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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伪君子-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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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正担心朱厚照会拉架调解,这事儿便闹不起来了,谁知听太子话里的意思,这事儿他好像不打算掺和,众人顿时大喜。

朱厚照很本分地闪到一边去了,秦堪的身影在东宫门前愈发突出起来。

众人见一个身穿大红飞鱼锦袍,模样俊朗周正的年轻男子静静站立,顿时便知这就是传说中的秦圣人秦才子了。

如同闻着腥味的鲨鱼似的,众人一拥而上,七嘴八舌便开始发难。

“秦堪,你好狂妄,一言五千两,一字一万金,你觉得你值吗?”

“黄口小儿,不知天高地厚,区区一本《菜根谭》便让你忘乎所以,简直可怜可笑!”

“姓秦的,敢与我辩一辩孔孟经义否?”

冷嘲热讽,不屑鄙夷,秦堪面带微笑,静静看着这一切,看着这些人急待把他踩在脚下而扬名天下的丑恶嘴脸,世间百态皆收眼底。

不知过了多久,秦堪伸出双手虚虚一按,现场众人顿时安静下来。

只见秦堪弯下腰,将刚才被艾璞一脚踹倒的牌匾拾了起来,然后默不出声,指了指牌匾上那几个刺眼的字——“一言五千两,一字一万金。”

众人瞪大了眼睛,接着如同沸腾的油锅里倒进了一滴水,广场上顿时炸了锅。

最愤怒的是艾璞,他堂堂光禄寺卿亲自前来讨教学问,结果被晾在广场上吹了一下午的冷风,吸溜了一下午的鼻涕不说,这竖子居然还敢公然叫卖学问,区区粗鄙武官,他以为他是谁?

艾璞勃然大怒,上前一步揪住了秦堪的衣裳,喝道:“竖子好生无耻,以阿堵铜臭之物称量圣人学问,简直侮辱斯文,可打可诛!”

说着“可打可诛”之时,艾璞竟真的抬脚便朝秦堪踹去。

大明朝堂的又一个特点在此刻充分展现了,读书人和文官们个个脾气火暴,说不过便吵,吵不过便动手打,以武力来决定道理的黑或白,无一例外。

秦堪身形一闪,闪过了艾璞这一脚,皱眉冷冷道:“大人这是以权势压我么?”

艾璞一滞,权势压人这顶帽子他戴不起,于是怒道:“我这是以读书人的身份教训你这狂妄小儿!”

秦堪脸上显出了怒色,却努力克制着。

他不敢动手,因为他是武官,武官打文官是要出大事的。

东宫门前广场一片混乱时,却不料传来了朱厚照弱弱的声音,貌似单纯天真,实则奸诈阴险。

“本宫听说……父皇已恢复了秦堪的秀才功名,他也是读书人呢……”

广场前顿时死一般的寂静。

秦堪两眼一亮,对啊,我也是读书人啊,这姓艾的不是说以读书人的身份教训我么?我以读书人的身份揍回去,天经地义呀。

一阵强烈幸福感萦绕在秦堪心间,此刻他简直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我……终于有资格参与文官斗殴了!

攥紧了拳头,秦堪一拳狠狠揍在艾璞的脸上,大声喝道:“殿下说得没错,我乃弘治十五年绍兴院试案首,谁敢欺辱斯文,我揍死他!”

第142章 童叟无欺

打架斗殴是大明官场的光荣传统,是中国上下数千年里一道最独特的风景线。

赫然发觉自己也拥有动拳脚的资格后,秦堪爱死了这道风景线,原来快意恩怨的滋味这般美妙,难怪文官们这么喜欢用拳脚佐证真理。

东宫广场上,随着秦堪一记重拳击出,光禄寺卿艾璞被揍得歪头一个踉跄,然后应声而倒,广场上顿时一片寂静,大家面面相觑,久久无言。秦堪这一记重拳仿佛不仅仅打在艾璞脸上,也同时打在数十名文官的脸上,打得大家短时间内全懵住了。

武官打文官,绝对是重罪,传扬出去言官御史们的唾沫都能活活淹死秦堪。

然而太子朱厚照在恰当的时机说了一句恰当的话,这句话把大家声讨的路封死了。

换个角度看,读书人打读书人,事情的性质就不一样了,这样的事情在场所有人都干过,为了某种不同的政见,为了各自的派系,为了不可告人的利益之争,谁没骂过人 ?'…'谁没动过手?

