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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劫-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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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房的洁小姐,红绸掩着帕子轻笑,洁小姐可真是漂亮啊!
    刘玉絮坐在房中生闷气。
    从前还能骂刘玉洁痴肥,现在却只能骂她狐媚子,可不知为什么,感觉骂她狐媚子就等同承认她漂亮,骂人的自己丝毫感觉不到快意。
    好在刘玉絮又找到了一点自我安慰,姐姐不是说我气质比她好吗?
    没错,我气质好,女人还是要看气质的。
    是夜,西府与东府连通的角门打开,佟氏身边的左妈妈亲自来接周氏,而紧紧缩在周氏怀里的瘦削身影披着件半新不旧的藕色披风。
    一行人鬼鬼祟祟直奔枫泰堂,沿途没有一个仆妇,似乎都被人故意支走。
    面沉如水的佟氏端坐暖阁的里间,气氛压抑,身边只有一个贴身大丫鬟昭和,也是大气不敢喘。
    左妈妈挑开帘子,周氏一进去就扑通跪地,求佟氏救命。
    缀在周氏身后不停发抖的女孩正是刘玉茗,此刻一张小脸白如缟素。
    屋子里鸦雀无声。
    所以刘玉茗上下牙齿打颤发出的“咯吱”响动就越发清晰。
    直到快要将所有人的精神熬崩溃了,佟氏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说。”
    周氏哆哆嗦嗦道,“茗,茗丫头怀,怀上了。”
    “谁的?”佟氏面无表情。
    “周,周大海。”
    “放屁!”也不知是气得还是吓得,佟氏的嘴唇也有些哆嗦,“那都是几个月以前的事了!”
    茗丫头却小腹平平。
    不对!
    小腹平平可能是因为月份小啊。
    月份小的话难道是上个月发生的?
    上个月,上个月,上个月她还在家庙啊!
    这样都能勾搭上!佟氏眼睛一翻几欲晕倒。
    作者有话要说: 

☆、第33章 034

九安在长安有家,还有一份发展可观的前程,刘玉洁心口大石落定,重新整理这段时日以来的进展。
    重心再次回到阿爹身上。在这之前,她要整治一下小长房的风气。给那些拎不清的下人瞧瞧,谁才是他们的主子。
    她要知道是谁接触了外人,从而导致山耳猫中毒。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人揭发山耳猫出事之前红罗进过顺才干活的院子,刘玉洁几乎已经勾勒出整个过程的框架。
    她坐在抱厦,命人请来牙行的管事,当场发卖顺才,并赏了揭发有功的婆子十两白银。
    顺才痛哭流涕,指天发誓自己与红罗绝对没有谋害主子爱宠。
    “我知道你没有。”刘玉洁道。
    “你既知道为何还要发卖我?难道我这条命还不如一只猫吗?”顺才一张憨厚的面目有恨意流露。
    众人神情一凛,这话十分戳心窝子,一个回答不慎,人心不稳。
    刘玉洁不怒反笑,“为何发卖你?那我为何不发卖别人?我有说过要你的命吗?对了,你这条命卖出去还真没有一只猫贵!”
    众人的表情精彩纷呈。谁也不是傻子,又怎会不知此事的严重性:这回出事的是猫,下回说不定就是人了,放在任何人家都是大忌讳。
    “话,我只说一遍,以后这个家要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逛,今天或许死只猫,明天死的就是人。”刘玉洁阴鸷道。
    她音色清灵绵软,却冰冷如霜,竟别有一种摄人的威仪,令下面几个日渐松散的仆妇心中一激灵。
    刘玉洁甩袖离开,绿衣并没有立即跟上,而是将主子的意思再次明明白白的说一遍,“下人最要紧的就是忠心,眼里只看见主子,看不见那些不将主子放在眼里的东西。你们勤勤恳恳做事,小姐断不会短了你们吃穿用度,那些糊涂的拎不清的……只有请出府,另谋高就。”
    小姚氏坐在房里听齐妈妈夸赞洁娘越来越有当家宗妇的气势。
    “洁娘,一向是好的。”小姚氏勉强笑了笑。她出风头,老爷觉会不会觉得自己无能,还不如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连日阴雨连绵,刘涉川坐在书房看书,靠窗的酸枝木书案前,他的洁娘正一本正经练字。
    怎么赶也赶不走。
    忽然之间就这么黏着他。
    而且对工部水司充满兴趣。
    刘涉川道,“朝廷的事不是你一个女儿家能操心的,再说我说了你也听不懂。”
    “阿爹不说怎知我不懂,不就是疏浚筑堤,有什么高深莫测!可是阿爹整治河道近十年,长安治下的六个县,乃至永州的三个府,每隔三五年不还是照样泛滥一回,我看阿爹不如辞去这份劳心劳力的职务,安安心心在国子监为朝廷社稷培养人才,才是最要紧。”刘玉洁口舌伶俐。
    如果阿爹不是工部侍郎,哪里还会有永州水道的事。
    “说的轻巧,”刘涉川放下书册,“你可知疏浚动辄要多少万军工,动用多少财政,还要多少人不顾风吹日晒、寒冬酷暑才能画出疏浚图。筑堤就更不用说了,范围之广几乎涉及各部,其中的心血与白银你一辈子都算不清。倘若阿爹说丢下就丢下,还有何颜面面对圣上以及长安至永州的劳苦百姓。”
    他是田氏养大的,从小风吹日晒,看天过日子,经历过许多次洪涝泛滥后一无所有的悲苦,所以他誓要自己的儿女一生平安喜乐。
    “难道就无人能接替阿爹这个位置?”
