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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医煞(GL)-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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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以沫闻言,知晓苏尘儿许是要与自己解释方才与那红烛的事,听她口气这般严肃也不再闹,点头应了。

红魅馆离两人所住客栈并不算太远,却也不近,约莫有半柱香的路程。

两人方走出一段路,耳边忽然炸开一声呐喊:“别跑!你这个贼,快将东西还我!”

华以沫与苏尘儿下意识地抬起头来,便见路上冲来一个面色凶煞的男子,下巴有些胡茬,颇是邋遢,手里握着一把沾了血的大刀,边跑还边不忘随意在空气里挥几下,口中喊道:“都给老子让开!”路上行人并不多,见到那把明晃晃的刀都下意识地往路旁避去

而男子身后,如大家所料地追着另一个年轻男子。正是之前喊“站住”的人。

只眨眼间,邋遢男子已冲到了华以沫与苏尘儿身前!

“让开!”对方朝两人大声吼道,同时抬起手里的大刀便朝挥手她们砍去。

华以沫神色一冷,伸手将苏尘儿拉到身后,不退反进,衣袖一挥,已击在刀锋之上。

大刀自男子手中飞出,直直地砸在旁边的摊上。

邋遢男子见状,神色惊疑地往后退了半步。

“找死!”华以沫低低从齿缝里吐出话来,脚尖一点,在邋遢男子惊恐的神色里已飞起一掌落在他胸前。

当掌心贴上男子胸口的瞬间,华以沫只觉手心一阵刺痛,随即脸色陡然一变。

近在咫尺的邋遢男子脸上的惊恐忽然浮现出一抹诡笑。

☆、161十面埋伏(一)

只一触;华以沫已沉了目光,瞬间收回右手,翻身而回,往后退了两步。

手掌一翻,只见手心之上赫然布着些许黑色小点,有细微的血滴缓缓沁出来。色泽暗沉偏绿;像极了滑腻潮湿的苔藓。

身后的苏尘儿也注意到了华以沫神色的变化,眉心一蹙;视线扫过来,落在华以沫摊开的手心之上。不过一眼;对方忽然收拢了掌心。

“是毒?”苏尘儿低低问道,平淡的语气了夹杂了一抹忧色。

华以沫只是抿着唇缓缓摇了摇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抬眼望向身前站定的两人。

两个男子见到华以沫的症状,极快地对视了一眼,目光有着喜色。然后两人同时从怀里摸出一把不过半米长的短刃,便朝华以沫冲来。

“尘儿后退些。”华以沫伸出左手将苏尘儿往后拦了拦,目光一直紧盯着举刀杀过来的男子,见状左手一翻,已拈了几根毒针飞射了出去。与此同时,她脚尖一点,也跟着往前跃去。在离短刀还有几寸距离时,又飞快地转了身子,绕到了两人身后。

男子见到毒针袭来并不惊讶,手中短刃挥动,舞成密集的盾,将几根银针一一击落。另一人寻到空隙,见华以沫绕到他们身后,也跟着一转,手中短刃砍甩过来。那明明不过半米长的短刃,忽的又从刃尖甩出半个圆刀来,连着着中心的轴点,飞快朝华以沫伸出的手臂削去!

华以沫身子忽然软若无骨地向一旁倾弯下去,手臂也跟着下沉,避过了那突如其来的刀刃,指间的针再次弹射而出。

那两人却配合得极其默契。与华以沫对打的男子见势一转,已将针挡开并旋开身去,另一人的刀却在华以沫弯身之时跟到。也是同样地甩出圆刀来,角度刁钻地勾劈向华以沫的腰际。

眼看着刀刃要割破华以沫的衣衫,本以为对方会避之不及的男子,却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看到华以沫一直背在身后受伤的右手突然伸出,然后以一种奇怪的角度拍向刀刃。

