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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伪君子-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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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院开始,朱厚照不屑的表情便一直不曾消失过,唠唠叨叨嫌这里不好那里不好,令秦堪深深觉得带这家伙参观自己家简直是个天大的败笔,人家是东宫太子,什么世面没见过?

直到最后秦堪命下人送来冰棍儿,终于令朱厚照感到了新奇,于是吃得不亦乐乎,这才堵住了他那张挑剔的嘴。

路过内院的月亮门,朱厚照神情明显带着几分惊惧:“秦堪,你家夫人不会从里面跑出来吧?”

秦堪又有一种想扇他耳光的冲动……

性格直爽这没错,但用那种“内有恶犬”的语气提起别人家的老婆,委实有点欠抽了。

正好,秦堪用不着带他参观内院了,朱厚照肯定也不敢进去,对他来说,秦家内院有一种很可怕的生物,生人勿近。

不得不说,朱厚照舔冰棍儿的模样远不如怜月怜星那般赏心悦目,他一边啜吸着冰棍儿一边道:“秦堪,你坏主意多,帮我想想法子……”

“什么法子?”

朱厚照顿了一下,面孔泛起了愁意,连冰棍儿都吃不下去了。

“最近父皇的脾气不大好,训我的次数越来越多了,连带着内阁三位大学士也对我的学业很不满意,还有那些个御史们,真不知他们到底想让我变成怎样的人,仿佛整天无事可做,就拿一双眼珠子盯着我,我的言行稍有差错,他们的奏本便铺天盖地的送进内阁和宫里,以往父皇很少拿那些奏本当回事的,可现在却也三天两头骂我几句不争气……”

朱厚照说着眼中泛起了泪光,神情非常委屈:“我不就是爱玩了一些么?又没害过人,何以大家都瞧我不顺眼?”

秦堪无言以对,可怜的孩子,他还不知道自己将来肩上的担子有多重,一个人背负着整座江山的艰难滋味,现在的他是决计想象不到的。

“秦堪,你说说,别人倒也罢了,反正我从小便听着他们的唠叨长大的,可父皇一直宠我爱我,为何现在连他也对我不满?我是不是真的让很多人失望了?”

秦堪摇摇头。

弘治帝为何开始训斥朱厚照,秦堪心里大概懂了几分。

不出意外的话,弘治皇帝的寿命大约只有半年了,现在他的身体状况必然不怎么好,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而未来唯一的皇位继承人却仍旧性喜玩闹,性子荒唐不经,英明的弘治帝直到现在终于开始着急了。

千顷地里一根独苗,这根独苗却越长越歪,弘治能不急吗?

朱厚照年纪小,他不懂父亲的心思,也不懂大臣们的心思,他更不懂自己未来要承担多大的责任,这种责任不是坐在皇宫里批几份奏本便能解决的。

唯一值得高兴的是,朱厚照能将这些宫中秘辛向他倾诉,跟他讨主意,说明这位未来的大明天子心中终于有了秦堪的一席之地。

这是一件好事。

从古至今能被皇帝记在心里的人,一般来说有两种结局,一是被皇帝杀了,二是飞黄腾达了,秦堪应该属于后者。

“秦堪,我知道你一肚子坏水儿,快帮我想想法子,怎样让父皇和大学士们的脾气小点儿,不要一见着我便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太让人难受了。”

这明显强人所难了,人的脾气不可能被外人改变,秦堪又不敢掐着弘治帝的脖子给他打狂犬疫苗……

“殿下,皇上和大学士们对你寄予的期望太深了,你是未来的大明皇帝,臣说句僭越之言,殿下若不想让他们失望,应该多少听听他们的话,认真多读点书才是。”秦堪深深叹道。

朱厚照鼓起眼睛瞪着他:“连你也这么说?为何我身边的每个人都劝我做个听话的好孩子?好孩子就一定要多读书么?好孩子便一定能治好大明江山?秦皇汉武,唐宗宋祖,皆一代英主,难道他们从小都是好孩子?难道他们从小读书很厉害?我不知他们究竟是怎样长大的,但我知道朝堂里那些从小读书很厉害的家伙,其实都是一个个书呆子,又酸又腐,顽固不化,我一见他们便觉得讨厌,若要我变成他们那副德行,我宁愿做个不识一字的粗鄙村夫!”

朱厚照越说越激动,最后腾地站了起来,脸蛋涨得通红,拳头攥得紧紧的,仿佛胸中奔腾着一股抑郁之气难以抒发。

刘瑾和谷大用被震住了,秦堪也被震住了,历史上只有一个朱厚照,他是独一无二的,荒唐也罢,抗争也罢,他终究是不一样的正德皇帝,沉闷压抑的数千年历史里,他是唯一一道耀眼的风景。

前堂内寂静许久,秦堪才悠悠打破了沉默。

“殿下的见解令臣佩服万分,不过请殿下恕臣直言……”

“想说什么便说吧。”

“有种你到陛下面前说这话试试?”

