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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地传奇-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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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唐天华,秦麦早就认定他很可能已经凶多吉少了,一想到他留给唐离的那句遗嘱似的话,秦麦就异常愤怒,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中的世界,他抛妻弃女,甚至不惜让自己的女儿走上自己的老路!
秦麦以为这次交谈到此就算结束了,没想到意西沃在沉默良久后再次开了口:“白姆逃到热扎后建立了神女国——也就是你们所说的西女国!后来被古格王琼徳玛所灭,为了就是抢夺神鼓,古格王并没有把自己祖宗的教训引以为戒,开国之初仍是大肆扬佛,直到历史再次重演,”
 “于是他们想到了和郎达玛同样的主意?”秦麦冷笑道。
 意西沃表情很古怪,嘴角勾出了一个不知道是悲哀还是嘲笑的弧线:“可惜还是失败了——还是败在了自己人的手里。”
秦麦心头一震,脱口问道:“此话怎讲?”对于存续了几个世纪,曾经强盛一时的古格王朝的灭亡,学者研究后分别提出了两个不同的解释:其一、十六世纪末,拉达克王僧格南杰为报复古格王拒绝了与其妹妹联姻的侮辱,对古格王国宣战,战争持续十几年,直到葡萄牙传教士带来天主教,引起了政权内部的对立,古格僧侣引狼入室才使得强大的古格王朝遭受灭顶之灾;另一说古格王朝是在一百五十年前被印度道格拉斯王朝所灭,两说各执一词,但是根据《拉达克纪年史》的记载来看,前一种说法更加可靠,只是至今为止仍无权威定论。
意西沃冷冷地扫了秦麦一眼,缓缓道:“据说当年拉达克久攻古格不下,便收买了古格王的弟弟哄骗古格王亲自与出城拉达克和谈,王弟本就对王位和天书神鼓觊觎已久,结果。。。。。。哼!”
 “不过即便是古格王死了他的弟弟也没有找到神鼓和天书,传说被古格王藏在冥界的入口,普通人是无法到达那里的。”意西沃的声音渐渐变得低沉。
秦麦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这种说法他是初次听说,而且也颇合情理,除了关于神鼓和天书的藏处,否则比拉达克强大的古格王国怎么可能被打败呢?如果古格王已经不相信僧侣,当然会严加防范,如此看来古格王是被他信任的人给出卖的说法是具有可信度的。
不过即使是被打败,古格王国怎么可能在一夕间化为死城?秦麦还想要提问,意西沃看了看俯在秦麦怀里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的唐离道:“很晚了,你们该休息了。”说完,也不等秦麦说话,站起身无声无息地缓缓步出了偏殿。
 “麦子,我很累。”等到意西沃的身影消失,唐离睁开眼睛仰望着秦麦低声道,原本清澈明亮的大眼睛变得黯淡无神,水光闪烁间两串热泪悄然坠落。
秦麦只觉得心头有如被无数把钝刀锯割着,心疼地伸手为唐离揩去泪水,柔声道:“不如我们明天就回去,你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我们有很多事情要做,要筹建古玩店,你不是还要在西藏建工厂和学校吗?”
