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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地传奇-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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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住一夜再说吧!”
 铁莘踱出庙门望了会儿天转了回来,沉着脸道:“黄平这孙子敢耍他铁大爷,此仇不报非君子!”
郝韵有些厌恶地哼了声,铁莘缩了缩脖子把后面的脏话憋回了肚子里,讪笑着帮唐离和郝韵准备晚餐,嘴里嘟囔道:“黄皮子跑了也就罢了,那老和尚那?怎么也不见影子了?”
 唐离扫了一眼秦麦,不动声色地笑了笑道:“或许意。。。。。。一个人在这里孤零零的,去找同门了吧!”
 唐离原本以为秦麦不想把这件充满了诡谲气息的事透露给铁莘和郝韵知道,大大地出乎她的预料,接下来秦麦很严肃地将整件事从拍卖会开始逐一仔细地讲了一遍。
 四个人围着火盆,在呼啸的风声中,秦麦一直讲到了让彭施民查过的地址,算是告一段落。
 “麦子,这么说黄平那孙子说的什么宝藏都是骗咱的?”铁莘愣了半晌,额头的青筋倏地绷起老高,两只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秦麦太了解自己这兄弟了,典型的无利不起早,当初狠下心来西藏黄平嘴里说的宝藏也是个极重要的吸引力,想了想道:“也不能这么说,古代的帝王最喜欢给子孙后代藏些宝贝的,尤其是古格是出了名的盛产黄金,保不齐还真有宝藏呢!”
 郝韵气咻咻地瞪着铁莘怒道:“你的眼睛里怎么只有钱?就算真的发现了宝藏那也是属于国家'www奇qisuu书com网'的!你要是敢偷一分一毫,我绝对不放过你!”
铁莘的眼珠转了转,嘿嘿干笑着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铁莘虽然没喝过多少墨水儿,这点道理总是懂得的!郝妹子你放心,我誓死保卫祖国的宝藏!”铁莘挺胸抬头,举起拳头面色肃穆地做宣誓状,其实心中却想着真要是发现宝藏了,偷偷地藏起来一些郝韵也是难以发现的。
“我之所以要把这一切都告诉你们,是因为我需要你们做出选择。”秦麦的目光在铁莘和郝韵身上一一扫过,“前面的路上究竟有什么在等待着我也不知道,我不能替你们做出选择,因为,我没有那个权力。”
 铁莘迷茫地看了眼秦麦,挠头道:“麦子你说的是啥意思?选择什么?”
 郝韵却听懂了秦麦的话,深深地注视了神色淡然的秦麦一眼,垂下了目光,轻声道:“你是想让我们离开?”
秦麦透过火光,只能看到郝韵贝齿死死地咬着嘴唇,却看不清她的神情,虽然能听得出郝韵语气中隐含的哀怨,秦麦沉默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是的,远离危险是确保安全的唯一方法。”
“麦子!”铁莘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将手中刚刚吃了两口的牛肉罐头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全然不顾肉汁溅了满身,指着秦麦怒吼道:“你说的是什么屁话!老子能眼看着你往火坑里跳,自己去逍遥自在?你再敢放屁,老子就揍你!”随即意识到真要动起手来,自己并非秦麦的对手,忍不住低声嘀咕了一句:“就算打不过也要打!我就不信你丫的能睁着眼睛睡觉!”
