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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贵女-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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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门贵女
  作者:一枚青梨
一家有女百家求
自打侯门苏府出了个战功赫赫的女儿
家里的门槛都被踏成了凹地
苏青简拢着袖子看着满桌的画像
心中只有一个疑惑——他们都是抖M么?
  001兵临城下

  大业十三年,王都歌舞升平,但西南边境的叹息城内却是一片萧瑟。时值深秋,落叶纷纷扬扬洒落,又随风卷起,更平添几分萧瑟。
  一列士兵从城墙上齐步走下,交接的士兵从他们身边交错而过。没有人说话,甚至连眼神也不曾交汇。如果两队士兵望向彼此的眼睛,就会发现对方的眼里都写着两个字——茫然。
  已经一个月了,所有的疲惫和恐惧几乎要将他们击垮。他们每日望着城外安营扎寨的四十万大军,便如同看着一柄利剑抵在胸口。死亡只是时间问题……
  城里快断水断粮了,每天一小碗稀粥对于这些壮年男子来说,根本是泥牛入海。军中尚且如此,城里的百姓就更不必提了。
  少尉林励从城墙上步下,脚步已经有些虚浮。但他依旧昂首挺胸,抖擞着精神穿过大街。身上的盔甲叮当作响,掩盖了他腹中饥饿的咕噜声。
  他走到将军府前,朱红色的大门此刻紧闭着。守门的士兵也已经面露菜色,见是他来,便直接放行了。
  林励穿过大堂,进了后园。忽然听得一阵埙声传来,如泣如诉,听得人心中悲凉。
  埙是军中将士们之中流通的乐器,常常可在夜阑人静时听到这样的埙声。似乎是在思念着远方的家人。
  从拱形的院门走进去,便可见一名青衣布衫的男子,他的长发只用一根布带束着,随风轻轻飞扬起。若是旁人第一次见,必定会以为这是一位满腹经纶的文士。
  林励大步上前,行了军礼,声音洪亮道:“将军,今日突厥人依旧挂起了免战牌。”
  被唤作将军的男子垂下手,微微蹙起了眉头:“王都那边可有消息?”
  林励顿了顿,面露难色。良久,他似乎是下定了决心,终于点了点头:“有消息。”
  “如何?陛下肯派兵增援么?”苏琅轩面上露出些许欣喜的神色。
  “王都传来消息,陛下的意思是……希望将军弃城,前往平西关与那里的三万守军汇合。而王都那边也派了人来增援——”
  苏琅轩的神色由喜转怒又转喜,急切地问道:“派了多少人?”
  林励支支吾吾了半天,最终捏起了三根手指:“七人。”
  苏琅轩一掌拍在身旁的树上,纷纷扬扬的海棠随风飘落。这一株多年未曾开花的秋海棠,今年开得尤其地壮观。云蒸霞蔚,绚烂得自成花海。
  “七个人?!”苏琅轩咬牙切齿,“陛下这是拿叹息城百姓的命开玩笑么?!”
  “听说原本陛下并不打算派人前来,但那一日空溟先生也在。听闻战报后,便主动请缨,让他的七个徒儿前来此地助阵。就是当年那七个应星运而生的天选的孩子。”林励又补充了一句。
  苏琅轩心头一震,眉眼忽然舒展了开来。林励很少见苏将军有高兴的时候,近来他都是愁眉深锁。如今,他几乎可以看见他的眼睛里都在放光。
  他听到他呢喃着:“这么说来,妹妹也要来了——”
  此时此刻,百里外的仲兴城外,苏青简重重打了个喷嚏。她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回头想呼唤师兄们快一点。
  一转身,只见身后灰蒙蒙一片,哪里有师兄们的身影。苏青简窝了一肚子的火没处发,又不想放慢速度去等那几个以龟速前行的师兄,索性两腿一夹加快了速度进了前面的仲兴城。
  此一程是要前去接应哥哥的。十年未见,苏青简一颗心早就飞出去了。但师兄们可不是这么想的。三日前战报传来,师父空溟先生便主动请缨,让师兄弟们走这一遭。
  除了她以外,平日里生龙活虎流连花间的师兄们,忽然之间全都头疼脑热了起来。若不是师父慧眼如炬,一一拆穿了他们的诡计,恐怕这一遭就只有她一人前来了。
  七日,七百里。若不是苏青简每天在后面拿鞭子抽着,恐怕速度还要慢许多。回想起当初从南淮的山上回王都的时候,师兄们连马都没有,却凭着一身的轻功一昼夜行了八百里。
