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戮炼-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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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准再推倒一次，也是全有可能。
可是现在老流氓刚才恢复了那么一点点的符力也已经在巨大的能量冲击下荡然无存。
老头儿这会儿实在是连站直身子都很勉强，不要说面对着怒气冲天的阿塔尔，就算是丹尼尔冲上来他也应对不了。
老流氓只觉得靠近过来的不是一个人，一个年轻美貌的少女，而是一团火，能让自己尸骨无存的一团烈焰。
“饶，饶命……”
这话没说完，脸上啪地就已经挨了一个耳光，虽然作为人族公主，阿塔尔从小以修炼符术为主，本身的力气并不大，但不要忘记这个小姑娘的身体里还流淌着素来以勇猛彪悍著称的獠族人的血液。
这一下真是愤怒已极，全力而发，直打得她自己手掌发麻，腕骨震得直颤。老流氓原地滴溜溜地旋了整整一圈，才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两眼发黑，脑袋嗡嗡作响，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脸上五道纤细的指痕红到发紫，这一下挨得着实不轻。
阿塔尔越看这老流氓心里越气，这时恨不得一刀一刀把老流氓剐了，忍不住冲上前，抬腿又在老流氓已经高高肿起的脸上狠狠地踹了一脚。
老流氓像杀猪一样惨叫起来。
阿塔尔忽地想起了什么，又半转过身子，对准老流氓那到处闯祸的下身要害死命地踢了一脚。
只听一声闷哼，老流氓这回连叫都叫不出来了，只是拼命地捂着裆部，把身子佝偻成了一团。
“我要……杀了你！！！——”
阿塔尔发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娇叱双手，举剑向老流氓劈了下去。
事实上以阿塔尔本身的力量，根本无法使动罪赎来作战。
本来，她已经将罪赎赐予了新元帅哈尔希。但是这一回一来因为战事凶险，二来因为神剑波动和哈尔希德本身修为并不完全融合，禁锢戒指也无法将其能量隐匿起来，埋伏时容易暴露。因此在开战前，哈尔希德就将神剑交回给了女皇。
然而神剑威力终究异常凶猛，一剑下去，若非阿塔尔力量弱小偏了准头，老流氓已经被阿塔尔一剑砍掉了脑袋。
可是这一下更惨。
罪赎被深深嵌进了老流氓的肩胛骨里，阿塔尔毫不客气，一脚踩在老流氓的胸脯上，也不管那鲜血像喷泉一样胡乱标射出来，左右摇动剑身，硬是再把罪赎从那伤口里拔了出来。
奥卡伊努疼得几乎休克过去。
神经末梢传来的痛楚好像一把钢锯从裂开的血管里钻进来，一直杵到脑袋里面。
奥卡伊努睚眵欲裂，惨嚎连连，除了右手动不了之外，两脚一手一阵乱踢乱打，把阿塔尔逼退开去。
阿塔尔腿上吃了一下，不禁火上浇油，又双手持剑连挥，把奥卡伊努的四肢尽数斩断。
一时间，老流氓肮脏的污血便染红了这一大片乱礁滩。
远处在浪头上飘摇的丹尼尔和小金刚是头一次看到女皇如此暴怒，眼见阿塔尔出手这般毒辣，吓得面面相觑，都是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奥卡伊努究竟犯了什么忤逆大罪，值得阿塔尔这样发狂。
奥卡伊努这时已经知道自己大限将至，这一回，再也不可能逃脱生天去了。
此刻他四肢俱残，气力全无，已经是奄奄一息，只盼阿塔尔能一剑割下自己的脑袋，给自己个痛快，便强撑着抬起头向阿塔尔道：“小，小……姑娘，我……知道，我……罪大，罪大恶极……你必定不肯放过我。你，你杀……了我吧……”
阿塔尔愤愤不已地道：“你这个畜生，现在知道讨饶了？别开玩笑了，你以为我会那么简单地放过你吗？别做梦了。我要扒了你的皮，然后一刀一刀地把你身上的肉割下来，再一点一点地锯断你的骨头！”
她说话的时候身体明显在剧烈地颤抖。
