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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首太玄经-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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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婉清身体再震,声音颤颤:“你……你便是刀白凤?你是摆夷女子,从前使软鞭的,是不是?”

    刀白凤见她神色甚异,但仍不疑有他,笑道:“誉儿待你真好,连我闺名也对你说了。不错,你的郎君便有一半是摆夷人,也难怪他性子这么野。”

    木婉清脸色一变,叫道:“师恩深重,师命难违!”右手一扬,两枚毒箭向刀白凤胸口射去。

    筵席之间,众人言笑晏晏,和睦融融,那料到木婉清竟会突然发难?赵玄虽早已知晓,但他怎会横加干涉?眼看那两只毒箭即将射中刀白凤胸口,而刀白凤武功与木婉清本就相差仿佛,这时变起俄顷,措不及防,一时竟愣在当场。

    段正淳坐在对席,“啊呦”一声叫,伸指急点,但他是在木婉清身后,这一指只能制住木婉清,却救不了刀白凤。

    眼看刀白凤即将丧命,那边段誉反应极快。他曾数次见木婉清言谈间便飞箭杀人,知她箭上喂的毒药厉害非常,端的是见血封喉。一见木婉清挥动衣袖,便知不妙。段誉不会武功,无法击落毒箭,当即脚下使出‘凌波微上’,斜刺里穿到,挡在刀白凤身前。只听卜卜两声,两枚毒箭正中段誉胸口。同时木婉清背心一麻,被段正淳的‘一阳指’点倒,伏在桌上,再也不能动弹。

    段正淳应变奇速,飞指而出,连点段誉中箭处周围八处穴道,使得毒血暂时不能归心。反手勾出,喀的一声,卸脱木婉清右臂关节,令她不能再发毒箭,然后拍开她穴道,厉声道:“取解药来!”

    木婉清面色惨白,颤声道:“我……我只要杀刀白风,不是要害段郎。”忍住右臂剧痛,左手忙从怀中取出两瓶解花,道:“红的内服,白的外敷,快,快!迟了便不及相救。”

    三人正慌乱间,忽听背后“乒乓”声响,急忙扭头,却见赵玄醉眼朦胧站起身来。酒杯碎落一地,赵玄却犹自不觉,哈哈大笑道:“诸位不必慌乱,段誉曾吃过万毒之王的‘莽牯朱蛤’,早已经万毒不侵,木姑娘箭上剧毒可奈何他不得!”

    保定帝此时也已来到段誉身前,闻言低头望去,只见段誉伤口处流出来的血顷刻便由黑转紫,由紫转红,知道段誉即使不敷解药,性命也已经无碍,心中顿时已信了十分。

    刀白凤深深的看了赵玄一眼,正要问他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却见赵玄忽地一伸手,抓起桌前酒壶,仰头畅饮一口,竟再也不看他们,提着酒壶,摇摇晃晃向门外走去。

    赵玄一边走,一边轻声念道: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紧跟着的,还有一声叹息:“唉!可怜天下有情人终成兄妹啊……”

    段正淳初时不明其意,忽然听刀白凤向木婉清道:“你去跟修罗刀秦红锦说……”

    “修罗刀秦红锦”六个字一入耳,段正淳脑袋轰隆一声,脸色大变,指着赵玄的背影,道:“你……你……”可惜赵玄却毫不理会,出了门口,身影一闪便消失不见。

    刀白风仍是向着木婉清道:“……你跟她说,要我性命,尽管光明正大的来要,这等鬼蜮伎俩,岂不教人笑歪了嘴?”

    木婉清满脸茫然道:“我不知道修罗刀秦红锦是谁……”

    段正淳看着一派单纯的木婉清,表情一阵变幻,想到方才赵玄那首“人生若只如初见”,一时间竟然悲从心来。

    ……

    屋内的一切赵玄已经听不到了,不过对于他而言,听与不听其实也没有什么区别。

    原本赵玄对“有情人终成兄妹”的戏码其实也非常喜闻乐见的。但他先是一扫抑郁,解决了重生以来备受压抑的心理问题,之后又喝了不少酒,这时候心境不稳,却发现了一个看书时还不觉得,当“身临其境”时却注意到的一个细思极恐的事情。

    关于“爱情”的诠释!

