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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伪君子-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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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脸上狠狠香一口,然后换来杜嫣又羞又气的几记粉拳。

※※※

步子刚迈出几步,身后有一道颤抖的女声传来。

“秦堪?你是……秦堪?”

秦堪闻言一怔,家里杜嫣叫自己相公,小萝莉叫自己老爷,锦衣卫里个个叫他秦大人,秦同知,除了朱厚照,很少有人直呼他全名了。

愕然转身,却见一名女子美眸含泪,怔怔地盯着他,她的眼中充满了惊喜,惆怅,和无尽的苦楚,一手捂着嘴唇,仿佛在克制自己不要在大街上大喊出声,眼泪却如晶莹的珍珠般簌簌而下。

秦堪不认识她,但见过她,那个在燕来楼苦苦哀求老鸨多给她几件衣裳洗,以此来度日的女子。

心,再次莫名地抽痛起来,不是幻觉,是真真实实的痛,不知为她还是为自己。

女子仍旧穿着粗布蓝裙,一块缀着碎花的头巾将她如云如瀑的长发包着,看起来就像一位普通而拮据的农妇。

眼泪如泉涌,女子却带着凄然的笑:“远远瞧见你的背影,一直不敢确认,跟着你走了两条街才看清楚了你的脸,秦堪,果然是你,分别两载余,别来无恙?”

秦堪愕然睁大了眼睛:“……”

见秦堪目光惊愕,女子似乎会错了意,不自然地抬手轻拂了一下发鬓,强笑道:“我过得很好,就是想你……不,担心你……”

笑过之后,女子此刻才发现秦堪身着仆人小厮打扮,定定打量了一会儿,女子眼泪越流越多。

“你……你怎么落到如此境地了?秦堪,你是堂堂的绍兴府案首,名动浙江的少年才子啊!如今怎地沦落成了供人驱使的家仆走卒?不应该啊……”女子哭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眼中浮现怒色:“莫非那佟应龙还不肯放过你?所以你不得已离乡背井,来京师求生计?世道艰难,你……你被革了功名,仕途无望,你一个书生必然在京师过得不好……秦堪,是我连累了你,若不是因为我,你仍是前途无量的绍兴案首,或许将来还能封侯拜相,光耀门楣,是我对不起你……”

女子说着忽然蹲下身,不顾街边路人诧异的目光,伏首大哭起来。

秦堪脸上已渐渐露出明悟之色。

他终于知道她是谁了。

金柳。

绍兴颦翠馆的红牌清倌人,与秦堪的前身相恋,绍兴知府公子佟应龙欲纳她为妾,被她所拒,秦堪也因为她和佟应龙打了一架,结果被学政革了功名。后来秦堪上吊,金柳被逼离开绍兴。

前身如前世,她果然是前世的恋人。

难怪自己会心痛,难怪一见她便感到心绪不宁,原来,她竟是前因,也是果报。

秦堪出神地盯着她,刹那间神志似乎恍惚起来。

斯人已埋青冢,痴魂仍恋红尘,你可知他带着一身纠缠不断的情痛,跌撞入了轮回?

奈何桥边喃喃念叨“莫相忘,莫相忘”,饮下那碗孟婆汤,不愿忘的终究已忘,唯剩一丝淡淡的不甘,在这具换了主人的身躯里痛苦挣扎。

长情是你,遗恨是他,一样的相思,一样的苦痛。

前身的恩怨情仇,秦堪愿意照单全收,她是他不可抛却的责任。

人生若只如初见,今日,便当是今生的初见吧。

深吸一口气,秦堪眼中泛起了泪花,却露出了最灿烂的笑容。

“金柳,我们仿佛认识两辈子了。”

第230章 相识两世

“金柳,我们仿佛认识两辈子了。”