铁莘的反应早在秦麦的预料之中,可真的发生了,秦麦还是有些感动,笑了笑指着被铁莘掼在地上的罐头道:“这罐头就当你吃了,我们的食物有限,接下来可要按人头平均分配的。”
 铁莘心疼地啊了一声,哭丧着脸重新坐下,眼睛盯着秦麦手里那个还没打开的罐头,唐离看着好笑,把自己的那个递了过去:“喏!吃这个吧,反正我也吃不了。”
 “这怎么行呢?我会不好意思的。。。。。。”铁莘讪笑着推辞道,手下却没有丝毫拒绝的意思把罐头接了过来。
 秦麦再度望向郝韵,轻声道:“郝韵,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希望你发生意外,事情到了现在已经超出了我们的预想和控制了。”
“女人心,海底针。”秦麦设想过郝韵可能会失望之极地哭闹,或者会如铁莘一样愤怒地指责自己,唯独没有想到郝韵在沉默了片刻之后,抬起头灿然而笑,就像一朵怒放的玫瑰花,让秦麦几人恍惚间如同置身满园春色之中。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惜我现在想走也走不了了,”郝韵甜甜一笑,顿了顿接着说道:“虽然我并没有成为完全的鼓姬,可是我与神鼓已经无法分离了,除非你们此行不再需要神鼓,再说就算你们不需要神鼓了,我可还盼望着早日解脱呢!”
郝韵的快乐是发自心底的,她说出了一个让秦麦无法拒绝的理由,秦麦想要把此行进行到底自然不能离开神鼓,只是郝韵后一句话让秦麦有些不解,她的确曾经说过某个时候或可以摆脱鼓姬的束缚,可听郝韵的话似乎关键在于此行?
“鼓姬说过,你可以帮我解开神鼓的控制。”郝韵的神态突然扭捏起来,红着脸娇媚地看了一眼秦麦,郝韵羞喜交加的模样让秦麦想起自己闯入地宫时,那个黑袍女子对郝韵说了一句话后她的反应与现在如出一辙。
关键居然是秦麦!不光是秦麦愣住了,唐离和铁莘也都露出了费解的表情,唐离似笑非笑地瞥了眼尴尬的秦麦,轻轻咳嗽了一声,“郝韵,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麦子怎么能帮你解脱神鼓呢?”
 郝韵乌黑修长的眉拧成了一团,苦恼地摇头道:“我不知道,鼓姬没有来得及说。”
秦麦深深地扫视了一圈火光映照下的三张活力蓬勃的年轻面孔,尽管知道自己一番口舌是白费了,心中却没有失望或者气恼的感觉,空气里流淌着淡淡的温馨和感动,秦麦笑了笑摇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今晚就好好睡上一觉,也许从明天开始就很难有这样的机会了。”
铁莘举着在狮泉河得到补充的酒壶灌下一大口,嘶嘶地喷出口酒气道:“麦子,要我看咱们应该连夜出发把黄皮子抓回来!这家伙狡猾得很,千万别让他抢先找到了那个。。。。。。天书!”
 “不,如果真的这么容易又怎么可能几百年来没人发现?”秦麦露出不以为然的笑容,唐离笑着接口道:“黄平既然这么心急,那就让他先去闯上一闯吧!”
 铁莘愣了下,大眼珠提溜一转,嘿嘿奸笑着伸手指着唐离和秦麦道:“我明白了!你们是故意让黄皮子趟雷啊?”
 这一夜狂风不断,不时地从缺了一角的大门倒灌进来,呜咽凄厉,秦麦和铁莘分别值夜,四个人抓紧时间养精蓄锐,天虽然阴沉得厉害,可到底也没有落下雨滴。
 第二天早晨四个人出发时天色依旧阴沉沉得如同傍晚,天空就像罩上了一层极厚的旧棉絮,低低的压得人呼吸都变得不畅起来。
鲁巴位于古格遗址的西北方,据考证,历史上的古格王朝以扎达象泉河为中心,北抵日土,最北界可达今克什米尔境内的斯诺乌山,南界印度,西邻克什米尔,最东面其势力范围一度达到冈底斯山麓。
