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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无双(重生)-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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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女人是个疯子吧?”
    “什么疯子啊,我瞧着她才是东泰人一伙的吧?不然怎么竟然红口白牙,把这么大一盆脏水泼到国公府和陈家身上?”
    “可不,若非杨将军到得及时,说不好国公爷和陈大人的家族都得被治罪。”
    “要是知道自己在边关浴血奋战,家族和岳家却按上叛国罪的罪名,陈大人该得多伤心啊!说不好就会影响战局呢。”
    “这女人好毒的心肠!也不知收了东泰贼人多少好处,要这么祸害忠良。”
    “打死这个贱人!”
    “打死都是轻的,千刀万剐还差不多!”
    人们激动之下,越来越义愤填膺,亏得之前征调过来足够多的兵士,不然,怕华婉蓉真会被当场打死。
    不得不说华婉蓉也非常人,明明吓得快要昏过去了,竟依旧强撑着不向潘仁海求援。
    只华婉蓉不知道的是,即便她开口,潘仁海也不会搭理她的——
    见过蠢货,没见过这么蠢的。
    靖海关根本好好的,严钊那个混账怎么就敢在血书中言之凿凿说什么靖海关被攻破了?若非被他血书误导,自己等人如何会落入这般无计可施的地步?
    二皇子周樾更是急的和热锅上的蚂蚁相仿——
    难不成严钊背叛了自己?所以才故意设这么一个圈套让自己往里跳?
    潘仁海抹了一把冷汗,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眼下最要紧的是无论如何先终止这场公审,不然说不好还会有更可怕的事情发生。
    眼珠转了下,脸上已是堆满笑容,站起身形,清了清嗓子道:
    “原来是一场虚惊。多亏了杨将军这样的勇武将士,不然,真是让那东泰小儿破关而入,后果不堪设想。老夫代表大周百姓,向杨将军和所有的边疆战士表示感谢,杨将军,辛苦了。”
    说着看向果亲王:
    “果然是咱们鲁莽了,原来竟是一场误会吗,只杨将军千里奔波,不定如何疲累不堪,还有国公府和伯爵府,怕是也受尽惊吓,不然,咱们今儿先回返……”
    “是啊,潘太师言之有理。”二皇子也附和道。
    却不想却没有一个人附和的,而是有志一同的齐齐看向太子——
    在座的没一个傻子,到了这般时候如何看不出来,成陈两家洗刷了叛国的罪名,又有陈毓这样一个立下奇功的连襟在,太子的地位将再也无可动摇,所谓棋差一招,二皇子怕是要自求多福了。
    二皇子脸色越发苍白。
    周杲早已来至堂下,却是亲手搬了张椅子送给成夫人,又搬了另一张椅子过来,然后快步绕到后面,搀了另一个女子坐上,不是李静文又是哪个?
    周杲毕竟是储君之尊,即便成夫人是岳母的身份,也不好就这么坐了,只周杲却是坚决的紧。两人无法,只得斜欠着身子坐了。
    那蔡明义也是个精明的,忙着人搬了更多的椅子过来,请成弈等人全都坐下。
    待一切安顿好,周杲才转向果亲王并其他大臣:
    “忠臣义士,自来人人敬仰,眼下成陈两家却被人这般陷害,若然不能给这两家一个交待,岂非寒尽天下贤良之心?难得有这么多见证人,这场公审自然须得有个结果才是。”
    果亲王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就依太子。”言谈间竟是恭敬无比,待得太子重新归座,果亲王才跟着坐下,其他臣子更是时刻注意着太子脸色,一个个小心翼翼。
    被无视了的潘仁海气的脸都青了,却也无可奈何,和二皇子对视一眼,微微点了下头——罢了,所谓无毒不丈夫,亏得自己还准备了第二条路,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第207章 207

“华婉蓉,”蔡明义冲着萎顿在地、头都不敢抬的华婉蓉喝道,“你可知罪?”
    “到底是受了何人指使,令你如此丧心病狂,还不从实招来!”
    下面百姓也纷纷鼓噪:
    “对,黑心肝的,这是不想咱们大周好啊!打死她!”
    “浸猪笼!”
    “剁碎了喂狗!”
    “死后也得挫骨扬灰!”