    一时半会儿还真没有。
    科举虽然涵盖了易经,但任何一个正常学子都不可能将精力放在钻研数算上,更别说吃透。
    是以,精于数算的刘涉川简直是大周稀有型人才,因他天生与众不同,别人用算盘都没拨弄清楚的东西,他瞄一眼通常就能得出数字。再加上常年与河道打交道,在这方面,元德帝还真的离不开他。
    刘涉川的长随引泉敲门而入,“老爷,宫里来人传口谕,圣上要见您。”
    “来的是哪位公公?”刘涉川问。
    “怀东。”
    怀东!刘涉川收起讶异,边往内室走边吩咐人,“备马。”
    引泉急忙道:“公公说不必换朝服,马车也已备好,请您尽快赶去。”
    今天是休沐,外头又在下雨,圣上派了身边怀字辈内侍,连车马都备好,什么虚礼都不讲,只要求人速叫速到。连刘玉洁都听出不寻常,更何况刘涉川。
    雨势渐大,卷着风斜打窗棂,劈啪作响,刘玉洁心扑扑乱跳,睁大眼睛望着刘涉川,他笑了笑,“小傻样。”便转身稳步离开。
    刘玉洁跟着往外跑,被他一瞪眼又瞪了回去。
    “你羞也不羞?”他呵斥,又转头吩咐绿衣牵她回洁心园,顺便命引泉看好了,不准刘玉洁在他书房乱翻。
    别以为他不知这几日书房的东西被人动过。
    有时候也生气,但是没办法,人是他娇宠出来的。
    刘玉洁并不是个听话的小孩,她偷偷摸摸跟过去,趴在门口张望,只见一辆青檐朱轮的气派马车,旁立两名内侍,其中一名擎着伞迎上去接阿爹。
    那人应该就是怀东,眉目凝重,边走边与阿爹小声叙话。
    前世这个时候她在丰水,陪祖母做大酱,不曾留意长安的消息,刘玉洁绞尽脑汁回忆,想摸出一根蛛丝马迹……念头一转,想起来了,永州案发前可以说阿爹的官途平稳,仅有一次明升暗贬,时间正好是她十三岁那年的秋季,不就是现在?
    起因是丰水隔壁县芍余一半的田地被淹。怪不得最近一直下雨,而她心绪烦乱。
    芍余乃长安重要粮食产地,圣上大为光火,将工部水司骂个狗血淋头,明升阿爹为都水监丞,但这个职位真的没什么大用,说出来好像权利很大,其实要被派到各州县巡查水利,十分辛苦,等同暗贬。如今刘玉洁仔细琢磨“都水监丞”这四个字,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是不是圣上在为阿爹外放永州做准备?
    混沌被猛然打开一条口子,发现了事情的一部分面目她却更为焦灼不安,在屋里走来走去,绿衣和绿染不知她凝神思考什么,一时也不好开口打断。
    晚膳母女三人都没用多少便停箸,小姚氏和刘玉冉是因为不知发生什么事而担忧,刘玉洁却是因为知道要发生什么而担忧。
    她的担忧更沉重更惶恐。
    大约戌时,刘涉川才面有倦色回府,但目光平稳,甚至还有一丝古怪的轻松。
    刘玉洁避开所有人,早早溜进他的书房,躲在槅扇后面。
    “老爷,这回是为了水道上的事吧?”引泉猜测。
    刘涉川“嗯”了声,“芍余一半田地被淹。”
    什么?
