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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攻略-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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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至于于天易……慑于赵杼刚刚一瞥的锋利杀气中,心神大乱,忘了如何应对。
很快,钟氏院子里所有下人都被请到了厅堂。
沈万沙竖着眉眼训了几句话,大意是今日端惠郡主,圣上亲派按察使大人,大理寺仵作余先生都在,任何一个人动动手指头,可能就会有抄家灭族的后果,让这些人想清楚该怎么答话。
卖身契虽然重要,但上位者更尊贵,府中嫡长宗妇身死,上面来这么多人,不知道于家是否能躲过……众人悄悄对视一眼,手握拳眼神闪,很快明白该怎么做了。
时间刚刚过去五年,下人们更换频率并不太大,除了个别犯事的被赶出去,这些人里新换上来的没几个,大都记得当时的事。
“那日大太太突然发动,府里一阵忙乱,钟姨娘非常担心,说产房怕会缺人手,将老奴……同院里所有粗使都打发过去帮忙……”
“这些奴才一去不回,钟姨娘着急,只得又吩咐了婢子们过去问消息,为防意外,还让婢子们两两为伴……最后钟姨娘身边只有下春儿姐姐伺候。”
“婢子名叫春儿。的确,钟姨娘把所有人打发出去,身边只留下婢子一人。可一时半会儿没消息传回,钟姨娘心急如焚,一时不慎脚滑跌了一下,肚子撞到桌角,立刻发作要生。婢子慌了手脚,喊人来没有人应,婢子只好请姨娘忍一忍,慌慌张张跑出去叫人,不想四外都没人,等婢子叫人回来,姨娘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倒是真巧……”卢栎问春儿,“你下一次见到钟姨娘是什么时候?”
“半个多时辰以后……”春儿咬着唇,“当时大太太产房传来喜讯,说大太太生了于家嫡长孙,母子平安。院中下人陆续回来,婢子没看好姨娘,又不知道姨娘去了哪里,吓的不轻,正六神无主,就见钟姨娘被软轿抬了回来。姨娘回来就哭,说是孩子早产,死了……”
这下别说卢栎,厅里所有人都觉得奇怪了,钟氏发动,一个人跑出院子,不知道去哪儿逛了一圈,回来肚子就瘪了,早产死的孩子也不见了?
“钟氏,你的孩子早产在哪了!埋在哪了!”沈万沙瞪着钟氏。
钟氏帕子掩面就开始哭,“妾身低贱,只盼大太太能顺利生产,一举得子,这样妾身腹中孩子就可以好好长大……院中下人没一个回来,妾身惊惶担忧,突然撞到肚子发作……身边无人,孩子头都要出来了……为母则强,妾身想把孩子好好生出来,只好奋力爬起去外面寻求帮助,谁知经过之处都没有人,孩子却等不了了,在妾身经过白玉拱桥时突然掉了下来……那孩子猫崽儿一般大,竟不会哭,也不会动,周身黑紫……早已死去!妾身命苦哇……妾身当时万念俱灰,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恨那孩子,磨掉脐带将其丢到了水里……丢到后又心疼的不行,心生死意,就想自己也跳下去陪他……那时大爷正因听到大太太喜讯急匆匆赶来,救了下妾身……那软轿,也是大爷给派的……”
钟氏一个头磕到地上,声音呜咽身子颤抖,“若是可能,妾身宁愿自己死,换回我儿的命啊——”
一番话说的很有艺术,又真情流露,非常可怜的样子。
于天易心神被钟氏凄哀的哭拉了回来,下意识站过来将人挡在身后,“是,我可以做证,钟氏所言皆为实!”
这明显的时机,明显的动作……他维护钟氏的心思十足十真诚。
大户人家,便是嫡长宗妇生产,房中同样怀有身孕的妾氏身边不可能离了人,就算这种情况真的发生了,一个撞了肚子马上要早产的人,和正常生产的孕妇也不同。怀胎十月,瓜熟蒂落,便是身体健壮的妇人也要经历好一番苦痛,因外物撞击要早产的,其疼痛程度可以想象。
若真是那种情况,没有人管,钟氏不死在原地就不错了,还能自己跑出去,悄没声息的把孩子生了?还丢了?
这漏洞百出的话,也就于家人能相信。
珍月没生过孩子,偏偏有她‘生孩子’的那一天,这钟氏也在那一天,早产生下一个谁也没看到的死胎,前者有钱妈妈做证,后者有于天易做证……
怎么看,都是后面这几个人做了一个大大的局。
于家嫡长孙,十有八九是钟氏的孩子!