    华婉蓉身体不住哆嗦,恐惧绝望之下神情逐渐疯狂——陈毓,所有一切,一定都是陈毓设计的。当初自己想要嫁给顾云飞,明明胜利在望,结果那陈毓一出现,自己就被人强制送回京城,甚而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送上花轿嫁给了严钊。到了现在,又逼得丈夫和自己走投无路。
    自己就是死了,也不能让陈毓好过!还有潘仁海,什么干爹,就是想方设法利用自己罢了,事情真是败露了,却不肯为自己开脱分毫!
    拿定了主意,竟是用手朝着成家女眷的方向一指:
    “想要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就让她过来,我只告诉她一人。”
    成小七不是陈毓最爱的女人嘛?杀不了陈毓,怎么也要他生不如死。
    众人循着华婉蓉的手指的方向瞧过去,不由一怔,那素衣少女,可不正是成家七小姐、也是六首状元陈毓的未婚妻成安蓉?
    潘仁海眼中闪过些喜色——当初起意招揽严钊时,便对严家及华家调查了个底儿掉,自然清楚华婉蓉和陈毓之间的恩怨。眼下更是因为陈毓身陷绝境。以华婉蓉聪明而又心狠手辣的性情,潘仁海可不认为这女人真会如此好心,上赶着要把真相说给成家女听。
    “不可!”成安蓉还未搭话,周杲已是断然否决——
    开什么玩笑,不说自己已然胜券在握,单凭妹夫对小姨子的痴情,自己都绝不会允许她冒一丁点儿危险。
    听太子竟是这么大喇喇公然维护成小七,帷幕后的潘雅云恨得牙都快咬碎了——
    从杨兴到来,潘雅云就明白,这次公审,哪里是要治陈毓的罪,分明是替陈毓扬名。而且这实打实的功劳,比之从前那个六首状元,影响更为深远,说句不好听的话,单凭此事,陈毓仕途必将一帆风顺,封侯拜相都指日可待。
    一想到当初就是自己推波助澜,才使得成小七嫁的这样的如意夫君、有这样的锦绣前程,更不要说眼下情形,太子不应该更看重龙位吗?
    眼下成小七还没说什么呢,太子姐夫就立即跳出来,瞧那宝贝的模样,竟是唯恐成小七受一点儿委屈。为了维护这个小贱人,连幕后指使人都不热心了。
    天知道明明自己要比成小七更美,琴棋书画也无不胜过她不止一筹,太子姐夫也好,陈毓也罢,竟是没一个人肯多看自己一眼!
    一方面跟太子不清不楚,一方面还有陈毓死心塌地,成小七凭什么这么好命!
    当下强压下心头的恨意,娇笑一声:
    “都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有陈大人这样忠心为国的伟丈夫,作为未婚妻,成小姐当也是世间少有的奇女子才对,华氏一案,事关朝廷安危,成小姐怎么会坐视不理?再说这么多人瞧着,华氏一个弱女子,还能拿成小姐怎样?太子何必这么巴巴的护着……”
    语气里的揶揄讽刺之意令得周杲脸上一寒,看向潘仁海的神情更冷——
    所谓言传身教,潘家果然够猖狂,都到了这般时候,还如此嚣张。
    果亲王脸色也是一沉——之前会对太子不假辞色,不过是因为他身有嫌疑,眼下太子的嫌疑已然洗清,储君身份再安稳不过,又如何是后院女人可以当众指摘的?
    刚要发火,却不妨华婉蓉猛地回头,憎恨的眼神恨不得穿透那层厚厚的帐幔:
    “还有你!你们俩都过来,我就说!”
    潘雅云顿时有些张口结舌,等意识到华婉蓉说的什么意思,一下子慌了起来——将别人的军是一回事,结果却把自己放到火上烤了又是另一回事,旁边的潘夫人也无措至极,实在是华婉蓉的模样瞧着跟疯了一般,女儿真是靠近她还真说不好会出什么事。
    “我去!”潘雅云只不过犹豫了一瞬,却也明白就凭自己刚义正辞严说过的那番话,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了退缩的可能,一边后悔自己干嘛要多嘴,一边想着自己若是去了,成小七定然也不可能不去。
    成小七可一直都是个药罐子,真是华婉蓉想做些什么,自己只要把她往前推,自己快些躲开就是。华婉蓉又不能移动,自己还能吃多大亏?而且说不好,爹爹还可以趁此时机,杀了华婉蓉这个女人,家族即将遭受的灭顶之灾也可化解。
    这般想着,心里自然安定多了,又求救似的看向姑姑潘贵妃,潘贵妃微微颔首,潘雅云心下大定,当即缓步绕出帷幔:
    “潘家深受国恩,但凡能为大周出力,自然万死不辞,些许小事,又值得什么?”
