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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无双(重生)-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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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番话说得陈毓真是哭笑不得。实在是这门房回回见了自己都是这句话,这都多少回了,也不知道换个其他借口。只是之前一则邓斌确然不喜自己,二则公务繁忙的紧,也没时间在这里纠缠,便也就没有拆穿。
    陈毓一使眼色,赵城虎立马上前,老鹰叼小鸡一般揪住门房的后衣领,往他方才坐的椅子上轻轻一送,门房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身子已经向后倒退了好几步,然后好巧不巧,又“咚”的一声坐回了之前的凳子上。
    等意识到不对再爬起来时,陈毓几人早大踏步往内院而去。
    门房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慌得也跟着一溜烟般往府内而去,边跑还边大声嚷嚷着:
    “陈大人,您这是要做什么?我们老爷这会儿委实不在家……”
    外面的喧闹声实在太响,连带的正跟夫人用饭的邓斌也被外面的动静惊扰,蹙了下眉头道:
    “何事喧哗?”
    话音刚落,管家的声音就从外面传来:
    “陈县令,这里可是知府私宅,怎容得你如此放肆?”
    邓斌脸色就变得有些不好看,心说这陈毓怎么回事啊。再是国公府娇客,名义上却依旧要归自己管辖,这般不管不顾的冲进自己的私宅,便是严钊也做不出来,陈毓此举,未免也太猖狂了些。
    当即起身推开门,冷眼瞧向已经来至院中的陈毓。
    “大人——”不待邓斌出言责难,陈毓已经抢上前一步,神情凛冽,“靖海关急报,东泰兴兵入侵!”
    “什么?”惊吓过度,邓斌到了嘴边的责难的话骨碌一声就咽了下去,有心询问此言可真,却是转眼就瞧见了满身是血的杨兴。
    “陈大人所言句句是真,末将此来就是请大人和严将军筹谋如何抗敌,并速发援军。”杨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邓斌脸都白了,再没想到一大早就听说这样的事。虽然靖海关号称千古第一关,可也不是没有被攻破的经历,而一旦靖海关破,首当其冲的就是东峨州。
    想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邓斌出了一身的冷汗,急匆匆吩咐下人:
    “快备轿,咱们去将军府。”
    想到什么,又忙探身对陈毓道:
    “陈大人也坐轿吧。”
    语气中明显有些复杂——
    观这小状元的模样,倒也是个一心为民的,就只是太过天真不懂世事,自己料得不差的话,东泰人此次兴兵,手里兵器怕主要就是陈毓当初卖出去的一批。
    瞧见经自己手运出去的兵器却转而朝向大周将士,陈毓心里也不知是何滋味儿。
    邓斌那般恨铁不成钢的眼神,陈毓如何看不出来,却低了头并不为自己辩解——以严钊对东峨州掌控力之强,邓斌的身边说不好早安插有严钊的眼线。
    好在轿帘遮挡了周围人的视线,自己真有什么举动的话外面的人也看不清楚,当下从怀里摸出一面金牌,径直伸到邓斌面前——
    严钊虽是武将,却心性狡诈,难保不会利用邓斌发难。至于邓斌虽是圆滑有余,为国为民的忠心却是毋庸置疑的。这般事先透露身份,也是一份保全之意,省的待会儿面对严钊时,邓斌会做出错误的选择。
    同样有保全陈毓意思的邓斌也正思虑着如何帮陈毓减轻罪责——送了东泰那么多兵器,平时也就罢了,战时却必然会担上一个“资敌”的罪名,这可是叛国大罪,不然还是劝陈毓先写一个请罪折子?
    “陈大人待会儿——”
    却不妨陈毓的手忽然伸过来。邓斌一怔,下意识的看过去,下一刻却“腾”的一声就站了起来,亏得陈毓眼明手快,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也不知撞的还是吓的,邓斌彻底懵圈了,揉了揉眼睛,金牌上“如朕亲临”四个大字赫然入目!
    不知呆坐了多久,邓斌终于回神,却是咧了咧嘴,想要笑——有这样一面金牌在手,陈毓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哪里是什么小小县令,分明是皇上特派的钦差大人啊。
    自己之前还疑惑呢,堂堂六首状元,再不济,也不致沦落到这里,却原来,皇上竟是另有深意吗?