在场只要不傻的,都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不好大声质疑,小声嘀咕是完全可以的。但于天易和钟氏不可能认,钟氏一个劲哭着喊冤枉,于天易眼神像淬了毒,看向厅内众人,尤其卢栎时充满阴森恶意。
卢栎不可能放过他,直接上杀手锏,“其实想证明这件事很简单,滴血验亲就是了。”
厅堂内一静。
沈万沙击掌,恍然大悟般,“对啊,滴血验亲就行了!钟氏说瓜哥儿不是她的儿子,于天易可以替她做证,咱们找不到目击证人,找瓜哥儿取滴血就好了呀!钟氏再往里一滴,相融就是生母喽!”
钟氏身体一颤,“不,不,不要——”神色极为惊恐。
于天易也咬着牙,“我是瓜哥儿生父,我知道他是珍月生的,他是我的嫡长子!”
“事到如今,是不是还真不是你说了算,得看证据。”沈万沙看了眼元连,又看向余智,“不如按察使下个令,请余老先生来亲自检验?”
二人从善如流,“好。”余智甚至站了起来,双手交叉按着指节,发出啪啪的清脆响声,“滴血验亲这活老夫最熟,保证不会出错!”
钟氏往后倒,“不要,我不要!”她颇为慌乱的扑腾着,生怕有人去给她取血。
于天易护着她,不让任何人接近。
这样的情况,还有什么看不出来的?
卢栎等人没想到,这时候第一个站出来说话的竟是罗氏。
罗氏突然叉着腰哈哈大笑,指着杜氏声音十分尖利,“真是没想到啊,你心肝肉一样疼的嫡孙,竟是个小妇养的!”
杜氏脸早黑了,脸抖着嘴唇颤着……难道她被儿子和钟氏摆了一道?
“见天的催儿媳多生孙子,天天得意显摆养在你房里的嫡孙多么乖,是栋梁之才将来必要光宗耀祖,我呸!看不惯大哥喜欢丫鬟,就给丫鬟灌了落胎药赶去庄子;中意珍月家世,又担心压不过她,便处处磋磨,还特意把钟氏找回来企图压制,没想到钟氏心计比你强,放线比你长,你这大孙子都是人家生的!那眼跟瞎了似的,把人家带在身边金尊玉贵的待着,一个小妾捧的比我这嫡媳地位还高,这还不够,还把人家儿子心肝儿肉的疼……啧啧,婆母,您这心可真大!”
杜氏双眼通红,气的狠了,冲到钟氏身前‘啪啪’扇了两个耳光。
钟氏一下子被打懵了,捂着脸不知道怎么办,雾蒙蒙泪涟涟的眸子看向了于天易。
杜氏更气,再次扬起手——
却被于天易推的一趔趄,“娘你够了!”
这次换杜氏懵了,勉强站住脚,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于天易,“易哥儿……”
于天易却没理她,反手将钟氏扶起来,认真看她的脸,“你没事吧?”
于天华之前还有心思想训一训罗氏,现在看着自家大哥和娘亲的样子,傻傻的愣住了。
这场面真是……
沈万沙眼珠子一转,突然想起一件事,指着于天易,“每月初一十五在野庙与钟氏野合的男人是你!”
钟氏身子又是一抖,于天易拍了拍她,“没事,别怕。”
他转身瞪着沈万沙,“是我又如何,我与我的女人在哪里办事也犯法了吗?”
这是认了啊……
“真不要脸!”沈万沙恶心的直想吐。
坐在上首的端惠郡主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钱妈妈,声音压低,带着浓重怒气,“于家……可真是好本事呢。”
杜氏被这话惊的一抖。
此事未发还罢,事情发出来,不管珍月怎么死的,她们于家都苛待了珍月,郡主怒火,于家当如何承担?
她立刻跑到端惠面前,恭敬下跪行大礼,“郡主,您听我说,我于家——”
“啪!”的一声脆响,杜氏立时止了话头。
原来郡主愤怒之下将手边茶盅掷了过去,茶盅擦破杜氏头皮摔碎在地。
杜氏吃痛,手摸到额角看到血迹,脸色大变,“就算你是郡主,也不能动用私刑——”
“住嘴。”端惠气难平,但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态,看了看身侧着着的妈妈,闭了眼睛。
皇家郡主尊贵,便是生气要打杀别人,也无需亲自动手。
这妈妈人称素妈妈,是郡主身边最得脸也最有手段的妈妈。
素妈妈容长脸,打扮素净整洁,礼节一处不错,神色极为和气。
只是她看着和气,动起手却不怎么和气,左右各两巴掌扇下去,杜氏吐出两颗门牙,脸立时肿的像猪头一样。
杜氏呜呜呜要讲理,素妈妈笑眯眯,“大夏朝姓赵,赵家的理就是理。郡主身有皇家血脉,岂容你这庶民冒犯!”
