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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地传奇-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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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拉显然也有着与唐离相近的猜想,她对平旺老人的感情又要比唐离复杂得多,饱满的胸膛快速起伏,可以想见她此刻有多么激动,“我不知道。”白拉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孤单彷徨。
秦麦这时可真有点想不明白平旺老人究竟想做什么了,他不相信平旺老人真的出了意外,秦麦认定当日桑吉所见的琼宗峰顶上的两个人必定有一个是平旺老人,这才相隔不到十天。
秦麦紧皱眉头,试探地问白拉,“有没有可能是大黑没有找到他?”
唐离失神的眼睛也亮了起来,紧张地注视着白拉。
“可能性很小。”白拉的回答让唐离失落地低下了头,“虽然我不知道大黑和小黑是怎样寻找他的,可是这么多年来还没有失败过。”
“他会不会返回沙马?”唐离忽地一震,抓住了秦麦的手。
秦麦还没说话,白拉疑惑地蹙眉问道:“沙马是什么地方?”
当日众人途经沙马时,秦麦就隐约感到有些地方不太对劲,只是他当时心思都被二十五年前的那桩往事占据,并没有深思,后来他越想越觉得蹊跷,那个小村落太古怪了,就像根本没有人居住似的,而平旺老人的家也透着股久不居人的霉气。
直到他与白拉深谈,将整件事的脉络掌握后,他意识到了那个去往古格和热扎毕竟的沙马很可能是平旺老人的哨所而已。
这时唐离已经三言两语将那日沙马的往事讲了一遍,白拉的神色更加黯然,最亲近的人却原来是这么的陌生,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比这更伤人?
秦麦面对着唐离充满了希望的目光,心头沉重,艰难开口道:“我想他是不会再回到沙马的。”
原因很简单,如果平旺老人是故意躲着他们,自然绝不可能回到他们知道的地方等着他们找上门去。
不管究竟是因为什么,秦麦心存的从平旺老人那里获得更多线索的希望却是破灭了。
“看起来,现在只能靠我们自己了。”秦麦站起身,淡淡地说道,朝阳的万道霞光已经刺破了让人心悸的黑夜,已经没有什么能阻挡光明的降临,他透过帘幔的缝隙望着天边的晖光,心情莫名地轻松了许多,想起了铁莘常说的一句话:“有赌未算输”,人生不就如一场赌博?输与赢只有盖棺才能定论。
他舒服地抻了个懒腰,微笑着对惊讶的唐离与白拉道:“睡觉!天大的事也要睡足吃饱了再说。”
说完,也不看二女错愕呆滞的神情,转身出了帐篷,钻进了陈教授的那间帐篷倒在厚厚的温暖的羊绒堆里酣然睡去。
他可不想忍受铁莘打雷一样的呼噜声的摧残。
另一间帐篷里,白拉与唐离目瞪口呆地看着秦麦离开,一时间都想不明白他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心思睡觉?唐离暗地里有些生秦麦的闷气,倒是白拉露出思索的神色,片刻后微微点了点头,对唐离道:“他说的对,这个时候只能靠自己,前提是我们自己不能垮掉。”
两人自然也受不了铁莘那几乎震破了帐篷的鼾声,白拉牵着唐离的手悄然离开,回到了她的帐篷,二女和衣躺在被窝里,帐篷外晨曦已现,可是帐篷内却还是一片幽暗,黑暗里,只有细细的呼吸声,两个人都睁着眼睛茫然地想着心事。
“他。。。。。。祖父,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唐离轻声地问道,她知道白拉没有睡着,“祖父”两个字说的异常艰难。
隔了许久,白拉轻轻地叹了口气,“我不知道,现在也不想知道了。”
秦麦平日里的作息相当规律,只是这几天心神损耗得厉害,这一夜终于放下了包袱,睡得香甜无比,再睁眼时却是被唐离唤醒的。
他一睁眼就看到了唐离带着焦急和担忧的目光,心里一激灵,猛地从被窝里坐了起来,反而把唐离吓了一跳。
秦麦一边起身,一边问道:“出什么事了?”
唐离拍了拍胸口,吁了口气,微含责怪地瞪了他一眼,“能出什么事啊?还不是担心你!”
“担心我?”秦麦奇怪地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不解地挠头,“我怎么了?”
帐篷里的油灯光线幽暗,陈教授不知道去了哪里,只有秦麦与唐离两人,秦麦有些放肆地握住了唐离的手臂,一只手揽在了她纤细却不失弹性的腰间,贴在唐离耳边低声又重复了一遍,“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这种亲昵的动作让唐离一时间失去了方寸,尤其被秦麦呵出的热气扫在耳垂、脖颈处像是一直痒到了心里,“你还说!你这一觉直睡了十几个小时,晚饭的时间都过了呢!”