男子冷嗤一声。这武器乃是他与哥哥独特之技,刃可断发,薄如蝉翼,又有着出招诡谲难防的特性。碰到任何人,初次遇到这般古怪的武器,都会有些不适应。何况他们两人功法皆以此刀专门习练,彼此之间又相辅相成,死在双刀之下的人不下数百。如今竟看得华以沫徒掌来攻,不禁有些嘲弄之色。

华以沫并不抬眼看人,转瞬间手掌忽微微变了弧度,身子往后一仰,手心便贴着刀刃飞快地滑过去。她手指微不可察地一动,这才又猛地抬起头望向男子。

一切发生得太快。男子只见刀刃上血痕一现,唇上忽落了一点湿润。有淡淡的血气夹杂着一抹腥气传入鼻中。他一时也不在意,只凝了神又要回刀去砍。那奇特武器在他指尖飞快转了个圈,圆刀便也跟着打了个转。一旁的华以沫眼见正尽了去势,身子兀自往后倒,男子的刀就在此刻也跟着迅速落下。

华以沫眼也不眨,紧盯着鼻尖不远处贴过来的刀刃,脸上甚至能感受到来自刀锋的寒意。她垂下的右手有鲜血顺着手心纹路一路从指间滑下,流出的血依旧是黏稠的墨绿之色,滴在深灰色的地上,几乎要融入夜色。如果瞧得仔细,还能注意到华以沫的指尖泛着诡异的苍白,尤其是指甲,更是白得不寻常。

正在华以沫的身子往后仰得几乎要贴在地上,乍一眼望去好像整个人都折断一般时,下落的刀尖也眼看着要在华以沫脸上剐下一块肉来。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头,那悬在华以沫脸上的刀突然一顿。

持刀男子的眼缓缓睁了大,嘴唇也跟着张了张,不知何时唇色已泛了异色。他似乎想要说什么,但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是顿住的右手紧跟着又是一颤。

出事的正是兄弟两人中的弟弟。另一人很快发现了对方有些不对劲,正欲开口询问,视线里已看到华以沫趁机脱离了刀刃范围,左手甩出,银光在夜色里一闪而过。哥哥脸色一白,也顾不得说话,下意识地将弟弟用力一推,自己也向另一边退去。

银针消失在黑夜中。同时有一声沉闷落地声随之响起。

方站稳身形的哥哥神色一惊,抬脚便要奔去,却有一道身影更快地落在男子身旁不远处,在他怒瞪的视线里,有银针轻轻巧巧地没入了躺倒在地的男子身体里,只引起一声短暂的闷哼。

那地上的身影,再没了动静。

做完这一切,那个身着白衫宽袍,一身男装的女子方回过头来,视线直直地对上了他。

那触及目光冰寒。在这入冬的夜色里,对方虽不过一个年轻女子,整个人却都似冒着一股寒气。白皙的脸与鲜红的唇,束起的青丝在背后随着夜风轻扬。一只右手几乎浸透了颜色诡异的鲜血,轻微的滴答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然而这一切带来的震慑,都很快被巨大的愤怒与悲伤所覆盖。男子的神色很快杀气腾腾起来。

虽从很早之前就知道身为刺客,是分分钟将脑袋悬在腰带上的事,然而没有想到会是在今夜。

今日是立冬。他们兄弟二人原本还约好,等任务完毕,便去有名的红魅馆和流香苑喝一喝花酒,好看看这花城是否真的名符其实。计谋是魑主让人传达下来的,据说是按照鬼医的性子专门策划,甚至这毒,也是特地为鬼医准备。他们兄弟两对魑主一向敬畏,自是放心得很。而事实上,计谋也的确是成功了。

只是,鬼医并未立即毒发,却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也许还是低估了对方。更没想到不过几个照面,已有一人败下阵来。

远处,睁着眼死去的那张熟悉侧脸正对着男子,眼底已是一片灰暗。而唇色上浓得像是蘸了墨,又散发着隐隐幽绿。一张脸更是变得铁青而无血色,眉间鬓角甚至起了霜雾般的白汽。整个人看上去凄凉得很。