    说哪里被淹,引泉都不敢相信芍余被淹。
    那可是长安重点粮食基地,每年至少投入六分之一的财政拨款修筑巩固堤坝。那堤坝造的跟城墙一样结实,上等的花岗岩,最外面还要刷上一层糯米浆搅拌的石灰。
    结果丰水还好好的,它先被淹没,可想而知圣上有多恼恨。
    “下头有人上报,坏损的堤坝露出一截普通石料。”刘涉川淡淡道。
    有人贪墨!引泉打起精神。
    “今年降雨并不算过分,按理说普通石料也不至于如此。根本所在还是圩田。从前盐商为了盐引不得不开垦种植,谁知利润巨大,惹得长安官宦纷纷插足,如今牵一发动全身,明知是圩田惹的祸却也……唉,可圩田不除,受罪的还是在芍余种地的百姓。”刘涉川自言自语道。
    引泉凝神倾听。
    当时圣上也为此头疼,坐在附近兀自斟酌棋局的承易郡王忽然开口,“可以改变泄水格局。”
    说实话刘涉川一直不大喜欢这个难以捉摸的郡王,却不得不承认被他的话语吸引。
    按理说朝政之事韩敬已并无旁听资格,但现在是元德帝私下与刘涉川聊天,便把他留下。
    并非元德帝疏忽,其实他是故意的。
    因为韩敬已精通数算。
    不是一般的精通,甚至还能将看过一眼的地图原封不动画出来,比例分毫无差,就连翰林侍讲彭大人都做不到。此外,三本七寸厚的账册,里面细微到可以忽略不计的错误也逃不过他的眼睛,但不知为什么,长大后他对此毫无兴趣,但没兴趣不代表没能力。元德帝故意留他在一旁试试。
    韩敬已抬眸,“其实我对水道挺感兴趣,不知皇兄可否允我一试。”
    “你说。”
    “江南河贯穿长安与永州,附近河流大大小小十来个,至少有一半可以拓宽或者改道,筑堤拦截洪水固然可以抵挡一时,但做好疏浚工程才是长久之计。”
    因为芍余重要啊,拿到财政拨款的官员个个拼命筑堤修坝,很少有人愿意花费大量人力物力去疏浚,主要疏浚这件事的技术要求太高。
    而本朝又没有徐霞客,一个刘涉川也不够用,再说谁敢让他下来吃苦啊。
    听完韩敬已的一番分析,刘涉川承认是个好方法,但自己免不了要受累。
    “皇兄,我可以帮刘大人解决长安治下县这部分的疏浚图。”
    他终于开口了,元德帝心中激动,面上却沉稳不变。
    “可以。”
    于是刘涉川被封为都水监丞。人家郡王都不怕吃苦受累,亲自上山下河勘测,他还能说什么。
    不过想到事情做成也算于社稷有功,于百姓有益,他感叹之余亦是不免欣然。唯一遗憾的是此番要离家数日,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
    刘玉洁蹲在角落,背靠槅扇,双手环紧肩头不让自己发抖。
    韩敬已,又是韩敬已!
    不管阿爹做什么,只要沾上他,刘玉洁就有种屋脊随时要坍塌的绝望。
    然而柔弱如她却有种孤注一掷的顽强,越被逼入绝境越冷静的顽强,很快她就擦干眼泪站起来。
    ******
    连续下了六天的雨终于在第七天放晴。
    绿衣见她又要去一瓯茶斋,终于忍不住道,“小姐,你可得小心点,我总觉得沈肃看你的眼神有问题。”
    “什么问题?”