秦麦一惊,也顾不得与唐离旖旎温存,抬腕想看时间,一看到光溜溜的手腕才想起来自己的手表在夜探禁宫那晚便已经遗失了,掀起帐篷帘幔,外面果然已经是月上中天。
有些懊恼地拍了拍额头,秦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感觉才刚刚闭上眼睛而已。”这时他也明白了唐离为何会说担心他了。
帐篷里没有第三个人,唐离也不掩饰自己的情感,凉沁沁的小手轻轻抚摸着秦麦的胡茬,痛惜之意溢于言表,“我也知道这些天你累坏了。”秦麦的脸颊比二人初识时消瘦了不少。
秦麦心中柔情荡漾,唐离又何尝少吃了苦头,只是此刻绝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秦麦捉住唐离的手,问道:“老师呢?”
唐离轻声笑了起来,很开心的模样,“白拉真是太厉害了,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陈伯伯完全康复了似的,中午还嚷着要和铁莘比赛摔跤呢!”
秦麦扫了眼桌上装有药血的皮囊,心知白拉已经给陈教授服用了,而且显然是有效果的,他欣慰的同时也觉得头疼,这下他再也没借口甩掉陈教授了,与铁莘摔跤,就算三五个陈教授也绝不是对手的,秦麦清楚这是老师在向他示威呢!
昨晚他心事重重,也忘记询问白拉陈教授是否应该随行,拉着唐离钻出了帐篷,“养足了精神,也该谈谈正事了。”
陈教授暂时安全了,不过吴学知和西藏局只怕已经是鸡飞狗跳了,秦麦却也无可奈何,这里没有电话,也无法通知他们。
除了秦麦和唐离,其他人都聚集在另一间帐篷里,他俩走进去的时候正看到众人围坐,脑袋挤在一起不知道在看什么。
“小秦,你总算是醒了。”听到声音,陈教授扭头看到秦麦立刻笑了起来,意有所指地瞥了眼唐离,揶揄道:“你要再不醒,我都怕有人会急的哭鼻子喽!”
唐离立刻飞红了脸,跺了跺脚,狠狠地瞪了眼为老不尊的陈教授,脱开秦麦的手坐到了郝韵与白拉中间。
陈教授脸色红润,说话的声音也很响亮,看不出一点前晚的虚弱模样,这让秦麦暗暗赞叹龙睛花的神奇,他自然不会和陈教授在言语上纠缠,咳嗽了一声,走到桌边,“你们在研究什么呢?”
那卷天书摊开在桌上,还有一张画满了奇怪符号的纸,陈教授手上夹着一支笔,秦麦恍然大悟原来众人在解密天书呢。
“有什么发现?”秦麦端详着那张纸,看出来上面的符号应该是某种文字的字母,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铁莘在秦麦走进帐篷时已经一巴掌把坐在他身旁的黄平给扒拉到了一旁,为秦麦让出了位置,正好挨着陈教授,黄平敢怒却不敢言,老老实实地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陈教授指着银卷上的金漆字符对秦麦道:“这些文字我想就是你所说的古象雄文字了,小白和小郝也能够证实这一点。”
小白和小郝?秦麦怔了下,不由觉得好笑,飞快扫了眼白拉与郝韵,郝韵还好,可白拉显然不太适应这个称呼,表情说不出的古怪。
“嘿!你小子有没有听我说啊?”陈教授一巴掌拍在秦麦的后脑勺,不悦地哼道:“一个唐离还不够你看吗?”