唐离把脸藏在秦麦的怀里,肩头不时耸动,片刻后再抬起头时尽管粉嫩俏脸上仍有泪痕闪动,却已经停住了啜泣,眼睛通红地望着秦麦道:“麦子,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秦麦又怎能不知道唐离心内的挣扎矛盾,更加知道她这一刻比任何时候都需要自己的支持,深情地凝视着唐离,柔声道:“傻丫头,做你想做的就好,我永远支持你。”
 这一句话就已经胜过了千言万语,唐离渐渐坚定的眼神和紧紧抿着的嘴唇已经告诉了秦麦她的决定。
时间是个很奇妙的概念,这个被人类定义出来的衡量单位理论上来说速度是永恒不变的,但是在心境不同的人感觉里却会发生奇妙的扭曲,意西沃开口前的短短不到一分钟的等待让秦麦和唐离生出了度日如年的感受;等到意西沃说完最后一个字,两个人却觉得从他开始讲到三人谈话结束最多也就是十几分钟而已,当秦麦挽袖看表时才发现其实已经整整过去了三个多小时,时间已近午夜零点了。
唐离哭过之后虽然稍稍发泄了内心的积郁,却也让她的精神疲倦到了极点,秦麦为她整理好了睡袋后还一定要亲眼看着唐离睡去,不消片刻唐离便昏然入眠,睡着的她与平日里截然不同,微微蹇着的嘴角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眉头紧锁,似乎满怀的心事就算在梦里也未能稍解。
“别走!”秦麦蹑手蹑脚地松开唐离的手起身时,唐离嘴里发出了一声模糊的含着哭意的祈求,唐离的梦呓让秦麦心头酸楚无比,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孩那双瘦弱的肩膀担负着难以想象的重负,在别人的眼中,唐离富有、年轻、美丽而且du立,拥有着让所有人羡慕的资本,可是谁能够体会她内心里的痛苦?
 秦麦的心中被怜爱充斥着,轻柔地将唐离额头的乱发抚顺,贴在唐离的耳边几不可闻地道:“丫头,我永远都不会走。”
 像是听到了他的话,唐离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嘴角亦渐渐翘起。
意西沃走出偏殿后并没有停,直接出了庙门,秦麦原本还有些问题梗在喉咙里,想要追上去问个清楚,等到唐离入睡后,他看着门外如墨夜空便决定守株待兔了,将火盆重新添了燃料,静静地等待着意西沃,心里猜测着他这么晚出去做什么?
意西沃出了小庙便沿着山坡向下走去,天空阴云密布,无星无月,可意西沃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步履反而加快了许多,左拐右拐地将那些淤泥、水坑一一避过,秦麦若是看到这一幕肯定会感到无比震惊的,意西沃黑夜里视物的目力之强简直已超出了人类的极限!
在无边的黑暗中走了二十几分钟后,意西沃来到了一道连绵的土丘前,转过土丘,意西沃将一张融入黑暗的深色苫布掀开,就像变魔术一般,一辆越野车赫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前。
意西沃熟练地钻进驾驶席,并没有急着点火,先是摸出了一个方长形的黑色盒子,摆弄了两下,盒子上便亮起了一点黄豆大小的红灯,红灯极有规律地闪烁着,时明时暗,在黑暗中就像怪兽的眼睛,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一切都很顺利,你的消息很准确。”意西沃将黑盒子贴在耳边淡淡地说道,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沉的笑意,“两个人都很聪明,我觉得他们也许真的可以做到。”
原来这黑盒子竟然是一部卫星移动电话!不知道电话另一端的人说了句什么,意西沃低低地嗯了一声:“你是最后一棒了,你们中原不是有句话叫做送上马后加一鞭吗?就看你的了。”
 “放心吧,看得出来两个人都是属于好奇心强烈的类型,越是神秘越能坚定他们继续下去的想法。”
说完这句,意西沃便挂断了电话,坐在驾驶席上望着前方,嘴角渐渐翘了起来,就像一滴落在宣纸上的墨汁,那抹笑意渐渐扩散开来,直到呵呵地笑了起来,说不出的得意和骄傲,嘴里喃喃嘟囔着:“有意思,有意思。”发动了越野车,两条光柱唰地刺入夜幕之中,车子呼啸着狂奔而去。
 秦麦看了看腕表,半个小时了,意西沃还没有回来,这时门外连风都停了,若不是铁莘、卡恩和瑞斯此起彼伏的鼾声,秦麦甚至会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聋了。
 就在意西沃轰动油门的那一刻,秦麦的眉头一紧,咬着嘴唇侧耳倾听了良久,自言自语道:“这里怎么会有车?幻觉?”
