岁已大,牙齿松动,说话便有些咬字不清。但没有人会因这个而在意。所有人都侧耳细听,态度恭敬且认真。
“如今已是秋季,即将步入冬季。”他慢慢地将每个字讲了出来,“既是如此,我们不如用‘深秋’来做为这次的题目罢。”
题目一出,女孩儿们便开始细细思量自己作画的内容。
有想得快的,不多时就开始构图落笔。有些慢的,过去了一盏茶的时间,还未有任何动作。
清雾便是属于后一种。
她将画中的每一处细节都考虑到了,这才开始动笔。
提起笔来,看看四周。此时此刻,其他的所有女孩儿都已经开始动手画了。她是最后一个。
“莫慌莫急。成竹在胸后再画,也要不了多少时候。”
王老先生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清雾心下稍定,愈发沉静。凝神静气,再不多想其他。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
王老先生亲自将画卷一一收起,拿到此院一隅唯一的一间屋内,与等候在内的众人一同评判。
评判过后,所有画作全部拿出,依着名次排列,被贴到院子南侧的白墙之上。
待到画一贴出,名次已定。不需旁人多说,女孩儿们也已经晓得了自己的程度。
依着以往,贴着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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