等素妈妈退回去,端惠郡主神色有些疲惫,挥挥手示意继续审案。
沈万沙先唯恐天下不乱的跳出来嘲笑,“于家老太太,你是怎么看着珍月生出你那‘嫡孙’瓜哥儿的?还说什么于氏名门,最重嫡血,从来没出过嫡庶不分的情况……你家这些脏事,你样样不知道,怎么有脸在堂上说话的?”
杜氏拿帕子遮脸,恨不得这地上有条地缝让她钻进去。
“哟,你这是也知道丢人啊!”沈万沙继续嘲笑,“早知道话别说那么满,做人别那么猖狂,教儿子好好教啊!”
卢栎看了看于天易,这人正站在钟氏身侧轻轻说着什么。
审案还要继续。
卢栎声音清朗,“沈少爷说的很对,杜氏,想来你一定不知道,你的大儿子很恨你吧。”
杜氏身体一僵,拿下帕子看向于天易。
她是于天易生母,受了这么重的伤,这么多侮辱,于天易竟看都不看她一眼!只顾哄那贱婢钟氏!
“不过一个丫鬟,你于家本就没什么规矩,你给了于天易就是,你偏不给;不给也行,你把她远远发卖,或者再狠一点,也能断了于天易的心思,你也不愿意;你非要打落钟氏孩子,把她赶到庄子上,显的你在于家有绝对权威,又有慈悲心肠。你可知道,你这样没有人感激你,两个人但凡聪明些有些感情,这点距离便不会是困难。你没有掐断他们的感情,反而给了他们促进感情的机会……”
“他们想在一起,天长日久成为执念,他们会竭尽所能完成这个愿望。”卢栎轻叹口气,“于天易聪敏,钟氏有心机,二人想到极好的办法……于是于天易去上京寻找机会,机缘巧合,挑中了珍月。”
“可是要布一个大大的局,只你们二人不成,”卢栎视线扫过于天易和钟氏,最终落到钱妈妈身上,“你们需要有帮手,一个很重要的帮手。”
钱妈妈身体下意识一颤,后背发凉,手心渗汗。
第135章 背主
“钱妈妈,”卢栎目光冷淡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人,“你来与大家说说,为什么要背主?”
钱妈妈立刻头重重磕在地上,“奴婢冤枉!”
她没看任何人,也没有激烈反驳,只一下下重重磕头喊冤,很快额上就见了血,反应像极了蒙冤的‘忠心奴才’。
忠心奴才,以一腔热血表真心,上位者有责,不敢反驳,只能用这样的方法明志,相信她的主人会保护她。如果主人有其它思量,不理会她的暗示求情,她也能咬牙‘牺牲’,‘认’了这个错,尽管她是冤枉的。
这样一来,不管她是不是真的有罪,都能留下引人猜测传扬的点,不错的名声。
只不过她求的主子……是于天易钟氏,还是端惠郡主?
卢栎眸内闪过嘲讽,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事实当前,大家心底早有答案,掩耳盗铃有用吗!
“钱妈妈还是别磕了,污了地板别人擦起来也费劲不是?”他声音拉长,“您老吓着了,一时想不起也正常,卢某帮你理理思路,兴许你就有心情说了。”
卢栎庄重的朝端惠郡主行礼,“郡主此来,必带有府中老人,不知可有对钱氏熟悉之人,来与大家说一说钱氏过往?”
端惠郡主心绪曾剧烈起伏,现在呼吸有些急促,喉咙有些不适,听到卢栎的话下意识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其夫刘良玉见状,端过一旁茶盏,用手背试了试温觉得尚可,一边递到端惠面前示意她喝,一边看向素妈妈,“素妈妈熟知家中事,可记得钱氏?”