秦麦郁闷地撇了撇嘴不敢反驳,其他人则偷笑不已。
“老师,我都听着呢!这些是古象雄文字,那么这些呢?”他的手指在银卷上那些形状显然有异于象雄文字的符号下滑过,“这可不是象雄文字啊,白拉和郝韵都不认识的。”
陈教授点了点头,“象雄文字虽然失传,幸好小白和小郝认识,她们都辨认过,这上面的象雄文字是某部苯教的经书,应该没有特殊的含义,那么问题可能就在这些符号上了。”陈教授向秦麦展示了一下那张笔迹凌乱的纸,秦麦这才看清原来陈教授将天书上那些怪异的符号单独摘录了下来。
秦麦点了点头,随即又摇头道:“老师,我不认识。”
“你再好好看看,真的不认识?”陈教授眼中射出一抹考究的意味,反问道。
陈教授这句话一出口,众人都露出惊讶的表情,在这之前陈教授不停地在纸上写写画画却什么都不说,可是听他的意思,秦麦似乎应该认识这些符号。
铁莘按捺不住好奇心,“唰”地从陈教授的手中抢过来那张纸翻来覆去地端详了半晌,最后泄气地将纸丢给了秦麦,嘴里嘟囔道:“我说陈老头儿,你就别卖关子了!你都不知道这些天我就为了这东西都快愁得吃不下饭了!”他用下巴点了点桌上的天书。
唐离和郝韵忍俊不住,“扑哧”笑出声来,听铁莘说的煞有介事,不知情的人恐怕真会相信他为了天书里的秘密而寝食不安。
秦麦却知道老师绝对不是无的放矢的人,何况他也的确对这些符号有种似曾相识的怪异感觉,凝神仔细观察这些造型奇特的符号,渐渐发现其间隐隐有着某种规律,他沉吟道:“这应该也是一种文字。。。。。。”秦麦的身体一震,眼睛陡地绽放出强烈的光彩,“老师,这符号有些像梵文!”
梵文起源于印度,是早期印度雅利安语的名称,也是佛教的经典语言,常用来书写经文,最初佛经以梵文书写在贝多罗树叶上,又被称为“贝叶经”,现存于世的贝叶经极为稀少,不但其文物价值极高,更是被视为佛教的无上圣物。
大概公元前三世纪左右梵文诞生以来,经过完善,它的发音和语法都被当做一种宗教礼仪分毫不差地传续了下来,直至今日,梵文与梵语仍旧是印度二十三种官方语言及文字之一,到本世纪初,梵文还是尼泊尔官方语言之一。
秦麦对梵文没有什么研究,对这些符号的熟悉来自于几年前他所见到的一卷据说是宋末高僧所书写的梵文佛经,实际上那卷佛经上的梵文与这天书上的符号形状上诧异极大,只是感觉上有几分神似。
陈教授嘴角的笑意愈发浓了,却只是小心翼翼地将天书移到了秦麦的面前,“再好好看看。”
其他人精神都为之一震,紧张又期盼地注视着秦麦。
压下心头的激动,秦麦再次仔细地逐个观察天书上的符号,却又开始犹豫了,也难怪他不自信,人类有史以来创造出来的文字不知道有多少种,有的传延至今,有的已经消亡于历史的长河,其中形似的更是不知凡几。
过了好半天,秦麦的视线才从银卷上密密麻麻的金色符号上收了回来,疲惫地捏了两下眼眶,望向陈教授,有些不确定地说道:“看起来与梵文有些相似的地方,比如字符上部的这条横线,可是却好像和我所见过的梵文又有很大的区别。”
到最后秦麦还是认输,他知道既然陈教授这么问他,就必定有所发现,比起见识和阅历他与陈教授还是差距颇远的。
陈教授却已经很满意秦麦的表现了,这世上又不可能有全知全能的人,呵呵一笑道:“你的感觉没错,这应该就是梵文字母,只是却并非常见的悉昙字体或是笈多、天城体文。”
白拉忽地轻声插口道:“我见过一部很古老的用梵文书写的佛经,的确是与这银卷上的字符大相径庭的。”
其他人,包括秦麦在内对于梵文根本没有什么研究,听得半知半解,不过也大概听出来这银卷上的梵文是一种极少见的字体,与流传至今或存世的梵文有很大的区别。
就像汉字亦有楷、隶、草体,甚至简体与繁体的区别一样。
陈教授目光祥和地看了眼白拉,颇为赞赏地点了点头,“原始的藏经文中使用的梵文字体为悉昙体,与后来从印度传入的天城体有很大的不同,你看到的应该是前者。”
秦麦却不知道自己的老师竟然对梵文有如此深的研究,开玩笑地说道:“老师,您还藏了这么一手啊?”