朱厚照挺拔伟岸的身躯顿时如同被针扎破的气球,须臾间便瘪了下来。

“我若有这个胆子,何必找你讨主意?”

“殿下,臣也是读书人,而且是奉行君子之道的读书人,臣不敢给东宫出什么主意,认真向学才是王道啊殿下……”

朱厚照瞪着他,抿唇不发一言,那目光很不善,秦堪清楚,那是充满了鄙视的目光。

“好吧,臣冒死给殿下出个主意……”

朱厚照眼睛亮了:“快说。”

“殿下不喜欢做好孩子,难道不会装好孩子吗?”

第134章 东宫圣人

做好孩子和装好孩子是两码事。做好孩子需要毅力,装好孩子需要演技。

秦堪前世读史书时,看到正德皇帝这一段总为他扼腕叹息,他为朱厚照总结过一条很重要的人生教训。朱厚照之所以被文官骂了一辈子,被后世骂了几百年,最大的失败在于他不会装。

我行我素没什么不好,追求个性是人生应有之义,活得像从流水生产线下来的产品才是人生最大的悲哀,只可惜活得太率直了,终究让那些流水线产品看得不顺眼,朱厚照一辈子活得很累,因为他没给自己披上一件文官们喜欢看到的外皮,或许他不屑披,或许他的叛逆心理让他不愿披,他的一生缺少朋友给他一个提醒,——披上一件文官们喜欢看到的外皮以后,他会发现自己的一生活得轻松许多,透过这张外皮,混杂在长相性格千篇一律的人群里,他会看到许多有趣的东西。

真应该学学文官们的优点,不论想做什么事情,当你抢在别人前面占住了道德和大义的制高点,想做的事情便成功了一大半。

朱厚照才十五岁,他不懂这个道理,或者说,他花了一辈子时间做那些无谓的抗争,到死也没学会怎样让自己率性的活着又让旁人瞧得顺眼。

秦堪觉得朱厚照的运气真不错,因为他碰到了自己,一个貌似君子的人,朱家祖坟冒了青烟,让这个朱家不肖子遇见了他人生里的灯塔,朱厚照若还有一点良心的话,实在应该备好三牲六畜跑去孝陵给朱元璋磕几个响头表示感谢才是……

“为什么要装好孩子?”朱厚照很不满地瞪着秦堪,他不喜欢虚伪,讨厌虚假的东西,装好孩子他会觉得很累。

秦堪叹气,朱厚照不明白,活得太率直才是人生最累的事情。

跟他讲这些道理他不会懂,只有让他得到了好处,他才会发现虚伪的妙处。

“殿下小时候闯过祸吗?”

朱厚照撇嘴:“这话多谦虚呀,我到现在还一直闯祸不断呢。”

“殿下闯祸以后挨过骂吗?”

“当然,父皇责骂,大学士们也气得跺脚。”

“殿下有没有想过,如果你闯了祸,在别人没发现以前马上给你的父皇送上一件孝敬的小礼物,给大学士们亲手奉上一杯热茶,你想想,他们还舍得责骂你吗?”

朱厚照呆住了,神情渐渐变得懊恼。

秦堪暗叹,可怜的孩子,活了十五岁还没转过这道弯,从小到大白白被骂了十五年,他现在一定有种撞墙的冲动……

秦堪叹道:“殿下,这就是装好孩子的妙处了,你懂了吗?”

“懂了,可是,我怎么装呢?”

“大学士们在的时候,不妨装装样子,拿起书本摇头晃脑读几句……”秦堪笑道:“殿下别不耐烦,假装一阵子,轻松一辈子。”

“这样就可以了吗?”

“如果殿下偶尔能念出几句连大学士们都瞠目结舌的经典之言,相信他们会把你引为神人,从此羞于教训你。”

“我哪来的经典之言?”

秦堪笑了,朱厚照没有,他有。

轻车熟路的做法,冠以朱厚照的名头,他秦堪躲在背后默默收获好处,这个好处比银子重要多了。

单纯可爱的朱家小太子不幸误交匪类,性格正朝不可预测的方向渐行渐远,朱家列祖列宗会不会在棺材里气得掀盖子?