    一番话说得潘仁海面有得色,深觉这个小女儿果然是个好的,关键时候竟是比儿子还要强些。这番话说出去,不怕那成小七再找什么托辞。待会儿华婉蓉必有什么动作,自己就可趁乱……
    周杲眼中闪过一抹凌厉之色,果然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潘家人的模样,竟是依旧把自己当成摆设一般吗。
    刚要发话,却不妨小七轻笑一声:
    “潘小姐这般姐妹情深,我不去的话,岂不是辜负了你一片美意。”
    什么姐妹情深?潘雅云怔了下,总觉得这句话有些不对劲,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小七却已经走了过去,两人并肩站在华婉蓉身前。一个清丽若仙,一个美丽娇艳,若非这里是阴森森的大理寺正堂,还真是赏心悦目的一幅画面。
    “附耳过来。我把主使人告诉你们……”华婉蓉冷冷瞧着两人——都是闺阁女儿,论容貌自己丝毫不输于眼前两女,却因为家世不如人而每日里陪尽笑脸,饶是如此费尽心机却依旧竹篮打水一场空……
    而自己会有眼这等悲惨结局,可不就和这两个天之骄女有着莫大的关系?
    眼瞧着两人果然听话的弯下腰来,两张美丽的脸庞也随之越来越近,华婉蓉脸上现出一抹疯狂的笑意。
    旁边的潘雅云同时哎哟一声,踉跄间似要跌倒的同时,手也自然的朝小七的方向伸过去——
    等把成小七推给华婉蓉,自己就立即往旁边躲,再不济,还有贵妃姑姑这个后手呢……
    却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竟是抓了个空,却是旁边的小七忽然往后退了一步,颇有些意兴阑珊的低笑了一声:
    “我好像忘了,姐妹情深的是你们,好像和我没什么关系——”
    “你胡说什么?谁和这个贱人姐妹情深?”潘雅云脸色一下惨白,下意识的就想反驳。
    却不妨头皮处忽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痛,然后寒光一闪,便是脸上也痛不可遏——
    “贱人,你才是贱人!你爹……”
    声音戛然而止,却是一个侍卫忽然鬼魅般飞了过来,一剑刺死了华婉蓉。
    潘雅云后知后觉的在脸上抹了一把,下一刻鬼似的嚎叫起来,却是自己脸上从眼角直到下颌竟有一条深深的血口子——
    自己美丽的脸蛋,没了?!
    堂上顿时一阵大乱,那侍卫身形晃了一下,剑尖也不可查的朝向小七的方向,下一刻猛地一滞,却是又一名身着灰衣的侍卫电闪而至,好巧不巧,正好护在小七身前,同一时刻一阵浓烟忽然从远处升起,众人悚然回头,不由个个大惊失色,那浓烟阵阵的所在,可不正是皇宫内院方向?
    “父皇!”二皇子第一个站起身形,厉声道,“皇宫走水,五城兵马司的人何在?”
    话音一落,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传来,却是远处街口一个武将打扮的人正带了数千名兵士匆匆而至:
    “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刘大勇前来效命。”
    “好。”二皇子顿时心下大定,刘大勇既然及时赶来,说明其他地方的安排也全起了作用,又没了华婉蓉这个累赘,这般想着,瞧向太子的脸色已是逐渐冷了下来,“太子乃是储君,王叔和诸位大臣也全是国之股肱,皇宫救火的事交给小王就好。”
    只要自己到了皇宫,自然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至于太子等人,有自己的亲信看着,还怕他们再掀出什么浪花吗!
    说不好太子至孝之下,非得跑到宫中去救父皇,然后却把自己烧死了也未可知。
    却不妨一个苍老的声音忽然从后面响起:
    “交给你,好让你亲眼瞧瞧,朕是不是真的烧死了吗?”
    明明声音虚弱无比,周樾头上却仿佛响起一个炸雷。
    霍的转回头去,待看清来者是谁,周樾好险没晕过去——可不正是中风昏迷的父皇?!他的身边,正是镇抚司指挥使李景浩。
    “父皇——”太子也看清了来人,顿时惊喜至极,慌忙上前,扶住皇上。皇上神情也是感慨不已,安抚性的拍了拍红了眼睛的太子的手背。
    周樾身子晃了晃,下一刻已是目呲欲裂,只觉眼前这幅父慈子孝的画面刺眼之极,半晌竟是仰头哈哈大笑:
    “父皇,你真的,疼过我吗?”