而一般世人口中的古格遗址则指其王城所在,也就是今距扎达县城西十八公里象泉河南岸的扎布让,实际上札不让北面的香孜、香巴、东嘎、皮央遗址,西面的多香,南面的达巴、玛那、曲龙遗址等,都具有相当的规模。
 过了鲁巴,沿着象泉河一路向下,颠簸在荒原大漠中,几个人不时能看到早已经荒败的断壁残垣、被风沙遮掩的坍塌的洞穴和倾倒的佛塔。
这个在历史上显赫一时,延续七百多年的王国如今只剩下这些残留的遗迹证明它曾经的存在,车上的四个人也感觉到了岁月的无情,这种感觉沉甸甸地压在心头,让人的心情不由自主沉重不堪,随风呼啸的沙砾击打在车窗上铿然作响,仿佛进入了茫茫大漠之中似的。
 “我的天!这里怎么会如此荒芜?”唐离看着黄沙弥漫的天地变色道。
 郝韵难过地垂下了头,轻声道:“听老人们说以前这里并不是这样的,早些年象泉河周围绿草成洲,很美的。”
秦麦默默地点了点头,叹息道:“古格王朝全盛之时人口超过十万之众,当年能够养活十万人的绿洲如今只剩下了土林和戈壁了,沙漠化日益严重也许正是古格王朝神秘消失的原因之一。”
聚精会神驾车的铁莘突地哈哈大笑起来,双手使劲地拍打着方向盘,笑得前仰后合,突兀的笑声把有些失神的三个人吓了一跳,郝韵神经反射地一跃而起,狠狠地撞在棚顶,“哎呀”痛呼着捂着脑袋跌坐在椅子上,怒声骂道:“该死的铁莘,你疯了吗?”
 “铁子,你没事吧?”秦麦惊疑地望着笑得几乎眼泪鼻涕齐流的铁莘。
 铁莘勉强制止了狂笑,艰难地喘息着道:“我没疯,你们说黄平那孙子几个现在能在哪?说不定正在外边吃沙子那!”
 三个人这才反应过来铁莘为什么如此开心,茫茫的荒漠上劲风肆虐,黄沙漫天,想象一下黄平、卡恩和瑞斯此时可能正灰头土脸地东奔西逃,也不由得相顾莞尔。车厢里原本有些沉重的气氛被铁莘一搅和反而轻松了不少,秦麦大半天里还是初次看到唐离和郝韵露出甜美的笑容,两女都是天姿国色却又各有韵味,展颜而笑时似乎把窗外咆哮的风沙都给压下去了似的。
 秦麦希望几个人能够保持这样的轻松情绪,回头看了眼郝韵,笑着打趣道:“万一那个鼓姬说的不对,我帮不上你的话,你不是要搂着神鼓过一辈子?”
 郝韵咬了下嘴唇,气恼地白了秦麦一眼,眼中射出肯定的目光:“我相信她,她说你能,就一定能!”
 唐离很好奇地揽住郝韵的胳膊:“你为什么这么相信她?”
 郝韵的眉头皱了下,很快便舒展开来,似乎做了什么决定,“你们是不是都不相信她真的有八十几岁了?”
 想到那黑袍少女光洁的皮肤和乌黑的秀发,唐离和秦麦犹豫了下,还是点了点头,铁莘嘿嘿一笑:“说她十八我信,八十?打死我都不信咧!”
对于铁莘唱的反调,郝韵出奇地没有生气,反而轻轻地叹了口气,幽幽道:“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的,我也是不会相信的。。。。。。其实我们木族人很少,我所知道的除了我的父母外,只有三位老人,不过在我十一岁之前,他们都陆续过世了。”
 秦麦等人都不知道郝韵为什么会突然说起她小时候的往事,应该是与鼓姬有关,都默默地听着郝韵的讲述。
 “我和强巴爷爷最熟,他很疼爱我。”郝韵的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哀伤,声音也越来越低,在沙砾撞击车窗的噪音里听起来很吃力。
唐离体贴吸将郝韵揽在怀里,让后者的头轻轻地靠在自己柔软的胸前,这一幕让前排的两个男人看得眼睛冒光,憧憬着能够与两女之一调换位置,当然一个希望自己变成唐离,一个则幻想着坐到郝韵的位置。
 郝韵像只小猫一样依偎在唐离的怀里,舒服地呻吟了一声,“他曾经给我讲过一个故事,是发生在他身上的事。”
 秦麦眉头扬起,忍不住问道:“与鼓姬有关?”
