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戮炼-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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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藏王轻轻一笑，他看到这老人虽然斗志昂扬，但眉宇间仍是隐有愁绪，显然，大师对这支队伍的合心力，还是有些忧虑的。
你要给我们的勇士一点时间啊……
包括你，——秋枯客！
东藏王剑眉如舞，斜向朝阳。
即便是天将塌下一半，我依然会相信我的勇士们！
真正的勇士，是一定能依靠自己的本领解决这些问题的！
此去离人半岛，大约要五天的路程，日夜兼程的话，这些骑兵恐怕只需两天就能到达醺月湾。按照翼人族的情报，半尸人大军的集结也将会在两天后完成，时间紧迫，容不得自己半点犹豫和犯错！
“呜嗷——”
一声震得人头皮发麻的龙鸣在众人头顶上响起，一条通体赤红的四角赤龙从半天空中扑落，十丈多宽的龙翼卷开一阵飓风，袭得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东源大藏的二十万兵将齐声欢呼，显然认得这是东藏王的战斗坐骑，赤龙身材虽然不大，但灵性非凡，竟环顾四周，向众人颔首示意，极具威仪！
秋枯客心中震动，虽然早听说过天地之眼的坐骑，也没想到竟是一条九阶烈龙！忖道：“想不到他竟能降服九阶神龙，看来传说中天地之眼是兽人中有史以来第一个进入亚神级的高手，只怕这话不假。”
红龙小血收起巨大的翅膀，走到东藏王面前顺从地伏下身子，低鸣一声，乖巧地向炼苍穹晃了晃脑袋。
炼苍穹轻轻一跃，跨上龙身，坐在了赤龙项背处。
小血站起身来，呼地窜上了十丈高空。
“我的勇士们！”
他“咣”地拔出了那柄先王多尔留下的佩刀，向身下万众喝道：
“出发！——”
万众一声的回应响彻整个禁锢山，震得风舞云摇，日色火红！
炼苍穹看着大军挺进，胸中思绪如潮汐涌动般起伏，大战将临，这一刻豪气狂生，却又令他想起了另一个人。
另一个此时不知身在了何处的英雄。
阿烈啊阿烈！
此刻……
你在哪里？！
思绪万千的东藏王这时还没有想到，戟烈。炽色风暴已经在这天清晨成功地成为了有史以来第一个来到暴月天堂的蛮骨人！
没有人在这时能预料到，戟烈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戟烈更不会想到。
他在把第一步踏上暴月天堂的时候，心里的第一个念头与这个里程碑式的丰功伟绩全然无关。
他正想到一个人。
一个本应该是他极度敌视的一个人。
一个曾令他所在的阵营望而生畏的敌人，但如今却也在前些时日与他自己在作战中深有默契的最佳战友。
这个相貌冷艳娇丽，身世迷离扑朔的女子，最近他时常会惦记。
他还不曾意识到这在他以往的思维中是多么突兀的变化。
几乎触到眉头的天空突然出现在额前。
暴月天堂与下界接口的接纳处是一个盖着紫红色瓦片的小竹亭。
碧火寒在出现在七名守卫面前的瞬间就将对方一气摆平了。
他的凝断刺入第七名守卫咽喉的时候，那家伙刚来得及在看见来人之后作最后一次呼吸。
雪鬃截影下手一点都没有容情。
他认得这几个都是书翼清的亲信，上回逼着自己坠下迷途之海时他们都在场。
甩掉留在凝断上的血迹，碧火寒回过头，正看见戟烈从传送门中显出巨大魁伟的身影。
接着才是纤巧的婕儿和很无赖地哼哼着的老乌。
戟烈感到鼻息中隐约流入一丝这里独有的微甜芬芳。
他心旷神怡地轻轻呼吸。
嗳——
难怪这里的人竟会如此麻痹大意，这里的空气如此纯净而美好，完美得令人失去了战斗的意志，失去了忧患的戒备之心。
他领悟了似地点点头，用力捏了捏手中失而复得的兽戮，又拍去了一片落在肩膀的菩栖树叶，然后沉声自语道：