    整部《天龙八部》里,所有陷入情网的人没有一个善始善终的。尤其是新修版中,段誉与王语嫣也没能在一起。

    金庸先生说这是因为他本身就不喜欢王语嫣,所以才将她变为一个跟着丁春秋修习驻颜术的爱美女子。但是在赵玄眼中,却仿佛看到了金庸对爱情的不信任。

    或者说是金庸先生认为“一切的悲剧都源于爱情,爱情是一切悲剧的原罪”的论点。

    秦红锦爱段正淳,可间接性的却害了自己的女儿。

    段正淳爱康敏,可康敏却掐死了他唯一的儿子。

    刀白凤深爱段正淳,可因爱生恨,却做出了与人通奸,伤风败俗的事。同理,李秋水对无崖子也是如此。

    往更深一步的剖析,就仿佛再说两人即便相爱,其中一人也有可能背叛。

    虽然这是建立在段正淳与无崖子用情不专的基础上。可萧峰与阿朱呢?两人如此相爱,永不背叛,但最终萧峰不还是失手把阿朱打死?这岂不是再说两人即便相爱、即便不背叛,最终也不能善始善终?

    阿朱之所以伪装成段正淳赴约,其一是不想自己亲生父亲命丧情郎手中,但根本还是因为她知道大理段氏有六脉神剑,怕萧峰打死了段正淳,然后被大理段氏报复,想用自己一命换萧峰一世安稳。

    ……这用情是何等之深?

    可最终阿朱却死了,死的不明不白、无比冤枉,只留下萧峰独自一人,充满悔恨的活着。

    这不就是在说两人即便深爱,因为某些误会,最终也不能在一起?

    尤其是对萧峰来说,亲手把自己最爱的人打死,恐怕还不如让他去死来的痛快!

    还有之后的阿紫,阿紫对于萧峰用情又何其不深?最后心甘情愿陪萧峰去死,这无不证明了阿紫深爱着萧峰!可若不是她,萧峰怎么会多受那么多苦楚、多遭那么多罪?整部天龙里面,最让人讨厌的恐怕也非她莫属了。

    两人相爱也会背叛、两人相爱也难逃天命、两人相爱也不得善始善终、两人相爱也会互相伤害……

    这不正是再说一切爱情皆是孽缘,爱情是一切的原罪吗?

    或许这只是金庸一家之言,或许这可以用“小说是虚构的”来解释。但现在小说已经成了现实,怎么能够用一句小说是虚构的就解释得清?

    正所谓“无人不冤,有情皆孽”,这句话是陈世骧先生对《天龙八部》的评论,可现实之中又何尝不是如此?

    以前赵玄对这句话理解的不够深刻,只觉得是一句普普通通有着佛理的话而已。可如今看来,世上哪一个人不是被贪嗔痴爱所困?

    佛教云人生八苦:生、老、病、死、爱离别、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盛。但凡人生世上,有谁能够逃脱?

    一时间,赵玄思绪驳杂,前世读过的一些佛经道典纷纷涌上心头,致使一种名为“求道”的念头,在心中逐渐凝实。

    月凉如水,他站在之前吃饭所在房屋的屋顶,遥望着天上的月光。晚风吹来,衣袂飘飘,在他身上,有一股飘然若仙的气质,悄然而生。

    下面房间外,秦红锦、甘宝宝、叶二娘、云中鹤、南海鳄神等人已经相继到来。

    南海鳄神手中提着段誉,显然是不知什么时候将其捉住的。

    那边木婉清得知段誉竟是自己的亲哥哥,更有“师父”作证,不得不信,一时间接受不了,哪还有心情管段誉的死活?直接夺路而逃,连秦红锦叫她也不应了。

    赵玄在房间上目睹了一切,更知道木婉清这一去会被段延庆捉住,但他却依然毫无所动。

    上一刻他还在为自己“无所不知”而沾沾自喜,但在这一刻,他却忽然觉得,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福分。

    自己知道这里的一切,知道所有人最终的结局,那自己以后该如何行事?是顺应天命?还是更改剧情,帮助某人“逆天改命”?

    原本赵玄还未曾考虑过这个问题,他之前一直当这里是一个虚构的世界,虽然代入感强烈,但很难当这里是真实的。可经过方才一役,他对这里竟生出一种“归属感”,就是这种归属感,让他陷入了两难的境遇。

    如果选择“顺应天命”,无为处世,任凭事件发展,那就代表着要眼睁睁的看着一切悲剧的发生。

    可如果要选择“逆天改命”,逍遥随心。先不说剧情改变后他“先知”的身份将一去不复返,就是“逆天”带来的后果也不是他所能够承受的!