奥卡伊努叹了口气，使劲聚集起身体里刚恢复的最后一丁点符力，将自己的心脏变成了一块石头。
即便是在老流氓身体健全的情况下，将自己心脏变成石头也是一件风险极大的事情。更何况现在，他的生命力已经愈发微弱了。
阿塔尔当然不知道奥卡伊努已经用最后的气力在自杀了。
她用近乎疯狂的声音咆哮，双手挥舞着罪赎，沉重的剑脊敲碎了老流氓的每一块骨头，还一脚把他胸腔中的碎骨踩入了其五脏六腑之内。
总算，由于奥卡伊努的心脏已经停止了供血，那些痛楚渐渐开始远离。
身体愈发僵冷，奥卡伊努知道自己即将断气了。
阿塔尔发现了情况有异，毕竟无论如何，奥卡伊努曾经是个超九阶位的符术高手，她不敢怠慢，终于用已经砍得疲惫的双手高举神剑，奋力劈下。
乌芒骤闪，血光乍现！——
奥卡伊努的脑袋像皮球一样骨碌碌地滚了出去。
这个两面三刀，好色奸猾的奥卡伊努，终于在阿塔尔的手中恶贯满盈了。
好不容易报仇雪恨的阿塔尔，心愿一了，竟松懈了全身的力气，双腿一软，噗通坐倒在地。
天空中的黑洞发出轰隆隆的巨大响声，远处的山丘和海洋重合在一起，像一团被绞起来的毛巾。
天地被一股无可比拟的力量卷起来，所有的东西——树木，尘土，山岩或者礁石，鱼，动物都变得失去了原形，分裂开来，向黑洞深处坠去。
第三十二章 死里逃生
好不容易才在一个接一个的浪头里靠近了海岸的丹尼尔和小金刚拼尽全力才跑近来。
“陛下，我们要走了，再不走，这个空间裂隙就要延伸到这里，再走就晚了。”丹尼尔走过来，小心翼翼地道。
他额头上冷汗直冒，刚才女皇狂怒的样子，显然把丹尼尔吓得不轻。
小金刚被水里的一个身体重重地绊了一跤，骂骂咧咧跳起来定睛一看，却是已失去了知觉的哈尔希德，一探鼻息，竟然还有微弱的呼吸，赶紧拉起来抗在肩上，转头向阿塔尔禀道：“陛下，大元帅……也还活着，能带他一起走吗？”
他这一段话说完，才发现女皇紧闭双目，那雪一般冷艳的面容上竟有两道珍珠般晶莹的泪痕。
同时间，颤抖的身躯摇摇欲坠，好像在经历一场无法言喻的苦难。
只有她自己了解，这是最后的阵痛了。
“陛下……您，您没事吧？”丹尼尔小心翼翼地问道。
阿塔尔拼尽全力稳定自己的呼吸。
作为一个领袖，她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让自己从这件已经过去了的阴霾中冷静下来。
她自然也不想要丹尼尔和小金刚了解这其中的内情。
这血淋淋的内情实在太令她不堪。
良久，她终于开口应道：“没问题，我没事。”
她站定身子，低头看看地上，两颗晶莹的黑库鲁碎骨在地上闪闪发亮。
上面还沾着几滴鲜红的血滴，似乎……是典异留下的最后遗迹。
她俯身从地上捡了起来，略作擦拭，放入怀中，然后再无半点迟疑地向小金刚点点头，道：“走吧，我们回家。”
永翼城在一片风雨中飘摇。
但比想象中的好多了。
在第二次这样宏大的冲击力之下，它竟然能安然无恙，这很让阿塔尔惊讶。克瑞塔斯特的巨型雕像依然面色凛然地矗立在屠龙广场的中心，静静地看着他一手扶持起来的人类帝国。
看到这些，阿塔尔心里舒了一口气。
还好，虽然涅迦大陆遭受的损害极其严重，但是似乎还不至于无法挽回。
年仅19岁的女皇站在凝神塔顶仰望天空。
虽然天象仍然恶劣，整个涅迦大陆的南面暴风骤雨昼夜不息，雷电轰鸣隐约可闻，但是似乎并没有影响到天栖山以北的任何地方。
阿塔尔不禁感到有些奇怪。
她清晰地记得众英豪大战魔奥丁的那几天，整个世界都好像要翻过来了似的。
而这一次的能量爆炸比上回有过之而无不及。
为什么西利卡还能如此平静呢？
阿塔尔女皇苦苦思索，却由于一个人的陡然出现而导致她的思路忽地中断了。
凝神塔的露台只有两丈见圆，没有任何楼梯。
除了运用风行术，没有任何办法从距离四十七的下一阶层上到顶部。
阿塔尔站在露台上面向屠龙广场。
可是面前忽地出现一个人。
戟烈。炽色风暴壮硕的身体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冰蓝色的那张粗犷的脸，比自己第一次见到他时，眉宇间又多了不少沧桑和磨难的印记。
但那双橘色的眸，可比从前又崭亮了数倍。