郝韵点了点头,“强巴爷爷少年时有个青梅竹马的恋人,叫卓玛,卓玛很美丽,闪亮的眼睛就像夜晚最亮的星星,乌黑的头发柔顺得如同天边的流云,温柔得像圣湖的水波,他们的感情很好,在那片草原上本来有着幸福的未来,直到有一天卓玛却突然毫无征兆地失踪了!”
郝韵的声音轻柔舒缓,秦麦三人正随着她的描述在脑海里幻化着卓玛的美丽容貌时,郝韵的音调陡然变得高亢,吐出这样出人意料的变故,唐离不禁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叫,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秦麦的心头,他不由脱口叫道:“卓玛就是鼓姬?”
 郝韵神色复杂地望了一眼注视着自己的秦麦,默默地点了点头,秦麦此时满心想着郝韵说出的这个惊人的消息,根本没有注意她古怪的表情。
 “可是,你是怎么确定鼓姬就是卓玛?”秦麦皱眉思忖着问道。
郝韵嘴角翘了起来,神秘地笑了笑:“强巴爷爷对卓玛的爱一辈子都没有减弱半分,在他心目中清晰地铭刻着卓玛最美时的容貌,所以在他给我讲这段往事的时候让我的印象非常深刻,尤其是卓玛眉心三颗红痣!”
 鼓姬的面容电光石火间在秦麦脑海里闪过,在石宫里他是众人之中距离鼓姬最为接近的,立刻肯定郝韵说的不错:鼓姬眉心正中的确有三颗米粒大小相距极近的淡淡红痣!
 秦麦马上想到了另一个问题,郝韵却像是看透了他的心,还没等他开口郝韵已经轻声道:“卓玛失踪的时候十五岁。”
 唐离倒吸了一口冷气,望向秦麦:“她说在石宫中已经等了八十几年,这么算起来她岂不是已经将近一百岁了?”
 秦麦苦笑着摇头说不出话来,他实在是无话可说,一个百岁老人看起来却完全是二八妙龄的模样,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强巴爷爷去世的时候八十九岁。”郝韵从唐离的怀里坐了起来,“那时我十岁。”
 生活在暗无天日的石宫里几近一个世纪的漫长岁月,每日里只能和那些嗜血的、丑陋的怪物为伍,想象着这可怕的景象,唐离和秦麦只觉得冰冷刺骨!
 铁莘显然也被郝韵的讲述给吓着了,脚下一软,车子猛地打了个晃,幸好荒原之上没有路障、栅栏之类的障碍,车子拐了个弯平稳下来,可秦麦三人都为之一惊。
 秦麦皱了皱眉头,从观后镜看了眼惊魂未定的唐离和郝韵,沉声对铁莘道:“小心些。”
 铁莘闷声答应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是被吓了一跳!这话如果不是郝妹妹说的,我铁定以为是胡说八道!那个劳什子的鼓姬简直就是一个老妖婆嘛!”
秦麦干咳了一声,侧头飞快地扫了一眼郝韵,毕竟鼓姬与郝韵口中的强巴爷爷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最重要的是郝韵也几乎差点便成了另一个鼓姬,秦麦担心口无遮拦的铁莘无意的话会刺伤敏感的郝韵,可郝韵却仿佛没有听到铁莘的话默默地望着窗外,只是目光茫然没有焦点。
秦麦与唐离的眼神交错,都看出对方的担忧,秦麦朝唐离使了个眼色,后者微微点头拿起身旁的水壶递向郝韵,“郝韵,喝口水吧。”唐离顿了下,笑着调侃道:“水可是美容佳品呢!”