    鬼知道这个世界的天道会不会对他做些什么!

    无为?还是逍遥?这两个原本共存于道教的论点,在此时却两极分化,让赵玄不知该何去何从。

    是迎合老子主张的“清静无为,道法自然”;还是庄子主张的“达生忘我,自在逍遥”?

    忽然!道教另一大学派,杨朱学派的“贵己”、“为我”、“轻物重生”等学说涌上他的心头。

    《孟子。滕文公》篇云:“杨朱、墨翟之言盈天下;天下之言;不归于杨;即归墨。”

    杨子取“为我”,拔一毛而利天下,不为也;墨子兼爱,摩顶放踵,利天下为之。

    其实杨朱的“拔一毛而利天下不为也”,并非是简单的自私自利,而是有其时代性。

    春秋晚期和战国早、中期,“孔子提倡”以为天下;而诸侯纷争,相互侵略、损以利亡,君王厚生而致使臣民轻死,贵公贵仁之说,已成虚伪之谈。杨朱愤世而倡导“贵己”之说:“古之人,损一毫利天下,不与也;悉天下奉一身,不取也。人人不损一毫,人人不利天下,天下治矣。”其中就是从“贵己”、“重生”出发。所谓“论生死,轻富贵”,重生则轻利。只有人人都治内贵己,互不侵损;人人都自重自爱,不“轻生死”;淡泊名利,既“不与天下”,又“不取天下”,才能人人各安其所,使天下得到大治。

    儒家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杨朱的“贵己”则更高一层。

    只要人人都“独善其身”、治内贵己、自重自爱,哪需要什么人来“兼济天下”?

    赵玄忽然想到《道德经》有言:“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不正是在间接性证明这一点吗?

    只有道德被废弃了,才有提倡仁义的需要;聪明智巧的现象出现了,伪诈才能盛行一时;家庭出现了纠纷,才能显示出孝与慈;国家陷于混乱,才能见出忠臣。

    所以社会缺什么,才会去提倡什么;社会缺什么,才能凸显什么。

    现今社会重律法、倡仁义,实际上已经在证明这个社会道德沦丧,人性缺失。

    所以才会有“绝圣弃智,民利百倍;绝仁弃义,民复孝慈;绝巧弃利,盗贼无有”之说。

    只有不标榜什么“圣人”,不标榜什么“兼济天下”,人们才不会去攀比。天下井然,何须圣人?以孝道而论,乌鸦生反哺,无需彰显孝道,而尽反哺本职。可若以专注彰显孝为宗旨的赡养,使人攀比成风,最终会有人无法满足所谓孝道,从而放弃了赡养。这才有了孝子和不孝之分。

    正是:

    圣人死,则大盗不起,天下平而无故。

    圣人不死,则大盗不止!



第十六章 试探天意

    却说赵玄引经据典,自我辩证,使“贵己”、“为我”的思想在脑海中生根发芽,初步明白了自己以后要走的道路。间接的,也奠基了他以后很长一段时间的行事作风。

    什么逍遥、什么无为?首先要自己活着!

    重活一世的他比任何人都热爱自己的生命。

    只要自己活着,随遇而安即是无为,随心所欲即是逍遥!

    只要在生命有保障的前提下,那某些事做与不做,就属于“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了。

    没听说过君子还不立危墙之下吗?

    这可不是什么自私自利!

    赵玄一念至此,只觉神智一清,就如拨云见日般,看天更高了,夜更美了,空气更清新了。仿佛在这一瞬间,世间的一切都变得更加美好起来。

    “切,说白了不还是为自私自利找借口吗?”光球无不鄙视的说道。

    切!我身为人类的伟大思想又岂是你一个小器灵能够理解的?

    赵玄不理会这个有事就喜欢消失,没事就喜欢出来蹦跶的光球,将注意力再次放到了外界。

    此时南海鳄神几人正欲离去,因为段誉在南海鳄神的手上,段正淳与保定帝投鼠忌器,不敢拦截,只能眼睁睁看着南海鳄神与叶二娘、云中鹤三人离开。

    就在此时,头顶青影一闪,段正淳与保定帝只来得及看到一个背影,还未看清,人就已消失不见。

    却是赵玄见到段誉被劫持离开,动身追了上去。

    他轻功极佳,更能黑夜视物,遥遥坠在后面,云中鹤三人谁也没有发现。

    倒是他却发现同他一起追来的还有一人。黑黑瘦瘦,其貌不扬,轻功丝毫不下于云中鹤,赵玄心念一转,心道:这人莫非是巴天石?