秦堪微笑着,发出一句人生最沉痛也是最幸福的感慨。

哭泣的金柳缓缓抬头,目光穿越伤情的泪水,仿佛透过一层迷雾,迷雾里,秦堪的笑容却无比清晰,和无数次梦到他的一样,灿烂明媚,如同晒着一场阳光。

金柳仍流着泪,却和秦堪一样绽开了笑颜,笑中带泪,为这一场人生的悲欢离合。

“大难已已,他乡再遇。秦堪,我们确实认识了两辈子,久违即是幸会。”

二人相视一笑,完全不顾街边行人愕然的瞩目,笑这喜悦的相逢,也笑那各自有着不同注释的“两辈子”。

人生能遇失而复得的缘分,笑得多大声都是应该的。

※※※

金柳是女子,肆意地笑过哭过后,终究有些不好意思,纤手两指拈着秦堪的衣角,将他带到街边一处偏僻无人的巷口。

她的手很白,但却显得有些粗糙,指头划了好几道浅浅的口子,昔日名动绍兴的红牌清倌人,如今却为了生存艰难地挣扎着。

二人站在巷口,金柳如痴如醉地看着秦堪,仿佛补偿自己两年不见的相思。

“秦堪,这两年你过得好么?为何沦为大户人家的仆人了?”这是金柳最想问的问题,她不在乎自己过得多清贫,但秦堪过得一丝丝不如意却会令她心痛。

秦堪垂头苦笑看着自己今日的这身打扮。

真是个美丽的误会啊。

怎么跟她说呢?难道告诉她其实自己已是风光显赫的锦衣卫同知,朝堂中赫赫有名,坐拥上万手下,当今皇上把他当兄弟手足,之所以穿着下人家仆的衣裳,是因为陪当今皇上偷窥他未来的老婆……

这些实话绝对不是一个穿着小厮家丁衣裳的人能说的,就算说了,她会信么?

“我……”秦堪鼻子都快被自己揉红了,最后一声叹息,不得已地说了瞎话:“……我确实给大户人家当仆人,不过这户人家有职称评定,严格来说,我是高级仆人……”

金柳抽噎了一下,道:“你是个文弱书生,哪能做得了仆人的事?告诉我,是哪个大户人家,平日里有什么活计我来帮你做……”

秦堪苦笑道:“你做了我做什么?”

“你读书,用功读书。”金柳不假思索道:“功名革了没关系,咱们重新再来,明年院试前咱们回绍兴再去走走门路,让你重新再考,对了,你还没说你如今投身了哪户人家呢。”

秦堪的鼻子快揉成酒糟鼻了,说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圆它,如此循环下去何时是头?刚才委实该说实话的……

心里这般想着,嘴上却鬼使神差般道:“投了一位锦衣卫内城千户人家,那位千户姓丁,我是丁千户家的……呃,长随,嗯,对!长随。”

金柳想了想,突然一惊:“可是那位名叫丁顺的千户大人 ?'…'”

“对。”

金柳喜道:“果真是缘分,我如今也在丁大人的千户所里,给那些校尉力士们洗衣裳,一件衣裳四文钱呢,丁大人真是位难得的好人……走,咱们这便去见他。”

秦堪眼角直抽抽:“不用了吧,见他做什么?”

“我要跟丁大人说,以后你安心读书,你在他家的所有活计我帮你做,这样你和我仍有两份工钱糊口,也不耽误你读书重考功名。”

秦堪仰天喃喃一叹:“丁千户见到我,一定会很惊喜的……”

“嗯?你说什么?”