陈教授呵呵笑了起来,有些惊喜也有些感慨地叹了口气,“这也是意外收获,当年在美国时,结识了一位日本的高僧,为避战火携带许多珍贵的经文来到了美国,我可是对他的那些东西垂涎三尺啊。。。。。”
正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谁也不曾想到这卷让他们毫无头绪的天书居然会在陈教授这里得到线索,既然有了发现,茫然无绪的众人看到了希望,都心情大好,津津有味地听陈教授娓娓道出了一桩陈年往事。
佛教发源于印度,昌盛于中国,可是最完整的古悉昙梵文却流传于日本东密总本山,当年陈教授结识的那位日本僧人就是来自于东密总本山高野山,他随身携带的经文里就有使用古悉昙梵文书写的经书,陈教授也是在那个时候对梵文产生了兴趣,跟随那位僧人学习了很长一段时间,当时流行天城文体,古悉昙体已经极为少见,陈教授始终认为古悉昙体就应该是梵文最古老的字体,直到战后,两人各自回国,离别之际,那位日本僧人才给陈教授看了一卷用梵文书写的佛经摹本,其字体又与悉昙、天城都截然不同。
据那位高僧说,这种字体应该是比古悉昙体更加古老的梵文字体,大概相当甲骨文于汉字的地位。
陈教授指点着那张纸道:“虽然事隔多年,我仍然可以确定当日我所见的梵文字体与这上面的字体应该属于相同时期。”
陈教授的眼神笃定,让人能够感受到他的信心,秦麦等人受到鼓舞,也都喜形于色,“陈伯伯,那这些梵文说的是什么?”唐离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这个。。。。。。”前一秒还意气风发的陈教授语塞,有些尴尬地搓手干笑道:“梵文的语法还是很复杂的,我当年也不过就是兴趣使然了解了一些,把它们翻译成现在使用的天城体倒是问题不大,可至于含义么。。。。。。”陈教授突然咳嗽起来,脸颊涨得通红,也不知道是因为咳嗽得太剧烈,还是别的原因。
秦麦询问地望向白拉,后者微微摇头,示意她也不懂梵文。
帐篷里静得针落可闻,压抑的呼吸声此起彼伏,众人面色古怪地看着装作研究天书的陈教授,最后还是秦麦干咳了一声,摆了摆手,“这也不是什么难题,藏地认识梵文的人可不少,我们出来这么长时间,也应该报个平安了,明天我去县城给吴书记打个电话,找个人问一下不就知道了嘛!”
第二天一大早,秦麦、铁莘和陈教授三人带着一个识路的孩子做向导开车直奔县城,在路上秦麦还试图劝陈教授回拉萨,毕竟那里的医疗力量及设施是藏地最先进完善的,结果他还没说完就被陈教授粗暴地不容反对地给否决了。
按照陈教授的话来说,就是他宁可做站着死的勇士,也绝不做苟且偷生的懦夫!
秦麦唯有苦笑,头疼不已却毫无办法,怎么办?他总不能把自己的老师绑起来吧?他绝对相信这个倔老头儿能干出来绝食抗议的举动。
听到吴学知的声音秦麦骇了一跳,沙哑苍老得如同奄奄一息的重病号,吴学知一听说电话这端是秦麦,立刻扯着嗓子问道:“老师有下落了吗?”
等他听到陈教授平安无事,声音一下子洪亮了许多,激动得语无伦次,嘟囔了十几遍“阿弥陀佛,没事就好。。。。。。”
“小师弟呀,你一定要照顾好老师,千万不能出事。”吴学知稍微恢复了平静就开始嘱咐秦麦,“如果老师在我这一亩三分地上有个三长两短,我老吴百死不能赎罪,唯有自杀以谢天下了!”吴学知半真半假地开起了玩笑。
秦麦听得出来吴学知对陈教授的安危是发自内心的牵挂,可他又实在不能保证什么,秦麦干咳一声,“师兄,我觉得老师还是回拉萨最安全,您看您能不能。。。。。。”
他话还没说完,话筒就被陈教授抢了去,“学知啊,我没事,你也不用总惦记我,就算我真出了什么事也不需要你来负责!好了,就这样吧!”他也不管另一边的吴学知还在喂喂地大叫,啪地一声把电话挂断了。
“老师,我还没说翻译梵文的事呢!”秦麦苦笑摇头,提起了话筒,心里还在想是不是让吴学知通知部里,让上面发话以行政命令的形式把陈教授调回拉萨?
陈教授冷着脸哼道:“小秦啊,我劝你可动什么歪脑筋,上上下下都晓得你是我的关门弟子,可不要被人指着脊梁骨骂你不懂得尊师重道哇!”
铁莘看着啼笑皆非的秦麦哈哈大笑,朝陈教授挑起拇指,撇嘴道:“老头儿,你这是把麦子架在火上烤啊,有你这样的师傅,这小子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份啊!”