“末日孔雀，我这就来助你杀了戒古拉！”
老乌呼哧呼哧地在足边用鼻子帮他壮声势，一副反正老大怎么说我就怎么做的流氓腔，然后打了个哈欠趴到了地上。
婕儿忽然把脑袋伸过来，迷惑地道：“你说什么？”
戟烈莫名一阵心虚，忙道：“没什么啊。”
婕儿精灵古怪；自然看得出他言不由衷，却也料不出到底是怎么回事。打量了他一会儿，也看不出究竟来，她小孩儿心性，便不再放在心上，跳跳蹦蹦地跑向碧火寒处去，要碧火寒引她看暴月天堂的美丽景色。
老乌在戟烈脚下做了个很鄙视的表情，隐蔽得看不出是针对谁。
戟烈舒了一口气，然后继续想自己的心事。
虽然迪波拉的“罪赎”神力惊人，但是戟烈知道，那戒古拉毕竟是传说中已经进入了亚神级的究极高手，光凭他们两人和一把剑，在加几个不成气候的圣殿司，多半难以匹敌。
何况……
还有雪枫蓝！
戟烈眼前不断闪现着那暴风雪般的长发和黑森森的空洞双目。
还有那鬼魅一般的双刀！
他侧首看了看刚才抢先冲上天堂解决掉那一批奉命守在港口的碧水氏爪牙的少年天才。
碧火寒确实是天资纵横，是当世罕见的武学奇才。但在眼下，若与雪枫蓝。长古荆棘相比实在还是太稚嫩了！
如果那天袭击孔雀的是雪枫蓝。恐怕孔雀闪到空中去后还来不及稳住身形，就要被飞转来的异眼刃割下了头颅。
戟烈一想到那可怕的一幕极有可能即将发生，就紧张得不住去捻自己下巴上的短髯。
最近的胡须是很久没有修理了，很乱。
戟烈暗暗回首看了看还在后边老乌身上气鼓鼓地拼命撅着嘴的婕儿，心底不由轻轻颤动。
到了此刻，曾在抢夺玄离镜那一战中被役尸术重生邪变的役灵，已经出现了亚历山大。乔库斯等人，库克。丛林毒雨，雪枫蓝。长古荆棘。
但是还有自己的那些战友兼兄弟，虎牙。血色炼符，花儿，还有婕儿的师兄吉利！他们……他们是不是也已经变成了尸奴，或者役灵呢？！
戟烈心头在滴着血。
是不是，我很快就会在战场对阵那些昔日里与自己一起生死与共的兄弟们呢？
第三十三章 翻脸
菩栖神树的大小相当于三分之一个伊瑞亚陆域，比一个火芙蓉岛还要大上一圈。暴月天堂就坐落在菩栖神树树冠的顶端中心，略靠北一些的位置。
一座座整体木结构的小楼亭阁白墙赤瓦，围绕在当中一座巨大高台四周。
这座九十九级阶梯的白玉高台上，便是暴月天堂的中央神庙——梵吟古寺。
按照侍神尧的意思，梵吟寺的位置君临天下，试问有哪一座建筑能比它更高？所以主事梵吟寺的人，本就该是整个涅迦大陆的主宰。
而主事梵吟寺的人，自然就是树神族历代圣洗司了。
可到今天为止，新上任不久的圣洗司侍神尧已经不现踪迹半月有余了。
梵吟寺的神听台就在庙宇背后，平时是用来祭祀奥丁神的。半透明的蔚蓝天空仿佛触手可及。
烟絮一般的云朵在足旁缠绵住一个个栏角，与菩栖神树玉色的枝桠亲密无间地腻在一起。紫色的星状树叶仿佛千万只撩动心弦的蝶在手指可随意拈落的身边自由飘忽。
巨大的紫色砖石砌成的五角台上，五个形神各异的老者负手而立，顶着不断咆哮的疾风，向台中央的书翼清怒目而视。
其中一个与书翼清看上去极为相似的老头儿，正是书翼清的哥哥，碧水氏族长书翼净。碧水长曦率先开口道：“弟弟，你究竟把圣洗大人藏到哪里去了？”
书翼清还没开口，边上雪鬃氏族长，碧火寒的爷爷绝洪野。雪鬃燎已急得连一头白发都几乎要烧着起来，戟指向书翼清道：“书翼清，火儿与那圣使去执行任务之后，究竟到那里去了！？如果是战死沙场！我也要见到我孙儿的尸体！如果不是，那他现在到底在哪里？！你不要护着那奥卡伊努！把他喊出来，让我们问他个清楚！”
长古氏族长铁灵袭。长古劲是个秃顶老翁，说话声音虽然不响，却铿锵有力：“半年多以前，你跑来对圣洗大人说，我们能寻回失落的神器玄离镜。结果化古净地一役，我们全军覆没！连雪枫蓝都殁在那一战里，尸骨未还。上回你又说，圣使能帮助我们一次狙杀西利卡帝国的末日孔雀和东源大藏的戟烈。炽色风暴两大高手。可最后，我们又失了碧火寒。到了如今，竟然连圣洗大人也已半个多月未在梵吟寺主事了！书翼清，不要说你不知道！这件事，与你绝脱不了关系！”