有心想追究,然而艾璞艾大人之前自己已说过,他并非以权势压人,而是以读书人的身份教训秦堪,那么同为读书人的秦堪若反击回去,似乎……没什么说不过去的。

所有人在迟疑,在思量事情的黑白对错,在场的官员里,有几个跟艾璞交好或跟艾璞同年同榜的官员开始交换眼色。

单纯无辜的太子殿下适时地补充了一句话。

“你们打架本宫管不着,但是不可以多欺少啊,这样做就有点儿不地道了,本宫可看不过眼。”

蠢蠢欲动打算群殴秦堪的几位官员顿时打消了主意,颓然静立不语。

秦堪扭头感激地瞧了朱厚照一眼,朱厚照朝他无声地咧嘴一笑,眼睛又瞧向别处,仿佛他真的只是个毫无关联的围观者。

真不知该欣慰还是该担心,朱厚照貌似有朝腹黑少年方向发展的趋势……

太子朱厚照发了话,众人自然不敢围攻。有几个年轻一些的官员撸了撸袖子,便待上前与秦堪单挑,刚踏出一步,却忙不迭退回来。

只见秦堪面带微笑,手里捧着一柄绣春刀的刀鞘,白玉般的手轻轻在黑鲨皮的刀鞘上深情地抚来摸去,笑意吟吟里杀气毕露,如同黑木崖上的东方不败在绣花似的,那模样令人胆颤而恶寒……

沉默对峙里,秦堪淡淡开口:“我本贫寒粗鄙出身,你们非要找上门来讨教什么学问,各位大人的用意大家心知肚明,我乃东宫值守,身负皇命,没时间与你们纠缠。若真要跟我谈学问,可以,还是刚才的说法,一言五千两,一字一万金,别骂我侮辱斯文,大家扪心自问,到底是谁在侮辱斯文?”

一席话说得众人哑口无言,秦堪的话虽没点透,但已隐隐将大家的心思道出了几分,再说透就是直接撕破脸了,心底发虚之下,一时间竟再无人出来说一句话。

不知过了多久,被秦堪一拳击倒的光禄寺卿艾璞在同僚的搀扶下摇摇晃晃站起来,他的左脸已肿起老高,牙齿掉了一颗,满嘴流着血,分外怨毒地盯着秦堪。

“好,一言五千两是吧?老夫这便回去命下人抬银子来,老夫不才,就花一万两买你两句话,当着朝中同僚的面,老夫要称量称量你的学问,两句话!若你言而无物,老夫要你跪在承天门前承认自己乃欺世盗名,鲜廉寡耻之辈,你敢是不敢?”

秦堪的那一拳激发了艾璞的怒火,他决定跟秦堪卯上了。

朱厚照一听竟然真有人愿花一万两,不由有些担心地瞧着秦堪,想拉偏架却再也找不出理由了。

谁知秦堪闻言竟欣喜莫名,急切地一拱手:“艾大人果真如此大方?”

“当然!”

“下官先多谢了,一万两,两句话,成交!下官在此恭候大人回家拿银子。”

艾璞浑身发颤指着秦堪:“好,竖子,你等着。”

艾璞狠狠一甩袖子,转身便走,刚踏出两步,脑海里没来由地浮现出刚才转身那一刹,秦堪脸上那阴恻恻的笑容,艾璞脚步一定,背后顿时被冷汗浸湿。

歹毒啊!好险啊!这竖子早已下好了套儿在等着他呢,差点上了他的恶当一辈子翻不了身。

转身蹬蹬蹬跑回来,艾璞指着秦堪又惊又怒:“你,你你……好个恶贼,老夫没有一万两!绝对没有!老夫只食朝廷年俸禄米,一年数百两银子养活阖家老小,哪来的一万两买你那无聊的两句话?此事作罢,你休想陷害老夫!”

