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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英雄-第2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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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天黑,诸人只能回到船上,又往南走了一段,方才找到一个无人之处歇脚。粮食都被抢光了,但幸好那一船的农兵带了一些,行军的各种烧饭器具也有,便是找了一个避光之所开始生火煮饭。北方十月初的天气已经有些清冷,待生水烧热都喝上一口热茶的时候,所有人才长吐了口气,更待到后面饭熟入口,饥火中烧的诸人才逐渐安稳下来。

虽然有饭吃,但却没一个能安心吃饱。其实这地方就是一处干枯的河道,农兵割了一小片芦苇之后才把地方清了出来,也幸好是在芦苇丛中,要不然这边一生火做饭,不远的灾民又要涌过来了。大家吃饭喝汤的时候,却能听见外面饥民的呼喊,有些哀声连连,有些似同鬼嚎,自己有饭吃,外面的人则要饿死,如此大的反差只让所有人吃着吃着都心里不安。坐在杨锐身边的章太炎吃了个半碗就止住了,直起身就想把剩下的那些饭拿出去给饥民,却被负责护卫的陈广寿和陆挽拦住了,其他人也想把饭送出去,也一一被拦下了。

“还是让他们去吧。”杨锐指着陆挽那些人说道:“不患贫穷患不均,一但其他人没有分到饭,那就要出事了。他们最少还是兵,手上的棍子还是能吓住些人的。”

众人刚才都是良心不安才如此,见杨锐说的在理,也就把饭交给农兵。不过如此良心虽安,但毕竟没有吃饱,诸人坐在火堆边的不到一会又感觉饿了,但此时已经无饭,只能喝汤,杨锐见此只能让陈广寿去船上扫一些豆柏末子过来分给诸人,这种平时不吃的东西现在已经能入口了,最后所有人一边喝汤一边吃豆柏,倒也其乐融融。不过最有意思的还是章太炎在讲昔时中国国会、苏报案等事,大家没有经历过,都听到津津有味。

“……那时候,唐才常就在沪上召集大家开中国国会,来者有容闳、严复、文廷式、吴保初等数百人,可其会宗旨又自相矛盾,一说不承认满清政府,一说又要拥戴光绪皇帝,会中更有满人、蒙古人,我见此抗议无果,便割辫而去,这便是我排满之始。那时候光绪被康梁捧成当世明君,还说什么天命所归,要知那‘天命’自于《中庸》,虽被前人推崇,说其能前知未来,可《中庸》是以‘天命’始,却以‘上天之载,无声无臭’终的。如此说来,‘天命’就是满洲建元之始,‘上天之载’的载,便是说光绪载湉,将为满人之终。……”

章太炎关于天命的话语写在他的《驳康有为论革命书》里面,大家都是读过的,或者说有知识有文化的人都读过,但有一些没那么有知识有文化的人却是没有读过了,陕西代表井勿幕听他说到此,便急道:“太炎先生,此话可是当真啊?若是如此宣传,那在运动百姓可是极好的。”

江西的代表邓文辉也道:“正是啊。要是把此点宣扬开来,那运动百姓当是有用的紧。”

章太炎笑道:“推翻满清不在‘天命’之有无,而在人力之难易。今竟成先生带着我们走农村革命之路,却是拨乱反正,再造华夏之康庄大道啊。”章太炎此言说的恰到好处,说完他便再道苏报旧事:“我驳康有为之书一出,加之蔚丹的革命军和竟成的复兴会之宗旨,顿时把满清朝廷惊的是鸡飞狗跳,大江南北电报来去飞驰,恨不得马上把我们几个革命党抓住,株连九族、挫骨扬灰的好,不过满清还是怕洋人的,由此留得一命,却不想蔚丹小弟却……”章太炎说到此,不由得有些哭音,他凝噎道:“蔚丹一命,换我一命,若蔚丹不死,我便要死……幸好当时竟成不在,要不然我们三人要是一起被抓,怕不知道能活几个。”

篝火熊熊,明月戚戚,见章太炎说到旧事,杨锐也不免惆怅起来,待他说完,也是回忆着说道:“那时候我已赴欧洲,就想找些旧时的关系,买些枪炮去东北和俄人、日人打一战,东北虽称是满洲,但自汉朝便是我中国之领土,而日本也是狼子野心,甲午吞辽东不能,今又以帮中国驱逐俄人为借口,派兵入境,可笑这满清还‘局外中立’。”