    这般一想,不由出了一身的冷汗,好不容易挤出的一丝笑容又僵在了脸上,神情简直比哭还要难看——
    到了此时已经丝毫不用怀疑,陈毓那里是因为被皇上厌恶才来至此处,分明是作为皇上的心腹奉有特旨而来,这样的话,问题就来了,什么人能令得皇上如此殚精竭虑,这般大手笔的送出堂堂六首状元还是成家娇客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
    和邓斌的惶恐不安不同,这会儿的严钊却是正乐滋滋的喝着小酒。
    邓府的事方才早已有人飞报而来,虽是东泰的人并未前来通报自己,严钊却是丝毫不怀疑此事的真假。
    毕竟,东泰人悍然挥兵本就是二皇子计划中的一环——
    如今朝局虽是已对二皇子极为有利,却依旧不足以令太子一脉彻底失利。这般情形下,二皇子急需一特大功勋,令自己万众拥戴、势力更上一层楼之下,同时把太子逼入绝境,一举夺得储君之位。
    而东泰人就是二皇子借以“杀”太子并成就自己的那把刀。
    本来计划里还有一点不太完美,那就是真是发生了战争,成家军又来请缨该怎么办?却不想陈毓那般愚蠢,竟是亲手奉给东泰人大批兵器,更秒的是这些兵器还全是成家全力提供。
    如今大敌当前,成家又早失圣心,皇上震怒之下,必然会对成家严惩——
    无论陈毓也好,成家也罢,怕是都想不到,他们“资敌”的证据如今正在二皇子手中,一旦东泰大周战争爆发,便会马上上呈给皇上。
    二皇子说的明白,成家倒了之后,曾经辖下的所有军力会全交由自己掌控——
    追随成家这么久,眼下也不过一个四品将军罢了。而若然能接管成家军,则严家必然会一跃成为大周一流世家。
    而这,正是自己这么多年来做梦都想拥有的。
    按照原计划,两国真正开战的话,大周眼下最需要的是一场惨败,不然,二皇子如何能有足够重的分量来说服皇上跟东泰讲和,并把东泰翻脸的黑锅扣在太子头上?
    而郭长河,注定就是要替自己背锅的。
    所以说,邓斌也好,陈毓也罢,是注定要失望了,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出兵驰援靖海关的。
    这般想着,又大大的喝了口酒,然后执起酒壶随手打翻,一时衣服上也好、屋子里也罢全是熏人的酒气。严钊则是回身床上,照旧蒙被高卧,对外面的喧哗声根本就充耳不闻——
    若非陈毓和邓斌来的太急,严钊这会儿更想回军营中,到时候任这两人折腾,也别想见上自己一面。
    只陈毓的身份放在那儿,怕是没人拦得住他闯进来。
    果然,这边刚躺好,邓斌的声音就在外面响起:
    “严将军,严将军,出大事了。”
    接着门“哐当”一声就被推开,扑鼻的酒气顿时逸散而出。
    最先冲进来的邓斌顿时目瞪口呆,心说怎么就这么寸呢,靖海关那边十万火急,怎么严钊反倒喝了个酩酊大醉。
    陈毓跟着跨入房间,眼睛中却闪过一丝冷意,当下大踏步上前,用力推床上鼾声大作的严钊:
    “严将军,严将军——”
    严钊果然得到了消息,这般做派,邓斌不明白,自己还不清楚吗?明显着就是故意拖延。而明面上以靖海关和东泰兵力相差悬殊之下,没有援军的话,根本就撑不了多久。
    虽是已经认定了严钊果然如上一世一般,早已暗中和东泰勾结,陈毓这会儿却不能轻举妄动。一则没有确切证据就此捉人必然难以服众,二则没有弄清楚到底是那些人是严钊的铁杆心腹,便是捉了严钊一个,依旧后患无穷。
    床上的严钊似是不堪其扰,一巴掌打开陈毓的手,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这——”邓斌无措的瞧向陈毓,顿时急的六神无主。
    陈毓眼睛转了下:“事急从权。”
    口中说着来至门外,令赵城虎打了一桶井水上来,提着进了屋后,抬手朝着床上的严钊就浇了下去。
    浇完对赵城虎一招手:
    “再打一桶——”
    那模样只要严钊不醒酒,他就会一直浇下去。
    邓斌看的简直目瞪口呆——这陈毓也太胆大包天了吧?
    至于床上的严钊早已气的七窍生烟——
    虽说眼下正是九月天,天气并不太冷,可这么一桶冰冰凉的井水浇下去,还是很受不了的。更不要说这小兔崽子的意思分明是自己不醒他就会继续浇下去!