朱厚照来秦家这一趟除了进门时付出了一点点小代价,总的来说收获颇丰,至少他离开的时候笑容很明朗,搭配被杜嫣揍出来的伤痕,仿佛被揍得很爽的样子,惹人钦羡。

“秦堪,送本宫的时候可不可以专心点?老往天上瞧什么意思?”

“臣在担心天降神雷劈死我……”

※※※

东宫春坊。

早朝散后,刘健大学士踩着不急不徐的步伐,从皇宫文华殿赶来东宫教太子读书。

这是他最头疼的一件工作,给太子上一堂课比处理一百件国事政务更头疼,一想到那顽劣不堪的太子殿下读书时的模样,刘健便忍不住有一种掉头离去的冲动。

可惜他是大学士,身负教导太子的重任,未来的大明江山只能由这位年少的太子继承,他有责任让这位太子学有所成,知礼仪,懂廉耻,心怀圣人之仁,以悲悯之心垂拱天下,治理万民,否则便是内阁学士们的失职,是被大明子民千秋万代唾骂的罪人。

想到这里,刘健重重叹了口气,打起精神,缓缓迈入课室。

太子朱厚照穿着一件黑色的便服,抬头挺胸地坐在下首,刘健一进门便愣住了。

多少年,多少年没见过太子如此正经的模样了!

刘健心中一阵激荡,浑浊的老泪迅速盈满眼眶,激动得不能自已,——事出反常必有妖,这竖子今日想玩什么花样?

激动归激动,刘大学士这么多年的风浪不是白经历的,脑海中警铃大作,却不动声色地朝朱厚照点点头。

朱厚照站起身,恭恭敬敬朝刘健长长一揖,标准的儒家礼仪:“学生厚照,见过刘先生。”

他叫我先生了……

刘健感动得老泪又流了出来,幸福的眩晕感令他身躯有些摇晃,多少年没听过太子殿下称他先生了,——今日如此反常,这竖子打算翻天么?

“殿下免礼,老臣教殿下圣人之学,为殿下来日垂拱天下筑基培元,还望殿下一心向学,勿负陛下所望,勿负天下所望。”

“是,辛苦刘先生了。”朱厚照表情肃穆地又施了一礼。

刘健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儿,仰天深吸一口气,平复内心的惊涛骇浪,然后朝自己的老师专座走去,坐下之前,刘健狐疑地瞧着属于自己的那张绣凳,伸出脚尖试探般踢了一下,凳子纹丝不动。

“未设机关害我……他到底埋伏了何种阴谋等着老夫?”刘健越来越焦虑了。

战兢忐忑地落座,刘健捋着花白的胡须刚待开始授课,朱厚照又亲手端着一杯热茶朝他面前恭敬一递。

“先生授课辛苦,学生为您奉上清茶以润口舌。”

刘健眼皮一抽,来了,终于来了,这杯茶里必然有名堂,多半掺了泻药想令老夫出丑……

“谢殿下挂怀,老臣不渴。”

朱厚照也不勉强,淡淡一笑,命人拿了一个空茶盏儿来,从那杯热茶中匀出了小半盏儿,一口饮尽。

刘健又呆住了。

课室里长久的沉默之后,刘健怆然一叹:“殿下,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到底想做什么?”

朱厚照朝他甜甜一笑:“学生坐在这里当然想读圣贤书,不然还能做什么?”

刘健凄然道:“殿下,老臣年已老迈,受不得惊,您还是直说了吧。”

朱厚照眨眨眼,脑中闪过秦堪昨日在秦家书房郑重嘱托他的话:“殿下,这《菜根谭》臣只记得寥寥数语,其中颇多残缺,但里面句句珠玑,妙不可言,可为千年圣人之言做个通俗易懂的注释,殿下凭这些足可应付教你的那几位老师,偶尔说那么一句两句,定能让诸位学士对你改观,但记得切不可全部拿出来,否则这戏便做不下去了。”

朱厚照咂摸咂摸嘴,若要震住这些学士,让他们从此不再对我的学业唠叨怪责,全部拿出来岂不是更好?

扭头朝谷大用使了个眼色,谷大用急忙递过数页写满了字的稿纸。

朱厚照朝刘健一笑,道:“刘先生,学生愚钝,圣贤书读得似懂非懂,这几年犹觉圣人之言太过深奥繁杂,难以教化天下,学生不才,尝试写了一份文稿,为圣人之言作一番通俗注释,先生若不弃,尚请您斧正一二。”

不弃,刘大学士怎么可能会弃?