神虚、丛林两氏族长厄紫冰。神虚纵和逆尽风。丛林之眼也先后附和，质问书翼清为何擅自将侍神尧带离梵吟寺。
书翼清好整以暇地站在神听台正中央，等五个老头说累了，才笑眯眯地道：“各位都说完了？”
五个老头顿时被扎了一针似的齐齐闭口，一同狠狠地瞪着他。
书翼清双手一摊，道：“首先，玄离镜在化古净地出现是事实，之所以事败，是你们派出去的人不济。其次，狙击孔雀与戟烈的计划是我们一同商议而定的，没有成功，怎能单将这罪责怪在我身上？至于圣洗大人，呵呵，难道侍神尧他是个不懂事的娃娃？何况，我也不是他保姆啊，怎么他失踪了却要来找我呢？”
绝洪野性格火爆，听他言语中对圣洗司极为不恭，不由勃然大怒。雪眉倒竖，向他吼道：“书翼清，你怎可对圣洗大人如此不敬？我早看出你这家伙狼子野心，把那些外族人带进暴月天堂，分明是不怀好意！”
书翼清脸色一变，语气刹那间结冻，沉声道：“绝洪野，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哪里不怀好意了？你倒是拿出证据来！”
书翼净毕竟与他是兄弟，不忍苦苦相逼，连忙道：“阿清，你快告诉我们圣洗大人到底现在身在何处。至于以前的事情，大哥会当然会为你主持公道！”
不料书翼清却不买他的帐，冷哼一声道：“哥哥，你也不用太过勉强。你说的话，能有几斤份量？”
书翼净一惊，虽然这个弟弟平时便为人奸猾善妒，但对自己还是一直言听计从，却没想到今天如此不给面子。一时胸中郁愤，竟说不出话来。
他们五人昨夜里商量好的一起来擒拿书翼清，但这毕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亲弟弟。他心中始终还怀着一丝希望，盼着他不会真的叛族谋逆，真的绝情忘义。可是眼下这此情此景，已让他开始有些相信，这个弟弟确实已是权欲熏心了。
铁灵袭看出若不动武，恐怕书翼清今天是不肯就范。于是重重叹了一声道：“书翼清，我看你灵魂的色泽已经污糟不堪。我们五人已商议过了，今天来这里，就是要把你带到裂瞳窟去，洗炼一下你的灵魂！”
书翼清嘿嘿冷笑，手捋长须道：“就凭你们几个？恐怕也太自不量力了吧？”
绝洪野大喝道：“书翼清，我知道你的天赋运用已超凡入圣，是碧水族有史以来第一高手。可我们五人合力，你是绝非敌手！还不乖乖地束手就擒？！”
书翼清仰天长笑，忽地双目银光暴涨，狞色道：“谁说你们是五人合力？！”
话音未落，神听台上形势骤变！
绝洪野，铁灵袭只觉得心口一凉，胸脯前忽地“噗噗”两声，各冒出一截刀尖来。
三人骇然变色，这才发现厄紫冰与逆尽风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长古与雪鬃两族族长背后，书翼清最后一个“手”字刚一出口，两人便毅然倒戈，齐齐动手，将绝洪野和铁灵袭格杀当场！
书翼清桀桀怪笑，斜眼看着惊呆的书翼净，道：“哥哥，你也与他们一样，想把我送到裂瞳窟去？”
书翼净眼见两大族长转瞬溅血横尸，知道这弟弟从小心机深沉，手段狠辣。今天既然扯破脸皮，必然是筹划多日，早已算计好了的。他叹了口气，摇头道：“书翼清，迟早有一天，你要自食其果！”
“哥哥，我们还可以在一起联手的，还有很多事情等我们去做……”
“别做梦了，”书翼净冷冷地打断了书翼清的话道，“书翼清，你从小争强好胜。那么多年来，一直不甘于只做一个族领，我一直知道！你艺高志远，这原本无可厚非。但你背叛宗室，却实在是罪无可恕！”
素来性格懦弱的书翼净竟铁板钉钉地道：“我杀不了你，不能为长古、雪鬃二老报仇！但你要我同你一样卖族求荣？决计不可能！”
书翼清大怒，恨恨地道：“冥顽不灵！”
一脸绛紫色面皮的厄紫冰生性油滑，见两兄弟言语不和，眼珠骨碌碌一转，劝道：“大长老，碧水族长一时还不太接受我们的想法，您不必生气，我和丛林长老会将他安顿好的。