这些,都让男子的目光染了怒火。

站在一旁的华以沫,却只是冷冷地望着之前扮作贼盗的男子脸上在看到同伴死去之后,神色愤怒地举刀朝自己杀来。她的整条右臂冰寒之感刺痛如针扎,勉强被她压制在一处才不至于扩散。脸上依旧不动声色,也并不惊慌,心底沉静如水。她知道有一双眼睛时时刻刻在注视自己,虽然没有发出声响,却一刻也不曾离开过自己的身上。华以沫不愿露出异样让苏尘儿担忧。更何况是此刻危急关头,万不能留下这人造成祸害。

因此,男子杀到的同时,华以沫目光一晃,已偏了身子避开,同时左手挟着银针朝男子腰间拍去!

漆黑夜幕犹如无尽深渊,将一切笼罩其下,透不出半点光亮。凄清街道上,之前仅有的三两之人也被惊吓得跑了走。而在华以沫三人没有注意到的遥遥屋顶之上,正站立着两抹身影。

“这小身子骨倒是不错。”夜风凛冽,衣袂猎猎之声中,有轻笑声响起,“竟连沼毒草的毒都奈何不了她,阿魉可又输了一局呢。”

听到同伴声音,另一人目光瞥过来,只一眼便又转了回去,淡淡道:“他都死了,你还闹他么。”

稀薄月光映照出两张绝色。一人柔婉,一人清魅。正是之前在红魅馆的红烛与甘蓝。

甘蓝闻言显然一顿,随之语气一转,忽转头嗔了一眼身旁女子,出声抱怨道:“喂,你作甚方才对那苏尘儿这般温柔,到我这就似换了个人般。我便这么不招你待见?”

这一次,红烛转过来的目光停留的时间终于久了些。这般过了片刻,才垂下眸去,有放软的声音从女子唇瓣低低吐露:“流霞不敢。”

“不敢?我看你倒是把心思都写脸上了。”甘蓝语气颇有些不以为然,“这都几年了,你还是想着你那柳姐姐。”

红烛垂着眸没有说话,唇角不着痕迹地抿了抿,沉默下来。

甘蓝扫了一眼,知晓对方不愿提及那人,也不再多言,只把视线转回了街上的争斗之上,顿了顿,方压低了声音道:“暗王是个聪明人,暂时不会要苏尘儿的命,你何必亲自过来一趟?你可知帮这苏尘儿,结果许是比判楼之罪还要得罪暗王。”

红烛闻言抬眼望向身旁女子,柳眉微蹙,神色有些踟蹰。沉吟了片刻,方忽道:“小主既发现了我跑来红魅馆偷偷找苏尘儿,为何不与人说?竟还亲自过来……”

“你是我手下,我为何要与他人说?纵是要罚,也该我来不是?”甘蓝略微扬了扬声音道,“何况你既犯了错,我自是要来逮你的。”

红烛低下头去:“小主说的是。若有所罚,流霞愿意领罪。”

“领罪倒领的干脆。”甘蓝揶揄,“想来犯错也犯得很无悔罢?”

“我……”红烛张了张口,却还是没有解释下去。

甘蓝还想说些什么,下面却已经有了胜负。华以沫不知何时已将手里带针的丝线缠上了男子喉咙。一根银丝被绷得像是随时都会断掉。男子双眼瞪如铜铃,反手试图去抓华以沫,然而无意触到对方垂在身侧的右手,忽然猛地缩了回来,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这沼毒草很厉害么?”红烛忽然开了口,神色不明道。