秦麦悄悄地走出门外,车子静静地听在门外,又竖起耳朵搜寻良久,浓的化不开的夜色里一片死寂,秦麦发出了几个单音节的字确定自己耳朵没有问题后,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果真是幻听?”
等到凌晨两点多,秦麦终于隐隐地觉得意西沃很可能不会回来了,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却说不出理由来,按照郝韵所说的这小庙方圆近十里范围没有其他的人家,意西沃能去哪呢?
秦麦不是铁人,烤着火,在极有规律的鼾声包围中不一会儿便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了,秦麦不客气地将铁莘踢醒,霸占了他的睡袋,也不搭理哭丧着脸嘟嘟囔囔的铁莘,几乎是刚闭上眼睛就悍然入眠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秦麦刚刚钻出睡袋就被耀眼的阳光刺得连忙扭头,半仰着身子恍惚了几秒钟才适应,阴沉的乌云不知道什么时候消散得无影无踪,蔚蓝的天空上艳阳高挂,阳光照射在身上暖洋洋的异常舒服。
 秦麦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是最后一个醒来的,心里不禁苦笑,看来这两天的确有些疲劳,竟然睡得这么沉。
醒来的众人都坐在庙门外晒着太阳,唐离、郝韵和铁莘占据了最舒服的一层石阶,舒展着肢体轻声地聊着天,卡恩和瑞斯则可怜兮兮地蹲在最下面,黄平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撅着屁股守在铁莘身边。
 秦麦好笑又好气地摇了摇头:这铁莘也太霸道了些。
“啊!麦子你醒啦!”郝韵回头看到秦麦发出了一声欢呼,跳了起来便奔向秦麦,“你睡得那么香,我们都不敢打扰你!真是头猪!”郝韵调皮地朝秦麦皱着鼻尖做了个鬼脸嬉笑道,伸手就去拉秦麦的胳膊。
 饶是秦麦心智坚毅,仍不禁被郝韵可爱至极的表情激得心神为之一荡,连忙从睡袋里敏捷地跳了出来,趁机躲开了郝韵伸过来的手。
 这时唐离和铁莘、黄平也纷纷来到了秦麦的身边,卡恩和瑞斯则缩头缩脑地站在门外偷瞧着。
 “你这张嘴!”唐离笑着轻轻地掐了下郝韵的脸蛋,“你吃饱了就睡,当然醒来的早,你不知道麦子昨晚守夜到下半夜才睡吗?居然还敢说别人懒!”
郝韵也知道自己理亏,吐了吐舌头娇笑道:“好啦!人家知道错了,今天的早饭我来弄,就算为自己说错话赔罪好了!”说做就做,郝韵向来是雷厉风行的脾气,立刻指挥着黄平、铁莘忙活了起来。
 “他一直都没有回来。”唐离看懂了秦麦询问的眼神,轻声说道,表情也严肃了起来。
 秦麦摸着下巴硬硬的胡茬思忖着道:“这个意西沃给我的感觉太古怪了,他究竟是什么人,你不觉得昨晚他给我们讲的那些东西正是我们想要知道的?”
唐离眼中也浮起迷茫不解的神色,点头道:“是啊,我也有这种感觉。”意西沃讲的故事就像一根线让秦麦、唐离两人把之前如零散珍珠一样的线索给串到了一起,一个完整的,跨越几千年的传说跃然面前,唐天华为什么要来古格遗址?他在寻找什么?都已经解开了。
 “难道真的只是巧遇?”唐离迟疑地问道。
秦麦若有所思地望着围着车箱盖上忙活的几个人,脑海里迅速地整理着所有与意西沃有关的线索:“如果说是巧合的话,应该说第一个巧合在三年前就发生了:他与茂然相遇,托茂然帮他邮寄唐卡,对方却已经搬走,随即茂然离奇出事,唐卡阴差阳错地落到了我的手里,三年后,我参加拍卖会,巧合的是你也在那个时候挂出了那幅唐卡残卷,由此我们相识,而后我们决定入藏,又与他很巧合地相遇,丫头,你觉得这么多巧合都凑在一起可能吗?”