杨锐说这话的时候,程莐在身边满含感情的看了他一眼,或是因为孤傲,或是因为在乎信任。杨锐从来也没有向她解释过离去的原因,到现在程莐才知道他走到的原因。杨锐也是温柔的回望了她一眼,两心相知,便是无言也是懂了。

杨锐说完当时自己的打算,又道:“我少时出洋赴美,后父母身死,便流落北美大陆,从美国的最西面流浪到它的最东面,初时不懂事,而后渐也明白华洋有别,白人能上的车华人上不得,白人能走的路华人走不得,即便是公园也进不得,门口的守卫见着了也要打,后又至欧洲遇到一个开餐馆的亲戚,境况算是好了一些。由此初回到沪上的时候,虽对革命很是支持,但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一天当为反满之先锋,复兴会之会长。

我革命之初始,在于癸卯年的拒俄集会,那时候我不忍面对中国瓜分之惨剧,只好在酒馆借酒消愁,却不想被孑民看见了,被拉去张园做讲演,当时头晕晕的说什么都忘记了,但下台之后与会诸人唱的歌我至今还记得:

‘哀同胞,哀同胞,死期将到了,死期将到了。外人手段狡复狡,屠我不用刀,灭我不用枪和炮……

哀同胞,哀同胞,亡国灭种了,亡国灭种了。外人看我似肥膘,随意乱切削,横来苛虐苦无告……’。当时一下子就让我的血全部涌了上来,我只觉得这中国不革命不行,不武装革命不行。”

……

安东城外盐河的河滩上,熊熊篝火旁边,二十多个革命者娓娓述说着自己的往事,有深沉者、有诙谐者、有嚎啕大哭者、有指天骂地者,诸人说完全觉得虽然大家来自天南地北,但都是为了同一个目标选择了革命,走到了一起,此实属难得。若不是此,有些人还是文人、有些还是会党、有些还是武夫、有些人还是商贩。谈话只谈到深夜还是没有结束,情不自禁的人们又唱复兴军的军歌,激动之时,邓文辉更是对这天大喊道:“鞑子们,你们的命长不了!”余人都是大笑,更觉得胸有万千兵马,明日便可杀入紫禁城了。

丁卷第十章狂化

清江浦是清江县(今淮安)的县城所在,为大运河与淮河交汇之处,更是南北漕运的中点,即有南船北马之称。只不过这几十年漕运一直不顺,到漕粮改走海路之后,此地的繁华就逐渐败落了,可即使如此,此地还是繁华的很,商铺连甍接栋、船帆密集如云,不过再多的商铺帆船和灾民乌云般的棚户比起来都不值一提。

因为河道灾民阻扰,杨锐一行人是走了两天才到清江浦的,虽然此地有人接应,但诸人还是感觉像是重生了一会,特别是走到半路米吃完了,所有人都只能吃豆柏,不过即使是豆柏也是有限的,弄到最后只得去沿河的镇子上去买米,只是到处都是无米可卖,最后只买了些红薯叶回来,虽是红薯叶,但是也要七八十文一斤,核算下来每石也要近十块钱。

陌生的环境、凄惨的灾民、难忘的往昔、美好的未来,这些都让诸人慢慢开始变做一个真正的整体,这是在沪上开会无法达到的效果,再加上这两日的篝火夜谈,更是让所有人都是有一种手足之情。杨锐欣喜的看着这样的变化,这其实就是他计划里的东西,只不过情况发展比预想的要好很多。

到了清江浦之后,接下来的会议开得很是顺畅,农村革命被大部分代表所支持,当然黄世仲这个最为反对者也被杨锐说服了,或者说根本不是说服,而是保证,杨锐保证农民运动最终将控制在合理的范围之内。至于用怎么保证,杨锐说的很含糊,而黄世仲要的只是一个心理台阶而已,有杨锐的亲口承诺,他也就放心了。

二次代表大会除了确定农村革命的道路之外,复兴会的其他东西都做了更改,其一是纲领,总的纲领“武装革命、反清复汉、深度改革、复兴中华”不变,而三个代表便去除,变成“复兴会是民族革命的先锋军,将以武装革命为手段推翻满清的异族统治,建设一个独立、富强、民主的新中华。”