素妈妈福了福身站出来,“是,奴婢记得。”
“你便与众人说一说罢。”
刘良玉给端惠喂完水,目光担忧地看着她,仿佛在问还能不能坚持。端惠点了点头,拭去眸里浮泪,下意识挨刘良玉近了一些。两人并未有过分亲密之举,可每个对视,每个神情,都清清楚楚地写着对对方的牵挂与依恋。
等郡主舒服一些,素妈妈才略上前一步,缓缓开口,“钱氏,刘府家生子,曾在长房伺候,规矩良好。二十岁时,受府里老太太恩典,嫁于外院回事处执事石磊,两年后产子石强,同年,因规矩好,调入郡主院内调教,后派到大小姐身边伺候。”
“大小姐未满周岁时体弱多病,钱氏尽心守护一刻不离,常没时间回家,其夫石磊恰在此时身染恶疾,短短数日病逝,郡主感叹钱氏忠心,赏赐丰厚,并亲口承诺两人之子石强的前程,钱氏感恩,照顾大小姐更加尽心……”
“郡主心慈,时时记挂石强,命人好生引导教育。石强十六岁就晋升外院总执事,郡主高兴,将身边最喜欢的丫鬟嫁给了他。可惜石强与他父亲一样命不好,两年后死于一块坠马意外,其妻当时身怀有孕,过于哀恸伤了根底,生子时血崩不止遗憾离世,钱氏为其孙取名石头,精心养着,一点都不肯疏漏……”
素妈妈清楚明白的把钱氏过往说了个遍,“按说钱氏此人命数不好,不该常在主子身边伺候,可她细致周到,忠心耿耿,多年来没犯过什么错,大小姐很喜欢她,郡主也怜其命苦,并未撤她下来,还多有恩赏……”
素妈妈对钱妈妈的评价很客观,言语中透露钱妈妈在刘家很规矩,别说背主之事,连不精心敷衍伺候的时候都没有。刘家是大家,郡主身边也多有厉害妈妈,郡主对珍月之又很看重,若珍月的教养妈妈出了问题不可能察觉不到。
所以这于天易……真是好本事。
卢栎一边默默想着,一边下意识看了眼赵杼。
不想赵杼也在看着他,他这一个偏头,二人视线交汇……卢栎心跳突然加速了。
赵杼仍和往日一样,沉稳,寡言,目光深邃。可今日他的漆黑眼眸并不像往日一般,好似隔了千山万水,神秘又遥远,今日的赵杼,目光专注又温柔,修长双眸里,好像只有自己……
卢栎下意识偏了脸。想想来于府的马车上赵杼说过的消息……他偏回脸来冲他感激地笑了笑。
这个笑容依旧明朗灿烂,令人心旌摇曳,可赵杼看出来了,卢栎弯弯的眼睛里透着一抹不同于往日的羞涩。
他有些口干。
往常卢栎问案,他只帮忙,从未开口帮忙问供,这次他没忍住。他知道卢栎一切计划,知道现在该到哪了,知道卢栎想起了什么……
赵杼缓缓开口,“六年前三月,珍月远嫁,到京兆府地界时,钱氏幼孙突然上吐下泄,医者束手,正巧于天易接亲,得知此事亲自找来偏方,钱氏幼孙才得平安。”
今晨在马车上告诉卢栎这个消息时,卢栎眼睛里好像有无数星光闪耀,极令人心动……
房间里一片安静。
大家都在想,于天易这是对钱妈妈有恩?丈夫儿子先后离世,相依为命的小孙子就是钱妈妈的心头肉,若能救他,策反钱妈妈就很容易了。
赵杼目光太炽热,卢栎下意识转开,清咳两声,看向钱妈妈,“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还很惊讶,不过一个偏方,就能引你背主,这也太容易了。不过听完素妈妈的话,我倒是理解了,钱妈妈,你对刘家,尤其珍月,有恨吧。”
钱妈妈目光有些慌乱,“没有!奴婢怎么可能恨主子!”
“若不是因为照顾珍月,疏于关心你的丈夫,石磊也许不会死,他若不死,你不用守寡,你们可以生好几个孩儿,欢欢喜喜的过好几十年。”
钱妈妈双手攥拳,头深深垂下去。
她没有反驳。
卢栎眯了眼,顺着继续往下说,“你儿子十六岁做总执事,压力一定很大,他出意外,你是不是也以为……那不是意外?”
钱妈妈身子抖了抖,迅速抬头看了一眼端惠郡主,仍然没有反驳。
卢栎明白了,“你觉得郡主故意把石强抬的很高,才让他被人害了!”
钱妈妈仍然不语,显是默认了。
素妈妈满脸不可思议,“你丈夫染上寒疫,本就是不治之症,便是你能回去照顾,他也是要死的!至于你儿子,他的确优秀,郡主真心想培养,大管事也有意传其衣钵,才教导他前行,小小年纪就做了执事的,他出事确是意外,你怎能糊涂的怪到别人身上!”