刘健震惊地看着朱厚照,急不可待地从他手中接过文稿,一字一句地仔细看了起来。

“菜之为物,日月所不可少,以其有味也。但味由根发,故凡种菜者必要厚培其根,其味乃厚。故名以《菜根谭》也……”

“修身篇:一念常惺,才避去神弓鬼矢;纤尘不染,方解开地网天罗。”

“完得心上之本来,方可言了心;尽得世间之常道,才堪论出世……”

“攻人之恶勿太严,要思其堪受;教人之善勿过高,当使其可从……嘶——”

刘健两眼圆睁,倒吸一口凉气,不知不觉间,颌下的清须被自己狠狠揪了几根下来。

深深吐一口气,刘健神情变得凝重,扬着稿纸肃然问道:“太子殿下,这是你所作?”

“当然,日夜所思,数年方成。”朱厚照的脸皮显然有朝秦堪看齐的趋势。

刘健心中渐生怒意,太子读书这些年是个什么货色,他比太子他爹都清楚,就他那半桶子晃荡的墨水,能作得出如此振聋发聩,堪比圣人的惊世言论?

是谁在蛊惑太子?这人是想帮他还是欲害他?

刘健脸色渐渐变得难看,垂头仔细又读了几句,心中愈发沉重。

数页文稿,寥寥几句注语,每一句却深得圣人之奥义,刘健扪心自问,哪怕是内阁三位大学士对孔孟的专研熟悉程度,亦比不上写这文稿的人之十一。

没想到太子身边竟有一位深藏不露的隐士高人,这人到底是谁?

见惯风浪的刘健不动声色地将文稿收起,然后吩咐朱厚照自读诗书,而他则缓缓走出春坊,一出大门便风急火燎地直奔皇宫文华殿。

※※※

文华殿内,弘治帝正和李东阳对弈,借此舒缓心神,每当处理国事乏累的时候,弘治帝便叫上一位内阁大学士陪他下棋,一局过后继续处理国事。

正当李东阳缓缓落下一子时,殿外却传来刘健气急败坏的喊声。

“陛下不好了,太子殿下成圣人了!”

第135章 严旨彻查

文华殿内,弘治帝拧着眉头,逐字逐句地喃喃念着小圣人朱厚照的新作《菜根谭》。

“邀千百人之欢,不如释一人之怨;希千百事之荣,不如免一事之丑。”

“荣宠旁边辱等待,不必扬扬;困穷背后福跟随,何须戚戚。”

弘治帝眉头越拧越深,脸色也和刘健一样难看极了。

直至读到一句“姜女不尚铅华,似疏梅之映淡月;禅师不落空寂,若碧沼之吐青莲。”时,弘治帝终于将文稿狠狠朝案头上一摔,怒道:“竖子太过分了!这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能作得出来的吗?当朕和诸位先生都是傻子么?”

李东阳从案头接过文稿,仔细读了一遍,越读神色越震惊,接着苦涩一笑:“若此稿真是太子所作,恭喜陛下有一个圣人托世的龙子,足堪告慰老怀……”

弘治帝瞪了他一眼,道:“西涯先生(李东阳号)何必挖苦朕?朕的儿子有几斤几两,难道朕和你们不清楚吗?”

李东阳笑笑,垂首看着文稿,摇头一叹:“不论所作者何人,单论这份对世事人情的深刻和豁达,老臣不及其万一也,惭愧。”

殿内另外两名大学士刘健和谢迁也摇头苦笑,当朝大学士对圣贤书和道德文章的把握领悟自然超出普通读书人许多,不然何以服天下读书人之众,何以担得起“学士”之名?然而这不知何人所作的《菜根谭》,却将他们甩出了好几条街,能将圣贤道理用通俗的手法写出来,而且对仗工整,立意高远,意境通俗却不失优雅,这样的文字,三位大学士扪心自问,却是写不出来的。

钦佩归钦佩,弘治帝和三位大学士的脸色却分外凝重。

他们是政治人物,不是纯粹的读书人,执掌着整个大明天下的权柄,有些事情不能不想得深远一些。

这个作者到底是谁?他把这篇东西给太子殿下有何目的?明明是一篇堪可流芳千古的佳作,却大方地让太子冠之以名,是想借此邀宠,还是意图蛊惑东宫,倚为晋身之阶?

天家无私事,东宫无小事,弘治帝和大学士们不得不严肃对待。

弘治帝冷着脸,重重一拍龙案:“查!命厂卫给朕查,一定要把这个人查出来!朕要知道他接近太子有何企图!”