秦堪的表情顿时变得很失望:“艾大人,你怎可说话不算话?”

艾璞冷笑:“我若拿出一万两,你必命锦衣卫去抄我家,治我贪墨之罪,对也不对?老夫绝不上你的恶当。”

广场上数十名官员闻言顿时也惊出一身冷汗,大伙儿面面相觑,后怕不已,原来姓秦的家伙居然打着这个主意,太阴险了。

当官的,尤其当京官的,谁没几笔见不得人的收入?历年的冰敬炭敬火耗已算合理合法,还有每年各地方官各地门生故吏送来的孝敬,京师各商铺的孝敬,所在衙门的属下官吏送来的孝敬,贪心一点的给衙门帐上做点手脚,直接贪国库的银子……

大明的官不经查,查不得,一查准出事,广场上这数十个官员自然干净不到哪里去。

众人瞧秦堪的眼神都变了。

明明长得挺斯文挺无害的模样,为何心地如此歹毒阴损?若艾璞真回家拿了银子过来,恐怕买的不是秦堪的两句话,而是大理寺的判书。

秦堪见艾璞已打定主意绝不上当,不由怅然叹了口气,下了锅的鸭子竟又让它飞走了,真是只没节操的鸭子啊……

转眼一瞥,罪恶的双眼又盯上了广场上的数十名文官。文官们被盯得神色大惧,动作整齐划一朝后退了一步。

拱拱手,秦堪朝众人温和一笑,露出一嘴和善的白牙,在寒风里森森发光。

“各位大人还有谁想买我一句话的吗?一言五千两,实在是跳楼自宫清仓价,童叟无欺,买卖公平……”

话没说完,众人纷纷扭头便走,留下一地骂声。

“卑鄙小人!”

“阴险之极!”

“不屑与之伍!”

“呸!”

须臾间,广场上的官员们揣着心虚三三两两离开了,秦堪很不厚道地在他们身后招呼着:“各位大人,可以打折的,一言三千两也不是不可以商量,大家都是读书人,为阿堵铜臭之物斤斤计较未免流俗了……”

没人理他,广场上的人已散得干干净净,寒风拂过,广场的青石地砖上唯剩一摊又一摊的水渍。那是数十位文官吹了几个时辰的冷风甩落的鼻涕……

朱厚照上前拍了拍他的肩,未语先笑,笑得前仰后合。

“痛快!秦堪,你太坏了,坏得流油冒泡儿了……”

秦堪朝朱厚照长揖道:“多谢殿下适才出言解围。”

“我刚才不提醒你,你难道忘了你已恢复了秀才功名吗?”

“臣有罪,臣是武官,整日跟这些粗坯子混在一起,还真不记得自己是秀才这回事了。”

朱厚照嘻嘻一笑,颇觉遗憾地咂摸咂摸嘴:“可惜你刚才演得不够好,让那艾璞从你脸上瞧出了端倪,否则他若真从家里搬来一万两银子,你再治他个贪墨之罪,岂不愈发热闹?可惜了呀。”

“臣是故意露出端倪的……”

朱厚照睁大了眼睛:“为什么?”