纲领是一,会旗、会徽也有草案出来。因为龙代表皇帝、皇权,委员会讨论下来不采纳,龙不用,三色旗、日月旗、井字旗也不好用。倒是虞自勋提议用鹰,可鹰是军旗,最后是章太炎说用玄鸟,诗经有云:“天命玄鸟,降而生商”,所有的封建王朝都来自于周,若要反封建,那就该由上两千多年,追溯到夏商时代;并且最早的“革命”,便是夏末商初的汤武革命,正所谓“汤武革命、顺乎天而应乎人”,用玄鸟为会徽,也算是讨一个彩头。

玄鸟其实就是燕子,只不过后世对其加工,把它变成一个专吃鹰肉的怪兽,杨锐对玄鸟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不在乎,只要不是西方漂洋过来的就成。杨锐见过设计图,不喜不厌,其实并不符合他的审美光,不过当代文人的喜好都是相通的,见过之后没有说不好的。

纲领、会旗、会徽,除此以外还有就是几条规则要改,第一条则是:民主集中制是复兴会的组织原则,这一条虽然已经在执行,但是杨锐一想到解释这个‘民主集中制’就比较蛋疼,所以在之前的章程里面没有加入,但是现在看来不实行纯粹的‘民主集中制’不行,不然总有些激烈份子要乱来;第二条就是要加入会员‘监察’制度,这个杨锐以前想到过,可又觉得这样似乎有碍团结,不过现在他已经很明白很团结是什么了,所以‘监察’制度,其实就是告密制度务必要有;第三条就是政委制度、或者会代表制度,将正式写进会章,以前只是在军中有政委,现在是各省的组织都要有政委,不过,在非军事部门,政委的叫法是会代表,在有三个会员以上的地方,必须要有会小组,并要定期开展组织会议,学习总部文件。

第一条和第三条很快就通过了,第二条借助刘光汉之事也算是马马虎虎的通过了。诸多决议通过之后,因为蔡元培的缺席,委员会的名额空缺将在省代表中产生。因为之前大家都介绍过自己的革命初衷和历程,革命经历最丰富的谢缵泰被大家提名,这其实也符合委员会诸人的意思,谢缵泰在杭州负责外交工作,一直都做的很出色,虽然没有获得列强支持,但最少那个英国人会把他从杭州带出来,就说明他已经获得了他们的信任。除了外交,两广和南洋的复兴会组织也是靠他以前的人脉在建立,所以他的当选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局面。

而谢缵泰虽然之前被告知过此事,但还是非常激动的发表了一通讲演。他在讲演里回忆了十多年前的辅仁文社和杨衢云,回忆了甲午时的广州起义、庚子时惠州起义还有三年前的大明顺天国起义,说起因起义不成郁郁而终的老父,更是热泪纵横。在他的讲演中,他认为现在复兴会的革命策略是完全正确的,上等中等社会因为满清开了国会而变得支持满清,只有下等社会不但丝毫没有从开国会中受益,反而在国会召开之后承担更多的捐税,百姓的生计已经很困苦,虽然他们任劳任怨,但越来越多的税赋最终将使他们愤怒,革命的力量就在于此,复兴会要做的就是在领导它、组织它。

二次代表大会在清江浦的居仁街顺利结束,从运河回沪上的路上,谢缵泰和杨锐同船。其他事情他没问,只是有感于复兴会会章的变动,虽然变动不大,但作为一个老革命者,他对此还是很敏感的,会章一般是确定之后就不轻易更改的,可这次居然连纲领都改了。这让他很是惊讶,并且,他认为三个代表没有什么不好,很容易理解。

见他如此疑惑,杨锐笑问道:“重安兄,如果十年前,你看这‘三个代表’会如何?”

“十年前?”谢缵泰思索起来,但是良久都没有答案。

见他如此,杨锐再道:“其实复兴会的设立有一个原则性的错误。”杨锐一说错误,让谢缵泰心中一惊,而后又听杨锐说道:“三年前创立复兴会的时候,我是想理智的革命,在完成推翻满清、建立新中华的过程中,少死一些人,国家多保存一份元气,可是,现在我发现我错了,那时候的我不懂什么叫做革命,也不完全是革命者,所以才会写出这样的会章。”

杨锐不好说三个代表是他抄自后世的,按照他现在的观点来看,这是一头死老虎的党章,已经没有什么激情和活力了,一个年轻的政党是绝不应该用这个早已老朽政党的党章的。

听到杨锐居然说自己理智错了,谢缵泰道:“竟成,你这话为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就对了。”杨锐还是带着笑意,“重安兄,你能把你现在和十年做一个比较吗?”