陈教授得意地嘿嘿一笑,又从秦麦手里抢过话筒,“我跟他说。”
等电话接通,陈教授也不听吴学知说话,径直命令他找个懂梵文的人来,过了片刻,电话听筒里传来一个年轻女子怯生生的招呼声:“您好。”
陈教授将翻译过来的梵文说了一遍,然后“嗯”了声,神色变得肃穆,拿起笔在纸上刷刷写了一行字,然后把话筒还给了秦麦,示意他继续和吴学知通话。
“天石。。。。。。跌入凡间,雷电燃。。。。。。烧。。。。。。从天而来的。。。。。。”铁莘凑近陈教授手中的纸,小声将上面的字读了出来,陈教授则把那张纸递到了秦麦的眼前。
秦麦一边听吴学知叨念着他压力很大,一边凝目观瞧纸上的字迹,“天石跌入凡间,雷火熊熊燃烧,从天而来的水直达那殊胜的圣地,那里有打开通往净土的指引。”
这句很晦涩的话显然隐藏着净土的所在!秦麦心头狂震,眼里射出无限惊喜之色,只是其中含义实在是莫名其妙,天石跌入凡间,雷电熊熊燃烧,从天而来的水都是指什么?
铁莘挠着乱蓬蓬的头发,小声地嘟囔道:“什么狗屁哒哒的天石,打开净土的指引咱们不是都找到了吗?”
陈教授拍了铁莘一掌,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秦麦手里的话筒。
“我们去车上等你。”陈教授拉着铁莘走出了房间。
“喂?喂?小师弟?秦麦你还在不在?”吴学知半晌没听到话筒里有声音传出,连声呼唤。
秦麦惊醒,连忙应道:“我在听!”
吴学知问道:“你们接下来的计划是?”
秦麦心念电转,寻找净土的事是决不可能对其他人说的,压根没有人会相信有这样的地方存在,他的反应极快,滞了下立刻答道:“现在老师既然已经平安,那么对1号遗址的深入考察还要继续。”
顿了下,秦麦深深地吸了口气,声音黯然地沉声道:“师兄,彭施民他。。。。。。遇难了!”
秦麦隐瞒了彭施民的真实身份和真正的死因,在他的描述里,彭施民为了营救陈教授而罹难,尸骨无存。
吴学知与彭施民共事多年,二人又是同一所学校的校友,关系自然比其他人亲近许多,乍听噩耗,心情沉痛异常,为彭施民的英年早逝叹息良久,对秦麦道:“后面的事我会处理的,你一定要照顾好老师。”
秦麦回到车上,并没有立刻发动车子,三颗脑袋凑到一起研究那句翻译过来的梵文,当然,铁莘纯属于凑热闹,没人指望他能提供什么帮助。
翻来覆去地猜测了半天,秦麦和陈教授认为“天石跌落人间,雷火熊熊燃烧”有两种可能性比较大,其一,形容的是某种类似于地震之类的自然灾难;其二,是指一个特殊的环境,至于那句“从天而来的水”如果不是雨就极有可能指的是河流,后面的话就容易理解了,只要找到与前面三个条件相符的地方,就可以找到通往净土的办法。
铁莘一边启动车子,一边从后视镜里看坐在后排的秦麦,“那个命运之眼不是指引吗?我记得在那座石宫里老巫婆说过的。”
陈教授听过秦麦讲述他们在湖底废墟的经历后,对那枚被形容得神奇无比的命运之眼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可是看到戴在白拉腕上的命运之眼后很是失望,除了无法分辨的材质和让人惊叹的工艺,根本看不出一丝特殊之处。
听了铁莘的问题,陈教授思忖着缓缓道:“这所谓的指引很不明确,也许如果没有命运之眼,就算破译了这天书的秘密找到了那里也无法开启通往净土的密道。”
这是最大的可能,想要去往净土,天书与命运之眼缺一不可,最大限度地保证了净土的隐秘,这也符合那位孤师将神鼓与天书分别保存的做法。
秦麦点头,表示赞同陈教授的说法,他现在想的是听听白拉的意见。
对西藏的了解,白拉比他们深刻得多。
急匆匆赶回了小谷,秦麦三人钻进了帐篷就都愣住了,桌前竟然坐着两个面含微笑的白拉!身上穿着美丽的长袍,长发结成了细细的小辫,饰以闪闪发光的宝石和贝壳,两人不但穿着、发式相通,就连表情都别无二致,盈盈含笑、神色恬静。
郝韵和黄平在一旁看着三人目瞪口呆的模样偷笑,“秦大哥,你别走近,你倒是猜一猜哪个是唐离姐?”
秦麦的目光在并肩而坐的二女脸上游来扫去,到底让他发现了些端倪,唐离的肤色虽然在藏地烈日的炙烤下非但没有变黑反而更加白皙,却还是残留着些许红晕,而白拉的肌肤则白得仿佛透明。
当下秦麦心中就有了分辨,却故意蹙眉犹豫不语,不动声色地将二女眼底流露的轻微情绪变化收入眼底,便是面容再如何酷肖,性情却还是不同的,白拉的目光一片祥和安宁,隐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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