唐离眼中的疑惑更盛,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如果说不是巧合的话,你知道李茂然手里的唐卡很有可能无法落到你手里的,如果不是下雨,我们也不可能在这里停车,那样的话根本不能遇上他了啊!”
 秦麦没有说话,心中反复推敲着这看似毫无破绽却巧合得离奇的事件,心头生出了一种很无奈的感觉。
 “丫头,”秦麦苦笑看着唐离耸肩道:“虽然我这么说很难听,但现在真的是狗咬乌龟无处下嘴啊!”
 唐离怔了下便反应过来秦麦话里的含义,哭笑不得地白了一眼秦麦,嘟囔道:“难听死了!”
 两个人对视苦笑,就在这时,黄平从门外缩手缩脚地走近秦麦,脸上露出了深深的忧虑,重重地叹了口气。
秦麦和唐离都不解地望向黄平,见成功吸引了秦唐二人的注意力,黄平扯着干瘪的嘴唇笑了笑,毕竟年纪大了,养尊处优二十多年,几天的奔波下来,别说保持往日一丝不苟的仪表,就连面容都憔悴得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黄老板,有事?”秦麦很客气地问道。
 黄平指着佛像叹道:“秦先生,您是鉴定专家,您该知道这佛像的价值非同小可吧?我敢打赌,这东西要是弄到国外,至少值这个数!”黄平晃动着食指啧啧惊叹道。
 “一百万?”唐离瞪大了眼睛发出声惊叫,似乎觉得黄平这人不能相信,求证似地望向秦麦。
秦麦暗暗点了点头,黄平这人眼力的确不差,和自己的估价十分接近,看见唐离怀疑的目光,秦麦笑了笑道:“少说也要一百万美元以上,这只是对于它已经失传的铸造工艺和本身的艺术价值而言,如果算上它的稀缺性和特殊价值,再高的价格都是有可能的。”
 唐离对秦麦的话当然是深信不疑的,听到他这么说认真地观察了一番佛像,问秦麦:“你说特殊价值是什么意思?”
 秦麦呵呵笑道:“别忘记这尊佛像可是伏藏佛像!若不是特别珍贵的宝贝又怎么会成为伏藏呢?说不定还有些特别的历史呢!”
 “那算不算得上一件国宝级的文物啊?”唐离的神情显出一丝担忧。
 秦麦毫不犹豫地道:“当然算!”
黄平猛地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拍在了大腿上:“就是啊!这么件国宝就放在这里,随时都可能被贪得无厌的人偷走!要是遇着个识货的还算走运呢,万一落到被这层鎏金蒙了心的呆瓜的手里,这佛像还不得被刮烂喽?”