  要是有那个劲头,前两日她就该见到哥哥了。
  苏青简叹了口气,牵着马进了城。暮色四合,看情形还得在仲兴城过一夜。此地离边疆还有一百里的行程,却是繁华依旧。来来往往的商旅络绎不绝,华灯初上,夜市的摊子渐渐摆了出来。
  师兄们磨磨蹭蹭,她索性也不着急,苏青简便牵着马在城中漫步,想看看有什么好玩儿的东西可以买了给哥哥带一个。再给他——苏青简想起远在王都的那人,嘴角不由自主地浮起一丝笑意。也要给白裕辰带一样礼物才好。
  走马观花了许久。忽然苏青简瞧见左前方开了一家铺子,看起来颇为别致。她将马拴在门口,便走了进去。
  这家铺子是卖成衣的,里面的衣饰颇有些西域风情。苏青简觉得新奇,想着若是能带几件给哥哥和白裕辰,倒也不错。
  店老板是个西域人,白皮肤蓝眼睛,长着黄色的卷毛。说话的时候很流利,但偶尔几个咬字里还能听出些许的不同来。
  苏青简犹豫了半晌,才在琳琅满目的衣服里挑了几件。老板取下衣服来,一件件细致地查看。翻到其中两条半短不长的裤子的时候,忽然皱起了眉头。他小心翼翼地抬头问眼前显而易见女扮男装的少年:“姑——公子确定要买这两件?”
  苏青简点了点头。
  店老板欲言又止,终究是将那些衣服包好交给了苏青简。她付了银两,转身要走。
  一脚刚跨出门,耳边便听到了马嘶声。接着马蹄声响起,苏青简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一个青衣布卦个头不高的家伙骑着她的马绝尘而去。
  大庭广众,朗朗乾坤,居然有人就这么把她的马骑走了!说好的夜不闭户民风淳朴呢?!苏青简脆弱的心灵遭受到了暴击。原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此刻更是怒从心头起。
  她一个纵身飞跃上了屋顶,直朝着她的马疾奔而去。那人骑着马一路向城门口奔逃,连头也不回。一路上撞坏了多少小摊小贩,看着地上洒了一地的卤蛋和臭豆腐,苏青简杀人的心都有了。
  片刻之后,苏青简追上了那人。她断喝了一声:“站住!把老子的马留下——”
  话音未落,那人竟然一回身甩出了一只回力镖!苏青简侧身轻巧地躲闪过,飞身一个大步落在马背上。忽然,苏青简感觉到后背有异常,一个翻身绕过那人立在了马头上。
  刚刚飞出去的回力镖又飞了回来,正中偷马贼的后背。
  他惊愕地抬头看着苏青简,口中哇地吐出一口血来。那匹马驮着两人飞奔出了城门,没跑几步便眼见着要撞到前方的一支商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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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青简翻身落地,极速的运动之中硬生生勒住了那匹马。偷马贼一个翻身滚落下来,一张嘴便是叽里呱啦说了一堆苏青简听不懂的话。
  她听不懂那人说什么,却知道他说的是哪里的话。眼前这个分明是打扮成大业百姓的突厥人!
  突厥兵大举进犯,此刻混在大业的,除却来往的商旅,便只有一种人——细作!
  苏青简心头一喜,伸手抓过了那人。谁料那偷马贼竟然奋起反抗,不知何时从腰间拔出了一把弯刀。
  幸好苏青简反应迅速,一个侧身闪过,旋即劈手斩在他手腕上。偷马贼几乎看不清苏青简出手,刀便被夺了去。他脸上露出了心急如焚的神色,似乎怎么也想不到会在此处惹上一个功夫这么厉害的人!
  苏青简玩儿似得接着那人的招,最终将那人压制在了地上。她一只脚踩着那人的后背,手里把玩着那把弯刀:“说,你为什么要偷我的马?”
  说话间,忽然苏青简感觉有不少人涌了过来。她抬头去瞧,只见方才走在前方的商队不知什么时候竟掉转了头,来到了她身前。
  一辆马车驶在最前方,车轱辘缓缓停在了她眼前。地上那人立刻叫唤了起来。
  马车的帘幕里伸出一只手来。那一双手,十指纤细骨节分明,一看便知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帘幕掀开,一人从马车里探出身来。
  这人身着月白色暗纹青衣,眉目清俊。倒不像是突厥人,加上手中一柄折扇,是大业寻常儒生的打扮。
  “这位……公子可是与在下家奴有何误会?”这人一开口说的便是大业的官话,不带分毫的口音。
  苏青简冷哼了一声,一把提起了脚下那人:“误会?光天化日偷了我的马,这还叫误会?!”