“我是说,丁千户知道咱们认识,一定会很惊喜的。”

※※※

秦堪只猜对了一半。

丁千户见到秦堪,惊倒是惊了,喜则未必,秦堪估计他受到的惊吓比较多。

内城千户所的大院子里,丁顺张着大嘴,眼睛睁得像铃铛,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位青衣青帽一副小厮打扮的秦堪,久久未发一语。

金柳垂着头,俏脸泛一抹动人的红晕,虽然羞不可抑,却也很勇敢地说出了来意。

良久……

“金姑娘的意思是说,你和秦大……咳咳,秦堪本是同乡,秦堪要读书考功名,所以我府上本该由他做的活计,以后都交给你做,是这个意思……吧?”丁顺艰难地问道。

“嗯。”金柳轻轻点头,有些不好意思道:“给千户大人添麻烦了……”

丁顺小心地瞧了秦堪一眼,叹了口气喃喃自语:“这回我不跟你客气,你确实给我添麻烦了……”

秦堪轻轻一咳,丁顺条件反射似的忽然挺起胸膛站得笔直。

秦堪对丁顺的反应很不满,这显然不是一家之主对仆人的态度。

丁顺是实干派,任何一桩差事交到他手里,都能顺利完美地办好它,然而人无完人,丁顺却不是演技派,让他演戏委实有些难为他了。

金柳见丁顺随着秦堪一声轻咳而站得笔直,俏丽的大眼有些疑惑地瞧着他,又扭头瞧了瞧秦堪。

秦堪不得不开口了,既然撒了谎,就必须把它圆过去。

无声地苦笑了一下,秦堪咳了咳,然后无奈地朝丁顺拱了拱手:“丁大人……”

丁顺有种魂飞魄散般的惊恐,差点当场跪下去,带着颤音急忙截住了秦堪后面的话:“不敢……”

“不敢?”金柳神情愈发迷惑了,她想不通这位丁千户为何对自家仆人的态度如此受宠若惊,……或许不能说受宠若惊,而是惊恐欲绝。

气氛很诡异。

秦堪趁金柳没注意,狠狠朝丁顺严厉地瞪了一眼。

这一眼吓得丁顺脸都白了。

嘴角咧了咧,丁顺干巴巴道:“不,不用多礼……”

秦堪正色道:“大人是家主,在下是家仆,礼不可废。”

说着还是朝丁顺施了一礼。

丁顺快哭了,眼疾手快一把扶住秦堪的胳膊,带着哭腔颤声道:“真的……不用多礼!我家全是粗人,粗得不能再粗,你多礼就是看不起我,信不信我死给你看?……娘的!今儿是什么日子啊!”

第231章 难演的戏

丁顺悲愤仰天长问,颇得屈大夫天问神髓。

无论黄历上写着什么日子,对丁顺来说,今日绝非他的黄道吉日。

大明的文官没什么尊卑概念,他们讲的是浩然之气,讲的是位卑不敢忘国,而且对挑战上司有种狂热的爱好,因为这是一种扬名买直的方式,一旦跟上官甚至皇帝开战,不论输赢都会在士林和民间赢得所谓“不畏强权”的好名声,这个名声便是日后飞黄腾达的政治资本。

比如数十年后的清官海瑞,便是靠骂嘉靖皇帝而出名,由一名小小的知县直接升到了南京左都御史,可谓踩着嘉靖皇帝的脑袋一步登天。

相比之下,大明的武官反倒对尊卑之别非常在意,上司便是上司,下属便是下属,上司的每一句话无论对错,都是军令,必须执行。

从南京东城一个小总旗开始,丁顺便一直是秦堪的手下,这两年随着秦堪飞速的升官,丁顺的官职也水涨船高,一个小总旗两年多时间能当上千户,委实祖坟里冒烟喷火,积了十辈子德。