书翼清不耐烦地挥挥手。两老施了一礼，便扯着书翼净飘然跃下台去。
风声轻啸，紫色楼台旁云烟缭绕。书翼清。碧水方镜为了登上主神族圣洗司的位置，第一步是借着化古净地抢夺玄离镜的机会害死侍神尧的心腹雪枫蓝，然后，又煽动众长老策划刺杀孔雀与戟烈，把才华横溢的碧火寒逼落菩栖神树。此外，他又设计引诱圣洗司误入裂瞳窟，并暗中勾结神虚、丛林两大氏族的族长，将树神族的实权牢牢掌握在了手里。
书翼清早知道这几个老头子今天喊自己来是要做什么，也早有应对之策，果然一击成功。到了这一刻，不用说暴月天堂的大长老，就是圣洗司也指日可待。他唇角轻扬，忍不住有些得意起来。
“可别高兴得太早了！”
神听坛上不知什么时候又多出一个身影。破旧的法袍污浊不堪，手里的大烟枪闪烁着晦暗的光芒。正是八阶位双通道符术师奥卡伊努。
奥卡伊努饱饱地抽了一口烟，淡淡道：“库克已经被戟烈摘掉了脑袋。而孔雀和那‘诡艳天歌’迪波拉甚至都已经到了天堂。碧火寒又到现在也没找到。戒古拉大人实在是很不满意。”
“碧火寒从神树上掉了下去，怎么可能还活得下来？至于那戟烈，虽然了结了库克。但跌进了魔骨潭，现在肯定也已化为一滩脓水。我看……”
“大人说了，”奥卡伊努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书翼清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果碧火寒没死，这时忽然返转回来与孔雀等人联手，可会给我们造成不小的麻烦！”
书翼清蹙起松针般细长的眉头，道：“末日孔雀……真有那么了不起么？哼，现在这群人虽然到了这里。但是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监视之下，能掀起多大浪来？”
奥卡伊努脸色一凛，刚要说话，空中忽然传来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
“可不能这么说！这几个人修为不弱，一旦被他们把侍神尧解脱出来，后果可不堪设想！”
书翼清唇角微颤，道：“这……不会吧？”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那声音不紧不慢地道，“虽然眼下他们尚未察觉，但是我们的监视迟早要被发现。我看，倒是不如让他们更早知道为好。”
书翼清与奥卡伊努对望一眼，显然不太明白这其中的意思。
“嘿嘿嘿嘿……”
这笑声仿佛是一张铁锯在钢条上拉扯，令人毛骨悚然。
第三十四章 温柔的暴龙
此刻暴月天堂的另一端，婕儿正在问碧火寒：“裂瞳窟什么样子？”
碧火寒答道：“那个洞本不过是方寸之地，但传说里面有一块上古传下来的咒碑，蕴含了莫大神力，进去后会陷入另外的空间内。”
婕儿又问：“那空间里有什么呢？”
碧火寒朝她翻了翻眼睛道：“我怎么知道，我又从未来过。”
婕儿被他一冲，脸上很挂不住，小嘴立刻嘟了起来。便故意大声道：“你即便不说，你们的那个什么侍神尧定是个平庸之辈，因此才会被那些小喽啰们关押到这里来受苦。”
碧火寒被触动了心事，当即大怒道：“你这小丫头一派胡言！圣洗大人神通广大，怎能轻易被困住？但是裂瞳窟内有上古之神布下的奥秘。据说无论是谁，都会在里面遇见自己生命中无法战胜的敌人！你这小鬼哪里知道厉害！”
“无法战胜？”戟烈暗自低语，眼前闪过雪枫蓝比魔鬼还可怖的身影。
婕儿见他毫不肯让自己，气得把一张冰蓝的小脸涨成了暗紫色。今天这鬼丫头可真算是遇上了克星。虽然她不是黯优氏族的本族人，但是潇鹫和花儿从小就对她很好，十分宠爱，几乎从不违背她的意愿。也因这道理，婕儿的功夫，实在是很难和她师从门派的名望相提并论。
然而今天，这个碧火寒却自以为是地很不把她当一回事。堂堂黯优门下的千金小美女，真是前所未有地被惹得七窍生烟。