    平日里惺惺作态,一副最宠爱自己的模样,可真疼自己的话,为什么不愿把自己最想要的储君之位送给自己?
    若然他肯废了太子,自己如何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说着忽然身形往后一推,竟是指着皇上等人疯狂的吼道:
    “该死,你们全都该死!”
    “刘大勇,现在,把这些人全都给我杀了!”
    “二皇子,不可!”朱开义吓了一跳,忙要阻止——跟着二皇子想要谋个从龙之功是一回事,众目睽睽之下杀父篡位却又是另一回事。便是潘仁海也跟着彳亍了起来。
    “不可?”周樾却是吃吃的笑了起来,“朱开义,不是你说的,本王注定要做大周圣君,怎么这会儿又怕了?还有你,你……对了,还有我的老丈人,贵妃娘亲……”
    “疯了,真是疯了。”潘仁海吓得脸儿都白了,双腿一软,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连带的其他被点名的大臣也全在地上不停磕头。
    “怎么,你们全都怕了?可惜,晚了!刘大勇——啊呀!”
    却是他身后的刘大勇忽然目露凶光,抓住周樾的胳膊用力一拧,三下五除二就把人给绑了起来。
    周樾吃痛之下,身体猛地一踉跄,一下坐倒在地,待到抬起头来时,正对上皇上冰冷的眼睛……
    “皇上,他胡说——”帐幔后的潘贵妃等人,也终于回过神来,连滚带爬的就跑了出来,不妨还没靠近皇上身边,就被一下撞开,却是满脸血污的潘雅云,瞧着潘妃的模样恨不得要吃人一般,喊了一声,“姑姑,你好狠的心!”
    拔下手中金钗,朝着潘妃的脸上划去——
    那侍卫的身手,明明可以第一时间救下自己,姑姑却唯恐被人瞧出破绽,偏要等到自己脸被划花后才出手……

☆、第208章 208

“啊——”潘妃惨叫一声,委实无法相信,潘雅云竟敢向自己出手,颤颤的抬起手,却正好触碰到脸颊上两片翻卷出来如婴儿嘴唇似的血肉,抖着手指指着潘雅云,两眼一翻就昏了过去。
    潘仁海也彻底被眼前一幕给惊呆了,整个人如一滩烂泥般瘫在地上——
    如果说之前被二皇子点名时是心惊肉跳,这会儿却是心如死灰。没了自己那个贵妃妹妹从中转圜,潘家绝承受不了皇上的雷霆之怒。
    果然,李景浩一挥手,便有锦衣卫上前,拖了死气沉沉的潘仁海就走。
    其余重臣则是面面相觑,细查的话就能发现除了跪在地上不住磕头的几个二皇子铁杆外,有些人根本就是强撑着才能站稳身形。
    “父皇——”太子神情又是愤怒又是无奈,早知道周樾势大,看这些重臣竟是足足三分之一都不敢和自己正眼相对,才知道自己依旧低估了周樾的影响力。
    只是其中不乏能臣干吏,眼下国家又是多事之秋,正需用人之际,若然尽数或黜或杀,短时间之内,又要从哪里找出那么多顶替的人来?