钱妈妈猛然抬头,瞪着素妈妈,“所以我尽心伺候大小姐长大,没做一点亏心事!可大小姐出了门子,此后在夫家生活,我也得让自己过的舒坦!我自认对得起刘家,可大小姐算哪门子刘家人,不过是个养女,因为她我这一生不顺,讨点利息怎么了!”
“你竟然……”端惠心痛的偏过头,竟是难以言语。
沈万沙听到这里眼圈都红了,跑过去踢了钱妈妈几脚,“你这死奴才欺负珍月姐姐!”
卢栎拉开激动的沈万沙,冷眼看着钱妈妈,“怎么,现在还不肯说?”
钱妈妈环视四周,算是明白过来了,今日堂上这么多人,不可能放过于家,大势已去,她不可能躲过。可见刘家人个个神色愤怒地瞪着她,她心底突然生起诡异快感,她很想把怎么磋磨珍月说出来,这些人越生气她越爽快!
于是她也不跪着了,慢慢站起来,扶了扶衣角理了理头发,“既然你们都想听,我便说与你们听听。”好像大发慈悲的样子。
“在上京时,于大爷就找过我了。他看上了珍月,想让我帮着说好话,给我塞了好多钱。我不缺钱,起初没答应。可于大爷有句话说的很对。”
钱妈妈看了眼面色阴沉的于天易,“他说我在刘家有些地位,过的还不错,可我是珍月的贴身妈妈,将来不管珍月嫁给谁,我都要陪过去,若夫家不待见我,我这日子肯定不会过的比现在好。可若我能事先帮珍月找个‘对’的夫家,保证自己地位,那以后的日子一定会比刘家还要好。他于天易,诚心诚意请我做他嫡妻后院的主。”
“刘家于我有恩,但也欠我,它日我离开刘家,这些恩怨一笔勾消,将来的日子我说了算,我为什么不答应?”
“于大爷与珍月偶遇一次,我便趁着时机常在珍月耳边说于大爷的好话。年轻姑娘哪个不怀春?我只消说一点好听的,珍月就会对于大爷有好感。但珍月是个听话孩子,她不会做出有悖理法之事,说亲事必须听父母的,若是父母不同意,别人再好,她也不会胡乱行事。”
“于大爷也是个会折腾的,不知怎么的,就求到了家主面前。家主和郡主郡主本来不想答应的,可于大爷处处表现的好,问珍月意见时珍月羞涩退避,显是不讨厌,家主和郡主便定了几次考验,若于大爷能过,便应了他。”
“这些我都打听来告诉了于大爷。比如郡主担心珍月外嫁受欺负,要派人打听于家情况,于大爷准备的样样皆好,条条返回来的消息都让郡主满意;比如家主要测于大爷人品,以财,色相诱,于大爷便如人中君子,人品气节风骨样样皆好……综合种种,家主和郡主便答应了于家求亲。”
端惠郡主听的身子颤抖,刘良玉则是目光微眯,眸中充满杀意。
钱妈妈更得意,“到了于家更容易了。于大爷娶珍月回来另有目的,并不愿意亲近珍月,只是洞房这天过不了,于大爷过于粗暴,吓着了珍月,珍月不愿意再与他同房,于大爷正好也如此想,两厢正好。只是于大爷还要营造夫妻恩爱的假象,便日日提了公务回房里来做。”
“我劝珍月说这是大爷爱重表现,喜欢你,在床上忍不住,又不想伤害你,只好离你近些。珍月心生愧疚,认为是她生事不愿意与于大爷同房,于大爷还如此温柔,人前人后待于大爷越来越好……哈哈,真是可爱是不是?”
“钟氏很可能有喜讯了,于大爷来找我想办法……这实在太好办了。”钱妈妈面有得色,“珍月未曾生育,哪知真正怀孕是何样感觉?只要给她点药吃让她肚子大起来,脾胃不和,她自会以为是有孩子了,于大爷再找个厉害嘴紧的大夫配合,此事如何不成?”
“于大爷在杜氏那边也上了不少眼药,很快杜氏就把钟氏接了回来,开脸给于大爷做了妾,钟氏也‘适时’有了好消息,一切都很顺利。”
“我们说是盯着珍月这胎,实则盯着钟氏那胎,于大爷本事大,在外面混的风声水起,在家里下禁口令悄悄安排些人再方便不过。钟氏那边开始阵痛时,于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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