杨锐又问了一个十年前,谢缵泰终于想到一些东西,他道:“若是要说现在和十年前有什么不同,那就是现在比以前多一些理智,还有就是知道革命应该要有枪。”

见他说的坦诚,杨锐不再卖关子,沉声道:“冲动和理智其实就是新革命者和老革命者的差别,或者更确切的多,我们和立宪派的差别也在这里,就是革命是冲动的,而立宪是理智的。”杨锐此话谢缵泰似乎想反驳,但是被拦住了,他继续道:“会来参加革命的人,都是热血上涌,激动之后的结果,可以说一个政党是不是有活力,就在于其中有多少人是冲动、盲目的,这才是革命党的力量所在,从这一点来说,同盟会做的比我好。”

“可是同盟会根本不能成事啊!”终于是忍不住了,谢缵泰说道。

“同盟会的成事与否不在于会员,而在于领导。一个优秀的革命政党,他的领袖必须是理智且务实的,但是他的会员却要是冲动而盲目的,只有这样的会员,他才敢于牺牲,乐于牺牲。”杨锐一句话说完,谢缵泰深思了,不过杨锐又道:“复兴会成立之初就有一个毛病,就是太追求理智了,而且排除那些狂热的革命者,这是十分错误的。而会章纲领的修改,也是因为此。一个成熟的政党,它的纲领必定是可理解的,是理智的;但是一个年轻的政党,特别是一个革命党,它的纲领不是用来理解的。”

“那是用来干什么?”谢缵泰有些糊涂了。

“是用来信仰的!”杨锐决然道:“普通的会员不需要带着各自的主张来革命,他们只要学会信仰就好了,整个组织只能有一个地方会思考,那就是委员会。所以,会章不能易于理解,如果不能做到复杂晦涩,那就要尽量含糊不清。只有无法理解,大家才会去信仰。会旗、会徽也是基于此才做出来的,有的时候,对于盲目的会员来说,一句话、一个口号、一个会徽,就是强大力量的来源。”

谢缵泰终于明白杨锐说的东西,他再回想自己以前革命的样子,喃喃的道:“真的要这样吗?”

杨锐点头,“必须要这样。以前的复兴会不像一个革命党,倒像一个大公司,这是我设计时候理念的错误,现在我想把它改过来,它作为一个革命党,就必须是一个狂热的组织,拥有狂热的会员,只有这样,这个革命党才有战斗力。”

“可是,万一又发生杭州那样的事情该怎么办?”好不容易弄明白的谢缵泰又是糊涂了,越是狂热,那就越会坏事,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吗。

“不会发生的!这是一定的。”杨锐不好向他解释这个机理,因为这是只有他才允许知道的,而他之所以知道,也完全是因为他以前的志向是做个优秀的人力资源的结果,用学过的那些知识来分析,还是能对这个机理了解通透的。

一个正常人,一般是不会去革命的,即使参加了革命,也不会乐于牺牲奉献,因为他是正常人,他有自我,堵抢眼炸碉堡这种事情,就是用枪逼着他也不会干的。可为什么总有那么多的英雄心甘情愿的去做呢?答案在于他已经没有自我,即,他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的一部分,他的损失和死亡,对于他来说是微不足道的,因为组织还在,只要组织还在,那么他的生命就似乎还能延续,这便是他敢牺牲的原因。而反对来,当组织不认可他的时候,那么他的生命就终结了,对付这种狂热者最致命不是严刑拷打,而是开除党籍。

可是什么人才会不要自我,投向集体呢?杨锐还没有思考完全,但是他深信罪犯和对社会不满者会如此。对于一个罪犯来说,他已经有一个极为糟糕惨淡的人生,在一个正常的社会,他无法抬起头来做人,可忽然有一个组织,用一个伟大而高尚的理想去吸引他加入,那么他就完全可以抛弃原来那个惨不忍睹的自我,完全融入到这个组织中来,这个组织的高尚就是他的高尚,这个组织的伟大就是他的伟大,他在这里将获得新生。