这倒不是夸张,事实上丁顺的妻子被接到京师以后,两口子便在家中给秦堪立了长生牌位,日夜焚香礼拜,若秦堪有兴致去丁顺做客,看到自己的牌位一定有种五味杂陈的感觉。

对丁顺来说,秦堪不仅是他的上官,而且还是他的恩人,尊敬他,崇拜他,愿意为他效死。

现在秦堪却反过来要向他施礼,虽说是演戏,但丁顺还是有一种撞墙自尽的冲动。

“不用多礼,我说的是真心话,我家里不讲究这个……”丁顺扶着秦堪的胳膊,眼中带着几分乞求。

秦堪瞧他快哭的样子,估计如果坚持把这个礼施完。这位忠心耿耿的手下很有可能拔刀自尽,于是秦堪也没再坚持。

丁顺如释重负吁了口气,露出了感激的笑容。

二人之间的暗潮涌动金柳却浑然不知,她不是不聪明,而是压根没往那个方面去想。谁能相信一个曾经被革了功名的落魄书生,仅仅两年时间便成为显赫官员,手握数万锦衣卫生杀予夺大权的少年权臣呢?

在金柳的心里,秦堪仍是落魄的书生,和她一样,在这红尘里艰难地打滚求生,为一箪食一瓢饮而终日奔波着。

俏丽的眼睛看着丁顺,金柳眼中有几分恳求:“丁老爷,秦堪只是个书生,对于府上的活计做得不够好,但奴家什么都会的。可不可以让奴家代替秦堪给您府上做工?做饭打扫带孩子甚至写信写公文,奴家什么都会,秦堪要考功名,将来有大好前途的,他不能做这些杂役了。”

一听金柳叫他“丁老爷”。丁顺眼角直抽抽,瞎子都看得出来,这位金姑娘和秦大人有着非同一般的纠葛,或许便是未来秦府的如夫人,这声“老爷”叫来,不知折多少天的阳寿啊。

求助地瞧了秦堪一眼。丁顺叹道:“可以,金姑娘说什么都可以,你说怎样便怎样。”

金柳眼睛一亮,却露出寻常妇人的小精明,笑着朝丁顺盈盈一福,道:“丁老爷仁心善意,秦堪与奴家有幸,得遇丁老爷这样的好主家,委实前世积了德呢,奴家倒不识礼数了,千户所里各位军爷的衣裳奴家包了,老爷府上的活计奴家也做了,这可是两份工呢……”

丁顺苦着脸道:“金姑娘的意思我懂,两份工自然算两份工钱,一文都不少,提前给你也行,想要多少只管开口……”

金柳笑道:“自然是萧规曹随,秦堪多少工钱奴家便多少,上次丁老爷给奴家两锭银子足足二十两,工钱便从里面扣了便是,奴家每日会记好帐,丁老爷可随时过目……”

丁顺叹道:“工钱是工钱,那二十两算丁某送给你们的,不必计较得如此仔细。”

金柳仍甜甜笑着,可神情却无比坚决:“奴家挣钱糊口,该奴家得的,每一文奴家都会理直气壮拿捏在手里,不该奴家得的,一文也不多取,心领丁老爷好意了。”

秦堪带着微笑,静静地看着金柳,看着她为了两份工钱计较时的精明样子,心不由得微微痛了起来,为这个在艰难世道面前不肯服输的女子。

这两年,她都经历了什么?当前身那个懦弱的自己在山阴老宅选择悬梁上吊,草草结束一生时,这个坚强的女子又受着怎样的苦痛煎熬,过着怎样颠沛流离的日子,为了挣扎求生,她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委屈?

耳边仿佛回荡着燕来楼的常妈妈对她呼喝怒骂的刺耳声音,她忍气吞声,她甘受屈辱,咬牙坚持着活下去……

她的这份坚持,是否因为怀着一丝来年重遇的渺茫希望?