  那人略略一拱手,温声道:“在下管教不严,还望这位公子高抬贵手,放过家奴。”说着一个眼
  神示意,身旁的人便将一袋钱砸在了苏青简的脚下。
  他不给钱倒还好,这一袋子钱砸下来,苏青简的火气又冒了起来。那钱袋落下之前,她抬脚将钱袋踢了出去,正好砸中了旁边那人的眉心。
  那人顿时捏紧了拳头,挥拳便向苏青简袭来。身形刚动,便被一柄折扇挡了下来。车上的青衣男子款款步下,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家中奴仆不知礼数,冒犯了公子,还请公子见谅。”
  说着命身旁之人俯身捡起了地上的钱袋,双手捧着单膝跪地交到苏青简面前。苏青简冷笑:“我大业是守礼之邦,凡是论个理字。今日你的家奴偷了我的马,若换做其他人,早就被他逃之夭
  夭。今日我若放纵了他,难保其他人不再遭他的毒手。最好的解决方法,还是将他扭送官府,至于官府怎么处置,便不干我的事了。”
  说罢提着那人转身便要上马。刚一回身,耳旁风声掠过。方才还好端端的商队忽然间变了气氛,一个个凶相毕露。几名身形高大的男子不知从何处抽出了刀,将苏青简围在了中央。

  002一条肚兜

  苏青简孤身一人面对这么多的大汉,神色丝毫未曾松动。她嘴角牵起一丝冷笑,眉宇间带着嘲讽:“正好老子今天火气大,你们这是撞刀口上了!”
  说罢身形一动。几名大汉几乎来不及反应,眼前之人便已经失去了踪影。片刻之后,便听到大汉们痛呼声此起彼伏。
  他们几乎连敌人的衣角都没有摸到,就一个接一个倒在了地上只有哀嚎的份。有被拧断了胳膊的,也有被打伤了腿的。
  苏青简收拾完这帮壮汉,便飞身落在了马车上,一条胳膊搭在了那青衣男子的肩上:“你这帮手下可真不怎么样。也不知道就这几人,你们几个突厥人是怎么在我大业长驱直入,没有栽跟头的?”
  青衣男子依旧是云淡风轻地笑着,一双凤目斜觑向她:“姑娘高招,在下领教了。只是我等不过做些小本生意,如今两国交战在即,急着赶回突厥避难。情急之下冒犯了姑娘,若姑娘心头恶气难消。那么——”
  他顿了顿,折扇一指那盗马贼:“我便让他立刻自戕,以消姑娘心头之怒,如何?”
  苏青简抱着胳膊靠在马车上,这人还真是个狠角色。她挑明了他们的身份,他便也戳穿了她的。
  “自戕就不必了。若真想消我心头恨,不如让我在你们的商队里挑一样可心的东西。若是我一开心,不与你们计较也是可能的。”
  青衣男子身旁之人身子动了动,似乎想要阻止她。却被青衣男子一个眼神止住了。他抬手让开身子道:“姑娘自便。”
  苏青简倒不是真想要他什么东西,只是不放心这几个形迹可疑的突厥人,想查一查他们所带的东西是否有异。
  青衣男子一声令下,所有的箱子便都打开了。这阵仗,倒是让苏青简心里嘀咕了起来。倒不是她不相信自己的判断,只是怀疑真有什么东西怕是也不在这里面。
  但现在骑虎难下,她也只好真的翻检了一番。果然,里面真的是些丝绸财帛。就在苏青简以为自己即将空手而回的时候,忽然她瞥见了青衣男子所在的马车。
  她大步踏上马车,青衣男子果然变了脸色。苏青简轻轻扣了扣马车下方的木板,里面是空心的。她抬手掀起木板,里面繁杂地放着许多的衣物。
  也许是女子的天性,苏青简什么也没拿,单单是勾住了那红艳艳的绣了海棠的肚兜。苏青简提着肚兜探出头来,一脸得意:“我看别的也用不着,就这个东西了。”
  青衣男子脸一红,撇过了头去:“姑娘请自重。”
  苏青简这才意识到把女子贴身的衣服这样光明正大地拿出来晃,确实是有伤风化。即便是民风开放的突厥,怕也是不能接受的。
  她手忙脚乱收起肚兜,忽然苏青简像是想起了什么,促狭地笑道:“这位兄台,我看你衣冠楚楚的,怎么还有这癖好?”