“坏蛋，两个大坏蛋……”她嘟囔着，“虽然我是硬要跟来的，你们也太不把我当回事了吧？”
她低头一拍老乌脑袋，悄声问道：“老乌，你说是不是？我现在是黯优氏族的唯一传人，可是有绝学的。”说到这里自己也觉得有点心虚，想了想又道，“你看，我刚喝过圣泉之水，功力可是大增哦！怎么能这样看扁我？把我当做是一个累赘？再说了，我毕竟是树神族血统，有必要一定要把本姑娘惹哭，动口把碧火寒的胳膊咬出窟窿，才答应带我来暴月天堂吗？好歹这里也是我的故乡嘛，我还从来没来过哎！”
老乌古怪地轻轻呃了一声。
“嗯？什么什么？你说什么？”婕儿没听明白。
老乌又用比刚才还低了七成的音量，很小心很小心，很艰难很艰难地，唔了一声。
这次婕儿听出来了。
这头猪居然对自己的观点十分不以为然。
她气急败坏地把老乌的耳朵拧成两坨麻花，恶狠狠地叱道：“你这头该死的猪，竟然也敢苟同他们的谬论，认为我是个累赘？……你是只猪哎，你有什么权利看不起人啊？！”
老乌的哀号相当凄惨。
戟烈和碧火寒赶紧假装没听到。
他们都非常明智地意识到自己肯定帮不上什么忙。
两个人加快速度向前跑，好像希望快些穿过这片幽静的树林。
老乌撕心裂肺地在后面跟着。
婕儿还在恼火，老乌忽地嗤地一个急刹，四蹄站桩般死死地钉在了地上，定住了脚步。
“怎么回事？”婕儿怔了怔，抬起头来，才发现戟烈和碧火寒也已经如临大敌，各持兵械，背靠背站住，目色凛然地看着四周的情况。
“老乌，保护好婕儿。”戟烈沉声喝道。
老乌发出呼哧呼哧的应允声，把刚从背上跃落的婕儿用两条粗壮的前足，兜在了身下。
婕儿不以为然地撇撇嘴。
她不明白，什么样的敌人能让碧火寒和戟烈这样的高手在一起联手时，还能露出如此凝重的神色。
“是长古氏的哪一位高手？”戟烈低声问背后的碧火寒。
“不知道。”碧火寒拧起了剑眉，轻声答道，“长古氏的‘天遁术’虽然诡谲，但是最厉害还是在未露形迹的时候，之后就与常人没什么差别。所以不少长古氏的修行者因此而疏忽了对后天个人修为的练习。从而导致现在长古氏的高手屈指可数，除了雪枫蓝前辈以外，我还从来没见过哪一个长古氏的高手有这样凛冽的杀气！”
“可惜，”戟烈淡淡道，“比起雪枫蓝，还差了那么一点。”
这句话还没落地，周围那菩栖神树上的叶子，骤如雨点散落。
飞叶狂得像天女散花一般，霎那布满了三人一猪的所有视线！
风暴骤起！
婕儿的秀发也随风舞成了一卷云烟。
“小心……”这两个字刚戟烈从口中弹出来，已经听到老乌的闷哼。
蛮骨人粗壮的身体即刻象一道霹雳般疾撞向老乌刚才所站的地方！
神树那半透明的星状叶子遮蔽了他的双眼，却难以阻碍他的心眼。
他根本不需要用眼睛去看，也知道老乌，中了一刀！
卸劈入右腰！
深一寸半，一尺长！
戟烈很清楚老乌那身糙皮的防御力，心中暗道厉害。他一个虎扑跃到老乌身旁，兽戮顺着手臂抡起的方向，把所过之处的树叶都劈成了碎末。
可是……却劈了个空。
除了被斧刃带起的漫天飞屑……
空气里什么都没有！
戟烈心中一寒，猛拧身，反手一兜。
依然没有。
竟然不同于他以往所见的长古氏高手！
这个人，竟没有贴入他的背后发动致命的袭击！
最奇怪的是，戟烈甚至感觉不到半点元息！
戟烈还来不及惊诧走神，他已经为自己过于信任自己以往的战斗经验而付出了沉痛的代价！
一道无形的刀劲劈面而至！
他惊觉时，那锋利得如一缕丝线的风已切开了他胸前的护心衣甲！
大督军反应快过了闪电，狠狠一侧身。
胸口仍被刮开了一个巴掌大小的伤口！
狂绽出的血花四散飞溅在纷乱的树叶上，还略带着戟烈自体内**尚未冷却的温度。
婕儿本已动用天遁术隐去了身形，这时见情形危急，不禁尖叫起来：
“戟烈！——”
两个字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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