    绿衣皱眉形容不上来,目光看着上方不知名一点回忆,“眼睛会放光,亮的吓人。”
    管他放什么,不知从何时起刘玉洁发现自己一点也不畏惧沈肃,这在前世根本就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究其根本,现在的她有倚仗,腰杆硬。
    刘府马车像往常那样出了正门一路往南,离喧嚣越远风景也越来越美。
    一瓯茶斋便建在半山腰。
    马车忽然一顿,绿衣好奇上前,掀帘道,“怎么回事啊……”
    后面的话被硬生生卡在嗓子里,她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白发青,扑过来抱住刘玉洁。
    马车外,车夫的身体笔直僵坐,只剩半边脑袋,血肉模糊。
    刘府随行的四名侍卫则被三名蒙面人团团围住。
    期中一名体格健壮如黑熊,跃身跳上马车,抓起刘玉洁,绿衣死死抱住黑衣人的腿,被黑衣人踹了一脚,体重不过百斤的绿衣当即飞了出去。
    刘玉洁尖叫一声,心脏砰砰砰直跳,直到看见绿衣自地上爬起揪紧的心脏才稍稍松了一点。
    小姐要是出事,他们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侍卫一拥而上,玩命似的反扑。
    但黑衣人并不想玩命,他们只要劫人,无心恋战,不一会儿就逃之夭夭。
    ******
    刘玉洁浑身酸痛,脑袋沉的抬不起。
    “老大,她好像醒了。”一名公鸭嗓子喊道。
    “打晕。”无比阴冷的声音。
    刘玉洁闷哼一声,钝钝晕去。
    这一行人驾着马车直接出城,沿着渭河弯一路向东。
    再次醒来时,她脖子仿佛落枕般的疼。
    此时天色昏暗,但东方已经露出淡淡的鱼肚白。
    吸取上次一睁眼就会被打晕的教训,刘玉洁没吭声,脑子却走马灯似的转起来。
    这帮人要寻仇还是图财?不管哪一样都不会留她性命,因为寻仇本就是要杀人出气的;而图财,他们居然连她的眼睛都懒得蒙上,可见就没打算让她活。
    有少年呜咽声响起。
    “求求你们饶了我吧,银子我不要了还不行,不是说好一抓到人就放我走的嘛?!”少年哭的撕心裂肺。
    刘玉洁竭力去回忆这熟悉的声音。
    顺才!
    居然是顺才!
    公鸭嗓子残忍大笑,“怂货,我们绑了勋国公府的千金,这脑袋就等同掉了一半,岂有让你活命的道理,爷会烧些纸钱供你在地下好好享受。”
    夸嚓,像是削西瓜的声音,顺才抽搐了下不再哭泣。
    这下刘玉洁明白了,怀恨在心的顺才竟串通外人绑架她,但他没等来银子却等来讨命鬼。否则谁能知晓从勋国公府出来的马车里哪一辆坐的是她,她又经常去什么地方。
    她不知顺才如何得知自己的行踪路线,也许是走之前打听,也许曾经无意听得,反正这些蒙面人没有他绝不会行事如此干脆利索。
    解决完顺才,公鸭嗓子用顺才的衣服擦干净刀,找来一块大石头绑在他胸口,又用刀划花他的脸,这才放心的拖走。
    扑通,水花四溅,重物被抛入江水。
    是的,她听见了只有江水才会有的浪涛声,这是什么地方,距离长安有多远?
    有人走过来踹她一脚,将水囊丢给她,“不想死赶紧喝一口。”
    刘玉洁惊魂未定的爬起,此时才发现浑身犹如虚脱般,长久水米未进的虚弱。
    “大哥,你们想要多少钱,我可以给你们。”
    女孩身子微颤,说出的话倒还算镇定。
    无人回答,只有公鸭嗓子催她快喝水,待她喝的差不多又一下砍晕了她。
    直到黄昏时分,醒来的刘玉洁没有被继续打晕,她被人带进一片破败的宅子,像是乡下渔夫在岸边随便盖的简易房屋,但有院墙。
    四下远眺,看不到半分人烟。
    总算有人丢给她一张炊饼和一袋水。
    公鸭嗓子掀开窗口瞅了瞅,怪笑,“大哥,你看这小娘们居然还吃的下东西!”
    但他似乎被人踹了脚,阴冷声音不耐烦的催他去看公子来了没,犯下这么大的事,让公子快点解决,他们得赶紧逃命。
    “死了之后把脸划花,绑上石头,千万别让她浮上来,对了,把衣服也烧了,不能让人发现一丝一毫勋国公府的记号。”阴冷声音没有一丝感情道。
    屋子里的刘玉洁早已浑身僵硬。
    地上躺着破旧的水囊和咬了一半的炊饼。
    是谁跟她有这样不共戴天的仇恨,不惜劫持她到这种杳无人烟的地方折磨完再杀死?
    韩敬已的脸不禁浮现眼前,不不,这一点很快就被否定。此生他才刚认识她没多久,犯不着费这么大劲杀人,即便放在前世他也不曾打过她,又何来杀她之说。
    那会是谁?刘玉洁浑身冰凉,几乎不能自已。
    这已经不是死不死的问题,而是死前要经受什么……
    寻不到着落的的恐惧并未持续太久,黑衣人等待的公子就来了。
    甫一看清是谁,刘玉洁极其害怕,不停往后退。
    周大海从容关上破门,转过身,一张狰狞的脸在阴影中更显恐怖三分,他指着眼皮耷拉的左眼,“洁妹妹,我的眼睛没了,连媳妇都不好找,你还想干干净净嫁给沈肃啊?”