※※※

龙颜震怒,内阁哗然,禁宫厂卫尽出,开始调查东宫太子身边出现过的所有人物,一切行动是迅速且秘密的,此事未得结果前,不能惊动东宫太子,这是弘治帝的旨意。

秦堪是个好老师,可惜朱厚照是个傻学生,他把戏演过了。

朱厚照丝毫不知情,犹自洋洋得意不已,沉浸在自己已成新鲜出炉的明朝小圣人的美梦里不可自拔。

秦堪也丝毫不知情,虽然他是锦衣卫千户,但弘治帝派出的缇骑是禁宫所出,一切行动秘密进行,秦堪这个级别的千户没资格知道。

吹拂一夜寒风,京郊宅子的内院结了薄薄的一层冰,脚踩在上面嘎吱作响,稍不留神便狠狠摔个四脚朝天。

怜月怜星穿着淡紫色的小夹袄,脸蛋儿红扑扑的像樱桃,一人手里一把小铲子,正领着内院的丫鬟们铲冰,铲完又铺上一层细细的木灰,小脚使劲在上面跺两下,事情干完便把铲子扔给丫鬟们,姐妹俩牵着手儿高高兴兴躲进了屋子,盘缩在热炕上做女红去了。

天儿冷得邪性,盘在炕上给老爷和主母绣枕面儿,才是世上最幸福的事呢。

秦府内院主厢房里,却传来了噼噼啪啪的击打声,夹杂着杜嫣羞愤不胜的惊呼,和某位正人君子不可抑止的低沉邪恶笑声。

秦堪松开杜嫣,神色仍旧笑眯眯的,仿佛在回味她香臀的弹性和柔软的手感。

嗯,冬天里打婆娘,闲着也是闲着。

杜嫣捂着香臀跳出老远,又羞又愤,恨恨地瞪着他:“相公为何又打我?”

“因为你犯家法了。”

“什么家法?”

“你难道忘记昨天打了人么?”秦堪老神在在。

杜嫣语滞:“……”

“娘子,为夫打你,你可服气?”

杜嫣恨恨剜他一眼:“登徒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鬼心思,打我是假,轻薄我才是真。”

秦堪笑着叹道:“相公轻薄娘子,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哪怕你去衙门鸣冤告状也告不倒我的。”

杜嫣噗嗤一笑,脸蛋儿红如晚霞,不知是羞是喜,还是被这屋子里热融融的暖炕烤的。

“昨日那三个被我打的人,是相公的熟人吗?”

“不算太熟。”

“噢……”杜嫣点头,若有所思:“那小屁孩子好讨厌,既然相公不熟,下次见了他,再揍他一次……”

秦堪没来由地冒了一身冷汗,很严肃地盯着杜嫣道:“娘子你记住,下次见到那个屁孩子,最好客气一点,不说让他宾至如归吧,起码不该让他飞来横祸……”

杜嫣眨眨眼:“他是什么人 ?'…'”

“一个碰他一根手指头咱们就得被抄家灭族的人……”

夫妻聊着家常时,管家在内院的月亮门外轻轻唤道:“老爷,前天被夫人打的那孩子又来了,在前堂等着呢,老爷见不见?”

杜嫣柳眉一挑,仰天冷笑两声,方才秦堪告诫她的话顿时忘到九霄云外。

“来报仇么?我非揍得让他爹白发人送黑发人……”

秦堪眼疾手快拦住了她,好险呐,朱家千顷地里一棵独苗差点让秦家主母一脚踩死了……

朱厚照肯定是个记打的孩子,上次受过深刻教训后,这回登门明显斯文了许多,一举一动依足了规矩,眼神儿不时朝堂后屏风瞟着,神情惴惴不安,一副随时跑路的姿势。

秦堪朝朱厚照施礼,道:“太子殿下今日又光临寒舍,寒舍上下如沐春风……”

“行了行了,假不假?天冷得鼻涕泡儿一个接一个吹,哪儿来的春风?”朱厚照很不客气地打断了他,接着眉开眼笑道:“秦堪,你的法子果真不错,那天刘学士给我授课,我把你教我的菜根谭给他瞧了,刘健眼珠子都发直了,一连好几日春坊停课,看来这些酸儒大抵也明白本宫的学问简直深不可测,他们不好意思教我啦,哈哈……”

秦堪的眼珠子也发直了:“殿下把一整份菜根谭都给刘学士看了?”

朱厚照满不在乎道:“对,你说什么偶尔拿一两句出来,我觉得太麻烦了,不如一次全倒给他,让那些老家伙狠狠震撼一次……”

秦堪浑身剧震,手脚冰凉如铁,脸色刷地变白了。

“秦堪,你怎么了?”

秦堪面孔狠狠抽搐几下,喃喃道:“殿下,臣恐怕无法忠心事主了……”

“为何?”

“因为臣忽然打算举家东渡日本……”

朱厚照愕然:“什么意思?”

“简单的说,臣要跑路了……”

话音刚落,秦府前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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