    ……

    镇南王府,甘宝宝、秦红锦以及来找甘宝宝的钟万仇三人也已经离去,离去之前,告知若想要段誉活命,需得段正淳提着刀白凤的人头,去“万劫谷”去赎。

    刀白凤挂念爱子,几人刚一走,便问道:“皇上,那万劫谷的所在,皇上知道么?”

    保定帝段正明笑道:“万劫谷这名字,今日不是首次听见,想来离大理不远。”说完竟转而向段正淳道:“淳弟,再拿些酒菜过来。”

    段正淳道:“是!”便吩咐下去,片刻间已是满席的山珍海味上桌。

    保定帝命各人同席共饮,饮食之间,绝口不提适才事情。刀白凤双眉紧蹙,虽心下甚是焦急,但却不敢催促。只得坐在下首相陪,然却食而不知其味。

    天明时分,忽门外侍卫禀道:“巴司空参见皇上。”

    段正明放下筷子,道:“让他进来!”

    门帷掀起,一个又瘦又矮的黑汉子走进,正是与赵玄一同追击之人。

    那人进来后,便躬身向段正明行礼,说道:“启禀皇上,那万劫谷经善人渡,过铁索桥便到了。须得从一株大树的树洞中进谷。”

    刀白凤这才喜笑颜开,拍手笑道:“早知有巴司空出马,我之前也不用担这半天心啦!”

    那黑汉子微微侧身,道:“王妃过奖,巴天石愧不敢当。”

    这黑瘦汉子正是巴天石,别看他形貌猥崽,但却是个十分精明能干的人物。尤其是一身轻功,不在云中鹤之下,目下在大理国位居三公之位,在朝迁中极为尊荣。

    段正明在那边微笑道:“天石,你也坐下吃些吧,吃完之后咱们就出发。”

    那巴天石深知皇上不喜人对他跪拜,对臣子爱以称呼,倘若臣下过份恭谨,他反要着恼,当下答应一声,捧起饭碗便吃。

    然而这边巴天石刚刚坐下,门外侍卫再禀报道:“启禀皇上,赵玄求见!”

    段正明与段正淳对视一眼,道:“请他进来。”

    门帷再次掀起,赵玄微笑走进,抱拳道:“段皇爷、段王爷,之前赵某不告而别,还望两位莫要见怪。”

    段正明段正淳一齐道:“赵少侠不必多礼,不知少侠回来所为何事?”

    赵玄笑道:“之前见段兄弟被岳老三捉走,危急之间,赵某擅自追去。一直到善人渡后的万劫谷,对方才停下。赵某没把握安然救出段兄弟,只能回来报信,商量对策。”

    段正明与段正淳对视一眼,之前头顶青影一闪,他们就猜测是赵玄,这时候得到证实,虽惊讶赵玄的轻功,但想到段誉的“凌波微步”,也就不以为异。

    段正明道:“多谢赵少侠为誉儿奔波……”话未说完,却被刀白凤打断道:“之前巴司空已经回报过了。”言下之意就是:你消息来的晚了,我们不承你情。

    赵玄看了刀白凤一眼,虽然不知道对方吃错什么药了,但也懒得理会这个偷人都要偷乞丐的老变态。在看到巴天石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自己的消息“过时”了,是以面上根本没有任何变化。

    段正淳尴尬一笑,道:“赵少侠莫怪,凤凰儿因挂念誉儿安危,才……才……”才了半天也才不出个所以然来。

    段正明为其解围道:“不知少侠有何良策?”

    赵玄微微一笑,道:“良策没有,蠢办法倒是有一个。”

    “什么办法?”

    “带兵围困万劫谷!”赵玄语不惊人死不休,道:“之前段誉在南海鳄神手上,还需忌惮,可这时他们全都聚于万劫谷,只要我们大兵围境,谅钟万仇也不敢搭上全家性命,与我们为难。到时只需一命换多命,他们必不敢不从!”

    段正明眉头一皱,断然摇头道:“段家有组训,对江湖上的朋友,就只能用江湖中的手段。一但动用刀兵,可就失了江湖道义!”