  青衣男子瞪了她一眼,没有答话。只是在旁边下属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商队又缓缓地向前行进了。
  苏青简心中疑惑,莫非她找到的这东西不是什么关键的东西。所以这群人浑不在意地就走了?又或者她是真的错怪了他们?
  不管了,这肚兜带回去研究研究。四哥是风月场上的老手,若是没什么用,还可以让他送给那些姑娘。
  她一个利落地翻身上了马,转身向仲兴城策马而去。而商队行了片刻,忽然停了下来。
  随行的侍从对马车内的青衣男子说道:“先生,我们便这样放那个女子走了么?”
  马车内传来青衣男子冰冷的声音:“并不是我们放她,而是她放了我们。”
  “可是那样东西在她手里,我们——”
  马车内一片寂静,良久,青衣男子的声音传了出来:“回城!”
  这头苏青简回到城中,在仲兴城最大的孤鸿客栈落了脚。她和七位师兄弟多年来随空溟先生在南淮的身上修行。且不说闻鸡起舞,皓首穷经,各宗派杂学都要涉猎。还要早早担负起养家糊口的重担。
  空溟先生是当时大儒,历经三朝。即便是圣上想要聆听老先生的教诲,都要斋戒沐浴,满心虔诚。但就是这样一位大儒,却是两袖清风,家徒四壁。
  都说君子固穷,寻常的秀才书生都过着清贫的日子。空溟先生更是穷上加穷。用他的话说,这叫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饿其体肤,饿其体肤,饿其体肤。
  于是师兄弟几人经常饿到嗷嗷叫,也没见增加什么能力。倒是养成了不浪费粮食的好习惯。同时也生出了另一个极端——享乐主义。
  但凡是吃穿用度,必定是要最好的。
  所以这一趟出来,只要是住店,必定是城中最好的客栈。
  果然,不多时,师兄弟们便寻上了门来。师兄弟几人一进门,四下所有人的目光便不由得被吸引了过去。
  尽管他们已经尽量低调,但依旧难掩风姿绰约。单单是几人往那里一站,便自成一道风景。
  苏青简眼见着师兄们走到她眼前,撇着嘴道:“其实我本意是觉得你们不需要住客栈的。”
  大师兄陆天杭不解道:“此话怎讲?”
  “你们不是自己背着壳呢么?”
  陆天杭面露惑色瞧向其他几个师兄弟,只有老四舒少源忍俊不禁。他轻笑着拍了拍苏青简的脑袋:“行了,别生气了。再生气可就不漂亮了。”
  苏青简哼哼了一声:“你们来得晚了,我都打完一架了。”
  听苏青简这么一说,师兄弟几个立刻围了过来,关切地问东问西。她拽着几人进了房间,将方才遭遇到的事□□无巨细地告诉了他们。
  听到最后,师兄弟们纷纷称赞苏青简目光如炬,顺便要求研究一下那块肚兜。苏青简将肚兜取出来,摊开放在了桌上。
  舒少源将那肚兜递给了站在他身后的三师兄纪长希。他接过了肚兜,立刻凑过去仔仔细细嗅了一遍。最后总结道:“这是绮罗斋的绸缎,从味道上来看,对方应该是个男人。但是个用脂粉的男人,所以我估计是个……”
  纪长希没有说下去,师兄弟几个会心一笑。苏青简不高兴了,每次遇到这些情况,他们总是这样神神秘秘不肯告诉她。之前他们凑在一起看什么风月图,还让六哥堵着门不让她进!
  她早晚要把这些事摸个明白。
  师兄弟们就这个肚兜讨论了半晌,忽然一直一言不发的大师兄猛地一拍桌子:“小七——”他提高了音量,师兄弟们屏息凝神想听听大师兄的高见,便听陆天杭懊恼道,“你是说,你把那一袋钱都给踢回去了?”
  苏青简连忙躲在了舒少源的身后,怯生生探出头来:“他们态度那么恶劣,我拿了钱不是丢了咱们大业的脸么?”
  陆天杭恨铁不成钢地绕过舒少源的肩膀戳着苏青简的脑袋:“败家猴孩子!你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咱们出来这一笔笔都是花销啊!”