秦堪苦笑,避而不答。

京师已被一张又一张的利益关系网层层覆盖交叠,牵一发而动全身,若真图一时痛快设计拿下艾璞,不知会牵扯出多少权贵势力,得罪多少达官贵人,秦堪只是个小小的千户,他不敢这么做,至少目前不敢。

秦堪顶多偶尔不要脸,却不想当一根搅屎棍,太恶心了。

※※※

东宫广场风波落幕,想踩着秦堪脑袋扬名的文官们碰了一鼻子灰,悻悻无功而返。

不出意料的是,秦堪的名声在文官集团里坏到了顶点,那些悻悻返回的文官们大肆渲染秦堪桀骜不驯,傲慢无礼,目无余子等等,一切负面的贬义词全被他们用在了秦堪身上,秦堪的名声已不知不觉被这群文官的一张张嘴说臭了,骂臭了,几乎已到了人人闻之掩鼻而走的地步。

不让他们踩便是大逆不道,一个资历浅薄的小秀才必须要老实趴在地上,让那些老资历的进士文官们垫着脚往上爬,他们爬上去了,小秀才才有出头之日,等文官们都老了,致仕回乡了,小秀才才有机会坐他们的位置。

这便是文官集团的逻辑,这便是他们的游戏规则,不遵守规则者,出局。

秦堪破坏了他们的规则,他知道,自己已被文官集团排除在外,悲愤,却无奈,这就是现实。

……

夜幕降临,东宫银安殿灯火通明。

刘瑾跪在朱厚照腿边,一边给他揉着腿,一边愁眉苦脸地跟太子殿下倒苦水儿。

“殿下,这几天秦千户瞧老奴的眼神儿怪怪的,老奴,老奴被他吓得心神不宁……”

朱厚照满不在乎道:“人家瞧你几眼怎么啦?你挺稀罕吗?别人瞧不得你?”

“不是啊殿下,秦千户那眼神儿真让人心头发毛,他还拉着老奴的手语重心长说了句话,表情特诚恳……”

“他说什么了?”

“他说,刘公公要努力啊,多学害人本事,我的仇全靠你将来帮我报啦……殿下,您救救老奴吧,他是不是疯了呀?”

第143章 初露头角

秦堪相信刘瑾祸害人的实力,一直都相信,刘公公缺少的只是机会而已,机会很快会来的,机会有时候就是这样,不管你有没有梦想,该砸到你头上就砸了,从来不管你有没有心理准备。

给朱厚照当牛做马十来年的刘公公,在弘治朝时期根本是个可有可无的卑贱太监,任何人动动嘴皮子说杀便杀了,他何曾想过未来有一天自己竟能独揽朝政,成为主宰这大明江山命运的“立皇帝”?

秦堪把希望寄托在刘瑾身上还是很靠谱的,他知道刘瑾将来祸害文官的手段多么凶狠残暴,如果刘公公需要,秦堪非常愿意在旁边递刀子,前提是刘公公别招惹他。

※※※

伴驾东宫是一件很累的事,秦堪陪着这位宝贝太子爷整个京师上蹿下跳,实在很辛苦。

看得出朱厚照不喜欢皇宫,他喜欢穿着便服在京师的闹市里到处闲逛,刘瑾谷大用他们亦步亦趋,秦堪只好命东宫负责守卫的武士们穿上便服在朱厚照周围不声不响地围起一道安全防线,用身体阻挡住那些面相不怎么善良的人接近太子,不服气的则被悄无声息地拖入暗巷中暴揍一顿。

伴驾太子很辛苦,值守东宫也很辛苦,最辛苦的是每日要跟刘健,谢迁,杨廷和等等大学士们照面。

大学士们心地比那些文官们善良多了,对秦堪从不排斥,《菜根谭》的作者守卫东宫对这些大学士来说是件好事,他们很欣喜东宫的境界升华了,颇有几分“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的味道,如此浓郁的求学氛围,何愁太子殿下将来不是学富五车的英明君主?