甘蓝瞥了一眼对方,懒懒地应道:“自然。阿魉虽武艺不精,医术却的确是承了妙手回春刘道因的衣钵,还是有几下子的。外人只道刘道因医术高超,却不知他更性喜研究毒术,乃是刺影楼之人。阿魉从小对医术颇为痴迷,一旦遇到些好的医学珍本,都会忍不住动心。”顿了顿,甘蓝的口气缓下来,望着下面那个一身白衣,面容冷漠的女子道,“华以沫她姐姐也是倒霉,被阿魉不知从哪里得知了她们家的《华氏十三针》乃古时华佗传世之作,主张以针入医道,刺穴平气血。只是最后那无辜女子是被害了,阿魉却没得到珍本,如今还被寻仇的妹妹杀了。不过阿魉生前研究的这沼毒草,为极寒之毒,这华以沫的身子本就偏寒,怕是不好受才是。虽不至于一下子要了鬼医的命,对身体根基却有很大损伤。”甘蓝俯视着在丝线里濒临死亡的男子与不为所动的华以沫,唇角勾了勾,“我也很好奇,她会不会度过这一关。”

一旁红烛却已在甘蓝的话里眉头蹙得愈发紧。

甘蓝虽一直注视着华以沫,却似有所料般道:“也不是苏尘儿受伤,你怎仍是不太高兴的模样。”说着,甘蓝缓缓偏头似笑非笑地望向红烛。

“我只是觉得,她们两个不太容易罢了。”红烛闪躲着视线垂下眸去,望着被缠住脖颈的男子终于在华以沫手里断了气,目光带着一抹叹息。

华以沫望着男子的身子软软地倒下去,随手丢掉了手里的线,方低低喘了口气,抬头正望见苏尘儿沉凝着脸快步走到自己身前。她正要说话,却见苏尘儿伸手便来抓自己一直垂着的右手。华以沫尚冷着脸没有回转,只连忙往旁一旋避开了苏尘儿的触碰,出声阻止道:“莫动。有毒。”

苏尘儿眉头蹙得愈发紧:“要紧么?”

华以沫缓缓摇了摇头,故作轻松地笑了笑道:“我既是鬼医,怎会被区区毒物所伤。尘儿莫要担心。”

苏尘儿颇有些怀疑地扫过华以沫,黧黑深瞳望着华以沫半晌,方从怀里掏出一面锦帕来,递于华以沫道:“先摁着。我们回客栈处理伤口。”

华以沫颔首应了,伸出左手来取苏尘儿手中的锦帕。指尖方触到对方,苏尘儿忽然手一伸,捏着锦帕便握住了华以沫的指尖,随即脸色一沉。

☆、162十面埋伏(二)

“怎么这么冰?”苏尘儿清冷的声音有些低下来;目光紧紧望着华以沫。

华以沫笑着将自己的指尖从苏尘儿温暖的手心里抽出来,不忘将锦帕也一并拿了,语气无谓道:“尘儿又不是不知,我身上一向冰寒。”她边说边将锦帕按在右手手心。

不一会,手心里的诡异血液便通过锦帕透出来。

“以前并未这般冰凉。”苏尘儿的目光里带了疑虑,顿了顿;又扫过华以沫的右手,“这血竟也止不住么?”

华以沫捏着锦帕将手垂了下去;抬眼望向苏尘儿,安抚道:“一到冬天;便会愈发凉些,我已经习惯了。只是这伤口怕是要我处理下才行,先回客栈罢。”

苏尘儿抿了抿唇;并未再多言,只瞥了一眼华以沫,然后颔了颔首应了。

华以沫言罢,走到了苏尘儿的右边,以免带毒的手碰触到她,率先向前走去。两人方走了几步,苏尘儿忽然贴过来了一些,手臂正碰到华以沫的左臂,被华以沫不着痕迹地再次拉开了距离。

苏尘儿的脚步微妙地顿了顿。

华以沫偏头正望见苏尘儿幽邃的目光看过来,目光晃了晃,开口解释道:“尘儿离得莫要太近,我身上许是还有其他伤口。这血碰不得半分。”