 郝韵淡淡一笑,并没有接过水壶:“对于鼓姬而言,根本不需要担心这一点。”她虽然在笑,可秦麦却敏锐地捕捉到郝韵眼中流出的悲哀,立刻判断出她有心事。
“郝韵,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秦麦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几天相处下来也让秦麦喜欢上了这个没有心机,简单却又执拗的女孩,当然这种喜欢与对唐离的喜欢不同,是纯粹的朋友之间的欣赏。
 无论是谁,都无法忍心看着这样一个精致得如洋娃娃似的女孩子如此哀伤而无动于衷。
郝韵听到秦麦的话,洁白的牙齿咬住了嘴唇,她面朝窗外以为没人能够看到自己的表情,却没有想到窗上的影子已经把她彻底出卖了,沉默了片刻,郝韵扭头望向一脸关切的秦麦,几不可见的感激从眼底一闪而过,做出轻松的模样,笑道:“我现在也只能指望你啦!谁让鼓姬说只有你才能帮我摆脱神鼓呢!”
 唐离心头一动,试探地问道:“如果,我是说万一秦麦做不到的话,会有什么结果?”
 其实所有人都在担心这个问题,如果郝韵无法脱离鼓姬的身份,是不是也要在潮湿深暗的地穴里孤老一生呢?
郝韵的面色一窒,双手缓缓举起掩住了面颊,声音听起来有些模糊沉闷:“从接受了传承之后,每个月的月圆之夜,鼓姬必须献祭。。。。。。”郝韵的身体颤抖起来,声音里充满了惊悚:“那晚我亲眼看到了卓玛献祭的过程,用自己的鲜血喂饲神鼓,承受神鼓暴戾的反噬。”郝韵发出了一声痛苦的低吟,身体无力地瘫软摔倒,唐离及时伸出双臂接住了郝韵。
车上三个人悚然而惊,秦麦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黑袍女子白嫩的手腕间恐怖已及的伤口,难怪那些伤口有新有旧,竟然是每个月都要如此自残一次,秦麦头皮发麻,车厢里温热依旧无法抵挡心底那股阴冷,只觉得额头冰凉,抬起手背擦了下,揩下了一层冷汗。
 郝韵被掳的那晚正是阴历十五望月之日。
唐离紧紧地搂着郝韵,虽然她没有亲眼目睹鼓姬用自身鲜血涂满神鼓的场面,可郝韵发自内心的恐惧足以让她不寒而栗,好像一下子掉进了冰窖里,本能地希望从怀里的郝韵身上吸取到热量,而实际上郝韵的身体却冰冷得仿佛冰块!
 “这、这实在是太可怕了!”唐离面色煞白地颤声道。
在荒原上狂奔的越野车如同得了疟疾的重病号猛地颤抖了两下后停止了前进,发动机单调的轰鸣声陡然间消失让四个人一下子都愣住了,听着窗外尖锐的风声和沙砾撞在车窗上发出的密集的劈啪声,秦麦惊愕地望向铁莘,后者眨了眨眼睛,一脸莫名其妙地低头观察起仪表盘,脸色渐渐地变得难看。
“什么问题?”秦麦一看铁莘的表情,心就提了起来,车子在狮泉河加满了油,而且后厢也有备用的油桶,可看铁莘的反应,显然不是没油了,这时距离扎布让至少还有几十公里,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风沙肆虐的荒原上,车子要是真的出了大故障的话可是大事不妙!
铁莘扭动了几下钥匙尝试发动,车子哆嗦了两下后就再也没有了反应,铁莘气恼地使劲砸了下方向盘:“我下去看看。”说完,担心地看了眼埋首在唐离怀里的郝韵,欲言又止,微微地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将车门打开了一道缝隙,尽量不让风沙趁隙而入,麻利地钻了出去。
 狂风卷着沙砾本以为有机可乘,欢呼着冲了过来却又被铁莘用身体挡了回去,无功而返,一齐朝着铁莘铺头盖脸地招呼过来。
 秦麦看着铁莘高大的身躯在夹着沙砾的劲风里弓背艰难地前行,沉声对郝韵道:“也就是说如果下个月圆之夜无法。。。。。。你也必须要用鲜血献祭?”