不相信?请看,我们东宫守大门的都是名扬天下的秦圣人……

秦堪不知道这算不算另一种方式的踩脸,总之他感觉很别扭。

每次秦堪领着军士守在春坊门口时,刘健谢迁会停下脚步跟秦堪含笑致意,秦堪最怕的就是这一刻,因为他们会跟秦堪交谈几句,一张嘴便是孔孟经义里的某句话,说出来后便期待地盯着秦圣人,等待他对这句话提出自己的独特见解,秦堪每次瞠目结舌,尿遁屎遁好几次了,遁得连他自己都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最怕见的还是李东阳,每次见到他,秦堪总觉得他那双看似浑浊的老眼里散发出洞悉一切的光芒,心中的秘密仿佛被他一览无遗,什么也瞒藏不住,秦堪见到刘健等人还能硬着头皮说几句话,见到李东阳却真的只有落荒而逃的份。

弘治一朝之所以中兴,几位内阁大学士当然非等闲之辈,秦堪只求几位大学士能放过他,不要再跟他谈什么狗屁孔孟经义,更不要像有分桃断臂癖好的老玻璃似的老用一种暧昧不明的目光盯着他,他……毕竟只是一个平凡的守大门的千户而已!

刘瑾渐渐开始在东宫太子面前崭露头角。

他以东宫内侍的身份,满世界搜刮奇珍异宝和鹰犬异兽给太子玩乐。每当朱厚照读书厌倦之时,他会变戏法儿似的不知从什么地方变出一两样新奇玩意儿,把朱厚照的注意力从书本勾到别处。

银安殿里,秦堪穿着飞鱼锦袍,站在大殿一角,静静地瞧着刘瑾笑得满脸褶子给朱厚照介绍他新弄来的玩意儿。张永陪着笑脸站在一旁,目光有些不屑,却也笑得很认真。

“殿下,这是老奴千辛万苦从西市的胡子那里弄来的洋画儿,您瞧,有颜色的画儿呢,上面的人儿画得多好,多像真人似的……”

朱厚照凑近了仔细瞧着,越瞧越高兴:“不错,胡子的画法儿跟咱们大明的不一样,啧啧,果真是未被教化的蛮夷之国,瞧瞧他们画上的女人,露胳膊露腿儿的,咱大明的春宫都比他们含蓄,呀,好不要脸……不过挺有趣儿的,刘瑾,辛苦你啦。”

刘瑾得了表扬,高兴得老脸的褶子一阵一阵的抽动,尖细的嗓音如同漏风的风箱似的。

“殿下高兴就是老奴的心愿,只要殿下开心,老奴就算是死了也值得……”

朱厚照没理会刘瑾喋喋不休的表忠心,朝秦堪招了招手:“秦堪,你也过来,傻站在边上干嘛呀,过来瞧瞧这画儿,你说说,这是个什么画法儿,好奇怪,画布上有味道,却不是墨汁的味儿……”

刘瑾见秦堪竟如此得太子信任,竟第一个叫他来欣赏,刘瑾不由呆了一下,接着又很快绽开了笑脸,笑得比刚才愈发深刻喜庆了。

秦堪慢吞吞地走过来,随意瞟了一眼那幅画,淡淡笑道:“蛮夷之邦的陋作而已,这东西虽色彩艳丽,但毕竟只流于表面,少了咱们大明画作的大气恢弘,算不得什么的。”

本是一番客观的评价,秦堪脱口而出也没仔细考虑太多,在他心里,油画委实比不得国画的境界高远,不料此话一出,刘瑾眼中竟闪过了一抹寒光。

“原来秦千户竟是此道行家,杂家倒走眼了,秦千户学识渊博,莫非知道这彩画儿的由来?”刘瑾面朝秦堪笑得很甜。

秦堪一见刘瑾眼中闪过的寒光,心中顿觉不妙,脱口而出一句话,却不料把他给得罪了,想想也是,人家辛苦弄来献媚邀宠的玩意儿,结果刚拿出来显摆便被他贬得一文不值,怎能不心生怨恚?

拱了拱手,秦堪笑道:“刘公公莫误会,我非针对你,只是我的个人浅陋之见而已,我的口味比较淡雅,不大喜欢太花哨儿的东西,见谅。”

刘瑾嘿嘿笑道:“原来也是秦千户的个人之见,大约秦千户也没见过这等花花绿绿的画儿,所以说不出由来吧?殿下,老奴倒觉得这画儿花里胡哨儿的挺喜庆,您说呢?”