  舒少源一手护着苏青简,一面格挡开陆天杭:“大哥,你爹可是户部侍郎,咱们大业的钱粮都攥在你爹的手里。这点小钱还需要跟师妹计较么?”
  “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了。我爹那可是两袖清风,不拿国家一粒米。小七啊,以后记住了,一枚铜钱也是钱。下次在遇到有人白给你钱,砸脸上也要接住了。”陆天杭说完这才放过了苏青简。
  她冲着大师兄的背影使劲扮了个鬼脸,被舒少源按着脸给挡了回去。
  师兄弟几个围着那肚兜琢磨了半天也没研究出什么来,客栈晚膳时间到了。便各自回房间收拾了一下,就一起在楼下用晚膳。
  苏青简咬着猪肉馅儿的馒头,一脸满足。舒少源忍不住嘲笑她:“小七,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儿。吃个馒头还要砸吧嘴。”
  苏青简白了他一眼:“那以前在南淮,你们一个个谁不是如狼似虎的。用师父的话说叫,吃了狗屎还要舔干净手指头。”
  一句话说的师兄弟几人齐齐皱起了眉头。陆天杭敲了敲她的碗:“安静吃饭。”
  大师兄这个管事儿的一发话,苏青简便吐了吐舌头,继续埋头吃她的馒头。吃到一半,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蹭的直起身来,指着坐在斜对角那桌的一人的背影叫道:“你们看,那就是揣女人肚兜的那个变态!”
  话声音不大,但是刚巧能传到对方的耳朵里。于是斜对角的青衣男子默默抬起头来,幽怨地看向了这一桌。
  一眼看到七个剑眉星目的少年齐刷刷盯着自己,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探究。青衣男子咳嗽了一声,不疾不徐道:“这位姑娘此言差矣,东西带在身边未必就是自己用的,也可以是送人。”
  苏青简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又补充了一句:“可是哪有人没事儿送女孩子肚兜的?”
  话一出口,青衣男子变态的嫌疑是彻底洗不脱了。舒少源上下打量着那人,忽然压低了声音道:“这是你说的那个突厥人?”

  003浴中被掳

  苏青简点了点头。舒少源蹙眉道:“不像啊,听他说话倒像是王都的口音。”
  “问题不在这儿,这人去而复返,是不是冲着那肚兜来的?”陆天杭也小声问道?
  “看来小七平时不怎么靠谱,今天歪打正着,还真是发现了什么。”舒少源赞许地瞧了苏青简一眼。
  她不忿地鼓起腮帮子,怒目瞪着他:“我什么时候不靠谱了?我就是觉得这个东西不对劲才给带
  回来的。不过这人在我手下吃了亏,肯定是不敢明抢。咱们别搭理他。”
  “姑娘这话可就不对了,萍水相逢便是缘,几位今日的食宿,在下包了。就当是交个朋友!”那青衣男子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苏青简的身后。
  她哼哼了一声,不屑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们师兄弟的食宿自己——唔唔唔——”
  话音未落便被陆天杭一把捂住了嘴。他起身抱拳道:“兄台所言有理,正所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兄台如此慷慨之人,这个朋友咱们交定了!”说着将那人请到了一桌来一同用晚膳。
  席间这人倒是和师兄弟们言谈甚欢,没几句话便消弭了大家伙儿此前的偏见。苏青简虽也承认他言谈不俗,见多识广。但心里总是提防着的。
  闲聊中得知,此人名叫盛秋怀。父亲是大业商人,在与突厥商贸往来之时遇到了他的母亲。从此便定居在了突厥,所以他也有一半大业的血统。
  “我看几位倒也不是等闲之辈,尤其是这位苏姑娘,武艺非凡。我这几个手下都不是她的对手,不知师出何门?”盛秋怀说这话忽然间把话题又引到了苏青简的身上。
  她正要回答,舒少源忽然道:“盛兄听我们的口音恐怕也能猜出来,我们都来自王都。同在一家私塾读书,也是在那里一起习的武。师门么,倒是没有多少名气,怕是说出来盛兄也不知道。”
  盛秋怀是个聪明人,问话也是点到为止。和聪明人聊天,心情总是舒坦的。所以这一顿饭,师兄弟们吃得很愉快。
  在一片和谐的氛围中,师兄弟们心满意足地上楼准备就寝。苏青简心里直犯嘀咕,也不知道这个盛秋怀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回到房间,那肚兜还在桌子上放着。苏青简顺手将它挂在了屏风上。她正准备就寝,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苏青简开了门,小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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