☆、第194章 194

“混账!”严钊再睡不下去,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神却还明显有些宿醉未醒的涣散。
    “严将军——”陈毓抿了下嘴,上前施礼,“下官鲁莽,还请将军见谅。只靖海关急报,东泰人兴兵犯我大周……”
    话还没有说完,却被严钊冷声打断:
    “知道自己鲁莽竟还敢拿水泼我?果然是国公府的娇客,陈县令好大的威风。”
    既然东泰人已经依照计划出兵,那成家倒台的时间自然也就在眼前,所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这陈毓也是注定要为成家殉葬的。到时候别说陈毓,说不好皇上盛怒之下,就是陈氏家族也势必会灰飞烟灭。
    这般想着,严钊哪里还会给陈毓留一点颜面?甚而眼神也跟看死人一般。
    邓斌吓了一跳,心说严将军这是怎么了?关键时刻怎么忽然犯起了糊涂?陈毓可是成家女婿,严将军则隶属于成家军,即便方才陈毓做事确然太过分了些,严钊语气里也不合连国公府都给怨上?
    更不要说陈毓的真实身份,委实更在两人之上,作为上官,别说拿水泼,就是甩一巴掌也当真不算是僭越。虽则平日里对严钊很是不喜,可如今大敌当前,己方无论如何不能闹出将帅不和的矛盾,忙上前一步,有心给陈毓解释:
    “严将军息怒,陈大人所言委实是真,现有靖海关守将杨兴就在外面等候将军召见,而且,陈大人的身份——”
    刚要郑重介绍,却被严钊不耐烦的打断,瞧着陈毓阴阳怪气道:
    “陈县令又要玩出什么新花样?从陈县令上任,就一再针对东泰,甚而打死那么多东泰人不说,还把东泰武士全部驱逐。那些武士本就凶悍,说不好被逼急了,做出什么过激的事也未可知。只那些小冲突,可不好胡乱夸大,谎报军情的责任,别说是你陈县令,就是本将军也担不起。”
    竟是一副根本不相信两人话的模样。
    邓斌愣了一下,心里的火一窜一窜的:
    “怎么可能!杨兴说了……而且陈大人的身份——”
    却再一次被严钊打断,心里更是腻歪的不得了。心说这邓斌怎么回事,口口声声不离陈毓的身份。只是他的身份自己不比谁清楚?不就是成府的娇客,外加一个小小的县令吗。
    自己多年渴望眼见得马上要成为现实,当了这么多年的孙子也终于要到头了,如何还肯继续对一个乳臭未干的后辈低头让步?
    邓斌不提陈毓的身份还好,越说这一点,严钊就越厌烦。
    当下不等邓斌继续说,已然起身毫不客气道:
    “是否东泰兴兵入侵,待会儿咱们一同去军营中一趟,听了斥候的回报再说。现在,我要换衣衫了,你们全都出去吧。”
    邓斌怎么也没想到,严钊会突然翻脸,竟是丝毫不掩饰对自己二人的厌恶,顿时手足无措。下意识的看向陈毓,发现这小状元倒好,依旧神情平静,心也终于踏实了些——
    一则严将军毕竟是成家爱将,两人再闹矛盾,也不至于影响大局才是;
    二则退一万步说,即便严钊真的不愿出兵,凭陈毓手里的金牌令箭也足以压制得了他。
    就只是,严大将军怕是要有麻烦了!
    唯一烦心的就是,这还没打仗呢,就开始闹了这么一出将相不和,怎么想都觉得太不吉利。
    当下叹了口气,只得跟着陈毓往外走。
    哪想到严钊这一换衣服,就用去了足足小半个时辰。一直到邓斌心里都急的冒火了,严钊才施施然从房间里出来,冷着脸对二人道:
    “走吧,去军营。”
    几人刚走了几步,正碰见有下人上前,说是夫人熬了醒酒汤,正要亲自送来。
    严钊并没有停下,而是摆了摆手就继续大踏步离开了。
    陈毓脚下却是微微一滞,视线不动声色的在不远处一条小径后扫了一下,那里正站着一个姿态娉婷的瘦弱女子。
    那女子明显接触到陈毓的视线,顿时有些慌张,陈毓却是微微哂了一下,然后加快步伐,跟上邓斌二人。
    小径上的女子脸色却是有些苍白,瞧着渐渐远去的三人背影,咬了下嘴唇:
    “把管家叫来。”
    管家来的倒快,看见女子,忙低头拜见:
    “见过夫人。”
    女子可不正是严钊的夫人华婉蓉?之所以会叫来管家询问,实在是华婉蓉觉得方才那走在最后面的年轻男子长相有些眼熟,除此之外,对方方才的眼神不知为什么总让华婉蓉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方才进府拜望老爷的都是哪些人?”