朱厚照一心扑在这幅新奇的西洋画上,根本没在意秦堪和刘瑾之间的暗流涌动,闻言摇摇头,道:“秦堪说的有几分道理,这洋画儿初一看颇觉艳丽,再多看几眼吧,总觉得艳丽过甚,少了几许境界,还不如咱们宫里的画师寥寥几笔来得高远……”

刘瑾的笑容僵住,接着又如春风化霜般解冻,轻轻地给自己扇了一记小耳光,陪笑道:“老奴该死,原来这东西殿下并不喜欢,老奴回头就把它一把火烧了,免得污了殿下的眼睛,败了殿下的兴致……殿下,您不喜欢画儿没关系,老奴还给您弄了一只很凶猛的斗犬,殿下要不要移玉一观?”

“哟,斗犬?很凶吗?走,带我瞧瞧去……”朱厚照顿时来了兴致,也不理会那幅画了,兴冲冲地跟着刘瑾出了银安殿。

殿内顿时冷清下来,只剩下秦堪和张永二人面面相觑。

秦堪缓缓走近张永,看着他眼里一闪而过的不满,秦堪很不厚道地挑拨离间。

“瞎显摆什么呀,好像东宫里就他能似的……”秦堪故意喃喃自语,仿佛只说给自己听。

张永原本充满怨意的脸顿时大放光采,如同找到知己般猛然点头:“正是!死太监活该断子绝孙!”

第144章 黑白颠倒

朱厚照登基以前,内廷八虎尚未成气候,不得不说,这个时期的他们,做人做事还是很本分的,弘治十一年,皇太子朱厚照正式出阁入学,时任兵部尚书的马文升奏议,“择老成敦谨宫人为保姆”,弘治帝依其议,命司礼监“荐举贤良以侍东宫”,刘瑾,张永,高凤等八人遂被选入东宫服侍太子朱厚照。

入选的过程自然经过一番殊死较量,能在万千太监里脱颖而出,得到侍候太子的八个名额之一,不是简简单单举个手投个票就能得到结果的,服侍太子是太监们通往象牙塔顶端的捷径,将来太子登基,身边服侍他的太监们谁会被亏待?司礼监,御马监,东厂这些内廷实权部门必然全是太子身边的亲信。

八虎如今还在朱厚照身边苦熬资历,然而刘瑾却已渐渐开始不安分起来了。

他不能不急,今年刘瑾已五十四岁,在这个人均寿命普遍较低的年代,五十四岁已算是高龄了,再不老骥伏枥,奋发拼搏一番,这辈子可就蹉跎而过,荣华富贵没来得及享受,最终即将腾达时却等来一捧黄土,那他这辈子可就太冤了。

于是刘瑾开始有些迫不及待地邀宠媚上,太子朱厚照喜欢什么,他便给什么,变着法儿的讨朱厚照欢心,投其所好。

只可惜做人做事太急于达到某种目的,难免顾此失彼,秦堪很清楚,东宫里其余的“七虎”对刘瑾现在的所为渐渐开始不满,其中以张永为代表。

张永是有真本事的人,他天生健壮,常年勤练武艺,精于弓马骑射,尚武的朱厚照很看重他,常以“壮士张”称之,这样的人除了比男人少了一根东西以外,却也称得上纯爷们了,纯爷们自然对刘瑾那种只知阿谀逢迎的小人很不屑,所以八虎里面,刘瑾和张永的矛盾是最深的。

这种矛盾别人或许没有察觉,但秦堪却很清楚,——前世的史书已彻底把张永的想法出卖了。

老实说,秦堪等着看刘瑾和张永的单挑很久了,二人一直没有动静,身为看客的秦堪感到很着急,刘瑾再老一点恐怕就打不过张永了,于是不得不挑拨几句,增加人生的趣味性,——无论高雅趣味还是恶趣味,秦堪都不反对来一点的。

秦堪的那句挑拨之言带了个好头,一直与秦堪关系不冷不热的张永如同俞伯牙在山林里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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