    道义?你讲道义对方可未必也对你讲道义。赵玄不屑的撇了撇嘴,忽然道:“段皇爷如今还没有儿子吧?”

    “确实如此!”段正明沉声应道。他和妻子感情甚好,即使没有子嗣,也不曾想过纳妾。不过被人提起来,终归是不大舒服。

    赵玄恍若未觉,又转头向段正淳道:“段王爷似乎也只有段兄弟一个儿子吧?”

    段正明不明所以,木婉清的出现让他知道自己可能有子嗣流落江湖,但那也只是可能,况且有也是私生子,不能见光。所以他也只能有段誉这么一个儿子,只好点头称是。

    赵玄摸了摸下巴,意有所指道:“皇帝没儿子,镇南王又只有段誉一个儿子。也就是说,段誉是大理皇位的继承人。如果镇南王无意于皇位,那么段誉就相当于大理太子。一国太子被抓,为什么不能动刀兵?依我看不仅要动刀兵,还要全力出动,踏平万劫谷。不然谁都可以用江湖道义来威胁大理段氏,那可是要动摇国本……”

    段正明、段正淳两兄弟齐齐一震,似有意动。可不一会儿,段正明依然摇头,道:“赵少侠所言不错,但事情还没有到那地步。想来我与皇弟两人,再加上巴司空、朱丹臣等,也无需怕那四大恶人!”心中却是想道:这赵少侠看起来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怎的如此……狠辣?

    赵玄却不知对方心中所想,只是眼中依然闪过一丝失望。

    他之所以鼓动段正明出兵,根本上还是想试探一下剧情是否能够改变。这时候见段正明态度坚决,虽然不知道是段正明真的顾念江湖道义,还是“天意”如此,可即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天意”,他也不敢以身试险。

    说起来这也只是他对“天道”的一次小小的试探而已,见事不可为,赵玄并不坚持,又向段正明问道:“段皇爷,听说贵国司徒华赫艮曾以盗墓为生?”

    “赵少侠此话何意!”段正明还未回答,一旁巴天石却拍案而起,脸有怒色。

    华赫艮虽然少年盗墓,但如今身居大理国三公司徒之位,赵玄在此时忽然提起,实在有瞧不起对方出身,兼污蔑大理盗墓之嫌。

    “巴司空误会了!”赵玄呵呵一笑,对巴天石的反应丝毫不以为意。

    他为解救段誉出谋划策,本就出于私心,即便表面看起来他之前一心为营救段誉如何如何,巴天石因为一句话就如此反应,实为大大不该。但赵玄自己人知道自己事,巴天石的反应对他来说实在算不了什么。

    伸手掏出一张图纸,摊开放在桌上,赵玄继续说道:“……这是我之前探查万劫谷时所绘下的图纸,段誉如今就被关在最里面的这处石屋之中。石屋外有四大恶人‘恶贯满盈’在守候,所以我才问起华司徒之事。若是华司徒能够挖一地道,直通石室底部,就可以绕过‘恶贯满盈’,直接将段誉解救出来。”

    巴天石面色一红,深鞠一礼道:“巴天石鲁莽,误会少侠,还望少侠莫要见怪。”

    赵玄摇摇手道:“巴司空不必多礼。”

    段正淳接过地图,见上面条理清晰,大喜道:“那我们还等什么?现在立即出发!由我与皇兄在明,牵制四大恶人,华司徒在暗,营救小儿!”说完深深对赵玄一躬,道:“多谢赵少侠劳苦奔波!”却是比之前段正明诚恳多了。

    段正明此时心里却一阵抽抽,心说这赵少侠看起来一表人才的样子,怎么想出来的点子一个狠辣一个猥琐,难道就没有正常一点的?

    这想法要让赵玄知道非大嘴巴抽死他不可,他再怎么有私心也是在救段誉吧?更何况这点子又不是他想的,可是原著里范骅想的,他怎么就猥琐了?

    可惜这想法赵玄是注定不能知道的了,只见段正明直接传旨,召华赫艮来镇南王府,之后一拍桌子,凛然道:“此去定要给那四大恶人点厉害瞧瞧,竟然敢掳走誉儿,非杀了他们不可!”

    段正淳道:“不错!就我与皇兄前去,再加上巴司空、朱丹臣等人,我们只诛首恶,又不动军队,料想江湖上也没人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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