    “前面的那个是知府邓斌,后面的是苜平县令陈毓。”
    “陈毓?”华婉蓉愣了下,这个名字怎么有些熟悉呢?
    回头走了几步,却是一下站住脚,端在手里的托盘都险些打翻,霍的转回身来,逼视着管家:
    “你说他的名字叫陈毓?”
    “对。”没想到夫人这么大的反应,管家吓了一跳,忙进一步解释,“这陈县令乃是去岁六首状元,听老爷说也是成府娇客。”
    “六首状元?”华婉蓉脸色更加苍白,甚而语气都有些尖利,“老爷是否知道,此人除了文采惊人之外,还有一身出神入化的功夫?”
    这辈子,华婉蓉都没办法忘记哪一日被那叫陈毓的少年羞辱的情形,更在之后见到成家小七,然后便被家人强制性的火速从顾府押走……
    虽是陈毓容颜相较于彼时,变化太大,可结合文状元并成家娇客的身份,依旧令华婉蓉认定,此陈毓就是彼陈毓。更是无端端的生出一种危机感。
    “陈毓会功夫?”管家愣了一下,“不可能啊!”自己可是瞧得清清楚楚,那陈毓分明连马都骑不好,而是选择了同邓斌一起坐轿。
    “快去想法子通知老爷,这陈毓怕是包藏祸心。若然老爷已经离开,你赶紧去小叔子府里,让小叔子快想法子。”华婉蓉已然急急道。严钊再如何对自己曾心仪顾云飞反感,却终究是自己的丈夫,只要他还在,自己总能坐享尊荣,若然严钊有个好歹,自己势必沦为最可悲的存在。
    看华婉蓉言之凿凿,管家也意识到事态严重,忙不迭追出去,哪里还有严钊的影子?倒是隐隐约约瞧见邓斌的轿子。
    跺了下脚,转身往严钢的府里跑去。
    却不知轿子里的邓斌这会儿也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也不知道严钊突然发的什么晕,你说平日里对自己傲慢也就罢了,怎么连对陈毓也突然摆谱了——
    从严府出来,就冷着一张脸根本不搭理两人也就罢了,还竟然一上马,就一阵风似的跑了,这般猖狂的作风,竟是比之之前对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
    再瞧瞧自己身边这位陈大人,明明亮出真实身份,说不好就能遏制严钊这匹野马,他倒好,始终老神神在在的,反倒是对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外人更加开诚布公。
    只这两人,眼下自己却是谁也得罪不起。邓斌再是心急火燎,也不敢继续建言。只轿子里的气氛却是压抑之极。
    好不容易下了轿,走到军营门前却又被人拦住。
    两个五大三粗的军汉手持明晃晃的大刀分列辕门两旁,见着邓斌几人竟是大喝一声:
    “来者是谁,报上名号!”
    邓斌吓得一激灵,心里更是暗暗叫苦,心说这严钊的气性也忒大了些吧?此举分明是对之前陈毓用水浇他的报复。自己也就罢了,陈大人可是板上钉钉的钦差呀。
    眼下可是大敌当前,要是两人先打起来……
    尚未想出个所以然,陈毓已是上前一步:
    “邓大人,咱们报名便是。”
    当下朗声道:
    “苜平县令陈毓求见严大将军。”
    邓斌听得心里霍霍直跳——那些上位者的特点,被剥了面子越平静,待会儿发作起来怕是越可怕。只是这般情形之下,实在不好说什么,只得跟着道:
    “东峨州知府邓斌求见严大将军。”
    两名军汉明显一愕——方才大将军可是吩咐的明白,若然来人有丁点儿冒犯的表示,只管狠狠的揍,却不料来人这般听话。
    无计可施之下,只得讷讷着让开。
    邓斌抬头,不由叫了一声“苦也”,却是两名军汉的身后,竟是刀枪剑戟,十八般兵器组成的一个武器大阵,慑人的寒光之下,别说两个文人,便是那些寻常武士怕也会胆战心惊。
    偷眼去瞧陈毓,果然脸色有些僵硬。
    忙扯了扯陈毓的衣角,劝慰之意不言而喻——大战在即,还要仰赖大将军出力。看陈毓神情缓和下来,才胆战心惊的从锋利兵刃下小心穿过,从辕门到帅帐不长的一段路,却令得邓斌汗湿了重衣,实在是有一把刀剑掉下来,自己小命可就交代了。
    陈毓眼中却早已是冰冷一片。严钊此人果然狂悖。只这点儿阵仗就想吓住自己,还真是幼稚了些。