 郝韵的身体震了下,缓缓抬头望向秦麦,死死地咬着唇点了点头,俏脸煞白,眼底的惊恐让秦麦的心被狠狠地揪紧。
“该死的!”秦麦只觉得胸口被说不出的烦躁充斥得几乎炸裂开来,猛挥拳头砸在了头侧的扶手上,儿臂粗细的硬塑扶手被他这一拳硬生生砸断,秦麦的手背也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在唐离和郝韵惊骇的目光中,秦麦却好像压根没有看到被划破的手指间流下的殷红鲜血,皱着眉头苦恼地问道:“该怎么做才能解除呢?”他当然不会天真地认为既然鼓姬说自己能帮助郝韵脱离神鼓的控制,那么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办得到,只是这个问题他也曾经数次询问郝韵,却都没有得到答案,所以虽然问了出来心中却也没有抱什么希望。 
 郝韵心疼地盯着秦麦手上的伤口,仿佛没听到他的问题,急急地对唐离道:“唐离姐,急救箱呢?快帮麦子处理伤口,如果造成感染就坏了!”
 秦麦没想到这个时候郝韵反而为自己担心,心中也不由感动,活动着伤手不以为意地笑道:“皮外小伤,不碍事的!”
 唐离与郝韵却不依不饶地非要包扎才行,秦麦拗不过二女,亦不想在这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浪费口舌时间,由得两人忙活着仔仔细细地消毒、包扎。
 “你还记得鼓姬最后对你说的话吗?”唐离灵巧地把绷带打了个结,若有所思地问道。
 秦麦正看着手背上那个蝴蝶结苦笑,听到唐离的问题怔了下道:“你是说等了八十年?”
 “不!”唐离摇头,眼睛却亮了起来,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她说让你带着神鼓去找命运之眼。”
 秦麦恍然地哦了一声,接口道:“开启箭道、去净土。”秦麦说道这里猛地意识到了唐离的意思,心头猛震,失声叫道:“你是说解除郝韵痛苦的唯一办法是找到净土?”
唐离怜爱地抚摸着郝韵的秀发,看着怀里郝韵光彩照人,精致得让人惊叹的容颜觉得不可思议,郝韵似乎每天都在变得更加美丽,连皮肤都好像隐隐地散发出一种如雨般温润的莹光,连身为女人的她都会在不知不觉间被郝韵吸引。
 “神鼓存在的意义就是开启禁宫。”唐离询问地望着郝韵轻轻说道。
 郝韵疑惑地点了点头,不知道唐离想要说什么。
 秦麦却一下子反应过来唐离这句话的意思,“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神鼓完成了它的使命也就算鼓姬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郝韵迟疑了两秒钟,不确定地道:“也就是说当禁宫开启后,我与神鼓就算解脱了关联?”
 唐离伸手贴着郝韵冰冷的脸颊,心疼地叹了口气:“真是苦了你了。”
郝韵决不能死!更不能继续做那个生不如死的鼓姬!秦麦没有丝毫犹豫便做了决定,谁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妙龄少女香消玉殒,更何况他能够看得出来铁莘是真的爱上了郝韵,“那就去吧。”秦麦轻轻地吐出了这几个字,目光坚定,嘴唇紧紧地抿着,散发出坚毅决然的气息。
 郝韵痴痴地注视着秦麦的侧脸,百感交集,“可是我从没听说有人找到过禁宫。”
 “至少我们已经有了目标。”秦麦看了眼唐离身侧的背包,那里面装着神鼓。
 车门砰地一声被打开,铁莘敏捷地跳了上来,马上关闭了车门,拍打了两下衣裳,激起一蓬沙尘,呸呸地吐出几口黄沙,“妈的,好大的风沙!”
 “怎么样?”秦麦抬手将铁莘肩头的沙土扫掉,有些紧张地问道,心里盼望着千万别是大毛病。
 “喏!”铁莘将一块巴掌大小半圆型闪着冰冷光泽的物件递给了秦麦,“晦气!卡住了,不过应该问题不大。”
秦麦接过铁莘递来的物件,入手冰冷,仔细一看是枚有些变形的马蹄掌,马掌磨得很光亮,没有半点锈迹,显然是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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