    她一边往后退,一面颤声道,“周大海,京兆尹是我阿爹好友,五城兵马司也有阿爹的故旧,你抓了我难道就不考虑你阿爹阿娘的命?”
    周大海哈哈大笑,不为所动。
    作为洛州一带巨富,周家怎会没有功夫高手,那三个蒙面人便是周家供养的大师傅,别说四个勋国公府侍卫,就算十个也能逃的无影去无踪,谁能猜到是他干的?
    反正也做不成刘涉川的女婿,又着了这小毒妇的道,岂能白白放过她!周大海从瞎了眼那天就盘算如何弄死刘玉洁。唯一的遗憾是不能多折磨她几天,他要用这有限的时间从她身上获得最大的快乐。
    “洁妹妹,你可害苦了我,今天我不把你弄个死去活来实在对不起自己!”他目眦欲裂,开始一件一件的脱衣服。
    此时暮色四合。
    韩敬已眯了一会醒来,“观言,到哪了?”
    “回爷,已经到永济渠。”观言撩帘走进马车,又道,“我看过了,四周杳无人烟,前面有个渔民搭建的小院落,不如今晚就在那里将就一下吧?”
    韩敬已颔首,“你看着办。”
    他百无聊赖的把玩扇坠,一身墨绿色细葛布衣袍,衬得皮肤晶莹如玉,鸦黑的长发在头顶整整齐齐的绾髻,仅以一枚琥珀色玉簪固定,此时羽睫半垂,似乎在思忖什么。
    观言对赶车的伏豹喊道,“就在前面的小院落歇脚。”
    谁知小院已经有人,伏豹喊了半天,门扇打开,露出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恶声恶气道,“没有空屋,你们且去令投他处。”
    韩敬已斜倚车辕,意兴阑珊道,“你又不是主人,凭什么不让小爷投宿?”
    大汉还从未见过这么嚣张的少年人,定睛一瞧此人相貌,惊愕不已,寻常百姓绝不会长成这样。
    但他强自镇定,冷声道,“你怎知我不是这里的主人,休要胡闹。”
    “渔民可不会穿翻翼靴,再说你裤脚有血,嗯……闻起来像人的味道。”韩敬已右手一扬。
    伏豹领会了他的意思,抽刀扎进大汉胸口,使劲搅了搅,拔/出,整个过程快的恰好是一个呼吸的时间。
    这还是人吗?大汉胸口一麻,鲜血从一翕一合的口中不断涌出,他难以置信的张大眼,瞪向少年人。
    韩敬已抱歉的耸耸肩,“就算是又怎样,死了便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第34章 035

正常的女人不是该尖叫着要死要活嘛?
    为何他裤子都脱了,吓得微微发颤的女孩居然愣住。周大海就算再想保持狰狞也不禁掠过一丝愕然。
    刘玉洁后背贴着墙,目光僵硬。
    她还以为男人都长一样,至少她见过的沈肃和韩敬已不是这样的,当看清周大海那玩意儿的时候也不知是受到强烈的视觉冲击还是某些认知被颠覆,那瞬间,她是错愕的,忘了尖叫。
    为什么这么丑?好恶心!
    她眼睛越睁越大!
    身为男人的周大海,几乎是立刻就读懂了刘玉洁眼底藏也藏不住的嫌弃。
    “小贱/妇,你看什么看,难道爷这个还不够大?不够伺候你?”说着他就扑过去,嘴里还不干不净的嚷着,“尝过了爷的滋味,你就后悔当初为何不老老实实嫁给我。”
    外面的天色越来越黑,唯有破败屋中几根烛火摇曳,她知道这种时候呼救是最愚蠢的行为,因为这附近根本就没有人,即使有,也是普通渔民,根本打不过周大海养的三条凶犬。
    示弱!
    唯有像鱼肉任由刀俎处置那样的示弱!
    “求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海哥哥。”女孩嘤嘤的哭泣在这只有男人粗喘的寂静的屋里响起,勾起一种说不出的绮艳。
    这绮艳极大的刺激了周大海,双眼兴奋的放出光。他捏住刘玉洁粉腮,“不是哥哥容不下你,是你自找的,你乖一点不要反抗……”
    后面那句话是“我就会让你死的舒服点”,但是周大海转念一想,若让猎物心知必死,玩起来倒也无趣,不如骗骗她,让她使出浑身解数服侍自己一场岂不更好玩?
    打定主意,神情虽然狰狞但周大海语气明显放软,“能不能活就看你服侍的手段如何?”
    她只是哭,啜泣道,“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周大海愈发得意。
    他的左眼瞎了,视线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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