金柳拂了拂微微有些乱的发鬓,转身朝秦堪露出一抹长情的笑容,她与秦堪说话总习惯直视他的眼睛,她的眼睛清澈明亮,不沾一丝凡尘,却直透他的内心。

“你住哪里?”金柳柔柔地问秦堪。

秦堪摸了摸鼻子,朝丁顺一瞥。

丁顺表情一苦,他一直是个善解上意的伶俐人儿,但是此刻他非常痛恨自己的伶俐。

“我家的……仆人,当然住在我家里。”丁顺唉声叹气道。

金柳朝秦堪轻笑道:“等我给千户所里的军爷洗完衣裳,我便去丁老爷府里给你整理屋子,你一个大男人住着,屋子里肯定很乱,等着我。”

说着金柳便朝院子里走去,一边走一边将袖子上挽,院子里有好些大木盆,盆子里装满了许多脏兮兮的飞鱼锦袍,那是金柳今日的工作。

金柳的背影很欢快,步履虽一如既往的细碎,却透着一股轻盈飞舞的味道。

她找到了生命里最重要的一根主心骨。

秦堪和丁顺看着金柳在远处洗衣裳,秦堪面带微笑,若有所思,丁顺一张老脸却扭曲得比苦瓜还苦。

“我的大人呐,您……这到底是玩哪一出呀?这位金姑娘不是上回咱们在燕来楼碰到的那位么?敢情您和她早就认识?”

秦堪眼神有些缥缈,笑道:“对,其实我认识了,认识太久太久了。”

丁顺叹气道:“认识便认识吧,您直接把她带回府纳了不完了吗?如果怕夫人生气容不下她,属下给您在城里寻摸个外宅,派人每日保护也可以,您这是闹哪一出呢?”

秦堪垂头看着自己一身小厮打扮,苦笑道:“今日相遇实出我所料,一些阴差阳错的误会,事情变成了现在这样,而且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会这样。”

丁顺表情愈发苦涩,叹气道:“属下招谁惹谁了?”

秦堪朝院子内洗衣的金柳投去深深的一瞥,道:“丁顺,她是我必须珍惜的女子,她对我很重要,以后她在你这里做工,你要善待她,不着痕迹地给她加工钱,记得莫让她看出来了,苦活累活别让她干,叫你手下的那些混蛋们对她客气点,谁敢对她不干不净耍嘴皮子,还是那句老话……”

丁顺一脸门清地接口:“……把他阉了送进宫里王岳的身边,给咱们当奸细。”

“对。”

丁顺叹气道:“不让她干苦活累活,还得不着痕迹给她加钱,大人啊,老丁只是个武夫,打打杀杀没问题,豁出命便是,可这动心眼儿属下委实……”

“蠢货,你就不会给她换个轻松点的事做吗?回头北镇抚司给内城千户所下个调令,把你千户所的司吏调到别处,你就对金柳说,上面的司吏迟迟没派下来,公文帐簿之类的东西你又不会,让她暂任司吏之职……”秦堪笑道:“你可别小瞧她,她琴棋书画样样皆通,比你强出好几条街了,小小帐簿清算公文整理撰写对她来说易如反掌。”

丁顺愣了愣,接着笑道:“大人果然厉害,一件棘手之极的事情经大人这么一调理,竟迎刃而解,属下听大人的,以后给她发好几倍的俸禄,就说是朝廷所发,拿得理所当然,堂堂正正,想必她不会多说什么的。”

秦堪笑道:“具体分寸你自己把握便是。还有一件事,刚才金柳不是说了要给我整理屋子吗?”

丁顺老脸又苦了:“属下明白,属下这就派人去寒舍前院收拾一间屋子出来,既不显得太寒酸,也不会太整齐,总得让金姑娘给您整理屋子时有事可为但又不会太累……”

秦堪赞许一笑:“老丁你如此伶俐通透,悟性极高,我可以肯定的说,你离升官不远了。”

丁顺长叹道:“若让我浑家知道我竟让大人的如夫人在我家做杂役仆佣之事,我离死不远了……”