“是么?”苏尘儿低低说了句,华以沫一时听不清对方话里的情绪,以为还有下文,苏尘儿却已垂下眸去,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朝客栈走去。华以沫在心底舒了口气。果然之后路上苏尘儿都不再靠近,一直与她保持着一个拳头的距离。

“她们走了。”甘蓝望着夜幕下两个消失在远处的人,低声道。

红烛闻言,嗯了一声,才收回了目光,望向甘蓝,神色有些犹疑。

甘蓝忽压了在夜风中飘舞的群袂,随意便在屋檐上坐了下来,抬头去看天际稀薄的星辰。不一会,耳边便听到一些细微动静。她知道是红烛坐了下来。甘蓝并不急着说话,连目光都没有移一下,只噙着笑,似在这清寒夜色里欣赏广袤天空。

果然,一旁红烛先忍不住开了口:“我记得这毒……是小主让王氏兄弟二人下的?”

“嗯。”

“这毒……”红烛语气颇有些踟蹰,一时有些拿捏不住眼前女子的心思。

甘蓝忽偏头望向红烛,唇角笑意不减,目光却有些逼仄:“此事到此为止,流霞。她俩的事,你莫要再管。”

红烛暗暗咬了咬牙,知晓对方并不再玩笑,心里却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你知道我一向纵容你,即便你心底并不愿承认除了你那柳姐姐之外的魑主。”甘蓝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显得冷静严肃,“只是如今之事已非你所能影响。我也不会任由你再跟着蹚进这趟浑水。明日便跟我回去。”顿了顿,“这次你记住,是与我一道出来检验王氏兄弟的任务进度,莫要漏了其他风声,否则我也保不住你。”

红烛神色一时有些复杂,沉默半晌后才道:“流霞不明白,小主为何这般护我?”

甘蓝的目光再次扫过来,隐隐带着一抹笑意,却没有回答,只兀自撑起了身子,扫了一眼街道上躺着的两具尸体,自言自语道:“又要处理这种麻烦事了。”

话落,脚尖一点,青色身影已飘然从空中落下。

客栈里。

华以沫坐在桌旁,将自己的木匣打开放在桌上,露出里面粗细大小不一的十三根金针。她并没有马上拿开按着伤口的锦帕,只是抬头望向站在一旁的苏尘儿,沉吟了会,道:“尘儿可否帮我去取些热水上来?”

苏尘儿掩了掩眸,不过眨眼间便重新将视线望了过来,随即轻轻点了点头,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华以沫的右手,然后缓步走出了房门。

华以沫见苏尘儿离开,眼底有些放松下来的神色,这才连忙坐在了凳子上,拿开了锦帕,露出右手手心来。

白皙的手心,被那一层近乎墨色的稠绿所覆盖,甚至不像是鲜血。华以沫的脸在烛光下白得几近透明,眉间笼罩着一抹寒意。她望着自己的手心,眉紧紧皱起来,伸出左手去取金针。当金针被拈在指间,华以沫的手却有些颤意,唇色也愈发白。身体里的寒意一浪高过一浪,虽然被她勉强压制在右臂,如今却隐隐有扩散至全身的趋势。整条手臂至此已完全失去知觉,连左手的行动力也因此受了些许影响。华以沫不敢再拖,深吸了口气,凝了神,手里金针飞快下落,刺在虎口边上。

金针入体,有晦涩的滞碍感传来。手心硬的像是一个冰块。华以沫的眉皱的愈发紧,略一用力,才终于将金针更刺深了一分。与此同时,手心里又有那异色液体缓缓流出来,像是被冰刺般痛意难当。华以沫脸上神色隐忍,一咬牙,已又飞快取了两根金针刺入了手心穴道里。