 秦麦看了眼满面痛楚的黄平,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心疼这佛像还是刚才那一巴掌太狠,不过他的话倒决不是危言耸听。
其实从昨晚秦麦就开始考虑这个问题了,不过他担心的并不是别人,恰恰就是黄平,如今他自己提出来不管是借此讨好亲爱还是真的改邪归正,秦麦趁机把郝韵和铁莘叫过来,五个人商量起关于佛像的安置问题。
再向前就是鲁巴,那是个极小的乡,地广人稀,据郝韵讲那里连能与外界联系的电话都没有,显然是无法妥善安置这尊佛像,商量了半天唯一稳妥的办法就是将佛像送到狮泉河,那里有驻阿里部队的总部,只要佛像被送到那儿就算安全了。
这佛像看起来虽然只有真人大小,可重量少说也有四五百公斤,秦麦原本只计划与唐离两人运送佛像,谁知道郝韵立刻跳出来不依不饶地非要一起,铁莘一看郝韵要走,当然也不愿意留下来看黄平和卡恩、瑞斯的丑脸。。。。。。
 结果便是四个人一起踏上了护送佛像的行程。
 从鲁巴到狮泉河说远不远,却也有近三百公里的崎岖道路,虽然佛像被睡袋包裹得严实,可为了不让它受到任何损伤,秦麦等人前进的速度极为缓慢。
到达狮泉河时天色已经大黑,佛像交接工作进行的极为顺利,在这里秦麦几人居然遇见了当日泥石流后结识的那位李排长,几个人都很惊喜,李排长安排铁莘和郝韵去洗澡,唐离则陪着秦麦与吴学知联系后将一切工作安排妥当后才回到了部队的招待所。
 从李排长那里秦麦还听说了一件最近发生的怪事,只是心不在焉的秦麦并没有太多的兴趣去探秘,他这时候还不知道李排长无意之间给了他多大的帮助。
 “怎么了?”唐离一早就注意到秦麦情绪的变化,在他与吴学知通过电话后就有些压抑。
 秦麦无奈地叹了口气,很苦恼地挠头道:“老师说什么也不回北京!”
 唐离毫不意外地笑道:“你难道还不了解他的脾气吗?我可不相信!而且我猜你趁着他昏迷的时候把他送回拉萨,他一定大发雷霆之怒了!”
 “没看出你居然比我还了解他!”秦麦有些惊讶地说道,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道:“送他回拉萨的是彭施民,和我可没什么关系!”
 唐离横了他一眼,嗔道:“你当陈伯伯会相信你的鬼话?”
 “这可怎么办呢?”秦麦苦笑着连连叹气,“老师每天逼着吴书记派车送他来阿里,打死吴学知也不敢啊!”
唐离想着陈教授发脾气时吹胡子瞪眼的神情就觉得好笑,看到秦麦一筹莫展的模样又有些好气:“你自己的老师的脾气你当然清楚,我看你是打定主意了,只不过想让我一起帮你顶雷吧?”
 见自己的阴谋被揭破;秦麦嘿嘿干笑着牵住唐离柔软的手道:“我知道老师是舍不得对你发脾气的,我这不也是为他的安全考虑嘛!”
 其实秦麦在与吴学知通电话的时候已经千叮咛万嘱咐过不仅不能给陈教授派车,甚至连自己的行踪也不能透露,天晓得那个倔老头儿会不会单枪匹马地杀过来啊?
 唐离也没什么好办法,现在两个人将一切希望都寄托在吴学知的身上了,唯有盼着他能把陈教授拖住,哪怕就算不能把他送回北京也一定要把他留在拉萨。
 “想不到黄平还心存几分良知。”唐离透过窗口望向星空下的狮泉河镇,阿里被称为世界屋脊的屋脊,天上的星月格外明亮清澈,让人的心境不知不觉地也清净了许多。
 秦麦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希望如此吧!”
唐离愕然转头不解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说。。。。。。”唐离看到秦麦眼底的讥讽,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不由得霍然而惊,紧张地望着秦麦反问道:“金蝉脱壳?你的意思是黄平想借机甩掉我们?”
 秦麦缓步走到唐离的身边,漆黑一片的镇甸与繁星点点的夜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不敢肯定。”秦麦轻声说道,“我其实也想趁这个机会最后考验他。”
 唐离思忖着道:“你认为他偷听了昨晚我们的谈话?可就算他听到了意西沃的那些话,又能证明什么呢?”
 秦麦侧头看着唐离冷静地问道:“你该不会相信黄平真的是为了什么宝藏财富才重回西藏吧?”
 “当然不信!”唐离立刻摇头,“黄平绝不是缺钱的人,而且我看得出来他还很怕死!”
 秦麦无声地笑了起来:“可他还是来了!甚至连死都不能阻止他。”
 唐离愣了下,喃喃道:“是啊,他究竟在找什么?他也是为了神鼓和天书?可是他并不是一个苯教信徒,难道是他伪装得太逼真了?”