第232章 三重身份

金柳的心思很简单,她只想抓住这失而复得的缘分,与秦堪白头到老。日子再穷再苦,亦甘之如饴,干干净净的活着,干干净净的爱着。

波诡云谲的世道里,与相爱的人互守互望,只取世间一箪食,平凡安静地到老,无论谁先走一步,儿女膝前送了终,仍是一场完整无憾的人生。

她却浑然不知,自己正陷入了一场美丽的误会,被包裹在善意的谎言里。

身后那个无数次魂萦梦牵的心爱男子,为了不伤害她,用权势为她编织了一个清贫却甘甜的梦境。

静静注视着金柳使劲地揉搓着衣裳,仿佛用尽全力为他和她揉搓出一个美好的未来,秦堪叹了口气,为那日后谎言拆穿时的一刻伤神苦恼。

丁顺压低了声音道:“大人,宁王昨日已离京,回封地南昌了,陛下勒令他回封地自省,接到圣旨不出一个时辰,他便灰溜溜的带着手下侍卫出了城,他的幕僚李士实也跟着走了,不过据眼线说,李士实断了一根手指……”

秦堪一愣:“他为何断指?”

丁顺笑道:“大人在燕来楼把宁王坑得够苦,却正是被李士实所误,那姓李的家伙劝宁王摒弃与大人的恩怨,全力怂恿宁王赴大人的宴,并趁着机会把大人收买,归于宁王麾下,却不料大人给宁王设了一场鸿门宴,李士实愧疚无地,自断一指以示惩戒。宁王心疼得不行,捧着李士实的断指就跟捧着祖宗牌位似的,哭了大半个时辰,也不知真情还是假意,反正据眼线回报,二人经此一事,愈发的水乳交融。如胶似漆了……”

秦堪不由恶寒了一下,丁顺夸张的叙事方式令他脊背都布满了鸡皮疙瘩。

“你确定李士实断的是手指而不是袖子?”秦堪拧着眉,喃喃道:“难道我坑宁王一回竟无意中成全了一段孽缘?实在功德无量啊……”

丁顺声音愈发小了,环顾四周,悄声道:“大人,还有那个监察御史涂从龙……”

秦堪眼中冷光一闪:“他怎么了?”

丁顺森然一笑,道:“涂从龙那个倒霉鬼在诏狱里喝汤时,一不小心活活呛死了……”

秦堪叹了口气,道:“都说人不走运喝凉水都塞牙,被呛死也很正常,希望他下辈子投胎后喝汤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不要再死得这么窝囊了……此事我已知道,回头我会写个条程着人送到都察院解释清楚。”

“大人,涂从龙的家人……”丁顺试探的语气请示,但脸上分明已露出狠厉的杀机。

“这么大的杀气,你最近虚火上升吗?”秦堪狠狠瞪了他一眼,想了想,缓缓道:“涂从龙已是都察院的弃子,人既已死,没人在乎他家人的死活了,把他家人打入贱籍,发配琼南吧,杀人不过头点地,莫做得太过,伤了天和。”

“是,属下马上去办。”

※※※

金柳的出现,令秦堪的生活愈发忙碌了。

白日穿着斗牛锦袍,威风八面在北镇抚司衙门里办公,下了差回家穿着普通的丝绸便服,与杜嫣和小萝莉们说说笑笑,隔几日便换上青衣青帽小厮衣裳,去丁顺府上扮演丁府家仆,在丁老爷和丁夫人战战兢兢的目光下出入于丁府内外,大方得比主人更主人。

秦堪现在似乎活了三重身份,锦衣卫同知,杜嫣的丈夫,以及……金柳的落魄情郎。

若说人生如戏,老天爷给秦堪的戏份实在太多了些,大有把他捧成一线男星的架势,整天扮演三个不同的角色竟然没得人格分裂症,可见秦堪的内心是非常强大的。

※※※

丁顺在府里前院给秦堪准备了一间房,确实是下人所住,只不过秦堪是一个独间,屋子不大,三四丈见方,屋里有一个简陋书柜,一张床,还有一套陈旧积满了灰尘的书案和椅子,除此别无它物。

金柳进了秦堪的屋子根本没怀疑其中猫腻,打量一番后挽起袖子便开始打扫起来,上上下下忙活了大半天,屋子内外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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