一头赤红如火的头发比数月前长长了很多，已被它的主人在脑后结扎起了一个粗大的辫子。
最让阿塔尔惊奇的是，这素来被绝大部分人类认为是粗鄙无知的蛮骨人，竟然能轻得像羽毛一般漂浮在百丈多高的半空中。
站立在凝神塔顶的露台之外的獠人大督军，就好像站在平地上一样立在空气之中，安静地看着阿塔尔女皇。
“尊敬的陛下，您好，”他不卑不亢地行了个礼道，“我回来了，尊上的计划应该还顺利吧？”
阿塔尔先是呆了半晌，忽地扑上前去抱住了戟烈，拼命地摇着他道：“是的是的，我们很成功！东藏王呢？东藏王人在哪里？他没有跟你一起回来吗？他是不是……去东源大藏了？”
戟烈怔了怔，显然对新任人族女皇的这个举动深表莫名。
但是他很快便被阿塔尔的话惊动了。
“没有，”他神色黯然，痛楚地低下了头道，“尊上他……已经和魔奥丁同归于尽了。”
“不！——”
阿塔尔一声悲嘶，终于在万尺高空中失声痛哭起来。
“女皇陛下，您这是……”戟烈有些奇怪，作为一个人族女皇，对蛮骨族领袖逝世而出现这样的反应让他大为迷惑。
阿塔尔没有直接答话，反而是颤声问道：“请告诉我，东藏王……究竟怎样逝去了的？”
戟烈微作踌躇，便将当时的情况一一叙述给女皇听，最后道：“魔奥丁中了尊上的计，终于在我与克克鲁斯的合击之下，拼得五内俱烂，最后被我一斧砍下了头颅，身体则被克克鲁斯切得粉碎，一古脑儿推入黑洞中去了。”
“那东藏王呢？”阿塔尔焦急地问。
戟烈又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答道：“尊上跌入魔骨潭，身遭万毒蚀骨，却在临终之前告诉了我们魔骨潭唯一不能腐蚀的，正是鲜血。他让我们找到了方法打败魔奥丁，可是自己却……葬身魔骨潭中，尸骨无存。”
“天哪……”阿塔尔的脸色惨白，转身跳入天台上，背对戟烈，竭力掩饰着双肩的不住搐动。
戟烈愣住了，全没想到尊上的逝去，会使阿塔尔会陷入这么巨大的痛苦之中，他还只以为是东藏王的所作所为太过伟大，让昔日敌营中的重要人物也为之感慨，心中不由一阵悸动。
好一会儿，她的情绪才渐渐缓和下来，沉默了片刻，再问道：“那么，克克鲁斯呢？他去哪里了？”
戟烈耸耸肩膀，答道：“走了。”
“什么？走了？”阿塔尔闻言十分讶异，不禁回过头来道，“为什么？你没有连他一起除掉吗？难道……你放了他？”
戟烈一阵苦笑，摇了摇头道：“不是我放了他，而是他放了我。”
原来当时魔奥丁体内已经被魔骨潭剧毒腐蚀了七七八八，没多少干净的地方了，神志都开始模糊起来，全凭着最后一缕神的意志在战斗。
然而即使是这时的魔奥丁，体内的力量，仍有着吞噬天地的气势！
天地在周遭轰然翻滚，整个空间内的气息一片紊乱，如果是一般人，这时已经会因为空间磁场的扭曲被挤压成一团血肉。
在这样强劲的压力下，克克鲁斯被他一掌劈断了双翼，从半空中跌落下来，如果不是空间已经扭曲变形，坠落到地面的距离急遽缩减，就算不摔死，也要跌个昏迷不醒。
戟烈趁着这个比闪电一掠而过更短的机会，一斧砍中了魔奥丁的背脊，双腕使劲一绞，便将魔奥丁的左肩膀连带着那颗罪恶的头颅一起劈了下来。
他还不安心，马不停蹄地上前一脚踢去，将魔奥丁的首级直踢入天空中的那个黑窟窿里去。
那头颅骨碌碌地在漫天砂石中翻滚，很快便扭曲起来，两颗血红的眼珠从眼眶里破开，断开的嘴唇包住了鼻骨，脓血在风暴里飞溅得到处都是。
戟烈眼见敌人战死，正要松懈，胸口上狠狠一痛，就好像突然钻进了一块弥钢岩，正捅在肺里，逼得他喘不过气来。
就连离神巨斧也拿捏不住，脱离了手掌，直向身下坠去。
低头一看，才发现魔奥丁竟然在最后身首异处的刹那，将最后一点魔息聚集到右拳，向他发出了濒死一击。
这一下凝聚了魔奥丁最后的全力，戟烈不慎中措手不及，竟险些被这一拳轰碎了半个身子。
他只觉两眼一黑，哇地一口鲜血喷出来，壮硕的身形疾速飞弹向高空中，眼看就要一起跌入黑洞中去。
戟烈只觉周围的气息愈发狂乱，身体被一股不可思议的强大力量挤压着无法动弹。
好像被一双巨大的手捏在了掌心里随意揉捏似的，随着身体里的骨骼发出阵阵格格的响声，戟烈眼看就要被拧成一团血肉。
没料想却在这危急关头。