也正因为此,他才敢于牺牲、乐于奉献,因为他对于组织已经完全认同。不过这样的人,却有一种难以理解的受虐性。组织对他管束的越严,他越就感觉自己越被组织关心,越被组织审查,他就越想表白自己是个忠诚无比的成员,甚至,要他以牺牲来表示清白,他也毫无二话。这是什么?这就是完全失去大脑和自我,只信仰纲领和领袖的忠诚革命战士。

杭州之败,最关键有两个原因,一是刘光汉叛变,二是蔡元培在不利的情况下擅自发动起义,这两者都是原来复兴会建立时留下的隐患,刘光汉那边是因为他对组织的认可度不够,归属感不够,还没有完全失去自我,失去大脑;而蔡元培和陶成章这边,则是复兴会对这些已经失去自我、失去大脑的革命者太过温柔,没有对他们严加管束,使得他们任意行动。照实来说,这些人是需要管束的,不管束,不整风,那么就会闹起来,这些狂热的人必须每隔断时间来一些‘镇定剂’之类的东西,或者更确切的说,就是要杀一批,不然,革命热情无处宣泄。这其实和后世是一个道理——不在战斗中牺牲,就在整肃中枪毙!但越是牺牲、越是枪毙,就越是有更多忠贞无比的人填补上来。

杨锐以前是天真的,同时不完全认可自己应该革命。而现在,他深刻的认识到,没有他,即使革命力量发展到了今天这样的地步,也会在一瞬间烟消云散,所以他必须把革命领导下去。除了认识到革命必须靠自己领导以外,他还有一个认识就是,革命本身就是无比肮脏的,是不择手段的,之前一直认为可以避开这些,但是,很遗憾,他无法避开!这种肮胀不单是对外,对内也同样如此。

复兴会原来是按照公司模式建立的,里面每一个人都有自我,有个性,因为杨锐不喜欢看到党奴、会奴,但是现在他的想法变了,即使不希望看到学生们狂化,那么下面的会员也必须要狂化。以后的复兴会,将会不再是一个实务性的组织,而将是一个狂热化的组织。里面除了上层,甚至包括上层,都必须集体化,或者应该是去自我化,让他们将不再有自己的个性、尊严、自由、思想,杨锐的思想就是他们的思想,杨锐的个性就是他们的个性,整个复兴会,将只有一个大脑,如此的组织,才能真正算是有战斗力的革命组织。

这些都是杨锐自己的想法,但是他无法跟别人说着些,至于他认为可以信赖的程莐,他则不敢说。因为杨锐要进行的组织狂化,就是把一个人类组织转变成昆虫组织的过程,悍不畏死的蚁群之所以悍不畏死,就在于整个蚁群只有蚁后有理智。革命在后世文学影视里是美好的,但是在现在杨锐看来则是比吃人还残忍,可即使再残忍,他也要去做,也只有他能够去做,毕竟他还有那么一丝来自后世的清明。

杨锐的沉默持续了很久,而谢缵泰已经知道杨锐的习惯,只是在一边苦等,只看到杨锐回过神来,他才问道:“竟成,真的要这样吗?这些人狂热起来,那怎么怎么办?”

“不!重安兄,你应该问,如果他们不狂热,那么革命怎么办?”杨锐看着谢缵泰的眼睛说道,“现在满清的军力正在加强,我们要在国内到处开辟根据地,没有狂热的会员,根据地怎么守住?即使满清不来进攻,那我们的秘密如何保守?这可不是一个月两个月,可是好几年,不让这些人狂热,那必定会有告密者出现,只有所有人都信仰组织,那么组织才能稳固,秘密才能保持。

更有甚者,日后建立新的国家,功成名就的复兴会员怎么保证他不会像满清那样腐败?这些以前提着脑袋干革命的人,做了国家的主人之后,难道就不能收几个小钱,不能玩几个女人,不能照顾自己的亲戚?国家的要进行的土地改革,经济改革,国家要开展的各项建设,怎么才能保证没有人中饱私囊,从中牟利?这些人,如果没有信仰,那么他们勾结起来,完全可以压制住任何消息,法律对他们毫无用处,唯有让他们有执着的信仰,金钱、名位、前途才会被他们当作垃圾,在他们看来,只有国家和民族是永恒的,是值得为之牺牲的。

狂热的信徒,是一个国家扭转国运的根本,看看日本明治维新,看看日本人的日俄之战,如果他们没有疯狂,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吗,能在旅顺的二零三高地上死上几万人吗?现在的中国,是需要革命的中国,更是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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