随着三根金针入手,华以沫搁置在桌上的右手微微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她额头有冷汗顺着眉梢滴落,却至一半已带着霜色蒸发。身体像是沉入泥淖一般,胸口窒闷,身体里的寒意却一阵比一阵更烈。华以沫咬着唇,拿起最后一根金针,用尽全力压制住悬在手心上忍不住要颤抖的左手,努力找寻着自己要刺的穴位。她能察觉到连自己的呼吸都带着一股冰冷白雾,身子僵冷得厉害。五脏六腑也刺痛得难耐。手指几乎要捏不稳那根小小的金针。

心底有焦虑随着时间过去缓缓浮出水面。

要快些,快些才行。

走廊上。

苏尘儿安静地靠着栏杆,手里端着一盆犹在冒着雾气的热水。她望着几步开外的房门,里面飘摇的烛光下映照出一抹淡淡人影。苏尘儿面上并无多少表情,瞳孔幽邃如旧,只是这般望着门上映出的人影。只是她的手紧紧攥着热盆边缘,唇线紧抿成沉默的弧度。走廊上只有黯淡的几盏烛火挂在墙上,苏尘儿整个人大半个人隐在黑暗之中,加之身上穿着黑衫,更是不注目。她的视线飘忽深邃,像是一个并不能勘破的谶语。

忽然,一声脆响从房间里传来,是瓷杯摔破的声响。房间里的人影伏了下去,似是趴在了桌上。

苏尘儿脸色微微一变,脚已下意识地迈出,却似想到了什么,一顿后还是硬生生地收了回来。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安静。只有微微弓起的背在烛光下映入苏尘儿的瞳孔之中。

时间流淌变得极其缓慢,一切像是被定了格,门里门外,各自隔绝成两个寂静世界。

直到半晌后,房间烛光映照下的人影站了起来,苏尘儿才迈开了脚步,走到了门前。

“华以沫。”

苏尘儿轻唤了一声。不过一会,门便被“吱呀”一声打了开,露出华以沫带着笑意的脸来。

“尘儿回来了?”华以沫应了一声,打开门让端着脸盆的苏尘儿进了房间,然后将门关好。她尽量克制着不让自己的脚步显得太过虚浮,缓步走到脸盆前,将右手伸入了水中。

“可还好?”苏尘儿低低问了声,视线扫过房间,一眼便发现了地上碎裂的茶杯。

“无事。”华以沫点头应了,看到苏尘儿的视线,出声解释道,“施针的时候不小心打翻在地的,刚要整理,尘儿就过来了。”

苏尘儿嗯了一声,也不多说,只弯腰将破裂的瓷片捡了起来,放回了桌上。那里有未来得及收好的金针以及那块浸透了诡异色泽的锦帕。正放好东西,华以沫已经走了过来。

她的神色有几分踟蹰,似是下了决定,望着苏尘儿的背影开了口:“我身体里还有些毒素未清。今夜尘儿睡床上罢,我就在桌上趴一会。”

闻言,苏尘儿转过身来,望向华以沫。

华以沫本以为苏尘儿会说些什么,但对方只是沉默了会,便点头应了:“无事就好。听你的。”

一时之间,华以沫在放下心来来的同时,又有些微讶,细细地打量了一遍苏尘儿,怕对方起什么疑虑。但苏尘儿神色再是自然不过,兀自伸手去解头上的发带,口中淡淡道:“时候不早了,今夜早些休息罢。我们已经被刺影楼发现了,明日清早便启程离开花城。”

“嗯。”华以沫也的确疲累得可以,只是一直强打着精神。听到苏尘儿这么说,再好不过。她望着苏尘儿合衣躺到了床上,这才也跟着走到桌旁坐下来。

吹灭蜡烛前,华以沫的视线扫过苏尘儿,发现对方安静地阖上了眼,唇角忍不住勾了勾。

房间很快被黑暗所笼罩。

华以沫闭上眼不久,便沉沉睡了过去。

而床上的苏尘儿,却缓缓睁开了眼,偏头望向面朝床榻趴着休息的华以沫。

她并不能在黑暗中视物,因此能看到的只有隐约白色轮廓。然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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