有一颗翠色的珠子“嗖”地一声飞了上来，越过了他的身体。
戟烈目光如炬，一眼见到那颗珠子下面还连着一根丝线，不禁大为诧异。
不等他反应过来，那颗珠子已经以几乎难以用肉眼看清的速度围绕自己啾啾啾地绕了好几圈，把自己给牢牢困住了。
只觉得下面有劲力一扯，戟烈呼啦一下，就从半空中被拉了下去，脱离了险境。
一只小手在他宽厚的背脊下轻轻一托，稳住了他的下坠之势。戟烈安全地着陆了。
除了刚才被击中的右胸还在钻心的疼痛，但是以蛮骨族这样尤为粗壮的躯干，这样的伤，至少还不致命。
戟烈两脚站稳，转身向后看去。
不出他所料。
救了自己的果然是神弹射手，树神族奇女子丛林十二。
戟烈侧首看看另一边，魔奥丁的残躯被克克鲁斯一阵风卷入了半空，切成无数碎肉，随着那可怖的刺耳风声在呼啸，统统卷入了黑洞里。
数十道闪电在黑洞口绽开一片紫光。
戟烈一伸手，离神化为一抹红芒，飞回他的掌中。
他粗大的眉毛象两片斧刃般竖了起来，又转回头，凝住橘色的眸去看丛林十二，沉声道：“多谢你。救了我的命。”
“不客气。”丛林十二嫣然一笑，忽指向身边一个仍未醒过来的人道，“碧火寒挨了这一下好重，不过他命很大，也还没死。”
戟烈点点头，道：“既然他还没醒，那我就先代他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说完，他恭恭敬敬地朝丛林十二行了一礼，然后再次转回头来，看着缓缓走近的血魔王。
第三十三章 那是父亲
“结束了。”血魔王忽地向他笑笑，道，“魔奥丁终于死了。你叫我来，就是要做这件事对吗？”
他秀逸的眉毛轻轻挑了挑：“根本没有什么空间之匙。”
“你只对了一半！这里确实没有什么空间之匙。”戟烈目色一凛，道：“只是对我而言，战斗并没有结束。还有你在危害人间。”
“哼。”克克鲁斯唇角微扬，轻蔑地道，“本来你确实已经超越我，但此刻你重伤在身，怎么还能是我的对手？”
“我没必要打败你。”戟烈毫不客气地道，“黑洞的吞蚀力离这里已经不远了。我只需要尽量拖住你不让你离开，使得这个空间与涅迦完全断层，我们就会一起坠入虚空中去，一同灰飞烟灭。”
克克鲁斯听了这句话，竟然发出一声饶有兴味的轻笑道：“哈哈，原来你打算这么做？”
戟烈冷冷地道：“怎么？你认为这个办法如何？”
克克鲁斯点了点头道：“没怎么，很好，我会和你纠缠至死。但丛林十二刚才救了你一命，让她走吧，这里没她的事了。”
说到这里，杀人如麻的血魔王的眼中竟流露出比深山里的泉水更清澈的光泽来。
脸上的温柔一览无遗。
“她过去犯错，是因为她身体里有多重人格，这你应该也知道，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克克鲁斯诚恳地道，“自从迪尔迦罗归来之后，我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似乎有新的灵魂进入了她的身体里，将她过去的几个劣质人格都消除了。”
戟烈沉默了一会儿，他一早就知道丛林十二是多重人格的事，进入亚神级之后他的感应成倍增强，从刚才见到丛林十二的第一眼开始，便感觉到这个女人的心底现在已较从前洁净许多。
不再有那么多恶性的东西蛰伏在其中。
虽然，谁也不知道在丛林十二的身体里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戟烈略做思忖，点点头刚要答应，丛林十二却大声插言道：“不行！我不答应！”
两个男人一怔，都不禁侧目向她望来。
丛林十二向克克鲁斯嫣然一笑道：“我们两个满手血腥，罪有应得，不如就一起留在这儿吧。”
克克鲁斯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呆了好一阵才焦急地喊道：“你胡说些什么？我是异族人，谁要跟你一起留在这里！”
他忽地翻出一掌，向戟烈劈来，口中怒喝道：“你这家伙唧唧歪歪啰嗦了半天，却只说不做，不如让我先开始，那也不错。”
戟烈胸前有伤，虽然看见，身体却不听使唤。赶紧将脚步一侧，伸手举离神来挡。
克克鲁斯眼见一掌要劈在斧刃上，却忽地收腕，下面弹起一脚，将戟烈踢退数步。