 “或许你还不太了解所谓的净土。”秦麦幽幽地叹息了一声,“传说中那里是永恒的存在,就像佛教传说中的香巴拉王国,生死由心;魏摩降仁是死的彼岸。”
 唐离怔怔地重复着:“死的彼岸?”
 “据说苯教信徒今生努力修行就是为了死后能够到达那片净土,死后才能到达的地方,换而言之不就是永生的地方吗?”秦麦静静地说道。
 唐离的呼吸急促起来,脸色苍白的吓人,猛地甩开秦麦的手大声叫道:“传说!又是传说!难道他疯了吗?怎么可能为了这种荒诞的想象中的存在连命都不要了?”
 秦麦没有说话,只是心疼地望着唐离挥舞着手臂,声嘶力竭地叫喊着,及时的发泄总比等到唐离不堪重负地崩溃掉要好得多。
 等到唐离大口地喘息着摇摇欲坠地向后仰去事,秦麦抢上一步将唐离揽在了怀里,抱着浑身颤抖的唐离走向床边。
 “你相信吗?”唐离躺在床上轻轻地问道。
 秦麦正为唐离拉开被子,听到她的问题低头望去,正看到唐离水雾朦胧的眼睛无助而疲惫地注视着自己,心头一疼,轻声道:“我只相信我亲眼看到的、亲身经历的!”
 唐离眼中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自脸颊滚滚滑落,将脸侧过闭上了双眼,咬着嘴唇低声地道:“难道这就是命运吗?”轻不可闻的话语像是在问秦麦又像在问自己。
 秦麦温柔地为唐离擦干满脸的泪痕,凝视着憔悴的唐离半晌,胸口柔情涌动,俯身在唐离的耳垂上轻轻吻落,贴着她的耳边道:“我唯一的命运是你!”
两人自互吐好感之后也只是拖手搂抱而已,秦麦虽然只是轻轻的一吻却已经让唐离战栗不已,苍白如纸的俏脸立刻爬满娇羞的红晕,眼睑颤动着似乎想要睁开眼睛却又不敢面对秦麦。
房间里静的只剩下两个人又急又重的心跳,空气中流淌着一丝粉红色的暧昧气息,唐离缓缓扭头慵懒而羞涩地注视着秦麦,粉嫩双颊红得如绝美的晚霞般惊心动魄,秦麦用行动接受了唐离无声的邀请,缓缓地吻向伊人近在咫尺的诱人红唇。。。。。。
 “麦子!不好了!”铁莘的大嗓门就像一道平地而起的惊雷连同“哐当”的推门声同时响起,秦麦一惊便被身下倏忽间涌来的巨大力量给掀到了床下!
 “这回完蛋了!麦子,咦?”铁莘火烧屁股一样冲进房间嘴里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就看到秦麦满脸通红愕然地愣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而唐离则蒙着被子躺在床上。
 铁莘眼睛瞪得溜圆,不解地问道:“麦子,你这是?”
 秦麦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摸着被摔得剧痛不已的屁股苦笑道:“没事,刚刚在抓老鼠,没想到这老鼠力气还真大的出奇。”
 “老鼠?”铁莘狐疑地挠了挠头,心里怎么也想不明白凭着秦麦的身手气力便是一头牛也制得住,怎么会被一只老鼠掀翻在地呢?
唐离像是从睡梦中被噪音惊醒一般,揉着眼睛掀被坐了起来,嘴里自言自语道:“你别说,这法子还真管用,发一发汗感冒倒是好了不少。”眼角狠狠地挖了秦麦一眼,心中对秦麦把自己说成老鼠气恼异常,可偏偏是哑巴吃黄连,说不出来。
铁莘走进床边,仔细地看了看云鬓微乱,面红如染血的唐离,不禁暗暗奇怪唐离一路上都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感冒了?关切地道:“唐大小姐,你感冒了?这可不得了,得尽快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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