    皇上神情同样苍凉无比,半晌疲惫的摇摇头,朝着太子缓声道:
    “这江山终究是你的,如何处置,你自己拿定主意便好。”
    一番话说的一干曾经依附周樾的人神情更加惶恐。众人心里明白,虽是私心里倾向二皇子,却并未曾损害皇上的利益,相反,对太子而言,他们却堪称为虎作伥的死敌。皇上出手,说不好会还有一线生机,太子处置的话,怕是再无转圜余地。
    一时有人呆若木鸡,后悔不迭,也有人咬牙切齿,深恨二皇子不是东西,到最后又全都转为绝望。
    太子亲自送了皇上登上銮舆,再回转时,身后早林立了两队锦衣卫,连带的还有一身戎装、身着左翼前锋军统领服饰的成弈——
    这些锦衣卫虽不过区区十人之数,却全是侍卫中的精锐,自来都是唯皇上马首是瞻,除了皇上的号令,并不听任何人节制,眼下却是拱卫在太子身侧,意义不言自明。
    更不要说还有成弈严阵以待,太子分明已然尽数把朝中权柄收拢手中,或者说,皇上已然完全放权。
    “参见太子。”果亲王上前一步,当先冲着太子躬身一礼。
    后面群臣也跟着齐齐施礼:
    “见过太子。”
    声音整齐,不闻一点儿杂音。
    太子高站在台阶之上,俯视台下众人,踌躇满志豪情无限之余,更是禁不住感慨——这就是九五之尊的感觉吧?俯视天下尽在掌握之中,王侯将相也好,英才志士也罢,无不俯首听命。如何能想象一日之前,自己还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各位免礼。”太子手虚虚一扶,各种情怀已是尽皆收敛,不经意的瞟了一眼因心虚而眼瞧着随时都会吓昏过去的数位大臣,那些人顿时面色苍白、两股战战,却偏是身体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良久,终于听太子一字一句道:
    “二皇子周樾心怀不轨,已收押宗人府,潘仁海以太师之尊意图谋逆,罪在不赦,其余协从者不论。如今东泰入侵,正需各位为国效力,各位臣工且各安其位,待击退东泰小儿,再为各位记功请赏。”
    说着转身离去。
    “恭送太子。”下面群臣顿时一愣。那些中立者和亲太子者个个昂首挺胸,脸上神情畅意无比——这就是他们选定的跟随者,何等宽阔的胸怀。
    至于那些曾追随或者为二皇子效过力的人,羞愧难当之下更是感激涕零,甚而久久弯腰不愿起来。更是在心里暗暗发誓,便是为了酬报太子今日的不杀之恩,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消息传到宫中,皇上久久沉默。半晌嘴角泛起一个虚弱的笑容:
    “朕的皇儿果然长大了,这万里河山交到他的手中,朕也算能放心了。”
    良久又道:
    “文有陈毓安邦,武有成弈定国,皇儿他,是个有大福气的。”
    郑善明手一抖,端着的参汤好险没洒出来——总觉得皇上这话太过不祥,刚要附和几句哄皇上开心,却浑身一震,手里的托盘也跟着“啪”的一声掉落地上,顿时被那些汤汤水水的东西溅了一身都是,郑善明却浑然不觉,跪坐着爬到龙床旁,抖着手探了一下鼻息,便嚎啕大哭起来:
    “啊嗬嗬——皇上啊……”
    刚处理完公务正匆匆而来的太子脚下顿时一个趔趄,下一刻却是一撩袍子,毫无半点儿储君形象的朝着皇上寝宫飞跑过去,慌得后面侍卫忙从后面追赶,待得来到房中,苏别鹤正好从里面出来,见是太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呜咽道:
    “太子爷节哀,皇上他,已然仙去了……”
    皇上薨逝,山陵崩塌。举国默哀之余,太子服完二十七日孝期,终于在众臣拥戴下登基为帝,而经过一个月的鏖战,大周东泰两国的战争也终于接近了尾声——
    一个月前,成弈亲披战袍,又上战场,和小舅子陈毓联合之下,竟是大小十多场战事打下来,一场败绩也无。
    直把个从来都是皮糙肉厚死不要脸的东泰小儿给打的哭爹叫娘,终是再也受不住,一波一波的派人来求和。只成弈和陈毓铁了心要给从来都不安分逮着机会就想啃掉大周一口肉的敌人一个教训,竟是一概置之不理,只管打下去。
    到得最后,东泰人终于彻底崩溃,内阁为了表现自己真的忏悔了,竟是设计活捉了发动战争的摄政王吉正雄,并火速作为此次战争的罪魁祸首移交给大周军队,听说前来求和的使者团已然从东泰启程,待得靖海关放行,就会赶来都城。
    这些好消息的传来,无疑令得京都百姓一直压抑的心情终于舒展开来。
    只和百姓的兴奋不同,朝廷之上却依旧是阴云密布——
    东部灾荒,虽是前几日终于有大雨倾盆落下,也只是缓解了下一季的灾情罢了,眼下却依旧有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两国的交锋虽是己方的胜利指日可待,对大周却也造成了莫大的打击,比方说最现实的一点就是,大周的国库已是几乎要空了。
    说句不好听的,甚而为了能多挤出些粮食来,皇上下令,便是自己和皇后每日桌上膳食也不准超过四样,至于其他妃嫔,则有两道菜便可。
    可诸般举措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就比方说眼下:
    “……皇上,这些都是衙门里的好手精心算出来的结果,微臣又亲自带领精于计算的干吏核查过,委实不能再少了……”
    户部尚书魏明堂哭丧着脸,边说还边下意识的揪着下巴上乱糟糟又参差不齐的胡须——
    魏明堂也是进士出身,年轻时就是个美男子,即便这会儿年纪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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