丛林十二一把拉住他，斥道：“你要干什么？又要胡乱杀人？！”
克克鲁斯剑眉扬起，抡臂甩开她，怒喝道：“你最初阻我来夺取空间之匙，现在又不让我杀这小子，究竟要怎样？”
丛林十二从未见过克克鲁斯对自己如此发狠，不禁呆了一呆，倒退半步，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真是太笨了，谁不知道我克克鲁斯见一个爱一个，玩一个甩一个。纵横两界，处处沾花惹草，怎会定情在你的身上？你以为我会真的看上你？开玩笑！”克克鲁斯仰天狂笑道，“我血魔王克克鲁斯，是不会对任何一个女人动真情的！”
他忽地挑起丛林十二嫩柔的下巴，瞪着她呆住了的双眸，一字一句地道：“我，已经，玩腻你了！”
“滚吧。”他终于挥了挥手，回过头去不再看她。
丛林十二像瞪着一条蛇一样瞪着他，气得丰满的胸脯一起一伏喘了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戟烈挨了这一腿，向后踉跄了几步才站住了脚，知道克克鲁斯此刻能量消耗很大，估摸着与自己也相差不远听他这番说话，心里暗忖：这个血魔王这一回可真算是对这丛林十二煞费了苦心。前面那一段话，分明是让我放丛林十二一马，任她离去，后面那一段，则是生怕丛林十二心软不肯走才故意气她的。
“听着，克克鲁斯，”丛林十二板着一张俏脸道，“看在我们能一起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你对我出言不逊。可是我告诉你，我们要么一起死在这里，要不然，我就等以后再跟你算这笔帐。”
她瞪着克克鲁斯气鼓鼓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可爱的密林兔。
克克鲁斯被她那嘟起的小红唇惹得竟再也说不出半句狠话来，脸色尴尬了好一阵子，不知是该继续装狠，还是应该一把将其搂入怀中。
这画面让戟烈揪心般地一阵疼痛。
孔雀，若此刻是我和你，一定也会这样的，对吗？
他不禁想起那封魔狱中的一夜缠绵。
那时曾旖旎得醉人心脾。此刻却如同埋在血管里的毒药，在每一次心跳时让他心如刀绞。
孔雀啊孔雀……
你在哪里？
他庞大的躯干微微摇晃，轻轻闭上了眼睛，手中红芒一阵闪烁，离神巨斧化为手指头般大小的焰纹火玉，归回到他的耳垂下。
克克鲁斯和丛林十二齐齐一惊，同时向他望来。
“克克鲁斯，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情。”戟烈看了看愈发混乱的天和地，周围的一切都在向中间拼命挤近。
他肃容道，“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克克鲁斯，你可以居住在东源大藏。但是以后若是作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克克鲁斯轻笑着摇了摇头，道：“我想我不会再战斗了，我会陪着我心爱的女子，长相厮守，直至终老。”
说这话时，丛林十二始终看着他微笑，两人的双手紧紧握住。那情形，任凭天地发疯一般翻滚咆哮，也绝不会分开似的。
孔雀冷艳的面容在眼前一闪而过，戟烈小心地叹了口气，终于道：“走吧。”
“最后，我们在烙谷分的手。”戟烈忆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相信他们。要知道，如果他真想那么做。当时在魔骨潭，他们完全可以杀了我。”
阿塔尔点点头，轻声道：“我虽然没经历过，但我想我能理解你的感受。”
她侧脸的剪影在晨曦时犹如薄雾般蒙着一层淡淡的忧伤。顿了一顿，她才继续道：“东藏王，……那是我父亲。”
说完，年轻的人族女皇终于开始抽泣起来。
开始肆无忌惮地宣泄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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