☆、第195章 195

严钊大马金刀的居中而坐,看到一前一后进来的几人,却连站起身形都不曾,神情嘲讽间还有着全然不加掩饰的得意:
    “两位,我方军力如何?有我严钊在此坐镇,别说东泰小儿不敢进犯,即便来了,也定然叫他们有来无回。当然,你们两人若是依旧心有疑虑,为防胆怯之下胡思乱想,只管住在我这大营便是,必可保你们平安。”
    语气炫耀间更是进一步向两人表明,陈毓所言东泰犯边一事,他根本就不信。
    一语甫毕,堂上顿时传来一阵哄笑声。却是两边早站了十多个甲胄鲜明的将领,一个个笑的前仰后合,更有甚者,上下打量陈毓一番,眼睛中有审视,还有着极力掩饰的不屑:
    “果然是文人,东泰人还没怎么着呢,就把自己吓成这样。”
    “古人说杯弓蛇影,原来果有其事。”
    “这般胆小,哪有半分男儿风范,得亏是个文官,不然……”
    ……
    也有几人,虽是陪着众人哄笑,却并不曾出言讥讽。
    严钊皱了下眉头,已是暗暗把那几人的名字记下——
    想要进一步掌控成家军的话,必须要有自己的铁杆直系,眼下陈毓既然来了,事情必不能善了,真是陈毓察觉什么,不愿坐以待毙,今日说不得就要同陈毓及他身后的成家撕破脸。
    当然,对付陈毓这么一个文人,严钊并不觉得有什么难度。
    毕竟,二皇子筹谋已久,陈毓也好,成家也罢,资敌叛国罪名铁证如山,根本没有一点翻盘的可能。而有自己坐镇,陈毓即便察觉到不对,想要往京城传递消息,也是做梦都不要想。
    只严钊却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检验人心的机会。更可以借此逼那些依旧摇摆不定三心二意的人跟自己坐上同一条船。
    因而才会在胜券在握的情况下,依旧着人宣了自己心腹将领到大帐中议事。
    严钊不知道,同样认真记下帐内诸将表现的还有陈毓。大敌当前,正是用人之际,但凡有一点可能,陈毓都绝不愿把一员将领推到二皇子的阵营中去。
    一直手按剑柄侍立在旁的赵城虎几人却早已连肺都给气炸了——
    严钊再是将军又如何,相较于自家大人身份,依旧不值一提。眼下竟是如此目中无人。
    当下径自过去搬来两张椅子,送到陈毓和邓斌身后,然后昂然向前,冲着严钊怒声道:
    “严将军这话什么意思?我家大人什么样人?岂会做出谎报军情之事?更不要说杨兴将军亦是将军旧识,这般浴血而来,将军竟是权做未见吗?”
    一番话说得严钊登时变了脸色,乾指骂道:
    “你算什么东西!我和你主子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余地?”
    “大人慎言。”赵城虎神情森然,探身怀中摸出锦衣卫的腰牌,“在下镇抚司辖下赵城虎,不知大人有何见教?”
    “什么?”正箕踞而坐傲慢无比的严钊登时一愣,甚至下意识的掏了掏自己耳朵——自己一定是幻听了吧?这赵城虎几人不应是成府派来护佑陈毓的国公府铁卫吗,怎么摇身一变成了镇抚司的人?
    下一刻脸色一下变得难看,突然想到另一个可能。难不成是皇上虽是已把陈毓贬到这里,却依旧不放心,才派了锦衣卫的人跟随在侧,以便从旁监视?
    要是这样,那可就糟了。
    须知锦衣卫不论官职大小,却是自来有着他人难以企及的权限,乃是可以直接上达天听的人物,而且个个心狠手辣,竟是比那些朝廷阁臣还要棘手。
    若然真令他们把消息传出去,严家势必危矣。这般想着,眼中狰狞之色一闪而过——
    兵燹之下,死些人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其他将领也是面面相觑——不是一个待罪县令吗,有成家护佑也就罢了,怎么连锦衣卫的人都出来了?
    倒是邓斌不过怔了一下,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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